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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起那个天神会背后的暴力组织还在对他的那场追杀,更是觉得不太放心。
但昨晚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一向洁癖很重,大清早却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过来的符白龙看上去却并不在意,只沉默了下也坦然地回答道,
“不用了。”
“如果只是为了让别人感激我,知道我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从一开始我就不会选择这条路,从始至终,我选择成为城市英雄,只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英雄无名,你父亲他们一生做的都是这样的事,他们也不曾有过什么怨言,不是吗?”
“每个人都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有信念支撑着,这就足够了。”
这些话,陈臻当时听得都一愣。
但很奇怪,在那一刻,他竟觉得说完这些就说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的符白龙身上有了一种令他觉得陌生而又恍然一新的光芒。
白龙,好像真的变了很多。
他的朋友。
仿佛终于像是勇敢地走出了自己那个狭窄世界,真正成为一个有能力建造自己国度,英俊夺目的王子了。
那种褪去了心上的阴霾,完全都遮挡不住的光彩和夺目。
让人再难说不去注意到符白龙这个名字本身有多么地优秀和有魅力。
他终于也成为了自己少年理想中的那样了不起的英雄,也让人不得不感叹,或许,这真的都是其他人根本无法带给他的。
这使得陈臻第一次不得不正视起了眼前面临的这场难题。
也因此,即便内心有忐忑,实际上也没什么把握。
当十分钟的等待时间到来后。
陈臻还是拿着资料上台,又开始一点点他的观点阐述,只是果不其然,他这边才将准备好的东西开了个头,底下的教授们连吵都不吵了就都笑了。
“……陈臻,你现在是在和我们这帮老头子开玩笑么,今天这么严肃认真的讨论会,你带来的是什么东西?”
——“诚如您所见,我带来的就是你们所看到的观点。”
应对着底下的质疑声,算是在场年纪最轻的陈臻也保持着基本风度地停顿了一下回答。
“你,你把这称之为你的观点,可你知道自己现在说的是这是什么……一只果蝇,挥动了它的翅膀,影响了地球的磁场,所以引起了现在这场异常降温?”
“我们承认,果蝇是一种与人类有65%基因相似度的生物,它能感知冬天的降温,在一个动力系统中能掀起一定程度的温差变化,具有比一般昆虫还要敏锐的控温能力,拓扑学反应,各种生物常识,科学界任何人都可以承认这一点。”
“……”
“但你口中所谓的,这只果蝇可能就一直藏在龙江的地底,接下来还会持续改变气温磁场,直到降至身体最低温冻死城内的所有活口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拍什么科幻电影吗?你告诉我,一只虫子能活多久?凭什么它能做到这点?”
这话说着,一位坐在下方有点怀疑自己耳朵的老教授也略带怒气地放下了脸。
他的手说着在桌上‘碰’拍了一下,只觉得这一切真的是眼前这个狂妄草率的年轻人的信口胡说。
周围不少人都惊讶地发出窃窃私语。
似乎也和这教授一样,觉得是对这个天方夜谭般的说法并不相信。
可一个人面对着所有人的质疑声的陈臻闻言却也没停下。
只难得坚持着将后方的直播大屏幕上的监控录像调转了下,又停在某一处,与此同时,与另一张曾经在当年秦江大地震时拍摄的无人机摄影图对比在了一起。
两张卫星图片,时隔二十多年。
一个是高清的,另一个却是黑白的,表面模糊了很多。
那张属于最近的,也就是三个月前的。
