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歙散入口即溶,功用强大,会使人心情平和愉悦,将之前的床事当做一场美梦。并且白歙散能中和一下药性,就是等刘恒醒来,他也会不会觉得心情太差。
要是刘恒怀疑起来,她可以咬死了是刘恒主动的,因为没有证据,杏喜觉得自己应该能留一命的。
就算她暂时吃些苦头,只要她能活着,按照那个人的安排,她昨晚是最佳受孕时间,等成功怀上身孕,到时候不管是有个皇子还是公主,下半辈子就有指望了。
在计划进行的过程中,一切都和那人说的一样,一直顺利的进行到最要紧关头,杏喜没想到竟然只差一步了,还能横生枝节。
按照一般人的思路,知道陛下在浣洗房幸其他人,不是应该回避么,贵妃竟然敢闯进来,打断了她的好事不说,还把她拖下床,这在她的意料之外,也最终让她功亏一篑。
而刘恒看到那页纸的最后,眼里充满了冷意。
根据杏喜的口供,那个帮她策划了这一切的人,正是坤宁宫的茯苓姑姑。
暗卫也对她的口供进行了查实,确实杏喜在进入衍庆宫之前,是在建福宫当差,而茯苓也是出自建福宫。后来杏喜进了衍庆宫,也和茯苓有过接触。
茯苓是出自坤宁宫,除了杏喜,又没有和其他宫的人有过接触,这不得不让刘恒对皇后产生怀疑。
原先皇后就对贵妃有敌意,加上因为皇后二弟被问罪的事,说不准她心里会对贵妃更加忌惮。推出杏喜,皇后的用意就是针对贵妃的。
皇后竟然变成了这样不择手段的女人,让刘恒心里充满了厌恶。
让人把茯苓先押起来审问,刘恒隐忍着怒气勃发的情绪,准备查实了再找皇后算账。
结果到了晚上时,手下人回报,说茯苓承认了自己唆使杏喜的事,也承认了是自己给了杏喜那些东西,但是那些药物怎么来的,以及有没有人指使她,茯苓都拒绝回答,还在庭讯处的人审问时,咬破了嘴里一直藏着的□□,毒发身亡了。
于是这件事的线索就这么中断了,茯苓没有承认是不是皇后干的,但是她宁死也不牵扯到皇后身上,更让刘恒怀疑了。若是茯苓没有皇后的授意,她一个不大不小的姑姑,哪能得到那些药物。
查出这些,有关杏喜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其他相关的人,黄门总管李思来虽然没有发现异常,但是因为明知不该杏喜当值,还让她进去,被刘恒撤了总管之位,还痛打了三十板,调到杂事房做苦役了。
卓五因为把差事擅自交给了旁人,也被打了四十板子,拖到杂事房了。
杂事房是宫里脏活累活集中的地方,主要做收各宫室的夜香,做苦力,打扫宫里各处等等活计,不管是黄门或者宫女,一旦进了那个地方,就再没有前途可言了,也不能再有机会调出去。
至于主动通风报信的魏江,则是如愿接替了徐乙原先的职位,做了副总管。一时之间更是精神抖擞,因着他此番得势算是借了衍庆宫的东风,所以对着衍庆宫也是更加狗腿了。
尽管没有关键性证据能够证明此事皇后参与了,但是在查出没有其他人参与过此事时,刘恒将怒气全都涌向了皇后。
她竟然用那种龌龊的手段算计他,想起他当时经历的那种羞辱感,刘恒就想把皇后废了。
母仪天下,她配么。
但是刘恒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废后一事太重要了,必将牵连甚广,一旦公之于众,必然会朝野震动。而且刘恒也没有脸面将皇后算计他的事公开,自己的体面总还要顾的。
他考虑的周全,可是要他放过皇后,也是万万不能的。
如今刘恒对皇后充满了怀疑,为了知道皇后如今是怎么不堪,刘恒特意又让暗卫将皇后,以及承恩公府的所有动向都调查了一遍。
这一查不要紧,更是让刘恒恨得牙根痒。
暗卫查出了承恩公府的管家曾经密切接触过陈良子府的一个下人,时间点就在老陈良子爵死之前不久。
