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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了主意,胤祚便做起旁的事,等到卯时尚书房下课了,他就溜溜哒哒找到三阿哥:“三哥,你们那报纸最近如何呀?”
“尚可。”三阿哥折扇轻摇,矜持地笑了笑。
其实何止尚可,应该说很好。纳兰性德的诗集和游记发行后异常火爆,百姓急于知道一切与航海和西洋有关的事,《京城日报》因为设立了单独的西洋版块,也受到反哺越发火热起来,如今每天印刷量是从前的两倍,就这还供不应求。
因为火热,广告价格也一路飙升,以至于三阿哥如今看账本上的数字都没什么感觉,仿佛那只是一个数字。
胤祚听了这情况,默默咽下了原本的话,转而道:“我瞧着百姓对报纸需求还是挺大的,你要不要考虑多办几张?”
三阿哥:“……?”
“不必了,我精力有限,管不了那么多。”三阿哥疯狂拒绝。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现在做的事可以交给别人,你自己总揽就行了嘛,”胤祚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三阿哥的肩膀,“有句话说的很好……”
三阿哥:“什么?”
胤祚掷地有声:“不会带团队,你就只能干到死!①”
三阿哥:“……”
三阿哥不自在地挪了挪肩膀,迟疑道:“可我没想过办新报纸,不知该做什么内容。”
“很多可以做啊,”胤祚想了想说,“比如做人物访谈…也就是采访某一个人,介绍他的事迹、思想等等,这个人可以是朝廷大员,也可以是商户,可以是某个大善人,甚至只是某类活计做得好的手艺人,如此可以传达朝廷理念,启发百姓思想,增加民族凝聚力和归属感,好处多得很。”
“再比如…你不是嫌东家长西家短的东西破坏报纸格调吗?当时为了报纸销量不得不加上这一部分,如今《京城日报》已经站稳了脚跟,这些确实有些格格不入,完全可以独立出来做一份单独的报纸。如此《京城日报》格调上去了,百姓也可以看热闹看个够嘛!爱热闹是人的天性,这报纸销量必定差不了!”
胤祚疯狂头脑风暴,说得十分痛快,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三阿哥看他的眼神十分奇怪。
胤祚:“……我说错了?”
“没有,”三阿哥摇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胤祚:“……”
“三哥敏锐,早知道瞒不过你,偏我不死心想试试,”胤祚竖起大拇指,佯装叹了口气。
三阿哥嘴角不由勾了勾,摇着折扇悠然道:“就知道你小子藏着鬼心眼,拐弯抹角做什么,有话直说就是了。”
“三哥敞亮,疼弟弟呢!”胤祚又恭维一通,这才扭捏道,“就是…外面那些谣言,不知道三哥听说没有?”
三阿哥做报纸的,对外界的声音还是敏锐的,想了想道:“说你和斯隆顿的那些?”
胤祚点头,长长叹口气道:“弟弟实在没想到,原是为了医术和斯隆顿女士多接触一些罢了,竟就被传成这样。如今我在旁人口中竟成了风流阿哥了,我若当真做了也就罢了,偏什么也没干,平白就被扣了这么一顶帽子,心里实在委屈。”
三阿哥的折扇摇不动了。
他原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男人嘛,传点香艳谣言算什么?但胤祚这么一说,他又觉得胤祚可怜。明明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平白就得了个风流名头,多亏呀!
他收了折扇:“你想在报纸上澄清一二?”
胤祚点头。
三阿哥想了想,拍板道:“行!我给你空一个版面出来,你看怎么弄?”
……
次日胤祚找到斯隆顿,问她愿不愿意和自己一起接受采访,到报纸上辟谣去。
斯隆顿对辟不辟谣不在意,但对上报纸却十分感兴趣,欣然接受胤祚的邀请。
当天下午便有记者来采访,隔日这篇名为《六贝勒和斯隆顿女士:我们的医学梦想》的访谈文章便登上了《京城日报》最新一期。
买到报纸的百姓一瞧:嚯!一整个版块都是一篇文章?
