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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子没那个胆子,皇帝想要休息,去寝宫不是更好?
陈皎不知道谢仙卿的想法,她趴在龙椅上,仰头看向谢仙卿。
半月不见,谢仙卿眉眼未变,气质温润,依然是翩翩君子,身上又多了几分称帝后的肃杀之气。
桌上摆放着进贡的鲜果,陈皎忍不住伸手拿了一颗,酸溜溜地说:“陛下好福气啊!微臣在家中背昭文跟嬷嬷她们学仪态,陛下倒是舒舒服服,什么都不用做。”
这话便是陈皎故意找茬了。
因为谢仙卿重视,所以礼部呈上来关于封后大典上的所有事情,都是直接交由他过目更改。除此之外,他每日上朝不落政事,西边的干旱灾情,南方的叛军,朝中大事都需谢仙卿决断,论忙,几个陈皎都比不过他。
但谢仙卿也瞧见了陈皎眼下的青黑,知晓对方这半月必定憋着气,自然不会与陈皎争论谁更忙。
但承认自己对两人大婚什么都没做,却是不能认的,否则陈皎假生气也要变成真生气。
谢仙卿叹息一声,温声解释道:“你那份昭文,便是我……”
他知晓陈皎不擅笔墨,文采不足,怕她为难,便故意替她代笔,写出了这份昭文。
如无意外,皇后册封时的昭文将在告家庙时祭祖,还会被史官记下流传。谢仙卿心知陈皎爱面子,才会亲自研磨书写,写出这篇自认为完美的赋文。
谢仙卿还没来得及表功,说出那份昭文是他亲自为陈皎所写,对方却一下子跳了起来。
陈皎被谢仙卿提醒,也想起了那份害她半夜三更,点着烛光磕磕绊绊背的昭文。
“对了!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还有那篇昭文!”
听到陈皎语气中的控诉和气愤,谢仙卿神情稍动,心中预感不好,敏锐地停下尚未出口的话。
陈皎气愤不已:“昭文而已,写这么多干嘛?写的人都没考虑过别人临场忘词的可能性吗?!”
她是成婚,又不是去参加语文高考,背诵文言文!而且参考皇后祭典上忘词的尴尬场景,这写的人不成心找茬吗!
谢仙卿欲言又止,最后可疑地沉默了。
他想好了一切,却偏偏忘记陈皎是个连背书都想偷懒的祖宗!
陈皎深沉痛批了一遍那篇赋文后,还扭头征求谢仙卿的意见,仰头说道:“陛下你说是不是?”
对上她那双亮晶晶的眼,谢仙卿眼眸微动,道:“皎儿所言甚有道理。”
陈皎气愤坐下,双手托腮:“听说昭文分明是让皇后自己写,结果到我这里,居然有人替我写了,也太热心了。”
经过被逼着背书的经历,陈皎痛定思痛,发誓说:“如果让我写,我肯定就写‘谢谢’两个字!一个字都不肯多!”
听到这,谢仙卿方才生出那一丝后悔消散,顿时不后悔亲自帮陈皎写昭文的事情了。
这要是任由陈皎的性子,恐怕她便真的要载入史册了。
谢仙卿沉默之际,陈皎也从走远的思绪中回神,茫然看向他,好奇道:“对了,陛下你刚才说那份昭文是你什么?”
谢仙卿垂下眼睫,语气温和:“是我亲自督促礼部所写。”
陈皎立刻说:“这人也太不会做事了。你将这个写昭文的人拎出来,罚他也背一遍!”
谢仙卿沉默半响,缓缓道:“或许他已会背了呢?”
他亲自所写,自然熟稔于心。何况谢仙卿从小擅学,虽称不上过目不忘,但一篇赋文在他眼中,实在不算什么大事。
谢仙卿忽然心中一动,惟愿日后他们的孩儿,在求学一事上不要学了陈皎。
第100章
如果两人子嗣在求学一事上学了陈皎的性子, 谢仙卿不敢想象将来的生活会有多精彩。
但这话谢仙卿也只敢自己心中想想,却是绝不敢告知陈皎,否则依对方的性子,想必能当场反悔不成婚了。
索性陈皎忆起另一件事, 没有追究他这微妙又短暂的沉默。
陈皎想到自己刚才被李大人和王尚书等人围追堵截的场景, 无语好奇道:“许久未见, 王尚书和李大人他们今日也变得怪怪的, 方才下朝后还三言两语地劝我想开些。”
陈皎蹙眉:“我有什么想不开?”
