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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泠会意的点了点头。
李巧玢了然的哦了一声,帮着李南泠整理丝线,不再多问,只是一晚上都有些魂不守舍,脑中不断出现灯影下男子的高华之姿和望过来的那双狭长的黑眸,不知不觉中,耳畔渐渐染了红晕。
夜渐深了,浓云遮月,天色漆黑低沉,似是有一场风雪将至。
将军府里众人喝多了,七横八竖的躺着,董奎怀里还抱着酒坛,闭着眼睛喊了一声,“将军,喝酒!”然后举着空酒坛便往嘴里到,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咂摸咂摸嘴道,“好酒!”
风忽起,吹的篝火烈烈作响,熊熊火光下,初曦白皙的脸颊被酒气熏的酡红,眼睛却晶亮,双臂抱膝,淡笑的看着火苗,有多久没这样放松过了,这才是她当初想要的生活,却在中途偏离了方向,卷入朝政的漩涡中。
而她,竟然也已经渐渐适应了。
“累吗?”景州突然开口问道。
少女一路从郎中做到尚书之位,不用想,也知道其中的艰辛,虽然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轻松的模样,然而面对那些圆滑的朝臣,面对心思深沉的乾元帝,怎么可能不步步小心,寸寸思虑,他看着她,总想告诉她,不用怕,他就在她身后。
他不懂,那人权势滔天,为何还要让她如此辛苦的坐上那个位置,他更不懂,她为何偏偏选中的是那人?
初曦目光清澈,缓缓笑道,“舒服是给死人预备的。”
景州一怔,微微勾唇一笑,她总是不同的。
初曦直起身,伸了个懒腰,见魏远几人睡的沉,皱眉道,“外面冷,他们这样睡下去恐怕会着凉。”
“放心,等下我会让人把他们都抬屋子里去,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初曦点头,“好!”
将军府没有太多弯弯绕绕的小路,出了内院,只有一条宽阔的路穿过校武场直接通向大门。
两人出了门,脸上一凉,初曦仰头,只见漆黑的夜幕上白絮点点,竟然已经开始下雪了。
雪不大,凉丝丝的落在脸上,将酒后的燥热一浇,反而通体的舒服。
“将军留步,我自己回去便可!”初曦回身笑道。
景州上朝从不乘马车,两人从宫里过来也是一路走回来的,看了看漆黑的长街,景州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少女身上,不由分的道,“我送你回去,路不远。”
将军府和别苑隔着三条长街,不远,却也说不上近,知道景州性格,初曦也不再推辞,淡淡点了点头。
天气冷,又下着雪,街上已是空无一人。
景州的披风很长,初曦身材比一般女子高挑,穿在身上也几乎到了脚踝,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只露出精致细白的小脸,到有了几分女子的娇小。
“将军生辰,我什么礼物都没送”细雪中,初曦眉眼如画,带着几分歉意,话音一顿,转头笑道,“将军可有想要的东西,改日我再补上!”
景州五官轮廓深邃,目若朗星,天黑路滑,雪气冰寒,他眸中却有着平日里不多见的温和安然,闻言淡笑摇头,“已经很好了,往年在军营中,不过吃一碗素面也就过了。”
“对了,今天将军还没有吃长寿面!”初曦恍然道了一声,举目四望,顿时面上一喜,他们此时竟走到了之前和元祐经常吃面的面馆附近,远远看去,面馆的灯火还亮着。
“将军跟我来!”初曦拉着景州的衣袖往面馆跑去。
景州目光落在少女白皙的手背上,握着自己黑锦的袖子,那样鲜明,冷然的目中多了几分柔和,大步跟在女子身后。
天气不好,面馆里没有客人,老板和老板娘正烤着炉子喝酒,突然门一响,厚重的棉布帘被掀开,一股寒风随之扑进来,人还未进门,少女已经嗓音清亮的喊道,“老板娘,来客了!”
初曦陪萨多珠看戏那段时间经常和元祐来此吃面,和老板一家已经相熟,老板娘一听便知道是初曦来了,嬉笑着起身,“公子今日怎的有空过来?”
