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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香不久,玄诚脸色苍白地回来了。
事情既然已经败露,无论苏妙妙告不告密,玄诚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主动来见观主,扑通跪了下去。
“出了何事?”谢景渊端坐在蒲团上,苏妙妙躲在他后面的道袍下偷听。
玄诚看看观主,低着头坦诚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该一再与她见面,致使动了凡心,触犯观规。”
谢景渊语气宽容:“知错能改就好,只要你以后不再与她来往,一心修炼,此事我会为你保密。”
他刚说完,苏妙妙生气地在他后背挠了一爪子,明明都答应修改观规了,道长怎么还这么说!
谢景渊眉峰微动,随即又恢复如常。
玄诚仍然低着头,双手却渐渐抓紧膝盖,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杏眼桃腮的笑脸。
她叫樱桃,家住陈仙镇,有次来清虚观上香,遇到一个外地纨绔子弟,幸好他路过救下了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樱桃人如其名,是个笑起来很甜美的姑娘。
玄诚第一次见她笑心就乱了,明知道不应该,却狠不下心躲着她。
要断了往来吗?
断了,她就要嫁给别人,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到那时,她肯定还会哭吧?
眼泪滚落,玄诚重重地朝谢景渊叩首,声音颤抖地道:“我喜欢樱桃,还望观主成全。”
他不忍心离开清虚观,可他更不忍心辜负一个好姑娘。
谢景渊还没开口,苏妙妙的猫爪又贴上了他的背,锋利的爪刃随时都要挠下来一般。
谢景渊反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对玄诚道:“此事关系甚大,容我与两位师叔商议后再做定论,你先退下吧。”
玄诚心情复杂地告退。
门刚关上,苏妙妙就从谢景渊的道袍下钻了出来,凶巴巴地瞪着他。
谢景渊解释道:“我总要试试他对那位姑娘的心意,若他心志不坚,说明他不是那位姑娘的良人,断了也罢。”
苏妙妙恍然大悟。
谢景渊将她抱到怀里,对着窗外道:“无论男女,都有负心之人,功名利禄皆是诱惑。”
苏妙妙甩甩尾巴,人的感情,果然好复杂。
谢景渊去见了孙师叔、王师叔。
孙师叔眉头紧锁,按照观规,妄动凡心且执迷不悟者,是要受鞭笞,然后被逐出清虚观的。
可清虚观不是什么大观,如今算上观主一共就剩十个人,其中玄灵还是个小孩子,再走一个玄诚,损失太大。
王师叔也舍不得玄诚,玄诚的天分,乃是观里几个年轻弟子中最好的。
谢景渊观察他们的神色,提出一个解决办法:“若两位师叔都想留下玄诚,我可以恢复祖师爷时的观规。”
孙师叔“啊”了一声:“这,这如何使得?”
谢景渊:“您的意思是,祖师爷定的观规不妥?”
孙师叔一听,脸都白了,一边望天一边急着辩解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王师叔性子急躁些:“那你是什么意思?赶玄诚下山?咱们俩眼看要入土的人了,再走一个玄诚,统共还剩七个年轻子弟,人都没了,谁来继承祖师爷的香火?”
孙师叔看看他,再看看谢景渊,转过弯来:“这么说,你们俩都同意修改观规了?”
谢景渊:“我听两位师叔的。”
孙师叔:“那,那我先去问问祖师爷。”
三人就一起去了偏殿。
这次由孙师叔烧香,只见三支香烧了一点,突然火光一盛,朝孙师叔喷了一脸白烟,随即又恢复如常,静静地燃烧。
孙师叔呛了好几口,不解地看向王师叔与谢景渊:“祖师爷这是何意?”
