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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儿!”李南泠嗔怪一声,揽了沈烟轻的手臂,“我和烟轻姐姐都说好了,一辈子不嫁人!除非哪天你嫁了,嫌弃我们了!”
“那不可能!”张崖打了个酒嗝,“就她还能嫁出去?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初曦也不恼,“不嫁就不嫁,小爷我美人在怀,照样过的潇洒自在!来,干杯!”
“新年快乐!”
…。
夜色渐浓,鞭炮声穿过重重宫墙震耳欲聋,房内酒肉飘香,笑声不断。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门被打开,一股寒风呼的扑入,烛火摇曳,灯影闪烁,屋里热火朝天的几人顿时都停了下来,回头见一小太监躬身站在一旁,随即一道欣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宫玄里面穿了件墨色锦袍,外面罩了一件狐毛大裘,一路走来,衣摆不染半点雪痕,修长俊挺的身影站在门口,薄唇一抿,淡声笑道,“好热闹!”
李南泠和沈烟轻忙福身行礼,“见过殿下!”
初曦看着他,笑道,“吃了没有,不如坐下一起!”
“我去拿碗筷!”李南泠忙道。
“不必了!”宫玄抬手制止,只看着初曦,“陪我出去走走!”
“好!”初曦点头,放下筷子起身,接过沈烟轻递过来的披风,跟着宫玄往外走,将要出门时忽又回头道,“你们吃,不用管我,酒给我留着就行!”
两人刚走,荣禄随后进了门,身后跟着一排内侍,双手端着各种美酒佳肴,一碟一碟的放在桌子上,满满的的摆了一桌,珍馐玉食,山珍海味。
“太子殿下赏金玉宴,各位请吧!”荣禄半垂着头,声音淡漠如旧,说完带着宫人躬身退了出去。
留下房内的几人对着满桌的菜肴目瞪口呆。
夜色极好,繁星点点,璀璨耀人,如珍珠宝石镶嵌在辽阔的天幕上,红色的灯笼隐在枝丫错杂的花树之间,沿着鹅卵石铺就的花间小路无限蜿蜒。
空气中淡淡的硝石味弥漫,却意外的好闻,驱走严寒,让人安心。
宫玄的手掌温凉,紧紧的握着少女细嫩的手,眉心不经意的蹙起,缓声道,“年后,我会让陈太医来为你把脉,抓点驱寒的药,你体内寒气不除,终究是个隐患。”
初曦低着头用脚踢着路上的石子,闻言想都未想,仰头一笑,“好!”
她目光清凉灵动,月色下似有星辰碎在了里面,在一张其貌不扬的面孔上,尤其的违和。
宫玄柔声笑道,“今夜没有外人,为何还戴着面具?”
初曦一怔,抬手摸了摸脸,极不在意的道,“习惯了!”
宫玄抚了抚她的头顶,身后的大裘一展,将她整个身子揽进怀里,几乎是宠溺的道,“想不想把它摘掉?”
闻着男子身上熟悉的幽香,初曦大脑开始停顿,连思考都成了困难,声音慵懒,“什么想不想?等下回房洗脸我就把它摘了!”
宫玄勾唇轻笑,却未多言,良久才继续道,“今夜我要陪母后守岁,晚上不能过来了,等下早点睡,不许喝醉!”
初曦挤了挤眼睛,比了一个ok的手势,“放心!就他们几个,都喝趴下我也醉不了。”
宫玄眸中含笑,俯身在少女耳侧悠悠的道,“本宫是想知道,没有本宫的夜里,初曦会不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边,带起丝丝酥麻的痒,初曦躲了躲,却如何也躲不开他手臂紧紧的钳制,不由得染了几似恼意,伸臂想要推开他,仰头却坠入一双深邃幽深的眸子中。
头顶上花枝交错,红色的灯火被隔成细碎的淡影,一点点落在男人的鬓稍、眉间,他眼中的暗光比灯影更迷离诱人,深深的看着她,似要将她一世都看透。
初曦心中似也有流光荡了进去,晃的她心神恍惚,不由得便脱口道,“会!一日不见君,如隔三秋!”
