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洲眯眼:“怎么不可能?”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有两张+4。”姜婉振振有词、有理有据,“王如和乌云各一张,而整个牌组里只有四张+4卡,你不可能拥有第五张。”
“作弊是不好的,”乌云严肃斥责作弊行为,“抽卡吧,区区12张而已。”
“……”季洲闭了闭眼,最终在沉默中爆发,“不玩了!你们商量好了要暗算我对吧!”
“怎么会呢,”乌云哥俩好地揽住季洲的脖子,“我们都是你真诚的好朋友。”
“真诚个屁!就属你们最会作弊了好吧!”
随行老师擦了一把汗,扪心自问:这个团队真的需要我带吗?自我管理能力是否过分强了一点?


第100章
蛋糕惊魂后数个小时,一行人终于成功降落在了波士顿机场。
随行老师擦了把汗:“怎么回事,明明才出发我就觉得已经加班了两个通宵了一样。”
王如看看他的头发,宽慰道:“老师,不用担心,你还有成长的空间。”
随行老师:“……?周老师知道你在外面这么迫害他吗?”
王如:“……?等等,在场有人没看过我们的综艺吗?”
乌云抱起手臂,洋洋自得:“感觉我也是名人了,好耶。”
“我们先到一天,”随行老师说道,“其他同学是坐从另一个机场飞过来的航班,要等你们起床才能见到了。那边还有七个人,这次我们国家一共有十三名参与成员,明天再互相认识吧。”
说到人数,大家一起扭头看向了毫无违和感混入队伍中的王如。
“我?”王如指指自己,“不用担心,有人来接我。”
他话音刚落,一辆白色的加长林肯就停在了他们面前。
乌云眼睛一亮,故技重施,哥俩好地揽住王如的脖子:“兄弟,蹭个车?我虽然骑过马,还真没坐过加长林肯呢。”
“没问题!”王如拍着胸口,“应该坐得下。”
随行老师赶紧流着冷汗阻止:“MIT派了车来接我们的。”
“MIT的车就留给老师坐吧。”乌云大方又善解人意地说,“我们坐加长林肯就好了。”
随行老师:“……?”我也想坐加长林肯的好吗!工作所限又有什么办法!
最后,随行老师和所有的行李箱被安排在了MIT派来的中巴车上,而学生们都说说笑笑地上了林肯。
就连季洲也插着口袋跟了上去。
随行老师坐在摇摇晃晃的巴士上,沧桑地掏出手机给另一位随行老师分享了一首老歌:孙楠的《你快回来》。
……
因为夏令营还没有正式开始、成员们没有到齐,便也没有正式需要参加的活动。
夏令营的选手都被安排住在同一栋宿舍楼里,大厅有几个没有放假回家的MIT学生,好奇地和姜婉等人打了招呼。
姜婉从买多的纪念品里挑了几套国风书签给他们,得到了一只半个手掌大小的机械乌龟和一副UNO牌作为回礼。
去食堂吃过晚饭、稍微在附近逛了逛后,作息良好的高中生们就直接在寝室里睡下了。
半夜三点的时候,姜婉的房门突然被人哐哐敲响。
她翻个了身起来,和对床同样被惊醒的傅舜华对视一眼。
傅舜华:“首先,考虑到我们所在的国家,现在我们需要一个防暴盾牌。”
倒也合理,毕竟是美国。
姜婉的目光在房内扫视寻找趁手的工具,最后随手掂了一下傍晚时在外面西点店里买的法棍。
傅舜华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众所周知,刚做好的月饼、放到冷却的法棍,这是世界上最坚硬的两种东西。”姜婉说。
傅舜华:“……不是钻石和男高中生的【——】吗。”
姜婉诧异地回头看她:“我以为你不会开这种玩笑。”
“我紧张的时候嘴上不把门,”傅舜华挠挠自己的头发,随手抄起椅子走向门口,深吸一口气,“我准备好了——说不定只是个醉汉,或者别的寝室女生突然生理期忘记带卫生巾什么的。”
姜婉站在门的背后,开口问:“谁?”
