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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语对他摇头:“没关系。病房里没监控。”
宋朋这才问:“简教授,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受伤?”
“说来话长,我现在没什么精神,以后再说吧。”
简语这般道,宋朋便不再问。他把自己被拘留的情况告诉了简语,他等着简语也解释解释门外的警察,但简语只是听着,没说话。宋朋心里疑虑重重,话都说完了,他也沉默着。
过了好一会,简语终于叹了口气,道:“让你受委屈了,宋朋。”
简语的语气让宋朋有些慌:“教授。”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情况下……”简语顿了顿,再度沉默。过了好一会,才再道:“宋朋,你是这世上我最信任的人。有些隐私,只有你知道。有些决定,只有你能理解。你会反对,会劝解,但我总是一意孤行。”
“教授。”宋朋道:“你怎么了?”
“我大概……”简语的目光望向窗外:“因为生病,因为不自由而感到悲观吧。”
“你需要我做什么呢,教授。”
简语沉默着。
宋朋又问:“你要再想一想吗?如果你觉得为难,下不了决心,我可以帮你跟警方说。”
简语摇头:“我总是帮她做决定,不许她这样,不许她那样,我以为我每一次都赢了,但过一段时间,我会发现,其实她顺从我一件事,就会叛逆地去做另一件我不会同意会生气的事。然后我们又绕回起点。我们都认为自己是受害者。而始作俑者,她的母亲,已经走了。很多事情,连对质都找不到对象。同一个人,在我们的记忆里,是完全不同的样子。我记得钟丽的心计和偏执,记得她的算计和仇恨,但钟敏记忆里母亲却是温柔可怜的样子。”
宋朋默默地听着。
简语道:“抱歉,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但是,我恐怕也只能对你唠叨唠叨了。”
“我明白的,教授。你想说什么就说,我陪着你。”宋朋看着简语苍白憔悴的样子,觉得很心疼。这么消极绝望的简语,他第一次见到。
“也只有你能听懂。”简语喃喃地道。
“我懂,你说过的。记忆是有诡计的,它只让你记住你想记住的东西,它还会篡改它们,改成你想要的样子。所以,也许你记忆中的钟丽女士,跟事实上的也有偏差。你再去追究谁对谁错,也无济于事。”
“这个钟敏也懂,但她为什么不接受?”简语像自言自语。
“因为她一直不快乐,而你比较快乐。”宋朋道。
简语的目光从窗外转向宋朋的脸。
“这是你以前告诉我的。”宋朋道:“你想让她开心点,教授,但你根本不可能做到。她要得到的快乐,是你的痛苦。”
简语的表情怔怔的。
宋朋等了半晌,没等到简语说话。宋朋忍不住再问:“你需要我做什么吗?教授。”
简语摇了摇头,过一会又点头。他缓了缓,道:“公事上暂时没什么安排了,你回工作室去吧,帮我看着点那里。等过两天我精神好一些,我会把那里的工作也做一些安排。无论后头情况如何,我都会安顿好你的。”
“教授。”宋朋皱起眉头。
简语又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伪造文书,知情不报,包庇窝藏罪犯,这些罪行,我现在自首,跟以后被调查出来,结果都是一样的。不会因为早几天晚几天而有什么不同。”
宋朋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也一样的。”简语道:“你这次被拘留什么都没说,那么现在说也来不及了。以后也什么都别说,所有的事都与你无关,别说,别承认。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对自己最好。从今天开始,你什么都别管,你只要好好在工作室正常值班就好了。”
“那你呢,教授。”
“我想做一些从前我没能做到的事。”简语道。
宋朋等着他说,但简语却不再解释。
过了一会简语道:“你帮我一个忙。”
“好的。”宋朋不问什么事便一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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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元龙正在房间收拾出差的行李袋,一转头,看到刘施阳站在他的身后。
童元龙吓得惊叫,跌坐到地上。
“起来。”刘施阳退后两步,坐在了窗边小圆桌旁边的椅子上。那里离童元龙有些距离,这似乎是想让童元龙安心,但刘施阳下一步把一把枪放在了小圆桌上。
童元龙心跳得厉害,他撑着床边站了起来,整理整理一早想好的措词,道:“你怎么来了,你说的我会办的,我已经安排下周一就去见范志远。我前两天才见过他,不能这么频繁,会引起怀疑的。”
“别紧张,没催你。我来是有别的事。”
“什么?”童元龙更紧张了。
“你知道彩虹的光吧?”
