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娘的反映也算中上,她马上堆出笑容,请闫老三进屋坐,让馒头快些倒茶。
“大娘,改日,改日。”
眼见闫老三的推脱,白老娘那肯放弃,紧紧地抓住闫老三要将他往里拉。只是这男人同女人的力量悬殊太大,白老娘拼了力气,也不能让闫老三挪动半分。只得口中道:“择日不如撞日,就在家里用些便饭。以前总在家里吃。快进去!”
白老娘过分的热情,闫老三有些招架不了,他还是习惯那个对自己永远冷眼,满是轻视的白老娘。她转变的这么快,自己着实有些拿捏不好。
“大娘,俺还要陪大哥回家看看。改日!”
白老娘哪愿意放过这么个好机会,她心里还盘算着,这四丫头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即使以后回来了,她那么一闹,也是说不上什么人家,还不如就眼前这个人,对四丫头那是有心思的,这官身也搭在身上,这才是她想要的女婿。
“什么改日。就在家里吃些,大娘好些年没见你了,想和你说说话。就让他先回去!年轻人,就不招呼你了,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就是了。又不是你的护卫!”
白老娘只想留下闫老三,哪管那么多,最好是在席间把四丫头就说给他,到时候就算四丫头出了什么事,也不能让这小子跑了。
“大娘!真不行!俺答应陪大哥回乡的,不能耽搁。”
白老娘不乐意了,她抓住闫老三的手,奚落的朝姓李的男子道:“他那么大的人是不认得路还是怕人劫。你今日就在大娘家吃酒就是,别的都别管。馒头,快去送送人家。”
姓李的男子微微一点头,转身便走。馒头匆忙地应承着便跟了出去。
“李…李…”馒头跟在姓李的男子身后,她不知道要如何称呼此人,大人?公子?军爷?还是随闫大哥叫大哥。
姓李的男子停下身子。
馒头疾走了几步才赶上他,歉意地朝他蹲了个半礼:“对不住了您。”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要跟人家说,是自己娘亲攀权附贵,瞧不上他,所以不能招待他,还是说别的什么呢。
“我叫李松。”
馒头头一次听他说话,声音并不好听,没有三姐夫的低沉;也没有文俊彦的温和;也没有周景源的深沉;那是种沙哑有些像锯子拉木头般的声音。听他说话,总像是刀在身上割得感觉。
她应付的点点头。
*
等馒头把酒菜端上去后,白老娘便殷勤地为闫老三斟酒,百老爹原先便喜欢闫老三,见是他,高兴地不住夸赞。白老娘见自家男人总是说些没有的事,拉了白家大儿子陪着喝两盅。自己坐在一边,时不时地插上两句。
白老头年轻的时候也服了半年的兵役,不过就是守城门,也是应景的事,像闫老三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他还真没做过。
闫老三虽然说得比不上那些伶俐的人,但从他这样的人口中听到却是真实可靠,仿佛那些长剑就是朝自己刺来,而自己也同北方的将士一起在战场上厮杀。
“那些瓦剌狗从小就长在马背上,俺听人说,那些瓦剌人还没学会走,就被父辈甩到马上。那些个女人也是会骑马的。上回俺们还跟瓦剌女人打了一仗。”说道这闫老三觉得这是对男子的一种侮辱有些说不下去了。
白家大儿子却听得有意思,成日里只听说书的说什么桂英挂帅,他想着兵营里混进个女人就觉得有味道,这瓦剌人还有意思,是一堆女人。他催促着闫老三说下去。
闫老三“呗”地朝地上吐了口吐沫,不平地道:“那帮瓦剌狗还真是狡诈,派了帮老男人老女人起了好马,假装劲锐吸引我们。当时我们一出击,最的起劲,杀了两个现都是些老男人跟老女人,还想着瓦剌没人。多亏大哥现不对,立即收兵,要不安可活不到今天。后来俺们回去,才知道出兵的四路,两路全军覆没,只咱们还好好地。那仗大哥一下就升到七品。就是今日同俺一起来的。”
白老娘听他这么说,心里咯噔一下。心里直念叨:真是请了小神送了大神。自己还敢同他这么说话。心里害怕,嘴上便解决事情:“赶明儿,请他也来吃酒。今日怠慢了他,是我的不是。”
闫老三摆摆手,不在意地道:“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大哥要去邻县看看,说有个什么亲戚在那。”
白家大儿子不耐烦听这些个没有的东西,拉着闫老三只是问他瓦剌人的事。听到瓦剌男人死后,女人都要归兄弟,白家大儿子扬头就干了口酒,口中直称好。
白老爹喝了些酒有些晕,他并不擅长喝酒,告了辞便回屋躺下。白老娘在一旁暗示着问道:“可娶妻?可有意中人?”
