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地方。爆炸将这艘破船弄得到处都是洞。”

“真希望自己现在就是海军陆战队。”凯斯说道,看了一圈周围的ODST。“我可没穿可以抵御真空的装甲。”

“我们会想办法的。”地狱伞兵说道,匆匆瞥了一眼鹈鹕号。

凯斯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耳麦。“杰弗里斯,我是凯斯,听到请回答。”一片沉默。

随着一声哼哼凯斯爬了起来却又被货柜绊倒了。他靠在货柜上,溜进了转角。

凯斯呆呆地望着鹈鹕号一侧的大口子。

“他们将他拉了出来,长官。”另一个地狱伞兵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们已经为他喷满了泡沫,可他情况不容乐观。不过仲夏夜号很快就会赶来的,我们会把他们都转移出去的。”

凯斯看着一整排受伤的阵亡的ODST。这些人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都是自告奋勇志愿加入前线的,非常的了不起。乐于面对巨大的困难,乐于直面敌人的眼睛。

却阵亡在例行公事的登舰上。

由于一个诡计。

凯斯知道还会有更多,他转向了一个还活着的芬尼根觉醒号上的船员。他负伤躺在甲板上。一个地狱伞兵坐在他的附近,保证他还活着。

凯斯环视了一下货物舱。横向的想了想,他告诉自己。这是场非典型性的战斗;他需要再多想一步。

地狱伞兵正在搜查更多的叛军。一旦搜查结束他们就需要运离这艘船,而带他们来的鹈鹕号却被困在这儿了。凯斯试图建立与仲夏夜号的舰对舰通信频道,却一无所获。

凯斯咬着自己的嘴唇。“费森指挥官,这里是凯斯。是你触发了那个呼叫仲夏夜号的信标吗?”

“这里是费森。不是,长官。”

“那么是谁?”凯斯感到了恐惧的寒意。

紧急通信频率上正在发送一个他们全都能听到的信标。用一系列稳定的数字蜂鸣声敲出一个数字代码,翻译过来,就是广播通知所有UNSC:有人倒下了,需要尽可能快的支援和医疗救助。

“我不知道,长官。”费森恼怒的说道。“我们正在搜查这艘船……”

“我可以滥用职权,指挥官。我命令你停止搜查,并让在你指挥下的每一个海军陆战队队员都做出回应。我想知道是谁设置了信标。”

“遵命,长官。”费森急促的回答直冲凯斯的耳朵。“您该不会是想让我跑去会见所有的死人吧,长官?这可稍微有点难度。”地狱伞兵的消极攻击性行为(一种普遍怀疑、消极的人格特质,通常在人际关系和职场上表现为拒绝承担责任。)正在转化为愤怒。费森很明显地想要反攻。非常猛烈的。

“不,费森。我们就在这儿做。”凯斯转向站在他身边的地狱伞兵们。在那些蓝黑的面板后面他看不见任何的表情。但他有感觉那绝不会是微笑。凯斯清楚地知道在一场战斗中继续做些什么是极其重要的。虽然现在他们可能并不尊重人,但凯斯确信即使是ODST也会非常尊重军衔的。

“拿出每一个士兵头盔内的芯片,检查视频片段和无线电通讯,看看是谁触发了信标。”(注:UNSC所有作战单位的头盔都内置有记录装置,HALO1中士官长就通过检查头盔而发现了虫族。)

他们全都沉默地站在那儿。一个海军陆战队队员试图说些什么。“长官……”

“别光站着在那儿盯着我,”凯斯吼道,他的语调中隐含着严厉。声音在大而深的货仓内引起一阵回声。“快执行命令!”

他们照做了,拿出阵亡同伴头盔内的芯片然后检查视频。凯斯望着那个抛给他头盔的士兵,那个人摇着头,不是他。

当他们检查时,凯斯切换着频率继续呼叫着仲夏夜号。

可是没用。他们能在货船内通信,但看起来没有东西能出去。

一个接着一个,地狱伞兵们回答出同一个信标结果:没有触发。

“费森?”凯斯对着通信频道吼道。

“这儿也没有,长官。还能站着的没人干过。”

“也没有受伤的或是躺平的人干过?”