只见初曦身后还跟着一人,身材英伟,面容深邃清俊,气势凛冽,竟不是一般人能比。
“公子还带了朋友来,两位坐,我现在就去煮面。”老板依旧一身深灰色麻布长袍,洗的已经发白,肩上搭着白巾,笑容淳厚,观之可亲。
“老板请稍等!”初曦走过去,拦住欲往后厨走的中年男子,低声道,“今日是我朋友生辰,可否借厨房一用,我想亲自给他煮碗面。”
老板转头看了看在位置上坐的笔直的男子,憨声笑道,“当然可以,公子请跟我来。”
隔着一道布帘,后面便是厨房,收拾的十分整齐干净,老板将做面所用的东西一一给初曦找到眼前,道,“公子请便,我去给您烧水。”
“好,多谢!”
初曦一边说着一边挽了袖子开始和面,前世照顾母亲,她可是学了百般手艺,那时候生活窘迫,过生日下不起馆子,买不起蛋糕,每逢生辰都是母亲给她做一碗长寿面,后来母亲生病后,便换了她来做,做了许多年,自然不会忘。
很快,初曦便抻出来细长均匀面条,那边灶膛里火烧的旺,水已经腾腾冒着热气,汩汩作响。
将面条放进锅里,有现成熬出来的骨汤,初曦舀了半勺放进去,又放了荷包蛋,快出锅时,将切成小丁的笋块和葱花撒在上面,浓郁的香气飘散出来,老板忍不住赞道,“公子原来也是煮面的行家!”
初曦一边往碗里挑面一边笑道,“只会这最简单的素面,勉强果腹而已。”
盛好的面条放在托盘上,初曦撩帘出去,景州回头看过来,淡淡一笑。
将面碗放在景州面前,初曦被烫了手,忙摸了摸耳垂,坐在他对面,两眼期待的道,“快尝尝合不合口?”
干净的白瓷碗中,汤色清亮,面上撒着碧绿的笋丝,看上去格外赏心悦目。
景州眸色幽深,里面有看不见的暗潮涌起,面上却一片平静,拿起筷子,挑了面条放进嘴里慢慢咀嚼,面条爽滑细嫩,骨汤的味道适中,香而不腻,是他一生吃过最好吃的面。
几乎没有停顿,吃完了面条,连汤也喝的一滴不剩,景州放下筷子,深深的看着少女,“谢谢!”
“一碗面而已,将军客气!”
不用再问味道如何,吃的人已经用行动告诉她。
初曦去找老板娘算账,两人却说什么也不肯收钱,老板娘一身花色夹袄,两眼含笑,爽快的道,“公子朋友生辰来我这吃面是看的起我这小店,今日这面权当是我们感谢公子一直照顾店里生意,不要再推辞了!”
初曦对着景州无奈的挑眉一笑,也不再推让,穿上披风,和老板告辞离开。
将初曦两人送出门去,老板去收拾桌子,却发现托盘后放着一锭足足有十两重的银子,老板拿着银子一怔,忙追出门去,却发现风雪交加的长街上,两人已经走的远了。
不过吃面的功夫,街上已落了一层薄雪,靴子踩在上面,留下两道浅浅的脚印。
走的远了,景州仍忍不住回头向着那个面馆看去,漆黑的雪夜中,门前的两盏黄灯发出两捧微弱的亮光,却那样温暖,一直照进人心里。
回到别苑的时候已快到三更,初曦站在石阶上,和景州道别,“路滑,将军路上小心。”
说着便去解身上的披风,却被景州一手按住。
少女的手腕微凉,如沁了雪的玉脂,景州轻轻一碰,立刻放开,淡声道,“天气冷,穿着吧。”
说罢,转身便走。
男人的身影挺拔肃穆,迎着风雪渐渐远去,很快便与夜色融为一体,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守卫打着伞过来举在初曦头上,恭敬的道,“大人,您回来了,雪下大了,您快进屋吧!”
初曦点了点头,转身上了石阶,突然又猛然转身,急速的道,“景将军在前面,给他送把伞过去!”
