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没毛病,奈何姑娘最后添了一句:像裴铮那样的。
说完还一脸娇羞跑远了。
拉踩,绝对在拉踩。
室友听了以后立马就炸了,他不能怪姑娘,转头就把错全推到了裴铮身上,以为裴铮背着他和姑娘好上了,这还得了?
宿舍里谁不知道他喜欢周晓玉,裴铮明明知道却还背地里勾引周晓玉,抢他喜欢的姑娘,妥妥的和他过不去!
而且大家都知道他今天和周晓玉表白,结果他喜欢的姑娘早和裴铮好了,今天要不揍丫的,他面子往哪搁?
这里还有点前情,开学分宿舍时,曾有人把裴铮的床位换了,那人就是被拉踩的室友,裴铮是个看不上谁连眼神都不屑给的人,室友的小动作犯了裴铮的忌讳,他就真没怎么搭理室友。
室友觉得裴铮太傲,看不起他,两人一直面和心不和,好在平时裴铮泡在教室里图书馆里,和室友井水不犯河水,没起过什么冲突。
可这次室友觉得都是因为裴铮自己才丢了面子,怒气冲冲找到刚从大二教室门口出来,准备去图书馆继续卷的裴铮,一拳打在裴铮左脸上。
室友长得人高马大,看上去十分唬人,围观群众看到有人打人,上前拉架,却被室友一把拽开,大家都十分替裴铮这个知道上进苦学的小学弟担心,毕竟他才十六岁而已。
然而裴铮是谁?大院孩子头,从小在部队跟着士兵们摸爬滚打,不说战斗力逆天,最起码打野架从没有输过。
像室友这种最开始一拳是起点是高光也是结束的菜鸡,裴铮一个打十个都不费劲。
于是接下来众人就见气势汹汹打了裴铮一拳孔武有力的男人,抡起拳头要打裴铮第二拳的时候,被裴铮一把握住拳头,下一秒反扭成麻花,又被裴铮一巴掌扇到转圈。
众人:“……”
这还不够,裴铮压根就没给室友反击的机会,他一把抓起人高马大的室友,抬手就是一拳,左脸,刚好是裴铮挨打的地方。
众人:“……”
室友满脸不服,挣扎着起身想要打回去,又被一脚踹到墙根底下,这回爬不起来了,捂着肚子趴在地上惨叫。
众人:“……”
全场鸦雀无声,直到老师出现把裴铮和被打哭的舍友逮到了教务室。
由于被打哭的人实在太惨了,两人到了教务室后,老师先问室友到底为什么打架,谁先动的手。
裴铮的室友没法说自己追求姑娘抢不过裴铮,恼羞成怒去找裴铮算账,结果反而被人家捶了一顿,太丢脸,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老师又问裴铮:“说说吧,你和赵树成同学为什么打架?谁先动的手?”
裴铮比老师还懵,他怎么知道神经病为什么莫名其妙打他,学着后妈装委屈的精髓,小媳妇一样低头地说,“是赵树成先动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打我,我打回去是正当防卫。”
老师:“??”正当防卫把人打哭?当他是法盲吗?
赵树成:“……”要点脸吧裴铮,把我打成这样你还委屈?吐了。
赵树成脸上一阵扭曲,心里呕的想吐,但这件事确实是他理亏,在场很多人都看到他先动手打了第一拳。
……更呕了,只打了一拳就被压着狂揍。
赵树成十分不甘心,他不能说自己错了,于是动了歪心思,想往裴铮身上泼脏水。
众所周知,裴铮有个美貌闻名全校的历史系女同学,听裴铮说那是他的姐姐,赵树成一丁点都不信,他和班里的男同学偷偷去看过美女,陆浓和裴铮没一点相像的地方,不可能是亲姐或者堂姐。
要是表姐弟,法律上都没禁止他们结婚的,搞不好人家是情姐姐情弟弟。
赵树成牙酸,凭什么好事都被裴铮占了?有了“姐姐”不够,还勾搭宋晓玉,他哪里比裴铮差?
