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个很有公德心的守法公民一般。
这位大半夜吃饱了没事干的‘卫兵鸟’先生就捡起地上那些人随便乱涂鸦后遗留下来的喷漆罐子,又对着墙上剩下的那张干净的悬赏令就画了几笔。
再到他画完几笔,又扔了那罐喷漆继续回家,留在原来墙上的符白龙悬赏令旁边就只有一个大大盖在上头的爱心,没有那句涂鸦出来的话了。
这个举动,是有点无聊幼稚。
干完事之后,这么多天一次也没回来过的李邪才继续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了。
虽然这么讲,有点奇怪。
但今晚,很巧合,他却突然就想回来看一眼。
也许是房二之前和他说房子要退了,他想回来最后拿点自己的东西,也许,是他还想看看这个他住了有好几年的地方。
也许是,李邪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
这个想法就发生在刚刚回家之前的某一刻。
今天的天空很暗。
既没有星星,也没有多余的月光,让躺在东方之星灯塔底下继续像个独行侠一样装睡的他觉得心里有点焦虑。
说来也怪,明明两天前自从在白虎口把太微的秘密给了他,又和有个人分开后,他就没见过彼此了。
他知道了房三来龙江的事。
关于丹东枪手组和mahatala,他们的目的显然是一样的,合作也肯定会是必然。
可是他的心情,突然就开始变得很差。
期间,他就这么一个人像流浪者一样,有时候在楼顶躺着发呆,下雨天浑身淋湿了也不回家。
但是,就是方才有一刻,他却突然很想地回这里看看。
这种感觉很陌生,也让李邪很抵触。
也许是前几天还义无反顾地说回避过什么,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去想这件事对于他而言,本身存在的反常性,就这么一个人半夜悄悄回来了。
踏,踏。
此刻,脚下的脚步声很清晰。
这个冬天好像越来越冷了。
这个过往他隐姓埋名的时候走过无数遍的地方,今夜还是一如往常地安静。
可就在李邪正冒着冬天的寒风走到楼下时,本不抱着说什么期待的他却像是提前感觉到前面有什么人似的停了下来。
好像,真的有个人站在那里。
这个认知令李邪一下子停下了。
他有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什么,但很奇怪,这一刻,黑暗中连自己脸上表情都不太看清楚的他还是冥冥中感知到什么般停下了。
偏就在这时,深夜的巷子,楼房的一缕刚好划过的微弱星光化作点亮头顶的光亮从那人头顶划过。
注意到这一幕,那个独自站在巷子里,好像等了很久的人也跟着抬起头看了起来。
目及之处,站在尽头的黑发男人仰着头看着两人头顶共同的那片天空。
星星照亮了他的眼睛。
将他的每一寸发丝染上光芒,夺目地像个王子。
他的模样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也没发现有个人就在自己身后,神情平静而耐心,温柔美好到不可思议。
他站在光当中。
就像是光本身。
扑通,扑通。
心跳好像快的有点不正常。
原来,在这世界上有一个人始终在深夜等着你,是这样的感觉。
有点奇妙,有点陌生,却也不坏。
这一秒,一个人插兜站在黑暗中的李邪像是回到自己了自己的少年时代,第一次发现了让自己心动惊艳。到不可思议的人。
他满心满眼里都是对方。
再容不下任何他人,只有他,唯有他。
真漂亮。
真的很漂亮。
扑通,扑通。
心跳好像还在继续,但呼吸已经回到正常了,也是这正常心跳终于回到胸口当中的李邪终于看清楚了那个在尽头等着他的人是谁——
