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叔一双圆眼盯着小建,这小姑娘可真漂亮啊,再长大点可就是天下不可多得的尤物,比可儿强的太多了。若是将来和她联手一统中原,怀抱江山与美人岂不美哉?想着想着,嘴巴里下意识的流下了口涎。
“你想不想学艺?”费叔突然间问道。
“当然想,等出去以后让有良哥教我。”小建说。
费叔摇摇头,说:“他的功夫你是学不会的。”
“为什么?”
“因为有良体内有着极为浓郁的老阴之气,所以才能够射出去伤人,而你却一点也没有。”
“我可以慢慢练嘛,‘有志者事竟成’,‘铁杵磨成针’,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知道么?”小建反驳说。
费叔鼻子哼了下:“若想体内能有其百分之一的真气,你也得练到头发花白,牙落齿豁,离死也就不太远了。”
“你骗人。”小建生气道。
“不信就去问你有良哥好了。”费叔不屑的翻了下白眼儿。
“那可怎么办呢?要是啥也不会,有良哥就不会喜欢我了…”小建嘴里嘟囔着,她可是真的犯愁了。
费叔望着她微微一笑:“我倒是有个好法子,能让你很快的学会一门旷世神功。”
“什么神功?快说。”小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这么多的尸虫肯听我的话,这是为何?”费叔得意洋洋的说着。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小建坦诚道。
“大约在一千两百多年前,唐朝僰族有个天下闻名的大巫师,他身怀一种独门神秘的法术‘尸蛊术’,我呢就是他的第二代传人。”费叔一脸严肃的说。
“哦,怪不得呢,原来你是师出有名啊。”小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也忘了问那巫师是一千多年前的人,他俩是怎么认识的。
“师出名门。”费叔更正道。
“那我也要学,就算是‘尸蛊术’的第三代传人好不好?”小建上前蹲在地上,伸手在费叔的肚皮上瘙起痒痒来,口中央求道。
“哼哼唧唧…”费叔舒服得小腿乱颤。
“呼噜噜,你可知道拜师父意味着什么吗?”费叔郑重的问她。
“我知道,”小建不假思索的回答,“电视《射雕英雄传》里面就有,徒弟对师父就要像郭靖对江南七怪那样子好才行。”
“没错,‘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任何事情都要像尊重父亲般的服从和听话,你能做得到么?”费叔的语气格外的严厉,吓了小建一跳。
“做得到,反正我爸爸早就死了…”她点点头,眼圈微微些许发红。
“拜师吧。”费叔蹦到了石窟佛像下的须弥座上,两条短粗的后腿盘起,猪身郑重其事的坐直了,胯下裸露着猪鞭,双目炯炯的望着台下。
“师父在上,受弟子三拜。”小建学着电影里面的话,然后“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给师父敬茶。”费叔吩咐说。
“这画里哪儿有茶呀?”小建觉得莫名其妙。
“端那石瓶过来。”费叔喝道。
小建依言双手费力的捧了一只沉重的石瓶过来,里面的裸人花汁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费叔啜了一口,然后满意的说道:“徒儿,你也可以吃一小口,这东西对修炼‘尸蛊术’裨益极大。”
小建鼻子嗅嗅,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头舔了舔,甜丝丝的有点像花蜜,于是“咕嘟”便喝了一大口。
“唉呀,小心!这裸人花汁多喝会受不了的。”费叔赶紧阻止她。
“为什么?师父。”小建将石瓶放回原处,不解的问。
“此乃尘世间绝无仅有的结界之物,不但可以饿了充饥,而且内中蕴含着巨大的能量,想当初师父在陕北肤施嘉岭山古塔下龙眼中刻苦修行之时,若是能有此物的话,早就提前得道了。总之一次喝多了,恐怕会走火入魔的,到时候疯疯癫癫可就前功尽弃了。”费叔解释说。
“知道了,师父,”小建想了想,又问道,“以后别人问起我的师承门派,该怎么回答?”
“嗯,以后‘费叔’这两个字千万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要切记。”
“为什么?”
