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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姐,你快走,我妹子给我喝的茶水里下了那种烂污的药,你别管我,赶快走!”张玉柱挣扎着,极力控制着自己,理智和□在做着艰难的斗争。
润璃捂住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张玉兰,怎么可以这样!但是没有时间去想这件事情,她赶紧往院子外面奔去,走到门口一看,院子门紧锁,看起来张玉兰这一路上和自己说喜鹊多么可怜是想博取她的同情心,让她心里着急,这才会毫不设防的冲进院子,甚至都没有想过要看看她有没有跟进来。
润璃拍了拍那扇院门,没有人答应她。
她苦笑了下,肯定不会有人答应,张玉兰肯定是去喊人来捉奸了罢,等梁伯韬看到自己和张玉柱衣衫不整的在一起,那自己也就再也不可能有和梁伯韬议亲的机会了。
不行,自己必须在张玉兰带人来之前逃出这个院子。润璃到处看了看,发现有段院墙稍微矮一点,她走了过去,拿着药箱放到地上,然后踮着脚尖,努力往墙上爬。
可是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始终够不着那道院墙的边!手抠着墙上的石块泥沙使劲往上爬,抠到指甲里都流出了血,可她还是差那么一点点!润璃绝望的看着那个墙头,深深的遗憾自己这具身体为什么不能再长高一点点,不,就是手臂再长那么一点点也好!
就听身后传来响动,润璃转头一看,便见张玉柱红着眼睛朝她冲了过来,她一阵惊慌,大声叫道:“张公子,你不要过来!”扭头便看到旁边有个花盆,跳下药箱,她把花盆捡了起来,奋力朝张玉柱砸了过去,但是因为力气不够,那花盆只砸到张玉柱的脚面前,花盆应声而裂,泥土洒了出来,盖住了张玉柱的鞋子。
也许是花盆落地的响声让张玉柱吓了一跳,他迷茫的双眼又有了些意识,模模糊糊认出面前那个女子便是润璃。他猛的朝墙上打了一拳,手上顿时有几道细细的血流了出来,巨大的疼痛让他突然清醒了几分,看着润璃站在药箱旁边,心里知道她想越墙出去,于是蹲□子,吃力的说:“苏小姐,快,趁着我还有几分清醒,踩着我的肩膀,翻墙过去!”
润璃见着张玉柱说得真诚,也不顾什么男女大防,先踩到药箱,再踩上张玉柱的肩膀,这样很快就摸到了墙头,猛的一用力,总算爬到了墙头上,看着下边张玉柱正在呼哧呼哧都呃喘气,看着她的神色又渐渐暧昧起来,不由大惊道:“张公子,你且去屋子的水缸里用冷水浇□子,这样亦能降火。”
润璃踩上张玉柱的肩膀时,那柔软的脚掌触及到他的肩头,他已经是很吃力的在控制着自己,好几次就想把润璃从肩膀上拉下来,搂在怀里,不管可能带来的后果,只要能温存缠绵一番,自己便是死了也甘心。重重的捶了一下地面,那种疼痛又让他清醒了些,总算支撑着让润璃爬上墙头,再听润璃说叫他用冷水去降火,一边极力控制着心头的那种躁动不安,一边挪着步子朝杂屋走了过去。
看着张玉柱走远,润璃总算放下心来,准备跳到院子外边去,这样会更保险些,但是往下边看了看,她自己估计自己也没那个能力能毫发无损的落地,坐在墙头上,左右为难,又感觉到手上有些疼痛,举起手来看了看,指甲里边全是泥土和沙子,手指上磨破了皮,血糊糊的和泥沙粘在一处,看得她一阵心酸。
梁伯韬啊梁伯韬,你这个到处惹桃花债的!你惹了桃花债,难道非得让我来还不可?心里暗自把那位英俊潇洒的世子爷咒骂了一通。
晌午时分,太阳有些大,幸亏墙头这里还有一课树,那枝叶还算浓密,遮住了一些阳光,润璃抱着那墙头,忧愁无比,不知道是该滚下去还是该跳下去,这时,就听远远的传来一些声音,有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还有脚步纷沓的杂乱之声。
“我方才来找喜鹊,却没想到见着屋子里边有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唬得我马上出来了,没敢惊动他们,那女的穿着浅绿色衫子,头上带着一支粉色的琉璃簪子……”一个丫鬟说得流利,似乎这真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一般,旁边跟着几个人,许大夫人,许允馨,梁伯韬,张玉兰等等。
“你少胡嘬!”许允馨大声呵斥:“什么浅绿深绿的白色粉色的,你既然吃了惊吓,哪还能看得那么清楚!”嘴里这边说着,心里却一阵紧张,润璃正是穿着浅绿衣衫,粉色簪子,莫非她被人欺负了不成?