“不知道。”
刘施阳动了动眉头,一脸不信,但他道:“那你现在知道了,是一家酒吧。里面的客人常有一些挺好玩的人。志远挺喜欢那里的。那里的老板叫邹江河,是个特别大胆特别敢玩的人,很有路子,志远在一次聚会上跟这人认识了。”
童元龙被刘施阳盯得心里发毛,忙道:“我想起来,我听范志远提过。但那个不重要,警方没查到这上面。”
“这酒吧火灾没了。”
童元龙顿时一噎,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刘施阳慢条斯理继续说:“志远入狱后,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打理了一番,包括邹江河。他那边很肯定说一切妥当,有事会及时跟我联络。但他酒吧被烧,我却没收到任何消息。我昨天找他聊了聊,结果他昨晚就去世了。”
童元龙:“……你怎么知道他去世了?”
“我今天打他电话,有些事要再跟他确认,是他老婆接的。说他昨晚酒后车祸,人没了。太巧了,我前脚找他,后脚阎王爷也找他。”
童元龙沉吟半晌:“你为这事找我?我不知情。”
“别紧张,该问的我都已经问过他家属了。他酒后驾车是真的,车祸也是真的,但他的车子似乎出了一些问题。”
童元龙惊疑不定:“那警方一定会去调查,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不能去打听,也没法介入,这会引起怀疑的。我得专心给范志远打好二审。”
刘施阳拿起了枪,枪口对着童元龙。
童元龙顿时闭嘴。
刘施阳道:“你给雪人打个电话。”
“你怀疑是她干的?”
“你直接问她。”刘施阳道:“开免提,我要听。”
“你想听到什么?”童元龙的冷汗都下来了。“如果她杀了人,难道会跟我承认吗?”
“别紧张,我说过,志远的二审还靠你,我不会动你的。”刘施阳道:“你就告诉她,你知道邹江河死了。你把她骂一顿,她在给范志远二审惹麻烦。”
“那太假了,她不会搭理我的。”
“这哪里假?难道你不是知道了邹江河的死讯了,难道你没立场去指责她添乱?”
童元龙一愣。
刘施阳盯着他:“打电话。”
童元龙紧张得身体僵住。
刘施阳站起来,举着枪朝童元龙走去:“打电话。”
童元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童元龙紧张得差点手一抖抖掉手机。
手机那头没有声音。
童元龙道:“是我。”
这时候钟敏才应:“童律师,怎么了?”
“我听到一个消息。”童元龙咽了咽唾沫。
“什么消息?”
“邹江河死了。”童元龙在刘施阳的枪口下,努力稳住声音。
钟敏那头沉默了好几秒:“谁告诉你的消息?”
童元龙看了刘施阳一眼,刘施阳点点头。童元龙道:“老王说的。”
钟敏又沉默,而后道:“他在你旁边?”
童元龙赶紧道:“没有。”
钟敏笑了笑,道:“我也有一个消息,警方打算提审范志远,他们要带上顾寒山。”
童元龙一愣:“那不可能。”
“是真的。”
童元龙瞥了一眼刘施阳:“那不可能。这样他们的程序违规,审讯结果是无效的。”
“审讯结果不重要。顾寒山和范志远见面才是关键。”钟敏慢条斯理说着:“范志远会和顾寒山一较高下,他大概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事,他的二审要完蛋了。”
童元龙看了看刘施阳。
“你快想办法,童律师。不然范志远就要把牢底坐穿了。”
童元龙说不出话来。他想个屁的办法。
刘施阳皱紧眉头,一把夺过手机:“那你也要完蛋,雪人。”
“一起完蛋呀,老王。”钟敏笑了。
第197章
童元龙简直要疯。他回首往事,完全理解不了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些人混在一起。
这些疯子,没一个正常的。
他以为钟敏是,但原来她也不是。她只是披着正常人的外衣而已。
童元龙不敢说话。
他听到电话里钟敏的笑声,简直心惊胆战。
“雪人,你死定了。”刘施阳放话。
钟敏慢悠悠地在路边走着:“你要杀我吗?为什么?因为你被警方通缉了?那也是你自己办事不利索。可我一直在帮助你。我还向你们传递了重要消息。也许还有机会能最后救一救范志远。”钟敏不再笑,但语气里并不紧张。
“你骗鬼呢?你跟邹江河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我跟他不熟。”钟敏想都不想便答。
“我不相信你。”
“那又怎么样?”