能够明显看到一股半透明的,人肉眼不太能看清楚的异常磁场正在从地底的某个地方扩散。
并将一股白色气流从地心某处源源不断地送往地面,天空,冻结一切,路上零星还存在的车辆也在不断地发生碰撞,并重重地摔出地面。
这一幕,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用普通的自然现象解释,一场骚乱竟是就在眼前了。
尤其那白色的半透明磁场,与旁边那张秦江大地震时发生的卫星拍摄的磁场出奇地一致。
更奇怪的是,在那张二十多年前拍摄的卫星图片中。
能够依稀看到在当初遗留下来的地震中心地带下方,真的有一只像是巨大的类昆虫一般的怪物阴影被拍了下来。
那个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存在的类昆虫影子。
直至今日,趴在当时的地震带上一动不动。
此前从没有人敢相信,一只虫类能长到这么大,还在这二十年间一直长寿地存活在同一个地方。
视线所及,它的体型足有一般四五层楼房大小。
脑袋呈梯形,身体投射的能源光谱鲜活,看样子是存活着的。
它巨大的金属光泽翅膀呈现出一种振翅的状态,就像是在地底下有一处地方在为它持续供应能量的永动机一般。
更诡异的是,在龙江整个城市的上空卫星图上。
可以看见和这只果蝇母虫呈现出同样光谱色泽的地底生物还有将近四五百只,‘它们’眼下正团团聚集在一个特殊的,有点类似一只老虎张大口的地形上。
这个地方,要是有知情者认识,便能一眼发现这就是那著名的电子地下街区——白虎口。
“天,这,这是什么东西……龙江市的地震带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生物……“
这一幕堪称罕见,稀有。
如果不是自己掌握了某种特殊空中私人卫星设备,怕是根本拍不下到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图。
放眼整个龙江,能做到的就只有一个人。
也因此,很明白自己能拿到这份无私贡献出来的资料有多么不易才深吸了口气,并皱着眉,以最严肃紧张的态度就对底下已经被吓到寂静无声的人群开口道,
“很抱歉,下面的这些话或许是有些危言耸听。”
“但相信大家也看到了,这只二十多年来一直趴在秦江和龙江地震带上,疑似巨型类果蝇生物的名字,就叫做mahatala。”
“mahatala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我现在还无法完全向大家阐述。”
“但可以认定的是,这是一只经过异常亚种变异后的果蝇,当它挥动翅膀,能够改变冬季气温磁场,更能够不断繁衍,诞生下一代,以此扩散它身上的特殊的热源,使得城市的温度持续下降。”
……
“以当前的科技水平,我们并无法具体定义,处于这个名为白虎口的中心地带以下的它现在能掀起的磁场反应到底会有多大。”
“但从这一刻起,全城中的所有普通人必须立刻进入紧急戒备自保状态。”
——“否则,1994年造成无数人一夜之间惨死的异常地壳变动,怕是会再次出演,到那时候,就真的为时已晚了——”
……
伴着陈臻的这句话落下。
电子大屏幕中投射的一块交通路牌似是被北风撕扯下来的一张纸般飞在了空中,又立时砸碎了路边一排被冻得车顶雪白的车顶。
外头的大马路上再次掀起骚动。
越来越多被困在车里的普通人开始惊恐地拍着冻结了的窗户发出呼救,好在有许多人自发地撬开车窗帮助行人,这才使众人足以脱险。
这其中,一个背着包,带着帽子的小黄毛作为刚刚第一个砸窗户救人的。
眼下正一个人奔跑在风雪中。
他背包上的一个超级玛丽挂件在随着风甩来甩去,只是外头的降温越来越严重,也让这小挂件都笼罩上了一层雪白。
眼看他一边嘴里冷的地哈着白气继续往前跑,一边搓手接了一个电话。
下一秒,那电话上显示的名字,也让人还在户外的这‘小黄毛’本人陆天才同学松了口气,又给接了起来,发生了这样一段对话。
“喂,哥,你在哪儿,我知道外面在下雪啊,我现在正想去接陈臻呢。”
“……”
“啊?你现在在去超市买新牙刷和毛巾的路上,然后要去打外星人?问我白龙哥可能会喜欢什么颜色?”
