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在根据往常经验的驱使下,猜测其大致是灯笼大小的漂浮物体。
他们因此,才分别派人地面搜查了灯市口附近的不同的仏寺民宅以及灯笼作坊。
可最后銮仪卫这场这针对顺天府大大小小地点搜查后的结果,却和预判的升空物体相差甚远,更别说是找到升空物体的事发地所在了。
此案一开始的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这怕是到现在,銮仪卫自己其实都没怎么搞懂这一谜题了。
从某种程度来说,守城侍卫针对此事的调查取证是没问题的,但实际上,若是一下子用力去试图推翻最初的想法去从另一个角度去想这件事,或许就会一个犹如抹去了眼前团团迷雾一般的惊人结论了。
因第一次目击和第三次目击之间,无论是时间还是飞行轨迹相差都非常近。
还均是在灯市口附近出没,那就说明‘光点’和‘佛像’必然是共存的,二者为一体,所以每一次被目击才都是以同样的方式出现。
造成銮仪卫会误以为这是两个不同的漂浮物的原因,有一个乍一听上去十分不可思议的可能。
或许是,当时夜空中被地面上的侍卫们目击时,远处夜空本身存在着距离和光线缘故,具体当时空中到底飞过去是何物,它的全貌又是如何还没有人真正见识过。
另有一个可能,却可能是那个物体本身的底色是和当时夜空光线折射后的底色是正好,这才使这一个‘庞然大物’本身并不为人所目睹。
“一个既不是纸鸢,也不是孔明灯,却能和传说中所记载的神物一样飞翔在天上的——‘飞车’。”
用手示意了一下二人不远处的头顶内城方向,似乎对自己这一个判断有着足够理论基础的段鸮这么跟他语调很平稳地说道。
“要知道,这种事以前不是不存在,在前朝,有一名为葛洪的能人就曾在乡间创造过一种名叫飞车的物件。”
“据当时的县志记载,说此物或用枣心木为飞车,以牛革结环剑以引其机,五蛇六龙三牛交罡而乘之,上昇四十里,名为太清,如果追寻这种机械的原理,可能类似于将一个薄片做旋翼,中间是轴承,下面是用来蓄力的拉弓牛皮绳,皮绳一拉,旋翼就通过扭力上升。”
“但这明显是一种驱动物体通过摩擦而飞行方式,比起这个,我觉得咱们头顶这一次的这个‘飞车’可不太像,而且这样的东西,别说是銮仪卫了,咱们俩现在跑去和人说,估计也不会相信它的存在。”
傅玉这样道。
“所以,咱们俩才要想办法抓住顺天府曾经三次出没的这个‘飞车’,搞清楚到底是什么让它能在天上飞,要是真的抓到这次就轰动京城了。”
段鸮也这么不置可否地回了他。
这话说着倒也没错。
因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就是平常没事,都要一起故意搞个事出来,更别说这次这样真的万一找出真相,必然会把所有人都给彻底震惊的了。
只是,一个真正内部构造庞大而秘密的,曾三次飞过了皇城而并未被抓获的不明物件。
一架或许梦幻,离奇到让当世常人都难以相信,只怕是会误以为是鬼神作祟的神秘‘飞车’。
这个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旦真的存在。
那么这个夜晚能够从琉璃厂一路直线飞行到灯市口,还能发光的‘光点’,其存在的可能性可就有些令人背后发寒了。
就如同数百数千年之前,当时所经历朝代中的常人莫会想到当今世上也会有火/药,炮弹,马车之类民间事物存在,人永远不会想到还有多少东西可以凭借思想而创造。
每个朝代但凡是经历了一个养精蓄锐后的农耕储存粮食时期,相应的通商贸易外交开始有苗头在民间蓬勃发展的时期,必会诞生诸多改变当下历史现状的产物。
赶上五世活佛和藏王入京,本身就是搅动了一番风云。
这一场犹如云中化龙,默默在众人头顶酝酿之中的风波,对于整个顺天府来说,其实也恰如一个打破了眼前一滩死水的一个不知名飞天‘怪物’。
而若是想想顺天府的天上曾一次次地飞过去这么个骇人的‘怪物’。
皇城中还多数人都不知情,这就足以令寻常百姓们惶惶不安了。
可要是是‘光点’和‘佛像’,真如段鸮和傅玉现在所推测的那样本身就是完整的一体,都是来自于那一个完整构造下能在天上经过的‘飞车’。
那首先,这个东西应该比傅恒他们一开始调查案子时所想的还要大很多。
它具体到底有多大?