于是赵树成当着老师和围观众人的面诋毁裴铮:“是我先动的手,那是因为我看不惯裴铮同学乱搞男女关系!”
这话一出事情就严重了。
某种程度上讲,打架最多记过,但是乱搞男女关系,那是要被开除并且记录在档案上的,再过几年社会风气更严苛,乱搞男女关系这几个字但凡贴到谁身上,那是要被拉出去游街剃头的,一辈子基本就毁了。
“赵树成同学说得是真的吗?”老师严肃问他。
赵树成梗着脖子说,“当然是真的,大家都知道裴铮有个姐姐叫陆浓,是咱们学校历史学院的。很多同学都看见过,裴铮和陆浓天天腻在一起,上学放学还一起走,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们的关系不简单,听说开学那天裴铮手法熟练地抱着一个小男孩儿,陆浓亲口承认小男孩儿是她生的孩子。”
“说不定那个孩子就是裴铮的,是陆浓和裴铮生的!对,就是这样!”
赵树成越说越觉得自己猜测的有道理。
裴铮听得牙根痒痒,恨不得上去再给赵树成一拳,“胡说八道!我和陆浓的关系根本不像你说的这样,我今年十六岁,小淮两岁,难道我十四岁就能生他吗?”
“那谁知道?”赵树成撇嘴,“穷乡僻壤的地方多的是这种事,可能陆浓是你的童养媳呢。”
“你再说一句!?”裴铮爆怒,这人满嘴喷粪,除了“说不定”就是“可能”,搁这儿看图编故事呢?
老师拦住裴铮,转头对赵树成说,“就算如此,那也是裴同学和陆同学之间的私事,和乱搞男女关系有什么关系?”
“裴铮还和我们系的周晓玉在一起了!他脚踏两条船,不仅和陆浓生了孩子,还勾搭周晓玉,和周晓玉谈恋爱,把周晓玉蒙在鼓里,我打他是为民除害!”
赵树成说完,自己都被自己的行为感动了,被打成猪头的脸看上去竟正气凛然。
裴铮:“……”就尼玛离谱!
他实在忍不住问:“周晓玉是谁?我什么时候和她谈过恋爱?”
赵树成:“……”
赵树成怒了,站在老师身后骂裴铮:“你装什么装!周晓玉都说了,她理想中的人生伴侣是你这样的,还说不知道?”
“还有陆浓,陆浓这种大美女都给你生了孩子你还嫌不够,不给她名分就算了,还负心薄性,勾搭别的女人,你这个烂人!”
裴铮卷吧卷吧袖子,也不和脑子有坑的人废话了,今天不把这小子打的满地找牙,他就不姓裴!
赵树成一看那还得了,赶紧向老师求救,“裴铮要打死人了,老师,他心虚了!”
“够了,”老师打断两人,揉了揉眉头说,“现在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没法做出定论,去把陆浓和周晓玉两个当事人找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就这么着,陆浓被叫到了教务处办公室,可谓是万众瞩目,围观众人有相信赵树成真话的,一脸同情地看向她。
陆浓:“……”
周晓玉还没来,一见陆浓进门,赵树成怕陆浓为了维护裴铮和他串供,先声夺人开口诈她:“陆浓同学,我们都知道你孩子的父亲是谁!你不需要再掩藏了。”
陆浓没给猪头同学眼神,打量了一眼裴铮没有受伤后松了口气,尽管知道裴铮武力强悍,但是猪头同学人高马大,肌肉发达,陆浓还真担心裴铮吃亏。
老师警告地看了赵树成一眼,把陆浓叫到跟前儿,严肃说明了事情经过,并补充道:“陆浓同学,你也是学校的学生,有任何委屈都可以和学校、老师说,现在是新社会,我们会帮助你的。”
裴铮:“……”搞半天还是不相信他。
陆浓倒是理解老师的做法,老师是好心,如果裴铮真的是个人渣,他的做法会很大程度上安慰受伤害的女人。
错的是传播谣言的人。
陆浓开口解释,“老师,谢谢您的关心,但我和裴铮之间没有丝毫暧昧关系,我儿子的父亲是一位军人,他叫顾卫国,如果不信,您可以去查证,我和裴铮是有关系,但绝不涉及男女之间的关系。”
“历史系很多人都知道我有丈夫,丈夫还是个军人,至于裴铮,准确说他和我丈夫有关系,所以我们每天会一起上学。”
可不是有关系嘛,丈夫是裴铮的爸爸。
军人两个字杀伤力极大,如果陆浓真的是军人家属,那么说她和裴铮有暧昧关系,不就是说军人家属乱搞男女关系吗?
