“去你的!”左幽笑推她一把,“我和你在说正经的事,你就知道胡说八道。苏雯,我要是不嫁,似乎天下会大乱。”
“有这么严重?”
“你看看后面。”左幽无力地闭了闭眼,放下手中的汉堡,站起身来。喷水池后面,霄绢绞着十指,黠然地打量着她。
“就是她?”苏雯有点记得这位女军官,扁鼻子小眼的,“她就是和裴凌帆的那位?”她低声轻问。
“我想是吧!”左幽淡淡地迎视霄绢。
“她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问问就知道了。”左幽缓缓走过去。
“是左小姐吗?”霄绢不太敢确定地问,“我…刚刚在文化公司里的职员介绍橱窗里看到你的照片,你和那张不太像。”
看着她,万端的感触一齐涌上心头。谈不上恨,说起来,霄绢也是一个可怜人。
“那张是大头照,有点失真,你找我有事吗?”
霄绢脸一红,探头看看左幽身后怒目而视的苏雯,“你好像有聚会,我可以等你聚会结束。”
“没关系,我朋友可以等我,你先说。”
“你认识裴凌帆吗?”
这话问得有点做作,左幽把目光转向夜色笼罩的树荫,紧紧外衣,“是的,我认识裴庭长。”
“我是裴凌帆的未婚妻,我叫霄绢。”霄绢说。
“嗯!”她收回目光,正视着霄绢,没有伸出手和她相握,也没点头,只是看着,心底隐隐作痛。
“我们定婚已经三年了,准备元旦举行婚礼。”
这个霄白早说过了。
“哦,请问这些和我有关系吗?”左幽皱着眉,冷冷地问。
“可是,凌帆他说…他要和另一个人结婚。”霄绢的眸中涌上点点的泪。
左幽身子突地一晃。
“他现在已搬到国防大学的宿舍,也不回家,不接我电话。凌帆从来都不会让父母失望的,也从没有做过让我害怕的事,可是这次…他真的好可怕,家中都乱作一团。”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霄绢眼中涌出。
左幽不得不移开目光,为裴凌帆的执着心动,却又感同身受体会出霄绢的无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讲这些,我又能为你做什么?”
“我…跟踪了凌帆很久,才打听到他想结婚的人是你。”霄绢抬起泪眼,指责地瞪着她。
“是吗?”左幽落莫地一笑,“你可能弄错了。我和裴凌长只是因为一件案子才认识,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你把我朋友看成什么人,她怎么可能搭上一个有妇之夫,除非…”苏雯在后面听不下去,冲上前来相助,左幽拦住了她。
“我知道你已经和他分手了,可是…凌帆他不死心,他对我说他爱上了你,这辈子只想要你,他已经依照父母做了一切他们要求的事,可是婚姻,他想娶他所爱的人。我听到后,觉得天都要塌了,这怎么可能,自我们认识以来,凌帆他身边只有我,只有我!”
左幽咬紧唇,“霄中校,你放心,他现在、将来也只会有你,没有别人的。”裴凌帆现在只是被爱情冲晕了头,他天生就是一个为责任而活的男人,不仅,理智会左右他的情绪,他会压下一切,负起他的责任,成为让父母自豪的儿子。当初一见面,吸引她的就是他这种男子气概。
她,可能是凌帆平生第一次脱轨,想到这些,是不是聊以自慰,心中好受点呢?
左幽苦笑。
“你这样确定?”霄白眼中闪烁着怀疑。
“认识这么久,你不知道裴庭长是什么人吗?”
“那么你能不见他吗?就是他的电话也不接?如果可以,你出国几个月,我帮你办手续,旅费也是我来出,等我们结婚后,你再回国。”霄绢又说。
“你不如一枪直接把她毙了更省事。”苏雯牙咬咬的冷笑,觉得这样的婚姻真是可悲到极点。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霄中校,我不会成为你的烦恼。”左幽喃喃自语,不想再站在这儿,絮絮叨叨地和一个快要和爱着她的男人的妻子说些没有意义的话题。
“左小姐,我…还有个不情之请,”霄绢拉住她,“你能让凌帆回家吗?他现在应该只听得下你的话。”
“对不起,我不能!”她象逃似的拉住苏雯从霄绢的眼前逃开,她只能保证自己不爱裴凌帆,不会和他牵扯,其他她做不了。
霄绢的要求太多了。
“他妈的,我想骂粗话!”苏雯摔开左幽的手臂,“都是些什么东西,男人都给了她们,退到不能再退,还不心甘,又不是你勾引那个破庭长,是他追你的,你没告他、骂他、已经便宜他了,还要帮他促成婚事?过分不过分啊!”