构造以及升空原理又是什么?又有没有人在上方掌控着这个‘飞车’?
这些特殊的疑点,在建立在推测的基础上暂且真不好说,至少要是比銮仪卫所判断的灯笼大许多,整体在空中带起的气流也更庞大。。
而且,它并非偶然和巧合出现的,而是有目的地人为制造的产物。
再根据这个‘物体’在皇城上经过时,疑似是直线飞行轨迹,那么朝向前的‘光点’应该是此物的‘首’,而跟在后头的‘佛像’是此物的‘躯’。
那么,又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就来了。
既然此物,疑似是一股不明势力故意用人为在顺天府制造的。
它的目的,或许就是用于一场隐瞒了一切知情者,而秘密计划之中的直线飞行,那最前头的那个,摆明了会让地面上的人看到并引起注意的‘光点’又为什么必须要存在呢?
这一个特殊‘光点’,存在的合理性。
对于二人来说,使此案到此又多了一个悬念。
可,会不会,它本身不是为了让地面上的人看见。
那如果是这样,这个存在于飞车上的‘光点’,又是为了让什么东西能看见自己?
“咱俩要不去趟养鹰所吧。”
脑子里似乎是想到一件事,傅玉对段鸮突然这么来了一句。
“去养鹰所做什么?”
对此,段鸮询问了一句。
“去看看那些真正的鹰,然后想想鹰到底是怎么飞的,至少先把那个‘飞车’上的‘光点’到底是什么,又为什么会有这个‘光点’存在给搞清楚。”
“整个顺天,除了养鹰所,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看到更多鸟了。”
“所以,走吧,无论成不成功,咱们先去试一试。”
傅玉这话落下,随意地拍了下他的胳膊就利索地揣着手站了起来,明白他意思的段鸮随后跟他一块站起来,之后二人思索了一番倒也决定了接下来的去向,骑着马就穿过顺天府去了养鹰所。
沿途,他们再一次经过了一开始过来时的东长安大道。
这一次,与来时不同,他们遵循的完全就是那个神秘的不知名‘飞车’每次从琉璃厂出发,去往灯市口时的路线。
顺风。
斜坡段。
旗杆的位置。
但,这一切要带来一场真正的空中‘飞行’,似乎还差一点什么。
这么想着,段鸮在马上抬头看了眼灯市口的方向,见那赤红色大旗杆上的旗帜朝着一个方向慢悠悠地来回飞扬,倒也没说什么,之后这才继续走了。
等一路穿过漫长的东长安街道,二人到了这位于顺天府更远一圈外城的养鹰所,已是另一头的事。
因此地本是个本府为皇家秘密驯养鹰的地方,所以往常这一处只有鹰,没有人的宅子附近还真是挺荒凉的。
伴着门房口响起的一下动静,二个肩上都用手提溜着自己哪一件一黑一白服制并排着一起开门走进来时。
养鹰所内的所有被惊动的鹰作势朝下凶狠地扑腾了下翅膀,上头有俯冲下来的,又飞回屋顶的,还有在笼子里用鸟喙啄铁笼子。
立在这鹰笼子底下的段鸮抬头往上看,见挂着一根根细长铁链子的屋顶和底下做铁架子状的鹰房都是一只只经过驯化后,却保持着野性飞行能力的老鹰,有棕色的,有黑色的,翅翼羽毛都十分丰/满生机,足以给他们很详细的参考价值。
因他如果没记错,根据前朝关于鸟一类生灵飞行速度的记载,按照一般家养鸽子翼展三尺的长度计算。
一只鸽子在六十下内可约扇动翅膀四百多次,那在此过程中,鸽子朝前就飞了八十丈,加上飞行过程中造成的推动一般为五倍,所以鸽子在六十下内能飞行四百丈。