走到西跨院的门口,喜鹊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拿出钥匙打开门。许允馨见了便喊了起来:“喜鹊,不是说你病了吗?”
喜鹊一脸迷茫的说:“谁说我生病了?我这不好好的吗?”
许允馨听到这话,就是再迟钝,也知道润璃是着了张玉兰的道儿,可那个来报信说喜鹊病了的丫鬟,分明又是主院里做粗使活的,她看了看许大夫人,又看了看张玉兰,瞪着眼睛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害苏九!”
许允馨话音未落,梁伯韬便推开了她,一步闯进了院子。
“梁伯韬,你这傻子,我在这里!”润璃看着梁伯韬飞一般的往那屋子里走,心里一急,大叫了起来,院子门口的人一齐往墙头看了过来,许大夫人和张玉兰脸上露出了惊吓的神情,看向润璃的眼睛里分分明明写着“不可思议”这四个字。
梁伯韬见着坐在墙头的润璃,提起的心总算放了下来,飞身过去把她抱了下来,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她道:“璃儿,你受惊了!”
润璃看着梁伯韬那着急的眼神,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幸亏那张公子一丝理智尚存,助我爬上墙头,否则……”她声音哽咽,不再说话。
听到这话,梁伯韬的心像被谁揪了一把,疼的好一阵不能呼吸,他握住润璃的手道:“璃儿,不会有事的,你若是出事,”他转身冷冷看着张玉兰:“你若是有事,我会让将那人碎尸万段!”
润璃的手被梁伯韬一握,痛得呲牙咧嘴:“好痛!”
梁伯韬这才觉得润璃的手有些粘,放开手一看,那手指已经肿胀起来,血肉模糊的样子,惨不忍睹,心里那股怒火不可遏制,“腾”的升了起来,轻轻抚摸了下润璃的手指:“璃儿,疼吗?”
润璃摇摇头道:“起先疼,可后来疼到麻木,倒不觉得了。”
许允馨也走了过来,拿出帕子细细的帮润璃揩去泥沙,转头看着张玉兰,一脸愤怒:“张玉兰,你为何这般害苏九?为了一己私心,竟做出这种事情,我没想到你这般心如蛇蝎!”
梁伯韬大步朝张玉兰走了过去,走到跟前,目光凌厉的盯着她,那目光似乎要杀人般,冷冽得如一道剑锋劈进了张玉兰的心底:“我从来不打女子,可是你这种贱人,却让我没办法不下手!”
说罢,从腰间解下软鞭,猛的一挥,就听见“嗤”的一声,张玉兰头上的发髻散乱,梅花簪子已经被抽成了两截,头发顷刻间披了下来,凌乱的搭在肩膀上,有些还遮住了脸,让她的面目看起来非常虚幻,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张玉兰拂了一下落在肩膀上的头发,一双眼睛含着泪,楚楚可怜的望着梁伯韬道:“世子爷,那苏小姐分明就是朝三暮四之人,我只是想让你看清她的真面目,你却这般不分青红皂白迁怒于我,玉兰实在心寒!”
