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略微带了些笑意:“房子这么大,一个女孩子会很害怕。”
说话的时候,他微微正了正领带,银色的袖扣在灯光下发出星芒般的光华。他扬起的嘴角弧度柔和,侧脸曲线无可挑剔,表情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呵护在融融的光线下,仿佛格外的温柔。
有女记者了然而又带点起哄的“哦”出声来。
这是耿嘉城第一次正面回应绯闻。他之前的花边新闻并不少,一则是他形象出众容易成为八卦记者们眼中的绝佳绯闻男主角,二则……他本人也需要一些适度的曝光量。但是以前的那些新闻,他本人从来不曾积极正面的表示过态度,而是把沉默当成了应对绯闻的方式。
猜不到的东西,就越有吸引力。媒体们曾不遗余力地挖掘着一切能够八卦的信息,并且对他每一个微小的表情进行揣测和端磨,试图丛中寻觅更多的蛛丝马迹。 可是每一次,他都能恰到好处地处理好类似的新闻,并且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形象。
但这一次,他这样明显的保护着背后的那个年轻女孩子,甚至从开始就把她紧紧护在身后,尽量避免她被镜头捕捉到。他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关心和宠爱,以及全心全意的信任,让他原本就清俊温柔的形象仿佛愈加和软起来。
有人默默地相互对视,暗自交换着眼神。
也有眼疾手快的记者,利用空档把镜头对准了许微言。
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镜头中出现的是另外一个挺拔的身影。
即使是之前的绯闻早已铺天盖地,可面对着耿嘉城和邵一墨毫不掩饰的保护姿态,大家还是忍不住惊叹——说漂亮,刚才的惊鸿一瞥之间似乎也并不觉得她有多漂亮,可两个男人都愿意为她挺身而出,到底她是有着什么样的人格魅力?
到底她又有怎么样的好运气,才能遇到这样完美的两个男人?
八卦的小宇宙顿时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可是耿嘉城明显不愿意给他们采访的机会,恰好章叔也去叫来了小区的保安——保安们隔开了记者和耿嘉城他们,其中最靠近耿嘉城的那位保安还叠声向他致歉,换到的是对方淡然的微笑和礼节性的颔首。
“各位,很抱歉。天已经很晚了,我想大家都需要休息。”耿嘉城略微提高了声音,“如果各位真的很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考虑专门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今天各位就请回吧。”
“耿先生。”最前面的一名女记者不依不饶地发问,“请问您和许小姐真的是恋爱关系吗?”
“邵先生。”另外一名记者也问,“请问是您先追求许小姐在先,还是得知许小姐和耿先生在恋爱以后才半途插入的呢?”
“请问邵先生,能不能谈一谈对于当前的三角关系,您有什么想法?”
“请问……”
“对不起,无可奉告。”邵一墨根本不理那些问题,只是回头看了眼许微言,略微致意了一下,然后拨开人群就要离开。
耿嘉城也微笑着说:“对不起,这些问题我也不方便回答。抱歉。”
说完,他朝先前对他道歉的保安点了点头,转身搂着许微言就朝家走去。记者们又开始骚动起来,闪光灯和发问声此起彼伏,顿时又是乱成一团。
好在有保安们挡着,耿嘉城搂了许微言的腰快速朝家走去,另一只手从前方伸过来握住她的手,略微紧了起来。
一进门,许微言就转身搂住了他。
她把整个人都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却是带着喜悦:“欢迎回家,嘉城。”
耿嘉城反手也抱住了她的肩,略微俯了俯身,把下巴埋在她的耳后,轻轻叹了口气:“真想你。没你在身边呱噪,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他的气息温热,喷在她的耳畔像是用小羽毛在一下一下的刷着。这样真实的触感像是突如其来的幸福,又夹杂着他罕见的这样简单直率的剖白,让她忍不住更用力的去抱他,仿佛想要把整个人都嵌进他的怀抱之中,再也不能分开。
