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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原本他以为最最最普通的吴妈,结果是个隐藏的高人,搞了半天,全家最拉跨的是他自己。
裴铮郁闷了(拿现在的话叫emo)。
他抱起顾小淮左瞧瞧右看看,神色怀疑地说:“老二,你别告诉我你还有什么隐藏绝活没露出来,等哪天要给老哥一个惊喜,我可跟你说,我一点都不惊喜。”
吴妈:“……”
陆浓:“……”
吴妈无奈,“他还是个孩子,哪有什么绝活?”
“那可不一定,”裴铮晃脑袋,慢悠悠地说,“吴姥姥都有藏到至今的绝活,您看小淮过目不忘已经够夸张了,指不定还能更夸张。”
懒得理会他耍宝,陆浓把晾干的对联和熬好的浆糊都塞裴铮,“带着弟弟赶紧贴对联去吧,对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好好戴帽子,别着凉。”
“是!保证完成任务!”说着,裴铮给自己扣上大号虎头帽,给小淮扣上小号虎头帽。
陆浓设计,吴妈手工打造的虎头帽,抗风保暖,做好后陆浓怕裴铮拒绝戴,已经想好了对应策略,谁知裴铮非常喜欢。
丝毫不嫌弃虎头帽幼稚破坏他的形象,甚至十分积极往头上戴,这两天戴着虎头帽和小淮出门溜街的次数大大增多。
他也不怕人笑话,别人看他,他得意洋洋朝人家摆脑袋,还让小淮配合他一起摇晃脑袋,全方位表现自己的虎头帽子。
“是!保证完成任务!”顾小淮学哥哥,小脸严肃。
一大一小,大的痞萌,小的蠢萌,两人摇晃着脑袋出门,身后跟着屁颠屁颠的小白狗。
陆浓摇摇头,还真是两个活宝。
大年三十这天,小孩儿穿上喜庆衣裳,大人就比较低调,今年毕竟是六六年,就算部队里乱七八遭的事少,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这方面陆浓一直注意着,即便前些日子家里大换血多打了些家具,但家具都是原木风,保持着木头本来的颜色,顶多多了些巧思,让人看了不会和富贵这种词联系到一起。
到了晚上,吴妈掌勺,裴铮和陆浓打下手,小淮负责在一旁卖萌,做了一桌子好菜。
酒足饭饱,到了放鞭炮的环节,陆浓特意带着小淮出来看,再过不久“破四旧”,不能迷信,鞭炮古时候是为了驱逐“年”,属于传统文化里鬼神范畴,也是要被取缔的。
今年恐怕是最后一个能放鞭炮的年了。
放完鞭炮,一家人凑在沙发上嗑瓜子聊天,陆浓询问裴铮来年的打算。
裴铮是个很有主见的人,现在的大学生都是稀缺人才,国家包分配工作,裴铮也不例外。
但是裴铮一心想当兵,毕业后拒绝了分配到的好工作,选择了南下投奔亲爹。
具体他和裴寂安之间商量了什么陆浓不清楚,但她很想知道裴铮会不会像书里那样去玉水大队当知青。
当知青就意味着他会遇到女主和女配,万一剧情不可阻挡,裴铮像书中一样爱上了八百个心眼子的女主,又招惹来八百个心眼子的女配……
令人头秃。
但陆浓又做不出阻止裴铮去当知青,改变他天定姻缘这种事。
她可以选择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因为她只需要对自己负责就好,日后不论发生什么,自己的选择自己扛。
但她没有资格故意改变别人的命运,裴铮这个男主到底和女主许月华相爱与否应该让他们自己决定。
“不确定,我爸想让我下乡,我想直接参军。”裴铮抿抿嘴角说。
他倒想直接进部队,可没经过老头子点头答应,征兵办的人哪里敢收他?