世间的事就这么好笑,姚旭和裴凌帆都说爱的人是她,可是都不能和她结婚。
而她还要对他们的婚姻幸福负起责任。
爱又如何呢?不如不爱。
霄绢和左静一定是孪生姐妹,她是抱妈妈抱错了。
“苏雯,如果你是个男人,多好啊!”
“那要怎样?”
“赶快娶了我,免得别人整天提心吊胆我在窥视她们的男人。”
“她们?还有谁?天,莫不是你妹妹…妈的,这还有天理没有?”苏雯插着腰,嚷嚷着。
“所以说我再不结婚,天下就会大乱。”左幽自嘲地勾起嘴角。
可能是寒风吹得太久,当晚,左幽就生起病来,咳嗽、头晕、发高烧。
仿佛强忍着的苦痛都通过感冒,一下子爆发了,幸好副总给了她假期,幸好身边有苏雯。昏睡中,她勉强辩识医生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护士不时经酒精擦拭四肢。她听到苏雯在吼,让谁滚出去,滚烫的手被一双大手抓在掌心里,她感到一手的温气。
三天后,她醒过来,坐在她床边的人竟然是霄白。
“你怎么在这?”嗓子象被烧坏了,沙哑难听。她试着撑坐起,床前放着一个大大的果蓝,有红有绿有黄,真是鲜艳。
“我给你打电话,是你朋友接的,说你住院了,我过来看看。她要上课,我就替她一会。”霄白摸摸鼻子,俊眸深邃如海。
“有…有没有人看到你在这?”左幽紧张地四下张望。
“没关系,我知会过护士,不让外人打扰,你感冒真怕人,居然晕睡了三天。”
左幽无力地闭上眼,“也不知怎的,每次都这样。一换季节,我就很紧张。”
“听说,元蓝去找你了?”
“哦,很我前的事了,你和她联系了吗?”
“左幽,你…真的太善良,我都怀疑你在社会上怎么活下来的,元蓝她从一开始让你给我打电话,就存了心,她是故意的,说志来好笑,我们离婚的真正原因不是为别的,而是为了你。”
第三卷 爱上“卡布其诺” 第二十四章 爱又如何?(下)
左幽瞪大眼,失声惊呼,“为我?”
肖白抿紧唇线,轻轻点头,“我和元蓝结婚太仓促,并不算了解彼此的性情。无风无浪时,也算好相处。可是一遇到事,她任性、多疑、妒忌的性情就暴露出来了。她和我说起你的事,我觉得很震撼,很同情,有时就会多问几句你现在过得怎样。一开始她还会说,可是后来,她就像个爆竹,一点就炸,问我是不是对你动心了,同情生爱?我解释了又解释,她就是不信。我后来就不问你,她又生气,说我心虚。唉,一直吵一直吵,最后,我无奈向她提出离婚。她咽不下这口气,设下圈套让你接近我,唉,偏偏又被狗仔拍到那张照片,她自以为是的以为捉着把柄了,含沙射影的对媒体乱说一气,还打了你。我提醒过你,她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你呀…傻傻的,她说什么你都信,一点也不设防。”
“我以为她是朋友。”听到这些,左幽已经不吃惊了,左静是她的妹妹,她不设防,元蓝是她朋友,她不设防,裴凌帆是让她倾心的男子,她不设防。。。。。到最后,伤她最重的都是她最亲近的人。
“肖白,你不觉得太过设防的人其实很可悲吗?”