她听见自己低低的声音:“嘉城,我爱你。”
他只是略微一怔,呼吸仿佛陡然间急促了起来,捏着她肩膀的手也似乎有些颤抖。紧接着,他顺势就含住了她的耳垂。
仿佛就是触了电。
战栗从心底里泛出来,全身都是躲都躲不过的紧张和激动感。许微言也双手拢着他的脖子,软软的回吻他,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的脖颈处,带着冰凉却又好像全都是灼热。
耿嘉城很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才没有被她的香甜彻底迷晕。他连外套都没有换,直接一把抱起了她坐到沙发上,把她放在膝头搂着。
只有玄关旁开了地灯。
房间里这样幽暗,可她还是觉得脸在发烧,又热又烫。她把脸埋在他肩头控诉:“你勾引我。”
耿嘉城轻轻地笑起来。
她张口又咬他一口:“不许你穿的这么正式勾引我,不然我会把持不住的。”
他伸手把她摁到自己怀中,顿了顿突然说:“小言,我们结婚吧。”
她愣住了,直起身来看怪物一样的看他。
耿嘉城懊恼地苦笑,可眼梢处却又分明是带着戏谑的:“再这样下去,我会憋的很辛苦的。”
“啊?”呆头鹅许微言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啊!”可是很快,她就一把捂住脸尖叫。
耿嘉城很无辜的看着她,还伸手扯开了她捂着眼的手,一本正经地问:“我说的不对?”
她扁着脸:“你居然敢调戏我了,啊啊啊啊可我居然被调戏了还觉得脸红了。”
他哈哈大笑。
也许是他笑的太愉快,原本觉得有些很不好意思的许微言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搂了他的脖子吻了过去。
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搂到了她的腰。夏日的短袖都是这样的短啊,耿嘉城只觉得自己的手碰到了一片柔滑的肌肤。
他忍不住把掌心朝上掠了过去,攀到了她内衣的搭扣。
只是无心之间,那扣子就轻轻的松了开来。
仿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发生。
.
脖子和后背很酸,枕头又硬又细,极其的不舒服。
许微言睡的迷迷糊糊,却还是觉得浑身疼的似乎要散架掉了——从脖子到腰,再从腰到腿,几乎没有什么地方是让她觉得舒坦的。她揉了揉眼,这才猛然惊觉身后有个温热的怀抱,那个人一只胳膊从自己脖子下穿过来,另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腰上,松松地揽着自己。
而她的后背,也全部贴在一个人的身上。
睁眼一看,昨晚果然是就近原则,选择了耿嘉城的卧室。
发生的事情,让两个人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干柴烈火”和“饥不择食”。
她突然觉得自己要抓狂。
就因为她动了动手,耿嘉城也醒了过来。他不确定怀中的那个人到底有没有醒,所以只是小心翼翼地把圈着她的手略微紧了紧。
因为热,被子被拉下了一些,从他的方位正好可以看到她瘦瘦的肩膀,越过肩头,还有逐渐起伏的胸 部,形状美好,温暖白皙。
他忍不住把圈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朝上移了移,想要重新温习一下昨晚的触感。
然后就觉得怀中的她顿时僵硬了起来。
哦……原来,她也是醒了。
两个人就维持着这样暧昧的姿势,谁都不敢正式的面对对方。纵然昨夜情绪有些“略微的高涨”,可昏暗之中总比现在的日上三杆要容易相对的多。
于是,原本很纯洁的耿嘉城,在无聊和忐忑中也忍不住开始回想昨夜的疯狂。
——融融的月色照在床单上,仿佛是床上铺了一层倾泻而出的水银。她柔软而美好的身体上好像也和月色一样,带着荧光,出奇的漂亮。漆黑的发凌乱地散了开来,还有一双如同繁星点点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仿佛是全部的勇气。而自己也就被她的坚定所蛊惑,居然忍不住俯身过去,细细密密的吻她的身体。