“你心寒?”梁伯韬冷冷一笑:“我今日方才见识到什么叫舌如巧簧!”举起那道软鞭,他又猛的抽了下去,张玉兰一声哀嚎,就见肩头衣衫已经被抽裂,露出了一段雪白的香肩。
“不要伤了我妹子!”这时就听到一声大喊,张玉柱跌跌撞撞从杂屋里冲了出来,全身上下湿答答的,走起路来,脚下还在一路滴着水。
他飞快的冲到了张玉兰面前,伸手将她护住,向梁伯韬一抱拳:“这事确实是我妹子做错了,她鬼迷心窍才会做出这种不是人做的事情来。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我们兄妹父母早亡,她现在养成这般性子,也是我这个做兄长的疏于管教的原因,还请梁世子重重处置我,不要再为难我妹子了!”
梁伯韬看了看张玉柱那狼狈的模样,想到他还算理智,克服了自己的*,把润璃送到了安全地带,不由得消了几分气,指着张玉兰道:“那你就赶紧把她带走好好去管教一番,我以后不想再见到她!”
张玉柱感激的点了点头,转身抓住张玉兰的手道:“玉兰,跟哥哥走罢。”
张玉兰看了看梁伯韬那张铁青的脸,心里也知道走到这一步,自己已经是无可挽回了,只得跟着张玉柱一步步的挪了出去。
许大夫人站在一旁,心里无比懊恼,好好的一出戏没有看成,那个张玉柱竟是个傻子不成,心里分明喜欢着这位苏家九小姐,可却不知道趁机下手,还竟然把她送到安全地方去了!方才见他全身湿答答的,显见是用冷水浇身这才去火的。
真是想不通,竟然还有这样的男人,送上门来的腥都不知道偷!苏大夫人摇了摇头,心里不胜惋惜。
202长乐宫贵妃设长宴
午后的西跨院很寂静,只有水冲到地面发出“哗哗”的响声。
许允馨帮着润璃把手指冲洗干净,仔细的包扎了一下,向她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们回去罢,今日你可遭罪了。”
润璃看着她那模样,心里也是通透,这事情,定和许大夫人脱不了干系。为何平白无故的,借着周守备夫人过府叙话把他们都留在府里用饭,素日自己和允馨这会都在军营那边,不会在府里,这不分明就是她和张玉兰设计好了的?来报信说喜鹊病了的那个丫鬟,自己虽没见过几次,可绝不是张玉兰能支使得动的,必然是得了许大夫人的令儿。
抬起头看着那边脸色如常的许大夫人,润璃很想走上前去大声质问这是为什么,可是无凭无据,又怎么能去问她?
梁伯韬看着许允馨帮着润璃包扎好,手指就像一根根小小的胡萝卜一般,心里不由得升起内疚之感,璃儿就在自己眼皮底下都被人阴了去,自己真是没用!他低声对润璃道:“你回去歇息罢,这些日子便不用再来军医所了。”
润璃点点头,心里在琢磨着怎么开口和许大夫人辞行,经过了这件事情,她已经不适合住在镇国将军府了,天知道那许大夫人又会用什么法子来谋害她。看了看身边的许允馨,也觉得犯愁,如果公然和许大夫人撕破脸,她定会觉得很难堪。叹了一口气,润璃对许允馨道:“我们回去罢。”
许允馨望了望母亲,点点头,扶着润璃走出了这个刚刚上演了一场闹剧的小院子。
人都走了,梁伯韬这才转过脸来直视着许大夫人道:“姨母,你今日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害了璃儿对你有什么好处?”
许大夫人没提防梁伯韬突然有此一问,惊愕的睁大眼睛道:“韬儿,你在胡说什么?”
梁伯韬冷冷一笑:“为何方才姨母一定要扯着我来西跨院这边,出于什么心理?我是不是在胡说,姨母心中有数,只是希望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若是再有发生,也别怪韬儿不顾姨母的面子!”
