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埋!
他咬牙切齿掏出光脑拍照,富光露露一把拦住他:“你干啥?咱们区好不容易有了个和本地人混得好的,你别霍霍陈以南啊。”
林冲悲愤不已:“她那是混得好吗?”
“麻蛋,我早该看出她是个海王的——”
不知为何,说出这话的一秒,林冲竟然回忆起了和陈以南相处的许多细节。
……
金陵城,中央军校,格斗课。
校场上满是精壮汉子,个个赤裸着上半身,有的蒙古摔跤有的刺拳咏春,空气里弥漫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程桥正和同班摔跤,光脑一亮,他略微分神,顿时同桌爆喝一声,将他贯倒在地,朗声大笑:“哈哈外宇宙学生也不过如此!”
程桥:“……”
他好脾气站起来,“是啊,145宇宙的你们确实超乎寻常的优秀。”
同班很高兴,雄性动物竞争意识很强,得到程桥这种强者的当面承认,他可太高兴了。
“再来呀,我让你三手。”
皮肤上粘着不少枯黄草叶,程桥一面拍着一面点开光脑。
【@林冲:兄弟,无论你看到什么,一定要冷静】
【@林冲:[图片]】
程桥蹙眉:“???”
图片里是片模糊的窗户,光线斑驳,透出两个人影,面容都带着笑意,女性正亲昵的握住图中男性的手,脸庞晕红,似乎不胜娇羞。
——是陈以南的脸。
一瞬间,程桥感觉血液仿佛被冻住了。
“嘿,程桥,你吱个声啊,还来不来?”同班纳闷地喊,不来他可穿衣服了,这早春寒气还在,冷着呢,话刚说完,程桥闷闷转过身来,气质一下从温润变成了冷漠。
同班:“???”
不就输了一场,至于吗?
“来。”程桥道。
同班立刻欢天喜地拉开阵势。
三招后,他被某“不过如此”的外宇宙考生在空中抡了两圈,大头朝下,重重摔在草地上。
砰一声。
同班:卧槽?
我是谁?我在哪儿?
再抬头,程士官已经浑身火气地站了起来,用力地套着衣服,那凶狠的像要把制服撕烂。
同班:“……”
远处,教官背着手喊:“金陵申城站最近要做联合情报特训,有人报名吗?”
众人还没应声,程桥便一脚踢翻了挂衣服的架子,“报告长官,我去!”
教官:“……”
“你把衣服架子先扶起来。”
……
接下来的一整天,富光露露都在盘问陈以南窗边拥抱到底咋回事。
对邢云堂的身份,陈以南守口如瓶。
“你随便怎么想,我这么做确实是一时情绪激动,但绝不是什么告白——”
“——什么?少女春心,我怎么会有那玩意儿?”
“我男朋友程桥不比那邢云堂盘儿亮条儿顺丁丁大?我会看上他?”
富光露露一拍桌子:“卧槽你还观察过邢云堂丁丁?”
“还敢说自己没企图?!”
陈以南:“……”
真是抓的一手好重点。
她也不再搭理喋喋不休的舍友,反而打开衣柜,认认真真挑起衣服来。
面见翔宇同志,可能还有华共早期其他领导人,当然要正式一些,不说花枝招展,但至少得整洁大方。
富光瞪大眼睛。
女为悦己者容。
卧槽,果真是红杏出墙了,都开始在意外表了!
挑出一套典雅旗袍,陈以南又将兜里香烟都扔了,认认真真开始在纸上写未来几天的茹素食谱。
吃素攒人品,万一能多碰见几个领导人呢,爆·神·装。
富光露露:“……”
天惹!陈以南没救了,她都开始减肥了!
等陈以南写完,一回头,富光舍友满脸“我要昏过去了”的表情。
“你怎么了?”陈以南问。
“没,”富光虚弱道,“南姐,铲,我虽然也觉得海王挺好的,但是吧,一段恋爱关系中脚踩多条船很危险。”
“我怕你翻车。”
陈以南:“……你想哪里去了?”
