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祖母是这样的身子,夏华母亲回了杭州,我又不方便跟着你们去镇国将军府,自己可要仔细些,别说我们容家出来的小姐不懂礼仪。”容大奶奶再三叮嘱了几句才给了夏华一块腰牌:“你这做姐姐的可要带好妹妹才是。”
夏华伸手将腰牌接了过来,朝容大奶奶细声细气道:“大伯娘,你不相信我,可却不能不相信秋华。以前大姐姐在的时候,我向来是跟着她走的,现儿大姐姐不在,我只能跟着秋华走了!”
容大奶奶微微一笑,伸手拧了拧夏华的耳朵:“你索性是准备和你母亲一般做尊菩萨了?四平八稳的,怎么也不会做错了去!”
夏华笑嘻嘻的一点头,拉了秋华便走:“大伯娘若是这般说夏华,那夏华可要忘记大伯娘叫我捎给大姐姐的东西了!”
一屋子的管事妈妈都笑了起来:“这二小姐也知道拿捏人了不是?”
金枝一阵风般走上去,将容大奶奶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就往夏华手里塞:“二小姐,你可别见怪!我们家奶奶可是在赞你呢!菩萨那哪是人人能做的?”回头望了望容大奶奶,压低声音道:“我们家奶奶,便是想做菩萨都没那个福气!”
秋华“噗嗤”一笑,伸手接过金枝手里的东西,挽了夏华便朝外边走:“你去罢,二姐姐这菩萨算是做定了。”
两姐妹乘着家里的马车到了镇国将军府,先去主院大堂拜见了许老夫人,正好许大夫人也在,见夏华和秋华姐妹说想大姐姐了,特地过来拜府,笑着对身边的丫鬟道:“带着容二小姐和容四小姐去香兰院。”
见着两姐妹的背影,又看了看桌子上堆着的东西,许老夫人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长宁侯府的女儿个个好,只可惜老二老三都已经定好了亲事,剩下的那几个年纪又不大合适,否则还真想再去长宁侯府求娶呢!”
许大夫人笑着道:“可不是这样?”心里却在想着,京城里头谁家府上是兄弟俩娶姐妹俩的?谁都不想将算盘打得太死,这关系不能太疏松,可也不能太密切。
跟着丫鬟弯弯曲曲的走了不少时间才到了香兰院,一路上楼阁亭台雕梁画栋看得秋华眼睛都有些不够用,心里感叹着毕竟是王府的规格,长宁侯府与这里比起来,真真是小巫见大巫。
走进香兰院,里边有丫鬟得了信儿迎了出来,却是陪嫁过来的银枝和银花,见了夏华和秋华行了一礼:“二小姐安好,四小姐安好!”
秋华朝她们笑了笑:“我大姐姐可在院子里头?今日特地来看看她,大伯娘还让我们捎了些东西给她。”
银枝慌忙点头:“我们家姑娘已经起来了,只是今日身子似乎有些不大舒服,只喝了些稀粥又全吐了,乔妈妈说该是有了身子,姑爷听了心里头高兴,亲自到府外去请大夫了!”
领着夏华秋华来香兰院的丫鬟听了这话,眼睛睁得溜圆:“果真?大少奶奶有了身子?我得去主院给老夫人大夫人报喜信儿去!”
银花慌忙一把拉住她道:“是乔妈妈说八成是有了身子,可这也说不准,还得看大少爷请了大夫回来把脉才知道呢!”
那丫鬟高兴的点了点头:“那我便在这里等着,若大夫来了说有了身子我再去报告老夫人和大夫人。”
银花拉了她的手便往里边走:“还不知道你是想要得报喜的赏钱?”那丫鬟有几分得意的翘了翘嘴唇:“那是自然,若是大少奶奶有了身子,那可是咱们老夫人第一个曾孙,金贵无比,我这赏钱自然会丰厚!”
秋华听着银花她们在前边嘀嘀咕咕说话,不由得想着方才来的路上见着的几个女子,身后都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原以为她们是哪房的夫人,不料听着带路的丫鬟喊她们“姨娘”,这才恍然醒悟到镇国将军府不比自己家,姨娘是一个合理的存在。春华若是不尽快生个孩子,虽说许允袆在容夫人面前起誓说他不会纳妾,可指不定许老夫人和许大夫人会往这香兰院里塞人呢。
走进内室,见着春华正斜靠在椅子上,一个丫鬟站在身边,手里端了个碗在喂东西给她吃。带秋华她们过来的丫鬟的目光落在那个碗上,神色有些紧张,大步走了过去喊了一声:“碗里头是什么东西?”
