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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润璃要走,苏润珉心里突然又慌了起来,拿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润璃,想开口挽留,又觉得自己方才做得太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挽留。到祈玉宫快两个月了,她就没有看见过亲人,心里还是很想和他们接近的,苏润璃虽说不是同母所出,毕竟同父,从血缘关系上来说也算是至亲的人了。
正在想着,就见外头走进了一个姑姑,仔细一看,却是皇太后身边的沈姑姑。
“哟,这不是苏府九小姐吗?”沈姑姑向苏润珉行了个礼便转过来看着润璃微微的笑:“太后娘娘听说苏府九小姐来宫里看望苏侧妃了,命我过来接了过去,到慈宁宫里住着,太后娘娘还有事相求哪!”
听到皇太后相召,怎能拒绝?润璃只能心里暗道晦气,自己跟这皇宫还真是缘分不浅,想走都走不出去。
来到慈宁宫,皇太后正由一个姑姑扶着在院子的水池边看荷花,见到润璃进来,脸上堆出一脸的笑容:“哟,九小姐来了,一路上可辛苦了!”
润璃行了个礼,心里暗自揣测,皇太后脸上那笑容看上去倒也颇真诚,就不知她相求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九小姐。”皇太后招招手示意润璃上前来,笑着问她:“上次你说过,可以把背上的那些肿块切掉,你有几分把握?”
看着皇太后脸上那为难的表情,润璃即刻儿便知道她找自己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还是关于她背上那些脂肪瘤的问题。皇太后背上和手上都长了好些脂肪瘤,一块一块,看上去挺骇人的,有些长到了一定的程度,是也该切除了。
脂肪瘤主要来源于皮下脂肪组织,一般在背部、臀部及四肢常可见到。脂肪瘤是良性肿瘤,并不会影响到人的身体健康,可是身上长出这些瘤子来,视觉感官肯定不好,特别是像皇太后这种曾经的美人,对自己皮肤的要求肯定很高,每日看着身上那些肿瘤,恐怕都会寝食难安。宫中的太医都是男性,太后娘娘的玉体定然不会给他们看,所以这个任务只能交给自己了。
京城夏日不及杭州闷热,但因为快到晌午,日头也是火辣,润璃觉得因为被太阳晒着,出了些汗,自己的衣裳贴到背上了。垂手站在皇太后身边,润璃想了又想,若是不答应,恐怕皇太后不喜,切除脂肪瘤只是一个小手术,也无太大风险,不如就答应了,早点做完手术早日回府,免得被皇太后心里记挂着。想到这里,她才爽快的说:“太后娘娘,臣女有十分把握能治好您的病。”看着太后娘娘眼中惊喜的神情,润璃微微一笑道“外边日头毒辣,还请移驾慈宁宫里边,我再给太后娘娘做个检查确定下动手的时间。”
“好,好,好。”皇太后听到自己的病有治,立时眉开眼笑,望着润璃的眼睛有了几分欣赏,有那姑姑扶着走进了主殿。
进了内室,润璃仔细检查了下,皇太后背上有几个脂肪瘤已经达到了该切除的程度,她挤了挤那几个瘤子:“太后娘娘,是不是有些疼痛?”
皇太后点点头:“有,像谁用针在扎一般,刺着痛。”
润璃朝姑姑努努嘴,示意她帮皇太后穿上衣裳:“太后娘娘,下午午休以后,您沐浴一次,我就可以帮您切除这背上的瘤子。”
皇太后急急忙忙捋起衣袖道:“我手臂上这个呢?”
润璃见她那着急的模样,不由会心一笑,原来爱美是女人的天性,连皇太后这般年纪也不能免俗呢。她帮皇太后放下衣袖,轻轻说:“太后娘娘,这几个瘤子还小,等大了的时候再开刀也不迟,只是臣女还请太后娘娘下旨传我两个丫鬟进宫来,她们是臣女的助手,素日里都是由她们帮忙,否则臣女一个人忙不过来。”
现在润璃说什么,皇太后都会准许,更何况只是传两个丫鬟进宫?