富光露露:“但仔细想想,漂亮就该配多情,你很值得。”
陈以南:“???”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恐怕不是什么好意思。”
富光露露灵光乍现,此刻神采奕奕:“不不不,你很好,继续保持。”
“海遍四区算什么,海遍各大宇宙才是真本事。”
说完,大笑几声,出门了。
陈以南:“……”
光脑一亮,新消息进来了。
【@穆丹子:分享坐标[申城交通大学]】
【@穆丹子:南南,听说你换男友了?为啥不考虑贝浩?】陈以南:“???”
【你现在在申城交大?】
【@穆丹子:嘻嘻,我就知道比起男友你更关心我啦!】
【@陈以南:换什么男友,我家桥桥器大活好,羞涩地像小奶羊,好捏的很,我才不换】
【@陈以南:废话少说,我在申城站,和华共学生运动混在一起的外宇宙人,有没有你?】
穆丹子挑眉,不愧是我基友,灵敏!
【@穆丹子:嘻嘻】
【@陈以南:嘻个屁,快说】
【@穆丹子:嘻嘻嘻】
【@陈以南:……】
【@陈以南:我只是想劝你小心点】
【@穆丹子:嘻嘻嘻嘻,该小心的是你,南南】
【@穆丹子:二区也有落在军校的,他们说,申城站反馈新吸纳的二十几个学生表现不错,打算再开一次联合培训,程桥报名了呦】
陈以南:“……”
不知为何,陈以南后颈有点发毛。
【呵,他来就来】
陈以南关掉光脑。
实在不行,多多睡服。
嘴边这么多可口肉体都不能下嘴,姐姐正有瘾呢。
……
当晚,邢云堂再次送来消息。
家中老叔约星云宇宙陈小友后天见面。
陈以南险些原地炸成烟火。
登时,什么程桥什么唧唧叫都被甩在脑后
谁都没有面见翔宇同志重要!
第215章 这是值得的!
法律司,执法处。
墙上镶刻着巨幅铁树天平,白银镀层厚重得让人窒息,aj仰望着它,执法处大门在他身后关闭。
总算活着出来了。
高考委员会集体“下狱”,aj是第358个无罪释放的。
外面刚下过雨,aj盯着水洼中自己的倒影,脸颊瘦削眼圈青黑,一看就是被执法处好好“照顾”了一番。街上车水马龙,他慢腾腾走着,丢了魂似的。
光脑来了通讯,是程梁:
“兄弟,还活着吗?”
aj声音嘶哑:“侥幸没死,能再见到阳光我真是太幸运了。”
程梁:“晕头了吧,帝星哪里照的到恒星太阳?”
“委员会的工作还能正常开展吗?”
aj掏出自己的工作牌,三个月没碰,一层灰在手指的抹动下被推开,“我没问题,但委员会的人还有80%没审完,工作还在瘫痪状态。”
“我、我也还没有找陈以南道歉……”他忽然说不下去了。
程梁:“……”
程大少真不知说什么好。
“你别忙哭,先去翻翻这几个月的报道,你那学生能文能武,傍上大靠山了,自己就把替考的人摁在地上打,用不着你道歉。”
“刚关心你委员会瘫了没有,其实是想告诉你,别慌着恢复工作,天王战里陈以南公开替高考委员会求情了——哎对,然后你们被骂的更狠了。”
“现在,估计工作不好开展。”
aj:“???”
“替我们求情?”他有点没反应过来。
程梁看着手边的介绍信,颇感棘手,这事儿压在了他头上,面对aj他真不知道怎么开口:“是啊,我真庆幸自己早几个月轮转委员会跑路了,不然那波骂我得一起跟着受。”
“这叫欲擒故纵,她越白莲花,高考委员会的舆论地位越低下。”
光脑那头沉默良久。
“那是她个人对整个机构的复仇,我无权干预。”aj闭上眼睛:“说吧,今天卡点联系我干什么?接风酒都没有就来套话,当我傻吗。”
程梁:“……”
“你被执法处捯饬一顿开窍了不少呢。”
aj假笑:“你这套话本领比法律司差远了,有屁快放。”
程梁:“……”
一针见血。
刚才描述高考委员会被骂是想激起aj的不平之情,说陈以南傍上靠山也是想着引起aj的不满。
虽然高考委员会快倒了,但aj还是陈以南的引导者,权力极大。
只要他不满,签约商务司这事就会有转机。
……
不然,银河系三大院里压下来的任务,程梁是真不知道怎么办。
天人交战三秒钟,他原地滑跪:“实在对不住兄弟,接风酒我本来是想给你摆的,但见了面我张不开嘴——还是通讯里说吧。”
“你的好学生,签进了那个暴打高考委员会的巨头,商务司。”
aj心头一刺,酸疼的很。
“她竟然签约这么早,高三全然不管了吗?”aj稳住心绪。
程梁:“是吧是吧!我们高校和研究院都还没出场呢!”