“……”
“我觉得应该是粉红色吧,我觉得白龙哥很适合粉红色了,可你好端端地干嘛买新牙刷和毛巾?还要给白龙哥买?什么?你过两天要搬家,搬去哪儿啊?保密?呃,为什么你的语气好奇怪,你是突然中彩票了么哥……”
这话一听,就是他那位常年失联,满口瞎话的亲大哥了。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方嘴里说的只是买个牙刷和毛巾。
明明耳朵都快冻掉了的陆弟弟还是感觉到了。
对方字里行间都隐约透露一种故作淡定,故作冰冷,其实还是透露出来的浓浓闷骚和嘚瑟。
而一时间还没搞懂,为什么在说出自己要去打外星人这么重要的事情之前,李邪这种人居然还能有心情去先买个牙刷毛巾逛个超市。
但很可惜,他哥说完这么两句,并嘱咐陈臻没事,要他一定要在下雪之前回家就干脆挂了。
陆一鸣抬头看看风雪实在大,也有点心里毛毛的。
只能想想他大哥既然都说了陈臻肯定没事,他这才转个身也不敢打车就这么自己先跑回家去了。
他没想到,李邪的话并没有错。
半小时内,二十年来最严重的一次全城警戒就真的这样开始了。
道路两边封锁,严禁所有车辆行人继续向被冰冻中心的那个散发异常磁场的旧地震带上过去。
这也使得,气温骤降的灾难的脚步却是越发逼近,如同一场被魔鬼操纵着的大型死亡游戏般唯独笼罩龙江的城市上空。
“现在播放全城警报,因不明气候原因,龙江市民今日全体进入家中自卫状态,水源,电源暂时都进入……”
这些话,促使每一个内心惶恐不安的龙江人都再不敢踏出家门半步。
大楼,房屋,窗户被一层层在表面凝结起来的冰花覆盖。
在这种情况下,一切室外能源供给都进入了暂时的休息状态。
好在有位于城市中央的那最显眼的‘东方之星’始终亮着蓝色的光,并为全市的人提供着取暖照明设备,这才让大多数人的日常生活并没有收到影响。
“妈妈……你看,好厉害啊,城里的所有的灯都灭了,只有大灯塔还在发光,是不是大灯塔在保护我们大家啊……”
这话,是一个被困在家里,只有一根蜡烛照明,却还是趴在窗户上开心的指着外头的小姑娘说的。
没经历过二十多年前那场地质灾害的小孩子还不知道一旦继续降温下去,外面的这场风雪的后果到底会可怕。
但他的父母听到这话,却是一齐愣住了。
是啊,东方之星。
这么多年,这座灯塔始终在那儿,一直沉默无声地保护着大家,可是从前怎么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呢?
这在所有人心底升起的想法。
这一夜,竟是随着地面表层的那股控制着严寒的半透明磁场气流的越发强势,而蔓延在了所有人的心底。
可与此同时,就在逆着眼下风雪的白虎口。
身上披着件黑色大衣,露出一只凶悍的金属胳膊,满头大卷发都被扎起来房三也正靠着墙在懒洋洋地等着什么人。
她的手上握着把打火机,一下下被黑色的手指拨动亮起的火光打在对面的墙上,也映照出这位北斗如今唯一的女城市英雄脚下的影子。
她的表情看样子并不怀疑,也并不期待有两个人到底会不会来。
反正无论他们来不来。
今晚,她自己都是会义无反顾地再次和曾经砍断她一只手,让她留下一辈子伤疤的丹东枪手组和mahatala正面地来一场较量。
只是,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不免会想到关于过往的那段日子。
那段北斗还在,大家也都还在的日子。
李邪,符白龙。
他们俩,会是这一次能挽救所有人的英雄吗。
关于这一点,她其实也不确定。
偏就这时,前方一下下踩着地上积雪的缓步脚步声却是从巷子里传来。