谢仙卿挑了挑眉, 欲言又止。
相比于一无所知的陈皎,他对诸位大臣的流言却是略知一二。但陈皎的身份不能暴露, 他身为天子也不便参与喝止。有的事情,当事人越辩解,其他人越起劲。
谢仙卿挑了挑眉, 含蓄提醒道:“恐是知道朕与陈世子的关系。”
陈皎回忆起那些人同情怜悯的目光, 不由皱眉:“知道便知道了, 为什么要这么看我,难不成是没见过断袖啊?”
陈皎月前时常在宫中留宿, 她还以为朝中那些人早就清楚她和陛下的关系了, 没想到现在才知道。
听了谢仙卿的话, 她心想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同情, 不都是个人喜好吗。
“大惊小怪。”
陈皎的关注点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奇。谢仙卿垂眼忍笑, 点头委婉道:“是大惊小怪了些。”
谢仙卿疲于朝政和婚事,近来极少安眠,犹如一根紧绷的弦,凝重而紧张。此刻陈皎在侧, 不知不觉中, 他的心情也渐渐放松。
跟陈皎在一起后, 谢仙卿总是时常生出类似的情绪。
陈皎天马行空的思维,出其不意的言行,为他平静如死水,一眼能够望见末端的人生,带来了另一种可能。
怎会不爱她呢?
因为她在,所以从不孤独,因为她在,阴霾的天空就此晴朗。
谢仙卿眼眸温柔,:“试过凤袍了吗?”
他拉住陈皎的手,起身道:“来。”
陈皎其实前几天被裁量过尺寸,大约看过一些,却并未见过成品。
陈皎被谢仙卿拉着手,跟在对方身后,故意打趣:“我知道了,陛下你是想提前看我穿对吧?”
正好陈皎也想看,所以她就顺着陛下的心意了!
凤袍已经赶制出来,好端端地挂在殿内。
那是一件极尽奢华的衣服,真丝所制,刺绣全由金银线绣制。金凤衔桂,深青与红色相间,通体古典华丽,奢靡到令人咂舌。
陈皎的目光落在衣袍上的点点花瓣上,记忆仿佛回到了去年金秋时,她和谢仙卿携手漫步而过的桂花林。
溪水潺潺,那时的她从未想过他们会有以后。
凤冠和发簪饰品摆放在侧,冠冕由数十棵花树组成,缠绕着鎏金金龙与凤凰,镶嵌着数千颗珍珠。
陈皎伸出手,白皙的指尖落在冠冕上,缓缓拂过,沉默不言。
谢仙卿站在她身后。他伸手拿起一根凤钗,亲自给陈皎戴上发簪。
铜镜前,陈皎注视着自己的面容。
谢仙卿目光落在她身上,笑了笑,温声问道:“喜欢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陈皎最后没有忍住,亲自试了凤袍。
按理说这种时候,许多新娘都想要把最美的一刻留在成婚当日,试图惊艳陪伴余生的人,但陈皎却没有这种自觉。
她一个人站在铜镜前欣赏还不够,还要拉着谢仙卿跟她一起欣赏。
本想回避谢仙卿:……
陈皎根本没发现对方委婉的心意,自顾自地欣赏着铜镜中朦胧的自己。
镜中的她真好看啊。
她初见凤袍便觉得惊艳,上身后果然没让她失望。她转过头,看向谢仙卿,仰头笑着问道:“好看吗?”
少女眼眸闪亮,谢仙卿神情微动。
这便是他日后的妻子了。不出意外,他们会携手相伴春秋,笑闹走过四季,生下一个又一个孩子,然后同棺长眠。
谢仙卿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无法言喻的动容。
他看向陈皎的目光异常温柔,笑意缱绻。
正当他想要说些什么时,陈皎便自顾自地转过头,指尖摆弄着凤钗垂落的珠链,说:“我也觉得好看。”
谢仙卿欲言又止:“……我方才什么都没说。”他分明是想要吟诗夸赞陈皎,没想到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
陈皎扭头瞪他,眯起眼威胁道:“你有什么意见吗?”