这四百丈,带来的不是距离。
更是力量。
因为鸟在此过程中飞行势必会产生对撞的力量,所以越是飞的快的鸟类,所带来的对撞力量也就越大。
鸽子不是鹰,并非猛禽,所以猛禽实际上能带来的力量会更大。
而傅玉和段鸮今天既然过来。
肯定第一时间还是为了调查他们俩现在手头的正事,因此针对方才他们在琉璃厂那头的部分发现,二人直接自门房穿过来,也没顾得上这地方到处都是的鹰,又给一块忙活着就往房梁鸟架上单独弄了个东西。
他们想做一个旁人可能难以理解的常识,看看关于这个神秘‘飞车’的构造,二人到此有没有猜对这一次案子的方向。
“就就放这儿么?”
人从底下跟段鸮一块上来,半跪在屋顶上的傅玉朝身后的段鸮问了一句。
“嗯。”
他们手上的是分成两边展开在鹰架子周围的半打未裁开的毛竹纸,一左一右,看着薄,却是大约七八张叠在一起的,一般手掌快速砍下能将一张毛竹纸弄破,但七八张纸能承受的力量本身就不同寻常。
此外左边的一块毛竹纸面前,还有二人额外准备了一盏气死风灯。
皇城之中,若说能四处照明的灯笼,灯市上肯定到处就有,旧时灯市在灯市口,现今段鸮和傅玉已断定,琉璃厂附近很有可能才是这个‘飞行物’的起飞点。
那么,他们要找光源本身是什么,就需得在琉璃厂展开实际搜查了。
琉璃厂现今什么灯呢?那就是此灯了。
气死风灯,也叫气风灯,即现今街市戏楼门堂上多挂的圆形红灯,是本朝节庆点缀物。百姓为图吉利,称它为乞赐封灯,此灯,多是用桐油纸糊成的,呈半透明状,样式轻巧,若是作为那庞大‘飞车’主体的一部分,也就是那‘光点’,却也正好能和銮仪卫的调查有一定的重合。
那半打上方架子上点了气死风灯的毛竹纸。
和另外半打未点灯的毛竹纸。
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后,到底会在夜色中遭遇什么不同的命运呢?
当夜,为了完成这个还没有等到具体效果一次性体现出来的特殊试验,二人一起等到了深夜。
在此过程中,皇城的风没有刮起来。
屋顶的一切也还风平浪静着。
二人为此还聊了两句,关于这一次回顺天府的正事。
因海东青和南军机这一次临危‘授命’,需要一起调查这一起夜空不明‘光点’的案子的关系。
这两方后头本身所站着的,日后将执掌风云的两个人也正式开始介入了被銮仪卫负责调查了三日的灯市口‘光点’及佛像升空事件。
现在案子已经调查了大半了。
考虑到皇城内这一边头,还即将进行一场至关重要的两方外交访问的缘故,所以此案暂时还不能放到台面上。
此事,一旦被这两方接手,基本也就演变成了这在两个人间进行着一场必须抓紧分分秒秒的变相博弈。
自世宗十三年以来,京中两个最强势,也是最神秘的特别机关第一次碰上面。
若说两人心里,没点莫名的竞争意识和对彼此的底线的刺探,那是不太可能的,但谁让这事都已经成这样了,所以就算心里再有想法,人也得上赶着好好干活,早点把这事才了了。
“这一次,我们不仅仅是合作,还是真正的竞争对手。”
“在接下来顺天府的十四个时辰内,南军机和海东青两边最好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尽快确定案件成因。”
“因为藏王和活佛不可能等到我们真正破完案再入京,一旦在访问团呈队列状进入内城大道,而皇宫那一边负责迎接的路上出现问题,那么到时候这问题就谁也负责不了了。”
