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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扬的头发也被一剃子理成了板寸,兄弟俩从理发店出来,像极了刚刑满释放的劳改犯1号、劳改犯2号。
单星回还想回家拣一顶帽子戴上得了,一帽遮百丑,谁知段扬驻足在原地,指着对面的方向,惊讶叫道:“那不是二嫂吗?”
单星回抬眼去瞄,还真是沈岁进。
这会儿才十点半,她这么早就来看他了?
单星回给段扬塞了五块钱,喊他迅速消失在自己眼前,别当电灯泡。
段扬乐的笑没了眼,奶奶给他零花钱都是一块两块地给,二哥出手好大方啊!
屁颠屁颠地扬着钞票,准备上小卖部买辣条和冰棒。
沈岁进迎面走来,早就看见他了,隔空喊话:“你还愣在那干什么呀?”
单星回挠挠脑袋,觉得自己这是上去献丑,别别扭扭、磨磨蹭蹭地走上前。
沈岁进打量了他一下,吐槽:“你这是被呼和浩特风干了啊?又黑又瘦,发型还挺特别。”
公路赛车有那么好玩儿吗?三十几度的天儿,在大公路上死命骑,人都烤出油了。半个月前见他,还是挺白净的一小伙儿,现在黒成了非洲兄弟。
单星回注意到她怀里捧着一个陶瓷玩偶,问道:“这什么啊?你这么早,是准备上我家看我吗?”
沈岁进耸了耸肩:“不然呢?”
“喏,送给你的。”沈岁进把怀里的手工小狗陶瓷塞到他怀里。
单星回低头一看,忽然明白过来,沈岁进为什么要送给他这个陶瓷玩偶了。
陶瓷玩偶的釉面不算光滑,有手工拉胚的粗糙和线条感,单星回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小狗陶瓷像极了花卷——通体雪白微卷的毛发,背上有奶牛一样的黑斑点。
“我在南法逛一家手工陶瓷品专卖店的时候碰上的,也太像花卷了!我看到第一眼,就觉得必须买下送给你,它可是你亲如手足的胡小花呀!”
单星回这才后知后觉地问:“你把信全都看完了?”
沈岁进傲娇地微微拧头一笑,“早看完啦,单小刀。是不是你也自己嘴贱的像飞刀,才给自己取一个这样的江湖诨名儿啊?”
单星回仔细打量着手上的小狗雕塑,轻叹说:“可惜了,当初我应该把花卷的骨灰留存一点,装进这小狗陶瓷里就挺好的。”
沈岁进马上追问:“你把花卷火化了啊?葬哪儿了?”
单星回:“坐游轮夜游维港的时候,把骨灰盒沉下去了。花卷特别喜欢夜里上维港遛弯,学校那么大,还有那么多的坡它完全不稀罕,唯独爱维港的夜风和水。我和我爸妈三个人商量了一下,把花卷送完宠物火化后,就把它的骨灰葬进维港的水下。”
沈岁进有点伤感:“花卷什么时候没的?好想它呀……”
她也很想妈妈的那只路卡。
为什么出现在她生命中的这些小狗,离别都是那么悲伤呢?
单星回安慰说:“自然老死的,特别懂事儿,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的狗窝里睡没的。我爸一早起来要去遛它,带它出去解手,谁知道那天我爸起来,伸手去摸花卷的时候,它的身体都凉透了。那一天,正好是我的高二下学期期末考结束后的第一天,我们一家还打算周末领它去山上徒步。”
沈岁进神情呆讷,略有悲伤:“还好它没受多大的罪。好多狗到了晚年,都是被肿瘤折磨得成宿呜呜叫,那叫声别提多难受了。我小时候,纽约的家边上就有一户养了只罗威纳,最后是得脑瘤没的。狗也会得癌症,好奇怪。”
两人并肩步行回平房,沈岁进在单星回家门口停住,低声问:“我昨晚来过你家,今天上午又来,是不是显得殷勤又刻意啊?”
单星回:“你以前还一天上我家五六回呢,那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别扭啊?”
沈岁进瞪他:“那能一样吗?我们现在又不住一块儿,况且……”
单星回笑得眉眼弯弯很是期待:“况且什么呀,山夕小姐?”
