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晚我们就凑合着去看部美国大片。”他自如地就定下了下个约会。
左幽心猛地就漏了一拍。“明…明晚不行,明晚和同事要聚会。”
“哦,在哪里?”他很好奇地问。
“就在公司附近的火锅店。谢谢你的晚餐,再见!”她用逃的方式,从他面前消失。关上门之后,感觉到一颗心象要撞出胸膛。老天,她这是怎么了,不会因为一个晚餐就对别人心动了吧,还是因为他看上去是个很适合她的男人?
没有答案!
拍拍滚烫的脸颊,她一晚上都在傻笑。
第二天下班时,左幽和苏雯通过电话,约好几点见面,俞俊先过去点菜了。
火锅店生意很火,每张桌都坐满了人,冷气打到极限,一进门,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就着火锅,喝冰啤,吃冷气,非常非常的享受。
苏雯脸上没有一点悲伤的神情,和往常一样,豪爽地和俞俊拼酒,俞俊象豁出去了,陪着她一杯一杯的对干。左幽的酒量极差,被他们自动忽视。笑吟吟地一个人独享火锅。
人为什么要结婚呢,他们三人一直这样相处下去不好吗?
可惜这只是她的个人感觉。
苏雯醉了,站都站不住,俞俊脸红得象关公,衬衫半敞着,头发耷拉在前额。
“你送苏雯吧,我自己坐地铁回去。”夜风吹来,被火锅熏得通红的脸腮方才好受一点。
“你呆在这里别动,我把她送到家再过来接你。”俞俊喝得舌头有点大,吐字不很清楚。
左幽忍住笑,“不要了,你送苏雯回去后,自己也早点回去,明早要去奥地利,对吧!”
“路上小心点,到家后给我电话。”俞俊有些自不量力,扶着摇摇晃晃的苏雯拦下一辆出租。
“嗯!”她担忧地看着两人踉跄的步履,心直揪。
稍微喝了点酒,左幽有点兴奋,顺着林荫道,想慢慢走一站,然后再做地铁。夜风一阵阵吹来,吹得人好孤单。
一辆车贴着林荫道,在她身边保持平行。
她没有发觉,看着被昏暗路灯映射出的斜长影子,更衬托出人的孤独,萧瑟袭上心头,她突然觉得好寂寞。
寂寞的时候,好想有个伴。是谁唱的,想不起来了。她现在也好想有个伴,陪她吹吹风,说说话也行。
林荫道上成双成对,她到哪里找去呢?左幽哑然失笑。
快要到站口时,汽车突然发出一声鸣叫,她吓了一眼,愕然扭头,车窗半开,裴凌帆微笑地看着她。
“怎么这么巧?”她眨眨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一瞬间,心脏又不规则地乱跳一气,莫不是上帝听到了她的心声?
“一个女人在夜晚踽踽独行,是很危险的。快上车。”他嗔怪地扯开笑颜,打开车门。
她快步走过去,跳上车,呆愣愣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又追问。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带有魅惑,“等你呀!你出了火锅店就目不斜视的往前走,我跟了你半天都没发觉,要是换了不良分子,你就惨了。这么大的人,怎么都不会照顾自己。”
等她?她昨晚不是说好今天和同事聚会的,他忘了?“有事吗?”
他瞪了她一眼,发动引擎,“偷袭你有没有说谎,监督你有没有安全回家。”
“结果呢?”她清了清喉咙。
“结果是及格,没说谎,但没做到安全到家。”他亲昵地拍下她的手背,从后座拿给她一杯盖实的茶杯,隔着玻璃可以看到上下漂浮的茶叶。“浓茶,喝过酒后喝一点非常舒服。”
她小心地捧在手上,这个茶杯象是出差的人常用的那种,是他的吗?他让她喝他的茶杯,她想到苏雯常挂在嘴边的一个词-------间接接吻,脸突地一下烧到耳跟。
“到底喝了多少酒,脸红成这样!”他腾出一只手拭她的额头,“没热度呀,要把冷气再低点吗?”
“不,不要了,这样正好!”她忙转过头,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
裴凌帆笑笑,不知何时扭开了收音机,音箱里缓缓地流泻出一首钢琴曲。午夜的旋律,魅惑着人心。
有一个关心着、体贴着自己的人在身边,真好!象泰山一样高大安全的男人,能放心地倚上去吗?