王师叔:“嫌你摇摇摆摆,不够尊敬他老人家吧。”
孙师叔连忙又给祖师爷叩了几个头。
谢景渊想,传说中祖师爷耐性不太好,先前已经听他说了一遍,孙师叔再去唠叨同一件事,祖师爷怕是不爱听了。
观主与两位师叔都同意的事,过了几日,就由孙师叔召集所有弟子,宣布了新的观规。
理由也是现成的,观中人丁凋零,恐后继无望,如若哪个弟子有凡心,成家了也可以替祖师爷延续香火。
玄诚面露喜色。
其他几个弟子互相看看,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大家平时都恪守观规,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被勾动凡心。
有了新的观规,谢景渊还专门拨了一笔银子,要在灵山脚下修建房屋,留着分给成亲的道士及其家眷居住,届时道士白日来观里做事,晚上便可下山与家人团聚。
玄诚感动得无以复加,第一时间跑去镇上,向樱桃的爹娘提亲。
樱桃爹:“谢观主真是心善,竟然专门为了你与樱桃的事改了规矩。”
樱桃娘:“这下好了,等你们俩一成亲,以后整个清虚观都是咱们的亲家,看谁还敢欺负咱们。”
樱桃嫂子:“别说人了,连妖邪都不敢靠近咱们家大门!”
樱桃只笑盈盈地看着玄诚。
玄诚脸一红,又说了一个好消息:“观主还说了,要在山下给我盖房子。”
一家人更高兴了!
玄诚前脚才走,后脚樱桃娘就喜滋滋地去找街坊们显摆,清虚观可是大靠山呢!
一传十十传百,才到晌午,整个陈仙镇的百姓就都听说了此事。
待到下午,便有媒婆喜气洋洋地来了清虚观。
谢景渊还以为是樱桃爹娘安排的媒人,与两位师叔一同去见媒婆。
媒婆将他上下一打量,笑眯眯道:“观主果然好俊,怪不得王员外家的小姐一听你们改了观规,就火急火燎地催我来提亲!”
谢景渊:……
第120章 (夜半冲动)
短短一个下午,不仅王小姐,还有很多小姐都派了媒人来清虚观提亲,而她们心仪的如意郎君,当然就是观主谢景渊。
孙师叔送走一个媒婆,好笑地对王师叔道:“早前竟然没看出,景渊的桃花运竟如此之旺。”
王师叔:“那是,景渊的容貌气度,至少方圆百里无人能出其右,等着吧,现在只是陈仙镇上的媒婆,再过几日消息传远了,其他村镇的姑娘也会纷纷托媒来登门。”
孙师叔摸摸胡子:“可惜,看景渊的态度,似乎并不想娶妻。”
王师叔:“刚改了观规,他哪里会想这个?就说你,现在让你娶个美娇娘,你娶吗?”
孙师叔:“我都这把骨头了,还美娇娘,硬朗些的老太婆都不愿嫁我。”
苏妙妙今日在后山多待了一段时间,回到清虚观时,都快日落了。
香客差不多都走光了,清虚观里比白日安静许多,苏妙妙刚要去找谢景渊,忽然听到两个道士在一个角落窃窃私语。
苏妙妙无声无息地溜了过去,探头一瞧,认出了赵师兄、钱师兄。
这两位一个三十出头,一个也快三十岁了,都比谢景渊早进观。
赵师兄模样还算周正,只是脸太黑了,煤炭一般,乍一看显得很凶神恶煞。
钱师兄的脸倒是白净,却又长了一双小眼睛、厚嘴唇。
两人站在一起,倒分不出谁更好看一些。
赵师兄正在叹气:“我本来没有动任何凡心,可听说玄诚要成亲了,连观主也有那么多小姐争相欲嫁,我就有点羡慕。”
钱师兄:“是啊,观里戒婚嫁的时候我连年轻的女香客都不敢多看,今天观里这么一闹,我的心便蠢蠢欲动。”
“如果我的脸像你那么白就好了,听说姑娘都喜欢面如冠玉的美男子,像观主那样。”
“如果我的眼睛再大点、嘴唇再薄点就好了。”
“话说回来,那么多小姐来提亲,观主肯定会挑一个吧?”
