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太笑了:“如今眼睛可不行了。”
胖婆子对着世芸道:“二奶奶,可要跟太太好生学学。太太若是能指点你一二,。”
世芸立在那,眼观鼻,鼻观心,旁人说什么她都:“是。”
她在家的时候已经习惯了这些,不止是在主母面前老实,就是对主母身边的人也要恭敬有加,当家的主母看着你面上老实,也不会过于为难。
“你有空就跟我身边的丫头学学。白白浪费了一手好活计。”
“是。”
章太太说了几遍,她老老实实应了,若不是她会跟着应一声,都当她是个哑巴。
章太太皱眉道:“你说话哼哼唧唧的做什么?难道这样说话就舒服?说话大声些,谁听得见。”
“是。”还是那样的小声。
章太太见她还是这副样子,也懒得多说。歪着身子,一手搭在靠枕上,挥着手对女儿道:“你们姐妹也去吧。这里有二奶奶便可以了。”
章仲闿站起身便走,惟章淑闿走到世芸身边,温和地道:“二嫂子,等跟太太说完话,你去我那里好么?你针线做的可真好。这手帕我很喜欢。你的针线怎么做的这样的好?”
章太太听了点了头:“若是喜欢,让二奶奶给你多做几条就是了。她有没什么事做,跟前也还没有孩子,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这是替她应下了,更是把她当成针线上头的丫头。
也不等世芸应下,章淑闿便高高兴兴地走了。
章太太做了个慵懒的动作。
李姨娘瞧见了,忙取了毯子盖在章太太的双腿上,又结果丫头手中的美人捶,便跪在脚踏上为章太太捶腿。
章太太没说世芸可以走,也没说不可以走。世芸依旧礼在那。她好像有很久没站这么久了,双腿有些麻了。
“二奶奶。”
一个穿掐青色背心的大丫头轻轻地扯了世芸的袖子,又指了指李姨娘。
李姨娘依旧跪在那专心致志地为章太太敲腿。
世芸明白,这是让她代替了李姨娘去伺候章太太。
伺候婆婆那是应该的,她走上去跪在李姨娘边上。
李姨娘诧异地瞧了她一眼,待见世芸伸手要接自己手中的美人捶,忙摆着手:“哪里能让奶奶来。我来便好了。”
“姨娘且去歇着,我可以的。”
李姨娘只是不肯:“太太习惯我伺候着。这力道若是不对,太太会醒的。”
章太太翻了个身,用手指了指大腿根:“她不会你叫她便是了。”
李姨娘大惊失色丢开手中美人捶,跪在地上:“太太,奴婢哪里伺候不周?您打也好,骂也好,只求您别把奴婢赶出去。奴婢…”李姨娘砰砰地在地上连磕着头。
李姨娘的额头很是饱满,磕得很响,很快便破了一层的油皮儿。
章太太睁开眼,瞧了下:“你这是在做什么?又没撵你走,不过是让你教她怎么做。”
李姨娘仍旧磕着头:“太太说奴婢伺候是最好的,再也没旁人比得上的。奴婢伺候了太太几十年了,太太从没说过奴婢一个不字。”
章太太瞧着李姨娘笑了笑:“这才要你把手艺传下去。等你老得动不了了,我又找不到合心的人可怎么好?”
李姨娘跪在地上不住的求,章太太只是不理。
那边上的胖婆子笑着走上前:“姨娘平日里是最老实的,怎么今日到糊涂起来?太太如今在歇息,姨娘在这哭哭闹闹的,到让人觉得姨娘有委屈了。”
李姨娘双眸含泪地哀求着胖婆子。
胖婆子只是不理,挥了手便要让人把李姨娘带出去。李姨娘含羞捧面退出去。
世芸拾了美人捶,轻轻为章太太捶着腿。
夫婿的胆小怕事是得了这位生母的性子么?只不过是让她指点,她便仿佛丢了天大的差事,没了天大的面子。
章太太果然不满意她的作法,皱了眉:“这早上没让你吃饭怎么了?一点力气也没有。玉环,你来。”
一个丫头应声上前,可是她捶得也不令章太太满意,章太太不耐烦地将她撵走。
“一个个都是不顶用的东西。”
“太太。”章幼闿一阵风的跑了回来,一头钻进章太太的怀中。
章太太一见是她,阴沉的脸立马欢喜起来,她张开手搂住他:“我的儿,你怎么这般高兴?老爷可说了你什么?”
