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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昀约了卫昭去看大姐卫昉。
在卫昉的家里,卫昀开口说:“大姐、昭儿,我有一件事想要同你俩商量商量。我想在出嫁的时候,带了秦姨娘一道儿到伯府去。”
卫昭微微一怔,正想问为什么,可一想那日卫夫人同自己说过的话,还是默默地闭了嘴。
卫昉倒是一点儿都不惊讶。
“其实我一早就想把姨娘接来宋家照顾了…但是想着你还未出阁,姨娘心里应当是不舍的,便一直没说。现在你既然开了口,那么我也说说我的想法罢。伯府规矩大,你上头还压着三层婆婆,你带了秦姨娘去,他们家该如何待她?她虽说是我们的生母,可到底还是奴籍,姨娘去了只怕要受委屈。还是我这儿好,我这儿人少关系简单,姨娘呆着也舒心些。”
卫昉说。
卫昉所说也正是卫昀所想。
但是…
“但是大姐你正怀着孩子,姐夫又备考着,家里正是用钱的时候,姨娘来了又多一张嘴…我怕姐夫和姐姐你的小姑他们兄妹俩不乐意。”
卫昀愁道。
一旁一直听她俩说话的卫昭这回开了口:“依我看,秦姨娘跟着大姐住,是最好的。算一算二姐你出嫁的时候,大姐也差不多要临盆了。到时候让姨娘帮忙者带孩子,也比外头请来的人疼爱用心。至于银钱方面…无妨,秦姨娘仍按着在府里的规矩,每月领二两月钱。二两银子,也够她一人一个月的吃穿用度了。”
卫昭话音一落,卫昉便笑着摇摇头:“昭儿这话岔了。既然出来了,怎么好让姨娘再领府里的月银?虽说我和宋畔都不事生产,但好在我这些年也存了些体己,再加上出阁时候的一千两嫁妆,够我们和姨娘用上好一阵的。”
卫昭忙拉住卫昉,道:“姨娘是我们的老师,教了我们这么多年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月银,当拿。除此之外,我每月还贴上三两的体己银子,凑成五两,好让姨娘的日子过得舒坦些。”
说着卫昭顿了顿,道:“只是姨娘这卖身契…”
不好讨卫夫人要。
“若夫人愿意让我接了姨娘来住,我好好待姨娘如长辈,有没有那一张卖身契,又有何异?”
卫昉笑言,不再提月银的事,便是应了卫昭这话。
卫昉卫昭两个人站在同一阵线上,卫昀犹豫了好久,还是点不下头来。
卫昉干脆伸出手按着卫昀的头,道:“你就别想了,我会好好地待姨娘的。至于夫人那边,倒是需要你和我两个一道儿去求一求。夫人是个宽厚的人,想来也不会在这事上为难我俩。”
为了两个美姬,卫相都要吹胡子瞪眼地和卫夫人生气了,秦姨娘虽然多年来一直低调,可到底也是个颇为尴尬的存在,她不在相府,会比她在相府好上百倍千倍。
至于秦姨娘接出来之后卫昉卫昀二人会不会不认卫夫人这回事,卫昭是一万个放心的。
她这两个庶姐最是知礼,深明卫夫人才是她们真正的母亲。
再者,姑娘家在夫家的腰杆都是娘家人给挺着的,一笔写不出两个卫字,卫昉卫昀与卫相府是荣辱与共,没有卫相府,又何来的她俩?
姐妹三个一番商定,秦姨娘的去向就这般议下来了。
说完了秦姨娘,就该是最为关键的两个人了。
卫昉坐久了腰疼,干脆让鹤鸣在腰下垫了两个软枕,舒舒服服地靠上去了,才看向卫昭,问到:“秦姨娘的事暂且也不用急…就是那两个西域美姬,昭儿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才好?”
第96章
听到卫昉这样问,卫昭皱了皱眉头,摇头道:“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顿了顿,卫昭又问:“大姐可想出什么好办法?”
