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妈妈紧抿着唇,嫉恶如仇的瞪着眼前的贼兵,夜叉别看年岁小,可一点也不怯场,瞪着眼睛也不害怕,到是丫丫只低声的哭着。
赛罕捥着贤王走过来时,乌恩眼里的恨意越发的浓了,“呸。”
赛罕笑的妖媚,“好个忠心爱主的奴才,可惜如今你成了丧家之狗,也不知道你那个主子在哪里,亦或是知道了你在这里,也不见得为你这样一个奴才做什么。”
“怪只怪我家主子当初太好心,而放过有那些没有良心的东西。”乌恩冷声一笑,“我不过是个奴才,纵然是死了也是为主子尽忠,那也是我该尽的本份。”
当年因为李子夫与赛罕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旭日干手下留情,而留了赛罕一条命,从那以后赛罕也在没有出现在将军府,从那以后也失去了赛罕的消息,今日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年之事,对赛罕来说一直是她的羞辱,眼下被一个奴才当着众人的面点出来,脸上岂得过得去,只见赛罕一把扯过身旁将士手中的鞭子对着乌恩就甩了过去。
鞭子落在身上,乌恩紧咬着唇,愣是一声也没有叫出来。
赛罕见了心底的火气更大,手里的力道也重了几分,贤王在一旁只饶有兴趣的笑着,那模样似赛罕越狠毒,他就越开心一般。
直到打累死,赛罕才丢掉手里的鞭子,乌恩浑身是血,却硬气的一声也没有吭,赛罕冷冷一笑,“到是皮厚,我到要看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
此时是深夜,外面正是寒气重的时候,就是正常人跪在这里都受不了,何况还带着一身的伤,赛罕微眯着眼睛,这才往一旁的两个孩子身上打量起来。

第三十五章:被擒(中)
赛罕的目光让陶妈妈一凛,不自觉得将两个孩子搂得更紧,乌恩虽然被打,还是恶狠狠瞪过去,“有什么冲着小爷来,跟孩子和妇人过不去,呸,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你不用耍这些小手段,我一个女子,岂会在乎那些名声?怎么?现在还想护着这两个孩子?那我就更要细细的看看了。”赛罕扬步走上前,在夜叉面前慢慢蹲下身子,“这小模样,到与你那个主子像一个模样刻出来的,不过你的主子不是一向痴情与李子夫吗?我记得李子夫只生了一个丫头,就是这个,那这个跟你主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又是哪里出来的?”
说到最后赛罕越发的兴奋,“我到是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能让你那个主子开了窍,弄出这么个小野种来。今日我也大度一回,要是把那个女子交出来,我就放过这两个孩子,如若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对着这脸像你主子的小脸,能做出什么来。”
不待乌恩骂出口,夜叉已挺身出来,“妖女,我不怕你,要杀就杀,小爷十八年后仍旧是一条好汉。”
要说夜叉能说出这样的话,还多亏伍元平日里给他讲的那些英雄故事,又没有经历过什么,骨子里又有着旭日干一样的血,夜叉此时一点也不觉得怕。
四下里的人因为夜叉的话笑声一片,贤王也笑着走过来,将赛罕搂进怀里,“这硬生的样子,到像极了老二,我看到不如就将他的衣服都拔了,让他站在外面站着,我到要看看他能挺多久。”
说起来与恨,贤王恨不得拔了旭日干的皮喝了他的血,眼下见到他的孩子,恨不得一巴掌拍死。
“呸,堂堂贤王果然成了丧家之狗,有什么只知道对孩子使劲。”乌恩一听破口大哭。
陶妈妈也紧紧的把夜叉护回怀里,一只手捂着夜叉的嘴,生怕夜叉再说出话惹恼了对方,夜叉虽然被捂着嘴,眼睛却狠狠的瞪着对方。
赛罕对乌恩的咒骂跟本一点也不往心里去,转身对贤王道,“我看这主意好,就按大王说的办吧。”
旭日干,当年你羞辱我,现在就由你的儿子来偿还,这样做也抹不掉她心底的恨,当旭日干知道他的儿子被冻死在外面,一定会很心痛吧?到要让他尝尝心痛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贤王面上带笑,一个眼色,就有将士上前来,陶妈妈惊呼,“你们要干什么?”