“我早膳吐得差不多了,叫厨房里给我再熬了碗桂圆莲子粥。”春华睁大眼睛看了看那个丫鬟,不由得有些奇怪:“这个有什么问题不成?”
“大少奶奶,这妇人有了身子便不能乱吃东西,我就是见着那调羹里似乎有桂圆这才问的。”那丫鬟将碗拿了过来:“奴婢听说桂圆容易助火,若是吃多了些便对肚子里头的孩子不利呢,大少奶奶的贴身妈妈竟是连这个都不知道?”
春华脸上有些讪讪之色:“乔妈妈不在府中,她跟着大少爷出去请大夫了。”
“难怪如此。”那丫鬟朝春华行了一礼:“以后大少奶奶想吃什么,都先问问贴身妈妈,或者等会让大夫写个单子,哪些东西是忌用的,以后心里头便有数了。”
“红衣,真是多谢你了。银枝,快去取一两银子来打赏她。”春华吩咐了一声才对站在门口的夏华秋华笑了笑:“夏华,秋华,今日倒让你们瞧了笑话去了。”
秋华走了过来拉住了春华的手,上下打量了春华一番,只觉得她气色还算不错,脸似乎比在家的时候稍微圆了些:“大姐姐,这哪是什么笑话?咱们谁又知道这些?还多亏了这位丫鬟姐姐提醒呢!”
“可不是?”春华坐直了身子站了起来:“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夏华娇憨的朝春华一笑:“你也会说场面话儿了!什么叫得空过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家里的日子都很闲!”
春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夏华,怎么你去了杭州以后便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现儿我倒说你不过了!咱们姐妹三人到前院里散会步,顺便等着大夫来给我诊脉。”
秋华答应了一声,与夏华一左一右挽住了春华的胳膊便踏了出去,外边的日色已经十分明亮,照着前院里一地碎花,晃晃的花了人的眼睛。秋华将容大奶奶托付的话儿向春华说了一遍,正色道:“祖父和大伯娘考虑得甚是周到,大姐姐,你可得好生规劝着姐夫才是。”
春华皱了皱眉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想劝他!嫁进许家也有两个月了,我见着祖母和婆婆都对你姐夫十分宠溺,只要他一发浑,便什么都依着他。只不过你姐夫还算好,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对我也好。”春华低下头去,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他已经答应我不仅不纳妾,便是通房也不要。”
“这样可真好,既然大姐姐你说的话他这么听,那你便好生规劝着他,相信姐夫不是个愚笨的,自然听得进去。”秋华点了点头,心里也替春华欢喜,又有几家大户人家里的公子哥儿没有通房或者房里人的?许允袆能做出这样的承诺来,已经算是个不错的男儿了。
正在想着,就听外边脚步声橐橐,一个老妈妈领了个老大夫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公子,一个正是许允袆,一个却是那日在宫墙门口见着的少年郎陆景行。夏华和秋华赶紧朝许允袆笑了笑:“姐夫。”
“夏华与秋华过来了?”许允袆眼前一亮,回头望了望陆景行:“景行,这是我的两位姨妹,容二小姐和容四小姐。”
陆景行走了过来朝夏华和秋华点了点头:“有幸得见。”说完话便向许允袆拱了拱手:“既然家里来了女眷,景行不便打扰,咱们改日再较量罢。”
许允袆一把拖住了他:“景行,你慌什么!老大夫把脉又用不了多长时间,知道了结果以后我便同你去我们府里的演武场,咱们俩好好较量一番!你是不是怯场想借机溜走?”
陆景行的眼睛从夏华和秋华身上掠过,神色有些不自然,站在一旁低声嘟囔:“谁怯场?虽然比你小了两岁,但我不一定打不过你!”
这时那位老大夫已经替春华把了脉,抬起头来笑容可掬道:“恭喜许大公子,尊夫人有滑脉之象,只是因着时间不太长,所以不是特别明显,但依老朽所见,该是有了身孕无疑,这段时间需得特别注意着些,过十日我再来给少夫人把脉。”
听着老大夫肯定了这个喜讯,许允袆心里头高兴,兴冲冲的向那老大夫道:“还请老神医开几张将养的方子!”
