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爷爷留下的是一对坠子，还有一只居然会在你这里！为什么你会有这一只？”女人将两只坠子悬在一起，嘴角的笑容咧的很大，很悲伤。
“齐八猜得不错的话…你那只坠子里面应该有一个‘张’字吧？”
“你怎么知道？”女人冷笑着擦净了脸上的泪痕。
“嫂子原名是姓汪吧…三点水，右边一个王的‘汪’字”齐铁嘴轻叹了一声。
女人听到齐铁嘴笃定的猜测，愣了好一会…
“你知道汪家？汪家的势力远不是你们老九门能窥探的，我被派出来也只是一个任务罢了，你不会懂”女人声音里的凄凉和哀伤齐铁嘴并不难听得出来。
“爷爷很多年前就失踪了，唯独留下了这只带着‘张’字的坠子，我一直挂在身上…幻想着如果找到了另一只坠子…也许就能找到爷爷…”女人开口静静的说着。
“你告诉我，这只坠子是从哪里来的？”
“是齐家一个小伙计赠与我的”齐铁嘴淡淡的看着这个褪去了所有自信，骄傲光环的女人，现在的女人只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直想要找到疼爱自己爷爷的孩子。
“那个伙计在哪里？我要见他”女人握了握拳，眼底掠过一丝戾色，如果真的是爷爷落在了他们手上出了什么差错…她要他们全部来陪葬！
话还没说完，屋顶就跃下一个少年身影，不偏不倚的落在齐铁嘴身前。
“你就是那个伙计？”女人已然恢复了原先狠辣的模样，汪家人与生俱来的一种傲气在她身上尤为凸显。
张功武并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这个高过自己女人，但是气势却不输半分。
“这坠子…是你从哪里得来的？”
“家母遗物”张功武脸上无悲无喜。
“你…姓什么？”
“…张…”
盗墓笔记老九门之奇门八算 第三十五章 开诚布公
女人猛地窜上前几步抓起了张功武的右手，食指中指略长了一些，长了不少尚显稚嫩的茧。
“你是张家人？你竟敢是张家人！”女人恼怒的卷曲起手掌，用的力气似乎是想要生生的掰断少年手指。
张功武眸子一冷，当即一脚作势要踢上女人腹部，齐铁嘴本站在一边，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也冲了上去“小武！”
女人闪过飞来的一脚，左手挡在了小腹前。
“我为何不能是张家人？”张功武冷哼了一声。
女人低低的嘲讽语气“呵，原来真的是那个张家啊”她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的蹲在地下，眼睛里尽是失落的神色。
汪家和张家，四百多年来的宿敌，爷爷失踪的事情原来真的跟族人说的一样。
喜欢上了...张家的女人...
“坠子是母亲留给我的，你爷爷的事情我知道”张功武斟酌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爷爷他在哪里？”女人猛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少年，她已经不单纯是汪家的人了，不仅仅因为她现在是吴老狗的妻子，也因为爷爷的事情她不得不留着这个少年，而不是在确定身份的一瞬间将其抹杀。
“他将坠子送来我家之后就离开了，听母亲说他是去了西藏，也过得很好”
齐铁嘴知道张功武躲闪着女人的眼神是因为他并没有说实话，这对坠子的主人怕是早已离开了人世。
“过得很好么？”女人失神的喃喃问了一句“过得很好就可以了”
她紧紧的抱着双臂，过了片刻她抬起头问“你可以帮我么？”
女人顿了顿“我要留下这个孩子，无论如何”眼神里满是坚定。
“汪家的势力，远不是你们老九门能窥探的”女人站起身，叹息的口吻里满是忧虑，“但无论如何我想请你们帮我保住这孩子，你想知道什么我言无不尽”
齐铁嘴看了看人声鼎沸的二楼，唇角勾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嫂子，虽说齐八不知道你们汪家张家是什么关系，什么样的势力，但也不会放任着五爷的头一个孩子白白夭折，这也是我们这群人的头个孩子，今日嫂子还是激动了些，明日再说吧”
看着女人小心的收好了那枚有“汪”字的坠子，强作欢颜的走进了二楼的包厢。
“在所有人都为这个生命庆贺喜悦的时候，这个女人却在为着家族宿命而默然努力着”张功武慢了一步跟在齐铁嘴身后。
“和你很像不是么”齐铁嘴淡笑着仰头看了眼繁星笼罩的天幕。
每个人都在为了宿命、生存而努力着，或者是为了答案，或者是为了过程。
“母亲是张家内家的人，本来我也该有那样的地位”张功武轻笑了一声“张家于我们来说是一张纯金的枷锁，很华丽，也很沉重。你无法知道我们拥有的童年是什么样子”
每天都在训练场，一个个关着粽子的封闭石室里，一条条幽暗错杂的墓道里...学会怎么在墓里前走三后走四，学会怎么用最快的方法砍死粽子，学会怎样分辨各式的机关暗器。
每一天都有人在死，昨天还坐在一起吃饭的孩子，明天就可能被粽子撕碎，倒在血泊里。但他们的死无足轻重...每个张家人都必须学会为家族的事业和目的而奋不顾身。
而汪家，他们四百年以来的敌人。
汪藏海的手掌碰触到了张家的核心，他们代代历经千年守护的，万物终极。
“我只说我能说的...你能听的...”张功武不大的嗓音在齐铁嘴听来，有种不知名的忧伤，再强大，也仅仅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被命运所累。
他知道他已经说得太多，但没有办法，他还没有学会张家人最核心的，不会痛。
张功武慢慢的说着“汪家以汪藏海这一代最为出名，也是在汪藏海这一代从中国历史上销声匿迹，却在暗地里悄然壮大，直到他们的势力大到连张家也不得不为之动摇...他们才开始介入了张家的经手的所有事情...并且企图从这些事情中寻找到他们想要的秘密...”