说罢,他一甩衣袖,大步走了出去,气得许大夫人站在原地,不住的摸着胸口:“韬儿,你怎么能这样对长辈说话!”可是梁伯韬竟是连头都没有回,径自大踏步的去了,许大夫人脸色发白,喃喃道:“难道我真做错了吗?”
梅妈妈站在许大夫人旁边,细声劝解道:“夫人,你别想那么多,既然事情没有成,那就算了,暂时也别想着这事了,以后再说,来日方长呢。”
许大夫人点点头,无力的挥了挥手道:“咱们走罢。”
回到主院没多少辰光,就见许允馨旋风一般卷着进来了,一进门便大声嚷起来:“母亲,你今日为何要这么做?苏九哪里得罪你了,要这么害她!”
许大夫人被梁伯韬气得还没喘匀气儿呢,许允馨又冲进来质问她,让她更是一口气险险没有提得上来。梁伯韬质问她,毕竟是出于对那苏家九小姐的一片心意,而女儿跑来质问她,有没有想过自己这个做娘的是在为她操心!
“我为什么害她?”许大夫人猛的站了起来,咄咄逼人的目光直视许允馨:“你以为我做这种事情是闲得无聊了?你也不想想我是为谁谋划的!”
听到母亲说出这样的话,许允馨心里立刻就明白了原因,母亲大概是想把苏九毁了,让自己和表哥成亲罢?她苦笑一声,为什么母亲就这般一厢情愿呢,也不看看表哥心里装的是谁,也不想问问自己的意见!
“馨儿,你祖父放纵了你,你自己也不注意形象,你这在外的名声……”许大夫人心里沉甸甸的,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似的,一片苍凉:“娘也是为了你好,你和韬儿是表兄妹,彼此也投契,嫁去梁国公府,婆婆就是你的亲姨母,这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一桩亲事了,可韬儿心里只惦记着那位苏家九小姐,又怎能把你亲事定下来呢?”
“母亲,馨儿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想,可馨儿的亲事不用你操心,我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你就别到这么白忙活了!”许允馨瞪大了眼睛望着许大夫人:“而且,即算你再怎么为我筹谋,也不该用这样阴毒的法子!我心目里的母亲,是那个温柔可亲宽宏大度的母亲,不是这个在背后算计别人的母亲!”
走上前一步,许允馨握住许大夫人的手道:“母亲,求求你不要再这么糊涂下去了,女儿肯定能顺顺当当的嫁出去的,你就别再这么操心了!”
许大夫人听着许允馨这话,张大了嘴巴看着她道:“馨儿,你有喜欢的人了?那人是谁?快点告诉母亲!”说罢,激动得脸都红了起来:“母亲帮你看看,可否和我们家世相配,若是门当户对,那就赶紧和他家里商议,把你的亲事定下来。”
听着这话,许允馨难得的脸红了,低下头说:“母亲,你别着急,我离及笄还有半年呢,你怎么就这么心急,难道不希望女儿在家里多留几日不成!”
许大夫人看着女儿总算是露出了一点女子的娇羞,心里大慰,看起来自家女儿还真是有了喜欢的人,笑眯眯的看着许允馨,把她看得有些难堪,跺了跺脚,便飞奔着走了出去。
就在镇国将军府上演了一出闹剧的同时,京城也出了大事。
这可真是了不得的事情!
后宫,那表面和谐平静的处所,却是暗流汹涌最厉害的地方,当那暗流挤迫到无处可去的时候,终于有了爆发的那一日。
许胤塡因为身子不好,已经多日歇在清华宫里,既没往哪个嫔妃的宫殿里去,也没召人侍寝。
清华宫里冷冷清清,许胤塡从床头暗格里拿出一幅画来。
那是一幅没有装裱的画,是他亲手所绘,画里的女子巧笑嫣然,似乎在向他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淑妃,一晃眼十五年过去了,你可还在那奈何桥边等着朕?”许胤塡喃喃自语道:“相恋只盼长相守,奈何桥上等千年,你在的时候是这么对朕说的,只希望你能信守诺言,还在那里等着朕!”