这样一来,竟然林父的突然病逝,也不单纯了。想想林父死后,林喻城等人都回老家丁忧,贵妃一系受到了重大损失,唯一受益的也就是皇后了。
要是这一切都是皇后的手笔,那么她简直比自己想的还要有新机。
想想那十几年竟然和这么一个毒妇同床共枕过,刘恒就觉得心里发冷。
下午时,刘恒难得没有在书房批折子,而是去了坤宁宫。
这一阵子,皇后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先是夜里衍庆宫闹得鸡飞狗跳一阵,她只知道太医院的太医全都过去了。
但是无论是太医还是知道经过的其他人,都叫封了口,皇后也查不到原因。只能往一些不靠谱的方向猜,比如贵妃引诱刘恒在床上做了什么,以至于都请了太医。
早上林喻乔去请安时,皇后在没问出什么所以然后,边含沙射影的指责了她一顿。
只是虽然想要借机抓到林喻乔的把柄,但是皇后又不敢动作太大,也查不到什么,让她十分扼腕。
随后,她宫里的一个姑姑被庭讯房的人押走了,让皇后突然心里悬了起来。
难道这事不是贵妃闹出来的,而是贵妃的诡计,专门针对她的么。这时候硬是打听不到什么消息,让皇后十分焦虑。
茯苓姑姑被押走后,就再也没有放回来,皇后至今也没有查明白茯苓到底做了什么。只知道随后刘恒身边的总管李思来也被撤了,贬去了杂事房。
她试图让人去接触李思来的,但是杂事房人看的十分严,也没有找到机会。这样知道前面是针对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法提前做什么准备,这种无力感,让皇后这段日子寝食难安的饱受煎熬。
这时刘恒的突然到来,让皇后的心都蹦到了嗓子眼。
“皇后神情为何如此紧张?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在上首落座后,刘恒就严厉的看着皇后,把皇后看的一瑟缩。这让刘恒更加肯定,那些事都是她干的,她现在心虚了。
“臣妾不知陛下为何这样说,但是臣妾问心无愧,不知道是何人无中生有,在陛下耳边说了什么来污蔑臣妾。”
一听刘恒的话,皇后心顿时沉到了底,遍体生寒。
果然,她担心的还是发生了。也不知道贵妃到底捏造了什么来污蔑她。
本来皇后性格也是十分沉稳的,但是这段日子,她心理上一直被那种随时可能降临灾祸的不安感折磨着,所以被刘恒一瞪,加上他话里的冷意,让她语气也不自觉变得尖锐起来。
“哦?皇后意有所指啊。朕倒是不知道是谁污蔑了你!不如皇后给朕说一说?”
皇后的话听在刘恒耳中,便是做贼心虚,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想攀咬别人,让刘恒对她再无一丝宽容。
“臣妾自认这个皇后做的尽职,也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不管什么人挑唆陛下,臣妾都是问心无愧的。”
难得的,皇后的态度也强硬起来。
她觉得自己真的十分冤枉,就算刘恒不看在他们十多年夫妻的情分上,只听信贵妃那个狐媚子的谗言,他也该让自己有个辩解的机会啊。如今看他的意思,竟然连罪名都不说就想给自己定罪了。
想到前段日子三皇子的流言,皇后越来越相信,贵妃绝对是忍不住了,想要陷害她,意在刘康的太子之位。
贵妃想的倒是美,但是皇后暗自握紧了拳头,她不会妥协的。她是刘恒的发妻原配,又是祭过太庙的皇后,只要她还是皇后,刘康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贵妃想要扳倒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脑回路更好和刘恒错开了,因此越是态度刚硬越是惹得刘恒皱眉。
“徐乙,把庭讯的口供都呈给皇后看看。看完以后,皇后还能睁着眼说瞎话吗?”