不过裴铮也不怕去乡下吃苦就是了,老头子年轻的时候能吃的苦,他一样能吃,没什么大不了。
陆浓拍拍他的肩膀,目光含着同情神色,裴铮意味陆浓是同情他进不了部队,却不知陆浓是同情他将来生活多姿多彩,万一真的去了玉水大队当知青,更精彩了。
大年初一,各家各户的孩子上门拜年,和别家只准备点瓜子南瓜籽不同,今年是他们家搬来军区的第一年,陆浓不但准备了瓜子,还准备了糖果、点心。
每个上门拜年的孩子都能得到一把糖和一块儿点心,一开始来的孩子少,孩子们不熟悉裴家,被家里亲妈要求去裴家走一趟,有的孩子老老实实来问好说吉祥话,有的孩子把亲妈的话当耳旁风,干脆不来。
但等最先来裴家的孩子们在裴家得了糖和好吃的点心后,一传十十传百,大孩子小孩子蜂拥而至,孩子多了,裴家也热闹起来。
裴铮是个非常有个人魅力的人,在京市大院里就是绝对的孩子王,除非他不想出风头,否则只要他想,就一定能得到孩子们的信服。
在这里也一样,几个带着弟弟妹妹来裴家的青年,仅仅和裴铮打了个照面聊了几句,等陆浓招呼完小孩子们,回头一看,好家伙,裴铮都和人家称兄道弟了。
那几个和裴铮同龄的少年,看裴铮的眼神带着星星,满是信服。
一把糖一块点心帮裴铮和小淮打开交友局面,不亏。
随后,裴铮带着一群人呼啦啦走了,走时还不忘带着他的虎头帽和弟弟小淮。
他是真不怕人笑话,更绝的是后来好几家人上门请教吴妈虎头帽子的做法,外面戴虎头帽的人也增多,一时之间虎头帽配大棉袄莫名其妙成了流行穿搭。
陆浓:“……”
走了一群男孩儿,家里还有些女孩儿舍不得走,她们可太喜欢陆阿姨家了,有漂亮的灯笼、好玩的秋千、还有好吃的糖果点心。
军嫂们也陆续来到裴家拜年,看见裴家的布置后赞不绝口,夸她大方,好话不要钱的往外说,陆浓全部笑着收下,只说一句:“今年刚来,应该的。”
过完年,一晃过去一个多月,陆浓即将工作,小夏崽也马上就五个月了,陆浓和吴妈商量着给她断夜奶,不然陆浓晚上休息不好,白天没法工作。
不过宣传部的同志知道陆浓处于哺乳期,在得到陆浓会到宣传部工作的确切答案后,安慰她让她不用着急,养好身体再来工作。
陆浓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她也想等身体恢复的差不对后再上班,因此也并不着急,过完年后又养了两个月。
胡梅在家听说宣传部的同志亲自到裴家传话,心里再不甘心,也明白陆浓当日说自己会去宣传部工作的话不是吹牛,都是真的,她羡慕又嫉妒,发誓要考进小学。
可她为人死板不知变通,只知道按部就班学习,偏巧校长这回出得题灵活许多,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做出一半题,输给了另一个临时加塞进来考试的年轻女孩儿。
多年愿望落空,还是在复习很长时间的情况下,胡梅心火俱焚,一下子病倒了,病好后整天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见人,她觉得陆浓和军区里的人,现在一定都在笑话她。
这倒是胡梅多虑了,陆浓压根都没想起她来。
转眼到了三月份,陆浓的秘密花园不再光秃秃,花叶繁茂,绿色植物将整座花园包裹起来,这里真的成了秘密,枝头繁花竞相开放,装点着花园。
大片大片的蔷薇和玫瑰,攀爬到围墙上,架子上……垂落到地面上。
微风吹过,带起阵阵芳香。
小路低矮的铺地植被吐出浓浓绿意,像是铺了一层地毯,又过了几天,地毯上开出紫色、粉色的小花,远远望去,像是一层层烟雾笼罩在小路上,美极了。
陆浓忙着使唤裴铮修剪花园,花园大是很爽很漂亮,但唯一的缺点是浇花、修剪起来,也是很麻烦的。
这一天天气好,陆浓吃完饭到外面浇花,花园里有裴寂安从山上引来的山泉水,套上水管,便可以尽情喷撒。
裴铮一大早天不亮就出门,说是到镇上接个人,问他接谁,他神神秘秘怎么都不说。
算算时间,应该快到家里。
