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菲胭很快回到家,拿好证件,连行李都不必准备就直接上了裴靖柔的车。

到机场的时候,唐菲胭打了个电话给爸爸唐兴业,告诉他,她要到英国跟哥哥过农历新年。一向疼爱女儿的唐兴业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只要她好好照顾自己。

“他呢?”

一直到坐在飞机柔软的座椅上,唐菲胭把头转到窗外后才出声道。跟不熟的人,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她能不说话的绝不多说一句。

“我以为你不会问呢!”早已看惯了自家BOSS那副样子的裴靖柔,在两次与让唐菲胭的交手中,终于明白唐家人的做事风格真的是不能用常人眼光看待。

她是不想问的,可是,在踏上飞机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这次一去伦敦,她就会失去一些最重要的东西一般。

是什么,她没有办法去深思。可是,她的心有些躁动,有些惶恐不安。

“BOSS只跟我说让我来接你过去。”裴靖柔的话完全就是敷衍她。但也是说得极漂亮,可进可退,唐菲胭怪不了她。

算了,她早就知道不可能这个女人嘴里得到答案!唐菲胭把眼罩戴上,闭上眼,不再说话。

唐奕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又有谁能问得出来?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终于来到了伦敦。

伦敦的冬天,一向是雨雾缠绵,穿着厚厚的外套,唐菲胭还是感觉得到那股又湿又冷的寒气直逼而来。

她不是第一次来伦敦了,但她却是非常非常讨厌伦敦的冬天。因为她一向怕冷,怕得要命,新加坡一年到头的温暖气候最适合她了。

唐奕这个混蛋一定是注意的,明明知道她怕冷,还让她死赶烂赶的过来,就算要欺负她,也不必挑这么冷的地方吧,让她想在家跟爸爸妈妈过个安稳的新年都不可以。

一月的伦敦,已经进入隆冬时节,雨水非常之多,阳光变得弥足珍贵。唐菲胭与裴靖柔坐上唐奕派来接她们的车子一路往他的公寓而去。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里,唐菲胭与裴靖柔鲜有交谈,也可以说是唐菲胭根本不想搭任何的话。

到了伦敦依然如此,唐奕在伦敦有两栋公寓,一栋在市区,为了方便工作需要,另一栋在离伦敦市60多公里的牛津大学城附近。

在伦敦市区的公寓,唐菲胭只去过一次。在唐奕留学在英国的这些年,她来过的几次住的都是他位于牛津的那栋爬满苍翠青藤的红砖小楼。

看来这次也不例外的,因为,车已经开始往牛津方向而去。

虽然伦敦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但是她也没有机会出来玩过,每次来这里的时间都很短,他们在床上厮磨的时间还嫌少,哪来的时间去观光呢?

从伦敦到牛津开车需要二小时,这一段公路两旁的风光,充分显示出英国乡村的殷实与整洁。除了一望无际的草原和农作物外,尖顶、红瓦、白墙、黑色的木梁柱的农舍,错落点缀在远近。

庄舍旁,牛马放牧,绵羊成群,悠悠然地吃着草。整片一整片如丝绒般的草地间杂点缀着稀落的高大树木,在冬日的冷空气中庄严挺拔。

这样的美景如画,在唐菲胭的眼里却没有任何的喜悦。

当她提着随身的小包包,望着眼前这栋熟悉的红砖小楼,天气越冷,墙外爬藤越是鲜艳活泼,衬着古典的红砖,越发美丽。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再加上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因时差的关系她已经呵欠连连,喉咙一片干痛,她一向如此,长途飞行后身子会特别不舒服,会上火。

“要不要我送你进去?”早已习惯在空中飞来飞去的裴靖柔倒是看不出有多少疲倦。

“不用了,谢谢。”唐菲胭站在门口跟裴靖柔及某人牌来接她的助理道谢,再怎么样,人家都是不远千里去接她过来了,不管她乐不乐意,总得跟人家说声谢谢。

“好吧,我终于功德圆满,完成任务了!要不你请我进去喝杯茶?”裴靖柔看到唐菲胭终于对她客气,咧出一抹动人的笑。

“对不起,我不会泡茶!”唐菲胭淡淡地指出事实。她是真的不会,这双手,从出生到现在,从未碰过家务。

在唐家会有管家处理好这些事情,跟唐奕在一起,他会把这些生活琐事都处理得非常妥当,哪怕他不在家,他也会让人处理,不会让她动手的。

“那还是下次吧。没事我先走了。”裴靖柔当然也只是想逗逗唐菲胭而已,在车子开之前,她从车窗里探出头,“如果呆得无聊的话,记电话给我。”

