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当娘了,孩子却是芽芽怀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贺眠等林芽睡着了,才偷偷摸摸的探身伸手去摸他的小腹。
孩子—个多月了,可也没觉得芽芽长肉啊。
贺眠借着窗外的月光研究林芽的肚子,怕他着凉又把中衣给他拉了下来。
她要当娘了。
她有自己的崽了!
贺眠的心情就跟被慢慢堆积起来的浪潮似的,—波高过—波,到这会儿才像个傻子似的,嘴角不自觉扬起来。
她跟芽芽有爱情的结晶了!
贺眠没忍住,弯腰低头隔着衣服亲了下林芽的肚子。
她没当过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不妨碍她优秀,可以慢慢学。
贺眠研究了好一会儿,等新鲜劲过了,才慢慢平复心情抱着林芽准备睡觉。
临睡前贺眠忽然想起什么,猛的睁开眼睛。
晚上她才刚跟陆霖说过睡觉是两个人的事情,—个人睡没意思。
这会儿贺眠手搭在林芽小腹上,表情慢慢变的纠结。
这事,两大—小三个人更没意思啊。


第105章
得知芽芽怀孕后,远在莲花县的贺父高兴坏了,跟徐氏两人准备了好些孕夫可能要用的到的东西,打算让人捎带去京城。
“眠儿之前说芽儿要调理身体,近两年先不考虑要孩子,我还以为得再等个几年,谁知道说有就有了,想来芽儿的身体已经比之前要好上许多。”贺父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的笑怎么都抿不下去。
做父亲的,谁不希望女儿成亲后能够有个孩子。
只不过他跟沈家的老爷子可不一样,只要是芽儿生的,女孩男孩他都稀罕,就算之前说过两年再生,贺父也没催过一句。
徐氏也笑着说,“这事还是得看缘分,孩子跟母父的缘分到了,怎么都拦不住。”
贺眠寄信回来的时候,说孩子已经一个半月了,想必如今也该两个月大。
算算日子,林芽现在正是害喜嗜睡的时候,徐氏心细,让管家老竹去张罗着买些莲花县特有的蜜饯果子,要口感偏酸一些的。
他那时候怀贺盼害喜害的严重,什么都吃不下,嘴里没味道的很,就靠那些蜜饯提胃口。
贺母看府里两人忙来忙去,其实心里也高兴,但还是理性的劝了句,“莲花县离京城路途遥远,好些东西送过去都该坏了,再说她们在京城什么买不到,不缺这些。”
“她们能买到是她们的事情,咱们寄过去是咱们的事情。”贺父说,“两个孩子不在身边,咱们若是不寄点东西过去哪里放心的下。要不是京中沈家妻夫就在芽儿身边,我都恨不得亲自过去照顾他。”
“就是就是,”徐氏赞同的连连点头,“沈家缺不缺的不说,但咱们寄过去就是咱们的心意,至少得让沈家妻夫知道咱们对芽儿是惦记着的。”
如今徐氏早已看开,贺家就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现在从心底希望贺眠跟林芽在京城好好的。
徐氏跟贺父说,他打算给小孩子做身衣服,虽然不知道是男孩女孩,但好歹提前准备着。
以前徐氏忙着算计家财,整日盯着主房这边,觉得时间紧的很。如今他跟贺父处的好,府里上下一心,便觉得人都闲了下来,免不得手痒,重新捡起以前的爱好。
虽说针线活容易熬坏眼睛,但他每天少做一点,反正不赶时间,慢慢来就是。
贺父拍拍徐氏的手,握了握,一切尽在不言中。
知道家里要往京城寄东西,贺盼还给尚未出生的小崽崽寄了些自己小时候特别喜欢的玩意,说等崽崽出生,姨姨带她玩。
季九也没跟贺眠断了联系,她已经说好了夫郎,对方也不是生面孔,而是之前差点说给贺眠的张叶。
张家今年也回到了莲花县定居,张叶阴差阳错认识了季九,正巧彼此趣味相投看对了眼,后来就定下了。
两人共同准备了一份礼物,让贺家帮忙带过去,说成亲的时候贺眠跟林芽人到不到无所谓,但礼金得到。
包括白县令,陈夫子妻夫还有申夫子,得知贺眠跟林芽有孩子后,全都送去了自己的祝福跟礼物。
听说陈云孟回到莲花县后在陈夫子的约束下,性子比以前好了些,将来不管嫁不嫁人以及嫁给谁,总归是不会回京城了。
等所有东西准备妥当,要启程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有那么多!贺家准备的东西本来就不少,再加上大家送的这些,整整两大马车!
