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仔细打量,谁知转眼的功夫,人已经上楼去。
……
楼上先前已经清场,普通的名媛身份是没资格上来打扰贵客清静,但是贺南枝这张脸,顶奢的品牌经理过目不忘,立刻恭恭敬敬地把人请上去,专门迎到雅间:“贺小姐请坐,最近有什么忌口吗?”
“玫瑰花茶就好。”
贺南枝落坐在奶白色沙发上,这儿装修古典风格,都是用一扇扇花鸟雅致的屏风相隔开,隐约能看到隔壁,又透着股朦胧的美感,她正接过珠宝小册子,想询问夏郁翡的意见。
谁知,夏郁翡盯着左边看会儿,忽然说:“清场的是季家吧?”
经理道:“是季家大小姐。”
也就季茵茵这股骄纵跋扈的炫耀性子,无论是在哪儿都恨不得昭告天下大小姐驾到。
贺南枝和夏郁翡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彼此眼里看到困惑。
这位不是被关禁闭了吗?
季家把人又放出来了?
季茵茵并没发觉经理又放了人上楼,二十分钟之前,她正看中价值2千万的高定珠宝,谁知还没让人装起来,就被人捷足先登,一只带点病态的雪白纤手轻抵住锦盒边缘:“抱歉,这是我提前了半月先预定的。”
季茵茵循声看去,印入视线便是雷铃薇那张在璀璨灯光下的柔和面容,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是谁,毕竟春节过后,顶级豪门圈的热门话题都是贺家和雷家那点联姻的事。
因此,她在家中没少挨训。
特别是季嘉述也想娶雷铃薇,却在成为贺斯梵的手下败将后,反过来责怪她无脑,要不是当初害得两家多年联姻毁于一旦,港城那块蛋糕,贺家也不至于独吞,沾都不给季家沾点儿。
季茵茵这辈子讨厌的名媛太多,以前贺南枝位列第一。
如今就是素未谋面的雷铃薇。
现在正主还撞到了跟前来,自然是不客气了,随即也抬手压住了锦盒另一边:“我偏看上了,什么时候港城的名媛也能来泗城抢东西了?”
雷铃薇垂眼一笑:“季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季茵茵冷脸:“你阴阳怪气什么?”
雷铃薇的语调听起来很柔和,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个情绪水平线上:“你我之间没有恩怨,这款珠宝是我要送给贺家族长夫人的生日礼物,你若抢去了,是打算戴在自己脖子上呢,还是你家伯母脖子上?”
无论戴在谁脖子上,只要她稍微在贺家透露点口风。
那冰冷华美的珠宝,敢戴出去示众,都能活生生把人烫死。
这么简单的道理,雷铃薇实在不愿意费口舌去点醒季茵茵,叹息似的说:“不如你在这家店看中什么,挑一件同等价位,我来替你买单。”
季茵茵还身负婚约那会,在外面偶尔也喜欢装个贤良淑德的名媛模样。
仗着季家出身和贺家滔天的权势富贵,无论是走到哪儿,都能轻飘飘的压人一等,如今被雷铃薇压,眼尾都泛起了虚红:“你这副模样,倒是像极了我当年。”
雷铃薇笑了:“季小姐真会羞辱人。”
季茵茵微侧着脸,离近一寸,摆出高傲的姿态说:“你洋洋得意觉得智商比我高又能怎样?在贺斯梵这个薄情寡欲的男人眼里,未婚妻就是个拿来利益往来的商品,不分美丑,不分高低贵贱,你雷大小姐就算能嫁进去,也只是名义上的,等着守活寡吧。”
“原来你是不愿意守活寡,才放下婚约么?”
季茵茵被刺了下,她自然不是,她甚至是爱贺斯梵的。
否则也不会对雷铃薇取代自己的位置耿耿于怀,恨得唇内都要咬出血:“我是因为林惊鹊,雷小姐听说过她么?”
