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戍后悔刚才摧毁对方袭来的第一波植株的时候没有立马逃走,现在周围全是一圈圈的植株将他禁锢在其中。最最重要的是对方的样子貌似还有更多的手段…
顿了一下,鹰戍对秀秀两人说道:“那些所有石珠都是由这颗水晶球控制的,不过这水晶球是和主人相联系,如果你们一触碰的话,他定然会知道…”
尽管鹰戍被重重叠叠的树木包围着,但是秀秀却能够通过植灵将困在中央的鹰戍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
鹰戍手里拿着碗口大小的水晶球,因为感应到周围植株散发的浓郁的生之气,所以上面也泛着莹莹白光。当他跟着雷亚飞了小半会看到一条潺潺的河流,还有两岸绿意盎然的山野,他长久“枯黄”的心就有些颤抖了,他感应到从那些绿色植物上散发出浓浓的生机。但是,他是受了主人之命而来,他,不得不战。
现在尽管自己身陷囹圄,但是他却感受到了这辈子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这种生之气息,尽管这会要了他的命,但是,他却觉得值了。或许对方说的对,那些将那些生机吸收走的石珠的确是不应该存在,而是应该像这条河流一样,让大地恢复应该的生机。鹰戍说:“我是受跖炎王之命而来,我们在大洋的彼岸,那里是魔国,魔修的世界,那里因为众多魔修将大地的生气吸收为自身修炼,所以,大地一片死寂…至于跖炎王为什么要将这阵法布置到这里来我不清楚,因为魔国和你们的道修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如果你们想真的解决掉这件事情,我觉得还是到魔国去比较好…否则跖炎王的到来,恐怕…”
秀秀和雷亚两人都愣了一下,他们不敢相信,也不能不信。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鹰戍明知道自己挣脱不掉,按照他那么高傲的人是不可能是想着说这些话来获得对方的宽恕的。
鹰戍叹口气,生死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长久生活在一片死寂之中,在感受到这些生机后,他觉得与其回到那死寂之中,还不如在这片生机中死去…他手中擎着那颗水晶球,冰冷的银灰色眼眸里闪烁着一丝决绝,手指一紧,水晶球咔嚓一声破碎掉…
于此同时,在青州剩余的六座孤堡发出剧烈的颤抖,镶嵌在尖刺石柱中的石珠颤抖着破碎掉,整座孤堡也相继溃散掉…那些被禁锢的生之气逸散开来,重新归复于天地间…
轰隆隆——巨大的雷声响彻天际,明亮的天空瞬间被黑漆漆的乌云笼罩…
呵,这是要下雨了么?要下雨了么?
书名:《元娘》
书号:2505422
简介:前世为母报仇,她拼尽全力,不惜手染鲜血,鱼死网破。
当重生而回,她终才明白,生命的价值并不在于复仇。
这一世,她是元娘,元为新生,元为初始,她要如海棠明艳绚丽,必当骄阳盛绽,活出精彩!