说罢,自己先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我竟会说这样的话,真是要不得!”
宫玄轻声一笑,在少女额上轻轻一吻,手掌在少女的后背上轻柔的摩挲,声音极低的道,“初曦,过了年,你又长了一岁,本宫是不是要忍的更痛苦?”
这半年,怀中少女长高了不少,看上去依旧清瘦,唯有他最清楚其中的变化,每日抱着少女越发玲珑袅娜的身体,其中的欢喜和煎熬也唯有他一人知晓。
初曦一怔,待明白男人话中的意思,不由得红了脸,后退了一步,讷讷道,“不是要去守岁,还不走?”
“嗯,这就回去!”宫玄笑了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玉戒,薄薄的翠玉剔透玲珑,上面雕刻着古朴的花纹,微微一动,花纹中似有水波流动,如碧波滴露,溢光流彩。
宫玄将玉戒推进初曦纤细的小指,完美的契合,满意的点了点头,才道,“长岁的,喜欢吗?”
“喜欢,不过要是折成银子送我,我更喜欢!”初曦眼睛明亮,笑的亦明媚照人!
宫玄低笑一声,忍不住摇头轻叹。
送走了宫玄,初曦回去继续和屋里的三人喝酒,张崖见初曦回来,顶着一张醉酒的红面,调笑道,“今夜宫中所有皇子都要守岁,殿下深夜至此,深情可见,小爷竟没敢动的痛哭流涕,不正常,实在不正常!”
“不正常个毛线!”,初曦笑骂一声,随手扔了个柑橘过去,正中他脑门,张崖两眼一翻,直直向后倒去。
白狐也喝多了,站在桌子上,抱着一只酒壶,看张崖出丑,顿时咧着几个白牙,嘿嘿傻笑。
初曦一把将它捞了下来,无奈的摇头道,“明明是一只骊山灵狐,咋就让我养成了一只傻猫?”
“咯咯!”李南泠顿时发生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似也喝多了,白皙的脸颊通红,一直烧到耳下,指着初曦手里的白狐,笑的前仰后合,“傻猫、傻猫…。”
张崖两手扒着桌沿,从桌子下面爬上来,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问道,“我怎么倒在地上?”说罢一抬头,看到桌子前站的初曦,惊道,“小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来、继续喝!”
一直喝到月上中天,烛火渐暗,残酒已冷,张崖早趴到了桌子底下,白狐四脚朝天的躺在他身上,呼呼大睡。
李南泠趴在桌子上,不知做了什么梦,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喊爹,一会又喊曦儿,还模糊的喊了几声公子。
初曦和沈烟轻背对背的坐着,两腿曲起,手中还拿着一个青瓷酒壶,一手托腮,咧嘴笑道,“半年了,我到这里竟然半年了!”
沈烟轻瞥她一眼,眯着眼睛笑道,“又说胡话,咱们到殷都明明才一个月!”
初曦自顾的说道,“不知道我的房子怎么样了,十年,我挣钱还债,供自己读书,为母亲看病,还自己买了房子,可tm的就住了几个月,就穿到这来了,早知道我买个屁的房!”
沈烟轻摇头轻笑,“原来你也是个苦命的!”
初曦灌了口酒,脑袋迷糊,思绪却清晰,“来这的那日第二天还有个会议,是我主持的,嘿嘿,结果我穿了,放了他们所有人鸽子!你说我们副总会不会气的跳脚,他就是个混蛋我跟你说,我一进公司,他就想潜我,小爷我不同意,他就处处刁难小爷,结果我还是一步步爬到部门主管的位置,气死他个混蛋!如果不是穿了,我早晚爬他头上去,一脚把他踹出公司去!”
沈烟轻眯着眼睛,皱眉问道,“公司是什么?副总又是什么东西?”
初曦挥了挥手,“他就不是个东西,是个鸟人!”
“鸟?”沈烟轻迷醉的眼神更加困惑,“有叫副总的鸟吗?我没听说过。”
“好累,想睡觉,几点了?”初曦闭着眼睛问道。
“不知道。”沈烟轻也几乎已经睁不开眼。
初曦勉强打起精神抬起手腕,然后困惑的道,“咦,我的手表呢?”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手表摘哪了,于是手在身上一阵摸索,然后顿时一惊,“我的手机也不见了!”