而且陆浓已经否认了孩子父亲是裴铮,还说出了孩子父亲的名字,更不怕查,大家看着陆浓笃定的神情,明白恐怕她说得都是真的。
既然陆浓说得是真的,那么赵树成说得自己就是假的了,众人目光看向他,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树成恼羞成怒道,“你和裴铮是一伙的,当然帮着裴铮说话,何况还有周晓玉,裴铮勾搭周晓玉!”
陆浓叹了口气,“你好歹是个法学系的,怎么这么没逻辑呢,既然裴铮和我之间清清白白,裴铮就算和周晓玉谈恋爱,也不叫乱搞男女关系吧?”
“你为什么这么义愤填膺?哦,恐怕是碍着你的眼了吧?”
“你!”赵树成憋红脸。
裴铮默默插了一句,“我没和周晓玉谈恋爱,其实我一直想问,周晓玉到底是谁?”
陆浓一惊:“搞了半天你不知道?那他为什么说你和周晓玉谈恋爱?”
“我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为什么?”裴铮翻了个白眼。
“……所以,周晓玉到底是谁?”陆浓好奇地问赵树成。
裴铮看向赵树成,陆浓也看向赵树成,两人脸上带着一模一样的好奇神色。
赵树成:“……”
卒。


第54章
赵树成快被这对姐弟气到吐血,看着两人不做假的疑惑神色,他才反应过来,当时周晓玉只是说自己的理想对象是裴铮,并没有直接承认她和裴铮在一起了,她那个时候提起裴铮很可能是为了让他死心。
也就是说,裴铮没有和周晓玉在一起。
可知道这件事并没有让赵树成多么开心,因为比你的敌人抢了你心爱的女孩儿这件事更可气的,就是他压根不用动手抢甚至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却拥有了别人求而不得的东西。
赵树成这回是真的在心里记恨上了裴铮,但记恨的同时,他不敢再在明面上和裴铮起争端,裴铮打架实在太厉害了,要是没老师在身前拦着,赵树成是不敢这么挑衅裴铮的。
更糟糕的是,周晓玉来了。
赵树成已经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希望周晓玉证明她和裴铮在一起了,还是否认和裴铮在一起。
周晓玉是个漂亮姑娘,长相明媚,属于打眼一看人们下意识反应好看那一类人,眉头微皱,一板一眼。
来时周晓玉的面色十分勉强,任谁前脚拒绝一个向她告白的男同学,后脚就被人告知卷入男同学打架是非中,关于自己和两位男同学的谣言传满天都不会开心,不躲起来,能到现场作证,已经是周晓玉格外坚强以及心中的正义支持了。
围观群众自发给周晓玉让路,让她走到风暴中心。
陆浓和裴铮也看到了周晓玉,陆浓给了裴铮一个眼神:认识这姑娘吗?是你的桃花债吗?