PS:言情很甜,放心跳坑。
第二百五十八章 爱,就要生死相依
大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就像是要将这几十年积攒的水汽完全倾泻下来一样,让干涸的大地饮了一个饱。天空也一改往日的昏黄,被雨水清洗过后,如同雷亚身上穿的淡蓝色长袍,带着一丝清新而温厚的感觉。
在雨水的滋润下,现在又恰逢春末夏初,正是植株疯长的季节,那些蛰伏许久的种子便一个个疯狂地从沙土里面钻出来。竞相装扮这个新新的原野。伴随着植株的生长,那些虫子也逐渐多了起来,什么蜜蜂蝴蝶蟋蟀等等,纷纷从蛰伏的虫卵里面破壳而出,开始它们忙碌的一生,也让这个单一的苍黄世界逐渐变得多彩绚烂起来。
当这一切都在朝好的方面,以超乎预期的速度发展的时候,雷亚和秀秀胸怀着巨大的成就感,种田,种天下,他们做到了,他们悄然隐退,他们,又重新住进了他们自己的树屋。因为树屋周围的生之气实在浓郁的很,再加上天工作美,降下了让大地饮饱的雨水,所以,在以他们树屋为中心,各种树木藤蔓野草疯狂地朝周围蔓延开去,逐渐地将整片荒原覆盖住。
因此,树屋很自然地成了这片新新原野的中心,越是靠近树屋,林木长得愈加茂盛,即便是有人曾经经过这里,第二次也绝对找不到方向。因为这些树屋周围的植物都是秀秀神识空间里面的植灵凝聚出来的种子生长的,它们是有灵性的。
所以,尽管随着这里环境更加的好。也有更多的商队从这里经过,也有更多的人在这里驻扎下来,建起了一个个的客栈…但是,他们在享受这片土地带来的巨大生存空间的同时。并不能干扰到在原野深处的树屋里两人平静清幽的生活。
现在,距离当初和鹰戍治尧一战已经过去了一年了,且说上次雷亚无意间激发出来的潜力。亦魔亦道,并没有想象中对他的伤害那么大,甚至让他因此而走上了一条有别于魔修和普通武者修炼的道路。
在半年前,雷亚便完全将身体当初魔化后透支的身体元气完全恢复了,甚至在与秀秀两人相互交融中,吸收了对方生命元能,让体质更加的完美。而秀秀。现在来说才真正的解开了身体的和心灵的封印,相对以前来说修炼进境一日千里。
丹田内的真气因为她完全打开了心灵的束缚,所以现在也能够与识海中的能晶进行相互交融滋长。但是随着两人的不断修炼,他们发现秀秀整个人散发的生之气越来越浓郁,倘若她要有心的话。甚至可以达到“步步生莲”的境界。所到之处,但凡植株都能够感应到她庞大而温和的生命气息,便疯狂地生长,在她周围铺展开一张绿色生命的毯子。
而雷亚,随着修炼更加偏向于杀伐之境。气质愈加冷酷,但是他还是和当初一样,对秀秀仍旧柔情似水。在除去练功和吃饭等不得不分开的时间,他都会紧紧地搂住秀秀,仔细地感受着对方的存在。好久好久。他以为自己就真的要失去对方了,没想到最后是秀秀将他从差点迷失自我的魔化之路上拉回来。
秀秀任由对方抱着,甘愿让自己深深地融入对方。
一个愿意为自己成魔,因为自己入道的人,还有什么是不放心的呢?她感觉自己以前二十多年失去的东西在现在都加倍的完全地补偿回来了。
可能即便是在面对对方表妹的抢夺的时候,秀秀看到雷亚的反应。她知道对方对她的爱可能已经很深很深,深到连即便是青梅竹马的感情,连血肉相连的亲情也无法撼动分毫。她觉得自己很幸福,她觉得自己应该更加珍惜对方。但是经过上次惨烈对战,她才知道,对方对她的爱已经超出了所有所有的想象,说成是超出生死的爱恋也不为过。
所以,当秀秀意识到这些的那一刻她也冲破了自己的封印,她终于将自己全身心都释放开了,她要全身心地对待这份爱。
既然对方能为了她成魔,那么她就陪着入魔;既然对方因为她入道,她就陪着成道。
总之,这个男人,到现在,秀秀才知道自己跟定了,天涯相随,生死相依。
天涯相随,生死相依是一种境界,一种生命交融的至高境界。以前,她将自己冰封的心灵开启一个窗口,让自己认识接受雷亚,知道对方是真心待自己,她才放心地把自己交给对方,愿意为他远走天涯,甚至到这个荒芜的地方来。但是,那个时候的她并不确信,当对方真的有个闪失自己会怎么样,可能会上心难过,甚至是此生都会遁入空门,但是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的要和对方同生共死。
秀秀想起自己看的那些书籍上面说的,爱一个人不是去成全别人,如果对方是需要自己去成全的话,恐怕自己在对方心中也并不是那么的重要。真正的爱,就是自私,就是生命的,灵魂的,还有身体的交融。缺少其中任何一样,那种爱都是不完整的,都是残破的。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雷亚即便是冒着大不违也不要和表妹有任何除了亲情以外的任何感情纠葛;这也就是为什么秀秀宁愿背负各种骂名唾弃,也不要放手去“成全”别人的安排。可能在冥冥之中,秀秀就已经将对方当作那个生死相依的人,只是到了后来当对方为了守护她而瞬间入魔,她才真的意识到,其实自己内心是甘愿随着他入魔,随着他一起下地狱的,唔,如果真的有地狱的话。
那个鹰戍说的没错,这些孤堡都是他派人设置的,恐怕就在当初气候开始逐渐变得恶劣的时候开始就有了,也就是说这些孤堡的存在也有上百年的历史?