谢仙卿见她故意威胁的模样,哑然失笑,也故意打趣道:“自然不敢有。”
堂堂天子,坐拥四海,在陈皎面前却用上了不敢二字。
陈皎非常满意:“知道就好。”
她单方面宣布,她日后就是谢仙卿的白月光了!
谢仙卿蹙眉:“白月光?”
陈皎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不小心说出口。不过也没什么大问题,她反正在谢仙卿面前说这类词已经不少了。
正当陈皎思考要如何跟谢仙卿解释白月光的含义时,却见对方轻轻笑了笑。
谢仙卿叹了声气,笑道:“你怎会是月光?陈皎,你是月亮。”
月亮在怀,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得上她更珍贵?
这句情话非常简单,不含任何辞藻,陈皎却怔愣一瞬,连心都变得柔软起来。
她缩在谢仙卿怀中,望着镜中两人的倒影,没有回答,而是轻声说:“谢谢你,谢仙卿。”
谢谢你对我的包容,谢谢你从头到尾对我的偏爱,谢谢你毫无保留的付出。
谢谢你让我相信,原来真的有爱会不计较得失。
如果没有谢仙卿,陈皎确信,终其一生,她永远都是那个胆小鬼。
一个不敢相信他人,在感情中东躲西藏,总是想着逃跑的悲观主义者。
气氛正好。
两人相拥了一会儿,陈皎便退了开来。
她拉着谢仙卿,忽然宣布道:“我以后要给自己挖个最复杂的墓地!”
谢仙卿本来正目光含笑地注视她呢,听到这脸色瞬间黑了下去。
陈皎还丝毫不觉,在铜镜前转来转去,喜滋滋地说:“这样盗墓贼就找不到我的坟了。”
这件凤袍是专门为她所制,令人惊艳难以忘怀,巧夺天工上面还绣着她最喜欢的小桂花。
陈皎已经决定,等日后自己下葬时,也要带着这件吉服一起下葬。
日后她的墓地被人考古挖掘,说不定这件衣服还能被挖出来,留在博物馆中展览。
千百年后,其他人看见这件凤袍,了解到它背后的故事,说不定也会叹一句:帝后情深。
真好啊。
陈皎想象到那个场景,居然已经开始期待了。
如果自己将它留给后人,说不定没过几十年,它便会被丢在某个库房生灰,然后随着王朝更替湮灭。
这也太可惜了。
陈皎暗暗坚定了要带着这件吉服下葬的决心,不过她想的是一定要把墓地修的复杂些,偏远些,让盗墓贼很难找到和挖掘。
如果被可恶的盗墓贼挖坟,这件凤袍估计就保护不好了。
一想到自己日后可能被挖坟,陈皎方才的期待都减少了不少。
可恶的盗墓贼,陈皎说:“我以后要让周侍郎给我设计一个超级复杂的墓地!”
虽然她不知道设计墓地的原理,但猜想应该是工部的工作。
两人本是在讨论成婚当日的喜事,谢仙卿猝不及防,听见陈皎的天马行空,生气之余,眼眸又闪过一丝无奈。
他揉了揉眉心,叹了声气:“尚且年轻,怎会想到百年之后?”
陈皎理所当然地说:“未雨绸缪嘛。”
墓地就是要提前挖,等死后就来不及了!
被陈皎这么插科打诨,谢仙卿本来是认为此事不吉祥,顿时也没了脾气。
他垂眼看着陈皎,神情似无奈似动容。他浅浅吻了对方,轻声说:“不许说了。”
如果如此有趣的陈皎离开,自己何其孤独。漫长的余生中,恐怕自己或许会变成下一个父皇。
孤家寡人,敏感多疑。
陈皎不知道谢仙卿心中所想,还觉得对方奇怪。她白了他一眼:“我说自己的墓地,又没有说你。”
她知道古人对自己的生死很忌讳,所以只说了自己,又没说谢仙卿,结果对方反应还是这么大。
谢仙卿抱住她,忽然笑了起来,说:“可惜陈世子百年之后,大约要和我同眠了。”
陈皎这才醒悟。
自己如果当了皇后,肯定就是要跟谢仙卿一起合葬了。
陈皎啧啧一声,感叹说:“想不通。两个人睡一个棺材,也太挤了。”
她忽然提出要求,说:“要是其中一个先死,另一个后死,岂不是中途还得开棺放进去?这不是变相挖坟吗?”