唐菲胭没有应,在车子开动的时候,拿出手中的备用钥匙打开大门,里面所有的布置都是她所熟悉的。

室内一片安静,证明他是不在家的。

她没有丝毫迟疑,直接爬上二楼找到以前她来这里时住的房间,她没有带行李过来,这里还留着她的衣物,所以也不用收拾,直接进浴室快速地洗了个澡,正准备到床上好好睡一觉。

却眼尖地发现,床头柜上压着张纸条。

除了那个男人,不会有人在这么发达的网络时代还习惯留便条纸的。

不理会那一头还湿湿的头发,唐菲胭伸手把纸拿过来。

依旧是简单的几句话:“就当度个假好了,等我回来接你。”意思是说,只有他来接她,她才能回新加坡。

那他该死的又去哪里了?既然他人都不在这里,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地让人去把她接过来?

疯子,唐奕这个疯子!

莫名其妙把她接来这里,就算衣食住行都会有人处理,她还是没有办法平息自己越来越上升的怒火。

这算什么?她在家明明呆得好好的,却得来这里忍受这又湿又冷的天气,要命!

她这是渡的哪门子假啊?一月份的伦敦,又湿又冷,她连出门都不愿意呢!

唐奕真的是找到方式折磨她了,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人都到这里了,她还能怎么办?

在伦敦的这段时间里,唐菲胭整天缩在这栋小红楼里不愿意出去,幸好唐奕这人会莫名其妙的变态,也不喜欢有人入侵他的地方,但因为他自己暂时没有回来,所以对她的生活还是安排妥当了,有管家会打理家务,她不用在这样的冷天出去觅食,每天都赖在柔软的椅子上看书。

二层的典型英式公寓,二楼除了主卧室之外,唐奕把它全部打通弄成书房,大得如同小型的图书室。她基本上就在二楼没有下去过,原来这里只有唐奕那些让人看了头痛的法律原文书籍,但是这次过来,她发现在原来的基础上多了两面书墙,全是她喜爱的小说、游记等杂七杂八的。

说起来唐菲胭个性其实也有点古怪,她是那种只要有书,可以没有网路,没有手机,没有一切现代科技都OK的人。

她喜欢的书种类又很广,除了唐奕那些她不想看,也看不懂的书外,其他的她都可以看得津津有味。

都不知道她这个法律系的学生,为什么就对本专业的书籍一点兴趣也没有,真是入错行了。

以前她跟唐奕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大部分都是各做各的,他可以是在法庭上侃侃而谈,口才一流的诉讼律师,也可以回到家就变得像个不善谈的人般,半天都可以不说一句话。

而她在他面前素来都是能沉默就沉默的,这种时候,他研究他的案卷,她翻她的书看,不去想他们之间那种复杂的纠缠的话,其实尚算温馨。

在这里她经常一本书,一壶茶,可以消磨一天的时间。

窗外是伦敦最典型的冬季,滴滴答答的冷雨,冻彻心骨;室内温暖如春,香味弱弱的清茶与还泛着墨香的纸张,这样的日子,过来其实最为惬意与舒心,如果没有什么人或事打扰的话。

平淡的时间过得久了,反而不知到底过了多久,一个礼拜,两个礼拜,还是一个月?唐奕一直没有回来过,也没有打电话给她,只有在过农历新年的时候,她打电话回家给爸爸妈妈拜年,然后就一直这样呆着,就连新的学期是不是要开学了,她没有想过。

时间于她来说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

她除了耐心地等待那个该来的人,别无他法,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她等到的居然是爸爸的电话。

“菲菲。”

“爸爸,你怎么了?”敏锐地察觉到爸爸声音的不对劲,于佳辰立刻关心地问道。

“你还在伦敦?”

“是。”除了这里她还能去哪里呢?

“爸爸…爸爸…”唐兴业的声音抖了抖,像是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现在给你订机票,你马上离开唐奕那里,到瑞士去。”

“爸爸,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了?”唐菲胭立刻紧张地站了起来,担心不已,她的爸爸很少有这样的语调,肯定是出大事了,而且这次她有记忆以来,爸爸在她的面前直呼‘唐奕’的名字,而不是‘哥哥’。

“爸爸这边…唉…先不说了,你记住,立刻收拾一下去机场,我会给你订好机票…不要跟唐奕联系,也不要告诉他你要走。”顿了顿,唐兴业想想觉得不妥当,“算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让你妈妈到伦敦去接你,但是你必须从唐奕家里搬出来,你身上有没有带现金?千万不要刷卡…”

“爸爸,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未知的事,从来都是最恐怖的,她感觉得出来,电话那头爸爸的心是乱的,于是她也跟着乱了起来。

“是公司出了点事,你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你记住乖乖等妈妈去接你,然后跟妈妈一起去瑞士。”

“好。”这种时候,唐菲胭明白,就算自己问,也只是添乱而已,不如等妈妈来了,见面再仔细问,“那爸爸,你呢?”