随着时间的推移,雷亚和秀秀两人心里的那份不安也愈加强烈。上次,他们一举斩杀了跖炎王的得力手下治尧,重伤心腹鹰戍,还将对方设置在这里的众多聚源阵给破坏掉,对方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雷亚和秀秀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他们要确保有横渡大洋的足够物资和钱财。他们不知道大洋的彼岸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但是上次听到鹰戍简短的介绍,他们心中也跟着有种荒凉的感觉,但是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吸引”,他们想想,莫非这就是一种宿命?
雷亚将几车的蔬菜全部搬上马车,用绳子捆扎好,准备拉到布吉岛去卖掉,换一些日常所需的生活用品。从鹰戍的话里,他们知道大洋十分宽广,而且在大洋的彼岸物资十分匮乏,他们不想自己还没有走到目的地就因为自己缺衣少食败下阵来。
尽管荒原上的气候逐渐变好,但是那些果蔬仍旧是供不应求,甚至因为外来人的逐渐增多,一时间那些蔬菜粮食变得更加紧俏起来。当然,随着以后在这里定居下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肯定会开荒种植,到时候果蔬粮食的价格肯定会下降。秀秀想,索性借着这个机会,将这些种植出来的蔬菜卖到布吉岛,一方面好好地赚一笔,另一方面也为自己凑集路上所需的生活物品。
第二天一大早,秀秀直接用植物异能,从原野深处那些植被最茂密的地方,将三大车的货物以及马儿全部运到距离布吉岛最近的山坳里。以前至少要两三天的行程,现在只要两三个时辰便全部搞定,而且人也很轻松。秀秀有遍布整个原野的植株“耳目”,一旦发现有人,她便改变方向,所以根本不怕被发现。
秀秀发现,这些通过自己的能力种植出来的植株,它们天生便和自己有种亲切感觉,而不像以前,她需要和植物进行交流,取得对方的信任,而且这种信任也可能随着距离和时间的关系而变淡。但是这些植株不一样,无论秀秀走到哪里它们都会以自己最热情的方式摇曳着枝叶向她招摇示好。现在,雷亚也很喜欢这样跟着秀秀慢步在植物铺就的道路上慢慢走的感觉了,当把心灵沉浸到这些植物的世界里,他们发现,这些家伙和人一样,也会有傲娇的乖巧的沉默的等等,它们所传递出来的意念,单纯,简洁,在它们最最本质的天性里,除了开心,便是沉默和忍受。
这一次,他们到布吉岛外面的新新集镇上时,发现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繁华,在集镇外围,他们还看到好多正在修建中的房舍,只要有水,这里的生活相对大城里来说更加的自由,天高海阔。秀秀还发现在远处,也有人在开始将土地开垦出来,将沙土里面的砾石捡出来,然后种上果树,细致地浇水。可以想见,在不久的将来,布吉岛的优势将逐渐减弱。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布吉岛的人虽然保护了一群人的利益,但是他们制定的种种带着歧视味道的限制外来人的种种规定,让秀秀很不舒服,所以,当整片荒原都铺上绿色后,人们对布吉岛的热切程度便会大大降低,这是她最喜欢看到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独享娴静与各方云动
雷亚秀秀两人刚到新新集镇,就被熟人认出来。
“雷郎君,小娘子,你们来啦,今天带了什么菜过来?…”一个经常和雷亚他们打交到的店老板待马车停下,便很自然地走到后面,掀开毡布查看运来的蔬菜,口里啧啧称赞:“这青瓜多水灵呢,现在好多人都喜欢把青瓜来凉拌着吃,爽口的很。咦,这是什么?”
