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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换个说法。人类互相绑架、谋杀、争斗、冲突,为什么?不外乎为名、为财、为情、为仇、为权力。一句话,为利益。用什么可以换取这些利益?只有钱。在实体空间里,赚钱是很辛苦的,是有限的。我不是物理学家,不能准确地用时空的概念来表述我的虚拟空间理论,但不用时空理论又无法表达。在虚拟时空里从事虚拟经济,赚钱是无限的,可以凭着想象力展现出一种随意性。真正生活在虚拟空间的人是有数的。他们随时可以让一些人富起来,也可以让一部分人穷下去。如果拿一个农夫的生活和虚拟空间相比,那农夫的生活就像一条直线上的一个点,他的空间简直是一维的,他就活二百年,到头来他还是个农夫,不会有任何变化,无聊透了。比如你李桥先生,再活二百年,也只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侦探,因为你生活在三维空间里,一辈子的运动轨迹都是从卧室到餐厅,再从餐厅到办公室,往返在长宽高的空间里。但我就不一样了,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因为我是少数能穿梭在虚虚拟空间的人,我在虚拟空间赚钱,在物质世界享受。我可以创造亿万富翁,道尔顿公司的钱有一半是我创造的。”
“不就是把虚拟出来数字化的概念,从不同的银行账户中转来转去,把一当成百卖出去,把百当成万卖出去,把无当成有卖出去,说穿了不就是骗人吗?”
“某种意义上是,但合法。”
“就是说,你在道尔顿公司的工作,就是把大部分钱从投资者的账户转到道尔顿公司的账户里,用新的投资者的钱,付老投资者的利息,然后告诉投资者他的财富正在增加,其实只是电子账户上数字的增加,实际上他们的财富正在缩水或者早已不存在了,8888白金债券应该就是这样。”
“你说得不准确,不是像你说得那么简单,从法律上讲,不能说是欺骗。人们对财富在不同金融产品中的流动过程,会产生不同看法,作出不同决定,正确的决定会创造巨大的财富,道理就是这样。既然我能轻易合法创造巨大财富,创造亿万富翁,难道还需要冒坐牢的危险,为了区区一千万元港币,去绑架亿万富翁的老婆吗?”
“也许不是为了钱呢,这个案子已经有三个人被谋杀了,每个谋杀现场都有你的痕迹,你不会认为这三起谋杀案也是虚拟的吧。”
“三个谋杀案,不是二起吗?又有谁被杀了?”
“权且假定你不是凶手,但最少你应该猜出谁被杀了。”
“谁,快告诉我谁被杀了?”
“道尔顿家的菲律宾裔女厨师芬妮,怎么,不是你杀的?你们应该是老朋友。”
“菲律宾裔女厨师芬妮,不,我从来没见过她,我没有进过总督山庄的房子。一个厨师,谁会杀她呢?”
“你一定知道谁杀的她。一个蒙面男人今天开车跟踪芬妮,最后在尖沙咀杀了她,这个人开着你的汽车。”
“笑话,我的两辆车都停在村屋的车房里。自从离开酒店,我就没开过汽车。我的汽车型号,在香港一定超过一万辆,你怎么能确定那是我的车呢。什么车不重要,重要的是开车的人是不是我,谁看见开车的人是我了?”
“那辆车停在维多利亚公园停车场时,我亲自检查过,是你的车没错。”
“但没人看见开那辆车的人是我,对吗?”
“但你是头号嫌疑犯,你想跑是跑不掉的,现在全香港的警察都在找你。根据我的推断,如果芬妮不是你杀的,那下一个被杀的人一定是你了。我劝你跟我去找乔老爷,警察局是最安全的地方。”
“为什么杀我?”
“别装糊涂,我知道你认识那三个被杀的人,你与他们渊源深远。你曾去尖沙咀文化中心广场找过温泽尔,在旅游巴士上你和艾丽丝窃窃私语,我都知道。虽然你不肯告诉我你和芬妮的关系,但我一定会查清楚。”
“你查什么,不查绑架案了?”
“都要查,包括十七年前在澳洲发生的绑架案。”
“十七年前,法院判我无罪。”
“承认你和十七年前的案子有关系了?你改了名字,你是那个案子里的哪个人?”
“对不起,我说得太多了,不过今天我说的话不能在法庭上当作证据,你没有宣读米兰达宣言。”
“你相信上帝吗?上帝的手无处不在。”
“上帝和这案子有什么关系?当年占领澳洲的英国人都相信上帝,但他们杀光了塔斯马尼亚岛上所有的土著;现在占领阿富汗的美国人也相信上帝,他们带着随军牧师焚烧村庄,屠杀妇孺。他们祈祷,忏悔,上帝都原谅了,还会让他们进天国。”
“你忏悔吗?”
“我不相信上帝。”
“说说十七年前的绑架案和今天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我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在澳洲土著语里wollongong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五个岛的意思。你问这干什么?”