“菲菲,爸爸暂时走不开,你要记住…”唐兴业的语气里有着哽咽:“你是爸爸最宝贝的女儿,只要你好,爸爸怎么样都愿意。爸爸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好好的。”

“爸爸…”唐菲胭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爸爸,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有我。我一定站在你身边。”

“乖。”唐兴业在电话这端点着头,“等妈妈过去。现在马上收拾东西去酒店住,知道吗?”

还有唐奕呢?为什么要让她从他的公寓搬出去呢?唐菲胭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却没有办法在这样混乱的时刻问出声。

“好。”

“身上的钱够不够?”做为父亲的唐兴业一点也放心女儿,在挂上电话前再度开口询问,“没关系,你找个安全的酒店先住下来,你妈妈下午的班机飞过去。不要担心。”

“爸爸,我知道了,我身上有钱。”虽然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让去酒店等妈妈,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刷卡,但此时为了不让电话那端的爸爸担心,她唯一的难做的就是答应。

电话挂断,两种心情,一种焦急,一种担心。

唐菲胭不知道自己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她不敢问,现在的她,除了等待,没有别的办法。

妈妈会过来接她,那她就乖乖等着好了,其实她都这么大了,经常坐着飞机在各国跑来跑去,根本就不用担心,她可以直接跟妈妈在瑞士会合的,可唐兴业还是不放心,他从来都是这样,永远觉得她是孩子,永远都不放心,做任何事情,都怕她会受伤,怕她会不开心。

有这样疼她的爸爸,就算这么多年的痛苦隐忍,都是值得的。

对了,对了,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应该是马上去收拾行李,拿护照,等明天妈妈一到伦敦就可以立刻出发。

可是,当唐菲胭跑到房间要找自己的护照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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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交通违法真的是可怕啊,大家请得开车记不要逆行,哪怕是自行车也不要贪图方便!

第十三章

没有护照,就什么事情也做不了,连酒店也没有办法入住。

唐菲胭把唐奕请来照顾她生活起居的管家叫来,问她,管家说是唐奕拿走了!

唐奕这个该死的男人,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过这里的?为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

狠狠地瞪了眼那个一问三不知,面无表情的管家后,转身走了。

真是的,什么人用什么样的管家,变态请的人,都呆板到让人抓狂。

她也不想去思考唐奕怎么拿走她的护照了,这是他的地盘,他请的人,他要做什么,再容易不过了。

当然,她自己也是个“俗辣”,她不敢打电话去跟他要,因为他既然拿走了,只有等他想给的时候,才会给她,要了也是无用功。

没有护照,那她该怎么离开伦敦?现在去申请补办,只怕时间上也来不及。爸爸刚才在电话里说妈妈会坐下午的班机过来,也就是说明天中午就会到伦敦,那她怎么办?

她在房间里面急得团团转,觉得今天的暖气开得太强了,让她不断地心跳加速,热得快要爆炸了。

为什么会这么不安,她的眼眸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钟,似乎除了担心家里的事,她总是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抬头,望着伦敦淅淅沥沥的雨,一滴一滴砸在玻璃上,停留不住往下滑去,印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天气很糟糕,比天气更糟糕的,是她的心情,心烦意乱,总觉得要出事。

她在房间里不停地来来回回地走着,走得地毯都要磨出洞了。

不行,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她要打电话给爸爸。拿起手机拨了爸爸的电话,没想到,那边竟然关机了!唐菲胭以为是自己按错号码了,再重新输入,结果答案是一样的。

不死心的她拨了妈妈的手机,没想到也是关机,然后她继续拨回唐家,这下子更是让她惊吓,因为唐家的电话竟然是机械的女声提醒她,该号码已暂停使用。

唐菲胭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从楼上的房间冲下来,就要跑到外面,谁知道那个从来不多言的管家竟然拦住了她,不让她出门,说是先生吩咐的。

死变态唐奕!竟然开始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唐菲胭满脸怒气地瞪着那个管家好久,本来想动手把她推开的,只是看了看她那副西方人强壮的体格,她根本没有办法动得半分,无奈之下,她只能跑回楼上。