“我。”门外的人咬牙切齿地说。
“没事了,”姜婉放下坚硬的法棍,一本正经地对傅舜华道,“只是电信诈骗而已。”
傅舜华:“……”不,那声音有点耳熟吧。
“姜婉,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季洲愤怒地拍门,“我要和你理论!”
姜婉看了一眼手表:凌晨两点四十三分。
“你不用睡觉的吗?”她打了个哈欠。
“谁跟你一样随时随地能调整好时差啊,而且现在才两点多还早!”季洲气到跺脚的声音隔着门板也听得清清楚楚,“我是有点心事就睡不着的类型你懂吗?”
姜婉拉开了门:“给你三分钟。”
傅舜华还高高举着椅子:“就这么让他进来了?万一他图谋不轨怎么办?”
“再吵下去别的寝室也要被吵醒了,丢人。”姜婉示意季洲赶紧进门,“至于图谋不轨……你高估了季洲的战斗力,我一只手就能按倒他。”
季洲,一个比陈景宁、姜与岸还要战五渣的存在。
毕竟陈景宁还要上体育课、跑长跑;姜与岸还有编辑定期监督他体检、去健身房;可季洲,一个任性至极、天天泡在实验室里的少年天才,兴头上来了连熬两个通宵都是常有的事。
“身体虚得很,空手上三楼都能心跳一百四的那种存在。”姜婉举例。
傅舜华露出同情的眼神:“对不起,季洲,事先不知道你的身体状况……”
“你那什么眼神?”季洲瞪圆了眼睛,气急败坏地辩解,“我只是不擅长体力劳动,不代表这是一种疾病好吗!”
姜婉看手表:“你还有两分三十六秒。”
“这时间完全是你自己浪费的好不好?!”季洲啪一下打开房间里的灯,又掏出手机解锁、怼到姜婉面前,“你们骗了我,这就是证据。”
姜婉稍稍后仰,看清季洲屏幕上是UNO游戏的官方账号,发布了一条关于UNO中关于+2、+4惩罚牌的规则说明[1]。
“+2不能叠加+2,+4也不能叠加+4,总之怎么叠加都不可以,上家打出加抽卡时,下家就必须抽卡,”季洲愤愤不平,“犯规的人明明就是你们。”
姜婉大致扫了一眼,虽然UNO官方是这么说了,但底下的评论里并没有人认账,大家纷纷表示“你无法阻止我”、“我的游戏我做主”。
但季洲是很较真的,而且现在都快凌晨三点了,明早八点半就要在食堂集合。
所以姜婉提议道:“行,那我们现在用新规矩再开一局,打完之后你就可以安心回去睡觉了吧?”
季洲充满愤懑的表情停滞了一秒,他怀疑地看着姜婉:“真的?你这么好说话?”
“真的。”姜婉说,“来吧,打牌。”
先前得来的UNO实体牌终于派上了用场,三个人在凌晨三点围着桌子打起UNO来。
前十几圈都非常正常,季洲甚至能判断出傅舜华和姜婉手里大致的卡牌了。
——果然,只要按照规则来的话,她们耍不了诈。能赢。季洲得意洋洋地想。
直到傅舜华打出一张蓝色7时,姜婉淡然道:“+4。”
“?”季洲立刻道,“质疑。你手里明明应该还有一张蓝色的6或者0。”
+4牌作为大杀器,必须在手里没有其他牌可以出的情况下才可以使用。因此,下家是有资格提出“质疑”并检验上家手牌的,如果上家手中明明有其他可以出的牌却选择出“+4”,这种情况视作质疑成功,作为惩罚,上家自己要抽4张卡牌。
不仅如此,上家还将自己的手牌全部暴露了出去,很有可能在接下来的游戏中遭遇针对。
所以,+4是一把危险的双刃剑。
迎着季洲肯定的视线,姜婉不以为意地将自己的四张手牌全部给他看了。
是四张一模一样的+4。
就直接把一套卡牌里的王炸抽完了。
季洲:“……”糟糕,在之前的几圈里被姜婉误导了。
……但再怎么也不能让一个人把全部的4张+4给抽完啊!这和打斗地主时正副joker都在同一个人的手里有什么两样!