在慈宁宫用过午饭,皇太后已经按捺不住,坚持不去午休便做切除手术,润璃无奈,只能让两个姑姑准备一间干净的屋子,先彻底消毒了一遍,然后带着葱翠和黛青两人开始给皇太后动刀。
给皇太后下刀与给普通人下刀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但润璃也没有想太多,先给皇太后用了麻药,用金针扎着她的皮肤,试探了下,发现她已经失去知觉,这才开始动刀。
切除脂肪瘤放在前世只不过是个小手术,在大周也不是没有这种手术,是归疡医治疗的范围,但是在大周人的观念里边,一触及动刀便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所以当沈姑姑看到润璃拿出刀来时,脸上都变了颜色。
润璃完全没有被他们影响,轻轻摸了摸脂肪瘤的位置,一只手挤出那肿块,另外一只手握着刀,一刀切了下去,又快又准,然后开始飞针走线的缝合。旁边黛青赶紧用止血药,涂上药膏,然后把润璃自制的纱布从那盒子酒精里用钳子捞了出来盖住那伤口,黛青赶紧用布条把那纱布固定,主仆三人配合熟练,整个手术进行得异常顺畅,旁边的沈姑姑也是看得瞠目结舌,赞叹不已。
还只一刻钟左右,皇太后背上那几个脂肪瘤就已经切除完毕,葱翠和黛青收拾了场地,润璃坐在桌子旁边开了一张方子交给沈姑姑:“平日的膳食多给太后娘娘用些蛋类豆类和鱼虾,这样会防止手臂上的脂肪瘤恶化。”
沈姑姑收了药方点点头,又看了看床榻上的皇太后,她还是闭着眼睛在那里,面容安详,不由得担心的问:“太后娘娘无恙罢?怎么还未醒来?”
润璃笑了笑道:“无碍,只需片刻,太后娘娘便会醒了,姑姑准备着伺候太后娘娘起身罢。”
果然,半盏茶功夫不到,皇太后便睁开了眼睛,沈姑姑惊喜的走过去扶了她起来:“太后娘娘感觉如何?”
皇太后伸出手摸了摸靠近腰那里,虽然隔着纱布,但还是能感觉到那里已经平整了,她惊喜的问润璃:“九小姐,是不是以后那里就不会长了?”
润璃点点头道:“太后娘娘,过十天左右,臣女帮您拆线就痊愈了,只是平日要多补充点硒才行,提高机体免疫力……”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和一群古人在说机体免疫力?恐怕会把皇太后绕晕的。
见着润璃突然停住了话,映着窗外的阳光,她几颗牙齿闪着洁白的光亮,有点像自己的珍珠挂链,那般粉润,皇太后不由长叹一声,年轻就是好,看到面前的苏家九小姐,就想起了自己曾经年轻的时候,江陵,多么美好的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要看书终于放弃偶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那个乐文网更是尽职尽责,刚刚自动更新还没一刻钟就把防盗章传到网了,可惜只传了两章,其实放暑假偶都是三更的啦,大概它木有想到偶这么勤奋?以为双更就是极限了?
总之,它尽职尽责偶感觉到很开心,因为可以早点把更新内容传上来了,o(n_n)o~
182撰玉宫谁家年少
苏太傅家的九小姐给皇太后动刀治病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似的,飞快的传遍了后宫的每一个角落,不久,许胤塡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果真?”许胤塡猛的放下了手里的奏折望着眼前的天一:“那苏九小姐真有这般本领?”
“卑职方才去打探过了,果有此事。”天一也是一脸的震惊:“听说只用了一刻钟,就帮太后娘娘料理干净那些瘤子了。”
“竟然有这般本领!”许胤塡站了起来,来来回回在房间里踱了几步,眼睛里露出兴奋的光来,背着手想了又想,他叫天一附耳过来:“你今晚便如此如此……”
夜色里的慈宁宫一片静谧,只有草间的夏虫在发出啾啾鸣叫之声。
这个盛夏的夜晚,一丝风儿也没有,枝头的树叶都没有一丝丝颤抖,就那般静悄悄的挂在树枝上,慢慢的吸收着夜晚的清凉。
一道黑影极快的从慈宁宫墙头掠过,闪到西边那进屋子,撬开其中的一扇窗户,无声的闪了进去。
虽然天上没有月亮,但那黑影似乎不用看便知道房间里的摆设般,飞身来到床边,迅速掀起那床碧水烟青笼纱帐,伸手点住床上那人的穴道,然后把那人扛在肩头,悄悄的从后窗出去了,丝毫没有惊醒在外边小房间上夜的宫女。