下一秒,就在靠着墙一个人出神的房三皱着眉抬眸看过去,她就见那光处,有走路姿势都能看出性格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依稀正一起迈着步走过来。
从这个视角看,那两个人之间走路都隔着点距离。
一个懒散,另一个坚定。
但很奇怪,又有一种天生就很默契,如同最佳拍档般彼此支撑依靠的默契。
他们,一个身披银白,像是光。
一个满身黑色,像是影。
就如同这座城市的光和影,让一切邪恶终究消散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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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再拖拖拉拉最后一天,腰还是不好受,明天开始努力双更。
写到最后一段,感觉师姐宛若一个西皮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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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中)
199X年
龙江矿井废墟
地震灾后的第七天, 一个双手捂着肚子的怀孕女人正摊开着四肢眼睛空洞,呆呆地望着头顶雾蒙蒙的天空。
这一天,天空当中的日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非常大。
天气十分的炎热。
晒得人额头冒汗的太阳当中还像是被一层半透明的物质隐约笼罩着。
这层半透明的, 如同气流一样的特殊物质。
眼下正从地底不断地以波纹的形式超中心地带扩散着,一圈一圈,就像是这个地方就是它的中心点一样。
隔壁市的秦江不久之前发生了大地震。
听说是在当晚一束天空当中爆炸的奇怪的光降下后, 就一夜之间震死了四万多人。
从地理环境上,处于同一地震带上的秦江因此饱受牵连。
一夜之间,油田矿井坍塌,一座座房子深陷于地下。
老钢材厂和油田厂的民众们大部分都被因此转移, 并在市内开放临时救援点, 开始这段灾后自救日子。
可这个奇怪的女人却并没有跟着那些据说都是由一位匿名的好心人提供一辆辆专业救援车一块离开这里,而是就此滞留了。
眼下,她身体上正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味。
皮肤经过新一轮暴晒笼罩着一股怪味, 加上饿了数日, 所以毛孔中都散发着她快死了,孩子也快死了的讯息。
说来,这个孩子来的很是不易。
它并没有父亲, 而是女人自己的肚子独自完成孕育的。
在她怀孕前,她曾被接触过一个叫做天神会的组织。
在那种上世纪年代, 一个没接受过什么基础文化教育的女人突然被这样的神秘集团找到, 并告诉她天神愿意帮助每个人自己成为母亲。
mahatala。
这就是那些‘医生’们给她的名字, 可她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这对女人来说是茫然的。
可奇怪的是, 当油田区的工人房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透过那一双双半透明的灰色手掌将那那个打着红叉的磨砂箱子展示给她。
并单独只赐予她一人怀上孩子的能力后,这个从未和人发生过关系的女人的肚子真的一天天的‘大’了起来。
“蚊蚊——”
估计是接近黄昏,天上也又快下雨了。
躺在废墟上的她散发着腥味的半垂死尸体,终于引来了半空中当中的一些黑色的‘蚊虫’。