再一瞧:嚯!是六贝勒和那位西洋女学者!
刻在DNA里的八卦因子蠢蠢欲动,当即就埋头开看。
访谈里胤祚和斯隆顿讲了对未来医学的期望,胤祚称斯隆顿为良师益友,却不想遭到斯隆顿的强烈反对,她的汉语称不上好,听见‘师’这个字便以为胤祚称她为老师,当即表示反对意见。
“泥的医术比窝好,泥是窝的老斯!”
这记者有点皮,把斯隆顿的口音也形象地写了出来。曾经围观过她,听她说过汉语的人只觉得这句话自带音效,不由喷笑。
旁边一人戳了戳他:“老兄,你是不是知道为什么这么写啊?这两句话的意思我大概能理解,但这么写…是不是别字啊。”
“不是不是,你听我说…”男子把事情说了一遍,又模仿斯隆顿的口音说话。表情和语气一定要一本正经,口音一定要蹩脚,那笑果简直了!
到处都有人科普这两句话的含义,斯隆顿的口音很快被玩成了梗,大家拿她口音玩笑的同时,也觉得她亲切了许多。
虽然是个洋人,是知识渊博的学者,还是位女子,看似高高在上不可接近,但她说话有口音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呀。
笑完了大家才想起文章内容:哦!原来六贝勒和斯隆顿只是伙伴,他们一起研究医术,互相视对方为老师,并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关系。
这篇文章靠着斯隆顿的口音成功出圈,在百姓中口口相传,比预想中更顺利。
百姓喜爱斯隆顿的同时,也知道了胤祚和斯隆顿相处方式。向来兴趣都是因为神秘,当胤祚把一切揭开了放到他们眼前,他们反而失去了兴趣。
谣言的事解决了,胤祚拿着报纸去见黛玉。
黛玉疑惑道:“给我瞧这个做什么?这文章我看了,仿佛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胤祚小心翼翼:“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黛玉歪头瞧了他一眼:“你先说,我听完再决定要不要生气。”
胤祚:“……”
别这样啊!
黛玉哼笑道:“你既害怕我生气,必然是会叫我生气的东西。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怎能确定听了会不会不生气呢?万一我控制不住,也只能委屈师兄啦。”
胤祚:“……”行吧。
反正他是不会瞒着黛玉的,他向来认为坦诚真诚是长久相处之道,所谓善意的谎言固然有道理,但若不能瞒上一辈子,一旦谎言被戳穿,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便会瞬息崩塌,那是比一时之气更加严重的后果。所以他早就决定日后不论什么事都和黛玉说,这次自然也是。
胤祚把前因后果都说给黛玉。黛玉静静听完,清凌凌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胤祚。
胤祚不知她喜怒,心不由提了起来,使劲强调:“我和斯隆顿真的真的没什么,都是别人瞎猜的,我已经澄清了,你看这报纸!现在外面已经没什么人说这种话了,真的!”
黛玉:“嗯。”
胤祚:……就嗯一声,什么意思啊?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你别生气……”
黛玉:“我不生气。”
她这么淡定,按理说胤祚该松口气的,但他反而更害怕了,只觉得面前仿佛一座蠢蠢欲动的火山,他如坐针毡,轻咳一声道:“你要实在生气,就、就骂我两句也成。”
“我真的没生气,骂你做什么,你又没有错。”黛玉诧异地看着他。
胤祚:“……诶?”
黛玉笑道:“我方才只是奇怪,你怎么会觉得我会生气?你不是和我说过斯隆顿的事吗,我知道她和你一起上课、翻译医书,旁人不知内情故而胡乱揣测,莫说没传到我耳朵里,便是听到了我也不会信的,自然不会生气。”
胤祚更惊讶了。
以他对女孩子浅显的认知,一般女子若知道自己爱人和其他女子关系亲密,甚至绯闻传得沸沸扬扬,哪怕早知二人在一起工作,也必然心生疑窦,何况黛玉心思原就比旁人敏感些,这反应却是出乎胤祚意料。
黛玉何等聪慧,瞧着胤祚表情便知他心思,轻哼一声道:“那你自己说,你是信不过之人不成?”