“黑飞子是他们用来监视的一种怪物，除去脊椎骨以外，没有任何弱点，没有感知疼痛的能力，就算四肢打断了也还能像蛇一样的行走的怪物。每一个下斗的人身边都有，汪家利用这些东西来长期的获取他们想要的信息”
“你不会发现它的存在，如果不是吴老狗，除了张家人，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你为什么身上会有吸引黑飞子的骨香大概也是他们暗地里分放的，至于吴老狗，我不知道他的狗为什么能嗅得出黑飞子，但是吴老狗所接触的事情一定比我们多很多...他远没有表面上那样一无所知，只是他不想说”
“黑飞子不会无故发起攻击，当时吴老狗手里一定有它们想要的东西，或者说我们当晚的出现让汪家的人感觉到了危机，急着想要除掉我们”
张功武说了很多，他也不知道是否有一些他不该说，然而如果不说就没有时间了。
张功武停下脚步，抬着头认真的看着齐铁嘴“黑飞子会清洗所有知道它的人，这是汪家保密的最好手段，死人...才最安全。而且不止是我们，家人、伙计、甚至是定期打扫宅子的人，只要有关联的一切人，都逃不过”张功武脸上的凝重像是要凝固了一般。
“我没有那么伟大”齐铁嘴淡笑了一声“眼下看来，无论是什么选择都必定会有一方败的彻底，我只希望我们不要输的那么可悲”
“先看看五夫人是怎样说吧。她很聪明，只是太容易感情用事”
齐铁嘴淡笑着重又迈开步子“毕竟是女人”
两个人在路灯的照耀下拉出斜长的背影，一前一后。
翌日齐铁嘴的铺子边小茶馆里，坐了一男一女。
“汪家派我出来只是为了更好的监视老九门，汪家确信你们老九门不会白白放过这样一个“长生”的机会，所以要想知道消息，那么寻找到张起灵是必须的，老九门部分在官场上也有力量可以保护你们，而汪家没有，你们会在找到张起灵之后慢慢的发现一些事情，立下约定，但在最后履行契约的时候，我们的人会来替换掉你们”
女人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张功武，眼神里的警惕之色减了不少，在自从知道这个少年同爷爷有那么一点关联之后。
“长沙城内的黑飞子数量远大于你们的想象，而且它们并不听任我差遣，每一个土夫子，无论年老年少，它们都会像影子一样在他们身边，远远的跟着，一旦它们被人发现，就会毫不留情的抹除所有发现它们的人”
“那为何我们还没有事情？”齐铁嘴抿了一口茶，女人现在说的话虽然有可信的地方，但也不是全然可信。
女人一直是狡猾的生物，无论单纯与否，这是她们骨子里的天性，齐铁嘴上过当，所以同一种错误不会再犯第二次。
女人从挎包里拿出一片纸包在两人面前展开“这是黑飞子的骨灰，你们在第一次碰见它之后我就给你们喝下去了，在豆浆里”女人眼底闪过一丝为自己的机灵而得意神色。
张功武还好，倒是齐铁嘴，在听到女人说将那种恶心的东西骨灰放在了自己喝过的豆浆里，不禁从胃里涌出一阵恶寒。
“你们身上有黑飞子的味道，它们辨不出你们”女人淡笑着想要拿起面前的茶水，却被张功武夺去了茶盏。
“孕妇少喝茶好一点”齐铁嘴淡笑着让人换上一杯蜂蜜水。
女人愣了愣“我是敌人不是么？”
“你也是个母亲，更何况无论你是不是解九的表妹，你都是五哥过堂的妻子”齐铁嘴淡笑着看着女人错愕的脸庞。
女人轻轻松开了一直隐在桌下的左手，褪下了手套，摊在桌面上的是一把银针，针在透过七彩玻璃的阳光照耀下发着幽幽的黑光，淬过毒。
“老八你可知道，若是你刚刚有一句想要威胁我，或者是我腹中孩子的话，你二人现在定然是走不出这房间”女人嘴角像是如释重负一般的笑容。
“是么”齐铁嘴淡笑着看张功武从桌下卸出一柄上好弦的弓弩，箭头的位置对准着女人的小腹。
“我齐铁嘴从不会做什么没有打算的事情，现在才算开诚布公不是么？”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老八你不愧是老九门数得上的聪明人！这防人的本事一等一！”女人显然是很开心的样子“我们家吴老狗比你就心软了些，若是谁像我这般，他早就放下戒心了”