“我不怕,我不怕妖女。”夜叉被侍卫扯出来大声喊道。
乌恩也挣扎着要起来,一时之间场面乱了起来,躲在床下的伍元听着外面的动静,在看看怀里的孩子,矛盾不已,外面的是自己的儿子,里面这个还在睡梦中的也是自己的儿子,要说最放不下的就是怀里这个刚满月不久的儿子。
可外面儿子的叫声,却让伍元忍不住泪噼里啪啦的往下落,竟想不到那一直不怎么上心去管教的儿子,今日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有刚强的一面,怎么能不让人心疼。

第三十五章:被擒(下)
伍元心里急的火蹭蹭往上烧,就是死也要跟着孩子死在一起,她决不能苟活在这个世上,思及至此,人已抱着孩子从床底爬了出来。
怀里的孩子轻轻哼了一声,动了动又沉沉的睡去,伍元手指轻轻摸着孩子的脸,纵然要死,他们娘仨个也要死在一起,不能独看着夜叉去死。
怀里的被子扯了扯,抬腿出了屋,只见院子里,侍卫拉着夜叉,正拔他身上的衣服,别看夜叉人小,可一脸的硬气,愣是一声也没有吭,伍元越发的心疼。
“住手。”伍元的声音一落,就感到四周的目光就都落到自己的身上。
不理会赛罕和贤王的目光,伍元大步走过去,拦在夜叉几人身前,“贤王找的也不过是我,何苦为难一个小儿,说出去也落了贤王的名声。”
“这话说的好听,今儿在场的人都是王爷的人,哪里会将话传出去?”赛罕认出了眼前的女人,想到她在这里,还有乌恩护着,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原有,心里的火瞬间就烧了起来。
李子夫那样得旭日干的心,最后也突然变了心,可见那女子在旭日干心中的地位,而且看看她怀里,竟还抱着一个孩子,虽是感情不好,怎么可能抱了两个孩子。
赛罕得不到,嫉妒李子夫,才由恨到了贤王的身边,可有人比李子夫更得旭日干的心,那就是在挖她的心头肉。
“郡主说错了,这在场的人是贤王的人不错,他们可以忠于王爷,但是酒后乱言乱语王爷可又管得住?除非王爷将这些人都杀了灭口,不然有一个落网之鱼,今儿这事也会传出去。贤王是可以不在乎名声,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贤王如今做这些不也是为了汗卫?既然如今,更该重自己的名声才是。”伍元看向一脸色眯眯的贤王,想起当初他的样子,心里就一阵子的恶心。
“你少在这里搬弄这些道理,只以为几句话就能改变王爷的心思?旭日干把你当回事,可不是贤王。”
伍元这才转头看向赛罕,“郡主,多年不见了,一别数年,郡主越发的美丽艳人了,只可惜这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今日贤王与郡主能出现在这里,想来庭汗那边大汗已经坐稳了吧?算算时间,大汗的兵马离这里也快近了吧?你们不过是穷途末路,抓住处我们这些人也不过是当做人质。旭日干的秉性想来你们一定了解,他在意的东西有一丝损伤,他也不会有一丝留情,以他的狠劲,我也不用多说,今日我们众人在这里,如果贤王还想着日后旭日干念一份亲情放你过余生,那就好好掂量一下今日该怎么做,莫到时好好的福不享,而丢了性命,后悔也没有机会。”
伍元的声音清脆,院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真真切切的听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贤王脸上的笑意也退了下去,今日能到别苑,要不是被旭日干逼急了,又怎么会逃到这里,如今也算是没有后路了,唯一打着的目地就是抓几个人质在手,也能留下条活路来。
先前由着赛罕闹,那也不过是觉得有趣,可眼下经过眼前这女人一个说,贤王开始怕了,如今经了这么子,他当然看得出来旭日干的狠劲来,闹了这么久,他也明白自己不是旭日干的对手,如今只想让旭日干留他一条活路。
眼前的女子说的很对,若是他拿着这些人质做筹码,老二一定会留自己一条活路,可要真把老二惹急了,自己别想活了。
坐不得那汗卫不要紧,可连命都没有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赛罕一看贤王心动,就急了,这些她都明白,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能让眼前的女人活着,或者说旭日干在乎的东西活着,她要让旭日干痛苦。
“王爷,万听不得这女人说的话,她说的这些也不过是危言耸听,想就此拿捏住王爷,王爷真让她拿捏住了,岂不是让身边的侍卫看不起。”赛罕抓住贤王在软处,“眼下人都在咱们手里,处置一个两个也不是问题,难不成真伤了一个两个,其他的旭日干就不在乎了?”