“那得看这些小姐们长得美不美,观主自己貌似潘安,肯定要娶个美娇娘的。”
“论美貌,怕是没人能比过咱们观里那位姑奶奶。”
“嘘,这话岂能乱说,姑奶奶再美都是妖,与观主绝无可能,看观主的态度,也只把她当猫罢了。”
苏妙妙本来还在琢磨清虚观何时多了个貌美的姑奶奶,听到后面,才明白“姑奶奶”就是她。
也是,她都一百多岁了,孙师叔、王师叔见了她都客气有加的。
察觉赵师兄、钱师兄要出来了,苏妙妙迅速转身,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景渊站在窗边,看着院中洒满的夕阳。
忽然,一只白猫从前殿那边跑了过来。
谢景渊平静如水的眼中,浮现一丝笑意,只是太浅,旁人很难察觉。
苏妙妙照旧先跳上了窗台,弹弹猫爪,抖落灰土。
收拾干净,苏妙妙仰起脑袋,就见谢景渊正在看着自己。
苏妙妙蹲坐着,问他:“道长,我听赵师兄他们说,有很多小姐想要嫁给你?”
谢景渊扫眼周围,一手将她抱起,一手关上了窗。
“是有人来提亲,不过我都请两位师叔拒绝了。”
将苏妙妙放到桌子上,谢景渊坐在旁边,看着她道。
苏妙妙的猫脑袋一动不动,非常专注地与他对视:“为什么拒绝?现在观规不是改了吗,道长也可以成亲了。”
苏妙妙没说话。
主要是不敢说,第一次见面她就调戏了谢景渊,结果差点被他打死。
“道长想成亲吗?”
沉默片刻,苏妙妙换了个问题。
谢景渊看着她那双澄澈的蓝眼睛,垂眸道:“我信缘,若缘分到了,彼此心意相通,自会与她成亲。”
苏妙妙听着这话,就觉得爪子有点痒,很想拍在他那张被无数小姐觊觎的俊脸上。
谢景渊虽然垂着眼帘,可他能看到桌面,看到蹲坐着的她动了动两只前爪,爪刃都冒出来了。
前几日后背被她挠过的地方,明明已经痊愈,此刻却隐隐作痛起来。
然后,他听见她带着凶气的质问:“道长的缘,是不是必须是人间女子?”
她一边说着,还在一边移动猫爪,随时都可能招呼过来。
谢景渊便将她重新抱回怀中,摸着她的猫脑袋,低声道:“众生平等,我只看缘分落在何处。”
苏妙妙躲开他的手,继续盯着他的脸,有些不太确定:“道长的意思是,若你的缘分落在一个女妖上面,你也会与她成亲?”
谢景渊:“嗯。”
苏妙妙震惊地瞪大眼睛:“你不怕遭天谴吗?”
谢景渊:“人妖结合的例子很多,只有生出半人半妖的子嗣,才会被天谴惩罚。”
天道允许人修炼成仙,也允许妖修炼成仙,二者修行功法不同,却要经历同样的坎坷。
但人与妖的孩子,既拥有人的智慧与悟性,又拥有妖的特殊体质,修炼起来事半功倍,相当于走了捷径,所以不被天道所容。
所以,如果一人一妖想要厮守,在凡间时就不能生育子嗣,待二者修炼成仙,同居仙界,便不再受此束缚,因为仙界夫妻会直接生出仙童,无须再经历漫长的修炼过程,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一对儿神仙夫妻可能历经千年万年,才有可能得到一儿半女。
苏妙妙第一次听说此事。
谢景渊解释道:“此乃秘辛,便是人间修行者知道的也屈指可数。”
苏妙妙:“那道长是怎么知道的?”
谢景渊:“看了很多书,根据蛛丝马迹推测而知。”
苏妙妙佩服极了:“道长真厉害!”
那眼睛水汪汪的,谢景渊又摸了摸她的头。
苏妙妙乖乖地享受了一会儿,等彻底消化了人妖可以结合的这个新知识,苏妙妙就又动起新的脑筋来。翻个身,她仰面躺在谢景渊的腿上,把肚皮露出来。
谢景渊动作一顿,见她还等着,他便只挠她的脖子。
苏妙妙扭了扭,状似很随意地问:“道长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或女妖?”
谢景渊:“不清楚。”
苏妙妙:“哪有连自己喜欢什么人都不知道的。”
谢景渊反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妖?”