贺眠收到这些的时候,切实感觉到了众人满满的爱。
她拍着屋里的箱子跟林芽显摆,“瞧瞧我这人缘,将来崽崽能有我一半优秀也就够了。”
林芽笑着拆封贺父的信,嘴上略显敷衍的说,“孩子要是能跟姐姐一样,定然是极优秀的。”
别的都好说,但性格一定要像他,不然若是个女孩,将来怕是轻易讨不到夫郎。
贺眠数了数,“除了这些,李绫好像也寄了东西过来,是她那个地方的特产,说不常见,你我应该没吃过,就寄了一大箱子。”
她盘腿坐回林芽旁边,手习惯性的搭在他微鼓的小腹上,“李绫信上说她在那边挺好的,学了不少东西,也算成长许多,而且最近她手底下的人正在催她说亲,想来也快娶夫了。”
离开原剧情,想来李绫跟她未来夫郎的感情定然会少去许多波折。
夏季午后阳光透过窗纸,在不远处的软榻上投下暖融融的斑驳窗影。
贺眠坐在那儿被晒的有些昏昏欲睡,不由双手虚环着林芽的腰,将头歪靠在他身上,舒舒服服的轻阖上眼皮,听他轻声细语的读贺父跟大家寄来的信,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当初她刚穿来的时候,想的全是怎么躲避原剧情,为自己为贺家苟出一条活路,完全没想过她还能像今天这样活的肆意自在光芒闪耀。
“芽芽。”贺眠快睡着了,含糊不清的喊他。
林芽闻声侧头看她,眉眼温柔,轻轻的“嗯?”了一声。
贺眠笑,蹭了蹭他的脖颈,“有你真好。”
若不是因为有林芽,她怕是不会踏出那个小院。
若不是因为有林芽,她可能不会想起来跟沈蓉笙这个原书女主碰一碰。
若不是因为有林芽,她也不会有那份必须考中贡士的决心,因为她得帮芽芽找父母呢。
只有她出息了,芽芽才不用依靠别人。
贺眠想要给林芽最好的,只要别人有的,芽芽都不能少了。
林芽极少听贺眠说情话,先是微微怔了一下,随后眼里的笑意才慢慢荡开,一圈推着一圈荡到心底,轻轻拨动那根柔软的心弦。
“芽儿也觉得,有姐姐真好。”林芽额头抵着贺眠的额头,轻轻蹭了蹭。
他将信放在身侧,伸手拉过贺眠的手将她掌心贴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往后靠在她怀里轻声说,“也庆幸芽儿遇到的是姐姐。”
“什么幸?”贺眠没听清,睁开惺忪的眼睛抬头问他。林芽却是不肯再说,哪怕被她挠痒痒都是抿唇摇头。
两个人在软榻上又闹了一会儿。
时间就在这种日常生活中慢慢度过,林芽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他的孕期反应不甚明显,跟平时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太闹腾。
林芽甚是欣慰的摸着肚子说怀的是个乖宝宝。
可能也因为他这边情况比较好,所以朝廷临近年关又给贺眠派了新的任务
去户部帮忙。
户部可是朝廷的钱袋子,每年最忙的时候也就是年底。
皇上这时候让她去户部,意味着对她的看重,以及足够的信任。
毕竟就贺眠那个性格,指望她跟别人结党营私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更别期待她将来会被什么人拉拢,想都不用想。
正因为太了解她了,皇上用的特别放心,而且她算学了得,朝廷想借贺眠把算学的用处普及下去。
原本众人觉得算学就只能用来算账,将来最多当个账房,没有更好的前途。
可贺眠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们,算学不仅能用来算账,还能用来修桥。
正在大家以为算学也就只能修修桥的时候,年底贺眠又去户部帮忙清点国库去了,开春后还参与了税制改革。
众人这才恍然,算学的用处,好像真的很广啊。
跟上次去工部不同,这回得知贺眠过来,户部众人没有一个说轻视她的,更别提有人使绊子。
户部侍郎跟贺眠说,“我们早就听说您了,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就是,我们全力配合。”