是符白龙,是符白龙在等着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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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明白自己真的爱上某个人的瞬间,就是看到他在一次次义无反顾地等着自己的那一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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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下)
12月22日
白虎口
一轮巨大的银色月亮下, 头顶卷着霜的寒风正化作冬将军肆虐着,呼啸着。
亮着一排电子霓虹灯的地下街区尽头。
整面涂着各种彩色喷漆的后墙上,都贴着各种富有90年代气息,诸如家仙, 大护法等民间宗教的门神剪纸。
这其中,一张本还贴的好好的旧年画,突然就被‘撕拉’一下吹掉半个角, 又随着寒风开始瑟瑟发抖了起来。
一眼看过去,这是张很奇怪,也具有后现代工业感的传统彩色年画。
上方是一个圆形的,发光的类似飞行物般的东西降临人世间。
另有看不清楚面孔的‘仙人’一一飞下来, 将灰色半透明手掌中的各类宝物, 一一赠予下方一众叩头拜寿的信徒。
画面当中,那‘仙人’的身体大致如一只巨大的昆虫状。
梯形的头,铜铃大小的一对红色眼睛, 身后还有一对金属质感的绿色翅膀。
另有两个一同来到地球的‘仙人’则被刚好吹下来的年画一角盖着, 看不清楚面目。
此后,这虫变化人形进入人世间。
又化成一凶神恶煞的虫仙人,就将自己的身形与一个周围充斥着二极管和集成电线的长方形物体融为一体。
那长方形的, 类似电脑主机的奇怪发光物体被信众们埋于地下。
并在外部建起偌大的,张大口的一只虚拟白虎, 以保护‘仙人’的肉身不被破坏, 至于它发光的宝座下, 还跪着若干带着面具的随从, 只是那脸也同样看不清楚。
“咔啦咔啦——”
远处,寒风刮得越来越响。
另有一种从地下传来的怪声袭来。
不知道是不是今夜的气温极为低的缘故,从墙边蔓延开来的诡异冰霜,正在一点点地呈现结晶状冻结着地上地下的活物。
一只钻在洞穴里的耗子好奇地探出头。
接着,它印在墙上的影子,就这样被眼前那透明的磁场弄得僵硬住,又‘咔啦’一下化作一个小小的冰雕倒在了地上死亡了。
可就前面的某一个拐角处,却有个没察觉到这一切的光头正在用拳头撑着墙面,用耳朵后的通讯设置和人打电话。
“哈……什么狗屁丹东枪手组,老子反正是再也不相信那些传说里吹出来的名声了,之前那个疯子都快把白虎口炸了,都没见这帮孙子敢冒出来吱一声……害的我们天天跟着遭殃,反正天神会的老窝也已经被炸了哈哈,我看下一个就是——”
这话,显然就是前几天在这里发生的揭悬赏令就会被打的事。
事后,那个找事的袭击者又一次逃了。
白虎口看样子是恢复了平静。
但这闹的人心惶惶的,也真的没人敢去杀符白龙的,原本的一场暗杀被搅和地让白虎口人人心里都不痛快,自然就怪起了那一开始主动挑事的丹东枪手组。
只可惜,这人满口奚落嘲讽的话语还没说话。
他身后,震耳欲聋的一记枪/声响起。
那吓的惨白了脸的光头男没来得及转身,就见自己对面的墙上有一个黑乎乎,冒着烟的枪/洞,那洞就离半步,可他耳朵上的通讯装置却被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射穿了。
他见状‘啊’的一声吓到摔在地上,但与此同时,脑门上却已经都是冷汗珠子了。
就在这时,骤然间,一直死气沉沉的巷子突就传来一下恶狠狠“碰”骨骼断裂声。
接着,就见那被来自身后的一脚,直接踹飞的那光头男子一下撞塌了身后的半面墙,又捂着自己被剁掉一只手臂的伤口,就声嘶力竭地大叫了起来。
“——啊!啊!”