“师父以往结下了很多仇家,为避免他们追杀而连累到你,所以必须要守口如瓶,即便是亲人也不能说。”
“没错,江湖上血雨腥风,月黑风高,小建绝不透露师父的行踪。”
“将来有人问起你的师承,就说是‘小巫师父’的徒弟,‘尸蛊术’的第三代传人就可以了。”费叔思索道。
“好呀,第三代传人的辈份很高啊。”小建拍手叫好。
“徒儿听命。”费叔郑重说道。
“是。”
“为师现在开始传授你天下旷世独门秘术‘尸蛊术’,你且听好了,‘尸者,夷也。蛊者,虫也。夫尸虫者,阿呵、作子、季细,是为三尸。伏、回、白、肉、肺、胃、鬲、赤、羌是为九虫。世人恐蛊,黄老欲除之而后快。僰人好蛊,却不知其所以然…’”费叔念诵着,一面耐心的以白话文加以解释。
小建头脑聪慧伶俐,只需一遍就记住了,令费叔大喜过望,这丫头果然天赋极佳,是块修行的好材料。
“师父,学会‘尸蛊术’需要多长时间?”小建问。
“这很难说,要看个人的领悟能力。”费叔答道,心想这丫头挺心急的,现在连自己都还未能完全弄懂呢。
“如果有良哥回来带咱们出去的话,我要怎么才能和师父在一起呢?”小建为难的说道,妈妈和姥爷肯定会逼着自己回学校上课。
费叔闻言沉思良久,没错,自己亟需一处安全的地方修炼。首长家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既可避开危险,又能与小建朝夕相处。
“你跟有良哥就说真心喜欢宠物猪,愿意抱回家去领养,如此一来,你可以白天去学校上课,晚上师父继续传授‘尸蛊术’。”费叔吩咐说。
“好呀,就这样办,师父跟小建住在一个房间里,妈妈和姥爷也都不会察觉的。”小建转忧为喜。
那是自然,费叔心里得意的哼道。
“师父,咱们偷偷带两条尸虫回家去好不好?”小建突发奇想,心里暗自乐道,到时候在学校里,这还不把那几个女同学吓呆了。
“目前还不行,你不能光想着贪玩,到时候控制不了尸虫是会捅大漏子的。”费叔断然拒绝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小建除了小憩之外,一直都在孜孜不倦的刻苦修习“尸蛊术”的入门功夫。说来也怪,自从喝了裸人花汁以后,感觉到体内不但精力充沛,而且小肚子里暖烘烘的很是舒服。
“师父,我想跟尸虫玩,可是怎么能让它们听话呢?”小建一面为费叔挠痒痒,同时问道。
“小建,”费叔严肃的说,“修炼应当循序渐进,如果操之过急反而会‘欲速则不达’。”
“师父,人家练功累了想和它们玩一会儿嘛。”小建坚持着。
“唉,”费叔经不住她的百般纠缠,最后只得说道,“好吧,为师破例先教你‘尸蛊术’中的‘控虫术’。咒语可要记好了,它们很聪明,能够简单理解人类的思维和语言…”
小建将“控虫术”的巫咒牢牢的记在心里,然后高兴的跑出了石窟,来到了戈壁滩。
连绵的黄沙丘上,有尸虫们在沙中钻来钻去的玩耍,几只巨型虾蟆蹦蹦跳跳的相互追逐着,半空里一群黑色如菜籽般大小的羌虫如鸟群一般低空掠过。
“呜嗨嘶咪哒…”小建手指着蹦到脚边的一只巨型虾蟆,口中念诵着巫咒。
那只正欲跃起的虾蟆果真站住了,昂起头来“呱”的一声鸣叫,然后一动不动的望着小建。
“嗯,你在地上打滚吧。”小建发出了指令。
虾蟆愣了一下,随即瞪了她一眼,紧接着身子纵起一溜烟儿的跑了。
小建呆呆的站立在黄沙丘上,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小巫师父传授的“控虫术”怎么不管用呢?