画里的女子没有回答他,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株花树下,眼波流转,顾盼生辉。许胤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抚摸过画里女子的脸庞:“淑妃,这些天我已经知会了不少朝中重臣,明日我便会在朝堂里宣布立熜儿为储君,你可高兴?大周的大好河山只能交给你和我的儿子,只有他才最有资格接任这个位置!”
看了看那幅画,许胤塡笑了笑,一颗苍凉的泪水从眼眶里滚了出来:“淑妃,朕很想你,你是不是也在想着朕?”
依旧没有一句回答,画中的女子还是一副纯真的模样,看着许胤塡微微的笑。
许胤塡把那画轴卷了起来,放回床边的暗格里边,然后背着手走了出去,清华宫外的院子很阔大,又有些阴森,在这华灯初上的夜晚,依然不免有些孤寂的荒凉。
“是自己坐的位置高了,所以高处不胜寒吗?”许胤塡走出院子,看了看远处,那边的宫殿点着大红的宫灯,看起来甚是热闹。
平安弯着腰跟着许胤塡走了出来,看着他的视线停留在远方的宫殿,小声的说:“皇上,今日是魏贵妃的千秋。”
许胤塡淡淡的“哦”了一声,这些日子自己只顾着找朝中大臣施加压力,兼着正在服药,已经多日未去长乐宫,别说连魏贵妃,就是连梁皇后,他也关注得极小,此时突然听到平安提起魏贵妃来,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娇俏的身影。
“往年魏贵妃千秋,朕定会去道贺,今年倒是忘了。”许胤塡想了想,吩咐平安道:“传人摆驾,前往长乐宫。”
平安躬身应了一句,转身走进了清华宫。
不多时,许胤塡就到了长乐宫门口,还未进去,便听里边有歌舞丝竹之声,还有一阵女子的哗笑,柔软的刺激着他的心。
“皇上驾到!”平安见许胤塡站在门口没有迈步进去,心里一急,钱公公的交代,今晚务必要把皇上带进长乐宫,好不容易把皇上拖了过来,怎么又只站到门口不进去了?急中生智,赶紧大声通报,希望皇上能顺着他的话儿进去。
许胤塡倒没让他失望,平安的话音刚落,他已经迈步进去了。
长乐宫的主殿上,魏贵妃穿着一件广袖百蝶宫装,烟罗裙上绣满了合欢花,那花朵是用金丝银线参杂着绣出来的,灯光打着,熠熠生辉,好像她站在花丛中一般。虽然她年岁渐大,已过了四十岁,可是保养得宜,又因着身材娇小,看上去不足三十岁模样,眼角眉梢全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情。
见着许胤塡走了进来,魏贵妃心里一阵欢喜,跪倒在地接驾:“臣妾恭迎皇上!”
许胤塡看了看魏贵妃那一身华服,点了点头道:“贵妃平身罢!”
魏贵妃站起身来,赶紧布置着宫人们给许胤塡看座斟酒,一双眼睛波光流转的望了过来:“臣妾还以为皇上把臣妾给忘记了!”
那声音,柔软绵长,又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好像有人拿了一只小拂尘,用那尾端的毛轻轻的在心里挠痒一般,刺得许胤塡一阵激荡,看着魏贵妃媚眼如丝,他淡淡的一笑:“贵妃今日芳辰,朕特地来贺。”
魏贵妃听了这话,喜不自胜,举起酒杯向许胤塡敬酒:“那臣妾就斗胆向皇上讨个恩典,请皇上满饮此杯!”