这撕扯着声带的惨叫听着极为凄厉。
也是这瀑布般血喷出来的一倒下,这光头男子的面容也仰躺着露出,赫然就是前几夜里试图揭悬赏却又被反杀的那位小头目。
只是眼看他如今处境凄惨。
被硬生生砍断掉手臂下不仅鲜血从动脉中涌出,飞溅在墙面上,染红了大片,这样子竟是比那天晚上打他那疯子还要心狠手辣几分。
他充斥着红血丝的白色眼球里。
满是对面前那站立在黑影中的那三个面罩下的人带着深深的恐惧。
视线所及,那迎着风雪一步步走来的三个蒙面人身形都非常地高大。
或魁梧地如熊,或强壮如牛。
皆是一身黑色貂皮大衣,一把或是背着,或是扛着的标志性猎/枪,脑袋上还都各自带着一面特殊金属防护罩。
这样杀气腾腾的打扮,这样标志性的金属防护罩。
就是这光头男之前从没有在白虎口混过,也该明白来的三人到底是谁,是那传闻中的……那个天神会背后的魔鬼枪手组,地下世界,二十年来从未有过敌手的三个改造人怪物。
从未有人活着从他们手里逃出来,只有……只有死人,才能听见来自这从地狱的一声枪/响,因为这往往就是真正的屠杀的开始——
这让地上这光头男人当即明白了大难临头的恐惧感,满是畏惧地就挣扎着往后躲。
但没等惊慌失措地着举手发出求饶,又从背后抽出电子枪来试图自保,那三人中就有一虎背熊腰快赶上小山般个头的暴徒疯子鬼魅地一下扑上来,默不作声地挥出并没有用全力地一拳打在了他的脑袋顶上。
这一拳重到砸在人脑袋瓜上,背后墙上都有透明的气流掀起来。
一下,一下。
溅起的血渍站在拳头顶上。
污浊了半个手。
人的颅骨被拳头敲开的声音闷闷的,却也使那活生生睁着血红的眼睛被打死的光头的眼球最后上翻着,就这么看向了被那施暴的‘面具人’。
见状,那三人暴徒之一的杀人者,也如同机器人般漠然冰冷地看着这一切。
等将金属手指一下残忍地陷进被砸开脑袋的光头的颅骨内。
又像是抠挖着什么将那记录着这两日记忆的金属大脑挖出来,这个上前亲自杀人,任由另外两个同伴在后面冷冷看着的金属面罩暴徒才从颅骨内发出了一种特殊的,如同怪物般地磁场声音。
【‘迟到了两天,原来这里发生那么多事。’】
【‘有意思。’】
【‘走吧,下一个,先去杀目标人物,再去收拾之前那个袭击者。’】
【‘可别因为之前发生的事,让‘天神’继续对我们也跟着失望了。’】
——【‘进攻,开始了,今夜就正式接管这里。’】
这句话落下,后面那两个持/枪的暴徒分子也一挥手,
就命令着身后一群黑压压足有百人的枪手组成员跟上。
说来也怪,伴随着这些脚步碾过霜,还带着金属面罩的神秘暴力组织成员走过巷子,地上的气温就开始一点点变低。
连带着那本已经倒在地上的那具挖空大脑的尸体都染上诡异惊悚的雪白,最终变成了一块被完全冻起来的人形冰雕。
寒风呼啸。
白虎口一夜之间降下大雪,再无一个活口留下。
……
01:12
凌晨时分,刚刚半空中那一闪而过的流星已经过去了。
当站立在大冬天的巷子里的符白龙安静地注视着头顶这一幕,又回过神来时,他才注意到身后好像有什么人。
在这之前,他在这儿快一个多小时了。
李邪今晚根本不在家。
符白龙也不觉得意外。
就这么站在楼下一边想想丹东枪手组,还有房三师姐来龙江等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一边不抱什么期待地想看看某人会不会回来。
结果这么冒着大冬天的寒风一等。
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眼下,他的半步开外,明显站着个有点冰冷,还杵在那儿不动的黑影。
这让警惕性很强的符白回头看了眼,随之就想警告出声,结果没等他说话,那个人就自己出来了,又一声不吭地走过来,拉下口罩走过来和他对视了眼。
“大晚上站这儿,看星星么。”
这话听着就一股故意想找人吵架的味道。
这位一开口就想在找他茬的仁兄也不知道刚从什么鬼地方回来的,身上一股死人般的冷,竟然比符白龙一个呆在风口半天的人都要来的体温低些。
见状,符白龙下意识就想反击对方。
但话到嘴边,放在平时肯定要呛他一句关你什么事。
但今晚看在他好歹回来了,所以莫名不太想和他吵架的符总本人还是咽下嘴里的话,又不太自在地看了眼旁边,就皱着眉傲慢地回道,
“嗯。”
这个‘嗯’听着有点别扭,似乎有点不太像平时的符白龙。
“哦,那好看吗。”
所以听他这么说,李邪又补问了一句。
“还不错。”
在心里冷哼一声的符白龙也这么回。
“那看完了,怎么还不回家睡觉?”