脚下一阵沙沙声引起了她的注意,低头望去,惊讶的发现一条拇指粗细三尺多长,脑袋上长着一粒黑痣的白森森大蛔虫正在其脚底下打着滚儿…
小建大喜,这条蛔虫竟然听从了自己的巫咒与指令,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啊。太好了,“在地上拧麻花。”她再次发出了指令。
那条蛔虫果真身体扭曲成如麻花一圈圈的,然后抬起小脑袋,两只红色的小圆眼睛萌萌的瞅着她。
“嗯,你脑袋上长了颗痣,就叫你‘点点’吧。”小建蹲下身来,轻轻的摩挲着它,手感十分的黏滑。
就在这时,忽听半空里“哗啦”一声响,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小建定睛细瞧后高兴的叫了起来:“有良哥!”
有良走过来微微一笑,说:“小建,我们已经回到了京城,现在带你回家吧。”
“不嘛,回家就得上学去,还是这里面好玩。”小建故意扭着身子表现出不愿意的样子。
“这可不行,知道你妈妈有多想你么?”有良竭力劝说着。
“嗯,真要回家也行,但是我要带走小猪崽儿。”小建提出了条件。
“为什么?”有良诧异的目光看着她
“一头会讲话的小宠物猪那该多好玩儿,世界上独一无二。”
有良闻言寻思着,反正这费叔的功力已经完全被废了,虽然会说人的语言,但毕竟还是一头普通的猪崽儿。
“好吧,牠现在哪里?”有良应允了。
“在石窟呢。”小建手一指山边。
“跟俺来吧。”有良说罢转身朝着莫高窟走去。
小建偷偷悄声对地上的蛔虫“点点”说:“点点,你赶紧将身子弯成一条腰带吧。”
点点听话的抻长了身体蜷缩成一圈,小建悄悄的抓起它缠在了自己的腰间,然后撂下衣服将其遮掩起来,跟随着有良来到了石窟内。
此刻费叔正在盘腿打坐,见到有良走进来,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呼噜噜。”
“费叔,我们已经回到了京城,小建非要带你回家当宠物猪养着,你可愿意?”有良问。
“善哉善哉,有吃有喝就行呗,反正猪的寿命也就那么一二十年,一眨眼就过去了。”费叔瞟了一眼小建,长叹一声幽幽说道。
第92章 第三只眼
京城憨叔家东厢房内,床上平铺着那幅《敦煌夜魇图》,二丫怀抱着小活师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待着画中的有良出来。
有良刚刚从深圳乘火车返京,告诉二丫说没能找到吴戥教授,据说他前几日已经重返京城。不过新结识的党大师允诺发动数十万香功弟子帮助打探,相信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哗啦”一声响,有良从《敦煌夜魇图》中跃出稳稳的落在了地上,身旁还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俊俏女孩儿,怀中抱着一头小猪崽儿。
“二丫,她就是小建,黄建国的女儿。”有良介绍说。
二丫仔细的打量着,并拉住她的手,口中不由得惊叹道:“这孩子长得真好看。”
小建羞涩的一笑,随即目光直射小活师,扭头望向了有良,冷冷的问道:“有良哥,你都有孩子了?”
有良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他叫什么?”小建接着问。
“小活师。”二丫爱怜的目光瞅着婴儿。
“这名字真难听。”小建不屑的把嘴一撅。
二丫闻言一愣,目光瞥向了有良,心中暗道,这孩子咋这么不会说话呢。
“有良哥,我们要回家了。”小建掂了掂怀中沉重的猪崽儿,比小活师大了不止一倍有余。
“俺送你们。”有良说着。
“不用了,还是照顾你的小活师吧。”小建气囊囊的离去了。
“有良哥,这孩子是怎么了?”二丫望着小建的背影诧异的问道。
“唉,还不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从小娇生惯养的呗。”有良也是直摇头。
什刹海的胡同里,小建闷闷不乐的一路低头走着,像是在想着心事儿。
“怎么啦?小建,看到有良哥的孩子不高兴么?”费叔倒是有点幸灾乐祸。
“不是啦,我最讨厌小孩子,到处屙屎屙尿的烦死人了。”小建遮掩着说道。
费叔嘿嘿一乐,这丫头有点意思,这么小妒忌心就如此之强,将来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哦,对了,”费叔若有所思的叮嘱道,“回到家中,切记不可在妈妈和姥爷的面前透露师父会说人语的事儿,否则就不再传功与你,明白吗?”