“想证明你对澳大利亚wollongong很熟悉,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给我讲了许多关于澳洲土著音乐的深刻道理。”
“你想尽办法套我的话,好把我和十七年前的案子联系在一起。”
“对不起,这是我的工作,我会尽量表现得有风度一些。你不愿意谈你自己,要不谈谈珍妮特,以你的了解,她和十七年前wollongong发生的绑架案有什么关系。”
“我不认为她和十七年前的案子有什么关系,以她的年龄算,那时候还是个孩子。”
“你是珍妮特的情人,别否认。她有没有谈起她在澳洲有什么亲属?”
“我烦了,懒得回答你这些无聊的问题,我被你搞得很紧张。”
“耐心点,如果坐在你对面的是警察,你就得忍受更多无聊的问话。还有一个问题非常重要,仔细听好,星期一,珍妮特被绑架那天,大约在上午十一点钟左右,有人看见你站在通菜街流行音乐俱乐部外的人行道上,和一个女人说话,那个女人是谁?”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那真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你一定明白什么是草,有些常住香港的外国人,有时候会去那家俱乐部买一点草什么的。不瞒你说,我有时候也会去买几支草吸。那天我从窦尔德大厦回来很不愉快,到那儿买了几支草,吸了一支,推门出来,看见珍妮特正走过来,就走上前和她说话,并递上一支草,我知道她喜欢吸了草的感觉。可她不认识我,还问我是谁?当时我很生气,认为她太势利了,我刚被解雇就假装不认识我,其实我认错人了,那是一个长得非常像珍妮特的白人,头发是金黄色的。后来我知道那天我遇到的是玛丽安,但当时我以为我吸多了草,产生了幻觉。”
“你确定那是玛丽安吗?”
“你为什么老问这些无聊的问题,那时候珍妮特已经被绑架了,你知道的。告诉我,你是不是专门来抓我的?说句干脆话。”
“我是偶然碰上你的。不过,虽然我不是警察,我还是建议你跟我走,去见乔老爷,我保证他会像朋友一样,很有风度地请你坐下来喝杯咖啡,讨论讨论这个案子,如果你把我想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会和乔老爷协商,让你还住在酒店里,十七年前的案子可能已经过了追诉期。在这期间,为了你的安全,最多派一个警察在你的门口站岗。”
“也许你说得对,不过如果你不强制我跟你走,我觉得还是藏在人群中保险,等你们破了案,我再去找你们,再到酒店里挥霍我的钱。”罗南站起来。
“站住,罗南,你有生命危险。”李桥也急忙站起来。
罗南不为所动,拉开椅子,退了两步,看李桥没动静,转身推门出去,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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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桥没有办法,只好推开椅子离去了,可他没有看见,在他身后,白兰坐在一个圆桌后,用一张报纸遮着脸,一直偷偷听着他们说话。当李桥离开后,她快步冲出门,朝罗南消失的方向追去。
白兰冲上行人天桥,拨开人群往前挤着,气喘吁吁跑了十多分钟,在环球大厦前,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穿灰色风衣的白种男人在前边急匆匆走着。白兰往前赶过去,是罗南。白兰看着罗南下了行人天桥,走上了毕打街,又走上云咸街,在兰桂坊附近突然消失了。白兰在兰桂坊转了半个小时,但哪儿也没有罗南的踪影。
第26章 谁杀了芬妮
1
李桥在返回总督山庄的路上,到维多利亚公园那个停车场里转了一圈,GL厢型车还停在那儿,罗南的车已经不在了,谁开走了罗南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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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他妈是个无能的笨蛋,全香港四万警察都在拼命追捕罗南,你就这么眼睁睁把他放跑了,他可能是杀了三个人的连环杀手啊。”乔老爷听了李桥和罗南见面的经过,坐在道尔顿家客厅的沙发上指着李桥的鼻子大骂。
“也不知道谁是笨蛋,人家在你们眼皮底下优哉游哉,吃完俄国大餐,再喝美式咖啡,公开在香港最繁华的街道上往返漫步数日,四万全副武装,高度警惕的警察硬是没看见,倒来埋怨我这个老百姓。”
“不要狡辩,你把他放跑了,这是没错的。”
“乔老爷,正常情况下,你派人去捉拿一个刚杀完人的连环杀手,会派几个人才能确保完成任务?如果罗南就是这个凶手,我是说如果,我这个手无寸铁,没有执法权的平民应该去逮捕他吗?”
“算啦,我不跟你斗嘴,你和罗南在咖啡馆谈心,总有点收获吧。”
“罗南说他刚吃完俄国大菜。我分析,罗南就住在中环一带。香港俄国菜馆不多,我打听了,毕打街一带有家俄国馆子。如果他在毕打街吃的饭,很可能就住在毕打街周围步行十五分钟范围内。建议警察在那一带找他,但是要快。”
“他会搬家?”