闫老三立马下炕,穿好靴子,单膝跪下:“俺早就说非四妹不娶,还请大娘成全。俺从伍攒了这二十两银子,今日就当聘礼,还请大娘收下。”
闫老三一字一句,净是诚意。白老娘听着是欢喜,不过她只是担心这四丫头跑的事。
她吱唔道:“四丫头,她…”
“大娘!只要她回来,俺就娶她。俺等她一辈子,俺只认她一个!”
正文 第五十四章 金榜题名(上)
这天,馒头出摊子出的颇早。今日,就在今日,三姐夫要去省城参加会试。这三年来,三姐夫寒窗苦读,就为等待这一日。若是能中举,明年初,三姐夫便要同周郎一听参加会试。周郎曾数次向娘亲提亲,却不知娘亲为何总是拖延。这次不管周郎能否高中,娘亲便不能拿自己年幼做文章,而自己便要成为他的妻子了。想到自己即将成亲,如姐姐般相夫教子,再为他生下孩子,如同静儿那般乖巧地孩子。馒头不禁意的露出笑容,面上泛起绯红。
“小妹子!有什么高兴的事?说出来让俺也高兴高兴!”闫老三昨日就歇在自家,睡的便是四姐以前的屋子。四更还未到,他就已经起来,在院中打了一套拳,等馒头准备好一切,帮她出摊。
馒头害羞地摇摇头,心里一阵懊恼,自己居然在大街上想着生孩子的事。
“姑娘,给老夫来碗粥。”
馒头停下摆放凳子的双手,抬起头来,还是昨日的那位老。她忙将桌凳摆放,请老坐下,歉意地走到老跟前,对他微微一蹲:“您稍后,还要一会才行。”
馒头立即将煮粥的大砂锅端到小炉子上,慢慢地搅拌,抓了把野菜放进去,等差不多的时候,才加了些盐,盛了碗热粥放在老面前。
“让您久候了。今日这粥,我不收您的钱。”馒头有些坎特不安,这一等就是一柱香的工夫。
老依旧取出帕子擦拭筷子,才端起碗,轻轻地吹着粥,慢慢地喝了一口。将碗与筷子放下,回头望着馒头道:“姑娘,你做的酱菜与老夫来一些可好?”
馒头一听说他要酱菜,忙开了罐子掏酱菜,装在小碟子放到老跟前。只是老依旧没有动酱菜,慢条斯理地喝着粥。
“一碗粥,四个馒头。”
“大哥!”闫老三兴奋地叫了出来。
李松对馒头微微一点头,坐到老旁边一桌。
没过多久,打着包袱的杨颋、周景源、文俊彦和段延沛联袂而来。李松自端了碗碟挨着老坐下。
馒头极快地为杨颋他们盛粥,上馒头。见周景源对自己微微笑了下,馒头有些不好意思,想起先前自己还想着跟周景源成亲,她赶忙低下头,迅速端粥。
在为段延沛端粥的时候,段延沛有意无意地碰了自己的手一下。馒头迅速地将手缩了回去,她没敢作声,若是闹出来,她真怕被周家退亲。当年三姐私奔被三姐夫拦住,她还没体会到私奔为一个女子带来的后患;三年前四姐的失踪,为这个家带来的是更多的流言蜚语。大哥本就不好说亲,出了这事,更是没人问津,直到一年前,家中才使了十两银子买了个媳妇回来。而自己也险些被周家退亲,若不是周景源一力阻拦,自己怕也不好过。
想到此,馒头感激地对周景源微微一笑。能在为难之时,还对自己不离不弃,这大概就是三姐夫所说的君子。她越对自己今后感到满足。
“聿之,这次若是中了,可是要大小登科一并过了?”文俊彦没急着喝粥,他掰了块馒头放进口中,慢慢咀嚼着。大热的天喝粥,全身都是汗,平日里他是最怕热的,若不是小妹子说他胃不好,当用粥温补,他是不会碰的。
被点名的段延沛没说话,意味深长地看着在一边熬粥的馒头。三年了,自己寒窗苦读,就为了挣得功名,迎娶她。就算她与人定亲又如何?他清了清嗓子转向了文俊彦:“子方兄,如今也去参加乡试?不是已经在县衙做了仵作,还要跟我们挣这个?”
