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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下飞机后,换好手机卡,就直奔南宫凛提供的地址,那是蒙特利公园市的一条华人聚集的街道,南宫凛找到的资料里只说陆林应该是住在这里,李可拿着资料里的相片从街头问到街尾,问了整整一天才有一个老人指出这人可能是开小书店的林先生。
那家叫light的阁楼书店夹在两家中国饭店之间,显得格外瘦长狭小。李可沿着木质楼梯缓缓攀爬,看到墙壁上挂着一只破旧的小狐狸娃娃时,只觉得呼吸一滞,脚步便停了下来。
胸中有浓浓的酸涩感,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她站在楼梯拐角处,进退两难。
楼上的人似乎听到声音,哑着嗓子问了一句:“谁啊。”而后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也不过五旬左右年纪,但头发已经花白了一半,瘦削,但五官却极为清俊,见到李可时,他眼前闪过一丝惊讶,但看着她那极为肖似故人的五官,继而慢慢地勾起嘴角,用李可极为熟悉的嗓音说道:“璟儿,别哭啦。”恍如隔世。
李可仰头,看着她曾经熟悉但如今却苍老了许多的脸庞,眼泪仍如断线的珍珠般垂了下来,两个人就这般静静地对望了一会儿,她才唤了一声:“狐狸叔叔。”
陆林脸上便慢慢漾开笑容:“怎么每次见到璟儿都是在哭呢,都长成大姑娘啦。”
他往前走了两步,看得出腿脚极为不灵便,李可印象中他的身体极为健壮,但如今怎么就变得如此孱弱。她上前两步,扶住了他。
陆林却慢慢后退两步,在自己的椅子上坐好:“前几年出了场事故,腿脚就不好了,也从生意场上退了下来。”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李可知道,那定然是一场很大的事故,也是那时候开始陆林开始和圣心园断了联系。
李可已经敛回了心神,抹去眼泪,垂头道:“陆叔叔,对不起,我那时候没有想起你。”
如果我那时候想起来了,可能就能证明你的清白。
陆林看到她眼底的惭愧,自然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慢慢说道:“那时你还那么小呢,才一点点高,怎么能知道那么多事呢。而且最终我还是被释放了不是吗?但是我心底对你们是很愧疚的,你不要同我说对不起,如果那天我能早点来,也许事情就会不一样。如果…我…”
他说话的声音变得极轻,“如果我没有那么执着地挂念着白素,也许他们也不会去那么遥远的地方。如果我再坚持一点…”
他的目光投向了窗外的远方,像在回忆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
“陆叔叔。回家吧。”李可轻柔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
陆林摇了摇头,敲了敲自己的腿,道:“我回不去了,从我丢下我的孩子,追着白素离开自己家的那刻开始,我就注定是个不忠不孝,对不起任何自己的父亲、妻子、儿子的一个人。”
李可咬了咬唇,下定决心,还是说了一句:“陆景行很想你。他还记得你在门口种的杏树,还记得你带他去看电影。所以,很多年前他就想着一定要来好莱坞。”
陆林偏头,她说话时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眼睛里像住了两颗星子,像极了那个人,原来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但他的内心里仍藏着一个雪人。他转回头,淡笑道:“我看过新闻了。你们两个孩子如果能在一起,那就很好很好了。”至于他怎么样,就不要牵累任何人了。
他的目光望向窗外游移飘浮的那一抹暮色,叹了口气:“璟儿,你走吧。不要挂念我这个人,我这个人其实很自私。我看到新闻了,也不敢去找你们,因为我怕…他还是恨我的。听说你们分开了,我也很害怕是因为我…我这个人很不好。璟儿,我很对不起你的。”
“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好不好?”陆林最后说了这句话。
“你这个人哪里不好啦?!你又哪里对不起我啦?”李可秀眉微挑,忽然就有点生气了,“你可以因为爱一个人守护她那么多年,你可以因为一件并非因你而起的事情而继续守护一个和你没有关系的孩子那么多年。你没有对不起我。但是你…你确实对不起陆景行,还有陆景行的妈妈。他想念你那么多年,你却不愿意见他,为了躲在自己的壳子里,你有没有想过陆景行是会伤心的?而且陆景行才不是会记仇的人呢!”