陆浓浇完花,到屋里把小夏崽抱出来,叫上小淮和吴妈一起到花园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这么美的花园,这么好的天气,不出来享受一番,对不起陆浓幸苦打造的花园。
一家人高高兴兴在花园里笑闹,小白钻进花丛里扑蝴蝶,一不小心就会压坏几朵花,顾小淮跟在小白狗身后,拦下它教训起来,宗旨是不能毁坏花木。
陆浓莞尔,有时候她总觉得小白能听懂顾小淮的话。
“啊啊……”小夏崽在妈妈怀里伸出白嫩的小手,想要抓妈妈身边枝头斜出的一朵粉色小花。
抓了许久终于抓到,小夏崽乐了,把花儿抓在手里。
突然,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陆浓转头望去。
第89章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沈既明站在院门外,看着回头望来的陆浓,嘴角扬起同样弧度的微笑。
“进去啊,怎么站在门口发呆?”裴铮拍了拍沈既明的肩膀,带着他一起往院子里走。
沈既明收敛嘴角的笑意,跟着裴铮走进院子。
“浓浓姐,吴妈,又见面了。”沈既明笑着打招呼,只是这个笑容和刚刚站在门口的笑微微有点不一样,裴铮皱眉。
吴妈见到沈既明“哎呦”惊呼出声,小淮学吴妈“哎呦”一声,惹来裴铮朝他眨眼。
“沈既明?”陆浓意外又不意外,沈既明在小说里是男二号,是男主的生死搭档,男主下乡,不久之后他也跟了过去。
但在沈裴两家撕破脸后,沈既明还是一如既往追随裴铮而来,这倒是让陆浓意外。
沈既明还是那副斯斯文文的表情,“是,我毕业报名下乡,就在附近的清水大队。”
“什么!?”陆浓惊呼,怎么变成沈既明率先下乡了?
裴铮以为陆浓不理解沈既明为什么下乡,替他解释道:“京市太乱,沈家得罪的人多,既明出来避风头。”
这个道理很正常,有远见有魄力的人在动荡开始之前就已经安排好退路,壮士断腕,舍弃大好前程,下乡或者安居一隅等待时机。
沈家倒了,裴家也举家搬往南方,沈既明一个人在京市独木难支,四面环敌人,倒不如避开漩涡,南下谋前程。
只是按道理讲,沈既明最该去的该是父母身边吧?
不过想到原著里沈既明也是往裴铮身边跑,陆浓又佛了,果然是好基友,啧。
“快进屋快进屋,小沈今晚留在家住,吴姥姥给你们做红烧肉吃。”众人寒暄完,吴妈招呼沈既明进屋。
陆浓把小夏崽转移给裴铮,“你抱她先进去吧,我采束花回去。”
裴铮面上不情不愿地接过,心里却乐开了花,小心翼翼让小夏崽趴在他的肩头,软软嫩嫩的小夏崽吧唧吧唧嘴,把手中的小花扔到裴铮衣服里。
裴铮佯怒,“老三,你干的好事!”
小夏崽歪头,小手“啪唧”拍在裴铮脸上嘴上。
裴铮:“……”
“你敢打我?老三,我可是你大哥,你打大哥,你、你你个小没良心的!”
回应裴铮的是小夏崽无情撇头,吐泡泡。
裴铮把小夏崽的脑袋转过来,认真严肃地说:“你再打我,下次我就不抱你了!”
沈既明似笑非笑,“不是说她是妲己吗?”
裴铮:“哼。”要你管。
顾小淮小大人一样背过手,无奈叹叹气,“妹妹听不懂大哥说话,也不会说话,大哥好笨。”
裴铮斜眼,“不知道谁整天教训小白。”
顾小淮正色道:“小白听得懂我说话。”
裴铮:“老三也能听懂我说话。”
沈既明无语,决定不掺和裴家兄弟幼稚没营养的互怼,不过这小姑娘真不愧是小妲己啊,因为她,有生之年竟然能看见这兄弟别口角。
他转头看向花园。
花园里,陆浓拿着剪刀和竹篮采花,花园里的玫瑰花和月季花太多了,不采的话,只能任其在花园里凋谢。
陆浓是个俗人,当然不会这么浪费,势必要最大可能利用这些花花。
她哼着歌儿顺手薅了几朵花骨朵放进篮子里,没开花的花骨朵是可以晒干泡玫瑰花茶喝的。
玫瑰花茶有美容养颜、助眠的功效,尤其对女性友好,经常喝玫瑰花茶能温养心脉、滋润身体。
前些天陆浓和吴妈摘了很多,放在家里的窗台上晾晒,这会儿见到饱满的花骨朵,她忍不住又摘了几朵。
采完花,陆浓提着篮子回到客厅,不见有人,吴妈端着果盘从厨房里出来,陆浓问:“干妈,人呢?”