秋华听着许允袆口里将那老大夫忽然提升成了“神医”,心里止不住觉得好笑,夏华也有同感,扯了扯秋华的衣袖,微微笑得有些闭不住嘴。这边陆景行抬头看着她们姐妹俩笑得开心,只觉眼前阳光灿烂一片,容家姐妹的笑比墙边的花朵更是明媚。
老大夫将方子开了交给了银枝,红衣帮他收拾着药箱道:“大夫,你跟着我去见我们家老夫人和大夫人,她们定然要详细问你话呢!”一手拿了箱子,一边领着老大夫走了出去。
许允袆拿着老大夫开的方子看了看,交到银枝手里:“你去收好,叮嘱厨房里照着这些膳食买材料做了来给你们家奶奶吃!”转脸望向春华,高兴得绕着她转了两个圈,低头看着她的小腹:“里边真有我的儿子了!”
春华见还有外男在场,也有些羞怯,伸手推了推许允袆:“你快些带陆公子去演武场罢,别耽搁了人家的时间!”
许允袆这才仿佛记起他还带了个人回来,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景行,咱们走!”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悠闲,唠叨下关于新文名字的小笑话。
某烟(激动状):我新文名字想好了,《骨里红》,怎么样?
基友1号(星星眼望):是玄幻咩,是咩是咩?不是?PIA飞你!这名字好古怪!
基友2号(热血沸腾状):是武侠吗?啥?穿越女主自立自强?看着名字以为是武侠!我肯定会点叉,同情你取名的辛苦,就不刷负分了,不用谢我!
某烟(无限委屈):我还有别的文名,准备了文艺版的《暗香盈袖》,还有屌丝版的《郑氏XX传》!
基友3号(拍案而起):真是取名废柴,你已经是不吸引收藏点击留言天生沉贴体质星人,还用这等屌丝名字,怎么会能让别人收藏你?我帮你想了一个绝世好书名,《穿越农女大战地主老汉》,保准吸引人的眼球!
某烟(瘫倒):先用《骨里红》,效果不好换《暗香盈袖》,再不行,《郑氏XX传》,如果一切都挽救 不了我的收藏点击——(沉重脸)翠花,上《穿越农女大战地主老汉》!
呜呜呜,痛哭流涕,某烟果然是取名废柴一枚!


☆、许允袆内室起誓

  镇国将军府的演武场极大,因着镇国将军极好武,家里什么都不关心,独独只关心这演武场。现在演武场的一侧竖着两块靶子,许允袆与陆景行并肩站在一处,两人拉弓搭箭正朝那箭靶上射箭,旁边有长随在大声报数:“十、九、八……”
方才两人比试了一番长枪与大刀,陆景行毕竟比许允袆要小两岁,练习时间没得许允袆那么长久,体力也比不上许允袆,两场都败下阵来。为了挽回些脸面,陆景行提出要和许允袆比连珠箭。
“我可不同你比这连珠箭,谁不知道你在这处是个中高手?若不是你有这本事,也不会年纪小小便与我一块儿进了宫做御前侍卫!”许允袆摇了摇头:“今日是我胜了,咱们便歇息,过几日咱们再比试。”
陆景行却不依不饶起来:“怎么着也得让我选一门罢?这长枪与大刀可都是你选的!”
许允袆咧嘴一笑:“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只能奉陪了。”
当下喊了随从将弓箭和箭靶都准备好,两人拿了十支箭,连珠射出,看谁射中得更多。就听“嗖嗖嗖”的声响,十支箭顷刻间射得干干净净,长随的报数声也停了下来。许允袆命人将那箭靶拿了过来,他中红心七支,陆景行中了八支。
“景行,不是听人说你十发十中的?怎么却只中了八支?传言这般不可信?”许允袆笑着捶了陆景行的肩膀一下:“看来我该爽快答应了你,说不定我平心静气还能跟你打个平手,或者能超过你呢!”
陆景行的脸上一红:“今日不算,我是分心了,若是往日,我确实是十发十中的!”
许允袆见陆景行的脸红得有些不一般,额头上汗水滴滴的掉下来,不由得有些奇怪:“你分心了?有什么事情让你分了心?”
“允袆,你那姨妹,有没有订亲?”陆景行的眼前晃过一张脸,眉目静雅,站在那里仿佛正在对他微微的笑。
许允袆上上下下打量了陆景行一眼,咧开嘴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小子,有眼力!我这两位姨妹都还未曾许人家,你究竟相中了哪个?若真有意可以让你们家里人来提亲,以后咱们做连襟,也很是不错!”