李可气哼哼地说完一番话,又觉得自己实在没有这个身份立场去说这些,因为她才是分走了关爱的那个孩子,嗫嚅地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陆林盯着她,她气鼓鼓的样子也和那个人极像,当年她就是这般点着他的脑袋说“你这个人哪里不好啦?”。陆林蓦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竟然带了一丝哭腔。
说来也怪,二十几年后,他又被一个小丫头片子骂哭了,但胸口堵了那么多年的怅然居然慢慢消失了。
日头西沉,一个男人趴在一张小书桌前捶胸痛哭,像是要将他这些年的痛苦都哭出来。
李可站在旁边,有些手忙脚乱。
陆林慢慢止住了哭声,看到她小鹿般的眼神,又觉得有些愧疚,毕竟是在晚辈面前,咳嗽了一声,道:“璟儿,你让我一个人想一想,好不好。”
李可点头,从包里掏出她写的那封长长的信,垂眸道:“我其实…是想来跟你说几句话的,都在这里头了。”
对不起。谢谢你。狐狸叔叔,我很想你。
李可走到楼梯口时,又回眸说了一句:“狐狸叔叔,我明天再来看你。”大眼睛扑闪扑闪,特别认真的样子。
陆林默了一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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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走出书店时,夕阳给这条美丽而拥挤的街道镀上了一层金辉,给这座疏离的城市添上了暖色。街头还有个人正抱着吉他唱《故乡的云》。
“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地向我召唤…”
李可站在街口,打算尝试再联系一下陆景行。
嘟——嘟——嘟——
李可准备放弃时,那边响起了陆景行的声音,声音听上去有些奇怪:“hello”
李可忽然哽咽了,颤抖着说了一个字:“我…”
“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抱吉他的小伙子冲李可笑了笑,高声唱了两句。
“你在哪里?”陆景行问道,声音亦是不可抑制地抖动。
“我在…”
“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小伙子继续在唱,但手机里也传来了这样的歌声。
而后是陆景行尽量压住的清澈嗓音:“你回头。”
李可一回头,就被一个人拥入了怀里,她的脸紧贴着他宽阔的胸膛,清晰地闻到他身上专属的味道,眼角溢出了泪水。陆景行搂着她的腰,不停的收紧,吻她的长发,深情而温柔。
“陆景行…”李可鼻头酸酸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景行已经抬起她的下巴,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扣着她的后脑就吻住了她。他的唇温柔地与她厮摩,吮吸她的舌尖。李可轻轻闷哼了一声,陆景行的吻却变得愈发激烈。
他好想她。
下了飞机,他就直奔她发给她的地址,他戴着墨镜,在这条拥挤的街道里左顾右盼,频频寻找她的身影。她的手机自然是打不通的,微信消息没有回复,他心里带着千百般的思念而来,终于在人潮攒动的街头,看到了那个他熟悉的身影——
微微卷曲的秀发披在肩上,苗条而柔美的曲线。
他顿住了脚步,一时嗓子眼提到了胸口。唤了名字,如果转过来的人不是她呢,又会不会她转过来时说还是不想看到他呢?