唐奕摆明了是要把她软禁在这里了,不行,她得打电话求救才行。

至少她要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再度回到楼上房间,唐菲胭拿起自己的手机拨号,几分钟之前还能通话的手机,现在竟然没法拨号了。

像是意识到什么,唐菲胭冲出房间往楼下跑,直接冲到电话机旁边,拿起电话就打,果然如她所料,电话也拨不出去了。

唐菲胭站在客厅里,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不能说话,不能动弹半分。

这一夜,唐菲胭在极度焦躁中度过,吃不下,睡不着,管家端上来的东西全部都被她生气地倒进了垃圾桶里。

而那位面无表情的管家,每次看到她倒东西,也不安慰她,静静地收拾地好,过一会再送进来。

变态,变态,真的是变态!

第二天,伦敦难得的好天气,没有下雨。一夜未眠的唐菲胭脸色非常差劲。

照昨天爸爸跟她所说的,妈妈在今天中午12点一定会抵达伦敦的,现在已经是伦敦时间下午一点了,她却没有办法联系上妈妈。

妈妈也没有来过唐奕的这栋公寓,要是她联系不上她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唐菲胭不停地跺着步子,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取得与外界的联系。可是,那个变态的管家实在是碍眼极了。

唐菲胭从房间走到书房,再从书房走回房间,在走廊中看到那个据说不懂是从哪个朝代遗留下来的巨大花瓶时,她的心里有了主意。

十分钟之后,安静的公寓里传来一声花瓶破碎的声音及一声闷哼,管家高大的身躯慢慢地沿着门板倒在地上,额头渗着血,脸上是一种无法相信的表情。

好个娇小的东方女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搬花瓶来砸她,在晕过去之前,忠实的管家只有一个念头,先生真的是小看这位小姐了。

唐菲胭顾不上自己是不是杀人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逃出这里,打电话求救。

带着自己的身份证明及所有能带在身上的现金,唐菲胭拎着个小包包跑出公寓。

她先是在最近的公用电话亭里打电话给妈妈,可是,妈妈的电话竟然是关机的。

怎么会这样?明明爸爸说好的?

唐菲胭马上拨打到机场去询问,结果让她绝望了!新加坡到伦敦的班机已经按时抵达了,但是妈妈的手机却一直无法接通。

不会的,妈妈不会出什么事的才对。

唐菲胭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打算直接到机场去找妈妈。

只是,她刚从公用电话亭里转身出来,竟然碰到了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郑莎莉。

“唐菲胭…站住。”郑莎莉看到唐菲胭根本一点也不打算理她的态度就很不爽。

对于这个女人,平时唐菲胭根本理都不想一下,更何况现在。她是郑家的千金小姐,她唐菲胭也不是个能让人随便欺负的。何况,她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女人,不是不喜欢裴靖柔的那种不喜欢,而是发自内心的讨厌。

“我跟你不熟。”而且她很忙,根本不想理她,高昂着头,唐菲胭直接越过她。神经病,有事没事来找她干嘛。

郑莎莉气得紧咬牙关,唐家这对不会看人脸色的兄妹,不,应该说是乱伦的兄妹,真的是把她气死了。

上次唐家的宴会上,唐奕故意摆出一副对双方家长的意思没有任何反对的样子,让她自以为是的跟双方家长说愿意先订婚。随后还得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询问他,却惹来他的一番冷言冷语,还带着警告的意味,逼她去澄清订婚的误会,这口气叫她怎么咽得下去?

现在看到唐家终于闹出大事了,她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来羞辱一顿这个死丫头呢?她知道唐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唐菲胭却不在国内,那就是唐奕事先预谋好这件事的,在事情未揭发之前就把唐菲胭送到国外来了,不就是不想让她牵涉其中嘛?

那天晚上还在自己面前说不喜欢她?真是好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喜不喜欢。’也许唐奕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在他心目中占据多少的分量吧?

论家世样貌,她不会输给唐菲胭,论才学她更是牛津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唐奕凭什么不要她而曲就唐菲胭这个连大学还未毕业的小女生?而且现在唐家快完了,她这千金小姐也要落迫了,这样的小女生,凭什么跟她堂堂亿万身家郑家千金小姐争男人?

看到唐菲胭要走,她抓紧她的胳膊,尖尖的指甲陷入柔嫩的肌肤,郑莉莎咬牙切齿地道:“唐菲胭,你别想走!”

真是,不可理喻!