aj:“……”
“所以,你是来做你母校银河系三大的说客吗?三大想要陈以南?”
程梁:“……兄弟你这抓重点本事也很见长啊。”
“没错,高校希望陈以南过来。”
“你是对陈以南很有影响力的人,我希望能说服你。”
aj半天没吭声,街边水陆公车都过了好几趟了,司机不耐烦地摁喇叭,“你这人上不上车!”
aj不想理暴躁司机,认真考虑着程桥的建议。街边一只流浪狗勾凶巴巴地护着树桩草根,它盯着aj,生怕这只两脚怪抢了自己的狗尿苔。
aj:“……”
他没想着帮银河系三大,反而想起了自己的母校七大。
如果陈以南未来真去了商务司,那么她的影响力必然与日俱增,商务司别的不说,就冲钱袋子这个属性,混在里面的人哪个不是财神爷转世。
这对高考委员会可不好,很不好。
卡钱的部门里来了个与委员会有旧怨的人,就算陈以南本人和高考委员会不说什么,舆论又会怎么看?
一想这些事,aj就心乱如麻。
陈以南是aj最钟爱的学生,但aj毕生志向与大义寄托在高考委员会,两者之间若是发生冲突,他只会舍小保大。
思来想去,aj给导师陈宗林发条消息:
【@aj:老师,七大今年文科名额有多少?】
【@aj:能把陈以南要走吗?我不希望她加入商务司】陈宗林那头正好在处理新生招揽的事情,手边全是考生侧写的影印件,老叔叔看得焦头烂额,aj消息一来,他火气就上来了。
【@陈宗林:死小子,你还能从执法处出来啊】
【@陈宗林:陈以南这中七大当然想要,但文科第一天王是想要就能要到的吗?】
aj沉默片刻。
他恐怕是考题宇宙外,最了解陈以南的几个人之一了。
如果想拦住她进入商务司,那么首先得挖出她想去的原因。
【@aj:您只需要回答我,想或者不想,其他交给我】陈宗林:“???”
【@陈宗林:小子,你刚出局子,消停点成吗】
无论老叔叔怎么喊,aj都没回应了。
路边,小狗闻着地上两脚怪丢下的牌子,翻过来倒过去,将上面aj的名字用爪子刨了个稀巴烂,然后满意地闻闻味儿,抬腿尿在了高考委员会的logo上。
……
告白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邢云堂不胜其扰又没法解释,站在食堂门口等个人,都有路过人指指点点,他没办法,索性揪了把街边野花,装作等待心上人的小伙子。
华灯初上,申城站的人渐渐下班了。
等待的姑娘准时到来,身影融化在煤气灯的黄光里。
邢云堂:“……”
陈以南潇洒的转了个圈,衣服剪裁合身极了:“怎么样?”
“适合见长辈吗?”
邢云堂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看。”
“给你的。”他匆忙将手中花草递过去,别开头。
陈以南:“???”
“兄弟,你把告白绯闻当真了吗?”
邢云堂:“……”
眼下要有地缝,他就钻了。
两人装作小情侣,漫步在申城街上,左晃右晃,逐渐的行人越来越少,最后来到一片小洋楼。
楼下有家书店,陈以南刚想说我要不要戴个麻袋或者裤衩,这样就不会知道你们的秘密据点地址了,转头就看邢云堂举起黑口袋准备套她。
陈以南:“……我都看到路牌了,你这同志手真慢。”
邢云堂:“少废话,不然打闷棍了。”
书店门忽然打开了,“小邢同志,对待客人要礼数周全。”
邢云堂立刻放下麻袋:“好的,叔叔。”
陈以南刷的精神了,“你有几个叔叔?”
