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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为获得信任,他自己去,自然最好。
可是,明知道那丫头片子的道行在自己之上,他还要去自寻倒霉?
这事儿干不得。
邓国师道:“不妨让徐公公走一趟。”
皇上挑了挑眉。
邓国师解释道:“贫道虽受皇上器重、封为国师,可是,国师之名,是个荣誉,却并非实权,贫道出面去安国公府里指手画脚,显然不太妥当。徐公公是大内侍,代表了皇上您,谁都得给几分面子。”
听他这么说,皇上没有多坚持,慢慢道:“你去跟他细细说,事情办得漂亮些。出去吧。”
邓国师行礼,退出御书房。
站在廊下,看着阴阴沉沉的天,他松了一口气。
侥幸过关了。
此举虽没有完全顺从皇上的心意办事,但也揣度了皇上的意图,帮皇上寻了法子。
只要事成,应该能让皇上消消气,重新信任他。
“徐公公,”邓国师平复了心境,与一旁候着的大内侍笑了笑,“借一步说话?”
两人到了偏殿。
邓国师附耳过去,嘀嘀咕咕一通。
徐公公听得心惊胆颤。
突然间,又是一阵雷声响,他“哎呦”一声,险些跳了起来。
第253章 硌得慌
慈宁宫里,点上了灯。
“年纪大了,”皇太后感叹着,“天稍稍暗一些,哀家就看不清东西了。估摸着等下要落雷雨,天色更暗,还是早些点上为好。你呢?眼神怎么样?”
永宁侯夫人哈哈大笑:“谁不是呢?年纪大了,各种毛病就寻来了。”
一面笑,她在心里一面啐了一口。
别人不知道,反正那些毛病,她一点没有。
腰不酸背不痛,腿脚有力,眼睛明亮。
这些时日又重新操练上了,胳膊再一次恢复了力气。
那柄长刀,照样能舞起来。
她秦杜氏老当益壮。
啐完了,侯夫人心中升起了几分担忧。
要落雷雨了。
按着日常往来规矩,她该在此刻提出离开。
不想被雨压着,很正常的理由。
被皇上蒙在鼓里的皇太后也不会察觉什么,还会让她路上小心些,别光顾着赶。
只是,这个时辰,还不晓得家里人都撤到哪儿了。
她在宫里待着,皇上的重心就在慈宁宫与安国公府,一旦她走了,皇上的人只要多往侯府看一眼……
真走光了,倒是无妨,人去楼空。
和尚跑了,庙也不要了。
就怕走了一半,露馅了,城门一紧,就成瓮中鳖了。
可要说等到雨后……
雷雨是最难预料的。
别听这会儿打雷了,什么时候落雨,很难说准,等开始下了,是瞬息就止,还是下一会儿,也不确定。
万一耽搁住了,过了时辰,城门一关……
见永宁侯夫人往外头看,皇太后也顺着看了一眼。
“快下雨了呀,”皇太后道,“也不知道回去时,会不会压着雨。”
侯夫人随口附和了几句,拿定了主意。
早走,连累其他人,晚走,了不起折她一人。
这笔账,有什么算不清的!
“这可真是不赶巧,”侯夫人笑道,“还想跟您再说说话,我就再坐会儿,免得走到一半下雨了,反正雷雨也下不久。”
皇太后颔首:“这倒是。”
这一下午,她和侯夫人说得很是愉悦。
明知各怀心思,但追忆一些往事,还是让皇太后颇为感慨。
毕竟这偌大的后宫里,除了身边几位老嬷嬷,还有谁能与她分享些大周建立之前,她们这些女人在驻地里辛劳的旧事呢?