陆景行抹了一把汗,低声说:“我先去问过我家爹娘再说,这亲事反正不是我自己能做得了主的。”
许允袆拍了拍陆景行的肩膀:“若你真是看中了可得早些下手,免得被人抢走了!我这两个姨妹,个个都是好的,性格好,相貌好,为人也很好……”他翻着白眼努力的想着还能找些什么词来形容夏华与秋华,等眼球儿转回到眼眶中央,陆景行早就提了外衣走了出去。
“你姐夫也实在有些不像话,怎么能贸然将外男带进园子里来,虽然说是同僚,可毕竟也该有个分寸不是?等他从演武场回来,我可得好好说说他。”春华被乔妈妈和银枝一左一右的扶着,在老大夫说她有了身子以后,春华已经迅速上升成为极端需要保护的对象。
夏华和秋华在旁边听着春华说话,连连点头:“大姐姐说得极对。”
姐妹几人正在说着闲话,就听外边脚步声杂沓,抬头一看,许老夫人和许大夫人领了一群丫鬟婆子,手里抱着盒子篮子走了进来,见春华正由乔妈妈和银枝扶着站在前院中央,许老夫人连忙喊道:“春华,赶紧好好坐着,别站着,要安胎!”
春华被许老夫人的话吓了一跳,她于生养之事一无所知,听着许老夫人说得紧张,赶紧让乔妈妈和银枝扶了自己走到内室里边去,许老夫人和许大夫人也领着丫鬟婆子追着进去,内室里顷刻间便满满登登的站了一屋子人。
夏华和秋华坐在许老夫人和许大夫人身边,听着两人不住的交代春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听得两人心里也是一阵发慌,这成亲还好,生孩子听起来可真是麻烦。许老夫人说得唇干口燥,最后两人都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春华的肚子:“老大媳妇,你说春华这肚子是圆还是尖?”
许大夫人笑着答道:“才两个月的身子,怎么知道是圆还是尖?婆婆也太性急了些!怎么着也得等着五六个月显怀了再说!”
许老夫人接过丫鬟递上来的茶盏喝了一口茶:“我怎么瞧着好像就大了不少呢!”转脸看了看夏华和秋华两姐妹,许老夫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一大早就听着喜鹊叫,原来竟是落在这事儿上边!还是长宁侯府两位小姐送了喜气过来了!”
夏华与秋华赶紧笑着接话:“老夫人实在客气,这也是镇国将军府福泽深厚!我们姐妹俩出来大半日了,想赶着回去,顺便和大伯娘报个喜讯儿,请恕我们失陪。”
许老夫人和许大夫人的心思都没在她们俩人身上,点了点头,吩咐了一个丫鬟将夏华和秋华送了出去。刚刚跨到马车上,夏华便一把抓住秋华的手,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她,弄得秋华有些莫名其妙:“二姐姐,你怎么了?”
“我又遇着了他!就是大姐姐成亲那日,我在咱们府门口见着的那个。”夏华的脸微微有些发红,身子都有些发抖,一想着陆景行的身影,便不由自主的激动了起来。
“哦,原来是他!”秋华狡黠的眨了眨眼:“二姐姐,知道他的来历!”
夏华坐得更近了些,低声问道:“秋华,你快些告诉我罢,他是哪家的公子?”
“那日我回长宁侯府,在宫墙门口见着大姐夫带着他去宫里轮值,听着太后娘娘身边的姑姑说,他叫陆景行,乃是承平公主的驸马爷的侄子。”
“陆景行?”夏华喃喃念了一遍:“这名字真好听。”
秋华见她那副模样,笑着刮了下她的脸:“二姐姐,你可是魂不守舍了?”