“长官?”费森这次没有恼怒的质疑凯斯。他想知道凯斯在想些什么。

“鹈鹕号被干掉了。如果你的人发现了一个能联系上仲夏夜号的方法,那他们一定已经告诉了郑要保持距离。之后一切事都会在我们的控制下。”

“这我明白,长官。”费森沉默了。

一阵头晕眼花袭来,凯斯做了一个深呼吸。他们在货仓内失去了太多的空气了。在他开始喘息之前也许只有15分钟的时间了。

“长官?”费森回来了。“我们被卡住了。没有东西可以出去。在我们和驾驶室之间有着些被炸得变形的舱门。我们可以立即开始排除这里,之后我们就可以使用这艘船上的通信设备了。”

“不。”凯斯说道。“他们可能会给我们更多的惊喜。现在不值得这么做。先回来让我们重新编队,看看还能再做些什么。”

“您有计划了?”费森问道。凯斯在自己的ODST头盔内微笑着。他确信的确有个计划。但凯斯却并不想通过这套无线电去广播这个计划,至少不是在起义军已经展现出可以轻易扰乱他们通信的现在。

“不,指挥官。我只是想要重新编队,照料一下我们自己的伤势,然后等待仲夏夜号的救援。让每个ODST都尽快的回到货舱。立刻行动。”

凯斯示意一个ODST过来。这个人的标签上写着马尔科夫。

“长官。”

“这套盔甲真的能抵抗真空吗?”凯斯问道。

“是的 长官。”

“里面的空气能撑多久?”

“15分钟,长官。”很好,在他退役的几年里这一切都还没变过。

“好的,马尔科夫。”凯斯环顾四周,然后降低了声音。“我们需要炸药。我们要将这些残骸扩大成一个足以让货柜通过的大洞。在通信频道中什么都不要说,所有的东西都要由你悄悄地亲自完成。尽可能多的带上步枪,一副护目镜,和所有你能拿的动弹药。立刻行动。”

马尔科夫走开了,凯斯穿过货仓门走到船身远侧的破洞处。空气正呼啸着从这缘参差不齐的裂口里泄露出去。

凯斯往回走,看了看伤员。“听着,从现在开始每个人都要亲自转达命令。不准使用通信频道,明白了吗?我需要彻底地搜查这些货仓货柜。将阵亡的放在一个货柜里,受伤的人进另一个。”

地狱伞兵们涌回了货仓。当命令传递下来时,每个人都开始将他们的同志放入了空的货柜中。

马尔科夫在装甲上的每个口袋里塞满了额外的弹药,带着一对步枪回来了。凯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脱掉你的装甲,孩子,然后递给我这些步枪。之后我要你和伤员待在一个货柜里。”

“长官?”

“我要在这些货柜前面离开这里。”

“这儿还有别的装甲。” 马尔科夫抗议道。他用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了指一排排的阵亡者。

凯斯靠近了这个男人的头盔。“你想让我用已经在爆炸中受损的护身装甲?那些已经让他们受伤和阵亡的装甲?我们没时间去检查它们了。”

“马尔科夫,脱下你的装甲,现在!”一个在身上和肩膀的装甲上印有班长记号的地狱伞兵走到了他们的身后。那是费森。

马尔科夫脱下了自己的装甲,凯斯迅速地换上。

“没有计划,是吧?”费森大声说着。“但从我站着的地方看来可不是这样。”

凯斯完成了换装。现在他从外表上看来就是另一名全身漆黑的ODST地狱伞兵。他在肩上扛上两把步枪并检查了一下,确保弹药都已经装妥。

他看着费森。“我撒谎了。我是有个计划。他们在船上炸飞了我们,他们还设置了发往仲夏夜号的紧急信标,因为很明显那不是我们设置的。你认为下一步会是什么?我敢打赌当这艘货船距离我们的船足够近的时候就随时会整个爆炸。所以现在我要让你用炸药布满这个缺口。我希望有一个洞,大到足以通过一个货柜。受伤的在一个货柜内,阵亡的在另一个货柜内。我想要所有能走能跳的地狱伞兵跳进外空间,将他们自己扔出这艘货船。”

“我们要炸毁这里?”

