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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了解师哥,知道他要是真的爱一个人,能有多主动。

  而现在是,小青对他是在热恋。

  但他对小青只是有好感,算不上爱,所以他才显得那么迟钝。

  妹妹还小,玩一玩,吃点爱情的苦可以,但早早结婚就没必要了。

  说不定她以后还能遇到比师哥更优秀的男人呢。

  林白青整理好了药箱,把金针从高压消毒器里拿了出来,笑着说:“刘大夫,麻烦你整理一下柜台,我今天先走一步。”

  刘大夫有了一块崭新的洋表,此时正在欣赏着,挥挥手说:“快去吧。”

  ……

  林白青的业务不可谓不繁忙。

  她离开这几天,顾培给家里装了座机,所以要紧的电话,她得回家打。

  沈庆仪那边她就先不联络了,为了能让妈妈年前回来,先直追她的案了。

  所以她得给顾敖刚打个电话,问问他在港城警署询问到了些什么情况。

  但顾敖刚传来的消息不太好。

  “小婶,如今的港城乱的什么似的,我在警署整整等了四个小时才有人接待我,听说想复核案件,警署给我了个号码牌,让我去排队,我看了一下,是……1372号。”他说。

  林白青皱眉头了:“意思是你前面还有一千多个案子在申请复核?”

  顾敖刚无奈说:“小婶,港城一天发生的大案都有上百个,天天有凶杀案,天天有人被误抓误判的,有一千多个案子等着复核很正常的。”

  他有点纳闷:“你说的‘阿花案’,照警方翻出来的档案看,已经发生快二十年了,马上就要到追溯期了,你问它干嘛,那个‘阿花’到底谁啊?”

  现在是这样,沈庆仪掐着指头在算追溯期。

  但要她是被冤枉的呢?

  等到追溯期满,案子自动核销,她不就等于白白担惊受怕了二十年?

  而要前面还有一千多个案子要复核,排队等复核,那要等到猴年马月?

  当然,现在的港城政府,因为临近交接,像张子强抢劳力士那样的恶性大案层出不穷,运钞车动不动被抢,首富隔三岔五要被绑架,街上随处帮派斗殴,天台上时不时就要跳下一个炒股炒到倾家荡产的人,可谓乱成了一锅粥。

  冤假错案肯定特别多,警署也是能推就推,要不把案子推没,要不就是推到大陆接管以后,搞一堆烂摊子,让大陆政府去接手。

  所以现在,普通人想要复核一个案子,难度肯定不小。

  不过林白青倒不必怕这个,毕竟她身后有好几个超强助力。

  柳连枝可是在港大当过教授的。

  也正好,妈妈的事情林白青也该讲给外婆听了。

  那么这件事,不找别人,单找外婆就好。

  ……

  话说,如果说楚春亭能惹得林白青有多生气,柳连枝就有多么的,能把林白青的心给暖回来。

  甚至经常叫她觉得,怕要愧对外婆的期望。

  不像楚春亭有事没事就喜欢打个电话骚扰她一下,显摆一下存在感。

  柳连枝是只要身体无恙,就绝不会打扰林白青。

  也不会像别的老太太一样,因为她是外孙女,就送些粥啊汤的,嘘寒问暖。

  她的关怀总是透着无比的格局。

  最近因为忙于中成药中的重金属残留一事,柳连枝没有来过灵丹堂。

  但在林白青不在的这几天,她托司机送了很多关于西方私立医院的经营,管理,以及营销方面的书籍过来。

  还把各类医疗报纸上所有关于国家准备成立私立医院的消息全部圈了出来。

  并在各种她认为有参考性,参照性的信息下面全划了线,做了批注。

  要知道,要到明年,也就是1993年,关于医疗私营化改革的政策才会出来。

  但柳连枝有多厉害,她现在所总结出来的各项条例和规范,就是林白青所经历过的上辈子,政府所颁发出来的,几乎一条不差!