润璃睁开眼睛悠悠醒转,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木材上,旁边有着成堆的刨花,散发着一种清新的木香,转了转眼睛,便见身边站着一个人,穿了一件淡青色的衫子,沿着那衣角往上看,便看到了一张少年的脸,不过十五、六岁,长得异常清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正好奇的看着她。
支起身子站了起来,润璃又看了看那少年,虽然以前从未见过他,但她却有种莫名的感觉,这少年看上去有些眼熟。
“你醒了?”少年看着润璃,唇边露出一丝微笑:“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苏太傅家的九小姐,你又是谁?我为什么会在你这里?”润璃奇怪的看了看周围,这地方看起来是一间大殿,因为那厅里朱红的立柱就表明了它的身份,可这里到处都堆放着木材,还有一些成形的桌椅,让它看起来更像一间木工房。
“我叫许允熜,你是父皇的侍卫送到这里来的。”
润璃心里忽然明了,从这名字看来,他应该是五皇子了,那位故去的淑妃娘娘的儿子。她连忙行了一个礼道:“五殿下安。”
许允熜摆了摆手道:“九小姐不必多礼,父皇可能是找你有什么事情,你先休息下,过会父皇就该来了。”
润璃看了看许允熜,点了点头,眼睛又看了看周围。
旁边有一张新做的床榻,做得相当宽大,刨出来一张光洁的床面,那木材纹理清晰,看上去感觉相当好。润璃不由自主走了过去,蹲了下来,抚摸着那张床面道:“这木材看上去是经年的老树了,材质不错。”
摸过床板的手放在鼻尖下一闻,有点淡淡的幽香,仿佛接触过什么香料一般,那种香味软软的触在心头,似乎能让人想起春日午后的阳光,温暖,又带着些青草的味道,绵绵悠长的浮现在心头。
许允熜很欢喜的在她身边蹲了下来,眼睛露出一种欣赏的光彩:“你也识得这木材?这可是百年的香柏木,我本来想给父皇做一张椅子的,后来想来想去还是给父皇做一张躺着歇息的软榻比较好。你看看,这样子会不会很好?”
床榻的一头垫得稍微高些,有点像枕头的形状。润璃伸手摸了摸,毕竟还是木材,硬 邦邦的,不如枕头那般软。眼睛一亮,她突然想到了前世医院里的病床,在中间加跟横杆,床尾用摇手就能把床摇上去那一种,很多病人都喜欢稍微摇上去些,说是睡起来舒服。
“你好像想到了什么?”许允熜看着她兴奋的眼神,也很开心:“你有什么建议?说来听听?”
润璃就比划着把自己关于病床的记忆向许允熜描述了一番,他认真的听着,眼睛越来越亮,语调也兴奋起来:“这样确实可行!”他激动的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一旁,取出纸笔,开始认真的画起图来,不一会他就把一张画好的图纸展示给润璃看:“九小姐,你看看,是不是这样的?”
那张图润璃有些看不懂,因为用的不是她所熟悉的透视图,一种很写意的水墨设计,看得她云里雾里。走到桌子边上,她用自己那拙劣的绘画技巧画了一张透视图交给许允熜:“五殿下,你看看能看出什么来吗?”
许允熜拿着那图连连点头,转头看看她,一脸的赞赏:“九小姐,你真是兰质蕙心,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奇思妙想!”
润璃尴尬的笑了笑,这不过是前世最普遍的东西罢了,不仅仅病床是这结构,还有一些躺椅也是这样的,她记得前世的父亲买过一条那样的躺椅,竹木制造,底下做成小小的弧形,能调整椅背的高度,坐到上边脚下稍微用力点地,那椅子就能自己轻轻的前后晃动。那躺椅放在阳台上边,秋天的时候拿本书躺在上边一摇一晃的,看着那空澄的天空和偶尔从外边飘落的红色枫叶,怎么都是一种享受。
想到这里,她干脆又画了一张躺椅的透视图给许允熜,他更觉惊异,拿着那图在灯下看个不歇,不停的询问着润璃一些细节。
就在两人埋头商量的时候,门口传来短促的笑声,在这夜色里显得各位令人惊骇,润璃吓了一跳,回头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着明黄衫子的人站在门口。
在皇宫里能穿明黄色衣裳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润璃赶紧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臣女苏润璃见过皇上!”
许胤塡大步走了过来,站在润璃面前,这位九小姐倒是个机灵的,反应如此迅速,只消一眼便知道他的身份。见她跪在地上,身子显得特别瘦小,低着头,也看不出长相来,于是朝她润璃微微颌首道:“平身罢,不必多礼!”