关于这些,段鸮昨夜已和某人说的很明白了。
傅玉之前消失了三天。
在这三天中,段鸮已将自己眼下在顺天府能用的‘眼睛’都放出去了,而在此基础上,段鸮也知道,傅玉那边自也有他的办法,不然,他也不会之前无故就这么消失了三天。
当下,他俩心里都清楚。
他们这回身上所背负的除了个人的命运,还有摆在明这面上的,代表着身后两个名号的竞争。
除此之外,这还是段鸮和傅玉两个人自回到顺天之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改头换面重回过去的一次最好的机会,所以对于二人来说都十分重要。
毕竟,两个人都是男人。
段鸮是段鸮。
傅玉是傅玉。
他们先是属于他们自己的,然后才是真正属于对方的。
因为只有这样,先学会正视自己,并对对方一直保持着平等而独立的竞争态度,对于这两个人来说,才是对于他们本身感情和人格的绝对尊重。
他们内心有同样的野心,也有一样的抱负。
还有着他们各自都有的,一模一样的,毫不掩饰的骄傲自信。
他们都不会说局限于当下解不开的谜题困局,或是纠缠在私人问题上的,更何况,无所无忌地闯出去,成就自己,永远不惧于任何人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信仰。
对此,傅玉当然也很明白这一点。
先前在海东青总部的那整整三天,在那间彻底阻隔了他的视力的黑漆漆的养鹰所深处一次次被那群‘袭击者’搏斗和突围中,他其实也一次次思考了很多。
终年困于黑暗中,在坚持着打倒别人和被打倒之间,人只能选择一个。
虽打倒别人之前,总需付出些代价。
可当那一记彻底击垮眼前的黑暗的重击终于是落下,或许才是人真正地战胜个人恐惧的时刻。
不过在这公事和私事之间,这两个从前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也比谁都会耍心眼的人一向分的很清楚,因此这两个人昨晚才会有这么一番对话。
“知道了,无论发生任何事,你和我,接下来都各司其位。”
“但保护顺天和调查案子,需要在这十四个时辰内一起同步进行,直到这一次顺天城中到底隐藏着何等秘密被揭开,任务才算是结束。”
“我们在暗,对方也在暗,所以,接下来的每一刻关于顺天天空和地面中的每一丝变化都要警惕。”
“直到,找出那天上出现的不明‘光点’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这次我不会对你客气的,你自己小心点,段军机。”
这么想着,抱着自己的一条手臂的傅玉也用一双像是揉碎着冰冷夜色的黑灰色眸子慢吞吞地道。
“你才是,小心输的很难看,丢脸的是你,八方尔济。”
一点都不怕这点阵仗的段军机本人对此,倒也心眼很多地不忘拿话威胁人了一下。
可说是这么说,二人心中其实却也都对眼前这一片尚未解开的谜题表现的很冷静,并且,对这一个和自己一路走来的人有着最坚定也最不可动摇的绝对信任感。
只是他们俩没想到,就在这二人又一起等了又有小半个时辰后。
随着一阵若有若无的西北风,皇城内一片寂静,只有‘呼——呼”的风声传来,但一整个养鹰所露宿在屋顶的鹰再次扑腾着翅膀闹腾了起来。
“——!——!”
毛竹纸和架子上的其中一盏气死风灯被刮得瑟瑟发抖。
“——!——!”