一提起来,就想说得更久些。
小宫女从外头进来,福身禀道:“御书房来传话,说是请侯夫人多坐一会儿,皇上过来陪皇太后用晚膳,也想请侯夫人饮一杯。”
话音一落,殿中有一瞬的静默。
永宁侯夫人想,果然是调虎离山,皇上那儿还未办妥,又怕她赶在御前离开,才有此举,再者,被瞒住了的皇太后也该察觉了。
皇太后确实察觉了。
皇上此举太过反常,显然是安排了什么。
同时,皇太后看向永宁侯夫人。
这位可不傻,十之八九,亦品出味来了。
会强硬离开,还是……
不。
不可能强硬,即便品出味了,硬来都是下下策。
况且,侯夫人刚刚说过要“在坐会儿”。
更让皇太后担忧的,其实是皇上那儿。
皇上到底在安排什么?
为何不事先与她交个底?
让她把侯夫人召来,借助了她的力量,却不与她说实话,皇上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母后!
怒意从眼底一闪而过,很迅速,还是被永宁侯夫人抓到了。
这种情绪,侯夫人可太懂了。
不就是阿鸾让她当先锋,却连敌将是谁都闭口不谈,就擂鼓开战的局面吗?
面上神色不改,既想好了最坏的结果,侯夫人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皇上要请我饮一杯?”侯夫人挑眉,与皇太后道,“您知道我,要不是好酒,我不答应。”
皇太后一听,把其他情绪抛到了脑后,笑着应了。
是了。
事已至此,不管皇上在安排什么,这儿也没有收手的道理。
草打了,蛇惊了,就只有继续了。
殿内,两人重新讲起了些陈年往事。
淑妃坐在一旁听着,心思沉沉。
如果说,先前是双方都在装傻,现在,装傻之中,多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今夜,必定有事发生。
想要破局,永宁侯府必须离京。
看了眼桌上的豆沙糕,淑妃想,侯夫人一定做过些安排,但侯夫人自己呢?
等用完晚膳,且不说能不能出宫门,便是出去了,也赶不上在城门关之前……
得想个法子。
轰隆隆——
响了好一阵的雷,天黑尽了。
永宁侯府。
季氏依着交代,从牌位后的暗阁里取出了一个细长布囊。
很厚实,比她想像中的遗诏要粗、也要沉。
解开布囊的系带,往里头一看,季氏就明白了。
里头包裹得非常严实。
几层油纸隔潮,中间还有一明黄色布囊,那里头才是遗诏。
她把遗诏取出,打开来迅速上了一眼,确定没有错后,重新整整齐齐收起来。
这儿也没有旁人,季氏把布囊两头另扎了袋子,解开衣裳脱下,把布囊整个系在自己身前,又把衣裳穿上。
而后,她活动了下胳膊。
不得不说,添了这么一物什,挤得慌,怪不自在的。
汪嬷嬷快步进来,禀道:“宫里又使人去了安国公府,若没有看错眼,皇上跟前的徐公公亲自去的。”
季氏的心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来了呀!
来了呀!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老夫人一看一个准。
这要是没有提前安排,这时候才往各处传话,那肯定就迟了。
“定国公府那儿呢?”季氏忙问。
“老夫人已经离京了,从西城门走的,长公主府那儿还没有动静。”
季氏听了,眉宇一皱。
汪嬷嬷忙宽慰她:“您想啊,长公主是曾率领过瑰卫征战的女将军,身边又有乡君那么一位得力的,她们一定能安排好,您不用挂念她们。”
季氏颔首:“有道理。”
汪嬷嬷又道:“您这就出发吧。”
季氏抬手,按了按胸前。
“硌得慌啊老汪!”季氏长叹了一声。
这遗诏,怎么就这么沉、这么重呢?
要是能像平安符一样,就收在她心口的荷包里,那该多好啊!
第254章 睁眼说瞎话
安国公府中。
晋舒儿歪在床榻上,不愿起身。
秦鸾坐在桌边,慢慢悠悠说着些观中生活。
乌嬷嬷和郑嬷嬷陪在一旁,从最初想要煽风点火,到这会儿也静下心来了。
她们算是看出来了。
二皇子妃与秦大姑娘之间,没有什么针锋相对。
要说情同姐妹,那显然不是,可要说见面就要掐,也绝对没到那个份上。
二皇子妃在秦大姑娘跟前,精神还算放松,听着听着,也会有想法、问些问题。
这、这不就挺好的吗?