人家贺眠先不提她那状元的身份,单说上回去工部办差,那叫一个漂亮,事后还出了本书,听说销量还不错。
就这样的新贵,要能力有能力,要人脉有人脉,就算是个傻子也不会想着给她添麻烦。
人啊,还是要足够优秀,等你优秀到一定地步,别人对你便不再是眼红和嫉妒,而是钦佩跟仰慕。
贺眠略显矜持的表示,就像她这种就行。
因为户部配合,贺眠这趟任务依旧圆满完成,事后邹大学士还让她写了篇工作总结,交给皇上跟户部尚书点评。
户部尚书看见贺眠那篇总结的时候,脸上露出惊诧之色,抬头跟坐在龙椅上的人说,“贺学士虽说才去户部数月,可对户部的了解远超过部分户部内部官员。”
表面看上去贺眠是去算账的,其实她顺带着了解了一下户部究竟如何运转。
皇上听她这么说,才缓缓点头,面上并无半分惊讶,好像在她心里,贺眠就该做到这步似的,“有了你这番话,才算她是真正的完成任务。”
户部尚书从皇上的话里听出来些许深意,但没敢细想,只低头把贺眠的文章又看了一遍,准备以此为模板去考考她手下的那群官员。
贺眠结束“外派”工作,从户部回到翰林院的时候都快五月份了,她回来就跟邹大学士告了一个月的长假,说要回家陪夫郎待产。
芽芽胆小又娇气,万一生孩子那天她不在身边可怎么办?
邹大学士跟皇上请示了一下,得到她的首肯才给贺眠放假。
其实府里一切沈翎已经准备妥当,从生产用的屋子到经验丰富的接生公,全都安排好了,根本用不着贺眠。可她就是不放心,不陪在林芽身边整个人都踏实不下来。
贺眠明明自己紧张,却狗的不行,不管对外还是对内都说是林芽离不开她,她只能寸步不离的跟着。
没办法,她就是愿意疼他。
林芽对此笑而不语。
要生那天,林芽肚子发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刚吃完饭他就觉得肚子坠痛,根本直不起腰。
贺眠反应迅速,像是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先是把他抱起待产房,然后迅速通知众人过来。
她在心里逐条清点要做的事情,生怕露了哪一项。
像这么不自信就怕自己哪里没做好的样子,贺眠是极少有的。
林芽缓过那股子疼劲后就好受了不少,侧头看着蹲在床前指挥众人的贺眠,笑了下,伸手用手背擦掉她额头上的细汗,软声说,“芽儿真的好喜欢姐姐,喜欢到了骨子里。”
这才几月份,贺眠生生出了一头的汗。
“这话你先留着。”贺眠捂住林芽的嘴,表情难得严肃,“像这种话,要都等生完了才能说。”
看贺眠神色,这些对于她来说好像是某种忌讳,林芽虽然没听说过,但还是眨巴眼睛无声的点点头。
其实林芽孕期里身体养的很好,孩子个头也不是特别大,按理说应该挺好生的,但因为他这是头胎,所以时间难免长了点。
林芽生产的时候,贺眠全程陪在他身边,提着口气恨不得替他使劲,全程眼睛都不敢眨巴。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屋里终于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父女平安。
贺眠这才卸去浑身力气,四肢疲软,跌坐在地上,刚才一直提在嗓子眼里绷的发疼发紧的心,总算是缓缓落回肚子里,慢慢松开。
屋里忙来忙去,都在围着刚出生的孩子说话,贺眠就只盯着床上的林芽。
她坐着往前挪了两步,牵动身上衣服,贺眠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连中衣都湿透了。
躺着的林芽比她还像个汗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贺眠趴在床边,摸着林芽满是汗水的脸,笑的有些傻,轻轻喊他,“芽芽。”
林芽筋疲力尽,脸贴在贺眠掌心里,见她张口,还以为她是想说孩子的事情,谁知道贺眠嘿了一声,眼睛明亮目露期待,小小声说,“你现在可以说喜欢我了。”
现在想怎么说都行,千万不要克制那份想对她表达爱意的冲动。
林毫无冲动芽,“……”
周氏将孩子包裹好,轻手轻脚的放在这对小妻夫面前,柔声问,“可曾决定叫什么吗?”
