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朕能当那么久的皇帝，那阿仪可以放心，最多二十年之内，朕一定叫你如愿以偿。”
身居高位那么多年，池仪曾见过许多因权势而改变之人，哪怕她自己，都不敢保证在大权在握后，还能保持初心。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所有易变的人心里面，依旧有着如天上明月一样亘古不变的存在。
将那封描述池仪权势的奏折递到御案上的行为确实是阳谋，不过那些人并不明白，池仪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她勤奋、细致、有决断、同时也心怀远志之外，还有另一个更加重要的缘故。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1
看着天子面上的笑意，池仪也不自觉地笑了，她从君主的眼中看到了此刻的自己，然后往前走了一步，像少年时那样，以辅佐的姿态，神态安宁地侍立在温晏然身侧。
“仪、络初为宫人，及世祖冲年践祚，擢至左右，给事禁中，旋迁散骑常侍。为人皆忠以奉公，忧国忘私。昭明三十四年，以络为大理寺卿，三十六年，以仪为御史大夫，行宰相事。自任以来，四方刑狱渐平，朝野上下皆知天子察人之明。”
——《后周书·池仪张络列传》。
“世祖新设市监，以张络为右丞，阴察百官，朝野有密谋者，言语多泄于外。”
——《新周书·酷吏列传》。
“时世祖居桐台，暗与宫人谋，及践祚，仪、络二人即侍左右，特见亲爱。”
——《新周书·宦者列传》。
第182章
按照大周制度, 皇帝大婚时需要让相工——也就是一些以相术为生之人——来帮忙卜算一下双方是否契合，这个工作通常得由天桴宫来承担，具体到个人的话, 就是由当代国师负责。
奈何当今天子还没让温惊梅立刻离职，而是允许天桴宫那边慢慢培养继任者, 哪怕培养个几十年都无妨——毕竟比起中宫权势过大, 温晏然更加担忧关键岗位上出现人才缺口——所以朝中大臣一时间有些为难, 纵然旁的祭祀卜算事务, 国师能够亲力亲为, 但在这件事上头, 还是需要有所回避。
温晏然询问左右“国师当真不能自己占卜么？”
中书舍人“纵然陛下不介意，但国师到底年轻……”
温晏然“若是不能交给国师，又当交给何人？”
中书舍人闻言, 本想答话，临出口前又卡了一下——温惊梅是天下道官之首, 也就是说, 朝廷中所有从事类似工作的人, 都是他的学生跟下属，很难做到全方位的回避。
看见臣子不发一言, 温晏然笑了笑“实在不行，就由朕亲自来占卜就是。”
臣子们略有些犹豫, 然而仔细一想, 又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天子毕竟是天子，特殊的身份决定了她在国家大事上没法当真避开，去插手任何事情都不算逾越, 也没什么避忌, 不过为了帮天子更好地走完流程, 朝臣们到时候也得尽量找几个能言善道的道官在边上待命，以便皇帝不管卜出什么卦象，都能把结果联系到大吉大利上头。
温晏然一向极有行动力，在做出决定后，便开始折腾那一堆占卜的器具。
如今常用的占卜器具包括龟甲、蓍草、算筹等物，虽然大臣的意见是皇帝可以随便投掷，只要结果不是太离谱，他们都能帮忙圆谎，不过温晏然还是极有研究精神地开始学习各类器具的用法，为了以防万一，忠心耿耿的内官们还准备把国师本人请过来，配合天子演练。
去请人的乃是位高权重的池常侍“国师勿虑，今日真的是为了公事。”
温惊梅“……陛下之事，又有何事不能算是公事？”
作为皇帝最信任的内官之一，池仪的机变只有在需要时才会出现，当下假做未曾听懂对方言下之意，一本正经道“陛下数日未见国师，心中惦记，国师忠君体国，必定能为陛下解忧。”
“……”
虽然能明白对方的意图，然而在面对皇帝的问题时，温惊梅从来都无法坚持立场，他到寝殿时，穿得依旧是道官的朝服，柔软的外袍上绣着祥云与白鹤的纹路，整个人也恍若一只合拢翅膀的素色鹤鸟。
天子抬头看他一眼，笑“既然来了，怎么不坐下？”
温惊梅依言坐到天子身侧，开口“陛下学得……”他本想夸奖皇帝的学习进度，扫了一眼桌上各类卜算器具的杂乱摆放状态时，迅速做出了些许调整，“学得甚是认真。”
——在没办法称赞皇帝学习成果时，纵然身为国师也只能另辟蹊径，从学习态度上下手。
温晏然放下算筹，不紧不慢道“朕其实不大相信玄学。”
温惊梅安静一瞬，面上也露出一丝微笑“微臣知道。”
当今天子除了那些礼节性流程之外，素来不怎么向列祖列宗汇报工作情况，与先帝没事烧几篇夸赞自己祷文的情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然是不太把前代皇帝们的保佑给放在心上。
温惊梅能理解天子的态度——虽然身为道官，但他自己其实也不大相信神鬼之说。
内侍们端了饮品过来后，又悄然退下。
清甜的果香从壶中散逸出来，因为皇帝不饮酒，所以盛放在其中的是被调制过的葡萄汁。
温惊梅习惯性地想替皇帝执杯，但就在他握住酒壶把手时，一只手便覆在了他的手掌之上。