陆景行心里百转千回时,手机就响了,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尽量压制住喉头的颤抖,说了一句“hello.”,果不其然,就看到前方不到10米的那个女孩正拿着手机。
于是他心里所有的念头都变成了一个,永远不要再分开。
李可原来还有些震惊,但慢慢地就在那她熟悉的唇舌中沦陷。她拥着他精瘦的腰,心里的酸涩逐渐被这分甜意所替代,原来怀疑过的什么电话、戒指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
她踮起脚,搂着他的腰的手逐渐上移,慢慢勾住他的脖子,吻得更加主动。
两个人在热闹的街头接吻,俊男美女,很快就引起了别人的关注。还有一个人惊呼道:“呀。陆景行。”本来就是亚裔聚集的地方,众人的视线很快都投了过来,自然也有人拿出手机开始n连拍。
听到快门声,陆景行下意识地就松开李可,用手将她再度揉到怀里,用自己的身子护住她,低语呢喃:“别怕。”
李可却从他的怀里挣扎了出来,仰着脸,唇角微勾:“我不怕。陆景行,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她伸手摸了摸他微微有些下凹的脸颊,道:“陆景行,你瘦了。”
陆景行笑了笑,说:“拍的是大片嘛,封闭式训练了一段时间。”
所以才没接到她的电话呀,李可点点头,看到他眼底的青黑,不免有些心疼。
她刚刚哭过的脸如青山雨后,双眼水蒙蒙的,但看过去似乎又要哭了的样子,陆景行知道她是心疼了,怜爱地用手指轻轻挥去她眼角还残留的泪珠,连忙转移了话题:“刚刚哭过?”
李可揉了揉鼻子,说:“陆景行,我见到他了。”
陆景行顿时就沉默了。
他也想见到那个人,但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说恨他,丢下他一个人?还是说谢谢他,保护了他心爱的人?
“我带你去见他?”李可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
看到她战战兢兢的小模样,陆景行的心不可抑制地轻颤了下,眉眼舒展,笑道:“好。”
陆景行拥着她,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畔轻声道:“李可,再给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好久没有睡啦,我休息一下,就去找他。”
“嗯。”李可任由他搂着,也慢慢垂下眼眸。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两个人的心却是静谧的。外界的喧闹再也无法搅乱他们的心。
夜幕降临,弹吉他的小伙子依旧在唱歌,却已经换成了陆景行的歌:“你是我迷失在黑夜里时照亮我的那颗星/拥抱时才拥有完整的心…”

☆、第60章

李可静静地坐在书店一楼的破旧沙发上,街对面的广告招牌的霓虹灯映了进来,屋里若明若暗,这个阁楼并不很宽敞,一楼也就是刚刚好摆一张沙发,一个立柜还有一个小茶几。
立柜上摆着一个相框,里头是张有些年代的照片,一个小男孩穿着背带裤,腼腆地笑,看眉眼就知道是陆景行,身后是90年代的电影院。李可笑了笑,取下相框,一边用手指轻轻摩挲,一边留神听楼上的动静。
陆景行上楼已经很久了,刚才他们好不容易应付完路人,跑进书店时,夜已经完全黑了。短短的一段楼梯,陆景行和她一样,走了许久,然后楼上传来说话时,忽高忽低,然后传来哐当哐当的声音,最后是一派寂静。
就在李可犹豫自己是不是要上楼时,陆景行走了下来,发型似乎比方才乱了一些,李可站起身,看他脸上有一块淡淡的青黑,吓了一跳,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问道:“你怎么了?”
昏黄的灯光把她微微抖动的长睫映在脸颊上,像蝴蝶的影子。陆景行忍不住就俯首轻轻亲了一下,说道:“没事,打了一架。”
李可睁大了眼。
陆景行笑了笑,摸着她的脑袋说:“我替我妈妈打的。男人有男人的解决方式。别担心。”
李可垂首,意识到陆景行可能确实有这个权力,却又不免有些担心地望了楼上一眼,毕竟陆景行正当盛年,身体又强壮,陆林的健康状况看过去糟糕多了。但是她又觉得她开口怪陆景行有些难以启齿,便拉着他的手,柔柔地打了一下,像是在谴责他不对。
陆景行的大掌很快就覆过她的小手,顺手将她拉进怀里,呢喃道:“我有分寸的,我自然是让着他的。他也答应我,回国去看爷爷了。”
李可偏头,原来打架还有这个作用?