  在刚重生的时候,林白青给自己规划了三年。

  她想用三年的时间把私立医院做起来,然后进军国际专利。

  但现在,有外婆做辅助,林白青粗算了一下,顶多明年这个愿望就能达成了。

  因为柳连枝也在军医院,借用的就是顾培的试验室。

  而且她因为身体不好,晚上是不回家的,就住在军医院的疗养中心。

  所以林白青换好衣服,先给顾培打了个电话,约上丈夫,要跟外婆一起吃饭,聊事情。

  她在M国时给自己也买了几件衣服,但款式都比较成熟,要跟外婆吃饭嘛,估计外婆喜欢她穿的青春,活泼一点,遂从中专门挑了件淡蓝色的呢子大衣。

  东海市的冬天气温倒是不低,但海风一吹,阴森森的,透骨的冷。

  出了门,裹紧呢子大衣,林白青准备打辆黄面的,直奔军医院。

  但她才刚刚出了巷子,就看到楚春亭那辆文化厅牌照的商务车停在外面。

  司机摇下车窗,示意林白青:“小林大夫,快上车。”

  为了早点办到港澳通行证,林白青跟楚春亭讲了一下沈庆仪有可能是被冤枉的事,但因为估计他这个大佬也就在东海市能兴风作浪,到了港城并不灵,所以没有想请他帮忙。

  当然了,她今天要跟外婆吃饭,就不能再接待他。

  但林白青敲开车窗,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楚春亭先问:“顾培能确定吗,确实是冤案。”

  顾培只是凭着一张照片说的,能不能确定,得把当时的证据全调出来。

  林白青简单的跟老爷子讲了一下顾敖刚去调证据,想要复核,但排队很麻烦的事。

  楚春亭旋即冷笑:“港城比jiu金山更乱,普通人想要寻求公平,公证,不如去想想登天,或者投胎个好人家,还要容易点。”

  这老爷子的一生,不但脾气坏,嘴巴也坏,张嘴就让人烦。

  林白青也知道,想要找公平并不容易,但她有柳连枝呀。

  她说:“我妈妈的事您就别管了,旅途劳顿了一趟也辛苦,回家好好休息去吧,我已经跟我外婆约好了,今天晚上跟她吃饭,一起商量这件事。”

  “你外婆就是个不懂变通,只会认死理儿的,要不然能把自己搞出心脏病来?”楚春亭一声嗤。

  林白青也是翻白眼,挖他的短处:“那也比您强,您被曹芝芳害的半身不遂了几个月,但您能把她怎么样,还不是只能看着,吹胡子瞪眼白生气?”

  楚春亭果然被打击到了,眉毛胡子瞬间乱炸。

  但默了片刻,他沙哑着声音说:“走吧,我今天陪你一起,去跟柳连枝吃顿饭。”

  林白青被他惊的差点没跳起来。

  ……

  今天还不仅仅是吃饭,林白青还得告诉外婆,沈庆仪身上发生的一切事情。

  所以金针,她自己制的苏合香丸,还有马衔铁针她全带着。

  她还约了穆成扬,随时准备好给她做辅助的。

  而且,毕竟事关外婆的健康,还得是在老干部疗养中心,拥有各种进口的,高端抢救设备,当她不灵,医院可以随时接手抢救的情况下她才能说。

  在这种情况下林白青都要斟酌,试探着才敢说。

  这倔犟的老爷子去干嘛,惹祸,坏事儿?

  林白青本来准备臭骂老爷子一顿的。

  但这趟去M国让老爷子大伤了元气,他瘦的脱了相,皮包骨头,腰也佝偻,眼眶深陷。

  整个人,也就剩下那股死都不服输的精气神儿了。

  看着也是挺可怜。

  这还是头一回,她主动拉上老爷子的胳膊,把他的肩膀掰过来摇了摇,又白了拍他,跟哄孩子似的,温声说:“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而且你跟我外婆一起吃饭不合适,你会让她消化不良的,说不定还会心脏病发。这样,你先回家去,明天我回去陪你吃饭,我到时候亲自下厨房给你做一桌子好吃的,今天我就先陪我外婆,好不好?”

  见他眉毛弯了点,又柔声说:“咱就不给我添乱了,好不好?”