胤祚立即:“当然能信得过!”
黛玉又接着道:“即便不信你,不还有四公主么?你若有什么不对,她自会告诉我的。”
胤祚:“……”
胤祚又忍不住酸溜溜了:“难不成你信任四姐姐比我更甚么?”
黛玉瞥了他一眼:“也不知和旁人传流言的人是谁,四公主可没有。”
胤祚不服气:“……那不过因为四姐姐是女子,故而没人说她们闲话罢了,四姐姐和斯隆顿关系可好着呢!”
“我知道,”黛玉用团扇遮住半张脸,轻笑一声道,“四公主在信里同我说了。”
胤祚:“……”
二人笑闹一番,准确说是黛玉在笑,胤祚在闹。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有想象中的风雨,胤祚心情却不如预想中轻松,反而颇有些沉重。
林妹妹喜欢的人好多啊呜呜。
……
另一边,三阿哥却是开始考虑另办报纸的事,胤祚虽是信口胡诌,但也参考了后世已经成熟的体制,三阿哥会被说动不足为奇。
《京城日报》办了这么久,没少有如三阿哥一般的文人嫌弃东家长西家短降格调,普通百姓又觉得那诗词歌赋、国家大事看不懂,总有争执。
分开也好,还能挣两份银子呢!
三阿哥如今可不觉得接广告挣银子俗气了,因为办了《京城日报》,还挣了不少银子的缘故,康熙已经有意在年底封他为贝勒,三阿哥只觉得浑身都是干劲,恨不得多挣点银子才好。
再者说了,另办一份报纸也不止挣银子这点好处,若再有胤祚这样的谣言,他们也好说话不是?匿名文章一写报纸上一登就完了,不必如《京城日报》一般,因为要对真实性和正式性负责,还得张罗个高大上的主题,然后一通采访地折腾。
越想越觉得合适,三阿哥粗拟了章程,又跑去和胤祚商量修改,没几日就把改好的折子交给康熙。
康熙看了折子很是犹豫了几日,还是同意了。
康熙同意了就好办了,三阿哥本就有一套成熟的班底,拨了一部分人,又从内务府选了一部分,被胤祚命名为《京城娱乐报》的分报就迈入了正轨。
果如胤祚和三阿哥所想,《京城娱乐报》一经推出便极受欢迎,哪怕文人士大夫视之为粗鄙之流,也抵不过百姓喜欢啊。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京城娱乐报》火爆程度比《京城日报》更甚,刊行一旬后每日销量已有五万份,与此同时广告费用也一路飙升。
三阿哥捧着账本叹气:“银子赚得多,但也实在招人非议。”
因为新办的报纸格调不高,因《京城日报》而对三阿哥颇有好感的读书人如今有脱粉回踩的趋势。
胤祚说:“有得必有失嘛,你赚银子升爵位就好了,管旁人说什么。”
三阿哥点头:“是这个道理,即便他们骂我也只当听不见罢了,反正我已经让人传出风声,说娱乐报是颚鲁非要办的,跟我没关系。”
颚鲁如今是《京城娱乐报》的总管事。
胤祚:“……”
好鸡贼一个人!
但他鸡贼归鸡贼,读者可未必会信!
胤祚也不提醒三阿哥,只转移话题道:“我那书房窗户换好了,你可要去瞧瞧?”
“换好了?”三阿哥好奇心顿起,“走走走,瞧瞧去!我还没见过琉璃窗户什么样儿呢,要是好我也换上。”
说着二人去胤祚宫里,路上遇到五阿哥,两人便变成三个人。
玻璃数量有限,工艺也需要完善,乾东五所并没有全部换上玻璃窗,只有最耗眼睛的书房罢了。猛地一瞧倒也好看,但与宫殿整体风格不大搭调,冲撞之下未免突兀。
三阿哥先撇了撇嘴,他审美也是极好的,对这种风格冲突的装饰敬谢不敏,先就在心里扣了五分。
胤祚不知三阿哥心里想法,推开门叫他们进来,笑道:“你们感受感受。”
一感受可不得了,这房间也太亮堂了吧!