“是!”守卫应了一声,一路小跑沿着长街追去。
初曦站在门下,直到守卫气喘吁吁的回来,手中的伞已不见,才微微放松下来。
“回大人,伞已经交给景将军,将军让小的谢谢大人!”守卫站姿笔直,轻快的说道。
初曦颔首,仰头望了望天上已是白茫茫一片,看着那年轻的守卫问道,“今天是你守夜?”
“是!”
初曦道,“天气冷,不必在在门外守着了,回去睡觉吧!”
“这、这怎么可以?”守卫一怔,急忙道,“多谢大人,小的不怕冷!”
初曦轻笑了一声,“那在门里守着,生个火炉!”
“是,多谢大人!”年轻的守卫面上微红,目光炯亮,站在昏黄的灯影下,似是一颗初生的青松。
初曦微一点头,笼了笼身上的披风,转身进了大门。
待进了西苑上了游廊的时候,初曦身后的披风上落了一层薄雪,突然前面暖阁里灯火一亮,很快门吱呀一响,沈烟轻背上披着一件衣服走了出来,站在门外,问道,“可是曦儿回来了?”
初曦快走几步过去,见她只着了中衣,忙推着她进门,“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睡,都说了不用等我!”
沈烟轻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淡声道,“见外面下雪了,你又迟迟不回来,睡也睡不踏实,方才南泠还来问我你回来没有?”
初曦心中暖意融融,扬唇笑道,“今日尽兴便忘了时辰,让你们担心了。”
沈烟轻淡笑着摇了摇头,“快回去睡吧,明日还要早起上朝。”
“嗯,晚安!”
初曦出了沈烟轻的屋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远远见灯火自窗子透出来,初曦唇角不自觉的扬起,有人等待有人惦记的感觉,即便是身处寒冬,依旧暖如四月春。
拂了拂身上落雪,初曦才推开门,立刻一股香暖的热气铺面而来,探进去半个身子看去,花梨木的隔断只见帐帘垂着,看不清里面的人是不是已经睡了。
初曦眸子一转,轻步迈进去,反手关上门,撩开纱帐,一眼便看到那人半倚在床上,一双黑眸波澜不惊的看着她。
初曦轻咳了一声,脱了披风放在红木衣架上,故作镇定的取了寝衣往澡房走,“殿下还没睡呢?早点睡吧,总是熬夜对身体不好!”
宫玄勾唇似笑非笑的看着少女,悠悠的道,“时常听闻一些成亲后的女子为等丈夫归家彻夜不眠,本宫才等了半夜,还早的很!”
初曦脚下一个踉跄,忙一把抓住屏风的镂空的木框,转头看着床上人一脸“怨夫”模样,咧着几颗白牙嘿嘿一笑,“下官知错,下不为例,请殿下宽恕。”
宫玄目光在那件男子的黑锦披风上一扫,床帐的暗影下,目光深了深,轻嗤一声,“你的下不为例可是下次会更过分的意思?”
初曦心虚的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衣服,“我先去洗澡,回来再赔罪。”
说罢逃也似的进了澡房。
直到关上澡房的门,初曦才长舒了口气,家有“怨夫”,行事需谨慎啊!
澡房里四角燃着宫灯,灯火隐在缭绕的雾气中,朦胧昏暗,初曦脱了外衫和中衣,只着了亵衣,缓缓踏入水中。
温热的水漫上来,驱走了一身寒气,初曦舒服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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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有小尾巴,会发群里
222、暗流涌动
第二日卯时前初曦准时醒来,冬月里,这个时辰天还黑着,摸了摸身侧已经空的位置上依旧暖热,宫玄应该离开不久。
宫玄不必同他们一般去上早朝,但无论三伏还是数九天,他每日这个时辰准时起床,极少有晚起的时候,这一点另初曦十分敬佩。
反正如果不用上早朝的话,她肯定是要睡到日上三竿。
初曦揉了揉太阳穴,刚想要清醒清醒,看到肩窝上的青紫红痕,猛然想起昨夜的重重,不由的吸了口气,白皙的脸颊上闪过一抹羞恼,猛然拉高被子,将自己整个裹在里面,被子里传来一声闷声闷气的轻叹。
不过片刻,初曦一把掀开被子,利落的起身穿衣。
刚穿上官服,就听到外室传来几声“咚咚”的敲门声。
以为是沈烟轻,初曦随口应了一声,“进来!”