卫昉无奈地说:“你是咱们家的女诸葛,你都没法子,我这榆木脑袋就更想不出来了。”
说完,姐妹俩愁眉相对。
卫昀一旁看不下去,一边牵一个姐妹的手,道:“你们俩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这会子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候,咱们要是贸然动了那两个美姬,只怕咱们家老爷要炸毛…还是缓一缓,待风头过去了再说罢。”
听卫昀这样说,卫昭想了想,觉得除了静观其变外,好像也没其他的法子了,只能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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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卫昉那儿出来,卫昭正欲扶着蒹葭的手上马车,就有个眼生的妈子领着一顶轿子过来,对着她一福,说:“这位就是卫三小姐罢?我们家王爷有请,请卫三小姐随奴婢来。”
说起来整个京城能想到请卫昭一叙的王爷,除了刘诤不再做第二人想。
卫昭不由得蹙眉。
看到卫昭沉默不语,那妈子只当她不明白是哪个王爷,赶紧自报家门:“咱们王爷是陈郡王,卫三小姐您当是认识的罢?”
先卫昭上了马车的卫昀久久等不到她上来,不由得从窗户里探了头出来。
看到那妈子和轿子,卫昀微微一愣,然后扭头叫了妹妹一声:“昭儿?”
卫昭这时候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
回了头,卫昭对卫昀说:“二姐你先回去罢,我去去就来。”
说完,卫昭又点了四名随行护院,这才上了王府的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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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来到时,刘诤就坐在花厅里,把玩一只绿玉箫。
听到门边有脚步声,刘诤抬眼望去,看到卫昭着一身桃红衣裳,婷婷袅袅地迈进屋来,不由得舒眉一笑:“你来了。”
卫昭走到花厅当中站定,对着刘诤行了大礼:“臣女拜见王爷。”
刘诤对着身边伺候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忙上前去扶了卫昭起来。
刘诤命人赐座并茶水伺候之后,方对卫昭说:“我以为你不会来。”
卫昭也不和他委婉废话,直言相告:“是的,我是一点儿也不想来的。”
刘诤眉眼间笑意更浓,言语中带上了几分委屈难过:“昭昭你这话可真让本王心碎呐!”
卫昭眉毛一跳,道:“王爷可别忘记了,阿好他不喜欢您这般称呼臣女。”
听到卫昭拿出越慎言来压自己,刘诤不由得大笑三声,眼底一片春色,问:“既然你不想来,可你为何又来了?”
卫昭轻叹一声,起身对着刘诤一拜,婉声道:“臣女是为了王爷赠与我们家相爷的那两位西域美姬而来。”
“美姬?”
刘诤略一诧异。
卫昭一脸正色:“正是。我家相爷今年已是四十二岁之人,为国已经鞠躬尽瘁,想来这二位美姬也无福消受。如若相爷恐负王爷盛情美意,勉强幸之,而后宠之,于身无益便罢,只怕连家事国事都要抛诸脑后!自古以来因美色误国之事枚不胜举,我家相爷身居要位,还请王爷为国为民,三思而后行!”
刘诤凤眼微眯,看了卫昭半响,才开口:“不知道卫相爷如何,反正你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本王才真是无福消受…昭昭你还是同我说人话罢~”
要是现在是在二次元的漫画中,卫昭的额头上一定会凸出一个“#”号。
卫昭这些日子对刘诤就十分不满,现在再被他这么一调戏,直接翻脸了:“我和你一本正经说话你还挑三拣四!废话少说快把你塞到我家的那两个新疆女人抬走!”
说完,卫昭十分大力地坐回椅子上,拿了手边的茶碗一饮而尽又狠狠拍回去,然后转头对着刘诤怒目:“这回说的人话,王爷您可听明白了?!”
刘诤忍俊不禁,扶着桌子忍笑忍了好一会儿,才抹了一把眼泪对卫昭故作伤心道:“昭昭你好凶!”
卫昭麻利地翻了个白眼:“王爷的要求臣女不敢不从!”
“好了好了。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我说这半个月里我寻卫相他怎么对我爱理不理的,正打算问问你呢,原来是这么个缘故…”刘诤坐正了,对着卫昭十分诚恳认真地说,“我刘诤对天发誓,从未想过要往你们卫相府里塞人…”
卫昭忍不住打断了刘诤的诚意保证:“但是王爷您已经塞了!”
