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延闿瞪了他一眼,笑着问顺儿:“你跑这里做什么?”
顺儿道:“奶奶吩咐我出来办些事,办点事,对,办点事。大人,你怎么来了?奶奶方才一早找您呢。”
章延闿挠挠头,支支吾吾的道:“没事,我出来瞧瞧。哦,你奶奶找我做什么?”
顺儿忙道:“没什么,没什么。大人,我伺候您。”
章延闿虚晃一脚:“你不是有差事要办么?还不去办?耽误了你奶奶的事,我把你头卸下来当球使。”
顺儿躲了过去,笑着道:“一定不耽搁。奶奶若是知道我帮大人办事,不会怪罪我的。”
章延闿笑着撵着顺儿走:“我要你做什么,做你的去,我走了。”
抱着匣子的老来子开口叫道:“大人,那个东西…”
章延闿伸出手强拉扯着他:“什么东西,还不给我走。”他不由老来子再说什么,扯着他往那边去。
走到那拐角处,章延闿迅速拐过去,靠墙站下,贴着墙根悄悄的望过去。
瞧着顺儿走远了,这才又闪出来。招呼这老来子:“走,去办差啊。”
老来子哭丧这脸:“还要去?”
“怎么不去,对了方才你拿进去的两件东西,还你了没有?”
老来子翻眼想了想:“好像没有。”
“那还不要去,傻了你啊。快回去,快回去。” 章延闿催着老来子赶紧回去,“那么贵重的东西,就是卖了你也买不回来。”
老来子委屈得道:“大管事的不是那个什么什么,您又拉着我走,也不许我说话,我…”
“你什么你的。还不快去。”
老来子抱着匣子进去,拿了东西要当。当铺的朝奉哪里敢接,方才大管事的已经来说,这些东西是知州太太丢了的,这明显是监守自盗,知州大人好说,可是他们这里,若是闹开了,他们这倒成了销赃的黑当铺,影响不小。无论老来子怎么说,朝奉都不接。
老来子又抱着匣子走出来,无奈的道:“大人,人家不收。”
章延闿挑了眉毛道:“为什么不收?”
“他说咱们这都是假的。”
“假的?这怎么是假的,你就告诉他,若是他们走了眼,就砸了他的招牌。”
“我当然说了,可是那朝奉硬说咱们的东西是假的。”
章延闿点着头:“好,假的。咱们去别家。对了,方才咱们那两件首饰呢?你要回来没有?”
老来子一拍脑袋:“我怎么就忘了呢?大人您等等啊。”他反身又往当铺里钻。
当铺的朝奉一见到老来子又头疼了,怎么又来了,可他是知州大人跟前的人,知州大人还在外头,这面子还是要给的:“您有什么事?”
老来子说:“方才你拿了我两件首饰还没还我呢。”
朝奉好言相劝:“哦,那个方才叫贵府的大管事的拿去了。”
“大管事的没给我啊。”
朝奉笑道:“真的是叫贵府的大管事拿去了,您回去问问便晓得了。”
老来子哦了声,便去回章延闿。章延闿点点头。却带着老来子进了当铺:“当东西!”
朝奉见知州大人亲自来,忙迎了,又打发人去回掌柜的,并通报东家:“知州大人来了,您后面雅间请。”
章延闿瞪了朝奉一眼:“小声点,你那么大声音做什么?我来当铺是好事么?”
朝奉忙致歉“是是是”
“放屁。老子来这是好事。哦,是。手机好事,对你们当铺来说是好事。你给我看看这些东西值多少钱?”
朝奉为难了,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笑着道:“您要当多少?”
章延闿不由的笑了:“笑话,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我要当多少?我说要一万两,你就给我一万两?合着,你们这生意就是这么做出来的?”