而且她发现如果自己跟谢仙卿埋在一起,岂不是很容易被挖坟,皇陵随便找都能找到啊!
谢仙卿:……
大好的日子,方才那点暧昧气氛全没了。
谢仙卿无奈长叹一声,从手畔拿来一盘桂花糕,递到陈皎面前,好气又好笑:“陈世子,你收了神通吧。”
陈皎拿起一块桂花糕,了然地说:“我知道了,你是嫌我说话不好听。”所以才拿了糕点,想要让她别说话了。
两人还没成婚呢,就这么对自己。
陈皎不满哼哼两声,忽然露出笑踮起脚,浅浅舔了一下谢仙卿的唇畔。
她眨了眨眼,身体前倾,气息落在谢仙卿脖颈处,嗓音轻柔:“现在呢?”
唇畔是甜腻的桂花糕气息,少女身躯近在咫尺。谢仙卿喉结微动,欲望顿生。
他抬起眼,入目是陈皎澄澈明亮的双眼,娇俏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容。
叫人怎能不爱她。
第101章
半月时光很快过去, 转眼便到了成亲前夕。
按理说陈镜瑶出门,作为弟弟的陈皎应当亲自相送,如何一人分饰两角便成了问题。
因为陈皎要露面,所以只能找人假扮陈镜瑶。可陈皎刚提出这件事, 谢仙卿便眼神如刀:“你让朕跟其他人拜天地?”
陈皎顿时歇了心思, 含糊道:“我没说啊。”她忍不住在心中嘀咕, 谢仙卿也太矫情了。
不过陈皎也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就算谢仙卿不介意, 她自己事后想起来, 肯定也会觉得奇怪。
试想大婚全程,她站在一旁, 看着另一位女子代替自己跟谢仙卿拜天地,被册封皇后,这种感觉也太奇怪了。
所以她只好让‘陈皎’不能出现了。
陈皎干脆找了个借口, 对外宣称‘陈皎’病了, 无法出席。所以今日全程只有陈镜瑶, ‘陈皎’不会出现。
一大早,永安侯府便忙碌起来。
今日陈皎的行程安排得异常忙碌, 先是被护送进宫, 与陛下成亲后将进行封后大典, 受百官恭贺。
封后礼毕, 陈皎最后要与陛下群臣一同谒告祖庙, 祭拜天地。
毋庸置疑,这是非常重要的一天。
除了宫里派来的内侍监,包括永安侯府上上下下的所有人在内,每个人都很紧张。
陈皎本来也很紧张, 手里拿着那几页昭文, 争分夺秒地再看最后几遍, 很是担心中场忘词尴尬。
但她今天起得太早了,这篇赋文也太长了,她看了一会儿便干脆地和周公相会去了。
宫里的人来了,陈皎被带着一路出了府。
进宫的道路已经被官兵围住守卫,百姓只能远远在后面观望。嫁妆被人抬着绕城三圈,城内竟是喜庆之色。
出门有永安侯府的人相送,但进宫这条路却只有陈皎一人前行。
陈皎走后,热闹的永安侯府也安静下来。
永安侯和老侯爷遥望宫轿远去,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人,爷俩一起蹲在门外唉声叹气。
“一眨眼,镜瑶这便嫁人了。”
“是啊,我还记得她那么小时的模样。”
“成亲好啊,成亲便长大了。日后要懂事些,不能再任性胡来……”
怡和郡主开始还欢天喜地地使唤下人,准备收拾宴席。然而等她亲眼看见女儿上妆出门,脸上的喜意便渐渐没了。
临近陈皎出门的时辰,怡和郡主终于忍不住别开眼,流下泪来。
怡和郡主泪如雨下,年迈的老夫人也伤感不已,抱着儿媳两人共同垂泪。
听见身后的哭声,唉声叹气的永安侯和老侯爷眼中也有了湿润,四个人躲在屋里,忍不住抱头痛哭。
老夫人用绢帕擦拭眼角,道:“又不是以后都不相见,想来皎儿明日便回来。大好的日子,都别哭了。”
陈皎每日要去卫尉寺庙处理公务,日后和出嫁前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怡和郡主点点头,哽咽道:“幸好皎儿出门了,否则看见我们哭哭啼啼,想必也要落泪。”
另一边,陈皎不知道她家人的动静。她正坐在平稳的轿子里,认真睡觉。
皇帝娶妻,凤冠霞帔十里红妆,百官在侧观礼,场面恢弘至极。
封后大典上,所有人都看清了皇后的面容。
众人一惊,不由感叹道:“像啊!这也太像了!”