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雷铃薇透白的面容笑得极为浅:“见过,可惜无缘跟她成为闺中好友。”
她曾经在林惊鹊身上是想赌一把,就赌这位出身普通又几分不俗姿容的昆曲美人会被名利蛊惑下折腰。
事实证明。
雷铃薇心底承认是轻视了林惊鹊的风骨。
同时也松了口气,倘若林惊鹊真的答应下合作。
联手只是暂时的缓兵之计,她从在雷家母亲这一生失败的经验里所悟,又怎么会真放任林惊鹊在贺家跟她名义上的合法丈夫双宿双栖,那不是拿雷家铺路全给了林惊鹊做嫁衣了?
幸而她拒绝了,雷铃薇也少了一个后顾之忧,姿态自然就能装出正室风范的温柔模样:“季小姐,你不该恨任何人,要恨就恨身在资源丰厚的家族里,却半点心机本事都不到,我若是你,当初情愿跟林惊鹊做姐妹,也不会寻她麻烦。”
“贺斯梵在商界是个唯利是图的资本家,在贺家,他是家族精心培养出来的合格继承人,将百年基业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你觉得他真会放弃祖辈父辈几代传承下来的东西,去娶一个对他毫无利益的普通女人吗?”
她笑话季茵茵脑子愚蠢,指尖不经意间轻轻抵着唇,最后说的声音轻不可闻:“我比你有容人之度,贺斯梵把你当商品,对我未必。”
前面说了一堆,季茵茵都情绪都能克制在冷静氛围之内。
唯独这句,雷铃薇是知道怎么杀人诛心的。
季茵茵刚要发作,忽而雷铃薇抬眸不知是看了哪儿一眼,紧接着病弱的身子骨就摇摇欲坠起来,掏出手帕捂着唇在低咳,断断续续的,仿若下一秒就会断气。
“你搞什么。”
季茵茵想后退,却被雷铃薇冷到入骨的手指抓住腕间,生生咳了滩血丝出来:“你已被踢出局,不如借我一用。”
起先季茵茵是云里雾里的,直到她抬头也看到了贺南枝的身影在花鸟刺绣屏风间若隐若现。
雷铃薇是想踩她上位,攀上被贺家无数人捧在掌心里的金枝玉叶。
“季小姐,那款珠宝是我千挑万选为贺夫人准备的生日礼物真不能让给你——”
女人低咳声伴随着一阵虚弱喘息,比起气场锋芒毕露的季茵茵,雷铃薇略带病容的模样,好似急需叫救护车抢救,却紧紧护着那珠宝,说什么都不能让。
季茵茵突然发现不带保镖出门,是真挺无助的。
她愤怒之余,有点手足无措的再次看向贺南枝那边,而一旁离极近的雷铃薇已经沿着玻璃展柜堪堪不稳了下去。
气氛静得落针可闻。
夏郁翡慢了半步走到贺南枝身侧,突然说:“真能演,小鲤儿,你觉不觉得季茵茵现在特别有种,像是在苦情剧里遭受到白莲花女配割肾挖眼后,还要被周围吃瓜群众不明真相误解,又被污蔑是杀人凶手的绝望感。”
贺南枝浅淡的视线从雷铃薇一扫,音色平静:“她带保镖出门是对的。”
那趾高气扬的脾气装得再好,却一点就炸,太容易被碰瓷。
夏郁翡问:“去扶吗?”