“在楼上小铮屋子里呢,小沈不是外人,一来就被裴铮拉上楼了,我去给他们送点水果。”吴妈说。
陆浓放下篮子,发现客厅里的婴儿床也不见了,“他们把小夏也带走了?”
吴妈乐道:“给你看孩子你不乐意?”
陆浓默了,那还是乐意的,她只是没想到裴铮不仅喜欢小淮,连小夏崽也喜欢,只能说,她当初猜的果然没错,裴铮是个崽崽控。
吴妈端着水盘上楼,陆浓找来家里能插花的瓶瓶罐罐,挑挑拣拣最后选出个深色的陶瓷罐子,剪掉玫瑰花枝上的花刺和大半叶子,斜斜插进罐子里,高低不一,错落有致。
陆浓没学过插花,所以花插的很随性,但看上去很有一种洒脱美感,她自我欣赏一会儿,又把剩下的花剪去花枝花叶,一朵接一朵堆在花篮一侧,将花篮放在门口的鞋柜上。
刚放好,就听到门外传来叫门声,“家里有人吗?”
陆浓推门走了出去,走到院子门口从栅栏门向外望去,只见外面是个陆浓不认识的年轻妇女,她抽开门栓,打开门询问年轻妇女:“您是?”
年轻妇女却愣愣呆呆看着陆浓,许久回不过神来,还是陆浓耐着心又叫了几遍,年轻妇女才眨眨眼清醒过来。
年轻妇女就是师长的女儿李丽,李丽在心里咋舌不已,她没什么文化,说不出漂亮话来,唯一会说的形容词就是“美”“俊”“好看”。
是真美,脸蛋皮肤像扒了皮的鸡蛋清一样嫩,五官长得哟,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小嘴儿是小嘴儿,头发乌黑浓亮,身条纤细,可胸口却鼓鼓的,那真是没有一个地方不好看,没有一个地方不美。
今儿个才算开眼了,怪不得他们说裴副师长家里这个是天仙儿下凡,传得一点都不夸张。
人比人要死,货比货要扔,李丽在心里吐槽,你说说,都是吃一样饭长大的人,怎么人家不但长得好学问好有文化,还嫁的好?
“你就是陆浓同志吧?”李丽笑意融融地自我介绍,“我叫李丽,是你邻居,就住隔壁,先前家里忙没抽出空过来看看新邻居。”
隔壁?陆浓朝着她指的方向看,那不是师长家吗?
姓李,住在师长家,听说师长有一儿一女,李丽是师长的闺女?
“我对象的老同学送的红肠,我妈让我捎两根给你家尝尝味。”李丽说着把手里的香肠亮出来,递给陆浓。
“那真是太谢谢了。”陆浓接过红肠,听到李丽身后有动静,李丽才反应过来一样“噢”了一声,从身后把闺女香兰拉出来。
“还不出来跟陆阿姨问好?这孩子,害羞什么?”李丽拉出香兰,陆浓这才确定李丽真的是师长和冷主任的女儿。
“陆阿姨好。”香兰抬头看了陆浓一眼,又害羞地低下头。
“你好。”陆浓笑笑。
李丽在一旁简直目瞪口呆,她刚刚说自家闺女害羞纯粹是在陆浓面前意思意思,没想到闺女真害羞啊?