沈烟轻抓着初曦的手,迷迷糊糊的道,“娘,夜深了,睡觉吧,不等爹了好不好?”
初曦抱着她躺在椅子上,闭上眼睛道,“好,不过只能睡半个小时,等下还有客户来商议一个草案,记得叫我!”
夜真的很深了,寒风越发的凛冽,远处鞭炮声依旧起伏不断,房内烛泪流淌,在灯台上堆如凝脂,终于燃尽,扑的一声灭了,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唯有廊下的盏盏红灯,发出暗红色的幽光,照进房内,在房内沉睡的几人身上洒下一片柔和的光影,静谧安详。
第二日便是大年初一,别院内的下人都回去过年了,整个院子静悄悄的,一上午,连个鞭炮声都没有。
宫玄一夜未睡,不到卯时,便陪同乾元帝接见文武百官,受百官朝拜,那时便没看到初曦,好在当时正乾殿百官都在,天色又昏沉,也无人注意少了一个人。
之后便是祭天祭祖的议事,一直忙到正午,才有空过来。
先去了卧房,推门进去,没看到人,宫玄眉心一蹙,大步的向着饭厅走去,待看到里面烂醉如泥,依旧呼呼大睡的几人,顿时俊容一黑。
几乎是将某人拎着出了前厅,径直向着澡房走去,然后将她整个人往浴池里一丢。
“扑通!”一声
初曦唰的睁开双眼,一抹脸上的水珠,大喊道,“王子峰你个混蛋,小爷我迟到了一会你就拿水泼我,小爷我跟你拼了!”
说罢,初曦便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白玉铺成还冒出热气的浴池,红木雕花的衣架,古色古香的屏风,镂空木门,最后目光落在宫玄身上,呈痴呆状。
宫玄单膝跪在池边,直直的看向初曦,淡声问道,“王子峰是谁?”
初曦吞了吞一下口水,“我们公司副总。”
“公司副总?”
“呃…就是大户人家总管一类的。”初曦站在水里,全身尽湿,转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镇定的解释。
“他拿水泼过你?”
“没有!做梦、”初曦嘿嘿一笑,“做梦而已!”
宫玄看着少女的目光一深,却未再多问,起身淡声道,“洗干净,换了衣服和我一起进宫。”
“进宫干嘛?我不是正在休年假?”
宫玄斜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扶额道,“进宫、参见宫宴。”
“哦!真麻烦,又要面对一群老头子!”
宫玄,“…”
初曦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出去的时候,李南泠和沈烟轻也已经洗漱干净,站在门外,一脸的尴尬,见初曦出来,忙上前问道,“太子殿下都看到了是不是?真是太丢人了!”
初曦拍了拍李南泠依旧红润的脸蛋,笑道,“怕什么,丢也是丢小爷的人!”说罢四目一望,“殿下呢?”
“荣禄公公方才来了,太子殿下跟着回宫去了,让我们转告你,宫宴酉时开始。”
“哦”初曦应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天,笑道,“那还早,走,咱们放鞭炮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初遇上官南
初曦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出去的时候,李南泠和沈烟轻也已经洗漱干净,站在门外,一脸的窘迫尴尬,见初曦出来,忙上前问道,“太子殿下都看到了是不是?有没有说什么,真是太丢人了!”
初曦斜斜的倚着门框,伸手拍了拍李南泠依旧酡红的脸蛋,笑道,“怕什么,丢也是丢小爷的人!”说罢四目一望,“殿下呢?”
“荣禄公公方才来了,太子殿下跟着回宫去了,让我们转告你,宫宴辰时开始。”
“哦”,初曦应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天,笑道,“那还早,走,咱们放鞭炮去!”
宫玄进了宫,直接进了养心殿,一直到天色渐暗,才缓缓走出来,步履雍容高华下了长阶,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是他惯常的淡漠疏离。
荣禄跟在身后,半躬着身,恭声道,“殿下,您现在是否要去清馥宫?”