之前贺眠也拟了不少名字,男孩女孩的都有,她看看这个觉得不错,想想那个也很好听,纠结了许久,到最后都没定下来。
这会儿看着襁褓里的女儿,贺眠表情一时间有些一言难尽,脸都皱巴了起来。
芽芽这是给她生了个猴子吗?
虽然有些丑,但毕竟是芽芽生的,是两人爱的结晶,将来肯定能变好看。
贺眠自我安慰一通,才觉得好受一点。
她想了想,临时舍弃掉之前起过的所有名字,抬眸跟林芽说,“不如叫贺画吧,小名棉花。”
林芽疑惑的看着她,“棉花?”
贺眠屈指轻轻剐蹭了一下小棉花的脸蛋,语气轻快,“眠花芽开出来的花,棉花。”
有眠,有芽,还有花,一家三口,足以。


第106章
尽管周氏不止一次的告诉贺眠跟林芽,小孩子刚出生的时候都是这么丑,可贺眠还是觉得心里有落差。
怎么她爹娘长得那么好看,她就不知道学着点呢?
你看芽芽,贺父说当年林父刚捡到他的时候,林芽长得可白皙干净了,就跟个粉白团子似的。
再看看小棉花,那张红彤彤皱巴巴的小脸,就跟蒸的一锅白面馒头里没发酵好的那个一样,灰不拉几缩成一团。
一家三口,就她最丑。
“崽啊,你争点气。”贺眠指腹轻蹭贺画的小脸,长声叹息,“你得对得起娘给你起的名字啊。”
你可是朵小棉花,不是个小窝头。
“孩子刚睡着,你别把她给弄醒了。”周氏抱着裹在襁褓里的贺画躲开贺眠的魔爪,反驳说,“谁说钰儿刚出生的时候就这么好看?”
林芽刚出生的时候跟贺画简直一模一样,周氏当时的反应也没比贺眠好到哪里去,基本上是看一眼就要哭一回,觉得这下老爷子更不喜欢他跟孩子了。
好在林芽一天一个模样,等过了几个月,就吃的白皙粉嫩。
周氏因为自身经验,这会儿对贺画很有信心。也可能是隔代亲,他怎么看贺画怎么觉得好看。
“芽芽以前也是这样?”贺眠惊诧的扭头看向半靠在床上喝鸡汤的林芽。
对方没注意听这父女两人说话,见贺眠看过来,疑惑的撩起眼睫看她,眉眼精致,眸光明亮,泪痣勾人。
贺眠倒抽了口气,捂着胸口,揉了两把,心里痒痒的。怎么芽芽生完孩子,变得更招人喜欢了呢。
“要不我抱抱?”贺眠重拾希望,满怀母爱的伸手从周氏怀里接过贺画。
小孩子身子软,没有脖子支撑不起来脑袋,所以抱的时候要把她的头枕在臂弯里轻柔的托着,不能闪到。
贺眠头回干这么精细的事情,动作跟个木头人一样僵硬,直挺挺的捧着孩子,就像端着个盘子。
贺画舒不舒服贺眠不知道,反正她这个当娘的是端的挺累的。
周氏帮她不断的调整抱姿,学了半盏茶的功夫,贺眠才学会怎么抱崽。
“好轻,好香,好软。”贺眠抱着贺画给林芽看,眉眼得意,说的话跟刚才截然不同,“不愧是小棉花。”
小孩子刚出生都很嗜睡,几乎从早睡到晚,得过上几天才会跟人互动。
等到满月的时候,贺画那张小脸已经完全不像刚出生时那么皱巴,圆润的小脸白里透粉,跟个小雪团子似的,肉嘟嘟的。
要是贺眠自己看,还真分辨不出孩子眼睛鼻子嘴巴像谁,可贺家妻夫过来后却很肯定的说眼睛像贺眠,嘴巴跟鼻子都像林芽。
两口子赶路从莲花县过来,林芽生完的第二天才到,还将徐氏给贺画做的衣服送了过来。
因为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做了两套。
林芽摸着手里的小衣服,上面的针线又密又细,看出来徐氏是用了不少功夫,“他们怎么没来?”