陆景行略微有些疲惫地阖上眼,抱着她香软的身体,听着她微有些急促的心跳声,他方才有些激动的心情才慢慢地平复了下来。她是他唯一的治愈剂。
那个人和他说对不起,但他觉得如今已经没有必要对他说对不起了,他唯一需要说对不起的,可能是家中那个一直思念自己儿子的老人和在不知名处曾经深深受过伤的女人。
但是他心里真的就没有一丝介怀吗?
陆景行轻叹了口气,道:“李可。他不爱我妈妈,但是娶了她,然后丢下她和我走了。她很伤心,然后也走了。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最初有怎样的纠缠,但是他们啊,竟然都选择了丢下我…”
他的声音变得极低,像协奏曲里的低声部,又像几不可闻的叹息:“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待了很多年,所以,你不要再丢下我了。”
李可的肩头微微抖动了一下,悄无声息地在他的唇前落下一个吻,这个吻温柔而安稳,像是在叙述一种承诺。
“陆景行,我不会离开你的。”她牢牢地箍着他的腰,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
陆景行展颜一笑,发觉自己心底有的那一点苍凉都在瞬间杳然逝去了。
陆林站在楼道口,眼眶里都都是热泪,他慢慢地转回头,取出一张贴身的相片,按下打火机,将那张照片连打火机一同扔进了一个空碗里,看着它慢慢变为灰烬,低声说了一句:“我们那个时候,就是太不相信对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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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行把李可“拐”回了他在洛杉矶的住处,还是他喜欢的建筑风格,大落地窗的现代别墅,配着泳池和花园,草木都修得整整齐齐的,就是房间里冰冰冷冷的,没什么修饰,显然陆景行也不经常住在这里。
陆景行看她左顾右盼的样子,笑道:“一直缺一个女主人。”李可红了红脸,坐在沙发上,有些拘谨。
冷静下来想想,他们好久没见面了呀。今天见面以后其实还没有特别认真地说过话呢,好像就忙着亲亲了,想想还挺不好意思的。然后现在夜深人静的,他们又要做些什么呢?
陆景行摸了摸她已经变粉的耳垂,唇角微勾:“要不要给你开一瓶红酒?”
李可清了清嗓子,说:“我…我最近酒量有进步的。”
陆景行扬了扬俊眉,道:“你趁我不在又偷偷跑去喝酒?”不知道苏俊成或者南宫什么的会不会陪在她身边,如果陪着,他心里不舒服,如果没人陪,他又有点心疼,她一个人去喝酒,一定是因为伤心了。
李可就掰着指头数:“一二三…也没喝几次啦。”很想念他的时候,就坐在欧阳院子的秋千上一个人喝酒,因为那里抬头就可以看到星星。
李可看他有点暗沉的脸色,嘀咕道:“你不要乱想,我一个人在院子喝的,喝完就乖乖回去睡觉。还挺好睡的。”
陆景行吻了吻她的鼻子,满眼都是宠溺和心疼。他可以猜想得出她那种状态,因为他几乎也是那样过的,他用工作占满了自己所有的时间,几乎不敢让自己有停下来思考的片刻。
“啊,对了…”说到这里,李可忽然便想起了一件事,但旋即又觉得陆景行的心意她一直都是知道的,自己问出来似乎又有些小气,就把话给生生吞了回去。
“怎么了?”陆景行又贴近了她的脸几分。
李可心里天人交战了一会儿,还是鼓着腮帮子问道:“我之前给你打过电话,是一个女孩子接的,但是很快又挂了电话…”
原来是吃醋了呀,陆景行看她噘着嘴的样子,心里居然有点儿欢喜,还真没怎么见过她吃醋的样子,不由起了玩心,胡扯道:“嗯…那个…那个…”
作为实力派演员,他表演吞吞吐吐的样子再自然不过。
李可原本眼里还是平静无波,看他说话吞吐眼神闪烁,但又想到他是演员出身,眼底还有未尽的笑意,知道他是故意逗她,突然就有些恼了,扑过去,咬了陆景行肩膀一口,故意凶巴巴地说道:“不许找别的女人。”
“哎呦。”陆景行吃痛唤了一声,怕她生气了,连忙解释道,“没没没,绝对没有。我那时候在闭关演戏呢,安东尼导演可凶残了,没拍到他想要的精神崩溃的效果就不让出来。我手机就丢给助理了,毕竟是在美国嘛,除了陈默,还有一个新的女助理,负责翻译这块的。”
李可板着脸。
陆景行就戳了戳她的腮帮子:“你生气啦?”