随即门吱呀一响被推开,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初曦掀开隔断的帐帘,却见是李巧玢端着水盆走了进来,上身着一件粉红色的琵琶襟绣芙蓉上衣,下身着月白色妆花裙,长发挽了如意鬓,两侧带着镶碧玉珠钗,格外娇俏可人。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巧玢这一打扮,我还以为是仙女下凡了呢!”初曦嬉笑着称赞道。
李巧玢垂首娇羞一笑,手抚着头上的珠钗,怯声问道,“堂姐送我的,大人觉得好看吗?”
初曦眨了眨眼,“主要是人好看!”
李巧玢脸上的笑越发娇俏,偷偷瞄一眼内室,见帐帘垂着,灯影绰绰,看不分明,将水盆放在外室的木架上,绞了巾帕,“大人,玢儿伺候您洗漱!”
初曦接过巾帕擦了一把脸,笑道,“不用你伺候这些,以后也不必起的这样早。”
“大人肯收留玢儿,是玢儿的福分,怎敢偷懒?”李巧玢面容乖巧,话音一顿,抬步往内室走,“玢儿为大人叠被。”
进了内室,昨夜闻到的那股幽香更浓郁了一些,李巧玢面上一红,小心的靠近雕花木床,却见床上被铺着,空无一人,不由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却不敢漏出分毫,垂首弯腰将锦被叠好。
想到这锦被是那人盖过的,女子面色绯红,胸口酥麻,连指尖都开始发烫。
此时沈烟轻推门走了进来,见初曦已经收拾好不由的轻笑一声,“今日起的到是早,我做了驱寒的莲藕三鲜汤,赶紧去喝一碗。”
话音刚落,就见李巧玢自内室走出来,看着她鲜艳的装扮,不由的一怔,“巧玢怎么在这里?”
李巧玢乖巧的喊了一声烟轻姐,笑盈盈的道,“我来伺候大人洗漱。”
沈烟轻木架上的水盆上一扫,轻轻点了点头,昨日看这个李南泠的堂妹像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不似是来做下人的,今日能这般早起到是有些意外,不由的便消了几分偏见,淡笑道,“那正好,一起去吃早饭。”
初曦放下帕子,“好,一起去!”
打开门出去,立刻一股寒气铺面而来,昨夜的雪下了尺厚,屋檐凉亭假山上都覆了一层白雪,放眼看去,一片茫茫。
远处的凉亭外的雪梅一夜间绽放,团团簇簇,清香淡淡,为单调的雪景添了几抹艳丽。
早起的下人已经在扫雪,一条条蜿蜒的小路被清扫出来,一直通往院外。
初曦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气,冰凉的气息随着呼吸一直蹿进肺里,觉得通身都舒畅起来。
吃过早饭,初曦穿着狐毛斗篷一路踏雪往宫门慢慢行去,宫门口此时聚集了不少刚到的文武官员,见到身形挺俊的少女走来,齐齐躬身道,“见过尚书大人!”
少女墨发高束,斗篷上雪白的狐毛衬着一张绝世的清颜,气质沉稳矜贵,无人敢相信这曾是一位平民出身的少女。
初曦展颜一笑,“大家早!”
左相鱼雍站在宫门口,目光淡淡的看过来,雍容一笑,一双沉目中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恭喜张大人,恐怕用不了多久,张大人便要和老夫平起平坐了!”
初曦笑的宠辱不惊,“鱼大人缪赞了,您是两朝元老,德高望重,岂是下官能比的?”
鱼雍笑了笑,抬臂虚礼一让,“张大人请!”
“左相大人请!”