天子握着他的手，将酒壶拿起，不紧不慢地倒了两杯饮品。
从温惊梅的角度，能清楚看见君王的侧脸，对方的神色显得格外专注而认真，全程目不斜视，仿佛她当真只是在倾倒果汁而已，有一种笃定的从容。
“国师请用。”
天子的手松开，但她掌心的温度却依旧存留在温惊梅的手背之上，让人感到一种暖意。
寝宫中点着新造的玻璃灯，显得过分明亮，温惊梅不自觉地垂下视线，他看到灯光落在杯盏之内，荡开粼粼微光。
温惊梅自小进入天桴宫内，为接任国师之职作准备，朝内朝外多有人称赞他性情持重，然而温惊梅觉得自己并非当真内敛，只是无话可与他人言说。
他早早意识到大周处在何等风雨飘摇的状态当中，可作为国师，温惊梅的职责却是辅佐天子，确定皇位的继承人。
卜算的结果很快出现，厉帝的继任者，会是皇九女温晏然。
长兴十一年时，皇九女才不过十三岁，身边既无外戚，也无得力朝臣，纵然能够登基，地位也是摇摇欲坠，温惊梅凝视着卜算出的结果，觉得自己几乎可以预见到天下烽烟四起的那一幕。
若是新帝坐不稳皇位，最后被温氏之人夺权，那大概率不会有幸免的机会，而若是大周国祚已尽，旁姓之人重建朝廷，旧朝的天子倒成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身份——这个时候还不流行直接诛杀前朝的皇帝，新朝天子通常会划一块地方把以前的皇帝当做国宾养起来，反倒是她的兄弟姐妹，会因为缺乏作秀价值而被诛杀。
身为厉帝的皇女，温晏然找不到一条真正安全的道路可以走，世事如棋，而他们早已经身在局中。
温惊梅最后将名单呈给先帝时，整个人有种焚烧殆尽后麻木与讥诮。
他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己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每一次确定继承人之后，大周都会迎来一片血色的结局。
虽然作为天下道官之首，温惊梅不该那么悲观，但他忽然发觉，自己似乎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便已经开始不信天命。
倘若世上当真有天命之说，大周又为何会落到如此地步？
名单被送到太启宫后，厉帝很快颁发诏书，确定立皇九女温晏然为储君。既然尘埃落定，天桴宫那边能做的，就是在最后的时间里竭尽所能，把皇九女继承人的身份在法理上做实。
温惊梅那时候就暗自下定过决心，若是最后无论如何也护不住病弱的小皇帝，那自己至少得死在她之前。
无形的悲观气氛从新帝苏醒后便骤然停止，后续发展与所有人预想的都不同，仅仅一年功夫，被后世称为世祖孝明皇帝的温晏然，就做出了前几代皇帝一辈子都没完成的政绩。
陪在皇帝身边的温惊梅看到那一幕幕景象，忍不住再度动摇，怀疑大周帝室真的有天命在身，否则为什么自己卜出的皇九女当真有力挽狂澜之能？
……可要是如此，前两代到底是怎么选出悼帝跟厉帝这种皇帝来的？
温惊梅困惑时，偶然听见小道官们议论，说悼厉二帝之所以能继位，是因为他们一个是当今天子的祖母，一个是当今天子的生父，被后嗣气运影响，这才当了皇帝。
“……”
温惊梅觉得自己的下属们不愧是道官出身，的确很擅长帮皇家寻找借口。
温晏然端起杯盏，跟面前的人虚碰了一下，然后饮了半口。
膳房的厨师做果露的手艺不错，一口饮下，葡萄馥郁幽微的气息留在唇齿之间。
温晏然流露出些许放松之色“一直这样待在宫中，倒是十分难为你。”
温惊梅摇了摇头，端然道“微臣并不为难。”
就像他不饮酒，皇帝见到后，便让他不要勉强，一晃许多年过去，温惊梅便当真没有再沾过酒水，而在旁的事情上，他也同样是没有感觉到过半分勉强。
温惊梅伸手收拾桌上的算筹“世上多是不可预料、不可卜算之事，其实微臣当时也并未想过，还会有这样一天。”
温晏然先是干咳了一声，然后又忍不住笑“既然当日国师说了不走，朕自然要与你共富贵。”
——她曾经以为大周是一艘即将沉没的巨船，有心为对方考虑一二，提前放人离开。
温惊梅闻言，下意识抬头看她。
灯光映在年轻君王的身上，而君王的身影又映在他眼中，温惊梅仿佛被眼前这一幕景象烫到了似的想要躲闪，却迟迟无法移开视线，一时间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开口时却放低了声音
“臣也不是在抱怨。”
“世祖善弈，亦善卜，故能谋战于千里之外。”
——《新周书》。
第183章 番外七·后世论坛
公历2491年。
商业高楼外墙上的屏幕正滚动这一条新闻“建平旧址近期有新发现”。
通常来说建平旧址指的是大周的都城，在哪里住过的皇帝很多，但最值得被提及的，显然是后周世祖孝明帝。
没过多久，网上果然有了相关的帖子，有人认为，此次被找到的乃是孝明帝的陵墓和陵。
到了现代，许多皇帝的陵墓都已经被陆续发现，但和陵因为占地面积小，陪葬物品少，直到今日，具体位置依旧是一个谜团。
某校论坛上刷新出了一个新帖子《别猜了，找到的不是和陵，而是景苑》——
【虽然不是和陵，但也挺关键的，毕竟景苑也是世祖时期重要的科研枢纽，许多发明创造都从这里诞生。】
【不知为什么，古代背景下的‘科研枢纽’，总觉得听起来有点奇怪……】