徐公公怕二皇子妃憋着,也怕她脾气过了收不住,两者都是过犹不及,可现在,哪种都不是。
心平气和,多好啊!
孕妇舒坦,腹中的小殿下也舒坦。
真吵起来闹起来,才伤身子呢。
既是文火慢炖,她们两个心急火燎摇什么扇子?
吃饱了撑着吗?
不得不说,秦大姑娘说事儿,挺舒心的。
语气不疾不徐,都是在观中的一些日常琐事,是她们两位嬷嬷没有接触过的“高人”生活。
挺长见识呢。
不止晋舒儿听进去了,两位嬷嬷也津津有味。
直到外头雷声响,才依依不舍回过神来。
“该回宫了吧?”乌嬷嬷道,“一会儿该落雨了,雨后不好走。”
郑嬷嬷看向晋舒儿。
晋舒儿没有答,下意识地看向秦鸾。
“雷雨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我怕淋着雨,我再坐会儿,干脆等下完了再走,反正下一阵就停了。二皇子妃要回宫,我就去国公夫人那儿讨盏茶。左右就这么点儿路,晚一步回去也无妨。”秦鸾道。
这话是说说的。
晋舒儿都回宫了,秦鸾留在这儿做什么?
没有意义。
最好是能再拖一阵子,再挤出些时间来。
秦鸾弯了弯唇:“还是二皇子妃也想再说会儿话?”
晋舒儿有了台阶,自是颔首。
两位嬷嬷在最初的挑拨后,偃旗息鼓了,但晋舒儿依旧不信任她们。
能拖一刻是一刻。
这个时辰,二殿下只怕都不在宫中呢。
好歹拖到二殿下回宫的时辰,有二殿下在,嬷嬷们便是有歹心思,也得收着。
二殿下冷淡归冷淡,对皇太孙还是很热络的。
见二皇子妃没有起身的意思,嬷嬷们也不好多催。
就如秦大姑娘说的,左不过那么点路,晚一步倒也无妨,比压着雨要强。
正院里。
世子夫人婆媳送走了晋宁儿夫妇。
扶着婆母的手,世子夫人低声道:“舒儿也该回去了吧?”
安国公夫人道:“我看她是惊魂未定,要留秦大姑娘在身边才安心些,这才拖着。”
“皇家媳妇,哪能一直这么待着……”世子夫人叹了声,“再过会儿,我去催她。”
“等雨后吧,”安国公夫人道,“快下雨了。”
两人一面走,一面说。
还不等走到后院,身后就有一管事急匆匆追上来。
“宫里来人了。”
世子夫人一愣:“又来人了?来催舒儿的?”
婆子道:“皇上身边的徐公公,亲自来了,没说是什么事儿。”
婆媳交换了一个眼神。
到底是什么事,需要徐公公亲自来一趟?
徐公公跟着管事,一路往里走,迎面遇着安国公夫人婆媳,他笑眯眯行了个礼。
“杂家有些话,要与二皇子妃说说。”徐公公道。
世子夫人心惊。
真有什么话,也该等舒儿回宫后,再说也不迟。
徐公公又道:“听说,秦大姑娘也在府上?正好,杂家也寻她呢。”
这一问,世子夫人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糟了。
不知道是哪一环出了问题,十之八九是露馅了。
安国公夫人亦明白过来,安慰着握紧了儿媳的胳膊。
虽不知道皇上如何听到了些风言风语,但是,证据呢?
舒儿如今好好的,没有一点症状,凭什么能说她先前丢魂了?
谁要胡说八道,谁就是眼红皇长孙,没事找事!
反正,不能自乱阵脚。
安国公夫人定了定心,道:“都在西院里呢,这就过去吧。”
一行人到了西院。
天气闷得紧,国公夫人看了眼天色,更沉了。
“把灯都点上吧,”她道,“等下天黑了,容易绊着。”
徐公公打量着她,心里也一阵嘀咕。
丢魂这么大的事儿,国公夫人半点不慌啊,还这么有条不紊地安排事情。
别不是邓国师弄错了吧?