季洲目瞪口呆半晌,肯定地说:“你出千了。”
“小概率事件还是会发生的。”姜婉道,“质疑失败,抽卡吧季洲——下一张指定黄色。”
傅舜华同情地看着季洲,打出了自己手里黄色8的卡牌。
反正肯定是输了,得赶紧把分值大的牌打出去,好在结算手牌分数时输得不那么惨一点。
等到姜婉手里只有一张牌、按照规则喊出“UNO”的时候,在场的另外两名玩家都很清楚那一张手牌是什么了。
最可恨的是,哪怕赢家所出的最后一张牌是+4,哪怕游戏已经结束,下家也仍然必须抽取那四张牌一起算分。
季洲手里的牌都拿不下了。
一张万能牌计50分,功能牌计20分,其他卡牌按照数字计分。
傅舜华情不自禁地凑过去看季洲的手牌:“我记得以输得最多的人达到500为界限,算是一盘游戏终结。你这有500分了吗?不会一局就凑够了吧?”
姜婉也扫了一眼他那二十来张手牌:“三百六十五分,还没呢。”
傅舜华:“……你确实是只看了一眼吧?没有提前算好他的牌吧?……算了,全部提前算好也很恐怖。”
季洲“啪”地摔掉自己手里的一大堆牌,死不认命:“再来!”
“不来,我要睡了。”姜婉道,“已经陪你试过官方规则,你一样是输。”
“我还没输!!”季洲咆哮。
姜婉想了想,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这样吧,明天晚上我们邀请别的国家学生和我们一起玩UNO,这样你就能证明自己的实力了。”
“什么意思?”季洲反应很快,“你是想说我赢不了你,只可能赢赢别的国家学生是吗?!”
姜婉眨眨眼:“我可没这么说。”
季洲的火气消下去一点:“是吗?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这时候应该一致对外,成为队友?”
“不,”姜婉诚恳地说,“我是说世界很大、人外有人,其他国家的学生也很强,你也不一定能赢他们。”
傅舜华:“……”
季洲:“……?姜婉!!!”


第101章
季洲最后是被姜婉踢出寝室的,看得出来战斗力真的相当低下。
傅舜华躺回床上后,花了半小时都没能入睡。
——刚才虽然是神仙打架,但她也不由自主地试图算牌,大脑过于活跃兴奋,完全没有生出睡意的迹象。
纠结片刻,傅舜华小心翼翼地出声喊:“姜婉?”
她的本意是试探,因此谨慎地将自己的声音压得很轻,本应该是个只有醒着的人才能听得见的音量,并不会吵醒已经睡着的人。
结果原本呼吸绵长的姜婉闻声动了动,迷迷瞪瞪地开口问:“怎么了。”
傅舜华愣了愣:“你是还没睡吗?还是快睡着了?我把你吵醒了吗?对不起。”
姜婉含糊不清地回答:“睡了。”
傅舜华:“……”梦话?
过了至少十秒钟,姜婉在床上翻了个身面朝对床,懒洋洋又慢吞吞地解释道:“我比较容易醒,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
“习惯?”
“嗯……说不定睡在一起的人会怕黑怕鬼怕身边没有人了之类的。”姜婉又停顿了半天,再问,“睡不着吗?”
“有点。”傅舜华羞赧地说,“可能是刚才用脑过度。”
“换了时区,睡不着也很正常。”
“我试了数羊,不过没什么用……”
“数羊当然没用,sheep是和sleep读音相近,羊和睡又不相近。”姜婉打了个哈欠,“你有什么觉得比较苦恼的学科吗?”