唐菲胭甩开她的手,怒极反笑,“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就是有件事想跟你说说而已。”看到唐菲胭也不是好欺负的女生,郑莎莉高傲的态度也降下不少。

“我想以我们的交情,说半句也是多余的,何必浪费时间?”唐菲胭可不想听她废话,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去机场等妈妈。

“唐菲胭,我知道你要去机场找你妈妈吧?”看到唐菲胭根本无意与她交谈,郑莉莎直接扔出炸弹,她就是不信,唐菲胭会不停下来。

听到这话的唐菲胭果然停了下来,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不信,而且心中那股不安与恐惧越来越明显了…

她说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会知道这件事?

“唐菲胭,你果然不知道!”这次,郑莉莎换上了得意的笑,扭着腰慢慢走到唐菲胭的面前,挑起一边的眉毛与她对视。

“我该知道什么?”

“哈,真是好笑!自己都快成为阶下囚了,你以为你还是唐家的千金小姐吗?”

“郑莉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我没空理你。”虽然唐菲胭不相信郑莉莎,但却也为了她的话而感到了心慌。

这股心慌从昨天接到爸爸电话一直到现在,越来越严重,特别是妈妈及家里的电话打不通,唐奕又让人看着她,现在郑莉莎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又跟到她眼前说这些话后,更是严重到了她不可想象的地步。

“唐菲胭,我也不是时间多到可以特地从国内赶过来就为了看你的脸色。不如你把这份报纸看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郑莉莎根本就是有备而来的,她从随身的小包包里掏出来一份叠得四四方方的报纸,递到唐菲胭面前。

唐菲胭不想接的,只是,报纸上那几个特别大的字眼印入眼帘,‘唐氏建设’董事长唐兴业涉嫌介入庞大贿赂案?

爸爸介入贿赂案?唐菲胭忽然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极大的冰窟里,冷得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大字…

此时此刻,她多希望自己不认识字!这样,就不会看到这样的新闻了。

“唐菲胭,趁法院还没有传你上庭之前。能吃就吃,能睡就睡吧!”郑莉莎看到唐菲胭雪白如纸的脸色,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把手上的报纸硬是塞进她怀里,得意的扬长而去。

紧紧地盯着怀里的那张报纸,唐菲胭整个人完完全全傻住了!

忘记了自己应该是要去机场找妈妈的,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她整个人无法动弹,就连刚接到BOSS命令驱车前来看她的裴靖柔上前来叫她,她也意识不到…

这世上的事情,总是如此地突如其来,让半点没有准备的人措手不及。

脑海里一片空白,手上提着的精致小包包,从手腕处滑落,一脸呆滞地望着掉在地上的报纸。

“本报独家报道:唐氏建设董事长唐兴业涉嫌介入一宗巨额的贿赂贪污案。这桩案子的起源于唐氏建设与政府合作开发的填海工程…这宗案子,涉案的人多为政商名流,为了怕有人藏私,检查方聘请特意聘请了海外律师,为的是将这几位不法企业家追捕到案…”

“唐菲胭…”裴靖柔伸手轻轻拍了拍唐菲胭的肩膀,第一次没有反应,于是再来第二次,只是,她的手还没有碰下去,唐菲胭的身子就这样软软地倒了下去。

唐氏建设董事长唐兴业被指证为这次贿赂贪污案的主谋,已经被检查方收押。

各大报纸铺天盖地地传开了,随之传开的是唐氏严重的帐务危机,还有唐兴业有政商勾结,暗箱操作的竞标填海工程的事情也悉数曝光。

这个事件,成为了今年最大的焦点,因为随后又牵扯出大批行贿丑闻,一时之间民众议论纷纷。

唐兴业暂时被收押,但是他的妻子腾家珍却消失了,跟着腾家珍一起消失的是唐氏建设的头号功臣,也就是陪着唐兴业一起打下江山的军师杨至豪。

对于腾家珍的诡异消失,媒体一下子所有的目光都集聚在他们唯一的女儿,唐氏建设唯一的继承人唐菲胭身上。

只是这个唐菲胭,跟她妈妈腾家珍一样,也平空消失了,任凭无孔不入的狗仔记者怎么打听,都找不到她的下落。去学校问,只知道她自从寒假过后就没有见过,就连开学也是一直没有来。目前不知所踪,就连她的同学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连开学注册都要请假。

找不到当事人,又丝毫风声都听不到,媒体的焦点只好转移到这次被牵连的官员身上,好歹挖点料交差。

就在国内一片流言蜚语的时候,在伦敦的唐菲胭,此时正躺在一座位于距牛津郡伍德斯托克镇三十英里的私人庄园二楼主卧室的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