屋顶的鹰的嘶吼和展翅声也持续在冲撞着铁架子。
这动静,约持续了有不到半刻。
期间,夜里的风越来越大。
直到‘撕拉’一声巨响,有一只鹰也发出了一声尖叫,段鸮跟傅玉赶忙一块迅速翻身上屋顶查看情况,却在提着灯看清楚顶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后,对视了一眼。
有灯照亮着的毛竹纸还在。
但没有灯的,已被在夜空中因飞而骚动的鹰完全地撕碎了。
他们真的没有推测错。
这灯。
或者说那尚未被抓住的飞车上的‘光点’,本就不是给地面上的人看的,而是警告给空中出没的其他鸟看的,那么到此,关于这一顺天府的‘光点’究竟是何缘故也自此揭开了——

当夜。
子时。
皇城的风再一次刮了起来。
养鹰所的另一头粘稠的夜幕中,一个远远的‘光点’晃悠着,夜空中有一只家鸽被黑暗中的什么东西吓退,接着,这夜幕中的‘光点’才伴着一种奇怪的动静远远地飘走——
……
“傅玉。”
“那个在顺天府上空出没过三次‘飞车’果然真的存在。”
“而我们也没猜错,它的天敌,或者说它所惧怕的,甚至要用‘光点’去掩盖的就是这些……”
——“空中的鸟。”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不打到六千我就不想发……所以不知不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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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写完这一章,只有一个感想,人活佛和藏王出门旅个游真是太有牌面了。
他们肯定没想到自己只是来首都旅个游,还让人给造了个UFO(不是)来围观他,人民群众的智慧真的很强大啊(满嘴胡扯咳咳咳)
另外这文的设定大家真的不要当做正经历史文看,当然我觉得大家也不会,当个选取了一个朝代背景的平行漫画世界观来看,就会get到我想表达的了应该,我觉得老察和老段就像是我中学看到的冒险小虎队一样诶,就是漫画里无所不能的主角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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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上)

初六
养鹰所
因今夜这一场发生在房顶上的简单实验,一个困扰了整个銮仪卫, 乃至差点拖延整个顺天外交访问的古怪谜题也就此被解开了。
黑暗中, 飞的整个屋顶上都是的一张张淡黄色毛竹纸。
在这一场漫天狂舞的大风中, 傅玉跟段鸮就这么一起利落地趁着夜色爬回到这屋顶上。
眼前那只被惊吓到的鹰在一个劲横冲直撞。
见状,傅玉先用自己一只手猛地抓住那一把被吹散开来的毛竹纸, 接着才唤回半空中那只鹰。
那方才直接撞破了上方毛竹纸的鹰听到底下的动静, 试探性飞回他们俩的一臂高的地方来,却被段鸮反手抓住了手上用链子给锁了回去。
二人这么一合力, 那差一点逃跑了的鹰这才给抓回来。
好在它也只是受到了冲撞惊险,加上羽毛的一侧被刮擦了几根,却未收到实质性伤害。
正在这时, 身后的这一阵西北风也小了一些 ,站在屋顶上方, 正好对着方向风位的二人迎着眼前呼啸的狂风一起用一只手抵住脚下踩着的瓦片站稳, 却也分别将此前的结果卡看个分明。
“傅玉。”
一下目睹这一切眼睛也亮了下, 抬起眸子意识到什么的段鸮的眼神中明显写着被验证之后的彻底明白。
“嗯。”
“我看见了。”
对此, 傅玉回答了句,用手帮助着段鸮摁住那扑腾个不停地鹰的一只脚锁回链子上之后, 见此也抬眼示意自己看见了。
当下, 二人针对此现象一起仔细一查看那毛竹纸的情况,又对视了一眼, 却从这两边架子上的毛竹纸的破裂情况也大致明白了这一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为什么无灯的那一边毛竹纸,遭到了鹰的撞击?