章幼闿得意洋洋地道:“我都背出来了,老爷还夸我了呢。”
“哦?老爷夸你什么了?”章太太搂着章幼闿,满手的抚擦着他。
“老爷夸我用功。连带这我跟前的连贵都赞了好几声。”说着,他有些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到是二哥,叫老爷好一通训斥。”
章太太瞄了眼世芸,又低下头:“你二哥怎么又挨老爷训斥了?”
“老爷让他背书,他背不出。让他讲解,他讲的乱七八糟。后来老爷让他把一切的文章拿出来,老爷气得直骂‘狗屁不通’,还打了他十板子。二哥的手肿的老高的。老爷后来还让人在削块板子,让人送到先生那里去。”
章太太叹道:“这个老二,怎么不好好努力。勤能补拙。一日就算只记住十句,这么久,那些文章也该会背才是。”
章幼闿大声道:“二哥那是笨地。”他说着,得意洋洋地看着世芸,甚至伸手刮着脸,奚落世芸。
世芸低着头不说话。
章幼闿羞了两下,见世芸低着头,不像是大嫂被自己惹急了,上来跟自己吵两句,觉得没意思,捂着肚子,扭捏地道:“太太,我饿了。”
章太太一听儿子饿了,忙打发人传东西来。
倩儿笑着上前对世芸道:“二奶奶您去吃些东西。”
章太太奇怪地瞧了世芸一眼:“你还没吃饭?”
倩儿道:“太太说的可不是?二奶奶到如今还没吃东西呢!”说着,推着世芸,“二奶奶快去吃饭吧。饿着了,太太可是要心疼的。”
世芸瞧了章太太一眼,见她不开口,仍旧站在那。
倩儿只笑着推着世芸:“二奶奶快去吧。这里还有我们呢。”
章太太开口道:“你去吃饭吧。也不用道我跟前来了。”又怪身边的人,“你们怎么都不提醒着我?我如今年纪大了,总爱忘事,你们也该多提醒我们才是。”
胖婆子道:“太太哪里忘事,是太太喜欢二奶奶,恨不得把二奶奶留在身边。”
章太太只笑了笑,低着头同章幼闿说话。她问了几句章幼闿课业上头的东西,章幼闿老实的回了,只是再多就不耐烦了。
章幼闿顽劣是顽劣,可是却是极为聪明的。章太太教了他几句文章,转眼他就背了出来,一字也不差。
章幼闿瞧着同世仪差不多大,自家弟弟成日里胡闹不已,也不晓得他能背几本书。还有夫婿…夫婿手被打了,回去要寻些止痛消肿的药送过去。
世芸到底再留了一会儿,转身退下。
才到了外间,一个仆妇冲了进来:“太太,不好了,李姨娘吊死了!”
第三十八章 母子
章太太不以为意地道:“死就死了。瞎嚎个什么,找人买了棺材来,拉出去埋了!”章太太颇觉得是件晦气的事,大早上的就闹出这样的事。
那报信的仆妇应了,慢慢地退了出去。
世芸匆匆带人前去李姨娘的屋子。这事里透着一股子的奇怪,就算是章太太不要她服侍,李姨娘在众人面前没了脸面,但是这是她儿子成亲的头一日,大喜里头,她怎么能直接给儿子添堵?
李姨娘的院子在章太太正房后头西边小小的院子。院子相当的清冷,外头没一个人守着,屋里隐隐地传来哭泣声。
世芸自己挑了帘子进屋。
梁上悬着一条绳索,一张凳子翻倒在地。
世芸心中不禁一紧,真的自缢了?