夏华满脸飞红,坐直了身子:“秋华,你可不能取笑我,你当我不知道高祥和你的事儿不成?他偷偷摸摸的让嘉懋大哥转信给你可不是一次了。”
秋华脸上一窘,也坐正了身子低声道:“二姐姐,咱们的亲事轮不到咱们自己做主,即便是有喜欢的人,也只能偷偷的想下罢了。”
夏华听着秋华这么说,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靠着马车壁,无力的将腿向前边伸直了些:“若是我将这时告诉大姐姐,大姐姐肯定会要帮我。只要让姐夫向那陆公子暗示一二,若是他也有意,便可以遣人来咱们长宁侯府提亲。”
秋华惊诧的望了夏华一眼,只觉得她的话实在有些大胆:“二姐姐,你连那位陆公子的人品如何都不知道,为何就偏偏认定了他?还是先好好考虑下罢。”
一阵微风吹了进来,马车侧面的软帘被风刮了起来,露出了一角空隙,街旁行人的身影即刻跃入了眼帘。夏华用手扯着软帘儿,望了望外边的街道,转脸朝秋华笑了笑:“秋华,你不觉得成亲就如你我现儿正坐在马车里一般?什么都不知道,可依旧还是要很欢快的往前边走了去。可是当风吹开一点帘子,哪怕是见着了一点点风景,总会有些动心。”
听着夏华的话,仿佛她已经下了决心,秋华也不再劝她,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期望着那位陆公子该是个不错的人,夏华也能如愿以偿嫁给他。
许允袆从演武场回来,见着内室已经挨挨挤挤的塞了半屋子人,很是惊奇,走到许老夫人身边道:“祖母,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媳妇有了身子,我特地来看看!”许老夫人望着许允袆笑得开心:“好小子,开弓便中靶,不愧是咱们许家的长孙!”
春华听着许老夫人竟然说出了这种粗俗的俚语,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红,不由自主低下了头去。这时就听许大夫人道:“允袆,我现在便叫人替你收拾了一间屋子,今晚开始,你便睡到那间屋子里头去。”
许允袆正在拿着丫鬟递上来的帕子擦汗,听着母亲这般说,不由得住了手:“母亲,这是何故?我在这里睡得好好的,为何又要搬出去?”
“你媳妇有了身子,自然不能再服侍你歇息,你只能到旁边屋子去歇息了。”许大夫人笑眯眯的补了一句:“有了身子期间可不能住在一处,须得分房而睡。”
“凭什么这样?”许允袆闷闷不乐的将帕子丢在了桌子上,一屁股在春华身边坐了下来:“我就爱搂着春华睡,没有她在旁边我睡得不安稳!”
春华听了许大夫人的话,心里一阵发慌,婆婆这么说是准备让她与许允袆分房,十月怀胎,许允袆怎么能忍得住不和女子同房?她便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婆婆会给许允袆准备通房了。正在不舒服,就听许允袆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心里有几分暖洋洋的,许允袆还是向着自己的,那自己便不必说话,等着许允袆去应付婆婆与祖母便是。
许大夫人听着儿子出言顶撞,心里头很不是滋味,这不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她沉下脸道:“允袆,春华没有嫁进许家之前,你不是夜夜独眠?也不见你说什么睡不安稳,怎么现儿就说出这样的怪话来了?”
“以前我是不知道有人共眠的妙处,现儿你们给我娶了春华,我得了妙处,所以便不习惯一人独眠。母亲,我不搬,就是不搬。”许允袆坐在春华旁边,望着许大夫人耍起赖来,弄得许大夫人也一脸无奈。
此时许老夫人乐呵呵的开口了:“袆儿,不想一个独眠这有何难,祖母指两个通房丫鬟给你便是了。”
春华心中一颤,不由自主朝许允袆望了过去,就见许允袆脸上带着笑容望着许老夫人,却暗地里边紧紧握了握她的手,一颗心这才稍微安稳了些。“祖母,我就只要搂着春华睡,旁的女人我一个都不要!”
许老夫人的脸上一变,浑身僵硬,望着春华的目光便有些不喜,谁家里不是这般过来的?少奶奶有了身子自然是通房伺候,贤惠些的还会主动提出来给夫君准备,可这孙媳妇却好,坐在旁边不言不语的,莫非是心里边不赞成这事,所以袆儿才不答应?“春华,你知书达理自然知道这事该怎么做,你跟允袆好好说说罢。”许老夫人极力放平和了说话的声音,对着春华装出一副笑脸来。
“祖母,这事与春华有什么干系?是我自己不想要通房,难道祖母还想逼着让春华给我塞通房不成?”许允袆抬起脸来哼了一声:“我见春华神色疲惫,定然是想歇息了。祖母,母亲,府里边事儿多,你们便去忙你们的事情罢!”
这等于在直接将人往外边赶,许老夫人气哼哼的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春华大声道:“这世上又不只有春华一个女人!”
许允袆“腾”的一声也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子挡在春华面前:“世上不只有春华一个女人,可我想要的却只有她一个!”