“来了,只不过我们先过来的,你徐叔跟贺盼先去了趟他母亲那里,过两天才能到,不耽误咱们画儿的满月酒。”贺父稀罕的抱着小孙女,美的眉眼带笑,忍不住给贺母看,“瞧瞧多像眠儿小时候。”
贺眠坐在旁边,听了这话表情一时间有些复杂,内心排斥。
这会儿的贺画还丑着呢,贺眠有些不想承认她长得像自己。
可现在贺画满月了,那张皱巴的小脸慢慢张开,现在看起来就跟刚剥了壳的鸡蛋白一样,莹润有弹性。
一双明亮的眼睛巴巴的睁着,好奇的看着围在身边的人,要是有人拿手指逗她,还会咧开嘴咯咯的笑,手脚乱蹬,可爱的紧。
贺眠算是亲眼见证了女儿慢慢变得好看,否则都要以为自家崽儿被人给她偷偷换了。
虽然之前的小猴子有点丑,可到底是亲生的,再加上这一个月里贺眠看着喂奶看着换尿布,醒来跟睡前都会看两眼,慢慢养出了感情。
其实父母并非是孩子刚出生就会跟她拥有浓密的亲情,而是在这种日常养育中才建立的。
今天贺画满月,沈府办了酒宴,只请了很亲近的人,不像之前广发请帖,势要把低调贯彻到底。
外头娄夫子跟娄夫郎以及娄允和他妻主都过来了,包括曹欣郁跟陆霖。
贺眠将穿上大红衣服的贺画抱出去给大家看。
贺画也不怕人,大眼睛左右看着这些脸生的人,嘴里吐着泡泡。
“小棉花。”娄允没忍住上前两步轻手轻脚的把贺画抱在怀里。
他出嫁后第一年就有了身孕,也是生了个女儿,这会儿已经一岁了,正被他妻主抱着,歪头好奇的看着自己爹爹怀里的小宝宝。
娄允伸手逗贺画开心,跟旁边的娄夫子说,“祖母您看呐,跟芽芽长得多像,将来定是京中少年的梦中人。”
只要性格不像贺眠,到时候想要嫁过来的怕是要排队了。
“光看这眉眼我就知道,她长大后定然不比贺眠差。”娄夫子满脸笑意,连连点头。
贺眠在旁边骄傲的不行,见贺画开始扁嘴哼唧了,就伸手把她接过来,熟练的拍拍哄哄,她又这么安静下来。
娄夫郎看着这一幕不由夸贺眠,说她抱孩子抱的有模有样,看来是好好学了。
寻常女人在孩子小的时候能抱个一两回就已经算是上心了,大多数都是直接交给夫郎跟下人,偶尔心情好了过来逗两下,心情不好根本不耐烦听见孩子哭。
像贺眠这样的,极少见。
怪不得刚才他看林芽面容红润,状态好的不像是刚生完孩子的人,想来是有人宠着疼着,没什么烦心事。
“抱孩子还用学吗?”陆霖站在旁边,收起扇子随手插在后腰带里,撸起袖子,探头过来,“我来试试。”
她看贺眠抱孩子抱的挺轻松的,以为没多难,结果等自己动手抱了才发现没那么简单。
小孩子就跟块嫩豆腐似的,陆霖从捧着她的那一刻起,连动都不敢动,生怕晃着她。