邢云堂:“……好几个呢,你别激动。”
两人快步走进书店,上了二楼。
会客厅传来谈笑声,细听夹杂着方言,陈以南心跳加快,冲邢云堂道:“你先进去,我等你引荐。”
邢云堂点点头,先走进去,走廊里就剩陈以南一个。
她扶着窗户,感觉此刻就像上辈子提交入党材料时那么心动。
没两分钟,邢云堂又出来了。
“家叔请你进去。”
陈以南:“……”
她道一声好,深呼吸两下,走进会客厅。
屋子里并不温暖,早春的寒气透过窗户缝渗进来,沙发坐着三个人,一个戴着黑框圆眼镜,模样斯文,一个眉毛英挺黑长,面容俊美,还有一个站立扶着沙发,眼睛细长鼻梁高挺。
陈以南:“……”
上辈子的海量情报一下子在头脑中炸开,她几乎一瞬间就将三个人的脸和华共关键人物对上了号。
“各位前辈好。”她眼眶发热,低声道。
中间那人站起来,他身量不高,话语间春风动人,作为华共特科领导人[1],他的气质却丝毫没有情报特务行业的刻薄多疑,带着如父兄般的和煦温柔,让人想要信赖、将一切都告诉他。
“陈小友来啦,快坐。”
第216章 潜在的阴云
陈以南进去了,邢云堂很想扒门缝听一下几位叔叔聊什么,但又觉得不合适,便下楼找了本剪报,拿上来边等边看。
剪报做的花里胡哨,国际版依旧是风起云涌,风景这边也并不独好。
全球都是阴云。
店员老叔拿着鸡毛掸子给书架扫灰,见邢云堂小声叹气,“怎么,都成军统大员了,还愁眉苦脸?”
邢云堂哭笑不得:“叔,您别臊我了,什么大员啊,我就想着能多深入申城站一点,给组织多捕捉些信息。”
话刚说完,紧闭的会客厅里传出一阵笑声。
邢云堂:“……”
小伙子刷的贴上门,耳朵蹭蹭蹭,使劲听。
店员没好气地看他,有点长辈看后辈的慈爱:“还这么急躁,你女朋友又不会给吃了。”
邢云堂:“……”
他表情空白,嘎吱嘎吱转过头,“您说什么呢,什么女朋友谁是女朋友我没有女朋友。”
店员老叔用鸡毛掸子戳他屁股:“年轻人,当我没看到你来时送人家的花花草草?八字都有一撇了,不要急。”
邢云堂:“???”
不是,叔,您听我解释!
会客厅的声音一会高一会低,音色换来换去,听不清说什么,只能知道话头转来转去,邢云堂望着窗外,夜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打湿窗棂,他心里并不宁静。
带陈以南来见组织高层,其实是冒了风险的。
斗争氛围浓烈的地方,不是本宇宙的人,有些逻辑都说不通。
打个比方,邢云堂都没把握陈以南能否理解他这种吃着果党的饭又背叛砸人家锅的行为。
那枚苏联布尔什维克徽章给了他勇气。
翔宇同志、克农同志的阅历和意志都远非他可比,既然他们说此人可信,那便用人不疑。
邢云堂心里一遍遍地说服自己。
他知道,申城站赵科长虽然瞧着不喜不怒,实则很喜欢陈以南,整理材料时,陈以南交的报告每次都能在他桌上看见,很受重视。
这便是仕途有望了,虽说她是外宇宙考生,但也有可能留驻145不是吗?
未来成为申城站左膀右臂也未可知。
如此一份“黄金白璧”的职业前途摆在眼前,陈以南到底会投向哪边就变得很难说。
门忽然开了,黑眼镜老叔送陈小友出来。
邢云堂两步上前,想问问老叔都聊了什么,却被黑眼镜老叔笑眯眯拦住,“云堂,你和陈小友先回去吧,夜黑路滑,早点回宿舍。”
邢云堂:“可是——”
老叔:“回去吧。”
邢云堂无法,只能和陈以南转身下楼,余光见她脸色平静,眼睛却隐隐发红,像刚刚激动过一场。
没人带伞,俩人就得冒雨回申城站。
避着夜巡的便衣,陈以南领着邢云堂拐进弄堂小路,七拐八绕,前头晕黑一片,很快,邢云堂就记不得来路了。
邢云堂:“你,这么熟悉路况?”