两个丫头守在床前呜呜的哭着,李姨娘双目紧闭,面色灰白平躺在炕上。
世芸双手有些冰冷地走上前。
她嫁进来的第一天出了多少闹剧,就连夫婿的亲生母亲也这样。这叫她日后如何面对夫婿。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怕是没可能的了。
她跪在炕边,注视着李姨娘。
你是不满意我么?还是,儿子在你的眼里什么都不是,你只要太太的信任?难道,你的委曲求全不是为了儿子,只是为了自己?
突然间,世芸看见,一滴晶莹地泪珠从李姨娘眼角溢出,瞬间沿着面颊滚落下来。
或许…世芸哆嗦着伸出了一只手指,颤颤地伸到李姨娘鼻子下方。
世芸突然间松了口气。有呼吸,还活着。
“姨娘。”
一见到世芸来,李姨娘转过身子,面朝里间。
年纪大些的丫头忙停止哭泣,站起身,端了凳子与世芸坐:“二奶奶还是好生劝劝我们姨奶奶吧。”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颈项。
世芸伸头看去,李姨娘头颈里勒起了一条红印。
是真的上吊,又让人救下。
“姨娘若是这样,二爷要怎么自处?老爷叫二爷过去念书,不晓得如何,打了几十下…”
默默不语地李姨娘突然翻身坐了起来,忧心问道:“怎么了?可打的厉害?我这有活血化瘀止痛的药。”
世芸摇头:“三爷回来说的,我听得姨娘这里有事,便过来了。”
李姨娘叹气道:“我不打紧。你去看看他。这样子去学堂,叫人看见了,指不定怎么笑话他。”一想到儿子从小在学堂就让那些人欺负,她心便是刀割一般。
世芸轻轻地叹了口气。若是心里惦记着儿子这样会让人笑话,又怎么会去上吊,她难道不晓得,不出一日,她自缢的事情就会传开。到时候,指点她儿子,奚落她儿子的人会更雀跃。
“姨娘。”焦急地男声从外头传来。
他的消息得到的到快。
“二爷来了。”
传话的丫头声音方落,便瞧见章延闿闯进里间。
世芸起身让座。章延闿却是跪在炕前:“姨娘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要舍了我去?”
李姨娘泣不成声,搂着章延闿便哭,未几瞧见章延闿被打肿的右手,又痛哭起来:“打成这样,可怎么写字?”
章延闿笑道:“不疼的。儿子打习惯了。”
李姨娘被他说的心更算,忙让丫头:“豆儿,拿药来。”
章延闿看着李姨娘的额头:“姨娘额头是怎么了?”
李姨娘遮遮掩掩地道:“没什么,不过是碰了下。不碍事。你快抹了药去见先生。”
章延闿紧锁着李姨娘躲躲闪闪的双眼,然后回身望着自己的妻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姨娘抓住章延闿的手:“不管她的事。是我的事,我惹恼了太太。”
章延闿收回目光,让豆儿拿了药,为李姨娘上药,又吩咐人好生照顾,在李姨娘的嘱咐下,这才起身去学堂。
章延闿走到外间,又转身回来。
“怎么了?快去学堂,晚了,夫子又要生气了。”
章延闿笑道:“儿子还没给姨娘敬茶。”他示意豆儿端茶来,跪下去,恭恭敬敬地递了茶。
世芸跟着跪了下去。她能理解章延闿的心事,就如自己出嫁的那一刻,多想跟自己的生母道别。
李姨娘见他们跪在自己面前,忙去拉:“这可使不得,这若是让老爷太太知道了,我的罪过就大了。快起来,快起来!”
章延闿没起身,倔强地将茶盏递到了李姨娘的面前:“娘,吃茶!”