刘施阳没说话。
“那又怎么样?”钟敏再一次问,“你要来杀我吗?哦,对了,你不能。就算要我死,范志远也要自己动手。”
“他当初就应该杀掉你。”
“是啊。”钟敏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很蓝,一朵云都没有。那明亮的日光让天空蓝得像一面镜子,映照着这世间的一切。
“他当初就应该杀掉我。”钟敏道。
刘施阳喝道:“你最好老实说,你跟邹江河合伙做了什么?雪人,你们被警方抓到任何把柄都会连累志远。只要他安全出来,我保证你平安无事。我已经被警方通缉,我有什么情况都好说,但你最好不要卷进来。”
钟敏听着,心里默默冷笑。
不要她卷进来,可不是刘施阳在讲义气。而是如果她被警方抓了,她就是证人。刘施阳能保证自己被捕后什么都不说,却不能保证她的。他怕她害了范志远。
心里有恐惧的人,就有弱点。
刘施阳在继续说:“所以,你把事情都告诉我,有什么首尾,让我来处理。”
钟敏安静听完:“你一个通缉犯,自身难保,你还能处理什么?我才是一直在解决问题的人。有什么隐患,是我及时发现,及时处理。反而是你一直在添麻烦。灭口都灭不好,失手留下了证据,弄得警察满城跑。如果我被卷进来,也一定是被你害的。”
童元龙默默吸了一口凉气,他悄悄看了一眼刘施阳。
刘施阳的脸色非常阴沉。钟敏这话提醒他了。当初她告诉他宁雅必须死,她还给了他动手计划的建议。他以为她是按他的嘱咐办事,发现了什么情况就交给他来处理。但他现在明白了,钟敏要杀人并不需要他。她有自己的人手。
不止不需要他,如果他顺利干掉宁雅没露破绽,在他们离开后,恐怕也会遇到一些“意外”。
只是他们行动被打断,他忘了在现场留下王川宁的手机,所以后续的计划全都改了。钟敏就算有什么不好的念头也没来得及实施。
这想法让刘施阳愤怒,他眼里的阴狠让童元龙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钟敏仍在道:“我一直在帮你们,可你却总想背后捅我刀子。你抹黑我,范志远也未必能多爱你一点。范志远还在里面,你不要节外生枝。你总去骚扰童律师,只会把火引到童律师那儿。你到底想不想让范志远出来?还是说,你自己日子不好过,你也不想让范志远好过?你想留他在牢里陪你吗?”
如果钟敏就在眼前,童元龙觉得自己真的会捂住她的嘴。说自己就完了,干嘛扯到他身上。你才是自己日子不好过也不想让别人好过的蠢货。
刘施阳静默了好一会,童元龙看着他因为用力而爆起青筋的手,很怕他直接把手机捏碎了。
刘施阳缓了缓,终于开口:“雪人,当初志远跟我说,你特别有意思,是个人物,所以他要留下你。我还没当一回事。我觉得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胆子大一些,挺有学问,但也只是这样。现在我知道了,你确实是个人物。志远可能还低估你了。其实你具体做了什么,现在对我来说不重要了,因为结果都一样,你会死。就看是志远要留着他自己动手,还是让我代劳。你等着。”
刘施阳说完,很有气势地挂了电话。
童元龙盯着他手上的手机,一时也不敢提醒他还回来。
刘施阳沉思两秒,忽然抬眼盯向童元龙。
童元龙赶紧收回盯手机的目光,刘施阳把手机塞回他手上,道:“童律师,她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警方可以带顾寒山去见志远?”
“我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先例。”童元龙道:“我只能确定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做,我有把握让这场审讯结果无效。”
童元龙看了看刘施阳的脸色:“我阻止不了警方,我无权知道他们的安排。而且你仔细想想,如果是真的,这消息怎么会泄露出来,警方就是在钓鱼。如果我们轻举妄动,都是给了他们线索。”
刘施阳盯着他。
童元龙又道:“只要范志远沉住气,别说漏了什么,这根本就不是事儿。而且一审的时候我们就是在警方程序不当的基础上赢的,这次他们还这样,我们仍然占了上风。”
刘施阳道:“你现在就去看守所,紧急申请会面。”
童元龙一愣:“疯了吗,不是才告诉你这样警方会怀疑。”
“怀疑就怀疑,他们怀疑的多了,他们能怎么样?”刘施阳喝道:“你去跟志远交代清楚顾寒山的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就像你说的,只要他沉住气,别上钩,这就不是什么问题。”
童元龙忍不住道:“我去申请也未必能马上见,都是有流程的……”他话没说完,忽见枪口指向自己,便改口道:“我去试试,就在看守所外头等着,能让见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进去,这总行了吧。”
“行。”刘施阳道:“我现在很生气,很想杀人。你最好不要质疑我的任何决定。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上次我问你的话,我再问一次。你和雪人,有什么计划?你最好说实话,不然被我逮到你说谎,你就完蛋了。”
童元龙脑子迅速闪过被释放出来的石康顺,他暗暗松口气:“没有,真没计划。我一心一意只想打赢官司让志远出来。”
“你重复一遍我交代你的事,见了志远你要跟他说什么?”