寝间,听说徐公公来了,两位嬷嬷满面不解。
事儿交托给她们了,还让徐公公追着来,莫不是皇上那儿信不过她们?
她们两人怎么说也是慈宁宫里有资格的了,难道不懂怎么伺候贵人吗?
这事儿弄得!
晋舒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极了。
怎么的?
嬷嬷们挑拨失败了,就又换了个人来?
宫里人,就没有一个能信的!
秦鸾是唯一有数的那个。
毫无疑问,徐公公冲着她来的。
定是嬷嬷们的到来没有达成效果,又再施一计了吧。
那就看看,徐公公要说些什么。
很快,寝间里鱼贯进了一群人。
徐公公照旧行了礼,上上下下瞅着晋舒儿看了会儿,看得晋舒儿直发麻,他才道:“听说,二皇子妃今儿又不太舒服呀?”
晋舒儿的喉头动了动,没有接话。
徐公公又看向秦鸾:“什么样的不舒服,得要秦大姑娘您出手?莫不是殿下真冲撞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吧?”
世子夫人面色惨白。
晋舒儿张口要骂,秦鸾先接了话过去。
“徐公公何出此言?”秦鸾反问,“不干不净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呀?”
徐公公哪知道,他也不想知道、认识、接触、了解任何不干不净之物。
光想想,就鸡皮疙瘩起一身呢。
可他就是来找茬的。
邓国师也说过,只是个推断,正好拿捏秦鸾用的。
睁眼说瞎话,他还是很会的。
“让人丢魂、傻愣,不会好好说话,”徐公公道,“秦大姑娘修行好,想来是有这本事吧?
杂家可听说了,不止是今天,去年秋天,二皇子妃也犯过一回病。
来得莫名其妙,是您给想法子解的。
也是,系铃的是您,怎么会解不了呢?”
第255章 一顶接着一顶
话音落下。
屋里,静悄悄的。
有好一阵子,无人说话。
晋舒儿愕然看着秦鸾。
她听到了什么?
今日固然是她装的,但前一次,是秦鸾让她变成那个样子的?
为什么?
秦鸾面不改色。
她知道来者不善,徐公公必然要寻她麻烦,只是她先前没有想到,前回的事儿竟然被说破了。
但凡她松口,亦或是晋舒儿不依不饶上,无论是她以邪道害国公府姑娘,还是连带着害皇太孙,都够皇上发落她的了。
帽子,都是先有一顶、再有一顶,才能越累越高。
这种伎俩,她之前也没少用。
因此,绝对不能松口。
“为什么?”秦鸾直直面对着徐公公,“我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儿?”
徐公公照着邓国师的想法,道:“您并不想当二皇子妃,婚约在身,若无合适的理由,定退不了。
恰好,二皇子妃彼时有了身孕,您把她弄傻了,又让安国公府请了那么多人来赴宴,当场让她说穿了。
给了秦家一个退亲的由头。”
世子夫人一听,看向婆母。
好像是这么一个过程。
安国公夫人瞪了世子一眼,即便心中存疑,有些疑惑,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因为,事关晋舒儿。
被人弄傻了就不是撞邪了吗?
如果秦家丫头说不明白,她老太婆要好好与徐公公说说道理,定然不能扣这么个屎盆子在舒儿脑袋上。
“这儿也没有什么外人,我就直说了,”秦鸾笑了笑,没顾着被一个“直”字吓了一跳的安国公夫人,道,“我怎么知道二殿下与二皇子妃有关系?
当日说穿时,连国公夫人与世子夫人都意外至极,我一个外人,从何而知?
二皇子妃,您当时往外头说过?”
晋舒儿一头雾水中,没有晃荡明白,但也实事求是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过。”
“二皇子有身孕这点儿,”秦鸾佯装回忆,“我记得先前连御医都没有诊出来吧?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会知道。”
安国公夫人在心里点了点头。
是的,舒儿傻了后,她们急急请了廖太医。
廖太医当时都未发现,秦大姑娘又是怎么提前知道、提前弄傻了舒儿?