李姨娘拒绝不得,欠着身吃了口茶,随即便拉着他们起身,更是开了柜子,拿出个金手镯套在了世芸的手中:“二奶奶,二爷是最孝顺的,我若是哪里有什么不是,他最是担心。”
世芸应下。她这是怕方才章延闿无声的质问,给她带来不快,让他们俩产生。
行了礼,章延闿总算离开,连着世芸也离开。今日做了这一步已经是不对的。
回到屋里,世芸将从李姨娘那里拿来的伤药放起来,心里有担心章延闿早上有没有用点心怕她在学堂肚子饿。
簇水端了点心过来:“奶奶快吃吧。”
世芸饿过了,根本就不想吃。
“已经打听清楚了。二爷平日里一早就去学堂读书。中午就在学堂吃饭,下午再回来。喜欢吃什么到没打听。厨房的人说,二爷最是好伺候。”
一天都不着家。什么喜好也打听不出来。
世芸微微地叹了口气。不过,她晓得一样,他是个孝子。
“二爷跟前有个叫云凤的。就是早上站在少爷跟前的那个丫头。鼻尖有些雀斑的丫头。
方才在李姨娘那里,也瞧见了她,章延闿还嘱咐了她什么,她很得章延闿的信任。
世芸点点头。
横云提着几个包袱进来,笑盈盈地放在炕上:“奶奶看看这些该怎么归置?云凤她们把少爷的东西也都送了过来。”
“这都是什么?”
横云开了包袱:“这是些都是二爷的衣裳。”
“先收着吧。”世芸翻了翻,这些都是现在所穿的衣裳,只是…她不禁皱眉,这些衣裳只在最上面几件是新的之外,大部分都是旧的,有的在不起眼处还打了些补丁。
日子竟然过的这样的艰辛。还是找些料子给他裁几件衣裳吧。
打定主意,世芸开口问道:“那些料子你可记得放在哪里了?”
簇水想了想,笑起来:“就算记得,那么多的东西都堆在一处,要找可是不容易的。”
“左不过现在无事,索性找出来,有用没用的都归置起来。”这就是她的家了,她可以好好的布置一番。
几个丫头正在那抬箱子,一见到横云来,忙迎上来:“姐姐,这东西方哪里?搁哪里合适?”又见到世芸,一个个都放下手中的箱子,垂手侍立。
横云瞧着那几只箱子很是不同,问道:“这是二爷的东西么?你们去问云凤。”
一个个子高些的丫头同伙伴对视了双眼,大着胆子迈上一步:“云凤姐姐说要收拾二爷的书房。只让我们把东西抬过来。”
世芸点了头,让人开箱子,找出一些布料来。她寻摸着章延闿身上的衣料,只挑了最寻常的棉布。想了想,又挑了一匹赭石的来。既然给他做了,李姨娘的是不能省的。
方要进屋,瞧着云凤手里提着一个包袱,领着几个人抬着东西进来。
“二奶奶,这是少爷外书房的东西,少爷说从今儿起,就放到西边的屋子。”云凤行了礼,退在一边,等着世芸先进屋子。
世芸命横云将布料放到屋里,想亲自收拾了云凤拿来的那些东西。
云凤却是一脸防备地侧了身子:“二奶奶,二爷说,这些东西谁也碰不得。”
世芸瞧了一眼那上了锁地大箱子。到底是什么,这么谨慎。
她笑了笑。
云凤自知失言,不安地抿了抿嘴:“连奴婢也碰不得。若是碰了下,二爷也会晓得的。”
“那就放着吧。这是不是要给二爷做书房?我瞧你连书架子都没搬过来。”
云凤顿时红了脸:“二爷说也没几本书,不用那么麻烦。寻常的书都在外书房。”云凤想了想,又道,“二爷这些年的一些体己让奶奶替着收着。”她说着放下了包袱,侧身处了门,不一会儿又提了个墨绿色的包袱进来。
世芸命簇水接了,心里却有些不大舒服,夫婿让丫头转交,自己却一句话也没说。
“你且先别归置,我有些话要问你。”
“我听说二爷在外头读书。你可知道跟的那位先生姓什么?学问如何?”
云凤还以为世芸要说些别的,却没想到这位二奶奶绝口不提别的,只问先生的事,便道:“二爷并不是在外头读书,在家学里。却是有两位先生,学问到是没听二爷说起。”她笑了笑,“二爷就是说起这些,奴婢也是听不懂的。既然能请到家里来,那一定是好的。”
“那这两位先生的为人如何?”