  楚春亭本来气呼呼,又倔呼呼的,眉毛竖的跟《鹿鼎记》里的鳌拜似的。

  但孙女自一见柳连枝就无比亲昵,对他呢,不是打屁股就是掐大腿,针扎腰椎,还动辄要出拳头教训他。

  跟他一直是针尖对麦芒,毫不相让的态度。

  这还是头一回,她像个普通人家的小女孩儿对爷爷一样,搂一搂他,哄一哄他。

  但其实楚春亭并非想添乱,而是,他觉得当大事当前,个人恩怨就该化解了。

  他要见柳连枝,正是想化解曾经的个人恩怨。

  “如果你妈妈真是被冤枉的,我要港城警署的署长站出来,亲自给她道歉!”楚春亭说着,打开了车门,示意孙女:“上车,现在咱们去商量正事儿!”

  林白青以为他这是想揽活儿,不想让她去见柳连枝,还想劝劝老头的。

  但楚春亭又说:“你爷爷我一生好强,天地宗亲,爹妈都没跪过,也从来没向任何人低过头!”

  喉头剧烈抽动,他又说:“走吧,今天,你爷爷我要给柳连枝低头,认错!”

  作者有话说:

  楚春亭:终究还是我败了!

第100章 为老不尊

  (顾培还没搞过桃色绯闻,结果这一来就来了俩?)

  楚春亭这话乍一听大义凛然, 但林白青一细想,却觉得不对。

  因为在她印象中柳连枝只是讨厌他,但从来没为难过他。

  楚春亭不是的,他故意欺负, 为难了柳连枝很多年。

  甚至, 她父母的悲剧人生, 也跟他的臭脾气是分不开的。

  他低头算啥, 他应该跪她外婆面前忏悔的。

  林白青想了想, 说:“您是想让她原谅您原来欺负她的事吧。”

  顿了顿又说:“但就算您不认错, 她不原谅您, 关于我妈的事,该出的力您得出,该帮的忙您得帮呀。还是说如果她不原谅您, 您就不帮忙了?”

  楚春亭给噎了一下, 没说话。

  林白青再说:“就算您道歉了,您觉得以您原来欺负她的那些丑恶行径, 她会原谅您吗?”

  楚春亭彻底卡壳,不说话了。

  话说, 在解放前,他俩虽然价值观不同, 但没有矛盾,也没仇恨。

  柳连枝管理着化工和绵纱两座沿海大厂, 负责生产各种战时物资, 而楚春亭是个投机者,在炮火连天中负责采购原料, 运输物资。

  棉纱, 盘尼西林, 白糖,酒精,盐,火石,吗.啡,一批批的战略物资,全是他俩配合着生产,再运送往各个炮火纷飞的前线。

  商人嘛,国共两派,楚春亭谁都不站,只发财,而柳连枝明显要偏共一点,但也不明显,因为当时的沈家是支持国党的,她偏共也是悄悄偏,楚春亭看在眼里,还经常悄悄帮她遮掩,甚至,那时的他是很欣赏柳连枝的。

  他们的矛盾起自解放前夕。

  本来,大家商量好要走的,可负责给楚春亭报信的柳连枝不但隐瞒了消息,害他没走成,而且她自己,也在被沈家人强行架上船后跳海,游回来了。

  当时楚春亭指着鼻子对柳连枝一通臭骂,骂她傻,骂她不懂时势,骂她早晚要被清算,及至后来每逢碰见柳连枝扫大街,还要故意来通冷嘲热讽。

  对了,他还敲诈光了她的家底。

  就为自己错信了她而没跑掉,他恨了她很多年。

  但其实后来去了对岸的沈家也被国军给清算了,而柳连枝,熬过了那场动乱后,现在反而过得很不错。

  其实他们都不过普通人,也不过时代潮流中的一片浮叶,在做选择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将来会面对什么样的后果,一时的选择,也决定不了一生的命运。

  而他的辱骂,他一手造成的交易,以及两个孩子的悲惨命运,那是柳连枝无法原谅的,设身处地的想,如果他是柳连枝,他也不会原谅自己。

  林白青又问:“话说回来,您真是诚心想求得她的原谅的,还是想着她需要你的帮忙,就以自己的地位,能量来逼着她原谅你的,你确定不是要趁火打劫?”

  楚春亭想关系破冰,但也确实想趁火打劫,逼着柳连枝原谅自己。

  毕竟要没有沈庆仪的事,柳连枝绝不可能宽恕他的。

  ……

  林白青一声冷笑,再说:“一点诚心都没有,还想我外婆原谅你,你想得美!”