许胤塡笑了笑,举起酒杯道:“今日这长乐宫,自然是贵妃说了算,朕以此杯祝贵妃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底下作陪的一干嫔妃,听了这话,心里都酸溜溜的,表面上还得做出一副为魏贵妃喝彩的表情来,都笑嘻嘻的说:“还是贵妃娘娘得皇上的欢心,皇上说的这话,让嫔妾们听了,这耳朵根儿都热了呢!”
魏贵妃听着那些酸话儿,心里开心得紧,不由得娇滴滴的朝许胤塡抛了个媚眼娇嗔道:“皇上,臣妾很久都没有见过皇上了,甚是挂心。”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现在这长乐宫里灯光明亮,打在魏贵妃脸上,有一种软软的暖色,看得许胤塡有一丝动心,这么久没有召过妃嫔侍寝,今晚看着这花朵一般的魏贵妃,那男性的冲动开始蠢蠢欲动。
“既然贵妃这么想念朕,今晚朕就留在着长乐宫罢。”许胤塡把魏贵妃捧上来的酒一饮而尽,眼睛斜倪着她:“贵妃倒是越来越美了。”
魏贵妃听着许胤塡夸奖,一颗心乱跳个不停,脸上露出些红色的晕染,软若无骨的手摸上了许胤塡的手背:“臣妾谢皇上赞赏!”
底下的妃嫔们见着模样,也知道今晚皇上定是要留宿在长乐宫了,一个个很有眼色的起身告辞而去,紫玉姑姑指挥着人收拾了大殿里的东西,这边碧莲帮着整理内室,燃上了一炉子熏香,重新更换了被褥。
一个娇小的影子随着那些退散的妃嫔走出了长乐宫,走到拐角处,四下看看没有旁人,这才飞快的朝未央宫里奔去。
“皇上今晚歇在长乐宫了?”梁皇后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伏在地上的小宫女:“魏贵妃有没有给皇上用了那种药?”
那跪在地上的宫女小声说:“回皇后娘娘话,贵妃娘娘和皇上喝的酒里,便已经用了少量的药,香料上边也抹上了催情香的药粉,碧莲姐姐这会应该已经点燃了,今晚皇后娘娘只需静待有人来报信便可去长乐宫了。”
梁皇后笑了笑:“听说皇上这病不能过于兴奋,也不知道这料下足了没有呢。”
那宫女连连叩头道:“皇后娘娘请放心,秀娟可以保证,在那香料上,足足的抹了两层药粉,而且那药粉是贵妃娘娘自己托明心从宫外弄进来的,也是她自己亲手抹上去的,因为她不放心我们,生怕那药抹得不够,皇后娘娘到时候查查便知。”
听到这里,梁皇后这才舒了一口气,对着那宫女说:“你且回去,不要泄露了行踪,若是这事有半点不妥当,我定饶不了你!”
203合欢床玉体陈横
未央宫里灯火没有长乐宫那般明亮,灯影不断的摇晃着,照着梁皇后那张脸,阴晴不定的隐藏在那盏宫灯下边。
绣春姑姑走上前来,小声的提醒着梁皇后道:“娘娘,太后娘娘若是插手该如何?”
梁皇后抬了抬眼皮子,唇边露出一丝微笑:“太后娘娘把明珠郡主指给炆儿,便已表明了她的态度,况且这次皇上出事,也是因为魏贵妃那个贱人用这种烂污的药害的,和我们未央宫又有什么干系?姑姑你也太小心了。”
一阵风从雕花格子窗里吹了进来,那宫灯的焰子突突的打了个旋儿,照着绣春姑姑那得意的脸:“娘娘,奴婢倒是认为,长乐宫那边只要一出事,就该报着往慈宁宫去,免得那魏国公府到时候说是娘娘陷害的。有了太后娘娘坐镇,不怕那魏国公府翻到天上去!”