刘诤噎了一噎,答:“那绝对不是我的本意!肯定是有人阳奉阴违背着我干下来的!”
卫昭皮笑肉不笑:“呵呵。”
刘诤看卫昭一脸不痛快,略一沉吟,唤了管事来:“你去给我查查,谁往卫相府里送了人?!”
王府的人办事效率快,卫昭手边的茶水还没喝上半碗,调查结果就出来了。
听下人在耳边轻声回禀,刘诤渐渐地收了笑,脸色愈发地阴沉起来。
管事汇报完,刘诤说了一句“本王知道了”,便让他下去了。
扶桌而起,刘诤对着卫昭拱手一揖:“没想到居然真有此事…你且放心,我一定会重罚这不识相之人!”
在刘诤站起来的时候卫昭跟着站了起来,然后侧身避开了他这一礼:“王爷要怎么处置府上的人,是王爷的事。臣女关心的只是这两位美姬的去留!”
“此事我自有办法,你莫挂心。”刘诤说着,远远地对着卫昭送来一道秋波,“昭昭你就别生我的气了啦!”
卫昭被刘诤这天外飞来的台湾腔调酥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嘴角抽抽,说:“臣女不敢…”
“昭昭你在我面前不用装的~就算你对我凶,我也甘之如饴~”
刘诤语气及其腻人。
眼瞧着刘诤正经不过三秒,卫昭觉得自己实在是扛不住,干脆告辞:“既然事情已经说完,那么臣女就告退了。”
刘诤一个凌波微步掠到卫昭身边,一把抓住她手腕:“昭昭你别走!我还有事要求你呢!”
卫昭麻利地伸出空着的右手在刘诤的手背上狠掐了一下,趁着他疼的空隙抽回自己的手,然后迅速后退三步:“王爷有…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的!”
刘诤笑眯眯地看着卫昭,摇了摇手中的玉箫给她看,说:“我昨儿新得的玉箫,声音很是清远悠扬~我听闻昭昭你的琴抚得好,不若你我同奏一曲,聊寄秋思?”
刘诤话音一落,就听到有人在门外高声道:“昭儿前些日子伤了手腕,怕是不能拨琴了。王爷若想以曲寄秋思,不若让微臣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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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循声看去,就看到越慎言大步流星地迈进屋来。
卫昭心中一喜,忙上前去迎他。
越慎言对着卫昭笑笑,伸出手来摸摸她的脸,这才对着一旁虎视眈眈着的刘诤拱手一拜:“越慎言见过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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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诤的脸似锅底,十分的不好看。
越慎言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等他发话。
约莫过了半刻钟,刘诤才愤愤地开口道:“你这个人!怎么无孔不入?!”
越慎言微微一笑,答:“王爷此言差矣。只不过是有她的地方,便有微臣罢了。”
说着,越慎言脉脉含情地看了卫昭一眼。
卫昭面上一红,娇羞地低了头,往越慎言的背后躲去。
他二人这番情意绵绵的模样落在刘诤眼里,真是针刺一般的扎人眼睛。
冷哼一声,刘诤传人拿琴来:“和你同奏便和你同奏罢!要是弹得不好,本王拿老大的戒尺打你手心!”
越慎言仍是笑着:“那…微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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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卫昭听了一场今生前世都从未听过的,十分诡异的琴箫合奏。
刘诤完全是胡来的,抢拍子吹错调,一首舒缓的《秋夜长》愣是被他吹出了尿频尿急之感。
越慎言临危不乱,紧紧地随着刘诤的曲调,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破解危机,和刘诤的箫声丝滑流畅地合在一起。
曲子吹了大半,刘诤被越慎言闹得很不高兴,直接搁手:“不吹了不吹了!吹得人烦躁!”
越慎言淡然地弹完剩下的部分,才收手起身,对刘诤拱手道:“王爷以为,微臣今日的表现可需要打手?”
卫昭一旁目光灼灼地看着,刘诤不好耍赖,干脆背过身去不看越慎言:“得了得了!你俩麻溜地跪安罢!”