沈岁进暗暗掐了一把他的腰,靠,没想到把自己的手先给按疼了!
这人身上的肌肉可真结实啊!石头一样硬邦邦。
单星回笑得越发流里流气,就等着沈岁进说那句:况且我们现在的关系,和以前不一样了。
可是等了半晌,都没听到沈小姐给出满意的答案,单星回挫败又苦恼地说:“你怎么还没想好呢?等会我送你件礼物,到时候你一定要正面回答我那个问题。”
两人挤在门框里,像两尊门神。
段汁桃出来往院子里泼涮洗客厅后沥下来的水,见他们俩堵在门口,一边泼盆里的脏水,一边扯高声音道:“进来呀,单星回你领小进到里屋坐。咱家烧了客厅,书房又没烧。”
单星回:“我姥姥呢?她老是念叨沈岁进,昨晚她歇的早没见到,今天总得见上一见。”
段汁桃:“领你姥爷上火车站买车票了,你姥爷嚷着要回兴州,你姥姥拗不过他,一早就出门领他上火车站买车票去了。”
其实老段只是想借口回兴州吓唬一下段汁桃,为的是让段汁桃去派出所撤销立案,没想到这姑娘现在变得可真够心狠的,二话不说,就让老伴儿领他上火车站买车票,随他今天几点走。
老段在段汁桃这吃了个硬钉子,毕竟是自己主动要求走的,又不好扯下老脸赖在这不走,弄得自己一时骑虎难下,不得不跟着老伴儿一早上火车站报道。甚至连行李,他早上快出门的时候,段汁桃都提醒他直接带上,省的一会儿再回来收。
段汁桃不是心狠不愿意尽孝,而是实在和她爹过不下去了。既然父女俩,怎么处都处不好,那就干脆不处了。她待她的北京,他回他的兴州,两不相扰,彼此放过。
段汁桃给沈岁进洗了个大毛桃,刚刚她才从菜市场买回来的,毛桃又脆又甜,她已经吃了一个。
沈岁进在书房里挨着书桌坐下,单星回去给她摁电扇,段汁桃从窗户外面递进来一个桃子,喊沈岁进吃。
“可甜了,菜市场门口挑着担子的老太太在卖,脆甜脆甜的,我买的时候,专拣桃子带嫩叶的,显新鲜。”
沈岁进咬了一口,果真脆甜,还说:“段阿姨,你洗桃子也爱用盐巴搓呀?”
桃子上面有好多的小绒毛,只用水冲洗的话,绒毛一点儿都洗不掉。梅姐每次给沈岁进洗桃子,都是用盐巴滚着桃子搓两遍,把原本有些扎手的桃子,搓的光溜溜的。
段汁桃说:“以前没这么讲究,跟着梅姐学的。”
沈岁进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师出同门呀。
段汁桃问:“书房是不是太热了呀?北京的夏天好像比之前热多了,我还想着给家里装空调,结果你单叔叔和我说我们下礼拜准备搬锦澜院。”
单星回觉得自己在段女士这的地位,果真不如沈岁进。连搬家这么大的事,段女士居然先跟沈岁进说,而不是和她的亲儿子第一个报告。
沈岁进问:“段阿姨,你知道你们搬去几巷几幢吗?我家现在在2巷13幢。”
段汁桃表情显得有点迷茫:“具体门牌号我还真不知道,你单叔叔没和我说。等回头我问了他,再和你说。”
单星回觉得段女士聒噪,有点儿不满老母亲在这儿抢戏,沈岁进是来看他的,段女士一直在这和沈岁进唠,这算什么事儿啊?
催促道:“妈,你快去弄晌午饭吧,沈岁进中午在这吃,多烧两个菜。”
段汁桃:“我还没问你呢,段扬呢?他和你一起出门理发,怎么你回来了,他没回来?”
单星回没耐心极了:“放心吧,丢不了。”
这会儿肯定一手辣条,一手冰棍儿,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吃的正欢。
单星回等着给沈岁进放大招呢,段女士能不能别妨碍他给她钓儿媳妇啊?
