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十五又成了关键,它是我的保障,夏长青再想对我出手,也要考虑一下。
另外,百分之十五还有一个作用。
它让我在中康谋得一席之地,持有公司股份百分之十五已算不小的股东,可以到公司上班,行内称之为:监控公司运作。
夏云逸的母亲说我不要脸,那我就登堂入室,夏长青想让我消失,我就来个正面交锋。
东街的店成了我的后盾,我不做老鸨,现在开始做起公司的白领,别人又奈我何?
当然,夏云逸的母亲不能奈我何,她此时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愚蠢的事。
所以我这几天心情不错,中康替我安排了办公室,我每天准时上班。
其实上班基本无事可做,我的办公室可以看到不远处的一片绿地,门一关,开了音乐,边喝咖啡边看远景,厌了可以出去逛,没有人管得了我。
这样的日子似乎远比做老鸨舒服很多。
不过,我不是来过舒服日子的,我在等人,就如同守株待兔。
等谁?谁会来找我?
只要是觊觎那百分之十五的,谁都可能来。
快中午的时候,我准备外出吃饭,这里的周边餐厅我吃了个遍,最后圈定了几家不错的,打算经常光顾。
正要出门时,门被同时敲响,不过那声音更像是在撞门,我一怔,谁会来找我这个闲人?难道是兔子?兔子会这个时候来?
“进来。”我应了一声,重又坐回位置上,摆好架势。
门被推开,是个抱着纸箱的男人,挡住了脸,让我看不清他的样子。
“刘经理说你要的资料,我送来了。”他在我面前站住,等我跟他说往哪里放。
听到他的声音我一怔,下意识的咬住唇,没有接话,只是看着他。
“放哪里?”见我没反应,他终于从纸箱后面探出头,看到我一愣。
他瘦了,也黑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被那只纸箱碰歪,也没有空的手去扶,只是怔怔看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终于说话。
我一笑,也不答话,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伸手替他拿下那副眼镜,慢条斯理的往镜片上哈了口气,用袖口轻轻的擦。
他看着我的动作,眉头皱起来,直接把东西放在地上,然后抢过我手中的眼镜,又替自己戴上。
“你还没说怎么会在这里?”他看着我,晒黑的皮肤让他有了另一番魅力,斯文间多了些阳刚的东西,居然相当迷人。
“上班啊。”我答,心里却在自嘲,肖旭之类远比他俊俏,他不过中上容貌,又怎么会迷人,难道是我的品味出了问题。
“他们口中的股东原来是你。”他看着我的得意,道。
“他们?”
“我的同事,”他随口答了一句,手无意识的刷过鼻子,指着地上的纸箱,“东西我送来了。”意思是要走了。
我看着他新多出来的小动作:“你在公司上班了?”
“嗯,”他应了一声,“没事我走了。”说着就要出去。
“一起吃饭吧。”我叫住他。
他回头看看我,犹豫了一下:“吃什么?”
室外刚下过一场雨,不是很热,路的尽头就是我们要去的店,不过十分钟的路。
“做销售?”我有些意外,他在Crystal可是财务经理,“没人知道你的身份吧?”不然就不会给人当苦力使。
“没必要让他们知道。”他跟在我身后,人有些沉默。
他似乎变了,原本未脱的孩子气少了,人沉稳了些。
“你可以让自己过得更舒服些的。”毕竟是堂堂剑桥出来,何必廉价到从低层做起?
“这是我要求的,”他在我身后道,我回头看他,听到他道,“我不想让你看低了,脚踏实地的做起总有一天我会有能力保护你。”
一辆卡车从不远处驶来,溅起街边的泥浆,一路上的行人躲闪着,而我没有动,只是看着他。
以为他放弃了,那夜被我刺激,失意出走,料定他不会再回头,却原来不是。
原来他真的这么固执。
卡车与我们擦身而过,我人被他抱住闪在路边。
泥浆溅了他一身,我看着他,终于笑道:“总有一天是哪一天?你是不是傻了?”
泥浆自他额头淌下,他没有擦,也看着我道:“那你会等吗?”
我忽然有些气急败坏,推开他道:“不等,夏云逸你根本就是莫名其妙。”
什么东西?玩苦情游戏吗,我卓非然没时间陪你玩,你要脚踏实地就脚踏实地去,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我又无端的生气,为什么要生气?看惯风月的人还怕毛头小子的纠缠?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完好无损,再看他的满身污渍,觉得自己生气的毫无道理,于是又若无其事的笑,从包里拿了湿巾给他:“擦擦吧。”
他还因我突来的怒气微怔着,没有伸手接,我自己抽了一张,抬手不紧不慢的替他擦脸上的污渍:“我们没必要再说这个话题,如果不想我待会儿没胃口的话。”口气极冷淡。
他眼神一黯,我手再想替他擦时,他侧头避开,我手僵在半空,又慢慢放下。
刚才谁说他少了孩子气?
我脸上仍在笑,觉得一些话有必要说清楚,把整包湿巾塞给他,向后退了两步,道:“夏云逸,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们不相配,我们根本就是天上地下两回事,并不是你哪一天有能力保护我了,我们就能在一起的。”
他低头看着我塞给他的湿巾,听着我的话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好一会儿才抽了一张湿巾 擦头发上的脏水。
我看着他,看他把脏水擦干净,半天他才抬头看我道:“我饿了,去吃饭。”
说着,自顾自的走在前面。
我站住不动,看他走了一段,转身向着反方向而去,这顿饭不吃也罢,如果他以为我会跟过去,那他就错了。
直到我原路回到公司,他都没有追上来。
我站在公司门口,忽然觉得整件事有些可笑,是我叫他吃的饭,怎么就饿着肚子回来?我刚才这是在赌气吗?赌什么气?为什么赌气?
我回到办公室里看了窗外的景色很久,终于接通秘书让她帮我去买饭,我已经莫名其妙一次了,没有必要再莫名其妙饿一顿。
不过刚放下电话的工夫,秘书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盒饭。
我挑眉,中康的秘书效率有这么高吗?
“卓小姐,销售部小夏说你让他帮忙带的。”秘书笑容满面,把盒饭递给我。
我瞪着那盒饭,有些错愕,继而又笑起来。
“谢谢你。”我接过,同时向秘书道谢,打开盒盖,正是我想去吃的辣味排骨。
很好,夏云逸,有进步,这次算你赢了。
第十二课(一)
夏日的最后一天是父亲的忌日,对他,我已经没多大印象,只知他死于非命,其实我本没有这么孝顺,但那段困苦的岁月经常到父母坟前来寻找安慰,虽然责怪他们这么早把我抛下,但每次挺不下去时就会来到他们坟前,至今,每年一次已成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