雪快化尽的时候已经是中旬,李南泠和李巧玢两人去了一趟东城的院子,带着了些吃食和做衣服的布料,秦氏欢喜的嘴一直咧道耳根下,围着李巧玢不断的打转,摸着李巧玢身上的衣服滋滋称赞道,“我闺女在这富贵人家呆了几天果然就不一样了,瞧瞧这衣服,淮南城里就算是有钱人家的小姐都穿不起,还有这小脸,都水嫩了!”
李巧玢眼中尽是得意,拍开秦氏的手,抚了抚衣衫,撇着眼道,“别摸皱了,这料子可矜贵的很。”
李南泠目光一扫,问道,“坤生去了哪?”
秦氏笑道,“那位鱼小姐给坤生找了个差事,比在酒楼里当伙计挣的多,也轻松。”
又是鱼楣,李南泠秀眉一皱,“咱们欠人家那么多银子还没还,怎好再劳烦人家,再说这鱼小姐平白无故对咱们这么好,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有什么不对?”秦氏有些不快,放下手里的布料,“人家就是心地好,又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小姐,给坤生找个差事还不是件简单的事,你就这么不乐意坤生找个好差事做?”
李南泠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秦氏面上又带了笑,却笑的牵强,“伯母知道你也是为了咱家好,别的你就不用管了,只要照顾好巧玢,伯母就谢谢你了。”
李巧玢正对着铜镜顾影自怜,闻言突然转过头来,对着李南泠娇俏一笑,“堂姐,你觉得我和你们大人谁好看?”
李南泠瞪她一眼,“曦儿岂是你能比的?”
李巧玢撇了撇唇,继续对着镜子左顾右看,口中小声嘀咕道,“怎的不能比,她长的是好看,可我也不差。”
李南泠只当是她自恋,加上心思不在这里,并未放在心上。
回到别苑时,天快黑了,李巧玢看了看初曦紧闭的房门,低声问道,“堂姐,太子殿下一般什么时候过来?”
李南泠看着脚下的路,心不在焉的道,“没准,大概在宫里用了晚膳后就过来了。”说罢抬头疑惑的道,“问这个做什么?”
李巧玢干笑两声,“随便问问而已,只是想问清楚了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过来,我好小心行事,你不是告诉我不能冲撞了殿下。”
李南泠点头,“嗯,你记住便是了!”
两人进了正厅,突的一愣,只见慵懒的倚着椅子喝茶的人不是夏恒之又是谁?
李南泠俏脸立刻一红,紧张的不知所措,理了理发鬓,腰肢款摆的走进去,垂首福身,“南泠见过公子。”
夏恒之身上的官服还未脱,似是从宫中匆匆赶来,绛紫色的衣摆在灯影下波光流转,墨发高束,一双狭长的凤眸透着一股漫不经心,莞尔一笑,如春风拂面,“泠儿姑娘不必多礼。”
说罢潋滟的眸子在李巧玢身上一扫,声音如珠玉落盘,“曦儿府上何事又多了一位美人?”
李巧玢不曾见过一个男子长的比女子还美,被那双美目一扫,顿时脸上一红,不自然的揪着自己裙子上的裙带,扭捏的垂下头去。
李南泠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将李巧玢半掩在身后,软声道,“这是小女子的堂妹。”说罢羞答答的小声问道,“公子可是有事找我?”
夏恒之闻言轻笑一声,“不,我来找曦儿,泠儿姑娘有事尽管去忙便是。”
李南泠一怔,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窘迫的道,“那我去给公子找曦儿。”
李巧玢在一旁瞄着李南泠脸色的变化,心中了然,她这堂姐八成是看上这位公子了。
李南泠急急转身,刚要出门,就见初曦走了进来,身上的官服也未换,似是刚从宫里回来,白狐从廊上跳到她肩膀上,对着迎面而来的李巧玢龇了龇白森森的牙。
在这院子里也呆了半个月,但白狐每次见了李巧玢都是一副“老子看你不爽”的模样,李巧玢对它也是十分惧怕,忙躲到李南泠身后。
初曦一把拉住李南泠手臂,皱眉问道,“急急忙忙干什么去?”
李南泠侧了侧头,眼尾小心的看了看夏恒之,低声道,“夏公子来了,我去沏茶!”