听着这话,梁皇后略一沉思,点点头道:“姑姑提醒得是,确该如此,我也已经安排好人手,到时候自会向太后娘娘通报,只是碧莲这丫头,还得姑姑出手保她平安才是。”
绣春姑姑眼前突然晃过那张秀气的脸,点了点头道:“碧莲虽到时候会揭露了魏贵妃用□谋害皇上,但事关重大,娘娘也不得不判她一个死罪。但娘娘放心,我这里早已交了一份药给碧莲,吃下去便如同死了一般,我会派人关注着,若是有人来报碧莲服毒自尽,我自会把她稳妥的运出宫去,给她些银子,让她好好的在宫外过下半辈子。”
梁皇后听着这话也是一阵伤感:“碧莲还能出宫,我却要被关在这深宫里,永远都没有出去的机会了!”长叹一声,目光停在桌子上摆着的笔墨纸砚上边,唇边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明日的朝堂上,会不会有人说这是矫诏呢?”
“娘娘,矫诏不矫诏的,难道是他们说了算?”绣春姑姑疑惑的看了梁皇后一眼:“娘娘贵为中宫,不立四皇子为储君,难道还去立别人?谁敢质疑?”
“就怕有些人不死心,罢罢罢,我倒要让他们看看,皇上心里想立的究竟是谁!”梁皇后说这句话时,眼睛如一潭死水般没有半点波动,那声音幽幽的从喉间蹿出,听起来十分的诡异,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像一尊雕塑,侧耳倾听着外边细细的虫鸣之声。
长乐宫里此时却全不是未央宫这般情景,满屋□旖旎,粉色的九华帐里,许胤塡正抱住魏贵妃,一只手狂乱的摸着她白嫩的身子,一只手却慢慢的往下边探了过去。
屋子里洋溢着一种甜甜的香味,刺激着许胤塡的神经,他觉得今晚的自己又恢复了年轻时的那种力气,不再是早些时分的那种疲惫。见着魏贵妃白色的脸庞上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他,额头上还有一些细密的汗珠子,这让他男性的自豪心理极度增强,只觉身上烧着一把火,一把抱起魏贵妃,往那两片红唇亲了过去。
“皇上……”魏贵妃娇滴滴的喊着他,许胤塡听得心里发痒,用力的压住了她娇俏的身躯,不断的挤压着她:“是不是很久没有这般尽兴过了?今夜就陪着朕好好乐上一乐!”
魏贵妃极度激情的应和着许胤塡,心里得意的想,那催情香果然是有用的,皇上这一年来即算是召自己侍寝,也不能持久,半盏茶的功夫没有就退了兴致,哪似今晚这般鱼水之欢的滋味。
正在尽情享受着,突然魏贵妃觉得有些不对劲,许胤塡的动作猛的停了下来,趴在她身上,一张脸有着异常的诡异的红色。
“皇上!”魏贵妃惊骇不已,伸出手推了推许胤塡,就见他的手抽动了两下,却没有回答,仍然是趴在她身上没有动弹。
“快来人啊!”看着许胤塡的脸慢慢在转着颜色,魏贵妃想起身去召太医,但却被许胤塡死死的压着,半天不得动弹,不由得惊惧的大叫起来:“紫玉姑姑,碧莲,快些进来!”
内室的门被推开了,紫玉姑姑带着几个宫女走了进来,一看见两条白花花的身子,大家都有些脸红,可看着这事情不对,也没有人再顾忌着什么,赶快走到床边,把许胤塡从魏贵妃身上挪了下来。
碧莲看着许胤塡闭着眼睛,伸出手放到鼻子下边试了试呼吸,鼻子那里有着温润的气息,说明许胤塡并没有过世,魏贵妃惊得连衣裳都没有穿,不停的推着许胤塡:“皇上,皇上,你睁开眼睛看看臣妾啊……”
魏贵妃那白皙的身子上边有一道道紫色的痕迹,可见刚才这内室里床上的战争十分激烈,碧莲赶紧捡起床头的一件衣裳递给魏贵妃:“娘娘,你快些把衣裳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