段汁桃瞧出他的臭脾气要发作,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毛了他,从书房窗前的消失的时候,嘴里还念念有词:“唉~养儿子果然没闺女好。”
要是自己有个沈岁进这样娇滴滴的闺女就好了,哼,臭小子一点儿都没有闺女娇软有耐心,话没说到三句,就要赶人走。
单星回喊沈岁进在书房里坐,自己要送给她一个礼物。
单星回:“我从呼和浩特的草原上给你带的,很特别!~猜中有奖。”
沈岁进:“什么啊?风干牦牛肉?天,别是这个吧,上回徐阿姨单位组织去呼和浩特疗休养,她一口气带了好几包风干牦牛肉回来。好吃是好吃,就是忒费牙,我的牙都快崩没了!”
单星回:“我有那么庸俗吗?除了吃的,你想点别的呀。”
沈岁进:“别卖关子了,你再不给我,我走了啊。”
单星回:“你对我和我妈怎么这么双标啊?我妈在这唠唠叨叨个半天,你都不嫌烦,我这才让你猜两下,你就不愿意猜了。”
沈岁进露出违和的假笑,好心建议他:“要不,你把段阿姨的头像打印出来做个头套?你带上段阿姨的头套,没准儿我也这么耐心地对你。”
我靠,够狠啊,大热天的,让他往头上闷头套。
单星回不和她闹了,转回房间,把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束干花拿到书房。
沈岁进的表情似乎在说:就这?
这哪儿采来的路边野花啊……
单星回把一蓬干花递到她手里:“我从呼和浩特草原上采的,各种各样的野花,当地人说,这里面有的还是中草药,放在房间里对身体特别好。”
沈岁进注意到这花是干的,叉腰说:“你就诓我吧!这是干花。大草原上的鲜花,你从呼和浩特带回来给我,早就蔫头耷脑了。你从哪个花店买的干制花啊?”
沈岁进低头嗅了嗅,确实里头还混杂着淡淡的草药香。
单星回笑的可得意了:“真是我从呼和浩特草原上精挑细选的,每朵花都特别大,花瓣也都特别完整。第一回 做干花,我用炉子烤失败了,第二回才成功的。用那种当地人烤牛羊肉的大土窖,夏天的时候坐在边上烤,高温都快把人煨熟了。干花脆容易碎,我一路放在背包里小心翼翼地骑回来的。”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新发型,怕她担心自己因为想去拿这束花,才被客厅的火燎了一下头发,就不打算和她说这件事了。
沈岁进听他说完,在心里“哇”了一下。
低头认真地看花束里的每一朵花,数了数,这些花有好多的颜色:紫色、白色、黄色、淡粉色……
心里五味杂陈的。
从来没人送过她这样别出心裁的礼物。
或许这是她收到的商品价值属性最低的礼物,但这一点儿都不妨碍这件礼物,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它是无价的,双层含义:它虽然是呼和浩特草原上的免费鲜花,但这是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少年,熬过了夏日高温的大烤炉,骑行了五百公里,送给她的珍贵礼物。
沈岁进对自己说:有什么能比情谊更无价呢?
她的人生,好像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人肯费这么大的心思送一件这样的礼物给她,就连父母都没有过这样的用心。
沈岁进感动地说:“嗳,你送我这个,好像显得我送你个陶瓷小狗有点儿敷衍了。”
单星回摸了摸书桌上的陶瓷狗头,自然而然道:“不会啊,这可是花卷呢!”
言下之意:它已经超脱了陶瓷小狗本身,成了他心中无可比拟的花卷化身。
单星回想起来沈岁进说过,他爸妈在谈恋爱的时候,一起养了只可卡犬,跃跃欲试地说:“要不我们一起养一只狗吧?”
沈岁进愣住:“养狗?”
单星回:“对啊。我知道亦庄那块儿有个犬舍,他们之前还去香港打比赛来着,拿过几个犬目的金奖。我和我爸妈在香港的时候,还去现场看过比赛。”
花卷走了之后,单星回也曾动过念头再养一只狗。但总觉得家里再添一只狗,好像亏待了花卷似的。可养了十几年的狗,突然间家里空落落的,进门出门没有狗在家里扑腾,真是习惯不了。
甚至为了再养一只狗,他们还开过几次家庭会议讨论。每次商讨过后,单星回和父母始终觉得,欠缺一个足够有支撑力的理由,再那么费心费力地对一个小生物,投注自己全部的感情和心血。
沈岁进:“我还没想好呢……”
单星回:“不用你遛狗、不用你捡狗粑粑、不用你给狗洗澡、剪指甲,脏活累活我全包全揽,你只负责玩儿它好吧?”