如今的窗户都是用明瓦或者纸糊的,打磨地再薄透光度也有限,不开窗户时总是暗沉沉的,但若开窗户…麻烦不说,夏天有蚊虫、冬天天气冷,怎么都是两难。
可这琉璃却不一样,众人只见阳光透过透明的琉璃窗落在书桌上,整个房间都亮堂堂的,三阿哥拿本书试了试,清楚地不得了,一点也不费眼睛。
更妙的是,透过这窗户还可以看到外面。三阿哥已经开始幻想在窗外种上一院子花,看书累了便透过琉璃窗看看花,岂非大大的美事?
“从前只知道琉璃摆件晶莹剔透,却不知这平平整整的琉璃才是真正的宝物!”三阿哥欣喜道,“还有没有,我也想换上!”
至于美感什么的…全宫都换了,让风格一致不就好了嘛!
他道:“我一定要做一期报道,读者们肯定感兴趣!”
胤祚心里一动,正要说话,窗户就被轻轻敲了敲,三阿哥一扭头就见太子站在外面,吓得退后两步:“二哥也来了?”
“孤听说玻璃窗换好了,故而过来瞧瞧,”太子瞥他一眼,“你害怕什么?”
三阿哥在太子面前十分乖巧,含笑解释:“没见过透明的窗户,突然见外面有人,故而惊了一下,弟弟没事了。”
太子点点头从外面进来,见到满室亮堂便不由点头:“确实不错。”
胤祚嘿嘿一笑:“其实我觉得百姓也会喜欢的。”
他一开口太子就知道什么意思:“你想卖给百姓?”
胤祚点头,国库不是缺银子么,河务和军事都是吃银子的主儿,银子月月往外流,进账却没见多少,前头为着建工厂,户部尚书差点在大朝会上吊!
工厂自然还是建了,胤祚后来又见了户部尚书一回,只觉得他脑门越发光可鉴人了呢。
不过国库空虚,康熙压力也挺大的。能回回血总是好事。
胤祚说:“百姓或许不需要长时间看书,但缝补衣裳、或者做些细致活计也要光线好才成,我听说百姓逢上阴雨天都干不了活,若有琉璃窗户他们应该会喜欢。”
太子摇头:“若要百姓用的起,必要产量足够才成,如今却还不成。”
“自然不是现在就卖给百姓,”胤祚神秘一笑,“向来一样东西都是自上至下流传的,需要一段时间。现在百姓用不起琉璃窗户,但有的是人用得起嘛!”
第96章
说到赚钱,琉璃能赚钱的地方还不止做窗户呢,镜子才是yyds!
如今就有琉璃镜了,不过因为技术原因,镜子都不大,不过巴掌大小罢了。如后世那般大面积的穿衣镜是没有的。且价格极高,非权贵大富人家不得用。就这样还供不应求。
但其实有了琉璃,制作琉璃镜便简单多了,主要在于背面反光层,胤祚恍惚记得是用银还是水银做的?
他对这个没有研究,但对大清工匠的匠心却十分信任,只要有了大致方向,他们一定能琢磨出来。
胤祚把这个也告诉太子,他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太子和康熙怎么想怎么做他就不管了,反正这些政治人物和他不是一个物种,不管不管。
太子当时没说什么,只是没几天乾清宫就开始换琉璃窗,毓庆宫紧随其后。
三阿哥叹气:“我也想换。”
他坐在胤祚书房,看着外面的景色羡慕不已:他实在太爱这种一眼就能看到屋子外面的感觉了。
可是琉璃产量就那么多,指定要先紧着康熙和太子,大阿哥是长兄,也要排在他前头,不知要等上多久。
胤祚:这就是你天天赖在我这里不走的原因吗?