宫玄脚步一顿,微微侧头,昏暗的的光线下,半张面孔沉淡冷漠,半张面孔俊美尊贵,缓缓勾了勾唇,“母后那里,待今夜以后,本宫带她一起过去!”
荣禄头垂的更低,“是,老奴多嘴!”
听说今日宫宴上有还有舞龙灯、烟火、和一些北疆的部落和各国使臣来献礼献舞,初曦便想带着张崖他们三人一起去看热闹。
沈烟轻醉酒后头疼,不喜人多喧杂,张崖身份特殊,也不宜在宫宴的场合露面,所以最后只有李南泠一人跟着去。
李南泠第一次进宫,紧张又兴奋,将所有的衣服都翻了出来,一件件的往身上试,
“曦儿,你说我穿红色好不好看?”不等初曦回话,又对着铜镜自语道,“不行,这色太艳了”
“这件杏色的呢,也不好,样子太旧了!”
…。
足足试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觉得满意了,站到初曦面前,双眼期待的问道,
“曦儿,你看这件水粉色的怎么样?”
初曦懒洋洋的倚着矮榻剥橘子,剥了也不吃,一瓣瓣丢给傻狐,闻言回头,顿时双眼冒光,“呦,这是哪家的小娘子,杨柳细腰,婀娜多姿,如此楚楚动人!”
李南泠面上一红,低着头道,“曦儿又开我玩笑,那就是这个了,好歹我也是你身边的人,不能给你丢了脸面!对了、”她话音一转,目光闪烁,轻声问道,“今日若有的大臣和家眷都会去吗?”
初曦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李南泠咬着下唇,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转身有对着妆镜,往发鬓上多加了一支桃花纹钗。
冬日里,酉时刚过,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宫内张灯结彩,红灯高挂,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连宫侍也全部都换了新衣,领了各宫的赏钱,面上喜笑颜开,做事时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夜宴依旧设在怡心殿,初曦这次认得了,带着李南泠进了宫门后,径直往怡心殿而去。
还未到殿门,就已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的喧哗,李南泠跟在初曦后面突然停了下来,将初曦拉到墙角下,支支吾吾的道,“曦儿,我想去茅厕。”
初曦抬头看了看四周,拉着李南泠顺着长廊往东走,“跟我来,我记得这边有个茅房。”
果然,沿着长廊走了数十步,一处墙角便是茅房,找到女厕,李南泠匆匆走了进去。
初曦坐在廊下等着,突然,眉心一跳,猛然抬头,就见头顶上一道黑影闪过,快速的越过长廊向着内宫深处飞跃而去。
初曦想都未想,一脚瞪在廊柱上腾空而起,纵身向着那道黑影追了过去。
那黑影飞快的在宫殿上空奔行,刹那间已在十丈之外,初曦却比他还快,快似追光掠电,暗夜中,如一道疾风向着那黑影的背后卷去。
突然,刀光一闪。
似天际的一道惊雷划过夜幕,撕裂长风,瞬间便到了初曦的耳边。
初曦闪身躲过,手腕急转,两指一捏,便捏住了剑尖,冷笑一声,曲指一弹,只听嗡的一声,那剑便自黑衣人手中脱手而去,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亮光,远远的落在下面的水池中。
那黑衣人一惊,似没料到会遇到如此强手,警惕的急速后退,意图逃离。
初曦哪肯让他轻易逃脱,旋身一转,手掌探出,五指如钩,一把抓住那人手臂,却不妨他突然弯身,身体诡异的一转便脱离了初曦的掌控,掌间亮光一闪向着初曦的手腕切去。
初曦不躲不避,手肘直直的撞了过去,“铛!”
真气和金属相撞的声音在夜色中尤为响亮,下面立刻传来一声急呼,“有刺客!来人啊!有刺客!”