朝奉笑道:“大人若是缺银子,若是少,敝号是能借的起得,大人不用当这些东西的。”
章延闿拍着手道:“是了,你们东家也开钱庄的,有的是本钱。”
朝奉见章延闿有些意动,更是加了劲儿:“是的。”
章延闿话锋一转:“那若是人家晓得本官去借钱那还不得笑话我?你且看看我这些东西值多少钱?反正也不急着用。”
朝奉实在是为难:“您这都要当了?”
章延闿点点头:“自然是要当了。”他抓抓脑袋,“若当多了。能少当一样便是一样。”
“大人您要多少?”
章延闿伸出一个手指头,冲着朝奉晃了晃。
“一百两?”
章延闿撇了嘴:“一千两”
这么大的数目不是他能做的了主。还是要等掌柜的回来。只是掌柜的叫东家叫去了,一时也敢不回来,朝奉笑着道:“可不巧了,柜上没那么多的现银,大人若是不急,还请您等一会儿?”
章延闿道:“我又没说要现银,整点银票就行了。”
“大人在这做什么?”冷冷地女声在外头响起。
敲着二郎腿的章延闿腾的站起来,脸上露出迎合的笑容。朝那个穿鹅黄绫袄子、丁香色绸直身的妇人小跑过去:“夫人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来这里又是要做什么?”世芸的眼睛冷冷地扫了章延闿一眼,抬眼便走了进来,往那边上的椅子坐下。
朝奉见是知州太太,平日里又听人说闲话说知州大人是个怕老婆的主儿,今儿见了还真是这样,他忙笑着迎上去,命人泡了好茶,亲自端了过来。
章延闿忙笑道:“我到这里逛逛,看看有什么好东西,这不是快过年了么?我想给你置办几件新首饰。”
世芸也不开匣子,笑着道:“大人到这里买首饰?这是当铺,又不是银楼。”
章延闿:“是,我知道。我是想看看这里有没有好的东西,拿回去,再让人做了出来。”
世芸面上露出一抹笑容:“可是得了什么好的。让我也看看。”
章延闿忙道:“没,还没选呢,你这就来了。”
“那就选吧,我也来了。”
章延闿世芸朝奉取拿东西,自己却陪着小心,小心翼翼的瞧着世芸的面色:“夫人来这里是做什么?”
世芸似乎被眼前的首饰吸引了目光,根本就没理会章延闿的问话,只顾着挑着首饰,一面问道:“这个怎么样,这个呢?这个也不错.”
章延闿则是满口的“好,这个极好,这个做工精致。”
挑了好一会,世芸这才满意了,指了那几个满意的让人包起来,她的目光随意得往老来子身上一瞥,指着老来子道:“老来子,你怀里头是什么东西?”
老来子忙往背后一藏:“没什么,没什么,什么都不是。哎!”
那站在他后头的两个大汉一左一右的夹在他边上,伸手便将匣子抢了过去,待众人反应过来,匣子已经落在了世芸手上。
“这匣子…”世芸仔细的看着那匣子,随即打开匣子,一见到那里头的东西,“咦。这明明是我今早丢的匣子,怎么会在…”
老来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奶奶。我什么都不晓得,这是大人让我这么干的,,我真的不知道。”
世芸只瞧向章延闿。
章延闿先是狠狠的瞪了老来子一眼,随即闭上眼睛,好半日才到:“我,我只是敲着这个匣子好…好看。”
“好看?”好看,拿这些首饰来这做什么?这又是怎么回事?“世芸手一伸,跟在后头伺候的簇水从怀里拿出东西,却是方才不见得两件首饰。
章延闿装着傻:“这是什么?“
世芸重重的拍着桌子:“你还跟我装迷糊?还不跟我说实话?你偷了我首饰拿到当铺典当是不是?”
章延闿长长的吸了口气,坚定的点着头:“是”
“你是要银子是不是?我问你,你要银子做什么?家里是没银子还是怎么了?我事不给你还是怎么了?你居然要偷?你是做官的,你还知法犯法,你监守自盗!”