站了起来,润璃也不敢直视许胤塡,只是偷眼看了看,见他面容消瘦,看起来身子不大好,可对方是皇上,自己可不能冲动的伸出手去帮他搭脉,所以只是静静的垂手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熜儿,刚才朕进来的时候,你和苏家九小姐在说什么呢?好像说得挺投机?”许胤塡看了看拿着一张画站在那里,满眼兴奋的许允熜,心里也是高兴,多久不见熜儿这么开心过了?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润璃,心里暗自琢磨,这个九小姐可真不一般,才和熜儿相处这么一会,就和他如此投契!
“父皇,你看!”许允熜把那张透视图递了过去:“这是九小姐帮我出的主意,我觉得很好,父皇以后歇息起来会更舒服了。”
许胤塡看了看那张图,画画的风格似乎和大周的画风迥异,可奇怪的是,那图能让人一眼就看出作画人的心思,设计是看得透透儿的。他再仔细看了看那图上的两样东西,一张软榻,一张躺椅,每一件都独具匠心,是他从未见到过的设计,许胤塡大为讶异,看着低头站在一旁的润璃道:“九小姐,这是你画的?你真是聪敏过人哪!”
润璃抬起头来望了望许胤塡手里的画纸,低声回答:“臣女也是被五殿下对皇上一片孝心感动,突然得了个主意而已,算不上聪敏,在家中,祖母都嫌我愚笨不堪呢,皇上赞誉太过了些,臣女不胜惶恐。”
听着润璃的回答,许胤塡心里更是赞赏,这位苏府的九小姐,可比她姐姐苏侧妃聪明多了,应对得体,进退得宜,看了看身边的许允熜,一个念头在他心里出现了,那念头一出现,似乎便和发了芽的种子一般,飞速的增长着,眼见着就要成形了一般。
“九小姐,朕今晚请侍卫把你请到撰玉宫里来,却是有一事相求。”许胤塡看了看润璃那恬淡的面容,心里虽然还是有点不相信,可眼前那张画又让他有了点信心:“朕的皇儿出生以来就体弱多病,听闻九小姐医术了得,想请你帮他诊脉看上一看。”
原来是这样,润璃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但旋即又有些警惕,这皇上也有些古怪,给五皇子看病,直接宣她来撰玉宫便是,非得这么大半夜的把她点了穴道掳了过来,其中肯定有什么名堂,再想了想当年淑妃之死,突然,她眼前闪过一丝光亮,就像走进死胡同的人突然看见了亮光一般,心里然有了一个答案:皇上在意的人是五皇子!只有这个答案,才能很好的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年皇上迟迟不立太子这个问题。
“九小姐,你在为难什么?”许胤塡看着润璃脸上不断变幻的神色,有些不悦:“难道九小姐是在怪朕没有亲自去请你?”
润璃猛的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未回答皇上的话,赶紧行了个礼道:“中医注重望闻问切,臣女方才是在察看五殿下的脸色,。五殿下看起来身子弱,应该是胎中就带了些毛病,待臣女帮五殿下搭脉以后方知原因。”
许胤塡点了点头道:“如此,就有劳九小姐了。”
一个姑姑端着一张锦缎团凳走了过来:“九小姐请坐。”
润璃看了看那姑姑,一张鹅蛋脸,面皮白净,一双杏核眼儿,只是因为上了些年纪,眼角有了褶皱,但怎么看都觉得她年轻时也应是一个美人。这样一个人,关在这深宫陪着五皇子过了那么多年,青春都浪费在这里,如花的岁月淡淡凋谢成一片枯萎的记忆,不知道她心里有没有怨言。
坐了下来,伸出手搭到许允熜的脉门上,须臾,润璃心里猛的一惊,脸上露出了一种不可置信的神色,望着许允熜,她柔声问道:“五殿下,最近可有头晕乏力之感?”
许允熜一双眼睛充满了惊讶,点点头道:“九小姐怎么知道的?我这些天总觉得气闷不堪,想给父皇做完着床榻,可有时累得连拿刨子的力气都没有了。九小姐,我这是怎么了,你可知道原因?”
果然这宫中险恶,真是防不胜防。润璃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给皇太后拆了线以后就赶紧回府,这吃人的地方,自己不想再跨进一步!她看了看许允熜,那么可爱的一个少年,一个人在深宫里住了这么多年,究竟又是谁要害他?不是梁皇后便是魏贵妃?或者,是那个柳德妃?