远处火把如蜿蜒的长龙一般向着两人所在的宫殿急行而来,黑衣人一惊,纵身就要逃跑。
初曦也失去了耐心,一个翻身落在那人身前,手掌幻影般在那人挥来的匕首间穿过,掌风直接劈在他肩膀上,动作迅捷,如行云流水,那人被直直拍飞出去,落地屋顶上,黑夜中,一双平直英气的眉毛紧皱,豁然抬头看向初曦。
此人腿脚功夫不错,内力却不深厚,初曦居高临下,目光凛冽的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目光清寒,默然不语,突然单手撑地,纵身一跃,如暴起的猎豹一般突起想要再次逃脱。
初曦冷哼一声,身影如电,旋风般的呼啸卷过那人的身前,曲指一勾便抓住了那人的前胸,眼尾一瞥见院子中禁军已到,回手便要将黑衣人扔下去。
就在初曦一抓一扔的瞬间,突然愣在那里,目光呆滞的从那人前胸移到那人蒙着黑布的面上,只见他目光漏出一抹恼恨,然后衬初曦愣怔的片刻,用力挣脱初曦的钳制,疾步后退,转身掠空而去,几个纵身便消失在重重殿宇间。
初曦看着那人离开,半晌才回神,“我去,竟然是个女人!”
下面的禁军秦都尉已经上了殿顶,见是初曦,顿时一惊,躬身道,“参见张大人!”
不知为何,初曦下意识的竟不想他们抓到刚才那女子,转身间,面上已经挂了笑,“秦都尉,晚上好!真巧啊,竟然在这里遇到!”
秦都尉转头四目一望,疑惑的道,“刚才有人听到这里有打斗声,张大人可看到?”
“打斗声?大概是你们听错了吧,这里只有本官一人,本官在怡心殿呆的无聊,上来活动活动手脚,惊动了各位,实在不好意思!”
秦都尉咧着嘴,“大人上房顶来活动手脚?”
初曦认真的点头,“对,练练轻功,你知道本官是军营出身,几日不练,这浑身就痒痒,要不秦都尉和本官过几招?”
“下官不敢!”秦都尉忙摆了摆手,面色又有些为难的道,“下官不敢耽误大人活动手脚,只是这不合宫里的规矩,还请大人回怡心殿,夜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哦!对!”初曦恍然一声,“那本官告辞了,秦都尉,回见!”
秦都尉看着这位朝中新贵说走边走,自殿顶上跃下,转瞬间便不见了踪影,不由得困惑的挠了挠头,下了房顶对着下面严阵以待的禁军喝道,“撤了,都撤了,没事!”
初曦回到养心殿,突然想起被自己丢在茅厕的李南泠,倒吸了口气,拔腿便往茅厕那跑。
快速的穿过回廊,远远的便见廊下的亭台旁站着一个人影,不由得松了口,喊道,“南泠,我回来了!”
转过雕龙石刻廊柱,初曦沿着台阶往下,刚迈下一层石阶,便怔在那里。
李南泠欢喜的转过身来,“曦儿,你去哪了?”
她身后,男子一身绛紫色锦袍,外罩纯白色大裘,站在灯影下,整个人都染了一层淡淡的红色,为他本就俊美到了极致的面容更添了几分邪魅,一双丹凤眼斜斜的瞧着她,笑意深深。
“师兄”,初曦倏然一笑,喊了一声。
夏恒之看着少女一身普通的青蓝色锦衣,没有花哨的图案,没有锦带玉卦,却将她挺拔的身姿衬的清卓如竹,眸子中渐渐染了暖色,一步一步沿着台阶缓缓而上,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初曦完全笼罩在身下,没有任何狎昵的将她拥入怀中,声音慵懒的道,“师妹好狠的心,来殷都一个月,竟都未去找我!”
不知是不是身体里还有一部分小璃的潜在意识,初曦有片刻的恍惚,似还在天洹城夏恒之的觅露苑中,胸口竟然有些微微的疼痛。
她刚到殷都时,便听说成国侯府的一品诰命夫人夏老夫人去世了,听闻夏恒之和他祖母感情极好,在夏老夫人最后弥留的那几日,日夜守在床边,殷勤侍奉,之后,还主动请求守孝三个月,这样的一片孝心甚至在殷都一度传为佳话。
她想要去看过他,但想到成国侯,想到如今两人的立场,终究还是打住了。
此刻看到夏恒之,突然心生悔恨,成国侯怎样,和夏恒之又有何关系,他只是她的师兄,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帮助她,给她温暖,舍命救过她的人,她怎可忘记?