  楚春亭抽唇,说:“青青,光凭诚心,那位心高气傲的柳教授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我,时也,势也,错过今天,以后我怕就没机会求得她的原谅了。”

  他在柳连枝身上做的事情,他自己也知道不可原谅,所以才要趁火打劫.

  林白青是重生的,多活了一辈子,但总被楚春亭这个又狡诈,心机又深沉的老头子给气的肝儿疼。

  但难得这嚣张老头终于愿意低头,愿意跟柳连枝和解。

  而当他们和解,对她,对灵丹堂的益处都会很大。

  所以既然老爷子有意,林白青当然要促成,但不是今天,今天不合适。

  所以她说:“今天不行,而且这事儿您办不了,我来吧,我帮您俩说合,等我说合到差不多了,我喊您去,您认个错,这事就了结了。”

  老爷子不相信:“她恨我入骨,岂是你说几句她就能原谅的?”

  林白青反问:“我要能说通她,让她原谅您呢?”

  老爷子一脸不信,摆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过既然被孙女识破诡计,他也就作罢了,温声说:“上车吧,我送你过去。”

  待林白青上了车,又说:“在港城那种地方警察也是帮派大佬的小弟,黑白通吃,真想办事,正常关系下几乎没可能,但那边几位大佬都是从东海过去的,也曾都是我的手下,一旦我出面,他们必须给我几分薄面的,你先跟柳连枝商量吧,等要去港城的时候给我电话,我陪你们一起去。”

  看吧,即使外婆不原谅他,该帮忙他还是得帮呀。

  这坏老头,浑身上下没有三两肉,却长了一身的坏心眼子。

  林白青点了点头就不再理他了。

  楚春亭又喊司机:“小李,东西呢?”

  司机说:“就在您手边呀。”

  楚春亭到底老了,手脚不灵便,摸了半天,还是林白青从侧面抽出了盒子。

  一只砖头大的盒子,上面画着一只老式的大哥大。

  揭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一只褐黄色的,足足有砖头重的大哥大。

  这玩艺儿在港剧里特别常见,但因为太贵,在东海只有极少数人拥有它。

  “就是你二叔拿的那个,大哥大,以后我要找你会方便一点。”老爷子说完,又假装不在乎的说:“要嫌东西是我臭老头子买的,不想用就扔掉,没关系的!”

  送给她,还不介意她扔掉?

  司机笑着说:“楚老,那是大哥大,一万多块钱呢,谁舍得扔它呀。”

  楚春亭撇着唇,终于还是撑不住,用商量的语气说:“拿去用吧,别扔。”

  其实外婆给的钱不少,林白青自己也可以买大哥大。

  但接触过智能手机的人,看这么个大砖头要一万多,是真舍不得破费钱买它。

  不过今天就当给老爷子面子吧,东西林白青就收下了。

  从盒子里掏出大哥大来,见它是开机的,她当着楚春亭的面拔通他家里的电话,听到石大妈的声音,温声说:“喂,石大妈,是我呀,小林大夫。”

  “小林大夫,老爷子天天念叨你呢,你还好吧?”石大妈笑问。

  林白青看眼老爷子,说:“他跟我在一起呢,一会儿就回家,天有点冷,你给他炖碗参汤,里面再加点枸杞和甘草,他不能多走路,你推着轮椅,记得拿块毯子,到巷口接他,把他推回去。”

  石大妈连连说:“好呐好呐。”又说:“小林大夫,记得来转转呀。”

  收了大哥大,已经到军医院门口了,把它装到背包里,林白青就下车,走了。

  而楚春亭,依然不相信孙女真能让柳连枝原谅自己。

  ……

  再说顾培这边。

  因为林白青说了,今天就要告诉柳连枝情况,怕中医万一不灵,还要上急救,顾培得先开些药出来背着。

  他正准备开药,就见高院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遂问:“院长有事?”