【觉得奇怪的话，看一下前面的‘世祖时期’，一切都会变得正常。】
网友们没聊太久，因为很快就传来消息，说是找到了一些记录有文字的纸张，而且疑似世祖亲笔，专家们经过查验，决定公开其中一张。
整个公开的经过很有仪式感，先由历史专业的教授介绍了世祖的履历以及景苑的重要地位，等该铺垫的气氛都铺垫到位后，才把聚光灯移到那张被期待已久的纸张上头。
“……”
泛黄的纸上只有三个字，筋骨遒劲，纵然时隔两千多年，也能感受到书写者的帝王之气，至于内容，更是简洁明了，格外能唤起观众的共鸣——“想退休。”
文字公开后，弹幕出现了一段时间的空白，紧接着屏幕就被铺天盖地的省略号所填满，中间还掺杂着“确定那不是黄工部的笔迹吗？”的合理质疑。
不过网友们也能理解，到底是当了七十年皇帝的人，想结束工作也在情理之中。
专家笑呵呵道：“从其它一道被发现的文字资料看，世祖写下这三个字的时候，应该是昭明三十年左右，前周跟后周加在一起，在位时间超过三十年的皇帝只有五位，世祖这个时候希望退休，算是非常合理的想法，孝明帝在书写时显然并不知道，自己还需要继续为大周工作四十年。”
公布完文字内容后，专家们开始了惯例的分析，昭明三十年，大周正处在一个国泰民安，社会高速发展的阶段，换了旁的皇帝，大约会趁机偷一偷懒，但周世祖不一样，据史官记载，这位还真的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勤政，不止用心朝政，同时也没有放松对发展科学，为后世学校教科书的厚度奠定了基础，有一个文理科学生公认的观点，就是如果把教学大纲中跟孝明帝有关的内容删除，他们的教材重量能减少一半以上。
某校的学生们一面看专家解说，一面回论坛发帖——
【当代网友：想退休（然后开始摆烂）。
孝明帝：想退休（然后继续为大周勤恳工作四十年）。
什么叫做对比，这就是对比啊，[战术后仰].jpg】
【根据后世考证，孝明帝因为童年时期被长期忽视，所以在面对地位比自己低的人时，有着同时期其他皇族所不具备的悲悯，她小时候的住所很偏僻，身边服侍的人也不多，许多事情都需要做自己亲力亲为，这也为她登基后吃苦耐劳、礼贤下士的品格奠定了基础。】
【对了，我看到了一个转过来的帖子就是分析这个的，地址就在下面。】
网友把地址贴了出来，众人点进去后，发现标题叫做《权术贴》，顿时明白了之前没有点开阅读的原因——想要吸引注意力，作者至少应该把孝明帝放在标题栏里头。
《权术贴》主要分析的是孝明帝成功继位的原因。
【虽然史书记载，孝明帝的继位有相当程度的运气成分，但笔者认为，她之所以能成功登基，是数年来不断筹谋策划的结果。
最初，世祖冷眼旁观自己的兄弟姐妹争位，自己却刻意收敛锋芒，不去结交外朝的士族大臣，反而悄悄搭上了没有实权的天桴宫，以及部分内官，从后面的发展可以看出，这两块的力量早早就被世祖所掌控。
……】
《权术论》下最高赞的回复是【《十三岁小天子：天才皇帝玩转朝堂》】
虽然书名风格有些诡异，但跟孝明帝的履历却显得莫名契合。
【理智告诉我一个小孩子不可能做到这么多事情，但那可是孝明帝……】
【[我要悄悄登基，然后惊艳所有人].jpg】
【就是说，十岁左右智勇双全的未成年人瞒天过海拉拢宫中势力并获得皇位继承权的可能虽然低，但也不是没有。】
【我以前一直觉得那些网文主角的人设苏过头，不过对比看来，最苏的人设果然还是来源于现实！】
【琴棋书画，星象占卜，文韬武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而且才十三岁，刚小学毕业的年纪，嗯，这很合理。】
【认真讨论，lz的分析其实很有道理，我记得《新周书》里就提到过‘时世祖居桐台，暗与宫人谋，及践祚，仪、络二人即侍左右，特见亲爱’，指的不就是世祖私下结交宫中内官的事情？】
【《新周书》是其他朝代人写的，是不是有点不靠谱？】
【对别人的形容可能不靠谱，但对世祖的描述还是挺靠谱的，基本没有黑过她。】
【怀疑《新周书》不是不想黑，而是实在找不到可以黑的角度，那可是周世祖，文治武功，科技文化，随便哪一样拎出来都能吊打后面的皇帝。】”
【有句讲句，《新周书》里不客观的内容虽然很多，但刚刚那句话挺实在的了，要不是提前有接触，池仪跟张络两人那为什么会‘即侍左右’？《后周书》里对这段历史的描述跟《新周书》其实差不多，世祖当时刚登基没两天，就把一些当时还汲汲无名的内官给提拔到了身边，然后一直委以重任，从后面的发展看，池张两人对她统治的稳定，起到了相当关键的作用。】
【我怀疑，世祖在桐台的时候，不止偷偷收服了宫中内官跟天桴宫，也开始进行了一些初步的科学研究。】
【赞成楼上，据考证，棉花打顶技术就来源于世祖，具体出现时机不是昭明一年，就是昭明二年，如果世祖不是在桐台时就有所研究的话，后面也来不及把打顶技术推广。】
【去年就有专家在太康旧址中发现了世祖的部分科研手稿，描述的是植物顶芽被摘除后，侧芽的生长情况，边上还有备注，认为顶芽产生了某种可以促进植物生长的物质，会从上到下传递。】
【这说的不就是生长素？！】