结果,李可一秒钟就破功了,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眼睛像美丽的星光:“没有。你刚刚故意逗我,我也逗你呢。”
陆景行就在她的腰间掐了两把,道:“你演技太差了。”
她被呵痒,忍不住就咯咯地笑了起来,温热的气息就喷在他的脖子上,陆景行顿时心痒难耐,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她的腰扣住,让她横躺在自己怀里,埋首吻了下来,一只手自然而然地就探进衣里。
李可的肌肤顿时滚烫一边,红着脸喘着气道:“你不是好几天没睡了么?”
陆景行点头:“嗯啊,打算睡了,你陪我不?”他最后一个问句说得温柔缱绻却又暧昧尽显。
李可捂着脸,说道:“不…不要啦,以后再说啦。今天先好好休息。”
陆景行就捏着她那张娇嫩如水的小脸,似笑非笑地说:“我说的就是单纯的睡觉啊,你想哪里去了,嗯?”
他确实好几天没睡了,但主要他看出了她的疲惫,从来的时候就在敲打小腿,定然是走累了,打定主意不去碰她的,不过是想看看她脸红心跳的样子。
果不其然,李可匆忙便闭起眼,脸又红了几分。陆景行就笑着搂着她,却没有多余的动作,数落她道:“色兔子。”
李可突然睁开眼,问道:“唔对了。还有一件事…”她摸了摸他光溜溜的手指,问道:“你…之前一直戴着的戒指呢?好像上个礼拜开始就没带了?”
陆景行眸光一暗,她果然是注意到了,叹了口气,解开衬衫的头两颗纽扣,取出藏在衣服里的项链,项链的尾端吊着一枚铂金戒指。陆景行柔声道:“我之前一直戴着的,后来欧阳打电话骂了我一顿,说你状况不太稳定的时候看到这种东西会睹物思情的,后来我就把它挂在项链上,藏在衣服里了。”
他低垂着眉,满眼都是温柔的神色,用几乎要沁出水的声音说:“那里也是离心最近的地方啊。”
李可用指尖摸了摸那枚戒指,满心地感动,其实那段时间他们算分开的,谁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会有多久,两个人会不会就此分离。李可说:“幸好我们都没有放弃。”
李可松开项链,又用手摸了摸他的胸膛,那里有一颗正在扑通扑通跳动的心。离心最近的位置,原来是这么温暖的感觉啊。李可轻轻抚摩了一下。
她指尖的温热感一下一下地撩拨着他的胸口,陆景行抽了抽嘴角,哑着嗓子喊她:“李可?”
“嗯?”她犹疑地问了一句,仰着脸,浅粉色的唇微微撅起,便是略带疑惑的纯真眼神,在陆景行看来,都像一场不谙世事的诱惑,他的那颗心被她握在手里,此刻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陆景行低笑出声,手指顺着她的脸颊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勾着唇角道:“你勾引我的。”
他起身,将她整个人从沙发上捞了起来。
“你…你做什么?”他动作很急促,李可怕摔倒,条件反射地就勾住了他的脖子。
“洗澡。”陆景行意味深长地说,抱着她走进了浴室。
嗯嗯,奔波了一天,确实要洗澡,李可点点头,道:“嗯。我是要洗澡,你先出去?”