陈以南开玩笑地伸出手:“要姐姐牵你走路吗小可爱?”
邢云堂:“……”
黑夜似乎助长了奇怪的勇气,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来握住陈以南,两片冰冷的皮肤触碰磨蹭,陈以南一顿,下意识甩开了他。
邢云堂:“你——”
冷雨落在他脸上,感觉到了一片滚热。
陈以南从不让好人真的难堪,很快转开话题:“申城站五千份文件我可不是白看的,上到1840年的申城地图,下到去年重置版,我都背了。”
“脚下下水道跳进去,我也能找出个路子来。”
邢云堂震撼地望着她。
陈以南脱下外套,给两人顶着,“你呀你呀,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性格,这样下去怎么办?”
她的话带上了点岁月的味道,邢云堂听不明白,抬头看头顶的衣服,他才反应过来,如此雨幕,男生是不是应该给女生挡雨呢?
两人拥挤着往前走,邢云堂默默接过了外套,给陈以南挡雨。
“你们……你和老叔刚聊了什么?”
陈以南看他一眼,音色转凉:“你的卧底修养呢?想知道什么必须张嘴问吗?”
邢云堂:“……”
陈以南:“谈谈家常,聊聊信仰。”
“没有任务,没有入d。”
“我现在充其量,就是个华共友好人士。”
邢云堂:“……”
“你到底见老叔们想做什么?”
他想不通,不求身份不求任务,见面难道是拜佛吗?
陈以南:“你不懂,总之很感谢你啦。”
一路无话,后半路雨变小了,邢云堂便将外套还给陈以南,小声说:“你穿上吧,冷。”
陈以南:“……”
大哥,这衣服是湿的。
前头就能看到宿舍楼了,影影绰绰的轮廓晕染在煤气灯光里,夜深人静,前头有截柱子很显眼,又高又黑,头上还有点火红,走近了才发现像个人影。
那人影满头红发。
陈以南:“……额”
邢云堂忽然有点羞涩:“那下次去找老叔,还能约你一起吗?”
陈以南:“……”
“虽然我很想现在就答应你,但我劝你最好立刻远离战场——”
邢云堂:“???”
“关系不错嘛,都见家长了。”程桥从雨幕中走出来,他衣服湿透了,红发一缕缕垂着,滴着水挂在眼前,也不知道雨里等了多久。
陈以南有点心疼。
“学长,这是程桥,我男朋友。”
“桥哥,这是邢云堂,大二学长。”
说完,她光速把外套从邢云堂手里拿过来。
程桥:“……”
他吸口气,伸出手来表示友好,谁知陈以南连个握手的机会都不给,推着邢云堂就走:“滚滚滚,下次再约,赶紧回去睡觉!”
邢云堂耸耸肩,只能走开。
陈以南盯着他,确保走远了才回过头来,果不其然,小奶羊桥桥满脸风雨欲来。
“这图片怎么回事?”程桥掏出光脑。
陈以南:“一路从金陵过来舟车劳顿辛苦了,要不先去休息?”
程桥:“你别岔开话题。”
陈以南:“……”
看得出来,他快气疯了,身上肌肉都是僵硬的,但还是按耐住了怒火,等她解释。
很好,不戳子,加一分。
陈以南认真道:“我确实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和邢云堂走得近,是很不得已的理由。”
“但请桥崽同学相信我裤裆的操守,星云高考小三年,我没啃林冲,没睡贝浩,杨昊天这种靓仔我都没揪他屁股。”
“我真的是很有道德感一个人。”
程桥:“……”
他轻轻呵了一声。
陈以南:“你不信?”
老天爷,陈上校指天画地起誓,她哪怕上辈子海遍中央军校,也从没脚踩两条船过。
……顶多结束很快,开始下一段而已,院草间有口皆碑。
程桥盯着她,片刻后脱下外套给她披上,“你也不怕冻死。”
陈以南趁机一把抱住他的腰:“哎呀我有桥崽怎么会冷?”