“谁说不是!左幽,元蓝心中最羡慕的可能是你。”
“我有什么好让人羡慕的。”
“呵!”肖白笑笑,“你比她们真实、简单,她们活得太累太假。”
“这算骄傲吗?”她仰头问。
“算啊!”肖白微微对她扯开笑颜。
出院的那天是个雨天。沙沙的雨声,听起来好凄凉。从现在开始,每下一次雨,天就冷一次。不久,北京就要下雪了。
左幽不好意思再麻烦苏雯,肖白说狗仔队已撤离那座公寓,她决定回家休息。路上,她请出租车司机弯进小街,找到修锁的小贩,请他过去再换换锁。
“小姐,我记得你,你上次不是和一个穿制服的高个男子一起来的么,我刚帮你换过锁,锁坏了?”
“不是,我把钥匙弄掉了,心里不放心,再换一把。”她随意搪塞了个理由。
“哦,这样呀!”
小贩信了,跟着她上车。一出电梯,左幽呆住了,门竟然开着,她胆怯地不敢上前。
“天,小姐,要不要报警?”小贩也紧张起来。
“等会,你陪我一起进去。”她颤抖着语音,悄然朝里探了下头,正对端着果盘的裴凌帆。
左幽僵住了。
他是裴凌帆吗?脸庞比较瘦,下巴还有胡渣,眼窝深陷。“幽幽,你回来啦?”裴凌帆一把抓住她,就往怀中拥。
“哈哈,原来是你老公呀!这下不用换锁了吧!”小贩大笑着说,“那我走啦!”
“等下,我…还是要换锁。”
“不换了,谢谢师傅!”裴凌帆掏出钱夹,抽出一张递给小贩,“这个给师傅打车。”
“呵,谢谢!”小贩弯起笑眼,不忘给二人带上门。
左幽无力地闭上眼,不想喝裴凌帆争论,“你…怎么会在我家中?”
“我每个周末都住在这里。你走了一个多月,没感到家里还保持得和从前一样吗?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
“你在这里住了一个月?”左幽愕然地瞪大眼,怪不得肖绢能打听到她。
“嗯,我不想另外租房。在这里,我想你有一天总会回来的。你不接我电话,躲着我,生病了也不要我管,我能怎么办呢?幽幽,我想你,发疯似的想!”他突然低头吻住她的唇。
“凌帆,不可以,不可以!”她挣扎着,哀求着,裴凌帆不依,用力地吻着她干涩的唇瓣,侵入她每一寸的感官知觉,粗嘎地吼着:“我可以,可以,我爱你,爱你,幽幽!”
他急不可耐地想探求得太多,手从她的外衣下穿进去,隔着毛衣,抚摸上她的胸部,气息急促地粗重起来。
左幽身子一颤,仰首看他,泪悄悄地从眼眶中滑下,不舍地凝视着他憔悴的面容,“凌帆,你…如果要,我都给你,什么都给,身子也给,心也给,可是…我还是不能和你结婚。”
“为什么?”裴凌帆身子一紧,松开了她的唇,手从外衣里抽出,轻柔地替她整理好衣衫。
“凌帆,我们真的没有明天。现在,出于爱,你可以和我结婚,可是…太多太多的家庭压力会让我们喘不过气来,我们会相互埋怨,会吵架,接着,就连我们之间可怜的情意也会消逝的。”
“不会,永远不会,幽幽,和你结婚,我就会成了一个无用的男人吗?你错了,我不会,裴凌帆还是裴凌帆。”
“凌帆,你现在的一切是别人奋斗几十年都达不到的,你不明白吗?你和我结婚,不会成为一个无用的人,但也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你施展不出你的抱负,到头发苍白时,你也许会混个一官半职,但那又怎样,在应酬和开不完的会议中,虚度着光阴,那是你要的生活吗?凌帆,你不是这样的。我渴望你成为我的骄傲,在很久很久以后,在电视屏幕上看到你,我会蓦地想起,这个男人曾经深爱过我,他给过我虚度温馨的回忆。凌帆,这些就足够了。”
“幽幽!”他悲痛得不得不承认她讲得很对,他有远大的抱负,也有理想,他没有她想得那么远那么多。
“不要那么贪心,凌帆,事业和爱情不可兼得。要这样想,遇到我,已经是上天对你的厚赐了。”她仰头,闪耀泪光的明亮眼眸发出柔情。“回家去吧,你的家人在等你。都这么大年纪,玩离家出走太没创意了。”
裴凌帆双手收紧,牢牢地围住她,沙哑地呢喃,“幽幽,为你我可以舍下一切的。平凡也幸福,我无所谓。”
“我有所谓,我不想你日后后悔。原谅我自私,我想把我们的爱装在一个保鲜盒里,不是说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吗?我们是因为责任而分手,那么在我们彼此心中的爱,永远不会随时光流逝,永远不会被柴米油盐冲淡。若干年之后,你最爱最爱的人是我。”左幽轻笑地凝视着他。“如果能在这几个月遇到一个不错的男人,而他愿意娶我,我也选在元旦结婚,和你同一天,凌帆,那样就等于我嫁给了你。”
裴凌帆彻底地楞住,脸部表情保持不动,直愣愣地看她,“幽幽,你愿意嫁别人也不愿意嫁我?”