“不要下来了,谢谢你送我回家。”左幽放下未开盖的茶杯,打开车门,深吸一口气。
夜风吹拂过脸庞,淡薄的月光洒在肩上。
“我看着你上楼,等你公寓的灯亮了,我再回去,不然我不放心。”裴凌帆替她拿下包。
“呵,都到了楼下,还能有什么事?”她有一种被捧在掌心呵护的感动,语气不觉放柔了。
“没有事最好,我站在这儿吹吹风,你别管,快进去,洗洗早点睡,美人是睡出来的,别象人家做夜猫子。哦,等下!”他回头打开车门,从后座拿下一束白色的海芋,“给!”
左幽惊愕地接过,“为…什么?”
“你公寓太素净了,插束花改变环境。”
素净的话,应该配鲜艳的玫瑰呀!“谢谢!”除了说这个,其他她不知说什么好。海芋捧在手中,有点烫手。
“做个好梦!”裴凌帆微笑地挥手,看着她向电梯口走去。转弯时,左幽悄然回头,他仍站在原地,两手交织。
唇角微微弯起,心波轻荡。她噙笑走进电梯。
电梯门一开,左幽的笑容突然冻结在脸上,姚旭站在楼梯口,静静地看着她。
第十八章 怦然心动(下)
“楼下的那位是你又一个新的男人?”姚旭问,声音很平静,但是眼光很复杂。
“我以为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左幽冷冷地说。
“不要这样对我,我会受不了的。幽,你不能这样作践自己。左静说上次在…家里看到你和迈森…我想来找你确定,却怎么也碰不到你,今天碰到了,却看到你从别的男人车上下来。”
“姚旭,醒一醒!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她严厉地看着他,“虽然我们有亲戚关系,但是你无权过问我的生活。请回去吧,不要再让左静挺着个大肚子追过来,疑神疑鬼的问这问那,我很累,也受够了。”
说完,她掏出钥匙开门,他没有拦阻,当她从他身边擦过时,她感觉到他僵硬的身体因为羞惭及懊悔而轻轻发着抖。
她无力顾及他了,关上门,也关上对他所有的不舍和留恋。
冲凉刚出来,就听到手机响个不停。
“你现在哪里?”俞俊焦急地在电话那边吼叫着。
她拍拍头,她忘了到家后给俞俊电话的。“对不起,我路上有点堵,刚到家,正准备给你电话。”说谎,让她的脸又红了。
“那就好!”俞俊松了口气,“我明天和杂技团去奥地利,要我给你带什么吗?”
她笑开,“带点巧克力吧!”奥地利和德国,与中国隔洋过海,她一年内去的次数比回家都多,对奥地利的每条街、每座桥,熟得不能再熟。
“要求不高哦,不要替我省钱,可以提更高一点的要求。”俞俊酒醒了,语音恢复清晰。
“嗯,平平安安回来就好!”她真诚地说。飞机虽然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每次坐,她都心悬悬的,很唯心地不敢乱讲话,就怕一上云霄,她也化作一阵轻烟,无影无踪。
“幽!”俞俊的声音沙哑而颤抖,“为了你这句话,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她咬紧唇没敢回应他。
一周后,杂技团回国,她去机场迎接,俞俊没有实现他的承诺,在奥地利的一天夜里,他因为心血管闭塞,再也没睁开眼。
不是只有飞机会让人化作一缕轻烟,无预期的疾病也会。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和渺小。
他才二十七岁。
他刚刚向他表白,说愿意做她的备胎。
他买了房,结婚后要买部车,要让她过得比任何人都幸福。
他说为了她,一定平平安安回来。
一切誓言都是假的。
总务科长陪着俞俊的父母去奥地利处理后事,苏雯哭着想跟去,被她拉住了。可能因为没有爱上俞俊,她只是心痛,而苏雯却成了一个只会哭的木偶。
三个人的办公室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公司里的人经过她办公室时都会绕过,生怕沾上什么,都说她的办公室是不祥的。
她独自坐在里面,默默思念那个总是偷偷注视她的文质彬彬的男子。这是一个多事之夏。