说罢垂头出了门。
初曦看了看她仓皇的声音,对着男子挑眉问道,“师兄又怎么招惹我们南泠美人了?”
夏恒之倚着靠背,慵懒入骨,直直的看着她,唇角微勾,“师妹进来时,我不过和她说了不过两句话,能如何招惹?”
初曦耸了耸肩,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将白狐拽下来随手一扔,问道,“师兄大驾光临,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夏恒之眸光微沉,淡声道,“今日我去灵犀宫的时候,长颜也在,我在殿外听到她和我姑母说了你的名字,听到下人禀告她们便停了谈话,所以具体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初曦眯了眯眼,长颜如今在宫中做宝睿公主的琴师,而娴贵妃喜爱宝睿公主,经常带在自己宫里,长颜自然呆在灵犀宫的时间便多了起来。
“你是太子这边的人,我姑母本就不喜欢,你自己要小心!”
长颜和初曦在天洹城时便有了芥蒂,两人谈起初曦,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初曦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如今在朝中已有了自己的势力,而且行事谨慎,想要抓她的把柄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223、心术不正
李南泠带着李巧玢出了门,见离正厅远了,李巧玢突然停下,杏眼一转,好奇的问道,“堂姐,这位夏公子可是上次我和娘来看你时,和大人去游湖的那位夏世子?”
李南泠脸色微微一变,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也喜欢他是吧?”李巧玢看着她,几乎是笃定的问道。
李南泠心虚的扭过头去,倚着廊柱,眼神闪烁,“你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纳闷而已!那你的心思你们大人可知道?”
李南泠娇羞的点了点头。
李巧玢轻笑一声,眼角微挑,压低声音道,“那就奇怪了,你们大人不是对你很好,明明知道你喜欢那个夏世子,还和他不清不楚的,尤其是你落难的时候,还和他去游湖,这算怎么回事?”
“你别胡说!”李南泠脸色虚白,转身轻斥道,“曦儿不是那样的人,你若再敢胡说八道,现在就回家去!”
李巧玢脸色一僵,灯影下,沉了眉头,随即又换了一副笑脸,挽上李南泠的手臂讨好的道,“堂姐别生气,我不说了便是,不过堂姐既然喜欢那位夏世子,还是要努力争取才是!”
李南泠紧紧的捏着手里的绢帕,半晌,才缓了几分颜色,神色凄然,“如何争取,我和他身份相差甚远,侯府岂是我们这样的平民女子能肖想的。”
“堂姐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傻了,像他们那样身份高贵的男子身边哪里没个三妻四妾,红颜知己,堂姐又长的这样漂亮,想来,夏公子对堂姐也不是全然无意的。而且大人和太子殿下交好,若有一日嫁到东宫去,堂姐到时该如何自处,还是要提前给自己找好后路才是,若能是嫁给夏世子,那就是一辈子荣华富贵啊!”
李南泠被她说的有些心烦意乱,手指紧紧绞着手中的绢帕,皱眉道,“就算你说的对又怎样,我和公子极少见面,见了不过也是说两句客套的话。”
“我看大人和那夏世子似是故交,她若肯帮你,此事再简单不过,如今堂姐这样烦恼,难道是大人不肯帮忙?”李巧玢一边试探的说着一边观察李南泠的脸色,见她皱了眉头,忙转移话题道,“堂姐每日呆在府上,自然没有机会,所以堂姐要另想办法才是!”
“能有什么办法,公子不来,难道我还能找到侯府去,再说侯府的大门也不是我想进便能进的。”
李巧玢笑的意味深长,“长姐可要找大人帮忙啊,正好也可以试试大人是不是真心想帮你?”
李南泠一怔,“怎么帮?”
“堂姐可以让大人将夏世子约出来,堂姐不就有机会和夏世子独处了。”
李南泠蹙眉摇头,“公子若不来我岂不是尴尬?”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堂姐整日这样想是想不来的。”
李南泠目露所思的看着远处夜幕降临,灯火一盏盏亮起,层层叠叠、幽幽暗暗的光影下,粉面上尽是踌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