“凌帆,是的,我爱你,可是我不嫁你。”她不想他失去理想,也不愿伤害肖绢。“听我的话,回家去,把我的爱刻在心里,我也刻下你的,我们订个来生的誓约。”
“哪里有来生?”裴凌帆表情僵硬得如同被判刑的人。
“有梦也甜蜜。”
“幽幽,如果不能同一天结婚,我结婚那天,你要来,我看着你,就当。。。。。我和你结婚了。”
“好,那记得给我寄请帖。”
“幽幽,你不能这么大方的!原谅我带给你这么多的痛苦,让你流泪,我本意。。。。。”
“你本意是为了爱我,你没有错。”她按住他的唇,替他说。“现在,凌帆,不要讲话,吻我,然后回家去!”
她缓缓闭上眼,仰起头,她感到裴凌帆温热的唇贴下来,她尝到了咸湿,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泪融着血,生疼生疼的,而她象麻木了,她任他索求,任他撕咬。
很久,她听到门“啪”地一声轻响,屋中变得空荡荡的了,她颓然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从此后,她的生命里再也没有裴凌帆这个人了。
一个人的假期很无聊,也很寂寞,电话也没一个,她像被这个世界遗忘了,除了闷睡又能干吗?睡到下午,她下了床,觉得精神还不错,给自己冲了杯牛奶。
喝牛奶的时候,蓦地想起很久没去梦想琴院。琴院是在十月开张的,北京许多音乐要人都去捧场,可惜迈森没能来亲自剪彩,他当时在维也纳音乐季演出。
听汉斯说,学院一开学,报名的学生人满为患,不得不分白班和晚班。
她送了个花篮,在琴院里坐了会就回来了,记得那天还是裴凌帆送她来的。
没事,去琴院转转,打发时光,也当散心,左幽突然决定。
琴院里飘荡着悦耳的琴声,几个班正在上课,练琴室里,学生们非常认真地练琴,外籍教师用蹩脚的中文细心地在一边指点着指法和音节。
那样可怕地中文,让左幽莞尔一笑。她穿过琴室前的回廊,转了一圈,停在那幢白色的小楼前,草坪已经发黄了,花圃里所有的花都谢了,一派初冬的萧瑟。
小楼的大门开着,她在外看看,里面没有人,可能是打扫的人开的门。她信步走进去,打量了下房子上的油画和房间的装饰,在三角钢琴前缓缓坐下。打扫的人真细致,钢琴上纤尘不染,手轻轻放上去,清晰得可以照出掌心的纹理。
迈森曾经想把这里送给她练琴,想起来真好笑,对于一个连五线谱都不识的人,这么雅意的琴房不就像不识字的人为了装斯文买来多少大部头的书,硬充儒雅一样吗?
真是好笑!
左幽的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轻轻地打开琴盖,好奇地抚摸着黑白琴键,不慎,按响了一个键。震耳的琴音,吓了一跳。
楼梯上忽然响起重重的脚步,她不自然地站起身,扭过头。
“你是在弹琴还是在摸琴?”一双蓝眸轻荡笑意,揶揄地问。
第三卷 爱上“卡布其诺” 第二十五章 做你的江郎(上)
楼梯响起了脚步声,有人急急地下楼来,屋子太静,回声来得特别大。
左幽像个犯错的孩子,绞着十指,缓缓站起身,不自在地面对楼梯,正对上迈森惊喜的蓝眸,她闪过短暂的讶异,笑了,“迈森,你什么时候来北京的?”