悲痛悄无声息地流逝着,渐渐淡了,公司里没有人再提起俞俊这个名字。
有一天,苏雯说找到新的工作,是在一家语言学校教授韩文,要庆贺下。
“不要喝太多的酒,今天没有人送你回去。”左幽挡住苏雯伸向酒瓶的手。
苏雯怔住了,眼眶瞬刻就红了,“那个自私的大坏蛋,一个人逍遥去了,扔下我们两个女人想念他,真不够意思。”
“你太贪心,就不能让他休息吗,照顾了你那么久。”左幽抹去眼角的泪水。
“我就是贪心,怎么样。我还恨他呢,为什么就不爱我,偏偏爱你呢,你有什么好,冷冰冰的。要是他爱我,我每个晚上都让他火辣辣的,也不至于连爱情都没有享受到,就那么孤零零的上路。”
左幽苦笑,“如果知道会这样,我愿意和他交往,像他说的,依靠他,让他分担我的心情,我会努力去爱上他,只要他活着。”
“可惜命运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苏雯遥望着外面的路灯说。“总是事后才说要珍惜眼前人,眼前人在的时候,却又忽视。人生充满了后悔和矛盾。”
左幽对她笑了笑,笑得像哭。
走出餐馆,一抬头,看到裴凌帆在餐馆外面的那颗香樟树边上踱步,看到她,走了过来。
吃过几次饭,看了两场电影,游了车河,午夜的时候,在街心花园里散步,他们算是熟稔的朋友。可不知为何,她有种怪异的直觉,裴凌帆有意无意地与她总保持着一点距离,明明眼神里写着对她的浓浓爱意,而他却克制着,从不逾距,偶尔牵下手,他也很快就放开她,更别谈拥抱了。她不傻,感觉得到他是喜欢她的。那种体贴和宠溺、疼爱,不是一个普通朋友的表现。
也许他是个君子吧,也许他们就只是朋友。左幽这样想。
“什么时候回来的?”前两天,他说去外地出差。至于他怎么找到这家餐馆的,她已经不好奇了。答案不例外就是心有灵犀,她私下认为公司里有他的眼线。
“下午!”他礼貌地对苏雯点点头。
苏雯眼睛瞪得有如铜铃,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人。“这是…”
“中院的裴庭长!”她淡然为两人介绍,“我朋友苏雯。”
“我送你们回去。”裴凌帆很绅士地建议。
“不要,不要,你送幽好了,我没喝酒,可以清醒地打车回家。”苏雯一直在打量裴凌帆,在他看不到的视线范围内,对左幽竖起大拇指,拉过她,耳语。
左幽嗔怪地推了她一把,“真的是回家,不去别的地方混?”
“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啊,吃一堑长一智。再见,大帅哥!”她嬉笑着对裴凌帆挥手,离去。
裴凌帆打开车门,举手回应。
“说什么呢?”车上,他笑问。
“女人之间的八卦。”苏雯对她讲要珍惜眼前的这个极品男人,这话能说给他听吗?其实珍惜如何,不珍惜又如何!要别人给你珍惜的机会你才能珍惜,她也曾倾心倾意地珍惜姚旭,结果呢!裴凌帆会不会是眼前人,她不强求。说实话,她有一点为他心动,但还没达到爱的程度,保持现在这种状况也不错,留点想像的空间。
“我也蛮喜欢八卦的,民庭里的有些案件就非常八卦,家长里短的。”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是不想讲给我听吗?”
“嗯,小秘密。”她笑了笑,靠在椅背上,阖起了眼睛,不想说话。
“是直接回家,还是喝杯咖啡再回去?”他体贴地把冷气调小,怕她冻着。
“直接回家!哦,我接个电话。”左幽打开包,掏出突然唱个不停的手机,是个陌生的号。
她狐疑地打开。“你好!”
“左小姐,我是汉斯。”
她忙换说德语,“汉斯先生,你在哪?”
“我又到北京了,琴院的地址已经确定,现正在装修中,应该和普遍学校的秋学期同时开学。你如有空,明天过来看看。”
“嗯,我有空的,一周后我要去德国。迈森先生,他…好吗?”说到迈森,脸就红了。
“一周后?哈,说不定一周后你们会在德国见面,是柏林吧,他受柏林爱乐乐团的邀请,作为嘉宾演出。”
左幽记得达琳娜也去了柏林,这次迈森能重寻旧爱吗?