傅舜华毫不犹豫:“我觉得政治超难的。”
姜婉掏出手机:“等一下。——啊,好亮,要瞎了。”
傅舜华往毯子里缩了缩,小声道歉:“把你吵醒了,对不起。”
“失眠是会很难受,我理解。”姜婉慢悠悠地应着,又打了第二个长长的哈欠。
傅舜华小声道:“你人好好哦。”
“嗯?”
“没什么!”
三分钟后,姜婉的手机开始公放周老师的政治公开课音频。
“这节是示范指导课,周老师去别的学校上的,”姜婉道,“认真听,明天晚上我出题考你。”
傅舜华:“……”认真听还睡得着吗!既然如此,不如拿手机偷偷记一下重点……
这个念头还没跑完,姜婉就跟住在她脑子里一样开口道:“不能记录,只能靠听。”
傅舜华:“……好的姜老师,知道了姜老师。”
姜婉不再说话,手机的屏幕暗了下去,但仍旧勤勤恳恳地播放着政治课的内容。
傅舜华睁大眼睛试图在脑中划重点,但对于不擅长的科目,越是认真越是犯困,脑子里就跟被人灌了麻药似的,眼皮重得抬不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昏迷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姜婉的闹钟响起,她睁眼关闭闹钟,发现同一宿舍的傅舜华根本没有被闹钟吵醒,还在香甜地呼呼大睡。
还有一条越明时的消息,问她晨跑需不需要陪同。
这句话的潜台词姜婉很清楚,他是在问“你人生地不熟,出去晨跑迷路了怎么办”。
姜婉随手把自己的实时位置分享给越明时,起床伸了个懒腰,换上运动服,简单洗漱后就出门晨跑。
虽然是夏天,但麻省地理位置偏北,又是一大清早,外面的温度并不高。
姜婉在楼下就遇见了一个同样要出去跑步的女生,对方好奇地和她打了招呼:“嗨,你是秋季入学的新生吗?”
姜婉和对方握了握手:“四国合办夏令营。”
女生了然地“哦”了一声,又好奇地问道:“我能知道你多大了吗?虽然MIT天才很多,但你知道,你看起来……嗯……太年轻了。……什么?十四岁?!我绝对要介绍你给我一个学弟认识,那家伙一直觉得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看在上帝的份上,MIT最年轻的本科生、研究生记录根本都不是他好吗。”
姜婉迷路的风险被抹除了,因为这位热情的MIT研究生——桑德拉——毛遂自荐带着姜婉跑了一条她熟悉的道路。
一路上碰见四个同样的晨跑者,桑德拉居然一一打招呼叫出了他们的名字。
“哦,”桑德拉对此解释道,“我们几乎天天都会在路上遇见。你知道,暑期留校的人就那么多。”
最后回到宿舍楼下时,姜婉干脆邀请桑德拉参加晚上的UNO游戏。
——晚上都是自由活动的时间,而季洲是绝对会揪着UNO的事情不放的。
“真的吗?”桑德拉惊喜地道,“我能带上我的朋友一起去吗?放心,他们人都很好的。”
“当然,”姜婉笑道,“我也想见识一下MIT学生的实力。”
桑德拉立刻高高挑起了眉:“所以……这是一个挑战?”
姜婉想了想:“对。所以你和你的朋友会来吗?”
“百分之百!”
……
姜婉洗完澡时,傅舜华刚刚睡眼惺忪地坐起身,一脸迷茫地看着姜婉:“我在哪。”
“MIT。”姜婉只给了她三个字母。
傅舜华也不是真傻了,打了个哈欠又想躺回去。
姜婉理解她的犯困——毕竟确实是没睡多久——但集合的时间马上就要了。
于是她淡定地问:“国家的性质是由什么决定的?”
傅舜华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重新坐起,有一种上课打瞌睡被老师扔了粉笔头的惊惶失措:“统治阶级的性质!!”