云凤有些不大明白世芸为何要问这么许多,只是简单的道:“杨先生甚是严厉。”
世芸点了头。她也瞧出云凤并不想多说,也就不再问。环视了一圈屋子,这里实在是太简陋了一些。她想了想,自己那箱子里好像还有几样摆设,到时候拿过来放一些也是好的。
回到屋里还未有一回儿,外头便有人回道,说是章太太叫她过去。
第三十九章 贪婪
世芸换了衣裳匆匆地去了章太太的正房。
李姨娘站在门外,打起了帘子。手上的额头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就那么的暴露着,只是换了件立领的中衣,将颈项处的勒印遮掩。细细看去,好像还打了些粉。
李姨娘见世芸盯着自己,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扯了扯领子:“二奶奶快进去吧。太太正等着呢。”
章太太正跟两个女儿说话,见世芸过来,笑着招了招手:“叫你过来,没耽搁你的事吧。”
世芸道:“也没什么,只是把东西拿出来收拾一番。”
章太太点了头,指着桌上的一些东西道:“你帮着看看哪些好?”
锦盒一一被丫头打开,那里面摆着数件做工精致的首饰,桌子上则是些上好的衣料。
这么好东西断不会是给自己的,叫她来不过是为了参详。只是,为何寻了她来。
章太太指着一样金累丝点翠嵌宝石西番莲花钿花:“你觉得这个可还好?”
西番莲花的中央镶着一颗红宝石,这是贵重的了,只是样式有些好旧,不像是章太太这个年纪所用,到有些像上了年纪的老妇平日所戴。
想着那个胖婆子早上说过章太太以前是在她祖母跟前长大的,这东西想是老人家留给她的。
章淑闿摇着头:“二嫂子,你且看看这个如何?”她开了一只放在她身边的锦盒,那里头放着一件银镀金嵌珠翠花蝶钗。
章仲闿摇了摇扇子:“你送人的东西,拿个银镀金的叫什么?你若是不想送,就不要送,人家也未必能想的起你这号人来。若是送,就大大方方的送。”她放下扇子,取出自己准备的东西,“二奶奶,我这有几样针线,你且看看如何?”
世芸忙上前接了东西。不过是两条帕子,一条上面绣了鸳鸯,一条绣了百子石榴。
这是贺新婚之用,再加上章仲闿的那番话,想来对方是有些身份的人,否则,章太太也不会拿出这么久的东西。可是,好像同对方又不是很熟识的样子。
章太太笑了笑:“我听人说,你娘家的妹子同泰宁侯订亲。”
是为了世萱。也难怪要来问她的意思。是想用这些东西,再加上自己这个姻亲,同泰宁侯府有什么关系。章太太跟太太的心思一样,都想通过这种方式换取一些。可是,她们似乎都忘记了,她们所托付的人,其实并没那个本事。
同泰宁侯交往的世家送去的东西又何止这些,这些又怎么会让世萱入眼?
世芸点头:“太太准备的必然是好的。五妹一定喜欢。”
章太太听了面上有些笑意:“如此便好。五姑娘出嫁的时候,你带着她们姐妹俩一起去。大家都是亲戚,多多走动才是。”
世芸听了。
一时,外头伺候的李姨娘道:“太太,大奶奶来了。”
那几个丫头忙要收拾桌上的东西,只是才合上东西,杜氏已经带着一阵香风飘了进来。
“哎呦。我来晚了。太太有什么好东西也不告诉我。”她拦下那几个要退去的丫头,开了锦盒一一看了,不时的拿出来把赏一二,一面道,“真是好东西,太太这是要给二奶奶的?当初我进门太太都没有给。二奶奶真是好福气。”
章太太面上被说的一阵红一阵白,强咽下那口气:“泽哥儿怎么样了?可还好些了?”
杜氏瞧上一对镯子,只把镯子往自己手上套,听了章太太的话,不由叹了口气:“不好。那人中肿的老高的。只嚷着头晕,我来请太太的示下,让厨房做碗解酒汤送去。”
章太太却不理她,只是吩咐丫头把东西拿走。
杜氏将双手送到世芸面前,极为亲切地道:“二弟妹,我见你手上这的这对玉镯子甚好,我的那对翡翠镯子成色不大好。太太这次给了你这对,把你手上的让我好不好?”