“表面上是这样。”凯斯拿起一把战斗步枪。“当你们进行零重力训练时,就应该学会了开火的第一原则。确保你有支撑点或是你打算去飞。”

“牛顿第三定律,长官!”费森点了点头。“每施加一个力,就会有一个相等的反作用力产生。你想让我们像使用火箭背包一般地去使用武器。”(注:子弹的火药里有氧化剂,受到高温后会分解,产生氧气,来支持火药的燃烧,所以子弹是能在真空中被击发的。)

“现在你懂我在说什么了。”凯斯说道。“是的。我们将跳出这艘船然后用我们的武器去做机动规避动作,但首先。我得离开这个大罐头足够远的距离去警告仲夏夜号发生了什么,我们不能让他们再犯和我们相同的错误。”

“我们不能清理那些舱门是因为?”费森问道。

“当恐怖分子设置炸弹时,它往往旨在制造恐慌,而他们真正能够做出伤害则是在人们开始逃离时。什么是最自然的逃脱这里的路径?你能向我保证外面没有摆满了武器吗?”凯斯问道。

“舱门…”一些小声低语道。

“没错。这就是那个错误的路径。我们只有15分钟的空气。我们都需要立即向仲夏夜号出发。我让ODST们将伤员放进一个货柜内是为了他们能轻易地用枪将它带离这艘船。留下一个标记为死亡的信标,行动结束后再将它捡回来。”

费森摇了摇头。“这是废话,长官。利用有限的空气逃出这艘船是在用我们自己的性命冒险,我们本该进行战斗,清除他们的货船...”

“我没有在征询你的意见,费森。”凯斯坚毅地说道。“这是个命令。”

有一段时间,他们就站在那里瞪着对方,之后费森咬牙切齿的退下了。

在地狱伞兵将货柜密封好之前只有两分钟了,炸弹已经准备好了。得加快速度了。如果仍有起义军在船上监视他们的话,那么,再不用多久他们也会意识到凯斯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了。

ODST们表现的很好,安静而高效组织了整件事情。装有伤员的货柜已经被移到了洞口边,其余的地狱伞兵们开始准备离开。

“起爆!”凯斯从一个安全距离外说道。

“注意隐蔽!”马尔科夫按下了遥控。

爆炸摇晃着凯斯,将他撞向身后的货柜。幸运的是,这次他有头盔。融化的金属如雨点般落下,发着丝丝声击中了货仓地板。

四名地狱伞兵赶到了凯斯的边上。他觉得装备内的空气随着压力的下降而翻腾起来。他们抓住了他的手和脚。

“您确定吗,长官?”其中一个人问道。

“只管去做。”凯斯说道。

他们没有浪费时间再问他一次,四个人如同拿着攻城捶一般将他举起。他们短跑冲刺到船身的另一边,然后将凯斯从破洞的中央扔了出去。

一把步枪被边缘挂住随后自由了。

但他还有一把。

凯斯飞出了晶体化的蒸气云。

在眼角处,他看到了一系列的枪口闪光。有什么东西击中了他的背部,使他失去了控制。星星在他周围侧手翻腾。但没有被更多的子弹击中,很可能是他已经漂到足够远的地方,而那些黑色的盔甲又太难瞄准了。只有当蒸汽云在他周围结冰时他才能被看见。

“仲夏夜号,这里是凯斯,请求着舰。”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回答。

凯斯抓住他剩余的战斗步枪,缓慢的呼吸用以保持冷静并试图推测自己旋转的速率。他不断向着自旋的反方向开火,直到自己停下来,他可以看到远处像玩具一样的芬尼根觉醒号。

四周望去。在那里他看不到仲夏夜号,但他清楚货船在大致正确的方向。他只是需要到更远处去罢了。

当凯斯射出了一排子弹让他能在正确的方向上前进到更远的地方时,又尝试了建立无线电联系。但他并没有转身开火示意留在货船上ODST们跟上来。

“仲夏夜号,这里是凯斯,请求着舰。”