【苍天啊，大地啊，原来周世祖是真的懂这些吗，我以前以为她当时只是碰巧摘了棉花顶，然后碰巧发现能提升产量！原来理科思维这种事情也是可以天生的？】
【世祖莫不是穿越的吧？】
【emmmm……我觉得就算把现代人空投到大周，也未必能做出世祖的成就。】
【楼上善良，“未必”两个字用得真含蓄……】
【当时在太康发现的手稿跟建平这边的不同，还记录了世祖当时一些未能实现的设想，其中部分被《昭明杂录》所收录。】
《昭明杂录》是由周世祖温晏然亲自整理编纂而成的一部书籍，虽然名字有点像是日记或游记，但看过的人都知道，那是一本再纯粹不过的科学读物，里面许多内容直到现在也依旧坚强地屹立在考纲当中。
【我看网上专家说，这次从建平旧址发现的手稿会跟去年在太康那发现的手稿一道陆续向世人公布。】
【好消息啊！】
【别高兴得太早，消息虽然是好消息，但会不会因此增加考试点？】
【……】
【楼上上不要说那么可怕的话！】
【往好处想，考纲调整也需要好些年，这段时间足够我们毕业了……】
【现在就改也不怕，我已经毕业了。】
【已经毕业+1。】
时值暑假，在校园论坛上聊天的人虽然以在校生为主，但一些师姐师兄们也会常回来看看。
【《昭明杂录》中对飞机跟电视有所描述，据说那些新发现的手稿中也有许多未曾公开的设想，凭我们现在的技术，应该可以帮着实现一下。】
【告诉楼上一个好消息，刚刚已经公开了一张，从内容看，世祖描述的是……全息游戏。】
【原来我跟周世祖有着同一个梦想！】
【上面说要帮着实现一下的人呢，出来走两步。】
【……换一个方向实现吧，我相信当初世祖的梦想肯定不止这一个。】
【我知道一个，世祖对医学很有研究，应该也追求过长生吧，不是说昭明年间大周的炼丹业得到了高速发展，官办学校中还出现了丹士跟药士么？”
【给楼上科普一些，丹士被认为是先代医生的雏形这个没错，至于药士……他们研究的其实是炸药。】
【当初玄阳子死得不远，他再能忽悠人，肯定也不会比世祖更擅长超度。】
【……孝明帝果真武德充沛。】
【那么多名将在手，必须武德充沛，世祖麾下那么多强人，随便放谁出去插一个视角，那片地就都是大周的了。】
【不止手下名将多，她本人也超级能打好吗！一般都是放在开国皇帝队列里比战绩的。】
【不是说师诸和的许多兵法思路都来源于世祖，他曾写过一本兵书，很多地方都提到了这一点。】
【楼上说的就是那个开篇‘余于兵法一道不甚了了’的《师氏兵书》吗？】
【那些人到底有没有自知之明啊！】
【师诸和说的也未必是假话，可能他在写书的时候，全程都用当时的皇帝做了对照组，而且猛人都是扎堆出现……】
【想一想也正常，世祖登基没多久就率军亲征，后世的人虽然能找出一万个角度论证亲征的正确性必然性，但对当时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一件阻力极大的事情，世祖能做成此事，眼光跟气魄缺一不可。】
【而且当时很多人都认为，大周即将覆灭。】
【也不算错误，谁能预料到世祖那么超越常人想像的存在，那人开挂了吧！】
【在我们眼里是开挂了，但在当时的人眼里，世祖还挺难的，她娘去的早没有可靠外家，父亲不管，不靠谱的哥哥只能给人添堵，稍微靠谱点的姐姐磨刀霍霍，随便哪块地方都是一副要叛乱的架势，一个弄不好就直接少帝了……登基前的日子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惨字。】
【其实也不是哪块都乱，据说北边就挺好，当时在那边的是一个跟皇帝关系不太远的皇叔温鸿，他早早押注了孝明帝，中枢要什么就给什么，从不反抗，对世祖的态度比对厉帝还温顺。】
【我看过史书，说温鸿手下有一位谋士叫张并山，曾被世祖赞过智计出色，几乎能与太傅袁言时相提并论。】
【……我不想打击楼上，但这么看，张并山的智计可能不怎么样。】
【为什么？】
【有专家曾经论证，虽说世祖一直很重视袁言时，愿意给他提供良好的待遇，却不肯接受袁言时的意见。那位太傅起到的作用大概是帮着世祖排除一个错误答案。】【那有了张并山的话，岂不是能排除两个错误答案？】
【……难怪世祖会忍不住出言夸赞。】
【其实世祖也是接受过袁言时意见的——那时候她还登基未久，袁言时因为办事不力自请降职，世祖再三挽留，最后还是遗憾地同意了。】
【‘遗憾’两个字就很灵性。】
【袁言时是老派士大夫的代表，世祖让这些人能缓慢而平和地退出历史的舞台，也是一种帝王的宽和。】
【孝明帝，你好温柔。】
【温柔是真温柔，促狭也是真促狭。】
【……增加学习压力也是真增加学习压力。】
【往好处想，世祖给后来者增加的不止是学习压力，还有生活便利，许多源自于她的发明直到现在还经常被人们广泛使用，尤其是咱们。】
【楼上说的玻璃还是电灯？其实电话也算吧，虽然世祖没有制作出没现代意义上的电话，但也算是设计出雏形了。】
【呵呵呵呵，其实我指的不是这些。】
这位网友放了一条链接出来，其他人点开后，发现是一个描述孝明帝在教育领域建树的网页，最下方写着“昭明二十四年，周世祖温晏然前往南学，为了能更好地督促学生们进步，她建议南学中的博士给学生们布置额外课业，并定期进行考核，所以周世祖也算是家庭作业跟月考的发明者”。【那有了张并山的话，岂不是能排除两个错误答案？】