雷亚一边笑着应诺一边将秀秀从马车上抱下来,“那是紫薯,是娘子从渝州找来的种,和红苕一样,紫色的瓤,用来蒸着吃。”
老板一点也不怀疑对方的介绍,只要他们说这东西能吃,他就绝对的认同,这是长久做生意建立起来的一种信任。老板将几框蔬菜略微扫了一眼,货色一流,他放下毡布过来看到雷亚和秀秀两人还靠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样子,虽然腻歪了,但是这里认识他们的人都习惯了。
因为他们种植的蔬菜新鲜水灵,而且价格也十分公道,最重要的是两人都十分干脆,不会为了一些零头较半天。很快,两方说好菜蔬种类数量和价格,银货两讫。此时,旁边已经有几个商贩开始点着后面板车上面的菜蔬…竞相要购买他们的蔬菜,然后很快,所有的蔬菜都出手。
雷亚和秀秀本来想处理完这批蔬菜,银钱也凑集了几千两银子,正打算去买一艘渔船的。但是在布吉岛上看见那些渔船如同大号的树叶,根本不足以让他们横渡大洋。其实布吉岛本来三面环海,他们重要食物来源都是大海。几乎家家都有渔船,但是却没有大型的轮船。
大洋波云诡诘,有人曾经造过一艘大船想去探索更深的地方,但是一去不返。从此,大洋既是他们的生存的依赖,也是他们的禁忌。便没有人再造大船了。
雷亚和秀秀两人对这个结果已经有了预期,要是真有人有更大的野心更强的冒险精神,恐怕关于大洋彼岸的信息早就传到这边了。两人索性将这些蔬菜全部换成金叶子银元宝之类的,而后回到树屋重新想办法。
就在雷亚和秀秀两人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远洋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夏国正在进行一场朝代更替,曾经暗流汹涌的各路势力,现在的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从暗到明,就看最后成王败寇了。当然,这只是一个朝代内部的争斗,倘若天下黎民幸运的话,并不会有大的战火发生。他们尽管生活挣扎在泥泞中,倒不至于因为战火流离失所或者家破人亡骨肉分离等等。
与此同时,在大洋彼岸,跖炎王一下子损失了一位得力干将,早就觊觎他地位的其它魔修竞相发出挑战。这里远比鹰戍形容的更加荒芜,千万里看去都是一片阴沉沉的焦土,没有植物,没有动物,即便是有一处有水有稀落植物的地方也是由一个个族为单位占据。他们生性好战,实力为尊,争的是生存资源,不争就死。
也正是因为这样紧张的一种氛围中,让跖炎王并没有分出心思来青州一探究竟。
还有与大洋彼岸魔修相对立的道修,也就是曾经将秀秀救走的道者。他们曾经算到大原有一劫。大原也就是他们对这边几个国家的总称,但是当那个预兆刚刚冒一个头,几大门派正在商量该怎么分担责任,怎么重新划分利益的时候,那个劫兆竟然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一样,看不清。
当然,看不清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会放弃这次重新划分利益的机会,于是纷纷派出自己的弟子前去查探。云清云瑶也在其中。云清的师傅,早就有种预感,这一切或许和曾经打破了定律的那个突然身怀异能的女子有关,只是因为彼此生活的轨迹太过悬殊,他终于还是放弃了云清和秀秀的事情。
…秀秀坐在全是植物藤蔓缠绕成的秋千上面,身子斜靠在一边藤蔓上,一脚搭在木板上,一脚随着身体的轻摇而悠悠地晃荡着。她看着在院子里正在练新参悟出来的拳法的雷亚,依旧一身淡蓝色的长袍,腰间系着深色的腰带,袍角被扎在腰带里,里面是黑色长裤。
秀秀眼神迷离地看着雷亚耍的虎虎生风,冷毅的脸庞,深邃的眼眸,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拳法简单而深奥,每一招一式都隐隐透露出一种玄奥在里面,绝杀之意。在靠近他周围的植株都非常人性化的将叶子全部合拢,瑟瑟发抖的样子。要不是感应到有秀秀在,它们恐怕都会害怕的直接缩到地面上去。
雷亚缓缓收功,健硕的身躯朝秀秀逼近,蓦地,在她面前垂下一道藤蔓帘子,雷亚朝那些“碍眼”的藤蔓瞪了一眼“嗯”,那些藤蔓非常“识趣”地让开一条道来…
秀秀噗哧一口笑出来,“呵,你看你,把这些牵牛藤都吓的…”
雷亚俯下身,将对方圈进自己的苑囿内,“那我的娘子吓到没有?”