“知道啦,我谁都不告诉。”小建的气儿还没消。
首长家的四合院里,东东一眼瞥见女儿回来了,高兴的从屋里冲了出来,但随即诧异的问道:“这小猪崽儿哪来的?”
“这是我的宠物猪。”小建回答。
“哎呦,脏死了,快扔地上。”东东赶紧伸手去抢小猪崽儿,被女儿闪身避开。
“我会每天给牠洗澡的。”小建坚决的说道。
“是小建回来啦…”首长从屋子里走出来。
费叔望过去,他似乎比起两年前苍老了许多,很多老干部都是这个样子,一旦失去多年来已经习以为常的权力,那股革命干劲儿立马就蔫了,人也随之衰老。
“姥爷,我要养宠物猪嘛。”小建最能在首长面前撒娇了,一般都会如愿以偿。
“好好,其实猪是很聪明的一种动物,对人的依赖性不亚于狗,长大了还可以吃肉,不过要多打一些预防针才行。”首长和蔼的目光里满是爱怜。
打你个头,费叔心中骂道。
“哈哈,外孙女回家了,赶快洗手吃饭了。”首长心情大为愉悦,呵呵的笑道。
小建把小猪崽儿撂在地上,轻轻抚摸着牠脖颈上的鬃毛:“小巫,你就呆在院里玩儿吧,我去下卫生间。”
望着小建离去的背影,东东埋怨道:“爸,你怎么允许她养脏兮兮的小猪呢?而且还影响学习。”
“小孩子家,过几天玩腻了也就扔了。”首长无所谓的一笑置之。
小建到厕所里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从腰间拽出那条蛔虫,手指着它,口中念起了咒语:“呜嗨嘶咪哒…”
点点瞪着一对小红眼睛懂事的瞅着她。
“你就躲在这洗脸柜的后面,我不叫绝对不能出来,明白吗?”
点点摇摇尾巴顺从的钻到木柜后面不见了。
小建松了口气,洗了把脸,然后神态自若的回到了客厅里。
是夜,费叔洗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眯了一小觉,然后坐在床上与小建一同练功。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师父,我试着用‘控虫术’咒语,为什么蛔虫比较听话,而虾蟆却不愿意理睬呢?”小建疑惑道。
“蛔虫是寄生在人体里的,自然与宿主的沟通更为默契,等到你的修为提高了以后,所有的尸虫都会听话的。当年张道陵在《敦煌夜魇图》中专门对人类的武功和法术设了禁制,‘尸蛊术’多少也受到一定的影响,远不如在尘世间修炼进展得快。你的资质很好,可能是遗传了你父亲基因的缘故,假以时日,必定会大有所成。”费叔耐心的解释说。
“尸虫也会吃人么?”小建突然问。
“当然会,而且还能使人罹患疾病导致死亡,你问这干嘛?”费叔诧异道
“哦,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小建似若有所思。
凌晨时分,费叔鼾声如雷,枕巾上淌满了口涎。