第184章 番外八·后世节目
对景苑旧址的清理工作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门，期间门网上的热度一直居高不下，为了满足网友的好奇心，以及给即将进入中学的小朋友们打一个考纲调整知识点增加的预警，电视台特地开了一期节目。
受邀为网友介绍此事的是一位历史系的大学教授。
“……孝明帝在位时期，大周文化业蓬勃发展，同时涌现出了大量优秀的文学作品，同时诞生了小说这一文学体裁，比如大名鼎鼎的《贾御史探案记》，这同时也是公认的世界上第一部 悬疑小说。
“那些文学家如璀璨的繁星，照亮了昭明盛世，对于谁是其中最出众的哪一位，文学界一直没有统一的答案，所以一般在提及这些事情的时候，首个被拎出来介绍的多半是著名教育家，文学家褚岁。
褚岁这个人的经历非常复杂，她最早是泉陵侯的幕僚，在北苑之乱后，孤身前往了东部，参与到了东地叛乱中，同时写下了那篇流传至今的《讨温晏然书》，虽然史官有意隐去她作为创作者的姓名，不过史学家们通过对她往日作品的行文风格的分析，确定了这片檄文的确出自她之手。只是褚氏当时已经投效了周世祖，褚岁本身又是出色人才，所以这段经历在《后周书》中被隐去，等到了《新周书》中，才被提了一笔。
此次在景苑中寻找到的纸质资料就包括了褚岁《农赋》的手稿，《农赋》是她在太学当博士期间门所创，除了文学价值外，还记录了当时的主要农作物种类的变化，其中‘棉膨白云’这一句，写的很可能就是弹棉花技术的推广。
景苑中的书册除了褚岁的手稿外，还有陆良承的作品。许多同学都知道，陆良承出仕之初是去了西边，等他回京后，因为身体不适，暂时辞去官职，在太学中以博士的身份待了三年，为中原士人前往丹台之地为官起到了积极作用。
他也是士族出身，文采出众，不过最让陆良承出名的，并非是辞赋上的成就，而是他对语言的推广。
在被派到台州后，为了增强与藩属国的商贸沟通，陆良承迅速掌握了西边小国的语言，也为大周文字向外传播做出了贡献，他所写的《周字》乃是世上最早的字典之一。”
历史教授讲解的时候，还有弹幕不断刷出——
【我听老师说过这些知识。】
【我不但听老师说过，还考过。】
【我不但考过，还答错过。】
【我不但答错过，还被罚抄过。】
【问题1，请问下列哪个国家是在周世祖在位期间门与大周建立稳定的贸易关系？A.丘车；B.罗嘉；C.洛南；D.大渤；】
【……请问，这是一道全选题吗？】
【正确答案是B（敲屏幕）】
【我不服气！为什么答案会是B？丘车，洛南跟大渤不都有建立商贸关系吗？最后洛南都变成洛南郡了！】
【确实是B，因为只有罗嘉是周世祖在位期间门依靠火药建立的贸易关系，其它都已经建立很久了，只是大周在经过了襄帝思帝悼帝厉帝的励精图治后，那些藩属国跟朝廷的联系已经不那么紧密，很容易被忽略。】
【至于罗嘉，是一个以往不怎么跟大周接触，终于有崛起迹象时正巧遇见世祖继位的国家，那边的人就打算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欺负一下世祖年幼。】
【打算得很好，下次别再打算了。】
【大周主少国疑，又联系经历过几次反叛，罗嘉那边有边地大族暗中与之勾结，再加上乌流部自愿为前驱，就……其实也挺合情合理。】
【整个计划逻辑十分通顺，纸面上的可行性极高，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张并山给出的注意。】
【你们忘了一点——当时戍守边地的将领还是钟知微，一个传言是因为得罪皇帝被从中枢贬官到地方的前兵部尚书，个人履历看着的确很像是容易有一心的亚子。】
【罗嘉那边真猜测过钟将军跟世祖之间门面和心不和？？】
【从出土的资料来看，是真的。】
【钟知微：……我晒干了沉默。】
【怀疑啥不好，怀疑世祖的君臣情义，温晏然跟大臣情坚意笃是公认的把，而且她确实心胸宽广，就算知道褚岁写了那篇檄文，也始终没有怪罪对方，还一直帮人遮掩，连写《后周书》的史官都没有提及此事。】
【什么样的绝美君臣情啊，换了我是褚岁那些人，一定得感动到哭！】
观众们刷弹幕的时候，老教授正笑呵呵道：“这次在景苑旧址中，考古人员还发现了一些书信，应该是孝明帝的臣子杜道思写给她表弟高长渐的。杜道思在信纸提到了一件事，她日渐衰迈，有意致仕，打算在剩下的日子里跟任飞鸿结伴去周围走走看看，等百年之后，就让家人带着她的骨殖归葬于雍州——由此可以断言，杜道思此人大概率并未陪葬在和陵。
那封信里有一句话 ，‘千秋音绝，百载弦断，青山故地，重叙旧谊’，由此推测，杜道思放弃了葬于和陵的机会，可能为了怀念她以前的某个好朋友。对于昭明年间门的大臣来说，这是一个非常不容易做出的选择，而且根据史料记载，杜道思早年间门颇有些闲云野鹤之态，喜爱放歌纵酒，等到入仕之后，却一反常态，表现得格外端正肃穆，当时的人对她的形容是‘兼得崔、杜两家之长’。
“有学者认为，世祖的许多大臣都有一些‘务实的理想主义者’特点，也正是这样一群人，才能力挽狂澜，将大周从灭国的边缘拯救回来。”
【杜道思这个名字貌似十分耳熟……】