再一次,没有回答。凯斯射光了步枪内一梭瞄准了货船下方的子弹,几秒钟过后,他在静谧的黑暗中飘得更远了。

他在思考自己还剩下多少时间的时候,心跳加速了。如果郑已经离开的话,或者是在货船的另一边的话……

凯斯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并遵照计划行事。生命中充满了疑虑、恐惧和推测但他们不存在于紧急事件中。

凯斯清空了战斗步枪的弹夹,然后尽可能快的装填弹药。

远处的觉醒号看起来已经和他的拇指一样大小了。他看到两个红色的金属小点从它上面离开,凯斯希望那是两个将其余ODST从货船上撤离的货柜。

“这里是UNSC护卫舰仲夏夜号。”

郑的声音突然闯入了凯斯的耳朵。“请证明身份。”

“上尉凯斯,长官!”凯斯咧嘴笑了。“其余的ODST们正在跳出那艘货船。我们遭到了攻击。藏有伤员和阵亡者的两个货柜刚刚被推了出来。这艘货船非常可能是个大陷阱,长官,很可能会在你们靠近时自爆。”

凯斯拉高了自己头盔上的护目镜。进入识别模式后,通过设备,头盔上的提示器显示出了远方被放大了的货船。

他能看到川流不息的地狱伞兵们用自己的武器,推动着他们自身从灰色的飞船中摆脱出来:一个黑点群漂流进了真空中。

“干得好,费森。”

两个货柜也能看见了,地狱伞兵们微小的轮廓推动着它们,他们的枪正瞄准着货船。一旦第一组逃离了货船,拉着货柜的地狱伞兵们就会开火将这些笨重的盒子向外推去。

远处的觉醒号崩溃了,货船隔离舱上的骨架部件变形了,随后又向内部崩塌。

当躲藏在飞船外部的起义军已经意识到ODST开始抓紧放弃这艘货船时,他们做了一件仍能清除UNSC的军队的事情,将货船炸成了碎片。

“地狱伞兵,停止开火!”凯斯喊道,即便费森已经尖叫着让他们做同样的事。

货船爆炸的碎片迸发出白热化的火球,鲜艳的气体冲击波和碎片不断地试图剥离狱伞兵们正紧紧拉着的货柜。

在明亮的光线和放大倍率下,当地狱伞兵被从摧毁的货船附近抛飞出去时,凯斯看见他们的轮廓扩展着向外旋转。

凯斯惊恐地瞪着,忘记了呼吸。他们没能及时的撤出,而凯斯自己,由于坚持要冒着起义军会在半路上出现开火的危险而第一个走的人,或许成为唯一一个幸存者。

“回收器紧急起飞!”当冲击波猛烈撞击着凯斯时,郑大声的喊道。

觉醒号的火球变成了残骸,当夹杂着大块甲板和机械的残余连续不断地袭来时,凯斯感到自己被扔得更远了。

身上充满了震惊麻木的感觉。

他归来后的第一个任务失败了。他不能够适应这外面的一切,一群卓越的人因此而被杀了。

第六章

 

岩中埃迪,瓦砾星,天平座 23

 

瓦砾星这种规模的建筑物——通过接驳软管连接起来的上百个拥有重力适宜居住的小行星,建有很多能让人喝上一杯的地方。而作为那几百个地方其中之一的岩中埃迪,如果要排个名的话,它肯定是排在倒数十名之内。

德尔加多知道那些有可能了解任何关于茶隼号事情的时髦前走私者不会去别的地方,只会经常光临这些会从建造的如同工业气闸的门后面喷薄出猛烈敲打般鲁莽音乐的较大居留地。不,他们会躲藏在一个外层居留地里,那些远离核心,仍在开采或是被掏空小行星里面。在那里,酒吧的门就是一个真正的气闸,以防空气会在某些建筑设备被一块巨大的岩石打出一个洞时全都泄漏出去。