“哈哈，嫂子不也是？不过话说回来，如若不是五爷这般脾性，嫂子也断然不会喜欢上他吧”齐铁嘴弯着眉眼也笑得开怀。
能像吴老狗这样易信人，还能不结怨仇，广结善缘的人如今怕是只有他一人，这个人吃人的年代，吴老狗能在这趟浑水里保持着少有的善心，看得通透，齐铁嘴有时也会羡慕。
可以放胆去爱，可以放胆去恨，可以和道儿上人见人躲的煞星陈皮阿四成为过命兄弟，这些他齐铁嘴都没有。
盗墓笔记老九门之奇门八算 第三十六章人口普查
女人收了笑容，换上一副担忧的神色“八弟，长沙的是非你还是不要参合了，后面的水深不是你能淌的”她手抚上了自己还略显平坦的小腹，女人知道有一个生命在里面，他还很小，但他在生长，所以她和吴老狗，哪怕拼尽一切也会守护好这个生命。
至少在这个孩子出世之前，结束这一切，给他一个安稳平静的生活。
至少表面上看来确实如此平静安稳。
看着齐铁嘴并不答话，女人又接着说“长沙全局大的变故不会再发生，有些事情的发生就变得难以辨析，但足以致命，老九门的人不可能独善其身，想躲也不可能，老八你有没有什么打算了？”
齐铁嘴想了想道：“明哲保身的计策不现实，更何况那个“长生”没有人会不想看看，以命搏命的生意，齐八还是算的过来”
他清楚明白的知道如果现在想要全身而退，那么结果就只会是死亡，不会有第二条路，绝不会有，无论是哪一方的势力也不会允许有人在得到准确有利的消息之后，带着消息出局。
因为消息的走漏意味着更多人知道这件事情，也意味着有更多的人跟你抢夺这一秘密。就好像一桌喜酒，一个人吃不下，必须要找人来分食才能够不浪费，但你发出请帖邀请了特定的人前来之后，这个人把请帖上的时间地点，有什么好菜都跟旁人说了，人家也要来分一杯羹。
人多了，菜还是只有一桌，那样很可能你就分不到什么能吃的了，很简单的道理，谁都会懂，他齐铁嘴也自然，不会在最后关头放弃参加这桌酒席的机会。
女人显然知道自己的话并不能改变齐铁嘴的心意，自然也不强求的笑了笑，但是对她来说，汪家不禁止族外通婚，但唯一的要求便是吞下蛊虫，永生不得背叛，也不可逃离。
她不愿吴老狗被这样的危险束缚着，更何况，族里想要传出来的东西太过危险，她根本无法决定吴家的生意与族里人挂上钩有牵连，她再强势，也仅仅是女人。
唉...女人轻叹了声，神色变得严肃“只能说，你日后要多注意身边任何一件小事，这是发现汪家足迹的唯一方法，做事前想想你做这样的事情，是否是按照习惯来的，是什么时候来的习惯，是不是因为某种事件改变了你这样的习惯”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千古流传下来的真理，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派上用场。
齐铁嘴点点头，眯眼看向了窗外艳阳。
“福兮祸兮？”他轻笑着指了指一旁神算的招牌“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是长沙最后的一场盛宴，嫂子你说，齐八等了这样久，还会错过么？”齐铁嘴淡笑看着女人，眼底是看不清的幽暗和深邃。
别人当他神算，信他，敬他，但谁又知道，纵然神算也看不透自己路在何方，该如何避凶卜吉。
“千年屹立不倒的张家，一代风水建筑大师的汪家，老长沙里的新秀九门提督，这阵仗齐八若是错过了也未免太过可惜”
“那好！你可得给我保证，这孩子生下来你要去给他算上一卦！”女人笑着饮尽了杯中的蜂蜜水，甜腻的水从喉头流进胃里，很暖。
齐铁嘴也打趣着“若是说嫂子腹中的孩子，齐八现在就能算上一卦了”
“哦？”女人挑眉看着齐铁嘴，显然是不信的模样。
“这孩子啊...”齐铁嘴笑着故意的拖长了声音，在看到女人略显焦急的神色之后才继续说道“这孩子略显平凡，不会有很大出息，但是...会避开这些事情，过相对平静的日子”