【杜道思，周世祖时期官吏，曾参与到南边河道的收尾工程当中，后来又被调派到北地，为运河北段的开发也做出了一定贡献，如果考试的时候遇见了‘下列哪些官吏同时参与过南北两段运河的发掘工程’时，不能只选辛边跟赵去暑这些工部的老熟人，还得把杜道思也给带上。】
【谢谢楼上的科普，成功唤醒了我学生时代的心理阴影。】
【……世祖时期那些事件也太多太难记了，决定了，上高中以后我选理科！】
【过来人提醒一句，想靠学科选择来逃避世祖的存在感是没用的，跟她相关的考点包括但不限于理化生政史地物语文数学（轻轻）。】
【没办法，谁让景苑、和苑以及太学南学那些地方在昭明年间门，是大臣们居家旅行停职留薪必经之地，世祖是一个极具工作热情的卷王，她的行为也直接影响到了手下大臣的上班热情，世祖因此十分关怀大臣们的身体健康，告知他们，若是觉得压力太大的话，就休息一段时间门，去学校里教书，或者搞一搞科研。】
【不愧是孝明帝，重新定义了“休息”。】
【完全不奇怪，《昭明杂录》里不是还写过孝明帝给后来者的意见吗，就是那个怎么劳逸结合的方法。】
【……楼上说的，就是那个著名到我从小学开始体会，一直到进入职场还没有所领悟的‘处理朝政累了就去研究科学，研究科学累了就去处理朝政’的劳逸结合法对吧？】
【谢谢哦，已经学废了：）】
【就这样世祖还说自己‘想退休’啊？！这不就是口是心非吗！】
【这人再当三十年皇帝都不冤枉好不好！】
【可能想退休也是想的，但热爱工作也是热爱的。】
【果然，人类是一个大写的矛盾复杂体。】
【不不不，请相信，在这个问题上，更多是像我一样心口如一说希望退休就真希望退休的打工人T_T。】
【可能这就是世祖的说话风格，据记载，世祖还说过自己不会下棋跟占卜呢。】
【emmm……有没有可能世祖其实是真不太会？毕竟提到这件事的史书是《新周书》，靠谱程度不是那么高。】
【世祖还说她不懂打仗呢。】
【……】
【…………】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师诸和为什么说他对兵法不甚了了了，连世祖都自认不懂打仗，不甚了了大约是其他武将能得到的最高评价。】
【师诸和：你以为我在谦虚？不，我其实是在炫耀。】
【补充一下，世祖不仅说过她不懂打仗，还说过她不懂治国，同时也不大懂农业跟商贸问题。】
几条科普刚刚刷出，紧跟着就是一片无声的哀嚎。
【要不是看过世祖研究生长素的手稿，我真信了她不懂治国=_=。】
【不懂商贸问题……不晓得当年还是藩属国的洛南看到这句话会有什么感想。】
【洛南：不敢想不敢想[惊恐].jpg。】
【洛南：哇哦，你不懂商贸，那当时让我们种甘蔗是因为特别想吃甜食吗？】
【我是康大学生，希望老师们在评价本校学生时使用更符合大众认知的标准，不要在什么事情上都尽量追求跟某位姓温的初代校长保持一致谢谢。】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厉帝一向认为自己不但什么都懂，而且还很擅长。】
【……至少他在缺乏自知之明这一点上，还有三分像世祖。】
【后人总结，厉帝对大周最大贡献有两点：第一，女儿是温晏然；第一，临终前同意了温晏然继位。】
【其实厉帝跟世祖像的不止上面那些，还有私生活方面——他们俩都评价过宫中的菜不好吃。】
【……大周时期的宫廷菜到底是有多难吃，居然连坚毅如世祖都忍不了？！】
【其实倒不是真的难吃，厉帝这么说，是因为他长期寻欢作乐，味觉逐渐麻木，而对享乐的追求之心并未减弱，才开始嫌弃宫中膳食。至于世祖这么说，则是委婉地告诫宫里人不要花太多精力在烹饪美食上头，充分彰显了她本人朴素的生活习惯。
↑这些东西我上次考试刚刚考过。】
弹幕越来越多，就在这时，历史教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悠然说：“接下来的内容因为涉及到一些理科知识，请我的同事，X校化学系张教授上台。”
历史教授的笑容给了很多观看中的未毕业生不好的猜测。
在座位上等待已久的化学系张教授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上前拿着话筒，先跟观众们打过招呼，才开口：“在本次景苑旧址的清理工作中，最为重要的，是一个化学跟制药学方面的重要发现。
“从记录上可以看出，周世祖本人曾经用小麦秆中的多缩戊糖加稀盐酸制得糠醛，而糠醛、乙酸酐跟硝酸可以生成硝基呋喃甲醛三乙酸酯，磷酸跟碳酸钠融合混合得到磷酸三钠，硝基呋喃甲醛三乙酸酯跟磷酸三钠可以生出硝基呋喃甲醛一乙酸酯。
“然后蒸发尿液制得尿素，电解饱和食盐水制得氯/气，氯/气加氢氧化钠可以生出次氯酸钠溶液，再经过氧化得到水合肼。接下来用乙醇，浓硫酸制取乙烯，然后加入氯/气，通入氢氧化钠溶液获得乙一醇，尿素加乙一醇可以获得碳酸乙烯酯，然后加入水合肼，合成3-氨基-2-恶唑烷酮，3-氨基-2-恶唑烷酮跟硝基呋喃甲醛一乙酸酯进行缩合反应，最终的成品就是当时大周，乃至于世界上最为强效的抗菌药呋喃唑酮。
“这个发明跟早期的火器一样，至少领先了其他国家一千年。如果说大周后来的军队在被世祖更新了装备后，面对敌对势力基本可以做到无视战术的平推，那么抗菌药在面对许多疑难杂症时，也可以做到治疗层面上的平推。