刘恒冷笑着吩咐徐乙将口供的纸笺交给皇后,他倒是想看看铁证如山的情况下,皇后还能怎么狡辩。
翻看着杏喜和茯苓的口供,皇后的脸色也沉了下去。原来这就是林氏针对她的陷阱,想要把算计刘恒的罪名推到她身上。
只是,这情形确实棘手。最关键的是茯苓,她如今服毒自尽了,让皇后想要与她对峙都没有机会。
“陛下,臣妾冤枉啊。再怎么说,臣妾也不会让人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算计陛下的。茯苓不是臣妾身边亲近的姑姑,一定是她的背后另有主谋。”
茯苓承认了是她给了杏喜药物,帮她筹划了这一场,但是茯苓并没有说是谁让她这么干的。
但是她出自坤宁宫,现在这么不明不白死了,这不就是让自己背了黑锅么,皇后心急如焚,脑子迅速的转着,想要找到其中的破绽,把自己摘出来。
“这事你不承认,承恩公府派人害死了陈良子爵的事,你也要说不知道么?”
知道皇后不会承认的,刘恒也不愿意继续跟她攀扯,事实都摆在这里,茯苓又没有其他主子,不是皇后指使的,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的。
皇后没想到,刘恒竟然就连陈良子爵的病逝这件事都查了出来。她咬着下唇,心里气急了大哥办事不利落。就交代了他那么件事,他都办不好。
对于承恩公府的事,皇后一时犹豫。她不敢一下子否认,不然刘恒就直接处置了承恩公府,到时候要是有人咬出她来,还是一样没脸。
但是她也不敢承认啊,这个把柄都让林氏抓到了,皇后进退两难。
看着她沉默了,刘恒的心里确定下来。这些事,都是皇后授意的无疑了。
“朕一向信任皇后,觉得你堪为天下表率,没想到皇后暗地里就使些不入流的手段,这坤宁宫,都被你变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你还有脸做这个皇后吗!”
刘恒的这番话太重,让皇后脸上仅剩的血色也褪的一干二净。他这是要废后么?
“陛下,臣妾确实不知道承恩公府究竟是谁害死了贵妃的父亲,若是真有人做出了这等事,臣妾也不能袒护,只求陛下明察,不要冤枉了其他人。至于杏喜和茯苓的事,臣妾真的没有授意让茯苓这么做过啊。便是臣妾真的想做什么坏事,也不会用这么不体面的手段啊!”
皇后膝盖一软,跪倒在刘恒身前,涕泪交加的申辩道。
这两桩罪名一真一假的,使她无力否认,陷入到了绝境。
“陛下明鉴啊,都是老奴做的。茯苓的事是老奴授意的,是老奴看着贵妃独宠,称霸后宫,不把皇后看在眼里,所以老奴边想着给贵妃下脸,一切都和皇后娘娘没关系啊!求陛下给老奴制罪,不要冤枉了娘娘!”
周嬷嬷接过皇后看的纸笺后,也跟着看了几眼,知道了大概。她清楚,这是贵妃为皇后设的阴谋。
眼见着茯苓一死,皇后已经无法脱身,这件事不管她承不承认,黑锅都算是背在身上了。现在刘恒竟然有了想要废后的意思,为了让皇后能够脱罪,周嬷嬷心一横,想要牺牲自己,给皇后脱罪。
皇后情绪激动,暂时脑子也不怎么转了,看着周嬷嬷突然替她揽过了罪状,也愣住了。但是潜意识里,皇后觉得周嬷嬷认罪了更加的不妥。
“呵呵。”
刘恒根本就不信周嬷嬷的说辞,想着皇后竟然这般的有手腕。事发后茯苓就服了毒,没有供出她来,如今周嬷嬷又替她揽下了罪责。出了事,就拿身边的人最替死鬼么。
他更加觉得皇后凉薄致斯,无药可救了。
但是这事本来刘恒就不能公之于众,也因为皇后牵扯到了前朝,也牵扯到了太子,一旦废后,到时候局面就不受控制了,她暂时还废不得。
“既然这样,周嬷嬷已经认罪了,那么就使人拖出去吧。皇后对身边的人管理不力,怕是宫务太繁忙了。以后就在坤宁宫歇着吧,宫务由贵妃和宁妃一同管理。望皇后今后,好自为之吧。”
再也不愿意为皇后浪费精力了,她把周嬷嬷推出来,那就这样吧,但是真相到底是什么,他们各自心知。
刘恒顺势将周嬷嬷问罪,虽然看起来这件事已经了解了,但是他不会这么轻松就放过皇后的,将皇后的权利收走了。
周嬷嬷浑身颤抖的被拖走了,皇后愣愣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刘恒虽然没有废后,可是也差不多了,竟然把她的权利收走了,还把她关在坤宁宫里。
留下最后的话后,刘恒就走了。
皇后在大殿里茫然四顾,一时间她感觉自己失去了一切,身边也再也没有周嬷嬷的安慰了,顿时放声痛哭起来。
林喻乔听说以后自己要管理宫务时,嘴巴都惊的合不上了。
“所以这是要我代替皇后打理宫务?”