当她因为疼痛而忍不住尖叫的时候,他仿佛看见了她的眼睛里有粼粼的波光。
像是疼,又不全像。
可是她只是紧紧搂着他,低声而不断地说:“我爱你嘉城。”
那样的声音如同带着魔力,让他迷恋,让他疯狂——让他身不由己的彻底打开她的身体,更深的放纵自己。
想的越多,他越忍不住想再一次紧紧搂住怀里的人,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责任。
反倒是许微言,在耿嘉城的怀里动都不敢动,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冲动是魔鬼啊,是魔鬼啊!怎么就情不自禁地扑了过去?更丢人的是……她居然记不清到底是她先剥了他的衣服,还是他先解了她的内衣搭扣。
再比如说,当那份撕裂般的疼痛感传来之时,他异常的温柔居然让她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然后还很得意很白痴的享受着他的温柔。可是他这样的温柔根本没有持续多久嘛,很快就有火热的身体重新俯过来,丝毫不懂得“规则”的横冲直撞。
似乎听到了他闷闷的哼声,让她顿时觉得兴奋。
似乎那声音里,还带着自己不自知的呻 吟和言语。
以及……凌乱而破碎的月光,他额头湿热的汗水,自己随着他起伏的身体,还有最后他毫不顾忌地遍布自己全身的吻。他滑腻的舌尖在自己的全身游走,火热的手也毫不顾忌的四处爱抚,而当他彻底埋首在自己大腿根部的时候,理智早就已经淹没在茫茫的月色中。
嗷……捂脸。
于是许微言就只能在大清早装尸体。
可是,陡然僵硬起来的身体却明明让耿嘉城知道了,她醒了,害羞了。
他嘴角露出些无可奈何的笑,搭在她腰上的手也使了劲,试图把她扳过来面朝自己。
可许微言拚死不从。
耿嘉城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乖,翻过来。”
她却把脸埋在枕头里:“不。”
他的手不怀好意地朝上伸:“过来。”
许微言一翻身,彻底趴在了床上抓狂:“啊啊啊啊不啊!太丢人了啊啊啊怎么见人啊!”
耿嘉城伸手就掀了被子,露出她光洁的背和腰。
她唰地一下翻过身来,一把揪回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尖叫:“你干什么!”
他很无辜地挑了挑眉,然后迅猛地把她搂在了怀里,严严实实地吻了下去。
许微言被他亲的晕头转向,可还是没忘了大事情:“床单和被套都扔掉,不许让张阿姨看到。”
“好。”他点头。
“你先出去,我再穿衣服。”
“好。”
“啊不,还是你先洗澡,我再穿衣服比较稳妥。”
他温柔的笑了:“那可不行。”
“你要干什么?”许微言做防狼状。
耿嘉城的手又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我们结婚吧,这样的话,就可以一起洗澡了。”
许微言突然觉得,不管再怎么光鲜亮丽衣冠楚楚的男人,脱光衣服之后其实都是禽兽啊禽兽。
她忍不住有些担忧:平常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某人,怎么在某些时刻就一点儿都不懂得温柔……呃好吧,虽然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不温柔”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反倒是让人觉得很……
喜欢?幸福?快乐?欣慰还是什么其他的?
她缩在耿嘉城怀里,困惑的挠了挠头。

大结局

Part 1
接到呆咪电话的时候,许微言正一个人在家里忙前忙后,准备晚上亲自下厨“慰劳”一番连日劳苦的耿嘉城。虽然她的厨艺实在让人无法恭维,可好歹还算有这份心意,于是早上出门的时候耿嘉城很赞赏的点了点头,以表示对她的鼓励。
所以她拒绝的非常理直气壮。
倒是呆咪在电话那边发飙:“二二,我很受伤。你要是不来安慰我,我就再也不理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哟?你不是才和大师兄过完二人世界么这怎么又世界大战了?”许微言问,“怎么回事?”