“该药物第一次出现的年份是昭明四十七年，并在接下来的数百年内，始终保持着自身超然的地位，直到十五世纪之后才逐步被抗生素取代——许多同学都知道，抗生素相关的设想其实在周世祖的笔记中也被提到过，只是受限于当时的科学技术，才迟迟无法实现。
“人的一生是有限的，但世祖在有限的时间门中，却留下了后人数百年也未曾消化完全的伟大财富，就算她不是当时的皇帝，也值得所有人记忆。”
【虽然听不懂，但是谢谢周世祖。】
【谢谢周世祖+1。】
【机智如我，才看到物理老师上台的时候就知道后面的内容跟没法看明白……】
【跟楼上不一样，在听到‘孝明皇帝’四个字的时候，我就知道今天多少会出现点超纲题。】
【历史系学生表示，我今天想听的不是这个，摔！！】
【学姐学长说得没错，所有跟世祖相关的介绍，不管出发点是什么，最后都得走上文理合流的不归路上TAT……】
【难怪刚入学的时候校长提醒学生不要偏科，哪怕新生打算学的是语文或者历史——对物理化学没点了解，都不方便掌握世祖一朝的详细情况。】
第185章 番外九·游戏论坛
《君王攻略》专属游戏论坛灌水区：
【那个新出的人物你们感觉怎么样？】
【新出的人物……是皇九女温晏然对吧？】
【感觉很好，祝福那些开局随机到温晏然的玩家，绝对能享受到前所未有的游戏体验。】
【懂了，论坛上的下一个梗是不是“一代明君温晏然”，哈哈哈哈哈！】
【老实人说一句，真要是随机到了温晏然开局的路线，第一时间选择放弃会比较快乐。】
【非要头铁的话，差别其实也不大……在随机到了皇九女开局后，我连龙椅都没坐两下，直接灵前就被人彻底架空。】
【七皇子那关就是死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
【在灵堂上皇九女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同意把人放出来哭灵，要么斥责郑氏，不过就算暂时不放温见恭，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那就放出来看看情况？】
【绝对不能放，一旦放出来就完蛋了，老九根本没有外家支持，就算当皇帝了也缺乏铁杆拥簇，很多大臣都在观望阶段，非常容易倒向温见恭那边。】
【如果求助袁言时的话，温见恭也是能搞定的。】
【……被温见恭夺权跟被袁言时夺权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区别在于被大周忠臣架空可以混成质帝，被温见恭夺权后很快就要没名没分的去见先帝了。】
【所以这就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咯？】
【其实也能解决，在进灵堂之前多跟内官对话，就能触发寻找忠心侍卫的情节，给自己这边增加一点战力威慑，然后趁着温见恭阵营来不及反应，把人带过来干掉，就能度过这个关卡！】
【楼上nb！我试了！真的可以！】
【这样一来，怎么也能苟满一年了吧。】
【额，楼上是不是忘记禁军中的隐患了，就是那个姓季的？】
【季跃不是一直有反心但不会在开头选择反叛吗？】
【不会在开头反叛是其他路线里的季跃，但如果登基的人是皇九女的话，他会麻溜地反，直接带人进宫，将天子一波带走，顺便清空一下老温家主脉这边的血亲库存，挑一个易于掌控的年少宗室继位。】
【……我要换存档，皇九女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活下去的开局，虽然说在《君王攻略》这个游戏难度太高，登基能满一年就是阶段性胜利，但连前三个月都活不过还是太过分了一点。】
【删档重来吧，希望下一波能随机到温谨明开局，在皇位上待满五年再驾崩。】
【赞成，皇九女根本就是官方推出的干扰项，不可能玩下去的。】
【楼上话别说的太满，禁军叛乱的问题不难解决——都是老玩家了，边人问题不用我多介绍了吧？找出有边人血统的禁军，这些人跟季氏不是一条心，能帮着你平息叛乱，顺带说一些，天桴宫属于友方单位，虽然平日里不会太积极主动地提供帮助，但真遇见生死问题，还是可以拉着他们过来奶你一波的。】
【靠，天桴宫是友方单位？我一直喜欢拿他们开刀立威来着！】
【……给楼上点蜡。】
【谢谢提示，我终于过了禁军叛乱关卡了，这难度简直人神共愤。】
【有理由相信，《君王攻略》根本就没有过关的可能，这款游戏的设计者只有两个目的，一，看玩家GG；二，看玩家拚命挣扎后花式GG。】
【成功过关+1，我还截了几张图，虽然官方经常玩弄玩家的感情，但不得不说，《君王攻略》的细节做得好真实啊，感觉就像一个真正的世界一样。】
【别高兴得太早，没被禁军干掉不代表能苟满一周年——泉陵侯还在外头等着呢。】
【……你成功平息了我难得一见的喜悦之情。】
【我对温谨明这人的感情比较复杂——以泉陵侯开局的时候总是焦头烂额，但是以其他角色开局的时候，泉陵侯都能叫我焦头烂额TAT。】
【可能这就是系统托管跟亲自上手之间的差别。】