“好啊...好啊...”女人有些感慨，她和吴老狗想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孩子能过上一个平常人的生活“那就借老八你吉言了”女人听着院子外响起了车铃铛清脆的叮叮--声音。
齐铁嘴顺着女人目光看了去，吴老狗还挺赶时髦的弄了辆装着黄澄澄的铜铃铛的自行车倚在茶馆的大门前，一副手艺人下地时的打扮，只是没有背着什么装备，依旧一身白色短打。
吴老狗看着屋内的两个人望了来“夫人这卦算好没？是不是个喜头？”
齐铁嘴瞧着吴老狗这般喜庆的样子，抢着答了一句“自然是好卦”
女人站起身往门外走去，挨过齐铁嘴的时候留下了轻飘飘的一句：老八你至少是个君子，和吴老狗在长沙的时候，帮我看着点他和霍仙姑。
齐铁嘴哑然失笑，女人的嫉妒心还真是，不论多高的地位和身份也摆脱不了，不过人之常情。
女人坐在自行车后座铺好的软垫上，朝着齐铁嘴摆了摆手“不灵老娘可得从杭州过来拆了你这招牌”
他笑了下，有些话后来并没有跟女人说。
吴家老大的日子是同他说的不错，纵然有偏差也不会掺和进这些事情中来，但，还有老二老三。
这是一场劫，老九门至少三代之内，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他隐隐之中觉得自己看到的只是他们想让老九门看到的，但其实，背后或许有更大的命局在运转。
1953年春，一切又都平复下来，大选在即。
国家统计局的第一次全国人口普查计划书发布，意味着中国不再仅仅一个笼统的四万万七千五百万同胞的数据，也意味着人民将真正当家做主。
各地都是敲锣打鼓的欢庆这样的政策，参加普查工作的人员共250多万人，他们在中国960万平方公里土地上，一寸一寸的调查着所有人的痕迹，无论是皑皑雪原，还是十万大山。
但为人不知的是，每一个调查的小分队中，都有这样一个人，他们控制这这组小分队的所有调查表，普查记录，然后从这些记录中的挑选所需要的，所有有关线索都会一层一层的审核，由专人负责，最后上交到国家的一个特殊部门，一个叫张启山的人的手中。
每天都有叫做张起灵的人被送往长沙，但每一次又都发现并不是他们要寻找的。
“张起灵”们有的得到了一大笔钱被遣送回乡，也有的被留下收入组织观察，后来成为组织中的一员，得到不低的地位。
一晃年关将近。
“小武，这是要回去了么？”齐铁嘴放下手中的书卷，笑着起身。
眼前张功武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袱，一件略显普通的棉布衣裳，全身上下唯一显眼的地方，便是被这段时间的经历打磨了棱角的轮廓。
“嗯，时间差不多，还要赶路，我和功岳该回去了”张功武淡着口吻，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以前连想也不敢想的事情，眼底的光亮里有着丝丝挣扎。
或许，世上是不是不该有这个叫做‘张功武’的人了呢？是不是该多出一个沉默不语的齐家伙计？
这段时间他也经历了人情冷暖的几面，纵然是这样错综复杂的迷局，处处危险，步步惊心，但这样，也比那个冷冰冰的家族要好很多，但显然张功武现在没有时间再想着这些，也无法再幻想着让张功岳一人独自回族，而自己留下。
放野的孩子中，有回不去的很正常，而他的父亲也并不会因为死掉一个儿子而感到莫大的悲伤。或许父亲还会因此恼怒，认为他在放野中的死去，是对自己脸面的一种侮辱。
本来他还有这样的机会的，只是这个计划应该接近尾声，他不能被人发现，不能被张家人发现，更不应该是被找来的张起灵。
他现在留下，若是被族里人发现，才更是害了齐铁嘴，害了齐家。
齐铁嘴从橱子的下层抱出两个包裹，笑了笑递给张功武“快一年了吧？你们二人一直在齐家想必也没弄到什么好的明器，这里头是我早些时候从吴家那里换来的东晋时期的两件四系盘口壶，你们回去也好交差”