文俊彦指着段延沛笑骂道:“瞧你那点出息!你苦读三年,还在乎我这个不学无术之人?”
“子方兄又在自谦,谁不知道你涉猎之广,小妹常常一做菜与我们,常言你交待的事宜。我却不明白让小妹子集为何那么难,听你说些个草药方子就那么高兴。”
杨颋仍不住将内心的话掏了出来,馒头只要到自己那,碰上文俊彦,就让他说些个野菜野草的事。自己若是让她,她便跑的远远地,真是不明白。
杨颋已经开始留胡子了,也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以前那般的孤傲。馒头除了不喜欢他总是敦促自己读书,还是很敬重这个姐夫的。在邻县的三年里,杨颋无私的教助村子里的孩子读书,比起在本县,深得那些村民的敬重。
文俊彦得意地笑道:“君子投其所好!”跟个女子谈论草药这是自己一直都没想过的事情,就连自己的叔伯家的姊妹都没有像小妹子这般好问的,他当然愿意说。
“还要小妹子不是男子!我怕到时候文公子还要教小妹子当仵作!”不悦地话出自抱着孩子而来的白霜。她是来送包袱给杨颋的,杨颋忙起身让白霜坐下,接过女儿。
“我就觉得小妹子别的男子都强。澄怀兄,你也算是博览群书,怕也不知道刺嫩芽是何物?”文俊彦有些炫耀地问着杨颋,彷佛馒头是他的妻妹,而杨颋则是外人。
文俊彦的问题还真是把在场的秀才问住了,这刺嫩芽他们还真是不知道是何物。
文俊彦拿起筷子敲了敲个小碟子道:“你们才吃的这个便是刺嫩芽,这个还可以治病。若是遇到瘟疫,小妹子就顶你们三个!”
白霜听文俊彦夸赞馒头,笑道:“周举人老爷,以后你若是亏待了我家小妹,文相公头一个不放过你!”
周景源被说的有些不自在,忙站起身作揖道:“不敢。糟糠之妻,怎能相负?”
文俊彦不耐烦地摆摆手,他有些瞧不上周景源,在他内心总觉得周景源不妥当。知道馒头跟周景源定了亲,他便认为小妹子吃亏了。他将头转向了段延沛,将酱菜推到段延沛的面前道:“聿之,你尝尝小妹子的手艺,这酱菜很是不错。你这三年也拜了不少先生,可要一举高中!”
段延沛伸出筷子夹了些酱菜放入口中,细细地品藏。他的目光早就被一旁的馒头吸引过去了,他的目光在刹那间变的格外柔和,只是盯着馒头的背影,他冲动地都想把她搂进怀中,告诉她,让她等自己这次高中,回乡拿八抬大轿迎娶她进门。
文俊彦见他只是吃,却不说话,推了推他道:“你也说句话,却是好还是不好?”
段延沛慢慢将食物咽下,其实他有些不舍,一想到时她亲自做的,内心里便充满着激动,若是日后都能吃到她做的饭菜,也不枉人生在世。他点点头,再次夹了一些酱菜放入口中,慢慢的品尝。心中默念道:段某此次若能高中,回乡定迎娶姑娘!