【皇九女没死在禁军手里，那多半也是要给泉陵侯送人头的。】
【我有不同意见——温谨明那边还没动手，萧西驰就趁着过年的时候逃出了建平，引发了城内动荡，小皇帝去城外避难的时候，直接被刺客一波带走。】
【温谨明：[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jpg】
【萧西驰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啊，她跟泉陵侯私下有联系，要砍吗？】
【砍呗，一了百了。】
【砍了萧西驰，庆邑那边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不用解决，等庆邑出现问题的时候，我连骨灰都已经凉透了。】
【……信了你们的邪去砍萧西驰，刚砍完泉陵侯就趁乱入城了，所以她到底在建平埋伏了多少暗桩啊！！！】
【别灰心，泉陵侯跟萧西驰的问题其实可以很容易就解决的。】
【懂了，打不过就加入，作为皇帝，我们可以直接禅让嘛。】
【……谈攻略的时候请暂停玩梗谢谢。】
【你们……算了，我其实找到了一个技术贴，帖主就是用皇九女开局的。】
【高手，多厉害的高手？】
【温晏然开局的话，能苟满一年就算大佬了吧？】
【那个帖子里已经连载到了在打西夷的剧情点哦。】
【因为西夷之乱而亡国的结局我也打出来过，不过那次是以温见恭开局的，《君王攻略》里好多角色都有同样的结局路线。】
【那个，这次的结局路线应该有些不同——大佬似乎快把西夷给打服了，链接如下。】
【……】
【……】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刷论坛！】
【不就是膝盖吗，拿去！】
【同样的开局角色，同样的游戏，为什么人家能所向披靡，而我就只能披靡？？？】
【原来不是《君王攻略》太难，是我操作太菜？】
【大佬有点高冷，除了发攻略之外，就没怎么说话。】
【牛啊，那大佬还没SL**过呢，一直都是一命通关。】
【仔细看了下，应该是别人在代发攻略。】
【发帖人选择了匿名模式，详细资料点不开，只能看见昵称。】
【那昵称挺有意思的，居然叫“踌躇满志的统”。】
【各位886，我去那个帖子里蹲着了，看大佬最后能苟多少年。】
游戏论坛上的技术贴一直很多，而且不止玩家会留言，游戏系统为了更好地收集数据，也把温晏然穿越后的部分关键事件以游戏攻略的模式发了上去。
温晏然的高操作带给了旁观者巨大的信心，论坛里80%的人都认为，她能在皇位身上苟满三年。
这个结论也带给了《昏君攻略》游戏系统巨大的信心。
【666，剧情已经进展多少年了，大佬居然还在苟！】
【泉陵侯已解决，西夷已解决，东地已经被平定，北部早已经完全变成了忠犬的样子……感觉已经不能叫苟了，这就是王霸之气啊！】
【抹眼泪，《君王攻略》面世那么久，总算有玩家玩出了君王的感觉。】
【谁不是呢，我差点都以为这玩意应该叫做《昏君攻略》或者《亡国之君攻略》。】
【好像有些明白皇九女的优势，她因为小时候身边的近侍都是南地人，所以自带语言加成，同时懂得许多偏门的知识，只要前期能发育好，后期就能大大促进各地的基建事业。】
玩家们正讨论得热火朝天，帖主却忽然消失，只留下了一句“能量不足，暂停更新”的怪异话语，原来的技术贴也因为缺乏新的讨论点，就此沉寂下去。
【我看到了啥？都好几个月了，是谁把这个帖子重新踢到首页上来的？】
【唉，也不知道帖主什么时候才回来。】
【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从开贴到现在，帖主的昵称换过好多次，最开始是“踌躇满志的统”，然后是“逐渐动摇的统”，再到“反复被刺的统”，到了停更之前，又变成了“心灰意冷的统”。】
【打算试试看按照帖主分享的攻略去玩，看能不能苟到寿终正寝，把改朝换代的重任顺延到大周下一任皇帝手上。】
【下一任皇帝：……我没有得罪你们任何人。】
【[图片].jpg】
【等等，楼上上发图片的人是不是帖主？是帖主回来更新了吗？】
【没有回应，只扔图不说话，如此高冷的姿态，果然就是帖主没错。】
【这张图片里的内容看起来有些奇怪，云雾缭绕的宫殿，站在殿内的君王，还有从窗户照进来的晨光，啥意思啊？】
【或许是结局CG，传说要是真正通关的话，会出现“云开雾散，朝阳破晓”的画面。】
【《君王攻略》的true ending已经稀少到得用传说来形容了吗？】
【反正除了p图外，我从来没见过所谓的true ending。】
【卧槽，那位大佬不会真打出了明君结局吧？！】
【人与人的差距居然有那么大，这河狸吗！[尖叫].jpg】
【昏君是君，明君也是君，嗯，大家还是有共同点的。】
【咦，帖主的昵称又变了，这次是“重新出发的统”。】
【总感觉隐藏了点什么……】
【匿名状态也被解除了，不过我看过，帖主只发过这一个帖子，过往资料也看不出什么。】
这人说的没错，“重新出发的统”的资料里只有简单的几行自我介绍——
“遇见了最糟糕的合作者。
“遇见了最好的合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