许大夫人在旁边看着祖孙俩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赶紧笑着站了起来打圆场:“袆儿,怎么能如此和你祖母说话,还不快些向你祖母认错!”心里边不住的羡慕着媳妇儿,当年自己有了身子,婆婆给许大爷塞了两个通房,许大爷那会连屁都没放一个!
“我可不是想和祖母作对,只是希望祖母不要罔顾我和春华的感受!”许允袆回头望了望春华,作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来:“春华,你的脸色怎么这般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春华见许允袆朝自己眨眼睛,心中会意,摸着喉咙口道:“我头晕,想吐。”
许允袆急急忙忙的扶住春华:“这内室里边人太多了你这才会不舒服,我扶你去走走便好了。”
许老夫人与许大夫人唬了一跳,现儿媳妇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两人赶紧上来安抚了春华一番,带着各自的丫鬟婆子匆匆的走了出去。
第二百六十八章许允袆闺房发誓
屋子里边总算是没有了旁人,许允袆一把将春华抱在自己腿上坐了下来:“娘子,我是不是做得很好?”
春华望着许允袆那讨好卖乖的脸微微一笑:“夫君做得不错,只是却把母亲和祖母气着了,这样不大好罢。”回想起许老夫人那张脸仿佛跟糊过几层的窗户纸般,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般,春华也有些担心:“说话可以委婉些。”
许允袆毫不在意道:“这有什么?我呛着母亲祖母不少回了,每次过不了半日她们自然又会袆儿袆儿的赶着来喊我了。娘子,现儿你有了宝宝,自然会比平常更辛苦些,我知道不不喜欢通房姨娘这些。你本来便已是辛苦,若还拿着这事让你来担心,我许允袆便算不得是个堂堂男子汉了!”
春华伸出手来揪住了他的耳朵:“按着你的意思,若我没有身子,你便能拿了这事儿来让我担心不成?”
许允袆一边呲牙咧嘴,一边抱住了春华的胳膊:“娘子,下手轻些!我都不已经向你发誓过了?若是我弄出什么姨娘通房来,必遭天谴!”
春华听他说得诚心,这才放下手来:“我就姑且相信你。”忽然间她想起了陆景行那事情,又伸出了手来掐住了许允袆的胳膊:“你坐好,我还有事情和你说。”
许允袆嘻嘻一笑:“娘子这是在给我挠痒不成?掐得怪舒服的。”
春华白了他一眼,便将母亲让夏华和秋华转来的话说了一遍:“我觉得母亲提醒得是,你方才与母亲祖母顶撞,这也只是在咱们府里头罢了,祖母和母亲都心疼这你,自然不会与你计较,可若是在外头也这么去顶撞旁人,自然会被人记恨着,指不定暗地里要弄些名堂来叫你吃亏!”
“嗯,娘子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许允袆抱着手在胸前,仔细想了想:“这次做了御前侍卫,发现里边的人还是很好打交道,可也有个别难说话的,总是阴阳怪气的惹人生气,我当面刺了他几句,旁人告诉我他还去上头告黑状了!”
“可不是这样?”春华有几分心急:“没什么事罢?”
“还能有什么事?他净说些不实之词,有谁会相信他不成?”许允袆见春华神色紧张,将她抱在怀里,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不打紧,我乃是镇国将军的长孙,人家自然要看我祖父几分面子。”
春华听着许允袆还是有几分执迷不悟,暗自叹了口气,声音尽量放平缓了些:“夫君,现儿有祖父,以后有父亲,可是等你袭了这爵位,又该如何去保护你的子子孙孙?”她感觉到许允袆的手在她的小腹上不住的划着圈儿,不时有些伤感:“等你将别人都得罪光了,让你的儿子孙子替你去赔罪不成?”
许允袆一时间无言以对,手停在春华的小腹上,眼睛盯住自己的手指,忽然举起手来打了自己的脸一下:“我以前好像确实做错了。”
春华望着许允袆那副模样,不由得好笑,索性趁胜追击,从自己认识他开始将他的斑斑劣迹数落了一遍,特别是当年投壶之戏里的胡言乱语和强买嫁衣的事情做了重点,将许允袆好好的批了一顿,听得许允袆连连点头:“娘子说的是,以后我会小心些。”
“今日你竟没有叫人通报一声便带了外男进了园子,而且刚好我两位妹妹有在,这事儿做得也很不妥当。”春华点了点许允袆的鼻子:“男女授受不亲,若是在外头赴宴倒也罢了,在这内宅见着了面,若是被有心的人添油加醋传了出去,那岂不是坏了我两位妹妹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