秀秀借势往对方怀里缩,噌道:“唔,吓到了吓到了…”雷亚感觉喉咙干涩,声音低哑咕哝一句:“看来我的要好好安抚一下娘子了…”
秀秀说:“我把稀饭都熬好了,还有你最爱吃的辣白菜…”
雷亚收紧圈住对方的手,在对方耳畔哈气,“我现在那里好饿,我只想吃你…”
秀秀眼睛咕噜一转,“对了,你不是说明天我们去渝州采办东西吗?而且,以后我们到大洋上…可能几个月都看到陆地,我们有…有好多时间…”说到后面声音细若蚊蝇,秀秀发现自己老脸烧红,心跳加速,浑身发软…
…两人正你侬我侬要干爱干的事情的时候,一个异常突兀的声音响起,“亚——”
雷亚极其不情愿地抬起头来,低声咒骂了一声。秀秀说:“他这次来莫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雷亚想说,在重要的事情也没有跟娘子干那个事情重要呵,不过看在他们还算投缘的份上,而且也是对方这一年多来第一次到这里来主动找他们的份上,姑且去看一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年前与雷亚秀秀两人生死较量的鹰戍。
其实当时鹰戍并不是不想回去复命,但是一来他被雷亚重伤,二则有差点被秀秀杀掉。正是因为他的一念之仁以及当时真心被这种强烈的生之气所感染,让秀秀忍下杀心。唔,其实对于秀秀来说,她当时最最关心的就是雷亚,在确认对方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觉得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在知道了鹰戍也不过是一个受命行事的小卒,杀意也渐渐消退。
鹰戍适时隐退,以他当时的伤势也一无所有,根本无法横渡大洋回去复命,再则,复命也是被苛责斩杀,最好的就是继续在那个死寂的地方…
雷亚略微安抚了一下秀秀:“你就在院子里等我呵,我去看看他有什么事情。”
秀秀嗯了一声,她放心让他一个人去,但是并不表示她不会暗中接应。
雷亚起身,身形一动,便嗖地凭空飞起,一个眨眼间便出了树屋范围,负手屹立在一株最高的铁杉上面,在他对面一百步远的一株铁杉上站着一个黑袍男子,正是鹰戍,虽然整个人看上去依旧的阴冷,但是总感觉多了一丝活人的气息,甚至还有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雷亚还在为刚才对方干扰了自己的好事有些郁闷,所以,神情也冰冷的很,“你现在找我谁有什么事情?”
鹰戍并不知道自己干扰了对方的好事,不过对对方的这种态度不以为意,在他所有认识的人中或者说他所有的认知中,便没有“笑”这个词,即便是有,也是“冷笑”“阴笑”。鹰戍语气平缓无波:“你们要去魔州了吗?”
雷亚眉头一皱,正要发问,对方继续道:“我有一艘大船,可以放足够三个人生活的物资,也足可以抵挡大洋上面的风暴和海兽袭击…”
雷亚顿了一下,对方这么说很显然是想给他们一个好处。他们的交集就是一场生死恶战,对方没有理由对他们好。不过他们现在的确是在为船的事情发愁,便说:“你的条件?”
鹰戍说:“带我一起走。”
雷亚说:“你不会觉得我们会答应你的条件吧?到了那里你就可以将我们交给你的主人…”
鹰戍抢白道:“不,虽然我是魔修,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原则,我拜主人,便是说好并非终身奴役,当时便约定好,只要供他驱使十年,或者帮他完成十件事,或者我自己退出,都可以解除主仆关系。而现在这三个条件都满足了。”
雷亚:“那你还回去干什么?根据你的描述,那里甚至比一年前的荒原还要荒芜,还要死寂,莫非你喜欢那样的地方?”