沈岁进犹犹豫豫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狗?”
单星回:“下午啊。”
沈岁进惊掉了下巴,这说风就是雨的,这会儿都十一点了,下午就去?
单星回见她没回复,便问:“你下午有事儿?”
沈岁进:“没呢。”
单星回:“那就下午,我们去看狗。”
沈岁进想起来一件事,提醒道:“我听说领养狗也不错,现在好多倡议领养代替买卖的。我看公益广告里,那些收养点的狗好可怜的,大眼睛黑碌碌的好像会说话一样,盼着好心人去收养它们呢。”
单星回却拒绝了:“我之前就特别遗憾没见过花卷特别小的时候。它刚来我家那会儿,估计已经四五个月了。这回我想养一只从小养到大的狗,不缺席它生命的每个时刻。收养点的狗,基本都好大了。”
沈岁进原本还想去收养一只,但听他这么说,又觉得应该随他的意思,“你知道那个犬舍具体在亦庄什么地方吗?”
单星回:“我上电脑上查查,他们家是专业犬舍,还打比赛,肯定出名。”
沈岁进:“那一会儿我先回家吧,我没带钱呢。”
单星回去给电脑开机,随口说:“你拿钱干什么啊?”
沈岁进理所当然地道:“拿钱买狗啊!”
单星回拽住她的手,气噎在嗓子眼:“傻呢你,有我在,你掏什么钱。”
沈岁进:“可是不是说我们一起养吗?”
单星回的手指烦躁地按着电脑回车键,“一起养,不代表你需要出钱,去了犬舍你挑你喜欢的犬类就好。沈岁进,你这动不动就爱出钱的毛病,是想气死我啊?”
沈岁进无辜地眨眨眼:“主动掏钱,不占人便宜,这是一种美德!”
单星回快被她怄死了,她简直还越说越有理了,暴躁道:“我是别人吗?你在我这,还有什么占不占便宜?美德个球!以后再动不动在我跟前掏钱,小心我削你啊!”
霸道地吓唬她。真是得好好治治她这散财童子的性格,一个大姑娘,犯什么跟一个老大爷们儿争着出钱?
沈岁进见他是真有点生气,语气都软和了些,带些讨好的意味:“好啦好啦,你出就你出嘛。我们在网上也查查狗的品种吧?看看这回养什么犬种好。”
单星回想起来一茬儿,觉得不能轻易放过她:“之前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啊?”
沈岁进一下烫红了脸,扮猪吃老虎地说:“什么事儿啊?”
眼睛不自觉地飘向窗外,心虚极了。
单星回扣住她的手,捏在手心,余光瞟了下院子里没人,低声磁性地说:“谁装傻子谁小狗。问你呢,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吗?”
沈岁进脸上的热汗都快煮沸了。
书房屋檐上垂下来的爬山虎,在躁动的微风里轻轻摆荡。
好热、好热的夏天,温度像失了控,恣意飞升。
单星回将她扣在掌间的手,用力紧了一下,“问你呢……答应不答应啊?”
沈岁进听到院子里传来的脚步声,好像是段汁桃又要出来往院子里泼脏水了,又急又快地小声说:“答应啦、答应啦,你能不能先松开我的手?你妈好像要出来了。”
单星回心满意足地笑了笑,稍稍松开了她的手。
“沈岁进,你的手怎么那么爱出汗呢?”湿乎乎的攥在手心,像一只滑不溜秋的小金鱼一样。
沈岁进整个人快爆炸了一般,迷茫的说:“不会呀,我爱出汗吗?”可能是太紧张了吧。
单星回笑得志得意满:“嗯,不过你放心,出汗再多手再滑,我都不会轻易松手。”
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这一天,沈公主答应了做他的女朋友。这种感觉也太奇妙了,单星回觉得自己现在还在做梦呢,沈岁进怎么就成了他的女朋友啦?