呆咪很气馁:“我生气了。”
“为什么呀?”她好奇。
呆咪声泪俱下地控诉:“都怪你!订酒店居然只订一间,结果……”
“哦哦哦哦哦!”许微言明白了,这姑娘肯定是被吃了豆腐,“莫非大师兄对你意图不轨?没关系,回头我去踹他。”
呆咪顿了顿,才扭扭捏捏地说:“什么嘛,他天天晚上都坐在外头看电视睡沙发,跟柳下惠似的连个晚安吻都没有!”
噗。许微言笑喷。
“笑什么笑!”呆咪愤愤地说,“就算想跟我表示他没有非分之想,也不用这么躲我吧?”
许微言正色:“呆咪,你要感到欣慰。”
“我是挺欣慰的。”呆咪苦着脸。
“成,那我等会儿出去。”许微言说,“十一点半在桃源广场等我,我们吃个中午饭,下午我再回来。”
许微言是十点半出的门。她从小区门口打了车,走了没多远就听到广播里说湖南路上发生严重车祸,暂时封路。红灯的时候,司机回头看着她,面有难色:“小姐,现在正好又是高峰期,湖南路又封了,估计我要是进了桃源广场就得堵着出不来。您看能不能在湖南路口下车,只要穿过千家百货左侧的那个巷子,十分钟不到就是桃源广场。”
她想了想:“行。我也怕车被堵半路上,您就把我放在千家百货门口就成。”
“好嘞。”司机愉悦地打了转向灯。
她又给耿嘉城打电话:“我现在去见呆咪,怕是回来的要晚一些,你回来的时候帮我带点莲花糕吧。”
耿嘉城笑眯眯地说好。
桃源广场其实正好和湖南路平行,只是如果车绕的话却得绕很远。许微言下了车,手里拿着找回来的零钱直哼哼:“得,又省了。”正午还是热,她在千家百货楼下的麦当劳外卖窗买了个甜筒,边吃边朝巷口走去。走到一半她又想起来给呆咪打电话:“喂,我在千家百货旁边的巷子里,十分钟就到。你要是饿了就只管点菜吧,等我到了正好开饭。”
挂了电话后,她随手把手机塞到裤兜里,转头看巷子四周。
巷口人还挺多的,有人在地上摆了一圈儿的盗版碟,大声吆喝兜售。一侧的大院儿中有“汪汪”地狗吠声。许微言边啃着冰淇淋边朝前走,突然被迎面而来的一个男人拦住了。
那个男人指着巷子口,很礼貌地问她:“请问,从这里出去以后,坐23路公交车可以到张家滩吗?”
许微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回头看,说:“出了巷子口右拐……”
一个冰冷的东西抵到了她的腰畔。
“别说话,不然我就捅下去。”那个男人压低声音威胁她,同时凑进了些,一只手搭到了许微言的肩头搂着她,“跟我走。”
她吞了吞口水:“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少废话!”男人很不耐烦,原本搂着她肩膀的手滑到她的腰畔,另一个冰冷的东西贴了上去,恰好被她的的单肩包挡了个正好。那原本抵着她的刀缩了回去,换成了紧紧扣死她手腕的手。
从前后看起来,怎么样都像是一对情侣相拥的样子。男人一手扶了女友,一手亲密地环在她的腰上。
“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许微言只觉得心口砰砰地跳,腰旁的利刃仿佛已经紧紧贴在了自己的皮肤上,“不够的话我现在就去给你取,或者给你我的银行卡密码。手机。脖子上的项链。”
“再说话老子先捅了你!”那个男人恶狠狠地说,“走。”
正好身侧有人路过,可也只是了然地望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关注什么。许微言忍不住就想要叫出声来,可手被身旁的男人捏的生疼,撩眼一看,对方在沉稳淡定的面无表情下,双目危险幽暗。
她口干舌燥,浑身都在发抖。
那个男人并没有带她出巷子口,反而从中间拐进了一个大院儿。院中停了一辆贴了黑膜的大众,车前站了另外一个瘦高个子,正低着头点烟。见许微言他们过来,瘦高个子抬头一笑:“这么快?”