张功武打开包裹一看，两件四系盘口壶静躺在那里，青釉的颜色虽是稍稍脱落了些，但品相还是很好，最重要的是它们身上还带着刚出地的土腥味，就算带回族里也不会有人怀疑。
他心头忽然有点热，张功武看见这两只四系盘口壶的那一瞬又有些不想走了，但这次他无可奈何。
“我在地里匀到的东西已经够了，虽说不是顶尖的好，也足以靠着这些在家族里分的好一点的地位，这两件八爷您还是收着吧”张功岳也负着一只包裹从门外跳了进来。
他并没有说错什么，如果单凭他们两个人或许根本没办法顺利完成任务，他跟着老九门手下的队伍进斗，无论好坏都能匀到自己的那一份。
齐铁嘴摇摇头，固执的要让这两个孩子收下，无论是哪一种角度，他齐铁嘴都不愿欠人人情。
人情这种东西太重，他齐铁嘴收不起。
1954年11月1日，人口普查结果公布，而此时“张起灵计划”也接近尾声，只是最后的结果...是所有人意料之外。
盗墓笔记老九门之奇门八算 第三十七章 九年
阴暗的内堂里熏香依旧，齐铁嘴双手撑在桌上，手指交叉相搭，紫黑的檀木桌上留着一份鲜红像要滴出血迹一样的烫金帖子，赫然四个大字【九门议事】
自从他齐铁嘴接管齐家以来，这样的帖子只收到过两张，这是第二张。
在外人看来老九门上下同气连枝，关系甚好，可这行的水深岂是能轻易测算得到的，“利”字面前过命的兄弟都能从背后捅刀子，心一横，亲生的老娘都能宰了。
呵呵，可谁知道呢？齐铁嘴嘲讽的笑容只显露了半分，但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了结果，任谁都会显露心迹。
他起身弹了弹袖子上的灰尘，暗自笑着自己的心性还不够稳，连自己这样的人在得知了等待多年“长生”的消息终又是有续都会泛起波澜，更不用说旁人。
齐铁嘴拾起帖子，朝外头喊了声“星儿，吩咐车来”
外厅的齐星从帘子外探进半个头“得嘞！爷您等会啊，就来”
齐铁嘴不急不慢的跨着步子，包车已经等在了门口。
“爷，您晚上回来吃嘛？”齐星站在铺子前头望着坐进了座儿的齐八爷，眼睛眨巴眨巴的直笑，也不知道打了什么主意。
“晚上就不急着回来吃饭了，你小子是想去城西看糕点铺的文姑娘去吧，收拾下关店也无妨”
齐铁嘴宠溺的笑看着自己从小带到大的星儿跟过年一样高兴的直叫唤，这小子想些什么他怎会不清楚，要是真看上了那姑娘也好，等事情结束了就去给他提亲还是不错的选择。
就连霍仙姑这一年也是嫁人，吴老狗抱上头一胎的儿子，就是自己以为最木讷的解九也是找了一位好夫人娶进了门，齐星这个年龄早些找个人家定下来就是齐家的喜事，这两个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
下了车，身旁的伙计忙不颠颠的跑来引路，“齐八爷到了”伙计引开了茶室的大门，送着齐铁嘴进来。
“哟，这不是小狗儿么”齐铁嘴带着欣喜的笑容直走近了桌子边，想来也是许久不见吴老狗，刚刚远远儿的就瞧见一个白衣短打的男人，然毫无吃相的捧着盏紫砂茶壶，挑挑拣拣的拈食着桌子上的糕点。
“别叫我小狗儿，小狗儿是你叫的么！”吴老狗放下手中的糕点转着往来声方向看“哟，老八来了啊”
吴老狗本是第一个到，但幺妹只顾着儿子倒不管他死活了，坐了一晚上车来的长沙，这不还饿着呢，就听见有人喊他小狗儿，好歹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这样喊可不乐意，不过一看是齐铁嘴，倒也释怀了。
齐铁嘴也就不客气的拣了盘马蹄桂花酥，坐在了自己的排座上。
“可不是我么，五爷这次来倒是没嚷着要打麻将呢”齐铁嘴笑了笑捻起块糕点咬了口，还不错，入口即化。
吴老狗哈哈一笑“老八你就别喊我五爷了吧，你比我还大上一岁，叫老五，老五就好”他瞧了几眼齐铁嘴，挑眉问道“老八你如何不讨个老婆操管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