“迈森先生一直叮嘱我让我替他向你问好,对了,琴院还特地给你留了间琴室,让你以后过来练琴。”
左幽掏掏耳朵,她听错了吧!“我…没有要学琴啊?”
“迈森先生说你至少要学会一点基础曲目,等奥地利的老师过来,我会通知你的。我还有事,先挂了,明天见。”
“明天见!”
“你要学琴?”裴凌帆忍住笑,问。
左幽耸耸肩,“就是呀,我也觉得奇怪!那个迈森搞什么鬼,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受那份罪。”
裴凌帆深究地看了她一眼,没作回答。
“我后面有几天休假,可以全部留给你,说吧,想干嘛?”车停下,他不急着开车门,侧坐在车椅中,,面对着左幽,目光炽烈。“秋天要到了,香山这时候最美,去承德也不错,怀柔呢?”
左幽的心一颤,对上他的目光,“我明天还要上班,后天才是周休,没办法去太远的地方,香山或者怀柔呢?”她蹙着眉,心扑通扑通地跳。按照爱情理论里所讲述的,交往中的男女通常在小小的旅行中,让爱升华,提高到一个新的高度。
“你慢慢想。明天,我们不去餐馆了,自己做饭吃,怎样?”他亲昵地替她拂开挡住视线的头发。
“我…连苹果都削不好,”她支支吾吾,“明天我请你去吃西餐。”
“你担心什么,又没说让你做,我来做。”
“在哪里?”
“当然是你家呀,给我钥匙。”他理直气壮地伸过手。
左幽的脸很不争气地红了,“这…”她为了防备左静和姚旭,特地换了锁。现在把钥匙给一个不知将来会是什么人的男子,说得过去吗?千万不要引狼入室。
“你不信任我?你明天把值钱的的东西放包包里,那些衣服之类的,我也用不上,还有什么担心的,房子我又搬不走,要不我把身份证压给你?”他哄孩子般摸摸她的头。
“不是这样的。”左幽无力地叹了口气,怎么说得像她很小人心似的。算了,反正她现在知道换锁的人在哪里,苗头不对,最多再换把锁好了。“嗯,钥匙给你!”她从包中掏出备用钥匙给他。
“记得明晚不要答应别人的约会,一下班就回来。”他得意地扬起眉,接过钥匙。
“你真的会做菜吗?”她上上下下打量他,不太敢相信。
“少门缝里瞧人。上去吧,我用目光送你。”
…
隔天,左幽一整天都坐卧不宁,过半小时看一次表,真正感觉到一日如三秋般的漫长,她忍住没给裴凌帆打电话,想到她小小的公寓里有一个人做好饭在等她,心就雀跃不已。
五点一到,她就冲出了公司。
站在公寓的楼下,仰头看着她的寓所里亮着灯光,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她不禁有些哽咽。
站在门前,她的心象要跳到嗓子眼,屏息了很久,才轻轻敲门。
门开了,裴凌帆穿着淡蓝色的T恤,亚麻布的裤子,炯炯双目分外温柔。
就在这一刻,她突然有了再次爱人的冲动。爱就是一个瞬间的事,这种感觉来到太快,太强烈,她控制不住的连身子都在颤抖。
“回来啦!”他接过她手中的包,让她换拖鞋。
她瞄到桌上已经放好了几盘菜,样子看上去很不错,不知吃起来怎样。“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她拼命压制心跳,尽量让口吻平静。
“睡过午觉就来了,很久不下厨,手艺都生疏了,一会不准挑剔,要给我吃光光。快,洗手去!”