德尔加多已经花了大半天在这个靠近瓦砾星边缘的居留地一侧上钻探出来的黑暗洞穴内躲躲闪闪;这儿只是在永久冻土上匆忙地装配好内部栅格而已。

他穿着一条廉价的干净裤子和一件远方号上的皮夹克,蜿蜒地走过那些没有人造重力的居留地,和其他为了施工方便而只有半个标准重力的地方。

埃迪.昂德伍德注视着走进自己吧台的德尔加多。

“远方号是吧?”当埃迪用干净的抹布清理杯子时他的人工右手有些抽动,白色的前臂上透出一丝造作的粉红色。

岩中埃迪是一件低级酒吧,但它的拥有者却非常专注于清洁。

“没错。”德尔加多将采矿队的设备从一个新近开采完成的居留地运送到另一个居留地,当然他也会将那些在赶时间的采矿队从瓦砾星尽头送到另一头。他在这个圈子里很有名。

德尔加多坐到吧台前。吧台处有一排体格魁梧的采矿工人,他们背朝前脸朝后的反坐着,稀稀拉拉凑成一小堆,大声的喝着酒或是在吧台上玩着重力球。一个精干的健身爱好者或是重体力工人背靠着门独自一人坐在远离中央的小隔间里。

“梅尔克.霍里斯特的事听说了?”

埃迪点了点头。德尔加多从他身上察觉不出任何对于这件事的反应。

“来点什么?”

“能帮个忙吗?” 德尔加多靠在吧台附近的一个角落里,在那儿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条石头手臂。它曾经是埃迪的。埃迪在船上工作时失去了它,他的手跌进液化的岩石里。

在那之后埃迪就退休了。他用手提钻将这条手臂从冷却的岩石中拿了出来并开了这间酒吧。

埃迪没再说任何话,德尔加多只能继续说道。“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我没有别的船员。我正在找能上船工作的人。”

“也许我认识几个。” 埃迪说道。

“我在找一整队的船组人员。” 德尔加多回答道。“会付给你中间人佣金的。我有个机会能便宜的租到一艘拥有断层空间驱动器的飞船,一次搞定所有的事。我需要一群不需要冷冻就能应付断层空间跳跃的人。尤其是最近有过经验的人。特别是那些最近从内殖民世界回来的人。”

埃迪向前屈身。“年轻人你得知道,现在没人在干走私了。所有的导航数据都被清除了。”清除了。埃迪重重地说出了这个词。这是全瓦砾星都在讨论的话题。他们是如何阻碍那些偶尔才偷偷溜出来的船并偷袭敌人的防线的。他们从外部世界收集了什么样细小的消息,他们计划拉回什么样的补给品,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人们都吓坏了。有些人推测这是镇压起义军的行动,是UNSC偷走了导航数据。另一些则谩骂奇戈亚,并指出是星盟得到了导航数据,在摧毁了马德里加尔星之后,他们害怕瓦砾星就会是下一个。还有一些却断言是UNSC正在制裁所有的非军方飞行。

“那只是一两艘船落后了而已。” 德尔加多小声抱怨道。“还有些仍有导航数据能帮我出去。”

“像是从茶隼号上来的船员?”

德尔加多楞住了。“我并没有在特别地寻找他们的信息……”

“嗯…好吧,你可不是唯一的一个。那里的尤尼弗斯小姐也在打听。” 埃迪将头指向了一个阴影中的隔间,里面坐着一个大块头。对方换了个姿势,德尔加多注意到了那人衬衣下凸显出的三头肌。他不得不推测埃迪是说有一个女人和那家伙一起坐在这个隔间内。

那坐着的并不是一个健身爱好者,当然也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斯巴达,艾德里安娜。他认出了她的脸。上次见到她时,她全身都包裹着荧光的灰色金属,而且她穿着那身极其有力的盔甲就像穿着第二层衣服一般。

现在她以一种在酒吧中休息的矿工般的姿态,穿着一条干净的裤子和一件紧身的长袖衬衣。但这并没有没有掩盖她身高超过六年英尺半,占据了整个隔间的这个事实。(译注:约一米九八)它同样也没有隐藏住这样一个非常明显的事实,她能将酒吧里任何一个男人打成两截。很多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并努力保持清醒。

德尔加多坐回椅子上,埃迪叹息道。“你认识她。”

“不,并不真正认识,埃迪。并不真正认识。” 德尔加多很难不去撒谎。他离开了座位向隔间走去。“我能给你买杯喝的吗?”