童元龙赶紧道:“告诉他外面发生的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看他要交代你做什么,给你传话。还有提醒他警察会安排顾寒山来刺激他,让他稳住别乱,别被警方抓住把柄。”
刘施阳盯着他看,童元龙心里毛毛的,他漏了吗?没呀,最重要就是这两样。童元龙再补充:“我会跟他强调二审的重要,只要耐心一点,就可以出来了,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刘施阳道:“童律师,幸好志远还有你。只要他二审无罪释放,我一定会感谢你的。”
不然呢?杀掉他吗?童元龙不说话。
刘施阳又道:“你把事情告诉志远后,让志远告诉你一个密码。我拿到密码,就知道你确实见过他,也把话传到了。”
童元龙:“……”
“我走了,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时,你能给我些好消息。”
“你做什么去?”童元龙问,“如果志远问我,我怎么说?”
去干掉顾寒山和钟敏。
刘施阳没说话,走了。
第198章
警方与顾寒山的会议已近尾声,检方与警方各自说清了范志远案中他的疑点,以及律师童元龙是怎么攻击质疑检方的破绽最后取胜的,以让顾寒山在对阵范志远里有所准备。
之后大家要对后续的其他案情做分析汇报,还有一些他们警方检方的讨论内容,于是顾寒山出了会议室,到另一间休息室。
律师已经离开了,贺燕一个人坐着,她正在用手机处理邮件,见得顾寒山进来了,眼皮抬了一抬:“怎么样?”
“就那样,说了一些细节。”顾寒山坐在了贺燕的身边,“原来向警官是因为范志远的案子被贬到派出所去的。”
贺燕:“……他们还跟你说这个?”怎么这事还是范志远案的重点吗?
“没特意说,不过也没否认。”顾寒山道:“我跟他们交换条件,让向警官官复原职,我才要认真帮忙。”
贺燕默了一默,实在是没忍住:“顾寒山,以后,我是说从现在开始,某些事需要运用到社交技巧才能解决的,你就不要主动帮忙了,可以吗?”
顾寒山看着她:“所以你也觉得方法不对,是吗?”
用了个“也”字?所以刚才在会议室里面她真的是当众犯蠢了是吧?还当着向衡领导的面?
贺燕没好气:“我谢谢你。”
不知不觉用上了向衡的语气。
顾寒山撇了撇眉头:“谢我什么?”
“谢谢你是在我不在场的时候干这事的。”
顾寒山琢磨了一会,觉得贺燕的意思是嘲讽,有些不服气:“向警官说比他拍桌子吵架强。”
贺燕:“……”
顾寒山看着她:“你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贺燕翻个白眼。
顾寒山:“懂了。”
贺燕抿嘴没好气。
顾寒山道:“你这样说向警官我不高兴。”
贺燕道:“我什么都没说。”
“但是你表情表达了负面的意思。你想说向警官不对。”顾寒山指控。
“他就是不对。”贺燕索性挑明了:“什么叫比他拍桌子强,你根本不懂官场,不懂职场,不懂人情世故。你当众让人下不来台,轻的大家笑笑就过去,重的向衡被报复,连派出所都呆不下去,你知道吗?”
顾寒山道:“他们确实是大家都笑了。”
贺燕:“……”
真是,连叹气都懒得。
“顾寒山,我真的担心你。”贺燕道:“你爸在的时候,我从来都不愁的。工作上的事,家里的事,你的事,反正有什么问题你爸都能处理。但是你爸对你的教育,现在看来真的还是有些问题,他太惯着你了。什么都是没关系,你愿意怎样就怎样。你本来就不接触社会,又不能理解约定俗成的规则。你现在进入社会的速度太快了,你还不能适应。你是个小人物,你要让别人来适应你,这是不可能的。你明白吗?”