第三十六章:争论(上)
赛罕说完了看贤王没有反应,岂能不着急,面上又不好表现出来,生怕被贤王看出来而真的听了眼前这汉人女子的话。
偏她知道眼前又不能多说,多说了更加让贤王起疑心,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好,眸光一闪,她心下有了主意,娇唇一咬,轻哼的扭开身子。
她面上做出与贤王质气的模样,又是一副娇态,真真勾了贤王的心去。
贤王将人搂在怀里,“这怎么说着说着又生气了,不过是几下低贱的东西,还真要与本王质气不成?不过她说的话虽然强词多理,却有几分道理,反正也不急,最后怎么处理他们,还不都看你的,到不如多留他们多活几天。”
面子也争回来了,反正人在自己的手里,还能逃得了。
赛罕也知趣,娇笑道,“既然王爷这样说,那就按王爷说的办吧。别因为几个低贱的人,在让耽误了王爷的大事。”
贤王大笑,一路逃到这里,早就累了,搂着赛罕就往屋里去,一边吩咐身后的人,“将人押起来,好好看管,莫让人跑了。”
有了贤王的吩咐,伍元暗下松了口气,瞬势把夜叉接回怀里,另一只手却也紧紧抱着小儿子不肯松手。
终是过了这一关,一到了柴房里,陶妈妈几个人便抱在一起哭了起来,伍元轻轻的安抚着几个人。
“好了,这不是没事了吗?明日的事情明日在想,也不在乎这一时,眼下咱们都好好的就行。”伍元何尝不怕,“夜叉怕没怕?”
陶妈妈也抹了泪,“姑娘说的是,只是遇了这事,奴婢死也就便了,到是姑娘和几位小主子还年轻。”
“妈妈的心我明白,今日这事也是早晚的。”跟旭日干扯在一起,早该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见怀里的夜叉摇摇头,还有心思盯着弟弟看,伍元摇了摇头,这样的性子到也好,若真吓坏了,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看看一旁还在嘤嘤哭着的丫丫,到底是个女孩子,母亲又不在身边,看着也是可怜,可是想着这孩子像极了李子夫的脾气,伍元想亲近也亲近不起来。
“妈妈,你好好安抚一下丫丫吧,这孩子吓坏了。”伍元也不多说。
陶妈妈自是了解自己家姑娘的心思,心下虽不喜欢丫丫,可也不得不将丫丫又搂回怀里,小声的安慰起来。
“不用你们,你们都欺负我没有母亲,等爹爹回来了,我定要告诉爹爹。”丫丫用力的将陶妈妈推开。
陶妈妈虽是个大人,可是没有料到丫丫会推他,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伍元看了直皱眉头,最后看向一旁的乌恩,可乌恩一身的伤,整个人已陷入了晕迷,哪里还能在顾及这边。
“你们都是坏人,我要找爹爹,我要找爹爹。”
夜叉跳了起来,“你要哭就滚出去哭,莫惊醒了我弟弟。陶妈妈好心安慰你,你竟然将她推倒,跟你娘一样是个坏人,反正现在爹爹不在这里,你要找就找去吧,我们也不拦着你,到要看看你能不能走出去。”
平日里都是夜叉与丫丫一起玩,哄着她,现下突然夜叉跳起来骂她,丫丫先是一愣,也忘记哭了。
“你哭吧,把那些坏人都引来了,第一个他们就杀了你。”夜叉见她又要哭,又说道。
夜叉这话还真好使,丫丫眼看着又张开嘴要大哭了,被他就给吓回去了,眼睛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却是不敢哭出声来。
柴房里终于安静下来,伍元也松了口气,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又这么大,她实在没有旁的精力了,怀里的儿子动了动,算着时辰也到了该喂奶的时候,扯开衣服不等小儿子哭就喂了起来。
夜叉也不理丫丫,跑到一旁,“娘,我小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吗?”