苏妙妙哼了一声:“我才不喜欢男妖,一个个都很粗鲁,一点礼数都不懂,整天不穿衣服乱跑,也不懂得遮掩。”
像顾嘉凌那种鸟妖还好,毛多什么也瞧不见,而徐守那样的狗妖、狼妖等,跑起来真是让妖都没眼看。
谢景渊:……
也不知道她这双猫眼睛,到底见过多少。
“这么说,你喜欢人间男子?”谢景渊淡淡地问,“在青楼里准备采补的那个?”
苏妙妙舒舒服服伸展的身体顿时一僵。
她当时只想通过采补增进修为,都没仔细看那男人的脸,现在更是连模样都想不起来了,谈何喜欢。
拨开谢景渊的手,苏妙妙蜷缩起来,有点心虚地侧眼看他,道:“我都忘了他长什么样了,而且我也不喜欢那样的。”
谢景渊:“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苏妙妙转了转耳朵,小声道:“我喜欢长得俊的,身上好闻的,对我还要特别好。”
谢景渊若有所思:“萧衡那种?”
苏妙妙:“……他还不够俊。”
谢景渊意味不明地嗯了声。
这时,玄灵来了,手中端着今晚谢景渊的晚膳。
谈话就此结束。
夜里谢景渊照常打坐修炼。
苏妙妙却没有心情睡觉。
以前道长不会成亲,她也不用担心什么,现在道长动了成亲的念头,外面还有那么多小姐喜欢他,说不定哪天道长就真的被人抢走了。
道长可是她先看上的,怎么能让别人抢呢?
而且今天道长亲口说了,只要缘分到了,他不介意跟一个女妖成亲。
成亲,不就是一男一女躺在床上圆房吗?
青楼里的都是不正经的,可苏妙妙见过一对儿道士夫妻,人家夫妻俩就在他们隔壁的客房圆房呢。
再看看面前的谢景渊,苏妙妙心念一动,变成人形,不着衣衫。
身上一重,谢景渊立刻结束修炼,刚要睁开眼睛,脖子上忽然落下一吻,与此同时,手被苏妙妙抓起,放在了什么地方。
等谢景渊意识到那是什么地方,全身竟是一颤,下一刻,他掌上运功,苏妙妙就不得已变回了一只猫。
“为何胡闹?”
将她放到一侧,谢景渊尽量掩饰自己紊乱的呼吸。
苏妙妙趴伏在床上,一颗猫心也在扑通扑通乱跳,害怕道长会生气,害怕道长会赶她走,甚至打死她。
冲动的时候是真冲动,冲动完的后悔也是真后悔。
心念急转,苏妙妙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身子一翻朝他露出肚皮,猫爪指了指一侧的胸口:“本来在睡觉的,可是这里突然好痒,我自己挠了不管用,就想让道长帮我挠挠。”
如果道长追问,她就说亲脖子那一下是不小心亲到的。
纵使夜晚黑暗,谢景渊也看清了她猫眼睛里闪过的小小的算计。
再看看她的肚皮,谢景渊根本没有辨认哪里是胸,偏过头,食指点在她眉心,施展清心咒。
苏妙妙只觉得全身一凉,本来就吓歇下去的那点杂念便消失得干干净净,舒服地只想睡觉。
不敢再招惹道长,苏妙妙挪到床头,蜷缩成一团,一副准备睡觉的乖乖模样。
谢景渊也闭上眼睛。
可他根本无法入定,手心仿佛还残留着……
次日早上,玄灵再次送来观主的早餐。
两个白面馒头,一碗白粥、一道素菜。
谢景渊喝了粥吃了菜,唯独没碰那两个馒头。
第121章 (“道长,你亲亲我。“…)
但凡来清虚观提亲的媒婆,都被谢景渊拒绝了。
被拒绝的小姐们十分失望,谢观主那么俊美的人物,法术又高强,谁不喜欢呢?
女子多矜持,被拒绝的小姐们虽然难过,却也默默接受了这个结果。
只是,总有那么几个意志坚定的,或是自信貌美,或是自信富贵,觉得只要她们亲自来见谢景渊,就有可能令谢景渊改变主意。
这日恰逢月底,在后山苦修的徐守、顾嘉凌终于可以回观中休息一日。
清晨天微微亮,徐守刚出来巡逻,顾嘉凌刚选好枝头准备高歌一曲,就见清虚观外面的石板路上出现了一对儿主仆,貌美的小姐因为攀登山路累得气喘吁吁,坐在一棵树下休整,青衣丫鬟拿出帕子为她擦汗,再从包袱里翻出一面铜镜,伺候小姐整理妆容。
顾嘉凌传音问徐守:“外面有个小姐,是不是前来骚扰道长的?”