她有点紧张的看着刘恒,略微有点害怕。虽然她听说杏喜的事是皇后安排的,对皇后更膈应了,但是在她心里皇后始终是皇后,她一个做贵妃越过皇后插手宫务,总归不大好吧。
“不止是你,还有宁妃帮你一起管事。皇后身体不舒服,就让她在坤宁宫里歇着吧。”
刘恒捏了捏她的脸,淡淡的说道。
对皇后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他不放心再让她在后宫掌权了。刘恒觉得自己没有废了皇后,已经是看在太子的份上给她格外的优容了。
“哦,还有宁妃啊。既然皇后病了,那我们多出点力,也是应该的。”
林喻乔聪明的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既然刘恒这么安排了,那她就这么办。并且皇后还有一个生病的理由在,她也不用太担心什么。
看着她这么听话,刘恒也十分放心。
他知道林喻乔在担心什么,皇后还在她一个贵妃就代替皇后掌管宫权,传出去名声总不会太好的。
但是她还是接受了他的安排,也是信任他应对好前朝的流言和反对。她放下忧虑,不顾及名声,这份全身心的依赖和信任,让刘恒也是感慨。
她与皇后,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她在他面前时,是纯粹的小女人,眼中心中都只有他。而皇后,名义上是他的妻子,心中则是充斥着权利欲和泛滥的心机,生怕从他那里少得到一分一毫。
承恩公府那边,刘恒已经查出来,是王和庆指使人与现任陈良子爵的生母,林二老爷的二房接触的,两方里应外合,使林老爷病逝。
虽然刘恒对于林老爷一点好感也没有,连他过世也没有加封什么,但也不会放任承恩公府目无法纪。虽然这次的事他已经压了下来,不好明面处置他们,但是心底里仍然记下了一笔。
至于林家的二房,刘恒暗中使人收集了证据,参了林二老爷宠妾灭妻,他顺势将林二老爷罢官免职,他的那个二房也被发卖了出去。
由于现任陈良子爵是妾生子,陈良子府再次降爵,从此在京都世家中被抹去。
而宁妃那边,虽然杏喜的计划没有成功施行,但是皇后的宫权被夺了,也算没有白白筹划一番。
原先宁妃也不是百分百的有把握,不过是赌的三分胜算而已。若是杏喜真的顺利实施了计划,她也不会让杏喜如愿的生下皇子或者公主。
那是她计划里另一个关键的因素,到时候她再设计一番,让杏喜落胎,并且把这个黑锅让林喻乔背上。
谋害皇嗣的罪名可不小,就算刘恒能放过她,皇后抓住这个机会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到时候林喻乔做不成贵妃不说,三皇子有这样心思恶毒谋害皇嗣的生母,也是洗不掉的污点。
可惜了她的一番计划,只到前半截就落空了,让宁妃心中很是遗憾。
不过她早已经算准了每一个环节,就算计划失败也找不到她头上,这一点倒是无需担心。
她先是在宫里传了流言,影响了皇后的思维,让皇后授意承恩公府害死了林老爷,又早就安排了茯苓姑姑这个棋子,一切都在她的掌控范围内。
如今她还能借机插手宫务,也不算白忙了一场。只是,这次让林喻乔逃脱了,她还得继续出手才行。
“让彦儿在宫外开始行动吧。”
宁妃让黄门给刘彦传信,继续下一步的安排。
开弓没有回头路了,如今他们母子既然已经一只脚迈了出去,就再也无法停止了。不成功,便成仁。
宁妃站在窗前,看着冷风穿堂而过,心间一片荒凉。
她若是不争,安安稳稳的在宫中继续隐忍着,自然可以平安无碍,但是那样她以后最多也不过就是刘恒百年后,跟着刘彦去封地做个王太后。
她不甘心,自己的一辈子就这样压抑和隐忍着度过。也不甘心,自己的儿子永远被人压在下头。
那些人,皇后,贵妃,刘康,刘封,不过是仗着比他们母子出身更好些,就一辈子抬头挺胸的风光无限。而他们,就得缩着头永远居于人下。
凭什么呢!