“夫人息怒。息怒,请听我说。” 章延闿忙跪了下来,揪住自己的耳朵,“家里就是有银子也不够,实在是太多,我被逼的没有法子,才这样的,夫人,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当铺里闹成这样,其后男的给女的跪下了,更有人认出那男女正是知州大人夫妇,瞧热闹的就更多了。
“我这是没办法。顾师爷说了,我若是开年不还,就要告到京师去。我这不是…”
“你没立字据?”
章延闿摇摇头:“就是没有才这样,老杜好心借了我们那么多种粮,总不能叫老杜担了这个,少不得要我这个当时的主管应下。
“要多少?”
“他说要三千两。”
“三千两…这么多…家里哪里有那么多银子?”世芸白着一张脸。
“所以才想了这个法子,夫人…我…我不会做官,没让夫人过一天好日子,却叫夫人把嫁妆都填进去,我,我该死。”
“起来,你像什么样子,当了,把这些东西都当了。让他开三千五百两的银票出来!”
朝奉只得听了,也不敢说不只三千五百两银子,开了三千五百两银票,世芸数出了三千两的,让章延闿拿去:“去,这就还给他。让他拿了字据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莫名
章延闿,忙接了银票,爽快地应下,又问道:“怎么要三千五百两,这五百两…”
“还不去找人把钱还了?”
章延闿忙揣着银票,带着 顺儿才找来的官牙,急急的赶到顾师爷下榻的客栈,请官牙作保,银钱两清,拿了还清的字据,又急急的赶回丰源号当铺。
这里世芸正跟朝奉算着帐,却是世芸拿了那五百两银票在赎首饰:“今儿这一天还没过,一个时辰都没过去,你就收我一个月的利息?你讹我不成?”
朝奉陪笑着道:“哪能啊。夫人,这是我们本号的规矩。按月计提,您就是一日也是一个月的利息。”
“哪有这样的道理。”
朝奉依旧是一张笑脸:“夫人,我们这是百年的老规矩了。其实,我们这是最便宜的了。那边的元和当,他倒是按日算利息,一个月算下来,要比我们丰源当多一成的利息。若是按一年呢,我们要比他少三成。”
世芸不耐烦地听着朝奉一笔笔同她算账:“我也不算这个,你把东西给我提出来。”
章延闿瞧见这幅场景,不由得道:“这是怎么了?”
世芸答道:“他们不准我赎首饰。”
朝奉陪笑道:“哪能。只是我们当铺的规矩是要收一个月的利息,夫人却是不愿意。大人,我们这百年老号的规矩…”
章延闿一摆手:“我晓得了,夫人,还是要按规矩来。”他扯着世芸的袖子,一点也不掩饰的使眼色。
世芸点点头:“我晓得了。那就一个月后来。我同你说,若是我来赎东西,你给我弄坏了哪里,我可跟你没完。”
朝奉陪笑道:“哪能啊。您放心。”
世芸只瞧了章延闿,扯了他,面上带着笑容,口中却道:“你跟我来,我还有话同你说。”
章延闿瞧着世芸那不带好意的笑容,顿时紧张起来,也不顾外头有许多人,忙找借口:“夫人,夫人,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夫人…哎呦,我肚子疼,真的疼,要拉了,要拉了。”
章延闿拼命地跑着,一直跑到自认为很远,这才停下来,整理整理衣裳,招呼着紧紧跟在他后头的老来子:“走,咱们往码头那边去。”
世芸坐了车,心思颇重。芳儿只当世芸是因为在当铺受气,轻声地劝解着:“奶奶,他们就是这样。东西进去的时候,价压得低低的,待你赎的时候,他说这怎么了,那怎么了,要比原先多出好几倍来。他丰源当说的好听比元和当要便宜,但我瞧着他家怕是还要黑心些。”
世芸瞧着芳儿,不由笑道:“你到看的这样的清楚?”