三阿哥还十分理直气壮,他来这里是有原因的:琉璃窗这么稀罕的事,当然要登到报纸上去啊!要登报自然要写文章,为了写得准确,他来体验体验不是应该的么?胤祚还想做琉璃窗生意呢,他也是替他打广告不是?
胤祚:“……”
三阿哥拿出纸笔写字。哦,纸笔也是用胤祚的。
他写得非常慢,字斟句酌,比写诗还用心,时不时还要停下来查一查资料,一查就是一两刻钟,期间靠在软枕上喝着茶,偶尔看一眼外面,然后感慨一声:“真是神仙日子。”
胤祚:“……”好想赶人!
三阿哥丝毫没有被嫌弃的自觉,当然即便察觉了也不会在意,他天天悠闲地不行,而胤祚忙着实验室、忙着学院、忙着翻译,天天脚不沾地,和三阿哥对比起来就十分凄惨。
三阿哥闲闲地滋了口茶,说:“不会带团队,你就只能干到死。”
胤祚:“……”
胤祚气得把文件一摔,崩溃道:“那你找个人来替我!要有人能替我指导实验方向、给学院上西医课、或者翻译医书,我谢谢他,也谢谢你!”
“……”三阿哥缩缩脖子,不安地挪了挪屁股,“你、你生什么气啊,我不就是随口一说吗?行了行了,我不说话了,你忙吧。”
胤祚气哼哼坐下,还听三阿哥捂着胸口小声咕哝了句:“吓死我了。”
胤祚:“……”
三阿哥难得认真写了会儿文章,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偷眼瞧胤祚。
胤祚:“……又怎么了?”
三阿哥叹气:“我能力有限,总也写不出琉璃窗的好来。”
胤祚“哦”了一声:“那你找我更不行了,我文采还不如你呢。”
三阿哥轻咳一声:“若以实景入画,必定能叫人感同身受。”
胤祚明白他的意思了。
既然要叫人感同身受,自然要以写实为要。传统水墨画必然不成了,最好的就是素描。但如今会素描的不过廖廖几个,胤祚显然是没空的,最好便是潇湘居士了。
好家伙,这就是所谓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三阿哥期待地看着胤祚,他见多了潇湘居士的连环画,还没见他画过这种呢,必然又有不同。
胤祚淡淡一笑:“你说得有理。”
三阿哥跟着一笑:“那……”
胤祚:“那我跟斯隆顿女士说一声。”
“……”三阿哥,“……斯隆顿?”
“是啊,”胤祚奇怪道,“你这么惊讶做什么,斯隆顿女士医学出身,对素描也十分精通。”
三阿哥没想到会有这个反转,呆呆地回不过神:“哦,这样啊,呵呵!”
胤祚低下头,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过了会儿,三阿哥又弱弱争取:“斯隆顿女士又要上课,又要翻译,恐怕很忙吧,她要是没功夫的话……”
胤祚笑道:“三哥多虑了,斯隆顿做事效率很高,精力也很旺盛,况且素描是她平日爱好,不用担心会麻烦到她,你特意找她她只会高兴。”
三阿哥:“……哦。”
这回他是找不到理由反驳了,不由长长叹了口气,颇有种只能认命的无奈。
胤祚叫人去请斯隆顿,不一会儿斯隆顿过来,果如胤祚所说,她听说三阿哥请她画画,说要刊登在报纸上,十分痛快地答应了。然后借了胤祚的纸笔当即开始动笔。
三阿哥探身瞧了瞧,的确画得不错,但技巧有余,灵性不足,和潇湘居士比差远了,也就和胤祚水平相当吧。
他问斯隆顿:“你家乡那边会素描的人多吗?”
斯隆顿想了想也不知算不算多,大概就是说多不多,但要说少,找几个会素描的人又丝毫没有难度,学校还有专门的素描课程。
斯隆顿把情况说给三阿哥听,三阿哥却是心思一动:“难道潇湘居士是传教士?”
胤祚:“……不是,你别猜了,猜不到的!”
三阿哥:“唉!”
他倒是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咱们是不是也该找几个人学画素描?”