小建悄悄的爬起了身,蹑手蹑脚的穿上衣裤,然后出门来到了卫生间,此刻东东和姥爷的房间内漆黑一片,他们早就睡熟了。
“点点,出来吧。”小建轻声呼唤着。
洗脸柜子的后面探出了点点的脑袋,然后顺从的爬了出来,仰脸看着她。
小建伸手抓起黏嗒嗒的蛔虫缠在腰间,然后拔开厕所窗户插销,推开窗扇,探头出去望了望,僻静的小胡同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她轻手轻脚的翻窗出去,然后将窗扇虚掩好,左右环顾片刻,毅然决然的沿着小路直奔憨叔家而去。
什刹海一带都是京城老胡同,巷子四通八达,青石地面,历史悠久。
小建穿过几条小巷子,很快便来到了憨叔家的四合院。
她蹲在憨叔家东厢房外的青砖院墙下,探听了一会儿周围的动静,然后从腰间拽出蛔虫。
“呜嗨嘶咪哒…”她悄声说道,“点点,你能找到今天那个小不点的婴儿吗?”同时用手比划着小活师的个头长短。
点点肯定的摇了摇尾巴。
“去杀了他。”小建恶狠狠的说道。
点点身子一晃,便从墙角下的雨水孔钻了进去。
“那孩子真讨厌。”她口中喃喃自语着。
东厢房内,熄着灯,有良和二丫都已进入了梦乡。
靠着墙角有一张婴儿床,是憨婶特意找来的,两个大人睡一张床本来就挤,万一压到孩子可就麻烦了。
熟睡中的小活师蓦地睁开了眼睛,隐约的感到了不安,他悄无声息的坐起身,两只胖胖的小手按在额头上揉了揉,原本中间的那道皱纹缓缓的张开,里面竟然隐藏着第三只眼…
这是一只立眼,尽管屋子里漆黑一团,却仍可清清楚楚的视物。小活师瞧见一条白森森的长虫从门缝下面挤了进来,身子在地上游动着,直奔自己的小床而来。
小活师望了一眼大床,见大人们都已睡熟,于是回过头来,专心致志的盯着这个奇怪的生物。
点点来到床脚下,然后身子灵活的攀上,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鼻子嗅嗅,闻到了一丝粑粑味儿,于是本能的奔着小活师的屁股眼儿而去。
小活师在暗中瞅得真切,猛然间蹦了起来,双手掐在了蛔虫的七寸上,哪知“吱溜”一滑,根本抓不住。
点点一看偷袭不成,便张嘴朝着对方粉嫩的肚皮咬去,想要撕裂个口子钻进里面。小活师虽然拿捏不住表皮黏滑的蛔虫,但他的手指甲却是十分的尖利,竟然将其身子抓伤了好几道裂口。
点点身子一扭下了床,惊慌失措的从门缝中往外逃去。
小活师暴喝一声,光着腚从床上纵身跃起,凌空猛扑了过去…
“咚”的一声响,他的脑袋撞到了门上,眼冒金星,疼得登时咧开嘴巴大哭起来。
哭声惊醒了沉睡中的有良和二丫,赶紧起床开灯,就在灯光亮起的一瞬间,小活师额头上的皱纹弥合上了。
“活师…”二丫愕然的发现孩子光着屁股坐在门下,已经哭得像个泪人似的,脑门上肿起了个大包。
二丫赶紧抱起小活师,轻轻揉着脑袋上红肿的包块,疑惑不解的说:“奇怪,他怎么会自己跑下地了呢?”