她闺女是个会害羞的人吗?指定不是啊,这小妮子泼辣起来连她这个当妈的都控住不住,自家稍微偏心一点被小妮子发现,不得了了,天都要捅破了。
李丽只能尴尬笑笑,“啊哈哈,孩子小,不懂事……”
“进来说吧。”陆浓心知李丽找她肯定不会只是送红肠这么简单。
“哎,行,咱们进去。”李丽说。
从大门口到屋子,一路走来,梦幻一样的花园、干净漂亮的屋子……李丽和香兰的眼睛应接不暇,香兰连连发出“好漂亮”的感叹。
李丽则更加肯定了内心的想法。
三人到沙发上坐下,陆浓端来茶水:“李丽同志,喝茶。”
“好好,我喝,”李丽端起茶杯沾了口茶水,随即进入正题,“陆妹子,我岁数比起大几岁,舔着脸叫你一声陆妹子,今天来是想求你一件事。”
陆浓放下茶杯,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仍旧称呼她李丽同志,“李丽同志,你说说看。”
李丽说:“是这样,我想让香兰跟着你学点东西,不论学啥,让她跟着你就行,你放心,香兰这孩子手脚勤快,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李丽这么说有她的打算,她最明白“言传身教”的厉害,小孩子跟在谁身边长大,就会不自觉模仿大人,李丽虽然重男轻女认为儿子比女儿重要,可她不是不爱女儿,也会为了女儿打算。
自从那天听说陆浓大学毕业后,她心里就一直有这个想法,今天带香兰来裴家,李丽自认为也算有一番见识,看到裴家清新精致的布置,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
陆浓差点裂开,她听到了啥?
香兰跟在她身边?还手脚勤快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李丽知道自己说什么吗?
按照李丽的意思其实是想让香兰到陆浓身边当学徒,陆浓负责传授香兰知识,香兰用自身的劳动回报。
听上去没毛病,可现代是信社会啊,要她真的答应了李丽,招了个小姑娘回来伺候她,传出去那就是封建剥削,是要被批斗的。
且香兰是师长家的孩子,师长家的孩子跑到副师长家干活……李丽能豁出脸张口,陆浓真能使唤不成?
少不得把李丽的话头掰扯过来,把学徒掰成师徒。
可她何必呢?
轻不得重不得,妥妥给自己收了个需要照顾的孩子回来,她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孩子,干嘛要给别人家的孩子当妈?
“恐怕我没时间,过几天我就要去宣传部上班了,自家孩子都要交给家中长辈照顾,更别说带香兰了。”陆浓委婉且直接地拒绝。
李丽却话锋一转,说:“你之前不是想去小学当老师吗?我有法子让你当成老师,条件是让咱们香兰跟着你,你放心,我们不白学,交学费,一个学期交一块钱,你看咋样?”
陆浓:“……”
连冷主任要给她介绍工作都说需要考试,李丽这个女儿却说能直接安排她当老师,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抱歉,李丽同志,”陆浓笑着说,“我之所以去宣传部工作,就是发现自己不适合当老师,多谢你的好意,但我还是想去宣传部,至于香兰,让她正常上学跟着老师学习知识,比什么都好。”
李丽没想到陆浓拒绝地如此干脆,脸色霎时间有些不好,不明白明明是件你好我好大家的事,陆浓为什么非要推拒。
小香兰见状往沙发里缩了缩,她听明白陆阿姨不想教她,就以为是自己不讨人喜欢,委屈的红了眼。
陆浓看出了小姑娘的心思,对事不对人,她还是很喜欢香兰这个活泼的小姑娘的,抓起桌上的一把糖塞给香兰,“乖,吃糖吧,阿姨不能当你的老师,但你想来阿姨家玩,随时欢迎。”
香兰破涕为笑,害羞地接过糖果。
李丽面色和缓下来,把香兰送来裴家跟着陆浓的心思也淡了,人家不答应,要是硬逼着人家答应下来,心里有个疙瘩,将来真让闺女跟在她身边,甭说学点什么了,不折腾闺女就不错了。
李丽不傻,想明白后立马换了神色,笑着说,“原先想着陆妹子喜欢孩子想当老师,这才带着香兰过来打扰,是我误会了,不提了不提了。”
陆浓松了口气,打消心思就好。
又待了一会儿,李丽和香兰要走,陆浓拿出前几天做的鲜花饼和玫瑰糕,人家带了红肠来,总要给人家回礼才好。
这几天家里用鲜花做的食物太多,鲜花饼、玫瑰糖、玫瑰糕、玫瑰酱、玫瑰粥,一连吃了几天,家里人都有些腻味,索性送出去些。
李丽再三感谢带着香兰走了。
吴妈从房间里出来,她在屋里织袜子,听到了陆浓和李丽的聊天,不大理解地说,“这当妈的咋能那么糟践闺女?把闺女送到咱家给干活,冷主任同意?”