裴铮:不认识。
陆浓本就觉得裴铮和小姑娘谈恋爱这件事很扯,谁谈恋爱裴铮也不会谈,他根本就没开窍,现在听说他见到人家还是不认识,心中咋舌,不愧是穿越小说男主,必守男德,除了女主其他不管多漂亮的女人都是浮云。
“老师,我就是周晓玉,”周晓玉朝老师微微鞠躬,“关于赵树成同学和裴铮同学打架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老师扶了扶眼镜,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赵树成同学说你在和裴铮同学处对象,我想请问一下这是真的吗?事关裴铮同学的清誉,还请周同学实话实说。”
“您放心,我明白的,”周晓玉严肃地说,“我和裴铮同学之间清清白白,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处过对象,甚至连话都没说几句,裴铮同学都不记得我是谁。赵同学今天的行为属于造谣,不仅对裴铮造成了伤害,还给我的名誉带来了损失,我希望老师能够严肃处理,给我一个交代。”
说完她面带不屑看了一眼赵树成,而看向裴铮的神色就复杂多了,看样子裴铮不知道她是谁让她受到不小打击。
陆浓听完后不由在心里鼓掌,这姑娘言语清晰、态度不卑不亢,关键是知道通过维护自己的权益表明态度、澄清自己和裴铮以及赵树成的谣言。
周晓玉说完,赵树成身子一软,明白自己今天面子里子还有爱情都丢了。
由爱转恨不过一瞬间,赵树成被周晓玉最后轻蔑的一眼刺激到,愤恨地站起来说:“你装什么装?要不是你在我面前说裴铮才是你的理想对象,暗示我你和裴铮在一起了,我怎么会去找裴铮的麻烦?”
听到这里,围观群众也大概明白事情的全过程了,赵树成向周晓玉示好,周晓玉拒绝,并告诉赵树成自己的理想伴侣是裴铮,赵树成误以为周晓玉和裴铮处对象,赵树成气不过找裴铮麻烦。
结果揍人不成反被揍,到了教务处赵树成还不老实,为了洗脱自己先动手打人的错,污蔑裴铮分别和陆浓、周晓玉乱搞男女关系,却被两女子一一推翻,证明裴铮清白。
周晓玉毕竟是个要脸的姑娘,听了赵树成的话后脸色涨红,连看都不敢看裴铮。
她这才明白,原来这场祸事归根结底是她自己口无遮拦,裴铮才是那个被她连累的人,而她当时拒绝赵树成的方法确实欠妥当,不应该在拒绝赵树成的时候提裴铮,本就不关裴铮什么事。
看她这样,围观吃瓜群众明白八成她是真的喜欢裴铮了,窃窃私语起来。
赵树成见状洋洋得意,我不好,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话茬如果停留在这里,那么周晓玉今后的生活将不得安宁,所有人都会私下议论她喜欢裴铮,当着别人的面说想和裴铮处对象,而裴铮却不认识她。
陆浓对周晓玉印象不错,不想这样一个头脑清明的姑娘落入流言蜚语消杀中,再说,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吗?
老师清咳一声,“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
“赵树成同学,我想知道周晓玉同学曾经亲口告诉你她和裴铮处对象了吗?你反复提到‘周晓玉说裴铮是她理想对象’这句话,想必周晓玉只对你说了这一句关于裴铮的话吧?”
赵树成哑然,周晓玉猛然抬头,眼眶泛红看着陆浓,刚刚旁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她没哭,可是陆浓替她说话,她却忍不住了。
赵树成不说话,周晓玉擦了擦眼泪说,“是,我只说过我想找个共同学习、共同进步的对象,就像裴铮同学那样的人。”
“好,”陆浓点点头,“所以赵树成同学嘴里‘周晓玉暗示你裴铮和她处对象’这句话又是赵树成同学的凭空臆想喽。”
“臆想我和裴铮之间不清白,臆想裴铮和周晓玉之间不清白,臆想周晓玉暗示你她和裴铮处对象,我想知道赵树成同学的人生除了臆想,还剩下什么?你靠臆想活着吗?”
“同学,我建议你尽早就医。”
“你!”赵树成怒瞪着陆浓,一旁的裴铮站到陆浓面前,瞪回去,赵树成生生憋了回去。
可见其欺软怕硬的本质,连一旁几位老师都摇了摇头。
“噗……”周围有人忍不住笑出来。
大家也回过味来,是啊,这起荒唐的造谣事件,起因竟是来自赵树成的臆想。
陆浓趁胜追击,又道:“退一步讲,就算周晓玉真的和裴铮在一起了,你说你是因为周晓玉告诉你这件事,才跑去找裴铮麻烦,把一切过错推到周晓玉身上,其中的因果逻辑有问题吧?”