芳儿不好意思地道:“我爹以前生病娘总让我拿了东西去当。我娘成天琢磨着哪家当铺给的钱多,利息少。我跑的多也都晓得了。”
世芸点点头。
翠儿亦道:“奶奶,您别生大人的气了。大人是难得的好官。”
世芸摇摇头,叹了口气:“我没有生大人的气。”此事暴露出他们的弊端,她太依靠章延闿,所有的一切都是章延闿一人在外头撑着,她却什么也没做。
钱,总是在束缚着他们,要自己赚钱才是,只等着章泽闿送红利,虽然钱多,到底被动了些,更何况他们也不能顺便用钱。
自己赚钱要怎么赚钱呢?若论做生意,还有什么人能比得上章泽闿呢?
“大爷在不在?”
“大爷才起身,奶奶有什么事?”
世芸带了人往章泽闿住的地方去,一进门,章泽闿正端着碗稀粥溜溜的喝着,见到世芸,章泽闿忙放下碗:“弟妹怎么来了?”
“大爷才吃饭?”
章泽闿揉着头:“昨日又喝多了。才起来。弟妹,你们这的酱菜不错,喝粥最好用了。上回你让人送回去的,我们都喜欢,大奶奶原本就送给旁人尝尝,大家都说好,都来要,一下就空了。”
“大爷若是喜欢,我让人多买些来。”
章泽闿笑着点头,快速地吃了粥,问小厮要了水漱口,揩了嘴,请世芸坐下:“弟妹今日来有什么事?”
世芸使了眼色,叫翠儿芳儿出去,这才同章泽闿道:“其实是有件事麻烦大爷的。还要请大爷看在兄弟的面子上。”世芸将今日的事说与章泽闿听,“这么坐吃山空也不是事,我想着,做些小买卖,好歹贴补一二。却不晓得该做哪些,要准备哪些?”
章泽闿不禁一笑:“却是为了这个啊。其实也好办,拿些银子买些地也行。”
“一亩地能赚多少银子?也不够他这一次摆的。我也没多少本钱,也做不了什么大生意,到现在细水流长,够贴补家用,能让他的俸禄留存一些便好。”
章泽闿吃了口茶,想了想:“弟妹,你这眼前就有好东西,却来问我。”
世芸挑眉看着章泽闿,好东西?有什么好东西?
章泽闿笑着道:“弟妹。你们济宁做的好酱菜,这难道不是出路么?”
世芸笑道:“这济宁城多的是酱菜铺子,若是开到京城,要不少人手,我也找不到人帮衬。还是就在这济宁城就好。”
章泽闿见世芸不愿意,到另想到法子:“这济宁城南来北往的东西倒也不少,旁人也都做了个遍,也不好出什么彩,弟妹就是做也争不过那些个老字号。”
世芸点着头。
章泽闿道:“即使做,也只能比别家便宜,这么而已。倒不如开酒楼茶馆之类。”
“这…这厨子要怎么找?什么口味的菜,还有,这地方选在哪里,要花不少钱吧。大哥,我本钱也没多少。”她从怀里摸出那五百两的银票,“也就这有这些。”
“已经不少了。不过…其实我现在手上有一批绒线,是前儿一个客商急着出脱,我包了圆,原本是要让人送回京城的,这样好了,我都给了弟妹,弟妹开家绒线铺子好了,五百两足够了。一个月也有个十几两的进账。”
“这倒好,只是,这批货结了,下批货我又要上哪里去寻?大爷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章泽闿笑道:“这好办,我每年都要从南边运许多货来,到时候给弟妹带一些便是。弟妹到时候给个路线钱便是。”
“如此就上好了。那就有劳大哥了。还有这管事的…”
章泽闿笑道:“我要在这置办些产业的,回头我派个二柜过来,帮衬些,你寻了人好生的让他带着,也就可以了。”
世芸同章泽闿商量着开铺子赚钱的事,吕嫂子却在外头等的急,只问道:“还没好么?”