陆浓心说人家可不傻,真把闺女送来,他们家难道能让个小姑娘干活?
李丽这人吧,说她坏,她还真没什么大坏,可说她好,她又是自私的,只想着给自己得好处,不顾别人好不好。
陆浓:“冷主任八成不知道,不管怎么样,反正我都拒绝了,以后咱就当没这茬。”
吴妈点点头,刚想说话,就听外面闹哄哄的,仔细听还能听到鞭炮锣鼓声。
“来秧歌了?不对啊,这年都过去多久了。”吴妈疑惑。
秧歌是北方过年的节目,但是部队北方人多,过年也会组织人耍一耍。
陆浓却豁然起身,“回来了。”
吴妈:“回来了?你是说姑爷回来了?”
陆浓点头,穿上外套就要出门。
吴妈也急急忙忙说,“那咱们赶紧去接接,要带什么?柚子叶扫晦?”
“这是迷信,咱们自己在家搞搞就行,别带出去了,走吧,什么都不用带。”陆浓说。
两人出门,果然见到很多军嫂结伴朝山外走去,陆浓和吴妈跟在身后。
人群喧哗,穿着军装的战士们归家,找到丈夫的军嫂拍打着丈夫,哭泣喜悦,孩子们被父亲抱起。
没有找到的军嫂焦急寻找,生怕错过或是听到不好的消息。
陆浓穿越人群,却一无所获,正当她失望之时,身后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陆浓惊喜转身,却见是冷主任。
冷主任怜惜地看着陆浓说,“小陆,你先回去吧,裴副师长没回来。”
“什么意思?”陆浓的嗓子喑哑,脑袋嗡的一声,紧紧盯着冷主任的嘴,就怕她说出什么坏消息。
冷主任连忙说:“别着急,裴副师长没事,他只是受了点伤,在医院养伤,你先回家等着……”
陆浓放下心来,“他在哪个医院?我想去看他,我是他的妻子,应该去照顾他。”
冷主任为难,“小陆,还有件事也要让你了解……”
第90章
当天下午,陆浓收拾好东西,和裴铮、沈既明坐着汽车去市里医院看裴寂安,吴妈在家照顾小淮和小夏崽。
一路上,陆浓浑身低气压不说话,裴铮安慰她说,“放心吧,我爸不会有事的,他可是风里雨里走过来的,我小的时候他也住过一次医院,那会儿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书了,老头子硬是熬过来,阎王不收他。”
裴铮自豪地拍拍胸,能看出来他这话既是安慰陆浓,也是在安慰自己。
陆浓想到冷主任的话,深深皱起眉头。
“我说了你可要挺住,裴副师长在战场上被炮弹蹭到,他失忆了,忘了所有人,包括你。”
“裴副师长掩藏的太好了,一开始谁也没看出他失忆,他甚至能在病床上正常处理公务,要不是他自己确定没有危险,说出了失忆的真相,我们至今都不知道这件事。”
“就连医生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记起来。”
失忆……忘记家人、忘记战友,连她也忘记了吗?
汽车停在医院门口,陆浓踌躇不定。
裴铮拉着她下车,“走啊,愣着干什么,不想快点见到老头子吗?”
陆浓看了他一眼,说,“冷主任告诉我你爸被炮弹震失忆了。”
裴铮愣住,脱口而出:“连我这个大儿子都不记得?”
陆浓实在没忍住,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你担心他忘了你?”裴铮想起陆浓方才踌躇不前的样子,直白猜道。
沈既明朝裴铮摇摇头,示意裴铮别这么直接。
裴铮却没听从他,奇怪道,“你怕是什么啊?我这个儿子都不怕,你当妻子的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