贺南枝垂手不动:“扶了就换我被碰瓷了。”
她可是被谢忱岸难得开尊口提点过的,时刻谨记离雷家这位大小姐远些。
于是贺南枝假装无事发生,拉着夏郁翡安静远离勾心斗角的战场。
等收到谢忱岸的回信,贺南枝倒是提着一堆购物袋, 在近傍晚时分去了趟谢氏集团。
进了办公室。
她将购物袋扔茶几上一扔, 随即跑到谢忱岸的腿上坐,贴耳嘀嘀咕咕地跟他分享匪夷所思的见闻。
蓝缨端着杯咖啡进来,故意取笑道:“不得了,我们端庄优雅的小仙女自从订婚后,只跟谢总八卦小秘密了,都不跟我们说了呢。”
贺南枝抬起未施粉黛却依旧美得邪乎的脸蛋,理直气壮道:“说点家丑而已。”
她是把在顶奢品牌店里碰到的事情跟谢忱岸说,而这个一心扑在工作上的男人显然兴趣不打,敷衍似的嗯了几声:“智商没白借。”
贺南枝无乌发耳下的细嫩肌肤微微发红。
蓝缨好奇:“你们私下还玩借智商的过家家游戏呢?”
贺南枝清了下嗓子,果断选择转移话题:“不是说帮我借了场地吗?是哪儿?”
谢忱岸签好财务部递来的件,继而递给蓝缨,吩咐她把门带上后。
办公室里外没了闲杂人等,他也略几分懒散靠在椅背上,抱着她说:“容伽礼。”
贺南枝纤细手腕攀上他脖子,刚想玩点亲亲小游戏,一听,倒是愣了片刻:“啊?”
谢忱岸的圈里有几位外界耳熟能详的名字,是她不太熟的,但是对容家二公子的印象很深刻,只因年少时,他在泗城界内是出了名跟谢氏双生子分庭抗礼过的。
引得豪门年纪相仿的公子哥都在私下押注,是谁能稳坐第一的头把椅。
“听说容伽礼居住的地方是禁区,这些年从未对外开放。”
贺南枝指尖不由地缠绕上谢忱岸领带,顺着丝滑面料扯了扯:“你怎么借到的?”
“跟他做了笔交易。”谢忱岸没有详细跟她说,见她不吻,薄唇便主动而来,低语了一句:“凡是你要的,自然是得用这世上最好的。”
贺南枝的小心脏被他说得扑通扑通跳,瞬间觉得今天去逛街买衣服的决策是对的,主动迎上那吻,细细密密地,不知吻了多久,红唇轻轻地问:“你还有事忙吗?”
“嗯?”
“我在商场给你买了几套换季的西装,想看看合不合身。”她说着,又含着他的唇舌,暧昧的细微动静充斥了空旷的办公室内,连彼此呼吸声都格外清晰明显,指尖揪着冰凉纽扣,过好半天,才把后半句说完整:“唔,你身材比男模特还要完美一万倍,我逛街看到什么都想买给你,想把商场搬回家。”
谢忱岸额头抵着她,经不住这般甜言蜜语的攻势。
明知道贺南枝从小到大都是没心没肺的主儿,哄他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偏就吃这套,压着低低的声线溢出喉咙:“我把副卡给你,搬多少回家都可以,不必隐忍。”
不必隐忍对我明示的爱意。
有些话,他未说出口。贺南枝的笨蛋脑袋要很长时间才会醒悟过来,这会儿还解着衬衫领带,想看堪比男模的性感八块腹肌,以为小心思藏得很好,唇角弯起笑:“我才不要你副卡,我现在吸金超能力已经堪比一线女明星了好吗?”
谢忱岸薄唇慢条斯理地重复她那五个字:“吸金超能力?”
“你干嘛我。”
贺南枝反应了两秒,又觉得这词有点过于微妙,要从男人膝盖下来:“你脑子有脏东西,以免把我这个清清白白的小仙女感染上,还是远离点好。”
谢忱岸这会儿已经不准备放过她,修长手臂依旧箍在那纤细的腰肢,低声道:“你把我衣服脱成这样,就想跑?”
“你又没跟个贞洁烈男一样挣扎,我以为你允许呢。”
贺南枝坐姿缘故,纤长的睫毛低垂,几乎是居高临下去看他这张祸国殃民的俊美面容,考虑了几秒,还是不准备把他衣服整理好,反而理直气壮的欣赏了起来,还要感悟一句:“谢忱岸,有你这张脸在,就算世界毁灭,我也会原谅的。”
谢忱岸是惯来会找刁钻角度吃醋,似笑非笑勾起薄唇:“我没了这张脸,你就不爱了?”