当事人馒头根本就没感觉到有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她拣了一笼蒸好的馒头拿干净的布包好,放到桌上:“三姐夫,这个给你们路上吃。”
杨颋忙站起身谢过,指着馒头道:“景源好福气!小妹如此贤惠,景源此次若是高中状元,定要为小妹子挣定凤冠才是!”其实他对周家在三年前硬是要退亲有些气恼,还好景源兄未能做出背信弃义之举。想这景源对小妹如此重义,杨颋忍不住交待一番。
周景源满是笑意的看了眼已是满面红霞的馒头,道:“这是自然…”
他本想再说些什么,文俊彦却提出时候不早要早些上路。四人匆匆忙忙地喝了粥,起身告辞。白霜则拦下杨颋,交待他考场行文要注意些什么,她担心的嘱咐着:“你且莫急,记着先生的话,别总写些没用的营生。你就是想为国出力,也到做了官才行。别总是收不住手,什么吏治、嫡庶都不是你要想的。”
杨颋本身还在听,可以听白霜说起吏治,还谈到嫡庶立即来了脾气。他一把抓住白霜为自己打理衣襟的双手,忧心忡忡地道:“自古嫡庶有别,长幼有序。圣上偏好幼子,置大明万世基业于何地?我若是高中,定要向圣上奏明,早日立储,以定民心!”
白霜最担心的便是他固执劲,原先在村子里没这些,他也能过下来,这进了城,听了些事,那些个倔脾气又上来了。她真是担心,要是这次考题跟着些有什么关系,他收不住手,赔了性命该如何是好。
“好了好了!你做什么,我都跟着你,只要你高兴!”白霜连忙劝慰着,她这次也不是没听过立储之事。皇帝一心宠爱郑贵妃,想立郑贵妃所生之子为太子,朝臣力劝多次都无效。
杨颋听她这么说才释怀,嘱咐她一些话,还请了馒头多去陪她。这才放心上路。
闫老三见人都走了,才走到馒头跟前帮助她收拾碗筷,热情地问道:“小妹子,你什么时候定了亲事?恭喜你啊!”
馒头再次绯红了双面,她慌乱的收拾碗筷,将碗筷放进木桶里。
“小妹子,那穿蓝衣的便是你的夫婿?是个举人?真是好福气!那些举人都是文曲星下凡!”闫老三听馒头许了人家,对方还是个举人,跟自己要成亲一般高兴,他也不顾忌馒头是个姑娘家,追着她便问。
“小妹子,你要成亲,俺送你点什么?你是要饰还是要什么?俺帮你置办?昨日大娘都答应把四妹许配给俺,俺们以后是一家人了。你别同俺客气!”
馒头被闫老三追问的不耐烦,不知道要躲到哪,看见喝粥的老已然喝完,连忙走上去问道:“可还要一碗?”
老微微笑道:“不忙。”
看着老似笑非笑的眼神,馒头的脸再次涨红,她恨不得有个缝钻进去,她躲在白霜的身后,想着闫老三能看在三姐的冷面上收口。可是闫老三根本就不在乎白霜的冷面,依旧追问道:“小妹子!你别羞啊!要不我给你打个银锁,到时候你生了儿子给他带上,就说我给的,可好?”
馒头听了这话脸更是红得都要滴血,怎么能当着这么多的人说这么丢人的事。
“老三!”
李松沙哑的声音在此时却犹如救了馒头的命一般,李松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命闫老三坐下,道:“你也饿了,吃些东西。姑娘,还请上些吃食于我们。”
闫老三还要张口说些什么,却被李松犀利的目光瞪了回去。馒头惊讶地现,原来一个人的眼神居然可以这么厉害,可以把闫大哥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给逼回去。这个李松实在是太厉害了!
正文 第五十五章 金榜题名(下)
李松被馒头过于炙热地崇拜看的不好意思,他本就是个内向的人,不擅长言语,平日里在军营里也没见过什么女的,更不要说用这般眼神瞧自己,他顿时感觉手脚都不自在,埋下头静静地喝粥。
“姑娘!乡试不是在中秋前么?这还有两月的工夫怎就那么急?”老推开面前的碗筷,将左手搁在桌面上。
馒头这才将目光转到老身上,笑着道:“我听说早些去可以跟学子们会会文。”
“那个举人是姑娘的未婚夫么?真是个青年才俊啊!”