“你小时可比你弟弟生猛多了,每次吃饱了还要咬着不放。”
“弟弟像个小猫,长的真小。”夜叉到有几分羡慕弟弟,又有些心疼。
“是啊,弟弟长的小,身子又弱,以后你要照顾好弟弟。”
“娘,你放心吧,我以后定会好好照顾弟弟。”夜叉生怕不信,用力的点点头。
伍元笑着,抬手抹着儿子的头,“你还么小,听娘的话,以后再也不要冲动了,保住命要紧,万不可在挺身而出,什么也没有命重要,懂了吗?”
想着今日儿子那冲出来的模样,伍元就一阵的后怕。
陶妈妈也跟着训道,“可不是,夜叉,你可硬生生的要吓死嬷嬷了。”
夜叉羞涩的挠着头,也知道自己今日定是做错了,不然母亲也不会说自己,况且从小到大,他还是头一次被母亲说教,别看他人长的小,自是往心里去了。
陶妈妈看他认错了,到也没在多说,只凑到一旁的乌恩身边,“这一身的伤,要是不处理,人又发起烧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今晚。”
“那里有一岗的水,妈妈给他敷一下吧,能不能挺得过去,只能看他的造化了,如今咱们现在这样的处境,是自身难保啊。”伍元也不是心硬之人,“在多给他喂些水吧,总能降些温来。”
打与乌恩相识,到现在也多少年了,而且乌恩又是个忠心的,一心护主,虽然是旭日干让他护着她们几个,可是换成旁人,有这样的机会早就逃了,哪里会留下任人宰割。
就是这份忠心让伍元又看重了乌恩几分,又经刚刚一事,乌恩都自身难保了,还要拼了命的要保护夜叉,怎么能不让人感动呢。
眼下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乌恩送命,却什么也做不了,这才是最让人痛苦的事情。
陶妈妈照着话去做,从衣袍上扯下一块布来给乌恩擦了身上的伤口,最后才拿帕子给他敷到头上。
伍元把小儿子喂饱了,叫了夜叉过来,“来,坐到柴堆上,你抱着弟弟,娘和陶妈妈去照顾乌副将。”
伍元让夜叉坐在柴上,冬天里很冷,又是在这柴房里,坐在地上身子也冰坏了,到是坐在柴堆上还能好一些。
夜叉听话也不多问,坐到柴堆小心翼翼的听着母亲的交待把弟弟抱在怀里,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伍元笑了,“不用这么紧张,只要不摔到地上就行,你弟弟睡了,你要是困了就叫娘一声,娘再来换你。”
“娘你去吧,我不困。”乌恩平日里教夜叉此功夫,夜叉眼下看他送伤心里也着急。
三个人都在忙,只有丫丫被冷落在一旁,换成以前,丫丫定会耍起小脾气,这次被夜叉给喝住了,也看出来此时她在怎么耍脾气,也没有人会理会她,到也不作声了。
伍元看着乌恩身上的衣服都破了,把自己身上的棉衣脱了下来,盖到他身上,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出来的时候,把屋里能穿的棉衣都穿上了,就留着有这样的情况才用。
里外算在内,她可是棉了四件,好在突厥人都长的壮,她穿的这么厚出来,也没有被人看出来,这个时候就用上了。
夜深了,乌恩的热总算是退了下去,伍元松了口气,转身看到夜叉咬着唇瞪着眼睛,心里一疼,就知道是这孩子困着硬挺呢,在看看一旁的丫丫,早就歪在柴堆上睡了。
她脱下身上的棉衣,又转身跟陶妈妈道,“妈妈,你抱着这丫头睡吧,我搂着他们兄弟,夜里寒气重,搂在一起,总能取些暖。”
陶妈妈又累又吓,早就受不住了,也不多说,将丫丫抱起来,靠在柴草上就闭了眼睛,她也想明白了,现在担心也没有用,明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伍元也过去将夜叉搂在怀里,又把脱下来的棉衣盖到他的身上,这才把小儿子抱回怀里。
这一夜,要是没有她带出来的那些棉衣,真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想想旭日干怕是早就知道他们被抓起来的消息,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熬出头。
不过对于旭日干,伍元还是有些信心的,那样的男子,想来已经有半法了吧,总不能让他们就被当着人质。