顾寒山没说话。
贺燕换了一种顾寒山能理解的方式说:“现在是特殊时期,你很有利用价值,所以你觉得跟你打交道的人都很包容你,你会有一种你已经适应这个世界的错觉。”
顾寒山皱眉:“我确实已经适应了,向警官都夸我……”
“就是他的问题。他不是全世界,顾寒山。”贺燕道:“他对你的态度会误导你。就像从前你爸那样。你爸给了你一个保护圈,让你认为世界可以就这么大。但现在这个圈子没了,世界比你以为的大很多。我很高兴你康复得很好,顾寒山。但我不希望你受到向衡太大的影响。你还没有准备好,你连正常生活都没有弄明白,你就开始谈恋爱了……”
顾寒山再一次打断贺燕:“我没有谈恋爱,是他单恋我。”
贺燕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现在这情况像是人家在单恋吗?她缓了一缓:“这话别跟向警官说。”
“当然,我又不傻。”顾寒山道:“但是他明白的。”
贺燕都懒得反驳,她继续道:“你已经适应这个世界了,这绝对是错觉。趁着话题到这儿了,我提醒你一次。案子的事,无论结果怎样,总归会过去的。单恋也好,恋爱也罢,终究也会过去的。你的利用价值,随着这件事结束,也就没有了。”
顾寒山认真看贺燕。
贺燕放软声音,道:“我刚才订了机票了。我去见见你妈妈。”
她看了看顾寒山的表情。顾寒山很平静。
贺燕心里叹气:“我能为你做的事不多,顾寒山。能做一件是一件。你自己也争口气,专心一点。现在的重点是找到杀害你爸的凶手。然后在未来,你还有更广阔的生活,不要局限在一个男人身上。”
顾寒山仍然没什么表情。
贺燕扭头:“算了,说这些你也不明白。”
“我明白的。”顾寒山终于开口,“就是像你这样嘛。有我爸的时候很幸福,没我爸的时候你也可以过得很好。”
贺燕转回头来瞪她。
你明白个鬼哦。举这种扎心窝的例子合适吗?
“我就是以你为榜样的。”顾寒山道。
“这就不必了。”
顾寒山不理贺燕的插话,继续道:“我爸去世了,你还帮着他继续照顾我。如果向警官死了,我也会完成他的遗愿。”
贺燕:“……”完全不想搭理她。
顾寒山凑过来,压低声音:“你知道向警官的遗愿有多离谱吗?”
贺燕心道:肯定没有你离谱。
“他居然想做警界传奇。”顾寒山神神秘秘的样子像是在透露一个绝世大机密。
贺燕无语,他能喜欢上你就很传奇了。
“你明天几点去看守所?”贺燕试图岔开话题。
“不知道呀。”顾寒山道:“不重要。反正我跟着向警官,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要去看守所的时候他就带我去了。”
贺燕拿起手机:“你忙你的,我先处理一下公事。”不想搭理她。
顾寒山刚要说话,有人敲门。贺燕喊了声“请进”,门被推开,李新武走了进来。
“顾寒山。”李新武拿过来一台笔记本电脑,“医科大附属医院交过来的孔明的医疗资料,向衡师兄说给你看看。”
贺燕松了一口气,顾寒山有事情做就好了,省得胡思乱想。
顾寒山接过笔记本,打开了看:“你们有查到什么情况吗?”
“医科大那边没有孔明的手术记录。”
“没有是什么意思?”
“就是系统里没有记录,以系统为准,就是没做过手术。但是新阳那边的医生很肯定接收孔明的时候,孔明的奶奶说的是在医科大做的手术,而且也给他们看了手术记录和出院病历。”李新武道。
“那肯定有一方有说谎。”贺燕道。
李新武道:“我们对两边的医生都做了笔录。孔明手术和转入新阳,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医科大附属医院的医生、护士对孔明记得不太清楚,只是依稀有印象有一个年轻病人车祸,脑部受伤,他有个奶奶还是妈妈,当时非常伤心。但他们不记得有手术。这种大手术都得副主任以上主刀的,我们也问了几位主任,他们没印象给这个病人动过手术。但因为时间有点久,新阳那边又说得非常肯定,医科大的医生就不敢确定,又似乎记得有手术。但最后系统里查了没记录,那就是没有手术就出院了。出院记录倒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