见别人夸赞周景源,馒头微微一笑,没有作声。在内心深处她觉得论学识渊博当属文俊彦,文公子不但会做文章还懂草药方面的东西,要真说才,应该放在文公子身上。
“穿青衫的是…?”
“是三姐夫。”
老点点桌面道:“看样子是个正直之人,想不到这个小小的县城还有这么多的人才?”
“但愿三姐夫此次可以一举高中,施展抱负。”对于杨颋的实力,馒头是愿意相信的,只是三姐夫总好像差了点火候,他那晚锅总是无法滚开。
老点点头道:“还是要磨练些才是。”
馒头听老这么说,一时间有些不满,她有些烦闷的坐在老身边,抱怨着:“那也不至于考了四次都不中啊!”
老听馒头这么孩子气的抱怨,有些乐了,他米尔一笑,随后感叹道:“老夫光是进学就考了十几年。”
“您也考了十几年?”馒头来了兴趣,好奇地问,“老先生,就那几本书,怎么老是考呢?文公子常常说做官还要动刑狱、钱粮、河工,那几本书也不可能说吧!”
老听馒头说了这些,一时间也来了兴趣,换了个姿势。两只手交叉握起放在桌子上:“文公子?”
“哦!文公子是邻县的秀才,在县衙做仵作。”
“仵作?堂堂的秀才去做仵作?”
馒头见老有些轻视文俊彦,忙着争辩的道:“那总比一个不只刑狱的状元好。至少不会判错案子!”
老哈哈大笑,转过身子,直视馒头:“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小姑娘还懂这么多?”
被老这么夸赞,馒头都有些不好意思,她再次红着脸低下头:“是文公子说的。他懂很多的,每次他跟三姐夫都谈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都听不明白。”
“那你拣些能听明白的说给我听听。”老很有兴趣的同馒头交谈着,将馒头的警觉也一一收入眼底,老笑道,“老夫一人独居烦闷惯了,姑娘便拣些事说于老夫,就当解闷。”
馒头这才点点头,在脑海里思虑的好久,才说起杨颋与文俊彦最值得一说的事情。杨颋不过是对抗刘举人帮村民要回地;文俊彦便是在初入仵作行当的时候,便将省城的大仵作震住。
“我看那文公子,年纪也不大,验尸这上面居然如此老练?真是个人才。”老感叹一句,顺着话往下问,“姑娘既然说文公子是邻县人,可知是何县之人?”
“就是跟我们县挨着,叫永宁县,与我们是一个府里的。”
永宁?老放开交叉握住的双手,轻轻地点击着桌面,继续问道:“那姑娘可知道四年前在那县生地一件案子?”
一听到是这件事,在坐的都有些吃惊,闫老三先叫嚷起来:“那怎么会不记得,十几条认命就那么没了,那该死的凶手到现在都没着落!连孩子都不放过,哪天我要抓着那人,一刀便宰了那个王八蛋,连孩子都不放过!”
馒头不会忘记那件案子,这个案子的逃犯是帮助自己挑担子的好人,而那个莫名其妙死的文仵作是文公子的叔公,文公子跟三姐夫议论了好些时日,似乎那件案子总是看不道尽头,总是令人迷茫。
老认真的听闫老三讲述着生在四年前的案子,时不时还插上两句,闫老三所知道的也就是挺人说起,他自己根本就没办法把那件案子说全。被老多问了几遍后,他便难以把话完整的说出来。他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结巴的道:“反正就是那样。要不你问大哥吧!大哥就有亲戚在永宁县。”
老将脸转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李松:“小哥为我说说吧!我记得当初还连续的开馆验尸。”
李松一直保持着端坐的姿势,淡淡地道:“具体在下也不清楚。”说完便端起碗径自喝粥,不再理会旁人。
“先生为何对那个那么有兴趣?”馒头现在觉得奇怪的是这位老先生为什么会对这个表现的如此热情。
老指着面前的空碗道:“姑娘再为老夫添碗粥可好?”
馒头见老不在说话,便起身为他盛粥。直到老喝完第二碗粥仍旧没有碰那两碟酱菜,馒头有些失望,只是临去的时候老突然问道:“这两碟酱菜可否应允老夫带回去?碟子明日再还?”