“也爱也爱。”
“是么,我还以为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摆在家里的花瓶。”
“——”贺南枝怎么觉得他很有潜力去娱乐圈混个影帝当当,比雷家那位还能演呢,就一句话都能挑字眼阴阳怪气,她真是服了,却迫于谢忱岸那股上位者的极强压迫力,只能敷衍似的亲了他口:“谁家花瓶跟个万能百宝箱一样,许什么愿望都能梦想成真?在我眼里,谢大公子是慈悲心肠的神明大人。”
谢忱岸被她彩虹屁取悦,修长如玉的手指拍了拍细腰:“下去。”
贺南枝拎起裙摆,麻溜地从他膝盖上滚下去,没有打扰男人眼中至高无上的工作。
过了一日。
她听说季茵茵和雷铃薇的插曲小范围的传到了贺家,长辈们倒是一笑而过,倒是季家听到后又关起门来,把自家养得骄纵无脑的大小姐狠狠训斥了顿,还因此,惹得季嘉述亲自找雷铃薇当面赔礼道歉。
贺南枝觉得季嘉述这人是笑脸狐狸,没那么闲着好心。
不过贺斯梵都毫不在意自己未婚妻跟谁交往深浅一点的事,她也懒得过问,转眼间到了拍摄杂志这日,贺南枝起了个大早,跟着谢忱岸坐上车。
容家那边虽借场地,却禁止太多人里里外外进出。
她身边只带了谭颂,以及时尚杂志社主编亲自带领的团队,加起来不到十人,提前在工作群里发了一份注意事项,条条框框的,细数下来都快有上百条。
主编卓娴是跟谭颂同一辆车,用了生死速度扫完内容,震撼程度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她混迹时尚界二十来年,也接触过不少明星大腕,什么身份背景的都有。
第一次碰到规矩这么多的。
“别墅内不允许抽烟我能理解,但是不允许穿蓝色,是碍了贵人眼么?”
谭颂意犹未尽的看完,心想真是开眼界了,同时回过神似的,说:“娴姐,身居高位者,忌讳多一点很正常,就拿我家祖宗身边那位大佬来说, 他的公馆巨资上百万打造堪比水族馆的豪华鱼缸, 就为了养一条普通观赏鱼,为了那鱼,公馆杜绝出现小猫小狗的食肉动物,就怕把鱼吓破胆儿,你说传出去是不是也很匪夷所思?”
卓娴半天才组织好语言:“有钱人的世界真复杂。”
不过言归正传,这次她差点就遭到同行陷害到引咎辞职的地步,幸亏遇到的是贺南枝,这个恩情是牢记于心的,甚至跟谭颂打包票:“谭先生,我一定会给贺小姐这期杂志最好的封面待遇。”
“贵刊当然要给她。”谭颂毫不客气说:“场地给借到最好的,这都三月天了,哪里来的雪,都是用私人飞机从国外一箱箱托运过来的,包括拍摄道具都是真珠宝古董哦,跟那些塑料的没法比。”
卓娴就差没给他当场来个磕头大礼。
“贺小姐进娱乐圈是来做慈善的吧!!!”