鹰戍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哧声,像是在笑,不过很显然笑的很难听,“那么你们为什么又非要去?”
第二百六十章 约定
雷亚愣了一下,“我们?你上次不是说如果我们不去的话,他便会过来滋事吗?”
“仅此而已?”鹰戍反问。
雷亚一滞,这个问题他也觉得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漂洋过海去到那一片死寂的地方去呢?在树屋里面的秀秀也听到两人的对话,和雷亚一样,心中也充满了疑问,或许以前他们总是觉得自己应该去,但是为什么是“应该”?在芸芸众生中,他们就是平凡而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可是,他们却要“担负”起避免更多生灵遭到涂炭的责任,凭什么。
再说了,一切还是未知,跖炎王也没有来,即便来了也有那些正义的道者阻止魔修…什么时候就轮到他们“应该”了?
鹰戍轻笑一声,并没有想从对方那里得到答案,继续道:“其实魔州并非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那里和你们的大原一样,也是分由不同的势力把持,如果他要来的话最迟在一个月前就到了…所以,我想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我要回去看看。”
“仅此而已?”轮到雷亚反问了。果然,对方一直留在这里,原来是在等他的主子。不过,反过来一想,对方神情冷然,语气中也没有以前的那种杀意,不像是要对付自己两人的样子。
鹰戍不再说话,难道要说他是对秀秀的生命植物异能有种天生的敏感么,生机对于死寂来说有种天生的吸引。他潜意识觉得,秀秀就是那个能够将生机带到魔州的人!而这,也是刚才雷亚和秀秀为什么觉得自己“应该”要过去的原因,这,就是宿命。
既然上天将生命异能降给一人,那么肯定就在世上某个地方有需要这个人的存在。当然,这个人也可以选择窝在一个角落过过自己的小日子。但是这样的选择不是说秀秀就不想和自己心爱的人相依相偎到老,而是这样的平静都必须建立在一个心安的基础上,而不是身怀异能。东躲西藏,生怕被人发现,生怕被有心人觊觎…与其“蝇营狗苟”地过活,她更需要的是一个坦荡的。安逸的,自由的生活。
或许在秀秀的潜意识里也是充满了冒险和激情的因子,有雷亚这个陪自己走天涯的人,她更向往那种风云跌宕的生活。唔,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雷亚说:“我要和娘子商量一下。”
鹰戍静立着不说话,从上次他看到两人那么情深意重的样子看来,现在雷亚即便说成是“请示”娘子。他也不会觉得突兀。
恰时,秀秀漫踏着重重叠叠的植物堆叠的绿色道路“走”了过来,一袭奶白色的薄纱齐胸儒裙,在习习夜风的撩拨下袅袅娜娜,翩若惊鸿,翩翩然若鸿雁之惊。这是以前雷亚为秀秀买的,现在穿上依旧十分合身。秀秀走到雷亚身侧,轻轻依偎过去。后者下意识扶住对方的小巧腰肢。秀秀看着雷亚柔柔地点了点头。
原本平静无波的鹰戍感觉喉头有些干涩的很,要不是他见识过秀秀狂怒时候的杀意凌然的样子,很难想到对方也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如此,既给了雷亚面子,又不会显得唐突,更是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证明了自己是“名花有主”。
鹰戍不想多待,说不出来什么感觉,他猛地觉得已经习惯了几十年的孑然一身,突然感觉到旁边有些空落落的,闷声问道:“什么时候走?”
雷亚说:“你不是说那边物资十分匮乏吗?我们还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
鹰戍觉得自己是有些急躁了,顿了一下,说:“也好。一个月后在海边见面。”说完便倏地消失在苍茫的原野上,只有他刚才站立的那株铁杉枝桠微微摇动证明他曾经来过。
雷亚和秀秀静立片刻,而后雷亚伸手一揽,将秀秀收入怀里,身形一动,穿过朦胧的夜色便落到树屋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