程桥默默半晌,用力抱住她,两人靠在路灯柱上接吻,亲完了陈以南嘴也破了,一摸都是血。
“那人是不是和华共有关系?”程桥小声问。
陈以南慢慢吐着嘴里的血,没说话。
程桥:“……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陈以南:“……”
“喂你不要自说自话好吗。
程桥笑了笑,眉宇间并没有负担减轻感。
是华共比脚踩两条船更可怕。
陈以南对赤色信仰的渴望,再没人比他清楚了。
冷雨冻得人脸发白,瞧着队长尖尖的下巴颌,程桥心里又酸又疼,整个人将她包在怀里:“我很想你,训练想你,吃饭想你,干什么都想你。”
陈以南伸出脑袋:“哇哦,那睡觉呢,想吗?想睡吗?”
程桥:“……”
“你这人有没点情调?”
陈以南故作娇羞:“没有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又把男朋友摁在灯柱上亲了一顿。
“卧槽!”宿舍楼窗户打开了一扇,哐当一声,飞出一只拖鞋,还有边刷牙边吐槽的大喊,含含糊糊:“他妈谁鸭!情报站门口卿卿我我!”
“——也不找个亮堂点地方,给大家伙都掌掌眼!”
陈以南顿时不亲了,程桥嘴唇一阵失落,只见队长很有气势地回头爆喝:“你他妈谁呀!我男朋友是给你看的吗?!”
程桥:“……”
他竭力忍住上翘的嘴角。
默默抱起陈以南,认真问:“最近的旅社在哪儿?”
陈以南亲了他两口,笑嘻嘻:
“出门左转,第三间,全天不打烊。”
程桥抱着她就想飞奔过去。
趁此机会,陈以南表明态度:“桥崽,这次是我不对,不该隐瞒你邢云堂的事。”
“真的是时间紧任务急,错过这村没这店。”
程桥:“嗯。”
陈以南:“所以我想表示一下。”
程桥:“那你这服软方式挺独特。”
陈以南摊手:“调情嘛,有本事你别上套呀。”
程桥:“……”好吧,我没这本事。
……
……
旅社灯光亮了又暗,明天又是申城站忙碌的一天。
夜很深了,天边一片星河。
陈以南自始至终没有告诉程桥,今天见了谁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和邢云堂的误会她也死死咬住,没有透露一丝,宁可让不清不白的告白阴影蒙在两人之间。
身体关系是可以随时结束的,但信仰却能燃烧一生。
孰轻孰重,陈以南分的很清楚。
某种程度而言,她不够珍视眼下拥有的感情,随时有着断舍离的觉悟。
两人的身份牌都丢在床边柜子上,其中一张有一道不明显的裂痕,还有些利器凿刻的痕迹。光脑压住了牌上的名字,屏幕一闪,提示着新消息进来。
【@aj:我查到了被销毁的监控记录】
【@aj:明显的信仰倾向是星云高考个人综合评价中的严重减分项,影响你未来客观评价人人物物,进了部门工作同样会戴有色眼镜看人,容易干预集体团结】
【@aj:南南,你耗子尾汁】
……
第二天一早,一个消息引爆了整个申城站。
金陵站准确扑杀了一个特大地下印刷厂,找到了一批定期供稿的作者名单,并顺藤摸瓜锁定了十几个涉红人员,捷报传遍了所有长三角军统站。
申城站也振奋不已。
大家都明白,申城和金陵不过数小时车程,如果金陵站抓了一批关键人物,那么申城的华共情报链极有可能同步出现残缺
这,便是下手的大好机会。
第217章 理想主义者
【@陈以南:aj老师,恭喜出狱啊】
【@陈以南:您在说什么呢,什么信仰,什么倾向,我一直是个只要有钱干啥都行的人啊】陈以南撒谎不打草稿。
对aj的顾虑,她大略一想就能明白,要么是高考大义要么是商务司的尴尬关系。
aj是个性情纯粹的人,搞不来阴谋,这种人没有足够能力前是翻不起大水花的。
前头,赵科长在给站里新人发文件纸,本来这玩意儿去事务处领就行,但赵科长今天高兴,一定要亲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