“跟搬家没关系,如果动作太慢,别人会找着他。我告诉过你,罗南不是凶手,绑架案和谋杀案都是一环一环精心设计的,这案件背后的设计师一定会找到他的,我相信下一个被杀的就是罗南。”
“你认为跟踪芬妮的和杀芬妮的都不是罗南?”
“芬妮是在从中环开往尖沙咀的天星渡轮下船时被杀的,这两个码头都是相关现场,是重点搜查地段,罗南正在被通缉中。他怕是不知道码头上发生了什么,否则他是不会冒着被捕的危险跑到现场附近喝咖啡的。”
“以我的经验,许多谋杀犯喜欢返回作案现场。”
“你说得不准确,作案现场在尖沙咀码头下船的吊桥上,离湾仔星巴克咖啡店隔着海有好几公里远,罗南并不是在那儿。”
“先生,办案子不能感情用事,你对罗南印象不错,他和你谈什么土著音乐,虚拟世界,正对你的胃口。”
“我讨厌罗南远胜于你。虽然你是个不动脑子的笨蛋,但还不是个谋杀犯。”
“你这自相矛盾的家伙,又同意他是谋杀犯了?”
“但不是这个案子的谋杀犯,罗南逃走并不是躲避警察,他在躲避那个看不见的设计师,他可能是十七年前绑架案的杀手。”
“十七年前澳洲的绑架案和今天的绑架案有什么关系?你总是把案子搞得很复杂,最后连自己都说不清楚。”
“虽然现在还说不清,但这两者之间肯定是有关系的,表面案情越复杂,背后的关系一定简单,这就需要你去认真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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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门的道尔顿对芬妮的死虽然震惊,但他生气的是在周末要为寻找大厨这样的琐事操心。当着李桥和乔老爷的面,他立刻打电话给杨媚,要求务必在第二天早饭前找到合格的大厨,但不要菲律宾人。
“我不认为芬妮的死和珍妮特的绑架案有任何关系,芬妮作为一个年薪几十万的大厨,总是和香港最底层的菲佣社会纠缠不清,这是我对她最不满意的地方,招来杀身之祸要由她自己负责。”
“从现有的线索看,谋杀和菲佣社会似乎没有关系。芬妮在你们家工作了十年,在香港,你家里的人是她最亲近的人了。”乔老爷说。
“她最亲近的人是那些菲佣,她每星期天都带着够我们全家吃一个星期的食物去看她们,当然,我并不在意。”
“先生,请你告诉我今天下午你在什么地方,准确说,六点钟左右你在什么地方?”
“你疯了,竟然怀疑我。”
“请原谅,这是例行公事,所有住在这个院子里的人或者芬妮身边的人都要接受问话。”
“我差不多一整天都在公司开会,上午和马克杨媚开会,整个下午和公司高层开会,你看没看电视新闻,一整天屏幕充斥的都是抗议本公司的游行队伍画面。我们所有董事都在公司,你以为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我会跑到尖沙咀的渡轮上,杀死自己的大厨,害自己没有晚饭吃?笑话。”
“先生提到游行队伍,当时我正开车路过,我完全不明白,抗议游行一般都是抗议政府,他们为什么抗议道尔顿公司?”李桥插嘴问道。
“很简单,证券投资者都是投机者,赚了钱从来没人表示感谢,他认为那是他的运气。赔了钱就要找一个承担责任的人。”道尔顿说。
“罗南说他给公司赚了很多钱,这次公司赔了钱,是不是他也有责任呢?”李桥说。
“金融公司是个复杂的机器,个人的作用是有限的,不论赔还是赚。”
“马克先生和杨媚小姐都不在,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他们在哪儿?”乔老爷问道。
“他们不会浪费时间去谋杀芬妮的,一定躲在两姐妹酒店寻欢作乐,现代文明社会,到处都有监视器,你们去查查,说不定酒店卧室里都被装上监视器。”道尔顿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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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乱翻什么?这是芬妮的房间,你们把芬妮怎么了?”艾琳推门进来生气地指着李桥和乔老爷大声斥责。
“艾琳,你跑到哪儿去了,怎么慌慌张张冲进来?”李桥说。
“你凭什么管我去哪儿。我又去找我们那帮人了,我还吸了好几支大麻,你把我也抓起来,和芬妮关在一起。”
“你怎么了,艾琳,我们没有把芬妮抓起来,相反,整个下午都在找她,希望能救她的命,但是我们失败了,她被谋杀了,我们想在这儿找点线索。”李桥说。
“你胡说!早晨她还好好的。”
“真的,她给我发短信,说有人跟踪她。我开着你的车,希望追上她。但游行队伍把我阻挡在车阵里,跟踪她的人在尖沙咀码头的渡轮吊桥上把她推下了海。”
艾琳半天没有说话,突然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李桥蹲下来,怎么劝也劝不住,只好拍着她的肩膀反复说:
“对不起,这是我的错,我没能及时赶上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