容家山顶别墅,处处都是堪比完美的艺术品,应该是所有摄影师都想来一睹真容的圣地。
抵达了地方。
刚下车就有管家和数名保镖迎接引路,拍摄地只占据别墅的一角,人工堆雪布景和要用到的道具,皆是在后半夜就运输到了这里,就连卓娴都忍不住因为自己因祸得福而感慨:“这是我拍摄过最轻松的一次工作了。”
她们的主题是《红雪》
贺南枝覆着一层薄薄的霜白色绸缎躺在雪地里,长发乌黑迤逦铺散开,旁边还有数不清的钻石珠宝,背景是远处如玉似翠般的森林湖泊,在璀璨的日光照射而下,飘落的玫瑰花瓣衬得她有种圣洁的破碎感。
卓娴站在摄像机位旁盯着,偶尔指导要选什么角度,期间无意一瞥,视线瞬间定格在了别墅左侧二楼的玻璃阳台处,谢忱岸的身影很好认,他那张俊美精致的面容朝向贺南枝的位置,专注的视线从头到尾就没有移开过,倒是旁边也站着一位,不知是别墅的主人还是谁。
身形瞧着和谢忱岸差不多高,难辨真容,只能依稀看清披着件黑绸的睡袍。
似跟谢忱岸低语几句时,视线掠过下方一秒,露出肩侧面料上水墨刺绣的暗蝶花纹,给人第一印象华美而神秘,几乎瞬间卓娴就猜到了身份。
这位,应该是传说中堪比造物主的容家真正主人。
摄影师打了个手势,询问她镜头。
等卓娴再次望过去时。
精致华美的露天阳台已经没了谢忱岸和那道神秘身影。
第78章 (如胶似漆)
极度奢靡的偌大会客厅内,吊灯洒在浅灰色大理石地板上,衬得四处光洁一尘不染。
沙发处,谢忱岸正在翻阅合同件,茶几对面的容伽礼依旧是那身黑色缎面的睡袍,背对着光,端起茶间,连工笔圣手都临摹不出的完美侧颜几乎隐在了缭绕的淡雾之下。
而保持着优雅站在一旁的蓝缨视线角度恰好能赏心悦目到这幕,倘若不是理智尚存,都忍不住想掏出手机偷拍,毕竟随随便便一张,就凭这两位的神仙颜值,都能称之为世界名画了。
过了莫约半分钟。
谢忱岸修长的手拿起茶几上古董钢笔,慢条斯理地在件末尾签下字。
容伽礼只是略抬眸,身后冷淡严肃的年轻秘书便上前一步,将极薄的件接过,全程很静,位高权重的大佬们之间上百亿的交易就这么毫无声息定下了。
谢忱岸似乎没什么兴趣跟久居不出的他叙旧情,搁下笔起身,别墅外正在拍摄杂志的贺南枝显然更有吸引力。
蓝缨还站在原地,窥视着容伽礼那张红颜祸水的容貌。
多看一眼,赚一眼。
直到被他捕捉到,清淡到几乎空渺的音质溢出薄唇:“弟妹。”
蓝缨三魂六魄都要被他惊没了,语速极快地提醒:“容二公子,你弟妹在别墅外拍摄杂志呢。”
容伽礼仿若未听,一旁秘书继续上前,将木质雕花锦盒递给了她。
捧在手心极重,散发着清幽的檀香气息。
蓝缨不太懂这是何意,只见容伽礼已经慵懒地起身,经过她身边时,略停半秒,黑色袖袍下的腕骨线条精致苍白,透着极端诡异的天生矜贵感,指节在盒上轻轻一叩:
“替我向忱时弟弟问个好。”
…
…
贺南枝从雪地里被抱起的那瞬间,覆在脸颊和薄肩的细雪簌簌地落下,她就如一尊精致易碎的瓷娃娃,霜白色的绸缎柔滑地顺着脚踝迤逦至地,身子下意识地往男人怀里钻,借他西装的气息取暖。
“好冷。”
听着她喃喃自语个不停,谢忱岸眉心深敛,手掌隔着衣服顺着她纤弱的脊背摩挲着,似有安抚的功效,紧接着长腿迈着极快的步伐便朝别墅走。
留在原地的一行工作人员目睹着,其中摄影师和小助理忍不住感叹道:
“我第一次见女明星拍杂志,金主大佬是守在旁边监督进度的,都快心疼成什么样了。”
“贺南枝真的好美,换我也怜爱她。”
“不是说谢氏新任掌权人已经有未婚妻了吗?”