翠儿摇着头:“奶奶不让我们在里面。”
吕嫂子趴在门边听了听,里面好像没什么声音,她大着胆子大声道:“奶奶,我是吕嫂子。”
“什么事?”
吕嫂子摇摇头:“不知道,侯爷也没说,只是打发人问了好几次,方才我听说奶奶回来了,便去寻奶奶,他们说奶奶在大爷这。”
郑濬找她,找的那样的急?什么事?
世芸只得匆匆同章泽闿道别,往郑濬那去。
郑濬院子里的气压很低,见了世芸进来,门口的人便回道:“章太太来了。”
只见谭世仪掀了帘子从里头出来,世芸一把抓住谭世仪:“什么事?”
可偏偏谭世仪居然给自己递了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姐,你还是小心些,侯爷火气大得很。”
她做错了什么?她什么也没有做啊。这段时间她已经没同郑濬打交道,怎么可能哪里出错。她实在想不出这是为什么。
“你在外面做什么?”
“你在外面做什么?”
谭世仪忙应道:“没什么,没什么。姐,你还是快进去吧。”
世芸掀了帘子进去,黑着一张脸的郑濬端坐在书桌前,正盯着她。世芸只觉得浑身发毛,这眼神太过骇人了,她强笑道:“侯爷寻我有什么事?”
郑濬哼了一声,突然嘭的一声,紧接着听见茶杯滚落下来,摔了个粉碎。
世芸吓得都要跳了起来。郑濬这是发的哪门子火。
“你很缺银子?嗯?”
世芸不晓得这话他是从何说起,也不好接。
“笑话。堂堂的知州,知州夫人跑到当铺去,你嫌你们名声好还是怎么了?”
当铺的事郑濬这就知道了?也太快了吧。
“实在…实在是没法子…这才…”
“哼,你们平时不是注意挺多的么?东西没了,我看你准备那什么觐见!”郑濬冷冷地丢了话,便不再理会世芸。
世芸走出屋子,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郑濬也实在太能发火了吧,就这点事,他发那样大的火?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世芸摇着脑袋,将这些烦心事抛诸脑后,她要想想那绒线铺子要怎么做。一个月十几两银子,他们一家的用度算是够了。章延闿的俸禄还可以存一些,以后也不用这么艰难了。
“姐,好像坏事了。”谭世仪颇有些对不住的模样。
“怎么了?”
谭世仪将手中的匣子递了过去:“这才是我请朋友置办给姐姐的东西。”
这才是,那…那…,“那些东西是…?”
那不是谭世仪送的,那那些东西是谁送的?!这该如何是好?东西典了出去,就算现在赎也是要四千两银子,这她倒是能出得起,但是,不就不攻自破了?可是不弄回来,到时候出了事可怎么办才好?
第一百五十八章 陷阱(上)
世芸改变主意了,她急急忙忙的找到章泽闿:“大爷,有没有嫌钱最快的法子?”
章泽闿还未能反应过来,只是费解的看着她。
世芸道:“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在最短的时间赚到最多的钱?”
章泽闿笑了笑:“我看出来了,弟妹你不是要赚钱,而是急等着钱用是不是?要多少?我这不有些,可以借给弟妹。”
世芸摇摇头,她到不是没有钱,而是苦于如何把钱光明正大拿出来。
“弟妹,我晓得你同二弟现在艰难,只是,由你来管到底是不大方便,不若同我合伙,每年还是可以获利不少的,你出钱,我出人也是一样的。我毕竟在外头,做什么都方便。”
世芸笑笑:“我不是这个意思,大爷,我了就是问问。”她只觉得头疼,那一箱子不晓得来历的首饰叫他们弄出去了,若是…那她要拿什么来赎,冒然的三千五百两出现,还不要出事。
哎!
那东西到底是谁的,怎么抬进府里都没有人瞧见呢?这些人都干什么吃的!