“你去找裴铮打架的原因是你喜欢周晓玉,但她拒绝了你提了裴铮,你恼羞成怒罢了。周晓玉可没逼着你去打架,你把过错推给周晓玉,只能显得你胆小懦弱,自私虚伪。”
确实,众人点头,赵树成和裴铮打架本质上是他自己找事,却把过错推给一个女人,令人不齿。
“最后,每个人都有欣赏喜欢别人的权利,就像你欣赏喜欢周晓玉是你的自由,周晓玉欣赏裴铮是她的自由,欣赏喜欢一个人是要被谴责的一件事吗?”
陆浓虽然正视赵树成,但是余光一直注视刚刚那几个窃窃私语的人,见他们都低下了头,转头问裴铮,“对于周晓玉同学欣赏你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裴铮思索片刻,一脸冷静地说:“我觉得周晓玉同学的眼光很不错,我也欣赏自己。”
陆浓:“……”
围观群众:“……”
好在裴铮最终还是靠了一回谱,掷地有声地说:“当然,像周晓玉同学这样优秀的女同志,我也是十分欣赏的,期望日后和周同学还有大家一起共同努力共同进步。”
敞亮的结尾,把一切都掰到了同学之间共同进步的情谊上,连当事人裴铮都表示欣赏周晓玉了,这种欣赏不掺杂男女之情,有效消弭了两人之间“她爱他,他不爱她”的狗血八卦,其他人再嚼舌根也不能看低周晓玉了。
周晓玉感动的一塌糊涂,她又哭又笑说:“是,我们要努力学习,共同进步!”
到这里陆浓才算稍稍满意,看向老师眨眨眼说,“老师,这次真相才算真正大白,您可以做判罚了。”
老师:“……”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说什么?
“咳咳,”老师重新清了清嗓子,“经过当事人的对峙,真相已经大白,赵树成同学污蔑造谣好同学好同志,损害了裴铮、陆浓、周晓玉同学名誉,造成了恶劣严重的影响,为以儆效尤,防止后来者效仿,我会把这件事上报给校长、校委会,定严肃处理此事,给三位无辜受损的同学一个交代。”
“赵树成同学,你暂时不用上课了,回家去请一趟家长来学校。”
赵树成彻底萎顿在低,同时心里还有一丝恐慌,请家长……他不会被开除吧?不行,不能请家长!
“老师,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以后不再犯了……”
陆浓懒得看赵树成滑跪,走出了教务处,裴铮跟了出去,周晓玉咬咬牙也跟着出去了。
“陆浓同学,裴铮同学,等一下。”周晓玉叫住两人。
裴铮转头,皱眉问道,“有什么事吗?”
虽然他最后顺着陆浓的话维护了周晓玉的名声,但是对于周晓玉并没有什么特别感受,甚至有点烦,要不是她和赵树成提到自己,今天的事压根不会发生。
周晓玉抱歉一笑,真诚对裴铮道歉,“对不起裴铮同学,我要跟你说句抱歉,都怪我口无遮拦,把你牵涉到我和别人的纠葛中,导致今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我会记住这个教训,以后谨言慎行。”
裴铮面色和缓,不在意地说,“没关系,反正最后真相大白了。”
周晓玉转过头又对陆浓说,“陆浓同学,谢谢你今天替我说话,要不然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日后的生活,那真的很糟糕。”
陆浓莞尔一笑,“不用道谢,要谢谢你的勇敢,你出现在这里证明裴铮的清白,而不是选择躲起来,好人应该有好报。”
周晓玉走后,陆浓把书包甩给了裴铮,“走吧,老娘累了,今天早点回家。”
裴铮:“……”??
裴铮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书包,十分无语,感情拿我当你的佣人?我已经不是警卫员了!!
他追上陆浓想怼她几句,想到陆浓先是帮他洗脱罪名,又替周晓玉说公道话,顺便把赵树成踩到脚下的壮举,默默闭了嘴。
今天又是见识到后妈不好惹的一天。
算了,让她得意一回吧,下次,下次一定怼回去!