得了刘诤这话,越慎言行礼告退,然后旁若无人地牵了卫昭的手,出了王府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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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卫昭都挣脱不开越慎言的手,无奈,也就只能让他牵着了。
好在王府里的奴仆都知礼,见到有客走来,纷纷低头避让,倒不得见越慎言这大胆之举。
出了王府,越慎言一把将卫昭拽上越家的马车,一坐定便开始说她:“你这也太胆大了!他请你你就敢孤身前来?!万一是鸿门宴怎么办?!好在让我府上的人瞧见了回来告诉我,要不然还不知道你要让他占了多少便宜去!”
说着,越慎言就去翻看方才刘诤抓着卫昭的地方。
“陈郡王爷不是这样的人。”卫昭替刘诤说了一句公道话,看到越慎言表情不太好,扁扁嘴,小小声地解释了一句,“再说了,我带着四个护院呢,个个都是彪形大汉,不会出事的。”
越慎言真是被她气得肝疼:“四个护院顶得什么事!”
“好了好了!”卫昭伸手给越慎言揉揉心口,“我下次不再赴他的约不就成了?!”
看着越慎言还要唠叨,卫昭拿食指中指压住他的嘴唇,给了他一个犀利的眼神。
越慎言知道卫昭不耐烦听自己说教,只能一口咬住她手指,然后将接下来要说的话悉数吞回了肚子里。
手指被越慎言啃咬得发痒,卫昭在他腰窝上扰了一把,见他仍不肯松口,干脆由他去。
“我这次见刘诤,也是想同他说说我相府上西域美姬的事。他是始作俑者,当由他收场才是。”
卫昭说。
越慎言松了口,在卫昭的脑袋上胡乱地揉了一把,说:“我猜你找他也是为这事。”
“那你还醋个什么劲儿…”
卫昭嘟囔了一句。
不小心听到她这声抱怨,越慎言的肝疼更甚一筹,刚刚咽下去的说教又冒了出来:“你说你…”
越慎言才开了个头,接下来的话就被卫昭凑过来的吻堵了回去。
越慎言一愣,然后条件反射似地搂住人恶狠狠地吻回去。
在陷入意乱情迷中之前,越慎言心中一个念头飞快掠过——
强吻这一招…难道不是我以前用来对付她的吗?
第97章
次日,陈郡王刘诤亲自登门拜访卫相。
卫相不耐烦和刘诤说话,烦躁地赶了来传报的山高出去,说:“你就直接说我死了!没法接驾了!”
可刘诤是皇帝的亲弟弟,来都来了,卫相府的人不接待是要作死吗?
山高好想哭,只能跑去找卫夫人拿主意。
知道卫相又任性,卫夫人倍感无奈,只能亲自出马,收拾他这烂摊子。
刘诤不知道卫夫人在卫相府上的重要地位,见到她来不由得一阵失望。
可来人是卫昭的母亲,刘诤纵然心底不高兴,还是站起来唤了卫夫人一声:“相夫人。”
见着卫夫人要行礼,刘诤又忙去免她的礼。
卫夫人还是坚持着将君臣之礼行完,这才在椅子上坐下,问刘诤:“王爷大驾光临,有何吩咐?”
刘诤姿态雅俊地抿了一口茶,不答反问:“相爷今儿怎么了?为何不来见本王?”
刘诤这么问,卫夫人还不能用卫相的话来回答。
卫夫人只微笑道:“我们家相爷今儿身子不适,怕是不能出来同王爷说话了。”
“真的?”刘诤美目流转,微微一笑,“本王记得昨儿早朝上,卫相还声音洪亮地反驳谢相提出的来年农耕扶助三项,看那精神头好得不得了呢。今儿怎么就病了?”
卫夫人扯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昨夜翻风,相爷盖得少了,染上了风寒。”
说着卫夫人顿了一顿,叹道:“怎么说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有些小疼小病也是正常。更何况昨夜相爷还熬夜查看下头人送来的荐信,一时认真便忘了加衣服,早上起来人就滚烫地烧起来了。”
卫夫人说得煞有其事,刘诤也没再揪着这事做功夫,赞到:“卫相真乃吾皇之肱骨、大周之栋梁!”