陆景行嗤笑一声:“我连续坐了两天飞机,当然也要洗。”
“那我先出去。你先放下我呀。”
陆景行确实把她放下了,但却是放在了浴室的流理台上,手还是束着她的腰,挑眉道:“一起洗,省时省力。”
他手指微曲,已经灵活地解开了她身上穿的雪纺衬衫的第一粒纽扣,大掌覆在了她的高耸上。
李可身体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小声道:“不要啦。你睡太少了。”她说话时,陆景行吻着她的锁骨,于是原本就慵懒轻柔的声音里便多了几分刻骨的媚意。
陆景行说:“你刚刚对我又亲又咬又摸的,我不报复回来,怎么能睡得着?”
他的吻落得更深,顺着她的锁骨往下咬了她的玉雪一口,李可娇懒地哼了一声,抱着她走进了淋浴间,打开莲蓬头,温水落下,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很快便都湿了…
【口口掉一部分】
从浴室里出来时,李可又困得睁不开眼了,腰还有点酸,赖在陆景行怀里,一动也不动。陆景行就拿着风吹帮她吹头发,只是很平凡的小事,他却忽然觉得有些感动。
如果她这辈子都愿意这样赖在他怀里就好了。看到她身上落着的深深浅浅的吻痕,陆景行心里又涌起一阵充满柔情蜜意的歉疚感,听到她在睡梦中还在小声埋怨着“陆景行大骗子”这样的话,不由用手指摸了摸她的脸颊,轻声说道:“我错啦,下回一定轻一些。”
“嗯。”李可招牌式的应付口吻。
陆景行心里想到一件事,打开床头柜,取出一个红色的方盒子,拿出那枚戒指,故技重施,套进她的手指里。
只不过他今天的精神头特别好,问了特别多弯弯绕绕的问题:“小可,你想我吗?”
“想。”
“小可,你有没有特别特别想我?”
“嗯。”连想也懒得回答了。
“世界上你最喜欢的人是不是我呀?”
“嗯。”
“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是不是我?”
“…肯定不是…”
陆景行抽了抽嘴角,看来精神还没有彻底昏迷,于是又重重地吻了她一下。
“你刚才舒不舒服?”
“…嗯。”有些犹豫,因为还是有点疼。
“以后还要不要继续这样?”
“嗯。”细不可闻,不过她还是点头了。
陆景行这才终于满意笑道:“所以你要不要嫁给我?”
“嗯。”

☆、第61章 完结章

两个人原本就缺觉,身体还运动过度,第二天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时,两个人都还睡得黑甜。
陆景行觉少,先醒了过来,看到怀里还闭着眼的小人儿,忍不住就亲了她的额头一下。
李可觉得脸上有些温热的感觉,揉了揉眼睛,又觉得手有些硌,睁眼,就看到了那枚熟悉的戒指,在阳光下光华璀璨,她先是勾了勾嘴角但立马就拉下嘴角,轻轻拍了陆景行一下,说:“你怎么又趁我睡着…”
“趁你睡着怎么了?”陆景行以手支颐,展颜一笑,双眼微挑上扬的样子犹如他们初见时。
李可红了红脸,咕哝道:“就不能在我清醒的时候说一次吗?”
她想了想,觉得陆景行这个人实在太坏了,每次都是这样得逞,索性扭过头,背对着陆景行。陆景行笑了笑,拉过她的手指,在唇前轻轻吻了一下:“我爱你。”
李可转回身,正对上他如黑钻般璀璨的双眸。
陆景行替她理了理刘海,暖阳映进屋子,光线把她的五官映得更加柔美,陆景行嘴角弯弯,道:“所以…你愿不愿意做我孩子的妈妈?”
“…嗯。”她没听出他话里的含义,软软糯糯地应了一声。
陆景行挑眉,手顺着她光滑的背往下游移,一点一点,等李可看见陆景行的身体渐渐挤了过来时,才意识到危险,用腿轻轻踢了他一脚:“你又在做什么?”
陆景行嘴角笑意越扩越大,又朝她的眼睫轻呵了口气,道:“正在做生陆一一的准备运动啊。你刚刚不是答应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