“也许是做噩梦了吧?像梦游似的撞到了门上。”有良睡眼惺忪的猜测道。
有良检查了下门闩还是好好的,开门望外面瞅瞅也无外人。
“好啦,活师别哭了,宝宝睡觉了。”二丫怀抱着婴儿晃动着,哄着其入睡后,直接放到了大床上。
有良感觉到似有蹊跷,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点点身上带着伤仓惶钻出了院墙下的雨水孔洞。
“你杀了那婴儿吗?”守候在外面的小建焦急的问道。
点点摇摇头,身上的伤口肉皮翻卷着,疼得它浑身颤抖眼泪都流出来了。
小建意识到这次失败了,于是赶紧抓起点点入怀,迅速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到家后,她先拴好厕所窗户,然后找了点红药水给点点涂抹伤口,看着它继续隐藏到了柜子后,这才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此刻,费叔仍在呼呼大睡,嗓子眼儿里发出“呼噜噜”的鼾声。
怎么会失败了呢?小建苦思不得其解,哼,来日方长,等着瞧吧。
第93章 月夜乾清宫
走出京城火车站,邢书记长舒了一口气:“我们又来到首都啦。”
可儿“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邢书记柔声说道。
“相公,可儿想起上次来盗走爹爹遗体的事儿来了,把京城里的那座官衙闹得鸡犬不宁,若是圣上知道了,肯定会砍那些官员的脑壳。”
邢书记笑了笑:“不会的,最多给个行政记过处分或是党内警告,呵呵,小事一桩。”
宋老拐招手拦了辆出租车,载着他们直接来到了什刹海羊角胡同,下了车径直往里走去。
“我们在京城就住这里。”羌婆子领着邢书记一行来到了胡同尽头的一家小院门前,敲了敲门。
“咦,羌婆子,你怎么回来了?他们是谁?”身穿白色护士服的阿呵打开院门惊讶的问道。
“这是俺家老头宋老拐,失散了好几十年,就算找着了,”羌婆子乐呵呵的介绍说,“这两位是俺姑姑和姑父。”
阿呵把脸一沉,冷冷道:“主公让你去找彭姑,结果带来了一帮旧亲戚,难道不知此地是决不能泄露给外人的么?”
羌婆子嘿嘿一笑:“阿呵,他们不是外人,彭姑就在姑父的体内,不带他们来这儿还能去哪儿?”
“你说什么?彭姑在这个男人的身体里?”阿呵吃了一惊。
“同志,侄儿媳妇说得没错,彭姑就在这里,”邢书记拍了拍小腹,然后严肃的说道,“建国已经这么多年了,可是还有那么一些寄生虫喜欢跑到别人的身体内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剥削阶级生活,本书记是深恶痛绝啊,这事儿准备要与蛊人好好的理论理论。”
“哼,想见主公,哪儿有那么容易的?”阿呵鼻子一哼,放他们走进院子里,然后关好了大门。
“作子,去泡茶。”阿呵吩咐屋里瘦瘦的中年男人。
那人默不吭声的去厨房里烧水沏茶。
“彭姑怎么会在你体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阿呵等他们坐下后开始询问。
邢书记将五尺道如何遇到彭姑以及不慎吸入腹中的经过述说了一遍,并忿忿不平。
“原来如此,”阿呵从抽屉里拿出听诊器,吩咐道,“解开上衣。”
邢书记撩起衣服露出肚皮,阿呵将听诊器揿在他的小腹处,嘴里呼唤着彭姑。
“阿呵,干嘛?人家还没起床呢。”彭姑打了个哈欠生气说道。
“果真在里面,”阿呵摘下了听诊器,“这样吧,你们先住下,我需要将此事禀告主公后,再行定夺。”
“哼,本书记巴不得早点见到他呢。”邢书记啜了口热茶大咧咧说道。
“相公,这个‘蛊人’还是别见了,可儿有点害怕。”可儿想起了自阆中一路所遭到的尸虫追杀,心中忐忑不安。
“怕什么?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亿万革命人民群众的首都,即便有几个装神弄鬼的跳梁小丑,还想掀风作浪不成?自古邪不胜正,本书记倒要瞧瞧,这个蛊人到底是何许人也?”邢书记慷慨激昂,一身充盈着正气。
在厨房,作子压低声音问道:“这几个人怪怪的,到底是什么来路?”
阿呵不屑的哼了声:“无非两只蠕头蛮加个女鬼罢了。”
入夜,阿呵带着邢书记一行下了地道,沿着废弃的甬道去乾清宫觐见主公。
可儿紧紧拽着邢书记的衣袖,战战兢兢,要知道紫禁城乾清宫那可是皇上待的地方,自己从来都未敢想过会有一天进宫。
“夫君,等下见到主公可不能乱说话,万一哪句说错了,嘿嘿,你的小命就没了。”彭姑好心的提醒他。
“闭嘴,”邢书记训斥道,“这位‘主公’只敢在夜里偷偷摸摸的见人,手下竟然全都是虫子,还盘踞着古代帝王的宫殿,简直令人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