不知道老做何想法,馒头只好答应。一般问自己要酱菜带回家的事也不是没有,只是像他这般喝粥的时候不吃,特地拿回去的也只有这个人了。
馒头收拾碗筷的时候,闫老三神神秘秘地对馒头道:“小妹子,你说他是不是大官啊?怎么会问这个案子啊?”
馒头耸耸肩,她哪里知道这些。文俊彦同三姐夫说过,案子拖得越久有用的物证就越少,就算现在重审又能审出什么来。她叹口气道:“就是问了又能怎么样?文叔公都不在了!”
“文叔公?”闫老三不明白,一个案子跟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当馒头说道文叔公的时候,一直在喝粥的李松都停了下来,不过他只是用眼神表示着自己地询问。
真是奇怪,那个老对这个案子表示好奇,就连这个貌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李松也会好奇?“不是有亲戚在那么?你去问他好了!”
李松将筷子放在碗上,低沉地道:“我亲戚已经不在了!”话语中带着一丝落寂还有些悲痛。馒头有些懊恼,为什么要拒绝他,让他想起不开心的事情。
“对不住!文叔公是那件案子的仵作,我听说当初是因为文叔公再三说明那一家人不是被吊死,才三番开棺的。但是文叔公三年前去仙逝了。”
“仙逝?”开口的却是李松,“是何病?”
馒头摇摇头,她不能再说了,就她所知道的这些,当时三姐夫同文俊彦就再三告诫自己不能再说与人旁人,尤其是文俊彦曾说过,那个逃犯估计是被人拿来顶罪的时候,她更不能再说。
李松没再说什么,端起碗将仅剩一点的粥喝完,并让馒头再拿八个馒头给自己。
还未吃饱?他的饭量要比以前在对面卖饼家大娘的儿子还大。馒头还想问他要不要再加碗粥,就见闫老三扯着嗓门叫道:“大哥最爱吃馒头,怎么都吃不腻。”
李松只是从馒头手中接过包好的馒头,起身离去。
“闫大哥,你要不要跟着去?”
闫老三不在乎地摆摆手:“大哥就是这样的人,不爱说话。一天能跟你说上五句话就不错了!大哥身手才棒呢!俺们营每年都大比武,大哥总是头三甲。大哥才二十出头,如今就是从六品的游击了!”
闫老三在说起李松的时候总是眉飞色舞,仿佛比说他自己杀了多少敌人都要开心。听闫老三说故事,时间似乎流逝地很快,一转眼便临近中午,闫老三似乎还未把所有的事情说完。
以后的五日老同李松总会来摊子上喝粥,老依旧只喝粥,将两碟酱菜带回去;李松还是用完早饭,再要八个馒头。
在告别中闫老三同李松返回北方大营,临行前闫老三还真的打了块银锁送给馒头。殷殷嘱托着馒头,只要白露回家,一定要把她拦住,送信给自己。
夏日在乡试的喜报中过的特别的快,两匹快马奔道县衙前停下,随后就传出杨颋与段延沛高中此榜举人。高县令笑着命人打了赏钱,杨颋的那张喜报已被他丢在一边,他满意地是段延沛的中举,自己果真没看错人,努力了三年便一举得中,还是第七名,比杨颋高出四十几名。自家闺女如今都十九了,自己压着不许人家,就是为了等他。果真没让自己失望。
不过高县令向段家的提亲还是一如三年前,被段家拒绝了,得到的理由更是让高县令无法接受。却是“除白家五姑娘,段某谁也不娶!”
这句话是段延沛完完整整地命人带给高县令的,高县令吃惊之余也未想起白家五姑娘是谁,直到太太提醒,他才醒悟,是那个已经跟周景源定亲的白五姑娘。
这个消息更是难以让他接受,自己的女儿居然被一个定了亲的女子打败,还是连续两次。
杨颋的高中不仅是带给他与白霜的欣慰,也带来了白老娘的接纳,白老娘特地上门请,一见到杨颋张口就是:“三女婿。”叫的好不亲热,仿佛以往的绝情丝毫不是由她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