“上车。”挟持许微言的男人扬了扬下巴,“快点。”
瘦高个儿掐灭了烟,目光在许微言身上上下一扫,咧嘴笑了:“这妞儿还挺正。”
听的许微言浑身像是被泼了冷水般,四肢冰凉。她转头朝周围看,这个院子像是什么废弃的场子,远远地有工人们在施工,工地上有隆隆地起重机的声音,还夹着搅拌机搅拌沙石的声音,嘎吱作响。
就算是她扯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听到。
她突然后悔刚才在巷子里,自己因为害怕刀子而不敢大声求救。
那个瘦子明显知道她在想什么,又是龇牙一笑:“别看了,到了这儿你就算是叫也没用,乖乖跟哥们儿走吧。”说着,拉开了车门。
许微言盯着车门,脚却不肯动弹,目光里带着哀求地看着那个瘦子:“你们要多少钱,我给还不行吗?你给我个银行卡号,要多少钱我打过去,只要二十分钟,就二十分钟。”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报警。”
那个瘦子上下斜觑她一眼,下巴朝车里扬了扬:“上车。”
瘦子开车,之前挟持许微言的那个人和她一起坐在后面。一路上三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许微言坐的姿势极其古怪,没多久就麻了脚。搂着她的腰的那个人明显也舒服不在哪里去,隔几分钟就换个姿势,最后终于忍不住把刀收了回来,一只手还是扣着她的手,从前座后的口袋里拿了股绳子出来,结结实实地把许微言的双手反绑在背后。
绑完了,他又让前头的瘦子锁死了车门,然后才放心地挑了个舒适的姿势重新倚好。
许微言从挡风玻璃处看车子走的方向,边把身体侧倚向靠椅,脸对着他问:“现在我反正都上来了,跑也跑不了,你们带我去哪?”
没人回答她。
许微言双手慢慢地侧到一边的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凭着手感长按了“1”键,然后说:“东方路,你们带我去南郊?”
“婆婆妈妈的烦不烦!再说话老子捅你!”跟许微言坐在一起的男人一点儿耐心都没有。
许微言咬着下唇,扑了扑睫毛,又说:“是林婉怡吧?”
前头开车的瘦子诧异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心想自己估计是猜对了,又说:“她绑架我干什么?我一穷二白又没钱又没权,她绑我能干什么?南郊她有公寓?”
身侧的男人拿刀在她眼前晃:“老子最后说一遍,闭嘴!”
许微言挑了挑眉:“这才到华南路,还远着呢,你不嫌闷的慌么?”
说完,她把目光转向了黑漆漆的车窗,然后切断了通话。
谁知道没两分钟,她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起来。前头开车的瘦子减慢了车速,回头和她身边的男人对视一眼,说:“接。”
她身旁的男人把刀抵到了她的脖颈处:“要是敢说一个字,我先要你的命。”
许微言连连点头。
电话是邵一墨打来的。许微言低低地说:“喂。”
“你在哪儿呢?我现在和苏袭在一起。”电话开了扩音,邵一墨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轻松愉悦,“你不是说十分钟之内就过来吗?这都过了十五分钟了,你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啊……我刚刚接了笔生意,现在正往那边赶,要和耿嘉城一起去谈呢。今天怕是没法和你们俩出去玩了,我们改天行吗?”
呆咪的声音插进来:“喂!你骗谁呢你!你家先生的工作和你有什么关系,快点过来!”
抵在她脖子上的刀使了使劲儿,刀锋尖锐,压的她皮肤生凉。许微言吞了吞口水:“我今天真的不能去了,对不起啊苏袭。你帮我转告一下邵一墨(非X凡和夏正一,说我今天不能到了。啊……我手机没有电了,就这样挂了啊拜拜!”