只是伍元盼了三天,一点动静也没有,她的冷静与乌恩的烦燥想比,到是让乌恩也不好在多说了。
安静了三天,一直没有过来的赛罕,这日却又上门来了,她一进来,看到夜叉手里的馒头,脸就冷了下来。
“是哪个让人送吃食进来的?”在看看内里的几个人除了狼狈些外,并没有什么什么不好的地方,心下越发的恨了。
明明她交代了人不许送吃的进来,怎么会有人送吃的过来,跟本就是承心跟她过不去,思及至此,她上前去抢过夜叉手里的馒头,狠狠的扔到了地上。
还愤然的用脚上去踩了几下,阴冷的扫向伍元,“难怪这几日这样安静,原来是有吃有喝,只是以后别想有这样的好日子。”
一个女人竟然如此,伍元又岂会与她相争,在这种时候,不低头只能受苦,何必争一时的口舌之快。

第三十六章:争论(中)
伍元不理她,赛罕不但没有离开,心底的火气却是更大了,她又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对着刚刚踩的馒头又踩了几脚。
“你别以为你这样做就能活下去,今日我也把话放在这里,只要是旭日干在乎的东西,我就都要毁了,你能为旭日干生下两个孩子,又让他抛弃李子夫,可见旭日干很喜欢你,要是你死了,他一定不好受,我怎么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如今也不过是让你多活几天,就好好享受与儿子在一起的最后时光吧。”
“赛罕郡主,难道你不想活了吗?”乌恩在一旁听不下去了。
赛罕放声讥笑,“活?苟且偷生的活着,有何意思?能让他记我一辈子,哪怕是恨我一辈子也值得了。我是突厥的郡主,突厥最美的女人,哪一点比你们汉人女子差?偏让你们这些狐媚子勾引去了,连看我一眼也不看,连尊严都没有了,你说这样怎么能不让我恨?”
说到最后,赛罕的眼里蹦出寒意来,恨不得眼下就扑到伍元的身上去。
乌恩却先一步拦在了前面,“男欢女爱,原来就是你情我愿,我家主子不喜欢你,你却恨下把我家主子恨上,还要伤害我家夫人,这是哪里的道理?难怪我家主子不喜欢你,可见是早就识了你是个狠毒的女人。”
乌恩的话却是刺激了赛罕,赛罕当场就跳了起来,“我狠毒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他逼的,若是他肯多看我一眼,我何苦变成现在的样子,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跟在一个不喜欢的男人身边,还要每时每刻的献笑,我能这样,都是他逼的。”
乌恩还想说话,伍元在后面扯了他一下,他这才没有开口,也明白了,越说只能让眼前的赛罕越生气,万一惹恼了她,万一做出什么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赛罕看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狰狞的瞪向伍元,“用不着你假好心,这个时候还要装做自己贤惠,果然是个狐媚子,哪像我们突厥女子,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从来不耍那些小手段,活的自在,可他那样英雄一样的人物,偏被你们这样的狐媚子迷了眼,识不清人。”
“你如今这般恼怒,也不过是恨你爱慕旭日干,而没有得到他的倾眉,只是你心里有恨,却也不该怪到旁人身上,你越恨对方,痛苦的也只是自己,何不放下这份执着,也全当是放过了自己,何苦为一个心里没有你的男人,苦苦的折磨着自己呢。”伍元淡淡开口。
说起来,这赛罕也是因爱生恨,现在变成这般样子,虽然可恨却也真真的可怜,从古至今,有多少女子痴情最后害得自己,眼前的赛罕也不过是同样的例子罢了。
“你少在这里说这些风凉话,你若真这么好心,何苦不把男人让给我,那我就真的感谢你,也把这些当做是你的好心。”赛罕讥讽的勾起唇角,“把你的那些小把戏收起来,我最讨厌看你们汉人女子使勾心斗角的这些小把戏,恶心着人。”
伍元全当自己好心喂了狗,笑道,“如此我便不多说,省着恶心着了你。”
“想不恶心也恶心到了。”赛罕看着那张平静的脸,恨不得马上扑上去撕碎,偏有乌恩在身前拦着,跟本靠不上前。
“怎么了?没话说了?”