此间富贵,从来是等不来便要靠抢的。宁妃清楚,入驻坤宁宫的人,不过是后宫之主,只有住进慈宁宫的人,才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这一场用半生心血下注的赌,她怎么能输。
接下来,宁妃和林喻乔就开始各自分管一半的宫务,并且皇后“生病”,在坤宁宫修养,她们的请安也停了。
“宁妃娘娘倒是有眼色。”
由于宁妃主动先让林喻乔挑选要掌管的宫务,自己一副一切以贵妃为尊的姿态,倒是让江嬷嬷心中有些好感。
“她才是老狐狸呢。”
林喻乔撇嘴,宫务虽然林林总总的琐碎繁杂,但是宫里的所有机构,一切用度都有定例,无论谁来管,都是案例执行。所以谁来管哪项,都是差不多的。
宁妃不过就是做个姿态而已,一点也没有吃亏。
“内事府专管宫中一切用度的采购和分配,可是个肥差啊,您怎么让给宁妃了。”
江嬷嬷原先喜滋滋的盯着内事府,却让林喻乔分给宁妃了,她十分不解道。
“肥什么啊,一切都按照成例来就行,宁妃也得不着什么好处。况且内事府的总管可是陛下的人,而且皇后管了这么多年宫务,总会有几个心腹的,咱们可得循规蹈矩,不能让皇后抓到把柄。”
贪污腐败什么的,林喻乔想都不敢想啊。而且她也不缺钱,犯不着铤而走险的。还是交给宁飞好了,她还能省点心。
“总管陈黄是陛下的人?”
这消息江嬷嬷确实不知道,也疑惑林喻乔是怎么知道的。
“我让芒夏去探魏江的口风了,他是陛下身边的人,这些□□总是知道些的。”
自从林喻乔发现魏江主动给她示好后,就默默伸出了大腿,和魏江维持良好的互益关系。
他们虽然不敢明晃晃的在刘恒眼皮子底下一起串联什么,可是魏江那么个重要的人,她总也能用得上。
“哦,这样啊。”
听了林喻乔的话,江嬷嬷这才收了心。既然这样,沾了内事府没什么好处,把这个累活分给宁妃也不亏。而且宁妃不知道总管是陛下的人啊,还能卖给她个人情。
有了差事后,林喻乔就开始忙起来了,生活充实了不少。
因为按照宫中的规定,皇子过了六岁后就不能继续和母妃住在一起了,而是要分宫独居。原本林喻乔百般不愿萌萌搬出去,尽力拖着,拖到年根她接管宫务忙了起来,刘恒就趁势让萌萌分了出去。
但是独居后,萌萌还是每天下学后和乖乖一起学习,呆到晚上吃了饭,才回自己的宫殿,等于说只是睡觉的地方换了,这也是林喻乔要求的。
她想着到底萌萌还是个孩子,性格再沉稳也离不了父母的关怀。让那个小的孩子独立,简直太坑人。没有她盯着,万一萌萌吃的不好冷了热了的,她更加挂心。
“这有什么,我当初也是六岁便自己独居的。而且萌萌都快七岁了。”
刘恒对她的担心很不以为然,萌萌到了年底才搬出去,和七岁也差不多了。男孩子本来就应该独立的,老是依赖着母妃可不成。
“我舍不得我的萌萌宝贝儿!”
无视刘恒的说辞,林喻乔搂过萌萌用力亲了他的脸一下,把萌萌羞的耳朵都红起来了,在她怀里不断挣扎着。直到刘恒看不过去她这么“欺负”儿子,过去解救萌萌,她才肯放开。
“哈哈,萌萌宝贝儿。”
一边的乖乖看着哥哥的窘样,拍着手大笑,被萌萌用力瞪了一眼,躲到了刘恒身后,还是笑的前仰后合。
“乖乖也是母妃的宝贝儿!”