这陈镜瑶不愧是永安侯夫妇的女儿,简直和陈世子太像了!难怪陛下一见钟情,爱屋及乌,对姐弟两人都难以割舍
陛下和皇后相貌都属天人之姿,两人衣着端庄奢华,携手站于天坛之上。内侍监在侧高声念诵赋文,史官埋首亲笔,曰天作之合。
底下众人瞧见这副画面,也不由感慨场景和谐唯美,令人不忍破坏。
封后大典上,所有人感叹帝后情深的同时,又忍不住想到全程没有出席的陈世子。
早在几个时辰前,陈世子愤而不出席婚礼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长安城,掀起了另一场八卦。
令人忍不住叹一句,虐恋情深啊!
李大人一伙人津津有味地八卦道:“待陛下大婚后,也不知陈世子为了血脉亲情,会不会跟陛下断了”
受册封时,陈皎还算顺利地把那篇赋文背完了。她自幼装作男子,平时会特意将声线压低些,如今做了皇后当回女子,便不必如此,还会故意将声音放娇软一些。
底下虽然有人听着觉得对方和陈世子声音有些相仿,但也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如今大家虽然沉迷吃瓜,但思维还是很朴实,不会脑洞大开到认为陈世子胆大包天,男扮女装当皇后。
封后大典繁琐复杂,陈皎作为新上任的皇后,这又是她成婚的第一天,心中说没有激动当然是假的。
但随着时间流逝,她渐渐的也没什么耐心了。这倒是不怪她,主要陈皎一大早便被拉起来梳妆,她娘担心她在今天的封后大典上内急出丑,连水都没让她喝几口。
等到一切事毕,已经过去了数个时辰。
陈皎一个人坐在中宫,等了一会儿谢仙卿便匆匆前来。
新婚夫妇见面第一回,陈皎问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吃饭了吗?”
“尚未。”谢仙卿瞬间懂了,含笑侧身对张公公等人示意上膳。
听见谢仙卿也没吃,陈皎才满意了一丢丢。
如果结婚当天自己被迫饿肚子,谢仙卿却没有,那她就要生气了!
婚已经成了,某些事情也顺理成章。
从前陈皎虽然和谢仙卿做过,但因为对方顾及两人尚未成婚,所以做的次数很少,陈皎在宫内留宿大多都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如今名正言顺,谢仙卿也不必继续再忍。
陈皎从信心十足,再到体力不支。她缩在被子里东躲西藏,蒙着头含糊道:“不要来啦!”
谢仙卿眼眸含笑,故意打趣道:“陈世子不是说自己很行?”
陈世子咬牙,说:“明天、不,后天!”
总之今天真不行了。
谢仙卿见她这副样子,觉得可怜又可爱,发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圆满。
他吻了下陈皎的唇,然后缓缓退了出来,嗓音温柔地说:“睡吧。”
如今陈皎便真正是自己的皇后了。
想到这,谢仙卿满目柔情,看向少女的目光温柔至极。
沉寂安静许久的中宫迎来了新的主人,清晨忙忙碌碌。
陈皎浑身酸痛地醒来,睁开眼看着头顶的锦帐,目光茫然,似是还没反应过来身处何地。
等她明白过来后,便又闭上了眼,决定再睡一会儿。
谢仙卿早已起身,见陈皎醒了后还在床上躺着不动,不得不叹一声气。周围内侍不敢动作,他只好亲自上前唤皇后起床。
他望着陈皎,好笑道:“已近五更,陈世子还不用膳?”