她没有回头,只是挥手将他招进了隔间。“你好,德尔加多先生。”她说道。“我们都在找些东西,不是吗?”

德尔加多扫视了一下吧台。“也许吧。但既然你已经提前到达并问了相同的问题,那我发现它的机会就破灭了。”

吧台另一边的一群人对他们很感兴趣。

“我很抱歉。”艾德里安娜说道。

在德尔加多建议他们立即离开这里之前,五个男人走了过来。

“你们这两个家伙在对茶隼号瞎打听什么?”

小团伙的头目问道。

“嘿,伙计们,得了。” 德尔加多举起了他的手,试图安抚他们。“让我们冷静一下。”

“闭嘴。”这有着体型硕大,浑身肌肉的矿工,他们的眼睛由于喝太多了而显得十分呆滞。“这个怪胎在到处打听和她无关的事。”

艾德里安娜看着那个团伙。“我只是问了几个问题而已。你们没有理由来做这个。”

“我们不需要热爱地球的女绿巨人在我们的酒吧里鬼鬼祟祟,问些和她没任何关系的事。”另一个人严厉地说道。

“就现在。” 艾德里安娜说道。

“就现在什么?”带头的伸出了手臂抓住了艾德里安娜的肩膀。“现在就来听听这个!”

她耸肩将他的手推了回去。这个粗壮的矿工稍稍地蹒跚了一下,有那么一会儿,整个团伙都怔住了。

然后这个矿工又冲了回去,一把抓住艾德里安娜的衬衣衣领。“你——”

这次她抓住了他的手并将它拧了回去。“别碰我。”她没有询问对方,而是直接行动了。就好像这是个公认的事实一般。

第二个男人咒骂着冲向她。“我们会做所有我们想做的该死的事。”

他伸手去抓她的手臂,却被她反手抓住并猛力一拉。

现在她各用一只手制服了两个男人,将他们的手拧到他们自己的背后。“现在听我说。” 艾德里安娜厉声说道。“如果我想要询问茶隼号的事或是其他我中意的事,你们凭什么认为你们自己能够阻止我?”

酒吧中那装作彬彬有礼的气氛被突然打破了。“这儿没有一件事是关你屁事的,臭婊子!”另一个矿工尖叫道。他打出了一拳。

艾德里安娜放开了她抓住的两只手,擒住了半空中打来的那一拳。她将那个男人拉近自己然后将他的头在桌子上一阵猛磕。

男人的头不断撞击着桌子直到撞击处被击了个粉碎。他躺倒在艾德里安娜和德尔加多之间的地面上那堆碎木屑中。

一场突然爆发的打斗让整个酒吧陷入了疯狂。德尔加多咒骂着挤出一条路想让自己离那隔间远点。他可不想被卷入其中,但整间酒吧的人都认为他们是一伙的。

艾德里安娜扯碎了残余的桌面,咕哝着扔到了地面上。用单手抓住固定在自己身前地面上的巨大基座来阻挡隔间里那些愤怒的男人,之后轻轻叩住自己的耳朵说道。“是的,好吧,该撤退了。”

砖块和栅格爆炸的碎片吹过德尔加多。

当灰尘散尽后,他发现有一个矿工拿枪瞄准了艾德里安娜。德尔加多掏出了塞诺拉西斯,所有的人都不动了。

但他们并没有在看他。当隔间的灰尘云雾被吹走后,他们都站在那儿注视着一副巨大的灰色动力装甲套装在岩中埃迪的墙壁上炸出了一条路,仿佛那墙是用轻木做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