他们虽然刚刚下山,这些时日却经常听苏妙妙抱怨那些媒婆与小姐,对此盛况,顾嘉凌只想看热闹,徐守听说道长被这些女人逼得每日只能躲在房中,很是气了一场。
只不过,徐守非常理智,现在那小姐只是坐在外面,没有做什么,他也不好出手。
苏妙妙睡醒一觉,来到前殿,熟练地爬到树上,挨着顾嘉凌一起往外看。
待清虚观开了山门,最先抵达的这位小姐便由身边的丫鬟扶着,仿佛生了什么大病般走进观中。
既然装病,小姐的目的就是要观主谢景渊亲自出来给她看病。
孙师叔、王师叔哪里拗得过一个刁蛮少女的纠缠,不胜其烦,他们只好去请谢景渊。
“道长会出来吗?”顾嘉凌问更熟悉这种情况的苏妙妙。
苏妙妙没吭声,她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有办法的小姐。
她一边挠着树枝,一边想,道长敢多看这小姐一眼,她就去挠花道长的脸。
后院,两位师叔见到谢景渊时,发现徐守也在这里,威风凛凛的大黑狼狗,护卫般蹲坐在谢景渊身边。
孙师叔声音沙哑:“景渊啊,这些都是要见你的姑娘,你就出去应对一下吧。”
王师叔摸摸因为天天应对媒婆而同样发干的嘴唇:“是啊,我们都这把岁数了,你就忍心?”
苏妙妙的猫窝拔步床已经做好了,顾嘉凌的鸟窝拔步床也只剩最后一成,半日便能完工。
“徐守,你代我去应酬她们,注意分寸。”
徐守点点头,随即,大狼狗不见了,谢景渊的旁边,又出现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清虚观观主”。
徐守朝两位师叔点点头,大步走了出去。
他虽然顶着谢景渊的脸,苏妙妙、顾嘉凌却一眼就认了出来,苏妙妙的猫脸上露出笑容,舒舒服服地居高临下地看戏。
谢景渊就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徐守更不会这些,冷着脸给那位小姐把了脉,一语道出她是装病。
小姐俏脸通红,美丽的眸子欲语还休地望着他:“观主,先前我来提亲,你为何不愿?”
现在见到她的美貌,又能通过她一身的绫罗绸缎、头上的珠宝首饰猜到她的家世,总该愿意了吧?
徐守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待我修练成仙,自有天庭仙女婚配,尔等不过肉体凡胎,如何与我相配?”
一张花容月貌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化成一声大哭,悲愤交加地离去。
徐守毫不动容,继续以谢景渊的身份守在前殿,等着替道长对付其他女子。
树上,顾嘉凌拍拍翅膀,啧啧道:“徐守这张脸,真是比道长的还冷还臭。”
顾嘉凌:“这个臭不是味道臭……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不过,徐守这么说话,会不会坏了道长的名声?”
苏妙妙:“什么名声?道长能除妖就行,其他名声好坏都没有关系。”
接下来这一日,他们就看着徐守得罪了一个又一个媒婆、一个又一个小姐。
这些媒婆、小姐来自方圆几十里的村镇,等她们下了山,想必很快就会将“清虚观观主目中无人只想娶仙女成亲”的消息传播出去。
“道长,徐守那么说,你会不会生气?”
傍晚一人三妖共用晚饭,顾嘉凌好奇地问。
徐守担心地看向谢景渊。
谢景渊:“不会。”
顾嘉凌吃惊道:“道长该不会真是这么想的吧,看不上人间美女,只等着将来娶仙女?”