否则陈皎现在不吃,便只能等九时下朝才能用膳了。
听到谢仙卿催促自己,陈皎缓缓睁开眼,然后哽咽出声。
谢仙卿眼中笑意顿时散去,蹙眉道:“怎么了?”
他见陈皎伤心,还以为是昨晚做得太过,以至于对方疼了。
谢仙卿走至床畔,将陈皎揽入怀中,抬眼给内侍眼神,示意对方传唤太医。
就在此时,陈皎悲痛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今天还要上班!”
陈皎趴在谢仙卿怀里,控诉道:“你为什么今天不放假!”
谢仙卿:……?
新帝勤勉,新婚不但没有大赦天下,甚至都没罢朝三日。所以严格来说,陈皎今天还得倒霉的上班。
没见过这么缺德的领导。
结婚都不放假,还连累老婆一起加班!
现代都有婚假,没道理自己到古代当皇后了还没这待遇啊!
谢仙卿深吸了口气,只好道:“不若你今日不上朝?”
昨日陈皎便称病没有出席帝后婚礼,今日继续装病也说得过去。
陈皎略微思索后,垂着肩膀:“算了。”
她最近请了太多假了,前不久因为学习皇后礼仪和昭文便请了半个月的病假。如今再请假,陈皎都要觉得自己太堕落了。
上朝第一天,其他人看向陈皎的目光分外同情。
陈世子眼下又有了黑眼圈,小脸煞白,这一看就是昨晚独守空房,辗转反侧没睡好啊!
大家围上来,有不怀好心想要看热闹的人,故意说道:“陈世子,皇后昨日风光无限,国色天姿令人敬仰。”
面对其他人明里暗里的吃瓜眼神,以及打探询问,陈皎不明所以。不过别人夸她长得好看,她自然不会不开心。
陈皎当即点头,拱手笑道:“确实,我姐姐天生丽质,风华绝代。”
陈皎自吹自擂,夸自己毫不心虚。听她此话,其他人当场愣住,面面相觑,彼此眼神交流。
看起来陈世子和他姐姐也没闹翻啊。
昨日还称病不出席陛下的封后大典,今日又改了口风,难不成这是达成一致了?!
众人为这桩三角恋八卦时,陈皎却无从得知。
下朝后,她先是去了堂卫尉寺处理公务,眼看快到时间后,便飞速摸鱼早退了。
她现在可以回宫,也可以回侯府。陈皎纠结了一下,回宫陛下肯定回发现她早退摸鱼的事情,回侯府呢,陈皎也不太愿意。
因为她被立为皇后之事,她家最近亲戚来往络绎不绝,陈家的人,大长公主府的关系……
永安侯府每天都有三四波人拜访,陈皎身为世子,还都要出去会见,毕竟人家说来是来祝贺,自己若是摆谱不见,传出去很不利于名声。
但陈皎现在心情有些隐隐约约的烦躁,实在没什么心情应付这些人。
前不久还是国子监的学生,没过几个月便成了婚,陈皎的心态其实还没有发生彻底的转变。
恰好过几日王时景便要参加乡试了,陈皎决定找自己的好兄弟出去散散心。
王时景十几个夫子的心血没有白费,他今年即将参加科举,凭借他的水平,不出意外会中举。
这段时日陈皎忙着大婚,王时景在国子监忙着科举,难兄难弟许久都没有见面。如今重逢,倒是一点都不生疏,干脆利落地上茶楼听评书,勾肩搭背一看就是狐朋狗友。
兄弟两人往外面走去,王时景随意问道:“你那位姐姐究竟怎么回事?”
陈皎愣了一下,开口解释道:“她小时候在外面寄养,前段时日……”
陈皎不是想骗王时景,但王时景也是右相府的人。从前她和右相府利益相同,往后却不再一致。为了避免她和王时景反目,所以一开始陈皎便打算瞒下这件事。
王时景不耐皱眉,问道:“我问你,她和陛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02章
陈皎一愣, 不明白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时景神情凝重,沉声道:“陛下要娶她,究竟是你的主意,还是她的手段?”
身为陈皎的好兄弟, 王时景也是最早知道太子和陈皎关系的知情人。亲眼见证太子被圈禁时, 两人不离不弃的情感, 王时景本以为太子登基后有情人便能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