男人一把拔了手机电池。

呆咪和邵一墨面面相觑。隔了许久,呆咪才说:“二二不正常,她平常不会叫我苏袭的。”
邵一墨脸色一沉。
恰好呆咪的手机响起来,是陌生的电话号码。她一接,还没来得及讲话,就听到对方匆匆忙忙的语气:“请问是不是苏袭?小言和你在一起吗?”
“小言是……许微言吗?”呆咪反问,“没有啊,她刚才打电话来说和耿嘉城去谈生意。”
“我就是耿嘉城。”他心里猛地打了个突儿。
呆咪顿时争大了眼:“你的意思是?”
“刚才我接到电话,如果没听错的话,她被绑架了。”耿嘉城飞快地说,“她去的方向是东方路-华南路,估计是奔了南郊。挂了电话我就报警,麻烦你现在来一趟中天,配合一下。”
呆咪惊的只知道点头:“好好,我这就去。”
挂了电话,呆咪目光呆滞地转头看邵一墨:“完了,二二被绑架了。”
“什么?”邵一墨浓眉倏皱,“什么具体情况?”
呆咪急匆匆地朝外走去,边走边说:“耿嘉城打电话来说的,朝南郊方向去了,他去报警。我现在得去中天。”
邵一墨一把拉住了她:“给我耿嘉城的电话号码。”
Part 2
许微言并没有被带去南郊。大概就是才出了华南路,许微言就被蒙上了眼,她最后一眼是看到车子拐进了小巷中,专挑偏僻的地方走,越转越远,终于绕的她没了方向感。
下车,进门,上电梯,默数二十八个数,出电梯,转三圈半,左拐,进门。
然后她被扔到了沙发上。
这样的黑暗实在让人觉得恐慌,她不由得出声:“可以摘了蒙眼的东西吗?”
一声轻笑,从不远处传来。
许微言听的清楚,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问:“林小姐?”
林婉怡并不否认。
许微言只听到唰啦啦拉窗帘的声音,然后眼前彻底没了一丝光线,紧接着她的眼罩被取了下来。
林婉怡穿着黑色的紧身裙,斜倚在对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鞋跟儿又细又长。她指尖夹了细细的女士烟,衬的她指甲上的大红色妖艳无比。她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亲爱的,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除了不断地眨眼,许微言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这样子的林婉怡,和她从前见过的截然不同。以前的林婉怡虽然长相让她觉得狐媚了些,但是着装却无一不是正式而又端庄的,手指尖上也并不曾涂出这样娇艳的颜色,也不会用这般风尘堕落的姿势吸烟——更不会化了这么浓厚的烟熏妆。
即使在这样的时候,许微言都忍不住去想,林婉怡到底是怎么了?
林婉怡吐了个眼圈,淡淡地笑了:“你说,耿嘉城知道你在这里的话,他会不会立刻冲过来?”
“谁知道。”许微言抿着唇角,“也许会,也许不会。”
“噢?”林婉怡显然听了这个答案有些吃惊,“为什么?”
许微言转头看了看四周,说:“自己的命总是比别人金贵些的。照我对耿嘉城的理解,他肯定舍不得冒险。”
林婉怡哈哈大笑起来:“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情有义的,这时候还想着护耿嘉城啊?”
被她说中了心事,许微言有些心虚,哼了一声:“人都是自私的,我不过是分析分析罢了。你把我弄到这儿来,到底要什么?要钱吗?不妨告诉你,现在我才是中天的最大控股人,要多少钱你开个数儿吧。找耿嘉城没用的,他现在是个穷鬼。”
林婉怡的手指在下巴上软软地划着圈,若有所思地说:“唔……看你愿意开多少价码来赎自己?”
“你要多少。”许微言反问。
林婉怡又笑了,站起来走到许微言跟前,轻佻地扶起了她的下巴:“亲爱的,我不要钱,不过我要的,比钱更让人觉得痛快。别着急,很快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