姜婉挑眉:“还是记住了一些的。”
傅舜华干笑,没敢说这是自己从前就记住的知识点。
但瞌睡虫这下是被彻底吓跑了,傅舜华便也没有拖延,起床洗漱换衣服。
离开宿舍前往大厅的路上,傅舜华问道:“另一个机场来的学生,你了解过吗?”
“没有,”姜婉道,“但我能想象,这边六个人里有三个泉外的学生,那边的情况应该差不多。”
傅舜华点点头又摇摇头:“那边一共有七个人,其中六个都来自金海高中,另外一名是刚归化不久的华裔。”
北金海南泉外,全国最有名的两所高中。
各种全国、国际青少年大赛举办的时候,这两所学校的学生总要针锋相对,这也算是一种传统。
虽然平时泉外和雨航掐得死去活来,但如果金海高中在场,泉外和雨航就会骂骂咧咧地一致对外了。
“不过你应该已经见过几个金海高中的人了,”傅舜华猜测道,“在参加各种比赛的时候?”
“对。”姜婉颔首。
“都是什么样的人?”傅舜华好奇地问,“真的都和传闻里那样,是一群眼睛长在天上的精英大少爷、大小姐吗?”
姜婉正要回答,电梯已经到了一楼。
乌云就像是守在家门口的狗狗一样,见到电梯门打开就开心地挥舞起自己的手臂。
于是姜婉把先前到了嘴边的答案精简了一下,对金海高中学生的评价变成区区四个字:“手下败将。”
傅舜华嘴角一抽:“虽然这是实话……但我想他们听见不会太高兴的。”
“没关系,”姜婉平和地说,“随时欢迎他们来挑战。”
“什么什么?”乌云立刻竖起耳朵,仿佛瓜田里的猹,“挑战什么?挑战谁?谁来挑战?”
“沈星阑。”姜婉报了一个名字,“他应该在名单里。”
秦天和傅舜华同时扭过头来,惊讶道:“你看名单了?”
“没看,”姜婉随手把自己的临时门卡塞进越明时的卫衣口袋里防止弄丢,“但我想他应该有一个名额……嗯?越明时你口袋里放了什么?”
她从越明时口袋里掏出两颗奶糖,开开心心地吃了,才继续往下说:“嗯……总之就是,他也是个习惯跟你们差不多、喜欢提前做准备的人,而且又很不服输,所以知道我参加的话,肯定想尽一切办法也会来吧。”
姜婉话音刚落,一楼的电梯门再度打开,几个学生成群结队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男生轻笑:“那真是被你料到了,姜婉。这一年金海的风头被泉外压得死死的,你本人也几乎成为了全国最有名的高中生,该不该说是泉外意气风发的一年呢?我衷心祝愿你们明年还能有一样的运气,毕竟缺少了运气……你们就未必能走到这一步了。”
乌云纳闷地问:“这就是你们刚才说的要挑战的人吗?谁?”
姜婉抿着奶糖,心情很好地道:“乌云,认识一下,数学奥林匹克国家队成员,沈星阑,以仅仅比越明时低1分的成绩入队的天才。”
乌云恍然大悟:“噢!你好你好,久仰久仰。”
他特别配合,表情宛如天成,一点看不出、听不出讽刺,但讽刺效果就是当场拉满了。
傅舜华&秦天:“……”笑不出来。他们泉外人真的好刚好恐怖。
——低1分还是天才,这是夸还是贬啊?
“对了,八月不是就要进行IMO了吗?”姜婉好奇道,“越明时夏令营结束后要跟我先回国的,你呢?是打算先在美国参加个AMC12练手吗?”
AMC12,全美数学竞赛中供十二年级及以下选手报名参加的级别,佼佼者可被邀请参加AIME(美国数学邀请赛),然后再被邀请至国家级别的USAMO,冲过这一关才能成为国家队选手,进入IMO这个国际赛场。
——秦天小声地这么和乌云解释了一遍美国国家队的选拔方式。
乌云听懂了,他一拍大腿:“所以一言以蔽之,AMC12和国家队比起来连个弟弟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个孙子,对吧?”