章延闿晚上又有饭局,却是布政司里的人来查看各处接驾事宜准备的如何,准备接驾事宜的商人在得意楼宴请那位禇大人,章延闿也喝了个半醉回来。
他晃晃悠悠的荡回了屋子,一头扑到床铺上,便不肯抬起头来。世芸少不得哄着他起来沐浴,又帮着他解衣裳。
“奶奶。”翠儿在外头轻轻的唤着。
世芸抽了手,从隔间出来:“怎么了?”
翠儿递了几张花花绿绿的纸张过来:“奶奶,您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这是爷放在衣兜里的。”
世芸揩了手,拿过来看了看。这是…她瞥了一眼身后,这东西…怎么还在章延闿的身上,他还留着那就上好了,这下有着落了。
“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你去吧。泡杯酽酽的茶来。”
打发了翠儿下去,世芸将东西收起来,又进了隔间,服侍了章延闿沐浴,弄了好半日,人才渐渐的缓了过来,一杯浓茶下去,章延闿才觉得舒服一些。
“这哪里是吃饭,简直是要命。”
世芸拿了那银票,“你怎么没还啊。”
章延闿坐起身,接了银票,“我哪里能这么快就还了?我说好了年后还的,这还有一个月呢,提早那么多,到底便宜了他。”
“那你今儿闹出这么一出来。”
章延闿只笑笑:“不闹出这么一出,怎么能制的住他?”
“也就是说,这一个月,这三千两银子你没用?”
“是,怎么了?你想要做什么?”
“没什么。”世芸摇摇头,动着三千两,还不如动那一万两银子。
章延闿坐直身子,目光炯炯的看着世芸:“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到底是怎么了?”
“真没什么事。”
章延闿握住世芸的手:“对我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么?说出来,咱们两个人一起想想,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咱们俩不是臭皮匠,对方也不是诸葛孔明,难道还对付不了么?”
世芸笑笑:“真没什么。我方才在想你拿回来的那两张字据,还有那个中人的…”
章延闿慌忙转移话题:“哎,没什么,我要睡觉了,明日还要早起。我累了,”他裹了被子要躺下,想了想,伸手搂住世芸,将她压在身下,亲手剥了世芸的衣裳,“我来服侍你,你不累么?”
“我自己来,你住手…”世芸抓住衣襟不肯让章延闿有所动作。
章延闿见世芸一副紧张的模样,不由玩心大起,半点也不肯让,同她进行着拉锯战。
“你这是要做什么?”
章延闿带着委屈的声音道:“夫人伺候了我这么许久,我来伺候夫人一次。”他说着继续帮世芸宽衣解带。
“哪有你这样的。”这哪里叫服侍,明明就是,“你解这个干什么,你…”
章延闿低头堵住世芸的嘴巴。哎,为了不让世芸追问下去,只得使出美男计来,可真是苦了他了。
世芸一直在担心那些首饰的问题,只盼着日子快些过,好赎回一些来,到时候也好交差,这一日章泽闿过来了,他已经寻了块小铺子,又将绒线都搬进了铺子,拿了字据与世芸,又道:“这些都已经置办好了,铺子在新绒胡同,我已经找人粉刷了。弟妹给我五百两银子,还剩了一百多两,至于伙计,只要两个便好,对了,我这新得了一样好东西,弟妹留着跟大侄女儿一块吃。”
世芸接了章泽闿递来的纸包儿,解开,里头是一粒粒圆溜溜,黑乌乌的东西,“这是什么,到像是糖豆儿。”
章泽闿道:“弟妹且尝尝。”
世芸拣了起来,闻着香,吃在口里犹如蜜糖,细甜美味,其中还带着一丝丝的酸味,却不晓得是什么。
章泽闿道:“这是南方的一种脯子,名唤衣梅,是用各种药料, 用蜜炼制的,裹在杨梅上,外面用薄荷,桔叶包裹,南边的人最爱这个,大人小儿都吃得,又可以生津补肺,又可以解酒,不举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