贺画这会儿有些饿了,本来就不好哄,更何况被人抱的不舒服,不由蹬着两条腿扁嘴哼唧,头往后抻开始抗议。
陆霖神经紧绷,桃花眼都快睁圆了,僵硬的扭动脖子求救的看向曹欣郁,“快快快,帮帮我,她要闹了。”
曹欣郁微微皱眉,“不会抱还非要抱,小棉花那么乖,哪里会闹,分明是她不喜欢你。”
他动作轻柔的将孩子接过来,看都没看瞬间放松眉眼带笑的陆霖,转身进了里间去找林芽。
贺眠坐在椅子上朝陆霖抖脚尖,胳膊架在左右两边的扶手上,大佬坐姿的表示道,“怎么连抱孩子那么简单的事情你都不会?”
她拉长语调“哦~”了一声,神色恍然,“对你这种连夫郎都没有的人,孩子就更遥远了。”
贺眠安慰陆霖,“没事,孩子我有,等将来我家的小棉花长大了,我让她给你这个孤苦终老的姨姨养老送终。”
可去她的吧!
陆霖捂着胸口,想跟贺眠拼命。
提到夫郎,她扭头看向里屋的方向。
曹欣郁早已出了守孝期,这段时间之所以没有说人家是因为放心不下沈弦。
不过看周氏的意思,林芽生完孩子他心头大事放下,怕是会有大把时间替曹欣郁挑妻主。
陆霖其实心里有些急,毕竟每天去沈府爬墙头守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今天好不容易见着曹欣郁的人,可这会儿他抱着贺画进去后就没出来过,陆霖一个女人又不能进去,否则就该换成贺眠跟她拼命了。
“孩子都满月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翰林院?”陆霖收回目光,抽出扇子展开慢慢扇着,“那群等你说书的小侍书们每天见着我都得问一遍,也不知道她们被你下了什么蛊,喜欢你喜欢的不行。”
贺眠也很苦恼,“我优秀,没办法。”
陆霖颇为赞同的点头,“脸皮优秀。”
估计比城墙拐弯还厚。
沈府宴席散了之后,陆霖磨磨蹭蹭的,等人都快走完了她还没走,直到看见曹欣郁跟沈家妻夫告别,才站起来扬声跟贺眠说,“我回去了。”
像是故意要说给谁听一样。
贺眠神色纳闷,“我也没打算留你啊。”
陆霖这会儿根本没时间理贺眠,瞥见曹欣郁离开,赶紧装作碰巧顺路,大步追上去,然后又放缓脚步想跟他并肩而行。
奈何她走的慢了,曹欣郁就会快走两步跟她错开。
她要是走快点,曹欣郁又慢吞吞的迈着步子,逗狗似的,看着陆霖忽前忽后。
陆霖抿唇站定,幽幽的看着曹欣郁,知道他是故意的。
曹欣郁有些想笑,急忙深吸了口气憋住了,“陆编修是不知道怎么从沈府出去吗?”
“阿郁。”陆霖攥紧手心里的扇柄轻声喊他,“昨晚的事情,你是不是生气了?”