那些‘蚊虫’的样子很怪。
脑袋是规整无比的梯形的,每只虫子的脑袋上都有一根闪闪发光的天线。
眼睛血红色,表面质感透明而冰冷,内里闪着电视机上一样的雪花,在它们的背后,振动着一双双金属质感的荧光翅膀。
就像是,就像是这些虫子都是机器人做的一样。
【‘ma,maha……’】
虫子们的金属声带中通过震动在颅内发出这样的磁场。
名叫mahatala的女人听到了,但四肢根本动不了。
【‘天神……救,救救我。’】
此前,她从来没有开口和任何一个赶来救援的人说过话。
但是当看到这些‘蚊虫’时,眼睛瞪得很大的女人却第一次伸出手像个畸形的怪物一样嘶哑着充满渴求向往的做出了回应。
可大概是她的肚子到底大了些。
所以密密麻麻的‘蚊虫’首先落在的地方。
除了她唯一能转动的白色眼球,就是这个无名女人的肚子。
更诡异的,就如同初生的孩子找到了家一般,一碰到那个女人,那些‘蚊虫’闻着味道开始顺着肚脐一个个地恶心地想往她身体毛孔里钻。
【‘ma——mahata——’】
耳边,金属虫子的叫声越来越多。
覆盖在女人身体上像是向她输送源源不断的电量一般的黑乎乎的‘蚊虫’也密密麻麻,越来越多。
到黄昏时分,太阳彻底落下。
原本灾后处于救援状态下的废墟上已经看不见有人影存在。
废墟的墙角下隐约有一团发着绿光的东西。
那光一闪一闪的,就像是什么夜间昆虫能产生的荧光一般始终不灭。
但因为周围早已荒无人烟,傍晚开始下雨,很快就被雨水冲刷,又被旁边断墙上的泥水一点点盖住了。
那个神秘消失的孕妇人去哪儿了。
那些虫子最后又去哪儿了,再没有人知道。
一个月后,龙江市政府开始了新的灾后重建规划。
虽然秦江被毁了。
但本市因为地震带上方尚且有一块空余位置,使整座城市没有再这之后被后续的低温自然灾害影响,所以一切尚且留有生机。
两个月后,市里的一辆辆挖掘机和卡车开过来,但与此同时,也有一辆背后画着分割水蓝色星球图案的汽车混在这些车子当中一起开了进来。
打着为了维持龙江地下这条危险地震带稳定的名义。
这时,才刚刚成立不过数年的原子能生物研究所将一台能引起拓扑学反应的主机埋进了废墟遗址上的某一处。
“博士,什么是拓扑学反应?”
“哦,就是大家熟知的蝴蝶效应,众所周知,在一个动力系统中,初始条件微小的一丝变化就能带动整个系统中连贯的反应,这就被称为拓扑学。”
“……”
“打个比方吧,假设地底下现在有一只活着的果蝇,只要主机存活着,它的翅膀就能在今后无论多少年都随时掀起巨大的风浪,而它的子孙后代,也会像是这台主机的分电脑一样,将这种零零散散的动能以磁场的形式散发出去,使拓扑学反应一直持续,维持地球的能源供给,是不是听上去很神奇?”
“……”
“总有一天,地底下的那只果蝇会像是休眠的电脑一样重启,然后把所有城市里的分机电脑都打开,一下子释放出全部的能量,那一幕一定非常漂亮……”
随着面前这位自称是博士,职业是一位医生的好心人对所有灾后居民的话。
黄土,砂石,一点点地随着其他关于龙江的秘密盖在了原来的废墟上头。
地下的某处,那团明亮的,绿色的光也一下一下如同什么东西的心脏一样闪烁着,散发着多年不散的光。
直至,时间转眼来到数年后。
1994年
龙江监狱
原来地震灾后的油田厂废墟上建起了一所临时监狱,定名为龙江监狱,以此关押近年来因为社会治安不稳定,而陆续被收押在这里的小偷,骗子还有各式各样的暴徒。
这些人被关进来的时就判了刑。
一开始坐牢的时候每日就是吃吃睡睡,还算服从狱警们布置的劳动改造任务。
每天关禁闭,跑步,做劳动。
另外,还有给监狱后面的某块一年四季就总是特别生虫的空地除草的固定任务,可在这个过程中,有一部分囚徒们却总是抱怨监狱里面越来越冷。
还有虫子在叫。
虫子?