这烦人的要命的口气,真是本来不想和他吵架的人听了都突然想和他吵了。
李邪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吃错药了,每句话都像是在挑他的刺,让总觉得这人话里有话的符白龙当下也一脸暴躁地来了句。
“请问,你是居委会派来的么,还是楼下这条巷子也是你家么,你管别人什么时候回家睡觉。”
这么一听,倒是就有点像平时的符白龙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常地疾病,看被他的挑衅明显激怒了的‘霸王龙’瞪着自己,李邪反而觉得满意了,又眯着眼睛就若有所思看了眼前这人一眼。
之前还没注意。
仔细想想,这还真是他第一次和符白龙这么好好地站在一块近距离地看对方。
以前他就觉得符白龙很像只刺猬。
而且是那种特别扎手,性格脾气一点都不可爱的刺猬。
明明自己的内心就脆弱敏感的要命,被别人一句话都能伤害到,然后躲起来一边难受想哭却还一边咬着牙不肯说。
不仅如此,还一身从小到大被周围人惯坏的臭毛病。
仗着有点钱就动不动就看不起别人,一言不合还对人没理由发火,总是不顾别人的感受,说些不讨人喜欢的话,简直找不出一点能令人想和他做朋友的点。
李邪曾经是笃定,他是绝对不喜欢上这样的人。
要是那个时候。
不因为某一夜的那场他碰巧路过,随便就出手帮了一把的袭击事件认识他。
在他原本已经彻底谢幕的英雄人生中,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和这样的人主动发生交集,连走在路上他都不想和对方说一句话。
但很奇怪,就这么在一场巧合下,他们不仅认识了,还这样一直在一起。
之后,就一直在一起,还……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
眼下,因为两个人凑得近。
明明有着不输于任何人实力和聪明的大少爷脸上那傲气别扭,又总是对人一脸嘲讽的表情变化,李邪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此之前,他从没意识到符白龙在除了是个可靠的搭档,是值得他信任,并交托自己的后背的对象,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之外,对于他还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可很奇怪,就在刚刚那一瞬间。
当他透过那个旁观者的奇妙视角,看着这个明明认识了很久的人那一身的月光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好像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暴露了他的内心。
为什么符白龙从头到脚看上去都像在发光。
那么好看。
王子殿下的光环让他整个人,在李邪的眼里几近完美,是真的他这辈子见过的最让他心动到不可思议人。
皱着眉的样子。
生他气的样子。
明明是在认真着关心别人,却还从来不说的样子。
好像,真的很可爱。
就像满身刺的刺猬终于对着人露出了柔软的,真挚的,滚烫的心。
而且,这个珍贵的像是最价值连城的宝物,现在还只被他一个人拥有着,发现着,珍藏着。
这么想想,冰冷的心口,那平稳下去的心跳好像又一次随着身体血液的沸腾而因这个人有点呼吸乱了。
忍不住和他一起仰着头看看已经黑下去的天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插着兜的李邪又淡淡地问他道。
“喂,符白龙。”
听到他这么突然一叫自己的名字,符白龙也跟着抬起眸。
可紧接着,有个总是出其不意的家伙却这么猝不及防地凑过来,又保持着这个一只手还放在兜里,鼻子和嘴唇都靠他很,黑色的眼睛平视着他眸子的样子来了这么一句。
“我也想看,要不要一起再看会儿?”