“大佬的事少打听——”
卓娴听到嘀咕声,一记冷眼扫了过来,现场瞬间就鸦雀无声。
混这行的,爱嚼舌根可不是件好事。
稍有不慎,怎么得罪人被封杀的都不知道。
谢忱岸还有事要回公司处理,于是大家也没在山顶别墅久待,贺南枝把自己裹成毛茸茸的小企鹅,都没来得及见一下容家那位二公子。
“我不用当面致谢吗?”
车厢内,她从衣领露出已经卸妆却过分漂亮的脸蛋。
谢忱岸冷白指节漫不经心碰了碰她侧脸肌肤,见恢复正常体温,又自然不过移开:“他喜静,日后有机会见。”
贺南枝也发现了,好像别墅里里外外都格外寂静,管家他们走路都跟无声似的。
正想问,谢忱岸已经察觉到她困惑,随口说了句:“他别墅里有一间独家珍藏的蝴蝶屋,是禁区。”
贺南枝下意识看向车窗外,设计华美独特的别墅已经完全隐秘在了薄雾絮绕间,逐渐地消失在了视野里,她侧过脸蛋,表情了然道:“难怪他条条框框的上百条规矩里,首位就是静止喧哗。”
是怕——惊了栖息在蝴蝶屋的脆弱小生命吧?
谢忱岸未言什么,这时贺南枝发现坐在第二排的蓝缨罕见没插话,手里还捧着精致的锦盒。
许是见她睁着漂亮的眼睛好奇盯着,蓝缨艳色的唇轻启:“容二公子给的。”
“送你的礼物吗?”
贺南枝果断抛弃谢忱岸,提起裙子爬过去跟蓝缨亲密地凑在了一起,研究着这盒子,没上锁,卡扣轻轻摁下就开了。
那股清幽的檀香还未散去,淡淡缭绕在封闭的宽大空间里。
看了眼。
盒内放着一块梨形钻石镶嵌的怀表,美到让人窒息程度,那素雅白色表盘内雕刻的极为繁美精致,光看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
蓦地静几秒,蓝缨说:“是给小公主殿下的。”
贺南枝又不瞎,指向怀表银白色侧面刻着ly字母:“我叫蓝缨吗?”
“可能是我一向与人为善,长得比较合眼缘吧。”蓝缨见被她轻易给识破小伎俩,只好将这份贵重物品小心收好,秾丽的脸上用笑容企图掩饰尴尬,又不经意间提了一句:“他好像对谢忱时那个疯批态度很好呢。”
毕竟谢二在豪门圈内就没个好名声,难得有一位对他另眼相看。
贺南枝循着她的视线,也望向了闭目养神中的俊美男人。
璀璨的日光透过车玻璃洒在谢忱岸身上,光影交叠,映着他沉静的精致眉骨,从始至终,他对车内两个女人八卦的话题,都毫无兴趣。
结束完杂志拍摄的工作。
贺南枝从蓝缨收到的怀表得到启发,也照模照样的远赴了一趟纽约曼哈顿近期举行的拍卖会,高价拍了款罕见白钻石的古董怀表作为母亲生日礼物。
期间雷铃薇也亲自登门拜访,将那款价值两千万的顶奢珠宝给送上。
比起贺斯梵与世无争的亲生母亲,她显然更倾向于在族长夫人面前立好人设,贺家老宅的生日宴上,全程都是一副身子犹带着病弱又温柔得体的模样陪同顾青雾左右,逢人都能插上几句话。
这次生日宴不再见林惊鹊的身影,她送来的礼,也只是托贺南枝转达。
蓝缨也来了,是替谢家送贺礼的。
刚好也不急于走,等接近尾声时,以贺南枝为主,大家都移步到了偏厅玩牌,这儿大多数都是贺氏族长的生,与她自幼都相熟的不得了,不过坑起钱来也毫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