忘恩负义之人,是她平生最不齿!
初曦反手抱住他,低声道,“师兄,对不起!”
夏恒之莞尔一笑,凤眸中笑意浓郁,“难得看你如此乖巧,师兄怎会舍得不原谅你。”
李南泠站在树影下,一瞬不瞬的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一张俏脸微微发白,突然走了过来,拉住初曦的手臂柔声笑道,“曦儿和公子还是去大殿里叙旧吧,太子殿下特意交代要早点过去,不要让殿下等久了。”
初曦猛然一拍脑门,“对!把正事忘了,师兄,咱们赶紧过去吧!”
夏恒之唇角一直含着浅笑,拉着初曦往回走,“就听师妹的。”
大殿中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地上铺着崭新的红毯,殿内的石柱上嵌着硕大的夜明珠,金碧辉煌更胜平日,四国之首的气派,尽显无疑。
初曦他们进殿的时候,除了乾元帝,朝中的文武百官,三公九卿和别国派来贺岁的使臣基本都已经到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相谈正欢。见初曦和夏恒之一同走进来,而且看样子甚是熟悉亲厚,顿时都望了过来,目含惊疑,神色各异,尤其是陵王党的那些官员,齐齐看向成国侯,都有着共同的疑问,这少年不是太子宫玄的人,为何同夏世子如此亲近?
宫玄坐在左侧第一个席位上,长眸扫过来,顿时多了几分幽深难测。
然后是宫湛,不由得看向成国侯,轻声问道,“恒之如何与这位张郎中认识,看上去竟还是旧识。”
成国侯眉头一皱,缓缓摇头,“老夫并不曾听他提起。”
景州坐在成国侯身后,身姿挺拔,坐姿端正,看到两人,黑眸微微一暗,端起手中的茶盏仰头喝尽,掩去那抹晦涩。
偏殿中,鱼楣看到夏恒之顿时浑身一颤,连端茶的手都隐隐颤抖,旁边鱼芷看了她一眼,将她手中的的杯盏取下,淡声道,“这位张大人真是个奇人,竟也认得恒之。”
鱼楣一把抓住鱼芷的手,眼泪一串串顺着苍白的面孔滑下,抖着唇瓣道,“长姐,是恒之哥哥,他、”
鱼芷面容一凛,不动声色的将她挡在身后,沉声道,“楣儿,你已经嫁人了,夏恒之和你再无半点关系,你这个样子若被梁宏看到,少不得又是一场误会!”
鱼楣一怔,忙转过身去,低着头,用绢帕拭了泪,轻轻点头,“长姐说的是,楣儿失态了!”
夏恒之不顾众人投过来的忙、目光,带着初曦走到景州身侧的空位上,缓缓笑道,“景将军这里可有人?”
景州扫了初曦一眼,对着夏恒之道,“无人,夏世子请坐!”
初曦撩袍坐下,看到对面一女子顿时一怔,对面坐的都是来自西梁、东渊和北部一些部落的使臣,其中一女子一身红色衣衫,不是时下女子繁琐迆地的裙摆,裙裳只到膝下,下面穿着紧身的裤子,简洁而利落。头发高束,扎了一个马尾垂在脑后,英挺笔直的长眉,目光冷冽,整个人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是她!
那个方才在屋顶上和她过招的黑衣人!
初曦思忖一瞬,低头凑到夏恒之面前问道,“师兄,那女子是什么人?”
夏恒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勾唇笑道,“西梁护国将军上官晏之女,上官南。”
西梁人,初曦目光一闪,西梁国将军之女为何要夜潜皇宫,她想做什么?
似是感觉到初曦探寻的目光,那女子抬目看过来,挑衅的挑了挑眉梢,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去,继续同西梁的其他使臣继续攀谈。
初曦目光闪动,似是发现了一件极有趣的事情,唇角一勾,有意思!
在他们身后,一群花花绿绿的公子哥中,梁子瑜看着初曦的背影,捏着手中的杯盏,双目一眯,对着身边的梁宏道,“宏兄,你说我和王文则的事,那小子有没有参合?我总觉得和他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