说完,李邪还对他翘了下嘴角。
这个弧度很淡,但某人却好像心情莫名很好。
他其实很少对人发自内心地笑。
也因此,当李邪保持着一种他很专注,很温柔,也很真心的想邀请令一个人和他一起在大半夜看会儿星星的样子对别人说话的时候。
那个样子真的很……该死的迷人。
扑通,扑通。
心跳声音好像又响起来了。
这样的神转折,任凭是谁都不可能拒绝。
可就在,心里其实紧张的要死,脸上还死撑着的符总本人嘴上刚要冷下脸傲娇地一口拒绝他之前。
李邪就已经又凑上前一点抵住他的额头,同时闭上眼睛,用那只放在自己兜里特意焐热了半天,才拿出来的手轻轻地贴了下他的冰凉一片的手背。
“还冷不冷?”
明明是一句没那么动情的话。
但带来的效果却很致命。
李邪浑身上下都冷的像个死人。
却只有那为他单独放在兜里,一直焐着的手心是带着点热的。
偏偏只要有一只能抓紧自己的手,符白龙却又感觉抓住了他整个人唯一能散发出温暖,炙热的地方。
两个陌生的心第一次彼此试探间。
冰冷的高墙坍塌,轰地一声,倨傲的王子被困在高处从不往下放低姿态去看的心防就这样应声倒下。
这个冬天接下来再冷,这一切也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一晚,某人最终还是如愿地和王子一起在楼下看了一整晚的星星,还聊了一些只有他们俩自己才清楚的话题。
因为这个鬼天气真的太冷了。
后半段,到底不如有个不是人的家伙精力那么旺盛的符总本人终于是撑不住倒头睡着了。
模糊间,睡着了都皱着眉头的他感觉到自己好像一直挨着某个人的肩膀。
有个人也没动。
就这么任由他挨着自己,也没有再一个人独自消失或是离开。
在天彻底亮之前,因为两个人白天都还有自己的事,所以昨夜的这场‘浪漫’也就到此为止,李邪没解释自己接下来去哪儿。
只是,这一次,他们俩分开之前,却还发生了这样一场额外的,有点微妙的,两个人各自好像都有点各怀鬼胎的对话。
“你房子退了以后准备住哪儿?”
觉得自己这样问,真的很多此一举。
但是作为一个慷慨的,合格的,看在他弟弟很怕他们俩真的黄了份上的合约人,我们的符总还是冷着脸勉为其难地地问。
“哦,还没想好,其实随便哪儿都行啊。”
听到这话,像是没想太多,也根本没故意暗示什么,但有位姓李名邪的先生也一脸无所谓的,像个老大爷似的望着天地回。
“……”
“……”
面前的空气沉默了三秒。
谁也没开口。
下一秒,心里好像都有点怪怪,又有点按捺不住的两个人突然异口同声转过头来了一句。
——“要不要去我家?”
——“要不我去你家?”