这回,换成苏妙妙偷瞄谢景渊了。
谢景渊依然还是简简单单的二字回答:“不是。”
吃过饭,谢景渊把顾嘉凌的新鸟窝、徐守那座镶嵌了黑珍珠的狗窝都拿了出来。
顾嘉凌很满意,决定把鸟窝带到后山去,就算要苦修,晚上睡觉好歹要睡在一个舒服漂亮的窝中。
徐守也决定带狗窝去后山,图的不是享受,而是看到这个狗窝,他就会想起道长对他的好,自会更加刻苦地修炼。
谢景渊另有事情要交待:“最近观中闲人太多,扰了清静,我决定外出云游一段时间,年前再回来。”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婚事,搅得整个清虚观都不太平。
现在刚刚要六月,也就是说,谢景渊计划离开半年。
徐守马上道:“我随道长同去!”
顾嘉凌还没来得及开口,谢景渊便拒绝道:“修炼要紧,你们继续留在后山,万一观中或是周围百姓遇到什么麻烦,你们也可以帮忙解决一二。”
苏妙妙警惕地抬起脑袋:“我呢?”
谢景渊看看她,思索片刻,道:“你随我一起下山。”
苏妙妙就笑了,整只猫又懒散懈怠下来。
顾嘉凌不服:“凭什么她可以跟着道长去外面吃喝玩乐?”
徐守悄悄传音给他:“道长是担心她在这边惹是生非,两位师叔管不住她。”
顾嘉凌顿时如醍醐灌顶,再看苏妙妙,眼里反而带着一丝同情。
苏妙妙才懒得琢磨一只山雀在想什么。
次日黎明,徐守、顾嘉凌来与谢景渊道别,继续去后山苦修。
谢景渊简单地收拾了一个包袱,吃过早饭,与两位师叔打过招呼,这就带着苏妙妙下山去了。
他这一走,几乎就是在告诉那些热情的媒婆与小姐们,他是真的无意成亲。
至于理由,当然是清虚观观主自视甚高!
自此,百姓们虽然还是信服清虚观道士的法术,女眷们提到谢景渊却全部面露嫌弃,甚至暗暗咒骂几声。
长得俊、法术高就可以瞧不起人吗?
真是个臭道士!
谢景渊这番云游,虽然是为了躲清静,但也并非像顾嘉凌以为的那般清闲。
白日他穿梭于市井之间,遇到为恶人间的妖,必然要为民除害。
夜晚他会像在观里一样,打坐修炼,绝不懈怠。
与他曾经单独云游的唯一区别,就是身边多了一只猫,下雨了他要保证她全身一根毛发都没有淋到雨,猫饿了,他进山打猎也好,下水捞鱼也好,总之一定要做出好吃的。
苏妙妙大多时候都会保持原形,因为这样方便多了,也没有太多的规矩要守。
前阵子苏妙妙还要担心谢景渊会被提亲的小姐们抢走,担心得做了件傻事,导致谢景渊连续多日都不敢看馒头,如今谢景渊独来独往,身边唯一的“女人”就是她,苏妙妙也就不再琢磨什么成亲、圆房,每天每晚都老老实实的,一次都没有“胡闹”。
这日,谢景渊经过了一片大山下的小镇。
苏妙妙睡了一觉醒来,看到那片山,再看看那个小镇,惊喜地抬起身体,前爪踩在谢景渊的头顶:“道长,这里就是我出生的地方!”
谢景渊也认出了这片山。
这片山脉很长,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有县城也有小村庄,当初他遇见苏妙妙的那座青楼,则在另一个方向。
可见苏妙妙在这片山里生活了一百年,却并没有固定的居所,可能过几年就换个地方游荡。
“今晚在镇上住?”谢景渊征询她的意见。
苏妙妙连连点头。
谢景渊让她在肩头卧好,走进了那座小镇。
一百多年了,镇上肯定发生了很大变化,也没有任何一个苏妙妙眼熟的百姓。
可苏妙妙还记得镇上的石板路,记得从镇子旁边穿梭而过的溪流。
苏妙妙跳下谢景渊的肩膀,漫无目的地四处走动,却又不会跑得太快,每当快要看不到谢景渊了,她就停下来等他。
中间遇到几只野猫,全都是小野猫,闻到苏妙妙身上的猫妖气息就吓跑了。
镇子不大,天还没黑,苏妙妙已经逛完了一圈。
谢景渊注意到,每当有野猫经过时,苏妙妙都会盯着那些猫看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