卫夫人起身谢了刘诤的称赞,谦虚地说:“王爷过誉了。”
刘诤又和卫夫人夸了卫相几句,方提起自己此番前来的用意:“本王意欲送卫相两尊汉白玉美人塑像,谁知道收下之人如此愚笨,竟然送了两个活的美人来!哎…不巧本王近日又忙于公务,竟然不知道他们犯下了这等大错!昨日才从旁人口中得知…惭愧至极,惭愧至极啊!”
卫昭的一举一动卫夫人是清清楚楚的,现在听刘诤这样说,便知道她昨日去了陈郡王府就是为了这件事。
看着卫夫人沉默不语,刘诤笑笑,对着卫夫人一拱手:“本王今日来,就是将玉美人送来,领活美人回去。请夫人千万成全!”
说着刘诤一抬手,一直在屋角当背景的四名大汉抬着两个一人高的柱状物体走到了屋子正中央。
刘诤上前揭了遮在上头的大红色绸布。
两尊美人塑像展现在卫夫人面前。
只见那玉质细腻,雕出来的美人柳眉凤眼,一个抱琴一个捧画,栩栩如生,似随时都要活过来一般。
卫夫人有一双火眼金睛眼,一眼就瞧出这两尊美人像价值不菲。
卫夫人飞快地在心底盘算着这两尊白玉美人塑能值多少钱,心潮略有些澎湃,但是面上还是淡淡的:“王爷这礼太重了。”
刘诤捉摸不透卫夫人的意思,心里也不慌。
只要他能捉摸透卫昭的意思就够了。
如是想着,刘诤朗朗大笑三声,道:“不过两件玩意儿博相爷一笑罢了~贵不贵重,又有什么重要的?”
刘诤都这样说了,卫夫人便坦然收了这份厚礼:“那臣妇就替相爷谢过王爷了!”
说完,卫夫人命人收这两尊玉下去,并收拾收拾那俩西域美姬,给刘诤带回去。
大功告成,刘诤压在心口上的大石落下,真恨不得马上找卫昭来见上一面,向她邀功。
刘诤如此想,也如此做了。
“不知道卫三小姐可在府中?本王与她也有一些日子没见过了,夫人命人请她出来一叙罢~”
刘诤笑眯眯地同卫夫人说。
卫夫人是答应了越慎言要替他拦着刘诤的,是以再次脸不红心不跳地欺君了:“她一早便让威武将军府人请了去,这会子还没回来。”
刘诤闻言,遗憾地轻呼了一声,然后抚掌道:“无妨,那本王便在这儿等她回来。”
卫夫人久闻刘诤厚颜大名,今日得见,心中暗道果然名不虚传。
王爷要等人,卫夫人不好逐客。
略一沉吟,卫夫人扭头吩咐采薇道:“你去寻大少爷来陪王爷说话。”
看着采薇得命下去了,卫夫人起身向刘诤请辞:“臣妇手头还有许多琐事要处理,便少陪了。一会儿大儿卫昶来到,王爷便同他聊天打发时间罢~”
刘诤笑得如春日一般,明媚照人:“夫人请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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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钟后,卫昶来了。
刘诤想着卫昶是卫昭的大哥,便放下了王爷的架子,同他亲切地说话。
卫相爷那般正经又风趣的人,生出来的儿子当同他一样儿的罢?
刘诤这般想着,试图用与卫相交往的那套同卫昶相处。
谁知道这卫昶就特么地继承了他爹的正经,一点儿风趣的边都沾不上!
刘诤说个笑话,卫昶不仅听不懂要刘诤解释,还在刘诤解释完毕之后对他进行教育——
王爷您是皇室之人,代表着皇家风范,怎么可以说这种不入流的笑话?!您应当多看多听,深入民间了解百姓疾苦,而后为民请命才是啊!
讲个笑话而已就要上纲上线,这天还怎么聊?!