终于放开了萌萌,林喻乔又抓过乖乖来强吻。乖乖虽然也快三岁了,但是还是嫩胖子一枚,肥胳膊肥腿的,像个圆冬瓜。
把冬瓜禁锢在怀里蹂*躏了一顿,林喻乔神清气爽。还是小儿子捏着舒服啊,她最爱小胖子啦。
搬到体仁阁后,萌萌一直适应的很好,林喻乔也经常敲打他身边伺候的人,生怕儿子受了委屈。本来她都放下心来了,年后萌萌却突然生病了,特别是一到夜里就咳嗽不断。
太医诊断只是风寒,可是萌萌吃了药后咳了好几日还没有好,林喻乔就担心起来,继续咳下去别成肺炎啊。
萌萌这些年一直被她养的很好,平日很少生病,所以林喻乔担心之余,就把萌萌生病的罪过都怪到了刘恒头上。
“都是你,萌萌还那么小就让他自己住在体仁阁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人照顾,现在生病了也好的这么慢。”
刘恒摸着鼻子,相当的无奈,眼前的人明显的无理取闹,红着眼圈捶着他的胸膛,让他有利也说不清了。
“萌萌身边伺候的人我也都敲打过了,该罚的都罚了,风寒而已,你别太担心了。”
太医每日都去扶脉,根据各项症状判断,确诊是风寒,所以刘恒并不担心。萌萌一直健康,一点小病不至于太在意,风寒总是不容易好利索的,不是么。
只是一直到半月后,萌萌的病都没有好,身体越来越虚弱了,经常咳嗽的喘不上气来,就连去上书房听课也不行了。
“你们这些庸医,到底会不会治病!”
林喻乔搂着儿子,看着他咳嗽的说不出话来,心都要碎了,简直要抓狂了,恨不得自己马上抱着萌萌穿回现代去看病。
“母妃,咳咳…我没事。”
萌萌轻轻拉着母亲的袖子,示意她垂下头,为她抹掉了脸上的泪。
“乖乖怎么样了?”
他因为生病,好一阵子没看到乖乖了,估计他那个小脾气,要在衍庆宫里闹疯了吧。
“宝贝儿乖,是想弟弟了么?”
林喻乔握住萌萌的手,心里酸楚难挡,强压着情绪微笑。
萌萌是那么可爱懂事的小孩,是她今生最大的惊喜和最深的牵挂。他是最好的儿子,可她却是不及格的母亲。她愿意用一切来换取萌萌的平安喜乐,她更宁愿自己代替儿子生病,也不想这么无力的看着他。
“乖乖看不到我,一定每天都闹母妃吧?”
听着林喻乔的话,萌萌点点头,而且他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没督促乖乖读书的这段时间,乖乖肯定没有好好学习。
“是啊,每天都要找你。乖乖也惦记着你呢,萌萌快点好起来啊。”
看着萌萌喝完药,林喻乔揉了揉他柔软的发心,鼓励道。
因为担心乖乖被传染上风寒,所以林喻乔一直没有让他见萌萌。可是乖乖自幼与萌萌关系最好,现在见不到他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的,睁眼和睡前的第一句话,都是“今天可以见到哥哥了吧”。
如今乖乖也神色恹恹,小胖脸整日没精打采的垂着,不如以前那样元气十足,让她同样有些担心。
看着萌萌闭上眼睛入睡,林喻乔轻轻俯身贴着他的额,感觉到他时轻时重的呼吸,心里忽然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在她的印象里,感冒的话似乎是有一个周期的,最晚十天以后,哪怕不吃药也会渐渐好转。但是萌萌现在吃着药,病情却越来越严重,简直就不正常。
可是关键太医什么也没诊断出来,每天的药和饮食她都让人盯的很紧,也一点问题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呢。
从屋里出去后,林喻乔又见了太医。
“三皇子寒凝气滞,合而为痹,邪犯肺卫,沉珂难返,需要调养巩固。”
陈太医是太医院最擅长儿科的了,虽然刚才被林喻乔吼得有点冒冷汗,可是依旧还是坚持自己的诊断,给出老说法。
三皇子的脉他每天都要诊好多次,并没有发现过其他的异常,只是因为风寒致使他身体虚弱,而三皇子身体虚弱又使病情更加重了,这样因果往复,才致使如今的情况,就这方面陈太医的看法就是这样,哪怕对着陛下也没有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