伍元跟本不理她,任她在说也不言语,当着孩子的面,她还真不想跟她吵,在说了她都魔怔了,跟她吵也吵不出什么名堂来。
“我看你还能挺到什么时候。”赛罕转身愤气冲冲离开。
她这么一走,连夜叉都松了口气。
看儿子的样子,伍元到是笑了,只可怜那馒头都脏了不能吃了,每天只能吃上一顿,这一顿都没有了,看来今天只能饿肚子了。
似察觉到母亲的担忧,夜叉笑道,“娘,我不饿,我都吃了一半了,在说我长的小,所以吃半个就饱了。”
孩子这么小就这么懂事,怎么能不让人心疼了。
“人人都爱当富人,可见富人也有富人的苦。”到不如像穷人一样,什么也不懂,每日里只知道欢笑。
伍元搂着儿子坐回到柴堆上,看了乌恩一眼,“外面可有人?”
“夫人放心,他们把门锁着,并没有让人守着。”乌恩打探了一番,才回话。
“你可知道你家主子为何一点动静也没有?”
乌恩一直跟在旭日干的身边,想来是了解那个男人的,这几日一直没有动静,总该能猜到一些。
“夫人,属下实在不知,不过以属下对主子的了解,想来主子定是有安排了,夫人放心便是了。”开始乌恩到真烦燥,如今到也稳重了。
自己心里也这样想,如今在听到乌恩这样一说,伍元心里越发的放心了,只要能挺过这几日,安安稳稳的,一切就会好了。
陶妈妈听了大为高兴,压低声音,“既然这样,奴婢也就放心了,姑娘这几日一直没有吃什么,这奶水怕就要没有了,到时小少爷可怎么办啊。”
“那明天我把自己的馒头留给母亲吃。”夜叉一听要饿到弟弟,急了。
“属下身子也大好了,也能省下一口来。”
“不用,我自己身子我自己明白。”见乌恩也要把吃的给自己,伍元心下安慰,“今日赛罕郡主看到咱们有东西吃,明日怕是不会在让人送东西过来了,眼下这才是重要的问题,能挺得过一天,两天,还能挺得过七天吗?”
他的话,让还在低头吃馒头的丫丫也停下来抬起头来,见几个人都看着自己,伍元苦笑,“这事早晚你们要知道,到不如我先和你们说了,让你们早有个心里准备,不过你们也看看听到了,再忍也忍不过几日,挺过去就好了。”
“娘,我不怕。”夜叉挺起胸来。
“好,夜叉最乖了。”伍元摸着儿子的头,眼角扫到丫丫偷偷将剩下的半个馒头藏起来,微微勾起唇角。
不得不说,丫丫这么小,可处处像极了李子夫,刚刚听到那翻话,就马上将手里的馒头留着明日吃,这样的心思,她小的时候哪里懂得。
陶妈妈亦看到了,脸上也冷了几分,要不是她是个奴才,晚上搂着这样没有良心的丫头睡,她才不会同意。
乌恩是个大男人,到是没有注意到这个,反而是细想着伍元说的话,也觉得有道理,按他的猜想,也不可能给他们送东西过来吃,可偏有人来送,虽然一天一个人只能分一个馒头,现在想想赛罕郡主的态度,可见也是有人偷偷给他们送来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