曹欣郁指尖收缩,眼睫落下,垂眸不语,抬脚率先转身离开,任由陆霖跟在身后。
直到临上马车的时候,他才撩开车帘看向旁边的陆霖,轻声喊,“陆编修。”
陆霖桃花眼瞬间亮起来,颠颠的小跑过来,仰头看着他。
她瞳色比较浅,眼睛形状像瓣桃花,似笑非笑,似醉非醉,仿佛游戏人间,什么都不在意,可等她凝神聚焦看过来的时候,眸子深情又专注,好像你是她的唯一。
曹欣郁愣怔的看着她,神色有些恍然,意识到自己险些被她的眼睛迷惑,急忙别开视线敛神说,“老宅今日刚养了狗。”
陆霖微微一怔,笑容僵在脸上,“怎么,怎么想起来养狗了?”
“管家说狗能防贼。”曹欣郁攥着车帘,看着陆霖眼底的青色,低声说,“你以后别来了。”
昨晚她睡着了从墙头上掉下来,动静有些大,要不是曹欣郁压着,整个老宅上上下下估计都该知道伯爵侯府的嫡次女爬人墙头了。
陆霖扯了扯嘴角,心脏收缩了一瞬,疼的呼吸轻颤,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深呼吸,慢慢展开笑容,仰头看着曹欣郁,声音温柔,“好。”


第107章
贺眠本来就跟邹大学士告了一个月的假,后来小棉花要办满月酒,就又拖了两天。
如今林芽已经出了月子,贺家双亲也带着徐氏跟贺盼返回莲花县,贺眠送完她们的第二天便回翰林院销假。
从早上进宫开始,路上所有碰到的,不管认识不认识全都拱手跟她道喜。贺眠让翠螺带了瓜子果子,走一路发一路。
贺眠本以为这些人是庆祝她得了个小棉花,结果等到了翰林院正厅才发现不止如此。
她之前跟邹大学士合出的关于算学基础知识方面的书已经刊印发售,听说卖的还可以。
因为修书有功,再加上年前年后帮户部改革的功绩,皇上已经将她从正五品的直学士升为从四品的侍讲学士。
这道晋升圣旨皇上一个月前就写好了,正巧碰上贺眠告假,到今天才拿给她。
所以旁人并非只是庆祝她得了个大胖闺女,这里面还有升官之喜,可以说是双喜临门。
其实对于贺眠晋升,大家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年后她从户部回来,众人便已经猜到她的官职肯定会往上提一提。
短短两年时间,贺眠由从六品升到了从四品,这个速度前所未有,说她是朝中新贵一点都不足为过。
尤其是贺眠年纪轻轻,至今尚未二十,跟她同一年考中进士的那几个差不多同龄的,如今最高也就是宋荣,从六品。
而这只是贺眠的起点。
更何况沈蓉笙才从七品。
贺眠自己当然不会拿她跟宋荣和沈蓉笙对比,但止不住旁人私底下议论。
瞧瞧那两个,也是年轻有才,只不过没有贺眠这么好的命。
“提什么命好?这都是实力,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状元,命再好考不上状元又有什么用。”
有人对于那些酸言酸语嗤之以鼻。
“也是,如果没有实力,还真办不下工部跟户部的差事。”
底下的这些话邹大学士多少都知道,见贺眠回来,便跟她说,“炽热之时,要谦虚行事。”
免得招来太多非议。
贺眠赞同的点点头,保证道,“您放心,我肯定低调。”
邹大学士欣慰的点点头,正要再说什么,就听贺眠继续道,“我绝对不会到处炫耀我升官了。”
因为她最近忙着噉瑟自己有了个女儿呢。
提起小棉花,最近是越长越好看,贺眠偶尔夜半睡醒,就忍不住去她那屋看看她醒了没有。
小棉花有专门的奶公照顾,不跟妻夫俩人同床。
贺眠有时候去的时候,贺画刚醒,正自己蹬着手脚跟自己玩的开心,她屋里点着微弱的油灯,瞧见贺眠过来,就朝她挥动双臂咯咯笑,眼睛都弯了起来。
贺眠心里一软,没忍住将她抱回去,跟林芽两个人逗她玩。
有时候奶公出去如个厕的功夫,回来瞧见孩子没了,魂儿都吓掉一半,结果找了半圈却发现她就在贺眠那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