笑容里不自觉犯着一丝丝的傻气。
沈岁进捕捉到了他笑容里难得的呆滞,嘲笑他:“值得那么高兴吗?”
单星回非常肯定地说:“我的人生到现在为止,绝对没有比这件事,更值得高兴的事。”
沈岁进想了想自己此时此刻的感受,觉得内心飞满了粉色泡泡,羞涩地点点头:“好像……我也是?”
第61章
快十二点了,段汁桃才弄完所有的菜。
沈岁进在家吃,段汁桃就又从冰箱拿了扇冻肋排出来解冻,做了一肋两吃。
一道是先把糯米炒熟再碾成粉末,拌上香港带回来调料包,做成一道粉蒸排骨。另外一道,把肋排宰成两截手指那么长,做糖醋排骨。
单琮容去菜市场买了一条鳊鱼回来,段汁桃做了港式葱油鳊鱼。
大正午坐在院子里吃,太阳实在太晒,段汁桃就让单琮容把饭桌抬到了烧了一半的饭厅里,招呼沈岁进坐下,说:“小进,先在这将就将就,家里实在乱的不成样子。你单叔叔上午已经去联系了装修队,付了定金,明天才来开工。这客厅饭厅连在一块儿,烧的也太难看了。”
沈岁进乖巧地坐下,说:“家里人没事,已经很幸运了。段阿姨,你这粉蒸排骨做的好香啊!”
段汁桃往她手里递筷子和汤匙,“都是自己平时在家瞎琢磨的。我们去港式茶餐厅,一小碟粉蒸排骨就要15,15块都够我在菜市场买一斤上好的肋排了,自己做,想吃就吃个够。”
单星回一屁股坐下,居然先拿了只汤碗,先给沈岁进盛了一碗豌豆苗滑肉汤。
这可把段汁桃和单琮容吓得不轻,夫妻俩惊悚地对视了一下——
儿子没病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知道照顾人了?
平时单星回坐上饭桌,第一筷子就是先往肉菜里夹,亲戚朋友来家里做客吃饭,从来也没见他主动招呼过,这回居然知道给沈岁进先盛一碗汤……
单星回给沈岁进盛好汤,照旧第一筷子先伸进肉菜里,这让段汁桃和单琮容夫妇终于晃过神来,觉得儿子恢复正常了,甚至有点儿微微松了口气:看来儿子没毛病……
单星回说:“爸妈,下午我和沈岁进打算去买狗。”
段汁桃给他盛汤:“怎么突然想养狗了?”
不是之前还开过家庭会议,决定还是不养了吗?
单星回看着埋头拨饭的沈岁进,沉吟道:“我和沈岁进都喜欢狗,我们想一起养一只。沈岁进知道花卷没了,可伤心了,我打算带她去亦庄那里的一家犬舍转转,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品种。”
段汁桃想起来了,以前自家的花卷特别爱黏着沈岁进,沈岁进特别惯着狗。梅姐之前在老平房这块的时候,精心照料沈岁进的饮食,一星期总有四五餐的炖筒骨、炖土鸡、煎牛排、熬牛大骨,真是变着花样给沈岁进做大肉。
据说那么小小的一块牛排,还是澳洲进口的,得一二百块。听说了牛排的天价,段汁桃吓得不轻,一二百块都能买十斤最好的贵州高山黄牛肉了。再看看沈岁进一点儿不心疼地往花卷嘴里喂,段汁桃就差嘴里念念有词: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花卷这小东西怕是不知道一口吃掉了五六十块大洋。
段汁桃想象不出来,沈岁进真要是自己养一只狗,那狗得被惯成什么样子呀?