原来,顺天府的前三日夜空中, 曾几次三番被銮仪卫目睹的‘光点’的存在。
本身根本就不是为了给地上的人看的,而是给空中的鸟看的。
这么说,似乎有些笼统,但细究其原理,其实就在于那一盏半打毛竹纸前的气死飞灯,让鸟受到惊险并知道躲开。
这说明,大多数的鸟本身是知道要在夜晚避开灯的。
若是无灯,又在夜间起飞的般空中情况下,其实是很有可能发生半空中的事物和鸟直接撞击的事件。
因鸟飞行的速度过快,注定会带来了极大的相对的冲撞力,为避免两边碰撞下毁掉那‘飞车’本身,因此,这‘光点’即,‘飞车’主体上的那一盏灯才会一直存在。
銮仪卫在此之前的三次目击,始终将其误认为是某种主动向地面上的人展示‘光点’,但其实,这‘光点’的存在恰恰在于此。
可这一特殊现象,乍一被二人合力先办法解开,却令这一顺天府上空的‘飞车’之谜陷入了另一重漩涡之中。
因此前,銮仪卫一直没有解开的两个疑问,即‘光点’是什么又有何作用,以及光点和佛像的主次问题虽然都被解答了。
接下来,一个暂时还不能被解答的问题也就跟着来了。
那就是,这未曾被发现过的‘飞车’本身到底是通过一种什么样特殊的办法升空的?
又是什么人驱使它出现在顺天府的呢?
要知道,这样一个不同寻常,还能飞行的存在,要做到在琉璃厂附近一而再再而三地升空,又借助着某种特殊力量飞到灯市口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现有条件来说,无非是两种情形。
一,借助风力和屋顶斜坡度滑翔,和二,借助蜡烛燃烧后的某种热气升空。
但白日里,他们从东长安路过来时已查看过中央作为参照物的旗杆距离,以及两个地方往日白天到夜间的所有风势走向。
说实话,即便是琉璃厂本身有着大量的斜坡状房屋可以供一定物体完成滑翔,而这个季节,夜晚顺天府的风向的确够大,但这两点,却也都不足以令那个形态未知的‘飞车’,在没有第三点未知力量的支撑下,飞上天空。
随后,段鸮和傅玉接下来的一个实验性地举动,就已说明了一点。
当他们想在屋顶上想将毛竹纸根据自己所要的形状叠起来,又试图借助当下这个风向往他们两个原本站立的养鹰所下方抛掷时,本身并不沉的毛竹纸在被风卷起的不到三下后就掉下去了。
这一小纸片的形状,说来也很常见,就是一个有两片纸翅膀朝向两边展开的纸蜻蜓。
照理,这样土法所制纸蜻蜓是能在这样的大风中飞起来的,因这两片纸翼在从屋顶这个高度下落时会被风支撑,并朝向上空浮起。
可为了减少误差,他们之后又试了大概数次。
但每一次,屋顶上离开双手支撑的毛竹纸蜻蜓都是‘哗啦’一声卷挟着风先飞起来又很快被扯破了,完全飞不愿。
轻如毛竹纸甚至都不足以在这样的夜间风向下,顺利地朝前飞很远。
所以,到底是何物令那样一个‘飞车’飞上了天空,又完成了三次不可思议的直线性飞行——就成了挡在他们眼前的另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而排除了说本朝现有的普通百姓所能掌握的一些民间偏门制法,能做到这第三点的人实在少之又少,除非,这一次的案子另有玄机,不然这一听来实在不可思议的案子如何也解释不通。
不过当下,因为之前为了那一架神秘‘飞车’为了干扰鸟儿设置的那一盏灯的关系。他们手中其实还握有一个重要线索。
“‘飞车’既然知道鸟对它本身的伤害。”
这么想着,傅玉看看二人头顶还在刮的风,给出了一个比较详尽的猜测和结论。
“那就有一个隐藏性的可能,之前或许已经有过一次鸟撞击什么东西让它掉下来的事件发生,甚至导致了坠落顺天府地面的某种事故,但当时无人发现。”
“所以,我们在近半年内的顺天,根据天气,时间,地点排查,总会找到坠落过的痕迹,找到曾经发生过鸟和什么不寻常事物一起坠亡的地点,或许就能锁定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天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