旁的不说,有时候文字很难描述清楚的东西,加上素描画就清晰多了。前面潇湘居士给纳兰性德画的插画、还有斯隆顿正在画的这幅图不都是例子么?
三阿哥做报纸的这段时间,也遇到不少这种情况,只是大多时候给含糊过去了。若不是有插画例子在前,这回胤祚又恰好在跟前,他也不会提出画画,只怕还是如从前那般处理:尽量写清楚一点,然后读者能不能看懂就看命吧。
但如今有法子了,三阿哥看着斯隆顿笔下渐渐成型的素描画:这不就是个好办法吗?
唯一的问题是会素描的人不多,胤祚、潇湘居士和斯隆顿又一个比一个忙,必不可能常常替他们画画。倒是教几个人是正经。
胤祚倒是无所谓,他也没想着藏着掖着,从前也想教别人,但这不是太忙了吗,只要不叫他教,谁爱教谁教,还能顺便给他学院扩充几门课程呢。
斯隆顿爱教!素描本就是她的爱好,教学是第二个,教素描是什么神仙工作!她立马和三阿哥热烈讨论起来。
二人相谈甚欢,当场拍板定下此事。
胤祚:“……”行吧。
胤祚一点也不想和这事扯上关系,跟学院院长说了一声就把院长扔给三阿哥和斯隆顿折腾去了,他还有别的事呢。
他忙着给黛玉换琉璃窗。
林如海真是相当有原则,胤祚都说了,叫他给自己留一些琉璃换窗户,他特意在御书房外面说,不就是为了叫梁九功听见,然后传到康熙耳朵里去吗?康熙没说话就是同意了,可林如海倒好,说不留就不留,白费了胤祚一番心思。
林如海也就罢了,黛玉日日画画,光线差了可不成,合该早日换了琉璃窗才是。如今三阿哥都还轮不上,硬等着还不知到什么时候,正好当初给胤祚换窗户时,那一车琉璃都送到乾东五所了,换书房窗户没用完,换正殿窗户又不够,如今给黛玉换书房窗户倒是正好,胤祚便带着东西和人来了。
琉璃是按胤祚给的尺寸处理好的,到了林家换上就成,用不了多少功夫。房间一下子就亮堂起来了,黛玉坐在书桌边翻了两页书,笑道:“难怪要费那么多气力去西洋,真真是好东西。”
胤祚笑着点头。
……
随着《京城日报》刊登了三阿哥的文章,琉璃窗也被更多百姓知道,三阿哥描写得十分美好,配的图更是形象生动,百姓自然对琉璃窗十分向往。
但琉璃价贵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普通百姓幻想一下也就罢了,压根没想着自己买。那有权有势的不必担心用不上,倒是有钱没权的商户之类,介于能买与不能买之间,少不得叫人去打听。
胤祚说的对,他们对琉璃窗很感兴趣。谁还没为室内昏暗的光线烦恼过呢?从前花钱都解决不了的事,好容易有法子了,花点钱算什么?
他们又不缺钱,挣了银子不就是为了过得舒坦吗?
总之琉璃窗还没走出紫禁城,就在京城乃至大清红火起来,许多富户打听着想买,偏偏无处可买,不由抓耳挠腮。回过头再看自己书房的光线,从前觉得用了透光性极好的纸,光线已经很好了,如今才知道啥也不是!
什么时候才能用琉璃窗啊?
这一等就是三四个月,直到紫禁城主要宫殿都换成了琉璃窗,皇亲重臣该换的也都换了,才开始流入民间。
康熙叫人另建了两个琉璃厂,然而产量依旧有限,偌大的大清富户无数,哪怕琉璃窗定价极高,也根本供不应求。
随后不到一月,琉璃镜子也上市售卖,吸引了无数贵妇、千金挥金如土。
银子流水一样进了国库,康熙心情好,宫里人都觉得这日子越发好过了。
此时已经到了冬天,纳兰性德归国半年,亲眼见着各类技术投入生产研究,他观察了半年,笔记做了好几本,好的坏的心里都有数,便又要回到港口,准备明年春天的第二次出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