“九小姐,熜儿怎么了?”许胤塡看着润璃脸色难看,心知不妙,走上前一步,关切的问道。
“五殿下房内是否每晚都点了安息香?”润璃没有回答许胤塡的话,转过来问那位姑姑。
“殿下晚上有些失眠,一直要点安息香。”那姑姑惊讶的看着润璃道:“难道那香有问题?”
“我暂时还不能断定,你先去取一块香过来。”
那姑姑慌乱的应了一声,飞奔着望后边去了,不多时便取了一块乌沉沉的香过来,远远望着是灰黑颜色,拿到近处方才看出是深紫深黄混杂在一起,里边还透出一丝隐隐的白色来。
润璃接到手里,掰下一点点,放到鼻子下边闻了闻,点头道:“果然如此。”
“九小姐,这香真有问题?”那姑姑的手都颤抖了起来:“殿下房内一直是燃着这种安息香,都燃了很多年了……”说着,泪水便从眼角滑了出来,后边的话音也变成了一阵呜呜咽咽。
“毓芳姑姑,你别哭。人各有命,我能早日见到我的母亲,这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坐在一边的五皇子倒没有毓芳姑姑那般紧张,伸出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况且九小姐一副镇定的神情,说不定她有法子呢。”
许胤塡伸手接过了润璃手里的那块安息香,看了又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他疑惑的问:“九小姐,你能确定就是这香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183二姨娘重蹈红尘
润璃摇了摇头道:“这香没有问题。”
那毓芳姑姑正在流泪,听着她这话,擦泪的手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润璃道:“那九小姐,你怎么又说果然如此?”扯开嘴想笑,可又笑不出来,那笑容与愁容融合在一起,竟形成了一种奇怪的效果。
“最近撰玉宫里可有修缮?有没有移植花木进来?”润璃微微一笑:“我方才已经闻过,这安息香是来自波斯国那种,单用可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但若是和着另外一种花的香味,它便变成了慢性毒药了。”
听了润璃这话,毓芳姑姑大惊:“大概五月末,皇宫各处都进行了修缮,我们撰玉宫素日没有人管的,这次也在修缮之列,确实移植了一些花木,有几种五殿下很喜欢,还叫我们折了来插瓶。”
听到这话,润璃对毓芳姑姑道:“若是我没猜错,有一种花,花朵洁白,花瓣四片,有长长的花蕊如触须,那花朵是抱团而发,远远看着便如一团云彩般,那花蕊似那彩带般,而且那花极香,馥郁扑鼻,是也不是?”
润璃这般栩栩如生描述了那花的形状,仿佛她亲眼所见般,毓芳姑姑惊奇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连连点头:“确有此花,五殿下最爱闻那花的味道,所以我们插瓶用这花最多。”
叹了口气,润璃看了看许允熜道:“这就是五殿下最近不适的原因了。玉带花的香味极浓,闻多了能刺激到人的中枢神经,本来就有毒性。这安息香若是单用,有安神之用,而若是遇着了这玉带花,两种香味混在一起便变成了毒药,杀人于无形。五殿下现在这症状若是再用得一个月,便会长病不起,最多半年,就会油尽灯枯了。”
“果然好手段!”许胤塡的牙齿咬得咯吱响,手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究竟是谁用了这样的手段来害我的熜儿!九小姐,你可有法子治?”
“皇上,五殿下中毒程度还不算太深,臣女能治好他这病,可五殿下从胎里就带了些不足,所以身子孱弱,这却很难治,只能通过食疗药膳来保养。”润璃欠了欠身道:“臣女也只能治一些能治的病症,不能治的,臣女也没有办法了。”
许胤塡看了看润璃,她的坦率和直白都让他感到震惊,这位苏家九小姐真是与众不同!若是那些太医遇到不能治的病症,只会一个劲的磕头如蒜,哭着喊着求皇上开恩,而她,却那么坦坦然然的把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出来,丝毫不顾忌他的反应,这样的一个女子,真是特别,她的医术那么好,该可以照顾好自己的熜儿了罢?而且她那般聪明伶俐,也是做天家媳妇的最好人选了!许胤塡看了看润璃,又看了看许允熜,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倒丝毫没有怪罪她的心思。
“那你好好的帮熜儿治疗下,我现在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事情,你只能每天晚上悄悄的过来,知道了吗?”深夜里,许胤塡的声音回荡在这大殿里,显得那么空洞和无力,但又隐隐的藏着无限杀机,让润璃听得心里一凛,行了一礼道:“回皇上的话,臣女知晓了。”
许允熜看着润璃,也很是欢喜:“这么多年,都没有和我年纪差不多的人陪我一起玩,九小姐,以后我们一起来琢磨怎么给父皇做那床榻和躺椅。”
听了这话,润璃的鼻子莫名的有些酸酸的感觉,这就是生在皇家的荣耀吗?从小就被扔在冷宫,深深的寂寞无时不刻陪伴着他,分明能得到父爱,可却又怕人知晓,这种日子就是一个逝去宠妃的儿子所能享受到的!