那镯子根本就不是章太太给她的。若是杜氏拿走了,自己势必要还给章太太一样差不多的东西。这话听地世芸心里老大不自在,又知道没法得罪这位大奶奶,忍着强笑道:“大嫂子有什么说的,你若是瞧我这镯子好,就给了嫂子便是了。”她说着便从手上褪镯子。
章淑闿心里雪亮,她就是瞧不过杜氏贪心,微晒道:“大嫂子送了什么给二嫂子?”
杜氏只送了几件针线,到想从世芸这换对镯子。世芸手上的那对镯子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一想到杜氏能占便宜,她就有些不快。
杜氏红了脸,冷笑道:“瞧着我贪。可是,太太这么多的好东西都给了二弟妹,我却什么都没有。也怨太太死的早,我们什么都不是。”
章太太沉了脸:“你这是说什么呢?”
章太太是要闭了杜氏的嘴,可是杜氏此时却有了发泄的口儿,撇了撇嘴道:“我就说太太没了,我跟大爷都没人待见了。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连下人都瞧不上我们了。”
“你胡说什么!”
杜氏见章太太不许她说,她却偏要说个痛快:“太太还别信。我不说不是没有,二奶奶如今在这儿,咱们就把话说明白了,省得到时候,太太说我整日里只会搬弄。”
“大奶奶,您哪里来的规矩!”
章淑闿笑着道:“大嫂子,你这是在同太太说话?”说着,又笑着起身,拉住世芸的手,“二嫂子,你说大嫂子这样对不对?”
这样的事来问自己,她怎么能掺和呢?
杜氏冷笑一声:“二姑娘,你也别在那里拉什么。是不是道理,咱们说出来才知道。大爷醉酒要吃解酒汤,只会妹怪8学09587我打发了丫头去,厨房只说三弟要吃东西,顾不上我们。二姑娘你要跟我说道理,说规矩,我到要问问,这敬长兄是敬到哪里了?”
“大奶奶,你这是在同我说话?我还是泽哥的母亲。”
杜氏撇撇嘴:“大爷的母亲在那上面摆着呢!”杜氏也不理会章太太气的前仰后翻,施然起身,从世芸身边过的时候,笑着道,“我还忘了件事。二奶奶是新媳妇,手上钱过的是,比我们大方。只是,到时候分家,你跟二弟什么也分不到。我劝你,如今还是省着点。”
“大奶奶。”世芸不晓得杜氏怎么又把风吹向了她这边。这个杜氏还真是四面树敌,她就不怕这样,越是孤立么?这样的肆无忌惮,破罐子破摔,是有旁的出路,所以无所谓?
章太太拍着桌子:“你给我滚出去!”
杜氏见章太太气成那样,反而笑了起来:“那太太就好生安歇。媳妇告退。”
章太太双目冒火地盯着杜氏,恨不得将她撕了吃。是该想个法子把长子弄出去,儿子如今都要十五了,过几年就要娶媳妇,这些钱她恨不得掰成几分。
“我累了,你去吧。”
章太太心里盘算着要如何才能把长子弄出去,这份家业让长子一个子儿都占不到才行,都得留给她的儿子才行。两个女儿也还没出嫁,这日后的陪嫁也要数。
不过眼前的这个丫头到是有几分陪嫁,还能填补一些。要想个法子把那东西都收到自己的手中才是。
章淑闿却悄悄地拉了章太太的袖子,小声嘟囔着:“太太,我的镯子…”章淑闿极委屈地眨着眼睛。
章太太看着女儿那样,转了眼珠子:“二奶奶,那镯子…”
果然是算到了自己的头上,只是那是杜氏拿走的,怎么能就让她们满意呢?世芸瞧着章太太,一脸的不明白:“太太?”
章太太到不能发火,却是道:“那是我准备给淑丫头的,你怎么那么不小心。那镯子水头好,品相也好,最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