谁都知道龙江监狱里这么多年了除了关的重型犯人多,就是虫子多。
可这明明都快冬天了,怎么这帮‘虫子’还天天地好像在人耳朵边上蚊蚊蚊,这也太奇怪了吧。
为了这个,狱警们教训了一部分人,但越来越多的人说好像听到了虫子在叫。
可就在有一夜里,当有一名身着制服的高大狱警走到三区号子的门口。
又打算用皮带上挂着那串钥匙打开眼前的门,带出隔日要处决的三位关押在里头的重刑犯时,他却也第一次听到了一种从脑子里直接响起的虫子叫声。
【‘ma……maha……’】
这颅骨内传来的磁场声音,还没令站在走廊上背后一毛的狱警一顿。
眼前那只开着扇阴森森的小窗口。
供平时给坐大牢的这帮人送饭的铁栏杆里头就传来了一阵阵奇怪,像是什么机器正在运转的金属翅膀振动声。
这狱警当下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更是被这令人头晕目眩的磁场声音,搅和得脾气有点急躁一拳头砸向铁栏杆大骂道,
“陈三!郑东林!豹子!你们三个在里头搞什么鬼!明天就要上刑场了,今晚开始集体作鬼了么!”
这一句话,放在平时一定能引起效果。
只可惜今晚却是酿成了一桩惨剧。
因为就在狱警发火用棍子击打栏杆的同时。
里面那三个最近时常抱怨说有虫子叫的死刑犯突然就从黑漆漆的笼子里伸出了一只手,力大无穷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脑袋。
这让那狱警一下子吓得大叫了起来。
可紧接着,当他的脑袋被拖拽着钻过那个地方又被一把抓了进去。
在他惊恐的瞳孔深处,却发现监狱笼子里已经没有原本那三个人类犯人了。
视线触及到的地方,囚牢深处阴影中。
它们的脑袋是梯形的,全金属材料制作的的。
表面是‘刺啦’作响的电路,巨大的电子屏眼睛是通红通红,背后还有正在不断抖动的机械翅膀。
怪……怪物!
这一幕令那狱警吓破了胆,身嘶力竭地试图挣脱出,却被那虫子脑袋的机械人一拳头就直接打碎露骨在了牢狱里。
红色的粘稠血液一滴滴顺着门滑下。
失去了脑袋,脖颈处断裂的人类尸体也滑落在了地上。
内里的那只‘怪物’杀人的手就这样迟缓僵硬地收回,接着里面那类似昆虫翅膀震动的磁场的声音也才开始在监狱的长廊上继续——
【‘ma……mahatala……’】
一只‘虫子’开始叫。
两只‘虫子’开始叫。
接着,整座龙江监狱内关押着的,已经不知不觉被入侵大脑的所有的‘虫子’都开始叫着一模一样的磁场声音。
它们抢夺了枪/支。
保护了大脑。
穿上了黑色的大衣,以暴徒的身份重新从狱中走出,从此为头顶的天神服务,只是它们的身份已彻底不再是人类。
这一夜,血色席卷龙江监狱。
主机再次从地底发出绿色的光芒,mahatala的叫声吸引着更多的分机电脑为地底的主机服务着。
虫影飘过,再无一人活口留下。
……
2018年
龙江
温度正式跌破-50°的室外,像是野兽在嘶吼的风雪似乎越发地大了。
一层可怕的,不断朝着前方扩散蔓延白霜正凝结在路边电子屏上一只只已经冻死了的鸟类的尸体上。
城市下方地震带。
那种半透明的气流还在伴着寒风像是渗透出来的能量一般不断向四面八方涌出。
至于眼下龙江市上方的半空中,也飞着一群头戴金属防护罩,全副武装的昆虫机械人。
视线所及,那三个由主机共同控制着,多年来一直服务于天神会的虫子首领。
正各自在龙江的高处指挥着所有虫子的进攻,在背后,那一对对金属的翅膀蚊蚊作响着,用闪着雪花的电子双眼搜寻着地上的活物。
两旁的正常建筑物的玻璃都已经被地底的磁场效应震得粉碎。
远处那个已经被炸开一个入口的地下街区内部也一地都是冻死了的尸体。
这些或是趴,或是站的尸体的死状千奇百怪。
但无一例外,在死前,这些地下街区的人都曾经试图朝前拼命奔跑,并躲过身后那场直接冻死人的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