“我们两个人吃这么多?”左幽问。
“你太瘦了。”
“瘦才好穿衣服,胖很容易的,想减下来太难。”她走向厨房,看到厨房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连饭后水果都洗好了。
“胖的人快乐,吃东西是件开心的事,我希望你胖一点。”
“原来你喜欢杨贵妃那一类型的。”她甩去手中的水珠,开玩笑地问。
“也不是。”
两个人同时笑起来。
在家里吃饭和餐馆是不同的,非常温馨,非常自如。左幽换下上班的职业装,一身舒适的家居棉裙,窥探着桌上的菜,猛咽口水。
菜吃起来和看上去一样,非常美妙,不敢相信这么粗犷的男人能做这么一手好菜,被他爱着该有多幸福呀!左幽弯起了嘴角。
“别傻笑,多吃点!”他夹了一筷子黄鱼放进她的碗中。
“凌帆,什么时候也带我去看看你的寓所?”她忽然想起除了知道他的工作,对于他的其他方面一概不知。
裴凌帆一怔,目光躲躲闪闪,“本来想早点带你过去,只是和别人同住,不太方便。”
“哦!你不会恰好是和一个女人同住吧?”她笑问。
“啪”,某人用筷子作武器,甩了她两下,“你用膝盖思考问题吗?”
“好疼哎!”她抱着头嚷嚷着。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盯着号码,他有一刻失神。“不接吗?”她好奇地问。
“我去阳台上接!”他有点僵硬地站起身,走向阳台。
左幽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吃着菜。
“采风回来啦?…这次收获很多吧!…嗯,我在外面,对,有事,过两天和你联系,好好休息。”
裴凌帆的语气虽然平淡,左幽却在这平淡中读出了一点关怀。
“一个世伯家的妹妹,部队文工团的编辑,刚下底层采风回来。”裴凌帆坐下后,解释道。
左幽浅然一笑,“没必要向我汇报的,我又没问。”
“我…不想你猜疑、误会。”他温柔地看着她。
“她。。。。。暗恋你吧!”
“呃,你…怎么知道?”裴凌帆脸色一怔。
“这个不需要用膝盖思考,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出来。”一个女孩子不会一回来,就主动地给一个兄长打电话,除非这个兄长是她喜欢的。
“哇,你的脚趾是不是与众不同。”他当真弯腰要看她的脚。
左幽赶紧缩回脚,不给他看。
裴凌帆走了过来,她逃向沙发,他追过来,两个人挤在一起。“你不会是长了四根脚趾还是六根脚趾吧?”
“怎么可能?”
他挑衅地看着她,她只好伸出脚。
“你的脚长得好美。”他仔细地数,“一、二、三、四、五,咦,真的是六根呢!”
“去!”她笑着用脚蹬他,他闪过,一把抱住她,紧紧地按在怀中。两个人愕然地对视,时光在这一刻停止。
强烈的渴求让她忘了挣扎。
裴凌帆的面孔缓缓凑了过来,似是期盼已久。左幽默默地闭上了眼。
唇与唇终于密合在一起,那一瞬间,她竟然欣喜若狂,久久不不能自己。
他的唇那么柔,那么甜,就像电般触着她,她不禁发出轻轻的呻吟,心房急促跳到着,她模糊地感觉到自己就要死了。
裴凌帆好温柔,不肯让她死。在他宽广的胸怀中,她感觉到自己是这么的娇小,仿佛不盈一握。
他轻轻地移动着,从她的唇吻到头,吻到额,又慢慢地吻回来,停留在唇上,这回他停得久些,探索得更深些。
她紧紧环住他的腰,用力再用力。这次,她一定要牢牢抓住好不容易让她心动的男人。
苏雯说过,珍惜眼前人。
第十九章 还是一朵昙花(上)
在一个微小的关节眼上,爱情走了。
在一个微小的关节眼上,爱情来了。
自失去姚旭之后,左幽觉得整个人都象被掏空了,她成了一具空壳,再也没有爱人的能力。可就在一个微小的关节眼上,面对着裴凌帆英气的面容、炯炯的温柔注视时,她突然清醒过来。
她独自走得太久,太倦、太孤单,需要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抱住她,需要一个宽广的胸怀来包容她的软弱和胆怯,需要一双温暖的手牵住她去一个叫做幸福的彼岸。
就在这时,裴凌帆来了,他高大、英气飒爽、体贴、温柔,有好的工作,似乎家境也不错,符合一切新好男人的标准,就像是左幽一直期待的那种人,无可挑剔。
她不想再闪躲,卸下心防,左幽要全心全意投入这突然降临的一份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