  “港澳情报科一个同志被港城道上的人捅了,深海那边正在动手术,要伤及心脏就得你过去,注意不要走远,随时听电话。”高院长说。

  “刀子捅到心脏了?”顾培一听就要收拾东西。

  高院长说:“目前得到的消息是有内出血,脾脏破了,但心脏还不确定。”

  话说,顾培军训的时候了解过,应该是自解放起,海军部队就有港澳情报科了,毕竟它们早晚要回归,而且回归之前,撤走的政府肯定不会那么好心,交给你一个繁荣稳定,和平富足的城市。

  势必会把它搞乱,给大陆政府一个无法收场的烂摊子。

  搞好点,说不定还能闹个国际笑话出来,人家乐得在撤走后看看热闹。

  但大陆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就好比张子强那种人,别看他现在很得瑟的很,但他犯的每一件事,部队情报科都会搜集证据,记录在案,准备一举收拾他。

  而且情报部门详细到什么程度,顾培刚来时就曾听司令员提过,说港城警方判的案子,凶手不一定是真的,但港澳情报科记录的,绝对就是真凶!

  想到这儿,顾培说:“我一会儿会去疗养中心吃饭,吃完就会回家,不会去别的地方。”

  高院长点了点头,走了。

  盯着电话,其实顾培并不相信部队的情报部门能详细到那种程度。

  隔着海峡,对面那帮混道的有多少身家,背着多少命案,情报科真的都知道?

  怀着这样的疑问,他给当初专门出国去请他的,海军部队的陆参谋长打了个电话,随口问问,看港澳情报科是否真有那么厉害,能掌握港城所有的案子。

  顺带问了一下,如果是发生在七十年代的案子,真凶好不好查。

  得到的答案又让他大吃一惊。

  陆参谋长说:“七十年代的命案肯定有难度,但可以试试!”

  “也就是说港城七十年代的命案,你们军方也做了记录?”顾培问。

  陆参谋长笑着纠正他,说:“不是你们,是咱们,咱们部队,那得看对方有没有混道,或者是不是警署内部的人,只要是,咱们这边肯定有记录,我可以帮你问问,正好看看情报科工作干的细不细。”

  特意看了眼话筒,顾培心底里还是不愿意相信部队的情报科真有那么厉害的。

  不过既然陆参谋长说可以查一查的话,事情暂时就不必告诉柳连枝了吧。

  毕竟有部队协调,至少可以把案子的真相翻出来。

  不然,今天柳连枝听了沈庆仪的事,明天她的试验室就得关停。

  下了楼,正好迎上林白青,他遂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跟她讲了一下。

  听说部队能帮忙打听事情,林白青也新奇的很。

  当然,虽知道早晚要说,也早晚有一场急救要做,但刚从M国回来,一回来就有一堆病人等着,能把柳枝的事往后推一推,林白青也能暂时缓口气。

  她遂也答应了下来,暂且静待部队的消息,今天就单纯的跟柳连枝吃顿便饭。

  ……

  柳连枝平常不敢打扰林白青的,孙女找她来吃饭,她迫有种受宠若惊之感。

  当然,这老太太一生好强,也不太会关心人,张嘴就是谈工作:“中成药重金属的问题基本上已经解决了,再有一个月吧,咱就可以正式投产了。”

  林白青握上外婆枯瘦的手,柔声说:“就是太辛苦您了,瞧您瘦的。”

  如果不是她,光是中成药中的重金属残留,RI本人要分走30%的利润的。

  柳连枝反握上孙女皮肤紧致,光滑的手仔细摩梭,又说:“供销社大楼,设计院出的图我不是很满意,柳堰做的灵丹堂的设计倒不错,但我跟他不熟……”

  说起这个,林白青才想起来:“我已经委托柳堰帮忙做了,到时候拿给您。”

  所以俩人正好想一块儿去了?

  她们不但是亲人,还是知已,柳连枝暗压着心里的欣慰说:“好。”

  看服务员端了菜上来,是一盘煎的金黄,油滋滋的蚝烙,她遂示意林白青和顾培:“都快趁热吃吧,不然就该凉了。”

  她也夹了一筷子嚼着,但目光一直在孙女的脸上,嚼的食之无味。

  话说,既然倔老头准备低头,林白青就得给外婆做做思想工作,至少在去港城处理沈庆仪的事情前,要让他俩达到真正意义上的合解。

  但一时间她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这不,正想着,就听邻桌俩老头吵了起来,一个说:“老马,咱们六七十岁的人了,跟年青女孩子要保持距离的,您跟小张整天打打闹闹的,不像话,不说你老伴,儿子生气,我看着也不好。”

  姓马的老头拍桌子:“小张是我干闺女,你……你这是污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