这一句话落下,气氛好像更诡异窒息了。
耳朵又开始自闭般的红了的符白龙当下不吭声了。
因为总觉得先开口先输,所以很心塞的他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打破这该死的气氛了,但下一秒,他就听旁边那个人好像笑了下,又这样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好啊。”
※※※※※※※※※※※※※※※※※※※※
曾经意见不合的火锅西餐党已经开始各怀鬼胎了,嘻嘻(#^.^#)
这一次同居会发生什么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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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上)
12月22日, 11点。
龙江大学的所有学者之间举办的一场公开性的关于这一周来冬季气温骤降的生物研讨会正在紧急召开中。
底下气氛有点窒闷,座位挨得很密集的公开大会议室内。
市里大半的关于这方面的专家学者不仅都问询赶来了,还在就眼前的这场难题进行着各种热议。
众人上方是一个对准市内当前各个交通枢纽,车辆要塞正在进行实况转播的蓝色半透明屏幕。
右下角, 现在的室内正常温度是23°。
但室外却已经即将突破了-40°,并有望在接下来白天的十小时内继续直线下降,并跌破-60-80°的恐怖趋势。
从今早八点半开始, 龙江中心交通管理局就已经临时发布了道路结冰,气温骤降,请车辆务必注意安全,避免不必要出行的告示。
同时, 各个中小学生和部分单位也基本是开始通知放假了。
眼下, 那会议室中央,时不时随外头的风抖动一下的电子大屏幕中央,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大楼外飘着明显的六边形雪花, 今早外头的路面结霜冻结越来越严重了。
明明是12月下旬。
才一早上起来, 就把市中心不少楼房能源装置给冻结了,结成了一根根巨型的冰棱构成奇景横跨在大楼和马路中央。
人只要一踏出正常建筑物一步。
立刻就能被眼前像刀子般正面袭来的寒风冻得手指面部都发紫,皮肤冻伤, 也是这样,现在外头街上的行人都在陆续地减少。
这样恐怖而反常的大降温, 放在往年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
就连众所周知的秦江大地震。
引起一整年龙江地壳变动, 地质灾害那年, 都从来没有这样的大降温发生。
只是, 这一夜之间突然就急剧恶化的大降温源头会是什么呢?
物理层面的?生物层面的?
又到底是什么力量在冥冥之中控制着这一切呢?
暂且,所有人心里都没有一个明确而清晰的答案。
而眼看着龙江大学一众老教授和学生坐在底下眉头皱紧,交头接耳,中途更有几个教授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这场面就更乱了。
一部分人认定,这就是空气污染造成的。
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周边城市当中,唯独龙江这一次收到了大降温的袭击,肯定是能源发展过度留下的隐患。
可这时,又有另一部分在场的专家认为。
如果只是单纯的污染,为什么云层上方没有异常的冷空气聚集。
这一次灾难性的降温反而像是从地底的某个未知地方以局域散播的形式扩散开来的,这不合理,怕还是有其他神秘的原因,只是地上的人还没发现。
这些话,听来都道理,却又都没能解释龙江气温骤降的真正原因。
也因此,同样人身处于这场会议当中。
身着毛衣,脱下来的外套搁在椅背上,皱眉看了眼手表的陈臻也流露出了一些心绪不宁的样子。
他的面前还摆放着一堆被盖着一角关于地震后动物性灾难反应的资料,和一个有点幼稚地,但却被他握在手心的超级玛丽挂件。
作为今天这场会议的主讲之一。
再过十多分钟,他就要上去,就今天早上的气温报道情况做一些关于个人的公开论述了。
可他资历尚浅。
很难说,在这么多权威的教授面前,能把握住自己这个不可思议论点的话语权。
但如果,他不把这些他手头目前掌握的这些东西说出来。
就连陈臻自己都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些什么。
尤其是,他手中现在的这部分关于真实事件的资料。
绝大多数,都是来自今天早上天没亮,一个人就敲他家门的好友的。
也是对方当时站在他家门口,带着丝不同于以往的郑重亲手转交这些东西的态度,影响到了陈臻此刻的决心。
“白龙,你真的要把这些关于大地震和异常降温的资料……交给我?”
“嗯,我知道你今天11点有一场气温讨论会,到时候你就把这些资料直接公开吧。”
对方也这么回了他。
“可,可你为什么不自己来?现在外头关于你的流言那么多,如果你现在亲自把这件事告诉大家,或许今后大家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