路上,陆浓问裴铮,“你的那个赵树成同学他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瞧着他有嘴无脑的,只会胡搅蛮缠,到底是怎么考上大学的?难道智商全用在了文化知识上?”
也不是没可能,前世陆浓遇到过这种人,做人做事非常低智,但学习能力却不错。
裴铮皱眉,“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考上来的,平时就没见他学习过,教授上课提问他最基础的问题,他都答不上来,要等期末考试见一见真章。”
陆浓若有所思点头,希望不是顶替别人上学。
今天两人坐公交车回家,裴寂安和小周没来得及去接他们,走到大院门口,站岗士兵一丝不苟行军礼,裴铮和士兵打招呼,“哥,幸苦了,一会儿我给你打点水过来。”
士兵朝裴铮眨眨眼,用口型说了句“谢谢”。
陆浓莞尔一笑,和裴铮进了大院。
刚走没多远,就看到王红棉站在去裴家的必经道口走来走去,神态焦急,不住朝大院门口方向探望。
看到陆浓后,王红棉的神色一喜,脚步匆匆来到陆浓和裴铮面前。
裴铮:“舅妈?您在这干什么?”
王红棉朝裴铮勉强一笑,说:“小铮,你能不能先回家,舅妈有事要和你妈谈谈。”
裴铮看向陆浓,陆浓点点头,“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裴铮走后,王红棉反而不说话了。
这是自打离开裴父裴母家,陆浓第一次再见到沈家人,王红棉虽然打扮仍旧优雅得体,但仍能从她青乌的眼圈觑得她最近没有休息好。
看到他们过得不好,陆浓就放心了。
“有什么事吗?”陆浓平静地问。


第55章
王红棉终于垂下骄傲的头颅,“陆浓,我知道现在来找你很失礼,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你能不能让裴寂安停手,沈家到底是裴铮的外家,搞垮沈家,对裴铮没有好处的。”
沈父这两天很不好过,先是沈母亲自举报了自己丈夫,又和沈父离婚,沈父被查,本以为只是走走过场,但有人暗中出手,沈父身上的事一查一个准,连证据都直接送到了调查组手里。
沈父做人做事霸道,平生树敌颇多,落井下石的人不少,可是能如此精密而又有条不紊布局的人,沈一鸣说只有裴寂安,这是裴寂安的行事风格,而他也根本不屑掩藏自己。
他就是想让他们看着沈家、沈父一步步走向深渊却无能为力,就像当初无能为力的裴寂安一样。
沈一鸣还说,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到了裴寂安身边,如果没有沈母亲作为枕边人的自告发,组织上不会如此重视;如果裴寂安手里没有那么多证据,查不出问题来,沈父很可能会躲过一劫。
可偏偏谁都没想到裴寂安手里会有那么多沈父的把柄,这些证据不是一朝一夕能找到的,裴寂安一定花费数年功夫收集,得到一个最佳时机,一举扳倒沈家。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所以沈父栽了,老战友老上司谁都保不住他,没了沈父的沈家垮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是沈一鸣在撑着。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裴寂安要做到什么程度,会趁沈家势弱连沈一鸣一起赶尽杀绝吗?
王红棉害怕了,她虽知自己的丈夫清清白白不怕被查,但仍怕裴寂安落井下石,于是背着丈夫来找陆浓。
王红棉拉住陆浓的手说:“这些年,一鸣和裴寂安互相别苗头,可都是小打小闹,沈家从没有真正对付过裴寂安。让裴寂安就此收手吧,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
陆浓震惊,扒拉掉王红棉的手,“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沈家还想要怎么对付裴寂安?”
王红棉语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从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不好吗?大家从此以后相安无事,我保证沈以梅再也不会打扰你们,一鸣也不会再和裴寂安作对……”
陆浓觉得那天还是太给沈家人留脸了,以至于让他们觉得自己还有脸来求“相安无事”,她直接切中要害问:“沈家不对付裴寂安难到不是因为对付不了吗?”
“还有,沈以梅骗了裴父裴母那么多年,也没见你们沈家阻止,怎么偏要等到事发后你才说让过去的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