单琮容听单星回说要去亦庄的犬舍,想起来了,问道:“是不是之前去香港打比赛的那个犬舍呀?咱们当时还在赛后和犬舍的老板聊过几句。”
单星回点点头:“是啊,我在网上查到了他们家犬舍的地址,离我们这比较远,单趟打车去就得一小时。我和沈岁进打算一会儿吃了饭就去,来回路上都得两小时呢。”
单琮容:“真要养,这回咱们就从小狗开始养。接那种刚断奶的小狗,刚出栏的,从小养到大感情好。小进,你喜欢什么犬种?那家犬舍的金毛体型特别好,听说就算不是赛级的,品相都特别出众。”
沈岁进:“还没想好呢,但我和星回查了,网上建议绝对不能养阿拉斯加和哈士奇。这俩就是拆家狂魔,单叔叔你们马上要搬新家了,到时候家里肯定一屋子新家具。要是养了这俩祖宗,家里整屋的家具就得全遭殃。”
段汁桃惊了:“这俩是什么魔狗啊?能把满屋的家具啃光、刨光了?”
沈岁进尤为镇定地补充道:“还没说完呢,不仅家具要遭殃,就连家里的墙都会被它们啃出洞。狗界缺德王,非它俩莫属。”
段汁桃吓得瑟瑟发抖,干笑两声:“呵呵,旧家才刚遭了火,新家可别再遭殃了。老天,咱们农村的土狗,一只只老实巴交得不行,稍微懂事点的,连主人家干净的卧房,它狗爪子打死都不肯迈进来。那什么阿拉斯加哈士奇,没想到这世间还能有这种奇葩狗!”
单星回:“可不是吗,我和沈岁进在网上看这俩二货拆家后的照片,都快笑疯了。特别是那种换牙期的小狗,嘴巴太欠了,沙发都能把你肯出弹簧来。”
段汁桃捂着心口,命令道:“你俩去了犬舍,可千万不能被这两种狗给迷进去了啊?小狗瞅着都是可怜巴巴,都是狗骗子,你俩到时候不能心软啊?小进,你到时候可拦着点星回。阿姨发现了,我和他爸都劝不动他的事儿,你说话他就特听你的。”
沈岁进捂嘴笑道:“段阿姨你放心吧,有我呢。”
段汁桃给沈岁进夹鱼脸上的肉,说:“小进你吃这块儿,一条鱼就数鱼脸上的这一小片肉最嫩,你快吃别被星回抢了。”
单星回瞪眼:“妈,你这就可太偏心了啊!还有,我是那种会和沈岁进抢鱼吃的人吗?”
不知道段女士在这给他招什么黑,一块鱼脸肉显得他多贪嘴似的,段女士就不怕把儿媳妇吓跑吗?真是猪队友!
段汁桃回瞪他一眼:“谁知道你啊?你连段扬都不让!他多大,你多大,你还和他抢肉呢!上午让你领人去理发,这会儿了段扬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说曹操曹操到,段扬不知道从哪里玩好回来,汗衫都已经在胸前湿了一大片。
段汁桃喊他:“段扬,你再不回来姑姑可就要出去找你了。上哪儿去了啊,你这孩子,野得一身汗,真是和你二哥小时候一个样儿!先去擦一把脸换身衣裳,姑姑去给你盛饭。”
段扬笑得满牙都是红色素,一露齿,把段汁桃吓得肝儿颤,以为段扬磕的满嘴血,哎哟哎哟的直叫。
单星回一眼就瞧出了端倪,喊段汁桃定定神儿,“妈,那是食用色素。”眼睛瞟向段扬:“给了你五块,你这到底买了多少的零食啊?”
段扬笑得可欢了,从口袋里掏出五元整钞,交还给单星回:“我在小店的老虎机上帮人打了七八局通关,老板气得脸色铁青,直接让我选十样的零食带走。二哥,五块钱还你。我们一群打游戏机的被老板轰走了,我们就坐在凉亭里吃零食,还互相留了□□号。”
单星回:“我靠,你社交能力比我还牛呢,打老虎机都能玩出一堆朋友。”
段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村里小卖部就有一台老虎机,老板可坑人了,设好坑让玩的人往里面跳。我看的多,就知道怎么玩能避坑,老板看我是行家就一直想打发我走。”
段汁桃催他快去擦汗换衣服:“先去擦把凉,把湿衣服换了,汗涔涔的看着就受罪。”
段扬见沈岁进也在,刚想张嘴喊二嫂,就被沈岁进把“二嫂”两个字瞪回了肚子里。
沈岁进抢白说:“段扬,你二哥爱吃肉,你来晚了他没心没肺,一会儿就把肉给吃光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