迈森急促地走下楼梯,环腰揽住左幽,“是幽,真的是幽吗?上帝,让我看看。。。。。幽??”他突地捧着她的脸,震惊地盯住她,“你怎么瘦成这样?身体不舒适?还是。。。。。”
“问题真多!”她轻笑着拿开他的手,退后一步,“我刚刚感冒初愈,你见识过我的感冒,那是非常可怕的。我正在休假中,忽然想来琴院看看。没有报道说你来中国呀,怎么,你偷渡过来的?”
迈森不接她的话,皱着眉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不相信她只是感冒,左幽的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忧郁和惆怅。“幽,你到底结婚没有?”他猜测她是不是不太适应婚姻生活。
左幽一楞,记起在柏林时曾经幸福地告诉他她快要结婚了,事过境迁,那些幸福就象是个狠狠地嘲讽,刺着她一颗敏感的心。“是快要结婚了,只不过。。。。。新娘不是我。”她别过头去,手无措地在钢琴上抚摸着,声音变得含糊,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在发热,她吓坏了——迈森仿若叹息,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
“没见过像你这么能忍得女子…”
左幽狠狠一颤,抬起头冷冷地看着迈森。怎么他的这句话听起来这般疼惜不舍,好像是个脆弱不堪的柔弱女子,没人疼,没人爱,没人懂似的。
他的温柔耳语,居然如此轻易地摆布她以为已经深藏的情绪——在他面前,她轻易地就伪装不起来,是因为他是一个不会为自己添乱的陌生人吗?
“迈森…。一再恋爱,一再分手,一再寻觅,每次都很用心地投入,都以为快要有个好结果时,就生出事端,是不是我不配得到幸福?”她终于掩着脸哭了起来,整个肩膀都在颤抖,她无助地靠在他胸前,直到他温暖的大手柔柔地将自己环抱,她才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痛哭。
迈森抚着她的长发,柔声安慰:“不是,不是,幽,是因为真正适合你的那个人离你有点远,他还在路上。”那样教人心碎的眼泪,映照在他眼里,是难以言喻的痛。没有人发觉,他的蓝眸掠过如释重负的欣喜。
“有多远,隔着海还是隔着山?”她仰起泪湿的脸庞,双手按着脸颊,
“隔着两座洋、无数重山。”
她苦笑,挥去不争气的眼泪,眼睛是极度的冷然,“说得好象真有那么个人似的。迈森,不管有没有那样一个人,我都不会等了。”
“为什么?”
“爱情好可怕。。。。。好可怕。。。。”她的双肩微微发颤,她的眼泪湿透了他的手心。
“我要离开北京,到南方去重新开始。像你所说的,爱情只是生命的一小部分,一辈子没有,也不会有什么。我可以尝试有点出息,专注于事业或者别的。我就一个人过,不要牵挂,不要失望,什么都不要。走得动时就四处走走,走不动时就找个福利院,等着上帝的召唤。”
他凝视她很久,缓缓低下头吻在他轻蹙的眉宇之间。
“留在北京会怎样?”
左幽低下头,“留在北京,别人就不能好好呼吸。不信吗?哦,我可是很有影响力的。”她浅浅一笑。
迈森缓缓蹲下身,伸手拨开她散在前额的长发。温热的气息轻拂过她的脸庞,抚去她所有不安。
左幽没有动静。
“好了,最坏的事已经发生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走,陪我去吃饭。听说美食可以疗心伤。我中午才到北京的,这次就是巡查琴院,是悄悄过来的,没有演出。你可不能出卖我。一天都没好好吃饭,真饿!”
他笑了,笑得让她一阵脸红。
天快要黑了,气温低得连呼出的白气一会都能冻住。
左幽以为迈森是要带她去西餐厅,没想到琴院的司机把他们带到了离琴院不远的一家典雅的日式料理店。
清一色的原木设计,木格子的精致窗台搭配米色的麻布窗帘,桌上的器皿是手拉胚的陶制品。内部有一算得上气派的吧台,吧台旁有个小舞台,柔和的灯光在空荡的小舞台上流转,有一抹城市的沧桑更有一抹原始的朴素清逸。
空气中有浓郁的咖啡香,也有淡淡的菜香。店内坐了七成的客人,大部分是外国人。
“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左幽有点讶异,说起来她在北京呆了好多年,竟然不知有这么好的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