这说不通的。
“那日,国公夫人使人来给我祖母捎话,祖母让我回话,仅此而已,”秦鸾继续道,“我不过跟着师父修了几年道,能力有限,哪有什么让人中邪、又驱邪的本事!
徐公公,你来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二皇子妃好好的,只有些孕中常见的腿脚酸痛而已,你非要空口白牙说她中邪、丢魂。
我知道了,顺妃娘娘在冷宫里,一旦皇太孙生下来,娘娘说不定就能翻身了。
宫里有人盼着顺妃娘娘倒,盼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盼到了,当然不想让娘娘再翻身了。
三殿下离成亲还远着呢,更别说底下其他殿下了。
皇太孙一出生,独苗苗一个,若是天资聪颖,前途无量。
再者,忠勤伯府亦是将门,边关缺将,老伯爷也是有心无力。
等看到了皇太孙,老伯爷为了曾外孙儿的前程,坚持请缨上阵拼杀,再得些功绩。
有顺妃娘娘,有忠勤伯府与安国公府,其他殿下还折腾什么呀?
可不就得赶紧把孩子扼杀在娘胎里吗?
二皇子妃丢魂,怎么能生养出合适的皇太孙呢?
徐公公,不如你给我们说说,你这是拿了哪位贵人的好处了?”
一长串的话,秦鸾慢条斯理,不急不躁地,饶是徐公公,都没有寻到插嘴的机会。
一开始是插不进嘴,到后来是懵得不知道怎么插嘴了。
那么多帽子,一顶接着一顶,全扣在了他的脑袋上,扣得他脖子都快直不起来了。
这……
这、这和邓国师说得不一样啊。
国师明明说,一旦知晓了秦鸾在背后捣鼓,二皇子妃肯定坐不住,她会闹起来。
安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当日在宴席上丢人丢惨了,肯定也会有怨言。
怎么这一家子,没有一个站出来,要求秦鸾给个说法的?
他看向安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放松了许多。
起先,她想的是,哪怕秦鸾真捣鬼了,那也得护住舒儿。
别的事,之后慢慢与永宁侯夫人说道理去。
待听了秦鸾这番话,她有了另一个判断。
两个嬷嬷来得突然,徐公公来得更是莫名其妙,其中缘由,未必就如秦鸾所说。
可盖在舒儿身上的“罪”,安国公府担不起。
自家该站在哪个立场上说话,还用想吗?
世子夫人也不糊涂,向着女儿,是她的本能。
她抬眼看向晋舒儿。
这孩子性格怪、主意大,世子夫人别的不怕,就怕晋舒儿拎不清。
事实上,晋舒儿难得的,理顺了这笔帐。
上一次中邪,是秦鸾搞的吗?
她不知道,也不在乎。
她只晓得,丢魂之后的结果,是对她有利的。
永宁侯府闹上了御书房,婚事作罢,晋舒儿靠着腹中孩子,成为了二皇子妃。
说到底,也就是她稀里糊涂地配合着各取所需。
她得了便宜,那不就行了吗?
今日,她是装的,与秦鸾更无任何关系了。
秦鸾既不想当二皇子妃,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兴趣,与她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反倒是,宫里那一个个的!
那才是不盼着她和皇太孙好!
先是慈宁宫的嬷嬷,再是徐公公,她要么“无理取闹”,要么“中邪不祥”,这是要断了她母凭子贵的路!
“你……”晋舒儿指着徐公公,破口大骂,“你这奴才!好生无礼!我要去问问皇上,你这狗东西收了什么银钱,要害我与皇长孙!”
徐公公“啊”了声,连连摆手:“没有的事儿!没有的事儿!”
晋舒儿又骂:“没有其他贵人,那难道是皇上的意思?皇上看不上我这儿媳妇,想以我中邪、丢魂,让二皇子舍弃我吗?皇上贵为天子,这么欺负人的吗?”