头一回交锋大败下阵,刘诤不信邪,干脆顺着卫昶的口风说民生。
这下好了,这个话题说到卫昶的心坎上去了。
卫昶仰头喝完一大杯茶水,慷慨大义,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卫昶自己一个人自己唱戏就算了,他还要求刘诤回应他,还要求刘诤说说自己的看法和见解。
这辈子立志于做一个闲散王爷混吃混喝等死的刘诤好想哭。
半个时辰后,刘诤连笑都笑不出来,卫昭也不要等了,匆匆忙忙地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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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诤解决了西域美姬的问题,想来卫相卫夫人当冰释前嫌才对,谁知道卫相还犟着性子不肯低头。
掐指一算夫妻二人已有一个月没说过话了,卫夫人知道再这样下去不成,难免会有人说闲话,挑了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脚踹开了卫相书房的门。
因为夫人有令,大家都不敢靠近书房伺候,只能远远地看着书房里烛光亮起,然后听到卫相一声闷哼。
这一夜,书房里灯火明明灭灭,偶尔传来卫相或吃痛的或难忍受的轻呼。
第二天早上,卫夫人一如既往地早早起来了。
看卫夫人红光满面,却神色如常地召唤管事们来吩咐事情,院里伺候着的下人不由得好奇起昨晚上发生什么事情来。
卫相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方醒。
卫相是一手扶着床栏,一手扶着自己老腰,哼哼唧唧地爬起来的。
守在屋外的采薇听到卫相的动静,忙进屋来伺候。
卫相没料到下人来得这般快,赶紧收了扶着床栏和老腰的手…
采薇目瞪口呆地看着卫相直瞪瞪地从床上往地上倒头栽下去…
“咔擦——”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快来人!老爷从床上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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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来的龚太医给卫相包好了断手,然后语重心长地对他说:“相爷!您已经不是龙虎之年了,要保重身子啊!”
卫相的老脸臊得通红,尴尬地清咳一声,道:“这…这事不是我说了算的啊!”
龚太医给卫相递了一个我懂你的眼神,然后下去给他开药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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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太医开出的药方足足有十页之巨。
其中两页写的是养骨头的方子,而剩下的两页,全是补阳的药材。
能在卫相院子里伺候的人都不是蠢货,一看这药方子,登时就都明白了。
于是卫相和卫夫人院子里的气氛莫名地变得微妙起来。
卫夫人泰然处之,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而卫相表面上还端着个架子,心里莫名有些发虚。
这一夜,到了睡觉的时候,卫相磨磨蹭蹭地赖在屋子里不肯挪动。
卫夫人冷冷地看了卫相一眼:“相爷今晚上还要睡书房不?”
卫相赶紧摇头:“不用了不用了!书房的床太硬了,不好睡!”
卫夫人闻言眉毛一挑:“那么我去睡书房?”
卫相继续摇头:“也不用也不用!咱们的床这么大,两个人一道儿睡,敞敞的!”
还怕治不住你?!
卫夫人轻哼了一声,转头对采薇道:“你去把书房里老爷的东西都收拾了,送回来罢!”
第98章
卫相受伤了,便告病在家养伤。
卫相摔床的第二日,皇上便命跟前最得力的大太监李菊福送伤药来,并传了口谕,命卫相好好养伤,公务暂且先搁置罢。
卫相负责谢恩,管家小娘子卫昭卫昀二人负责收赏赐。
打开李菊福送来的唯一一只金匣子,看着里头一粒粒圆滚滚黑黝黝的药丸,卫昭的额头不由得落下十三条黑线。
同样窘迫的还有卫昀。
姐妹俩相顾无言半响,卫昀终于弱弱地开了口:“昭…昭儿,我记得李公公说的,好像是伤药?”
卫昭轻轻地盖上了匣子盖子,神情比较复杂:“这个…也算是伤药的。专治内伤…”
缄默片刻,卫昀点了点头:“也是…”
这时候在她二人身后等着登册入库的采蘋举着毛笔,忍不住发声问到:“小姐,这丸药要如何录册?”
采蘋看着卫昀,卫昀看向了卫昭。
卫昭揉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答到:“宫里赏什么,咱们就录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