沈星阑的表情快挂不住了:“……”
秦天悔恨地用手里的书挡住自己的脸,缓缓地滑到沙发底下,当场安静地表演了一个大消失术。
——就是说,神仙打架,我为什么要掺和进去??
“开玩笑呢?”沈星阑皮笑肉不笑,“AMC那样面向所有高中生开放的比赛,我觉得比较适合没有正式参加过奥赛的人报名,姜婉,你觉得呢?”
姜婉没有往理科竞赛方向发展的打算,因此尽管在高手如云的泉外里当行走的答疑机器,但连省队都没进过。
这句话明显针对的是姜婉本人的水平。
原本还笑嘻嘻的乌云顿时不笑了,他上前一步刚要开口时,正巧瞥见越明时勾起冷笑,顿时很识趣地把脚收了回去,在心里给大佬打call。
结果越明时还没说话,坐在大厅另一头、从头到尾没有发言的季洲第一个跳了起来,怒骂:“你算老几?轮得到你来挑战姜婉?进了国家队很厉害吗?你们这两轮的集训题我都做过,也不过如此!”
乌云心中的打call戛然而止。
——您哪位?毒唯???


第102章
在两名随行老师上来打圆场后,一行十三名学生走向食堂,算是暂时地把这事儿给揭过了。
只是一路上季洲和沈星阑还在认真地互相用眼神杀死对方。
正式的活动上午十点才开始,但其他国家的夏令营选手们也都已经抵达了食堂,好奇地隔着桌子彼此打量。
都是在至少某一领域的同龄人中达到了全球顶尖水平的年轻人,傲气自然谁也不缺,光是打量就带着点硝烟味。
姜婉不一样,姜婉在认真地逛学生自助餐厅。
国外的饮食文化和国内有很大的差别,这点姜婉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知道了。
没心没肺的乌云也拿着餐盘紧随其后,发出震惊的声音:“一大早就吃炸鸡和意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啊,那是什么?美式炒蛋?我想尝尝!姜婉姜婉,omelet是什么?”
“蛋饼,”姜婉想了想,找了个更确切的形容,“皮里面没有加淀粉的煎饼果子。”
“这个我也想吃!!”
最后,乌云拿了三个盘子回到餐桌上,其中一个盛着三个比脸还大的华夫松饼,上面挤满了奶油和枫糖浆。
哪怕是之前针锋相对的两派人也受到了震撼:“你一大早就吃这么多吗?”
乌云也大为震撼:“你们吃这么少脑子能转得动吗?”
“只有你这样浑身都是肌肉的人才会吃这么多!”
“谁说的!姜婉也吃很多!”
姜婉道:“我肌肉也不少啊。”
乌云:“……这倒也是。”
姜婉选食物就很谨慎了。大早上的,炸鸡当然不用考虑,自选材料煎了一个黑胡椒蘑菇菠菜牛肉蛋饼,一小碟意大利饺子,一个用松饼机器现烤出来的松饼,外加一杯牛奶。
松饼和牛奶总是错不到哪里去的,如果有错,就往里加糖分。
蛋饼是全自助挑选食材,也不会有错。
只是里面几乎加了一半芝士的意大利饺子就……
姜婉坚定地推到了越明时的面前,越明时眼也不抬地吃了。
秦天骤然醒悟:“我刚刚就在想,越明时早饭拿得太少了点……原来他是随时准备着替你收拾残局!”
“越明时不挑食,”姜婉自豪地说,“这是个好习惯。”
秦天:“……”好习惯你怎么不学学??
和姜婉坐了个圆桌直径面对面的沈星阑轻笑:“姜婉,挑食的坏习惯还没有改过来吗?你就是因为这样才长不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