望着许允熜期盼的眼神,润璃点了点头道:“五殿下,润璃一定帮你把那两样东西做出来!”
许允熜朝她甜甜一笑:“九小姐,你人真好!”
看着他那胸无城府般的笑容,润璃呆住了,那笑容,那眼神,多么像一个人啊,只是那个人却是个女的!
苏太傅府的气氛很微妙,丫鬟仆妇们似乎知道主子们心情都不好,连走路的声音都是轻轻儿的。早些日子,宫里来人把葱翠和黛青接了过去,说九小姐需要帮手给太后娘娘治病,苏老太太心里就有些慌张,但是几个时辰以后,葱翠和黛青便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说九小姐看诊极顺当,请老太爷和老太太放心,苏老太太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坐在身边的苏三太太,笑着说:“我们家璃丫头真是个有能耐的!”
苏三太太用手摸着有些显形的肚子,那蹙起的眉尖却没有放平下来:“我倒宁愿她什么都不会便好了。唉,当年也是急病乱投医,听了灵隐寺济世大师的话,说她定要悬壶济世才能保得一生平安,所以才让她学那医术,现儿看起来却是万分不明智了。”
苏老太太见苏三太太仍然是一副担心的模样,笑着安慰她说:“这有什么打紧!璃丫头聪明得很,自然能够逢凶化吉,我都等不及她快些长大,好给她配个好夫婿,看着小两口和和乐乐,赶紧生个曾孙下来给我来抱!”
一提到曾孙,苏三太太倒是一脸绯红,璃儿都到了要议亲的年纪,自己还怀了个孩子,这真是一件尴尬事儿,可这老太太,哪壶不开提哪壶,竟然就这么快言快语的把这抱曾孙给说了出来,唉,摊上这样的婆婆,真是哭笑不得。
苏老太太看着苏三太太一张脸儿涨得通红,猛然想到自己失言,儿媳妇还怀着孙子呢,就在说抱曾孙,好像在讽刺她这么大年纪了还老蚌怀珠一般,只得嘿嘿笑了两句道:“老三媳妇,老三呐?回凌云园了没有?”
提起苏三老爷,苏三太太心里又是一惊,昨晚苏三老爷是皱着眉毛回来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问他出了什么事情,他也不愿意和自己说,多年夫妻,看他那模样便知道该是出了大事情,只是他看着自己怀胎辛苦,不愿意拿了事情来遭扰自己而已。
苏三老爷真是烦恼,这件事情搁在他心里一天了,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和苏老太爷提起。
昨日他从府衙出来,便接到一张帖子,三皇子约他去用晚饭。苏三老爷看着帖子便觉奇怪,苏家和三皇子一直走得不近,为何他会无缘无故的约他呢?可是毕竟人家是三皇子,约你一同用饭便是给你面子,难道还拒绝不成?苏三老爷哪里敢推辞,只能答应下来。
到了那包间,苏三老爷还未进去,就见三皇子已经迎了出来:“苏尚书事务繁忙又勤勉努力,一直想约着吃个晚饭都找不到时间,今日见苏尚书得了空,终于有幸和苏尚书好好亲近一回了。”
苏三老爷笑着拱了拱手道:“三殿下太客气了!苏某倒也不是那般忙,只是习惯了家中膳食,不喜在外边用膳而已。”
三皇子哈哈一笑:“看来苏尚书府上厨娘烧得一手好菜,允煜倒有些担心了,不知道这饭庄的菜式可否合苏尚书胃口。但是不试怎么知道呢?苏尚书,请进,请进!”
包间里边空无一人,只有一个侍卫守在三皇子身后,苏三老爷看着这空荡荡的包间,面前却摆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不知道三皇子究竟要闹哪样,疑惑的看了看那三皇子道:“三殿下可是有事找苏某?”
三皇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道:“苏尚书,不用着急,允煜确实有事相求,但现在却还不忙,先说说别的事情再谈正事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