说话间,晋舒儿抓起引枕,直直往徐公公脸上砸。
徐公公躲了,撞了脚,痛得叫出了声。
他明明是冲着秦鸾发难,怎么二皇子妃跳出来不依不饶?
这都什么事儿啊!
第256章 向往不已,羡慕不已
闷闷的雷声中,大雨终是落了下来。
雨势极大,倾盆而下。
这阵雨,来得慢,去得却很快。
只不过一刻钟,雨过天晴,天色也比先前明亮了几分。
皇太后看了眼天色,慢悠悠交代宫女:“别吹灯了,等下就天暗了。”
小宫女应下。
晚膳时候,皇上到了慈宁宫。
外头响起问安声,淑妃欢快起身。
“臣妾去迎皇上。”说完,她跟只花蝴蝶似的,飞了出去。
出了大殿,淑妃抬眼就见着了皇上。
她笑着迎上去,佯装不留神,一脚踩在积水上。
那只是个小小的水洼,偏她走得快,踩得急,溅了水起来,湿了鞋子裙摆。
淑妃不高兴地皱了皱眉。
皇上把她这一番举动看在眼中,上前扶了她一下:“平日里走得慢慢悠悠,乌龟爬似的,现在走这么急做什么?”
淑妃嗔了皇上一眼,显然对乌龟的说法颇为不满。
“臣妾想回去换身衣裳、换双鞋,湿漉漉的,很不舒服。”淑妃糯声道。
皇上低头看,道:“让人取干净的来换了。”
“还是不在慈宁宫里换了吧。”淑妃道。
皇上哼笑了声。
淑妃懂事、知礼,但其实,小脾气不少,不是什么面人。
他也挺吃这套小脾气,再者,他的心思全在永宁侯夫人身上,便没有阻拦。
“去吧,”皇上道,“路上难免有积水,走得慢些,别换了新的,又弄脏了。”
淑妃凤眼一抬:“知道了,跟乌龟爬似的来。”
皇上哈哈大笑,先进了正殿。
淑妃目送他,转过身来,问随行来的内侍:“怎得没瞧见徐公公?”
那内侍道:“皇上让徐公公出宫去了。”
淑妃颔首,带上宫女,往自个儿宫室走。
回到宫中,打发了人手,眼前只余两心腹。
“与我梳个宫女头,”淑妃迅速低声道,“换身衣裳。”
两人讶异极了,偏眼下不是个细细说话的好时候,便依言办了。
不多时,后殿侧门打开,温嬷嬷与“小宫女”,一前一后走出,迅速往中宫去。
中宫很安静。
自打大殿下薨逝后,这里也跟着就清冷了很多。
程皇后不喜热闹,要减人手伺候,也无人敢说个“不行”。
雨后有积水,又是晚膳时候,两人一路进去,也没遇着谁。
直到正殿前头,才有宫女守着门。
温嬷嬷上前一步,挡在淑妃前头,与那宫女道:“我来寻钟嬷嬷,还请传一声。”
宫女认得她,便没有多问,进去请了钟嬷嬷出来。
温嬷嬷扶住钟嬷嬷的胳膊:“有要事禀皇后娘娘。”
一面说,她一面侧过身子。
钟嬷嬷抬眼一看,恰恰看清了她身后那小宫女的模样。
这、这不是淑妃娘娘吗?
淑妃乔装来此,定是要事了。
钟嬷嬷忍住惊呼,冲两人点了点头,引她们进了内殿,又把其他人手都打发了。
程皇后心生疑惑,却未阻止,等人都退了,才定定看向来人。
“淑妃?”她认出来了。
淑妃冲她行了一礼:“娘娘,时间紧,我长话短说。”
程皇后点头。
“皇上想对永宁侯府动手,他介意秦大姑娘命格,寻着机会发落,侯夫人现在还在慈宁宫,”淑妃道,“秦家今夜必须要离开京城,错过这机会,就走不得了。
需得找个机会,让皇上和皇太后无暇留住侯夫人。
宫门没关最好,若是关了,也得想法子送她出去,还有城门那儿。
京城守卫、京卫指挥使司,不知能不能走动一番,打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