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最近的侍者主动上前询问:“女士,你有什么事情吗?”
言外之意就是这里是小小姐和小少爷们玩儿的地方,您一个成年人进来恐怕不大方便。
刘莹莹的小姨听出弦外之音,只是笑笑,“没事儿,我就是送她进来,说几句话就走。”
今天能来的恐怕都是有点背景的,侍者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好强行赶人,就又退到一边去了。
刘莹莹的小姨真就牵着她到了十月和万易名跟前,柔声问道:“能让我们家莹莹跟大家一起玩吗?”
十月点头,倒是万易名比较不喜欢被冤枉,直接戳破道:“我们也没说不让她玩儿啊,是她自己不爱跟我们玩一样的。”
大过年的,谁家的爷们儿陪你玩儿什么公主骑士的?还不如去我们家的滑雪场滑雪呢!
旁边安琪也帮腔道:“就是,是她自己不合群。”
刘莹莹和她小姨的脸色就都僵了僵。
十月隐约瞧出她们的不自在,又觉得自己这个东道不好让大家不欢而散,就主动出声询问小伙伴们,“谁能载载她?”
眼下他跟万易名、安琪还有另一个小孩儿坐了同一辆四座迷你路虎越野,再塞进刘莹莹显然就太挤了,这才问别人。
只是他这么一问,大家都显得不大乐意,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同意了。
十月亲自跟对方道了谢,又送刘莹莹过去。
他回来之后,发现刘莹莹的小姨竟然还没走,非但没有,反而笑嘻嘻的跟自己搭话:“十月可真乖啊,小大人似的,你爸爸教的你真好。”
十月又道谢,完了之后更正道:“我有固定的老师的。”
刘莹莹的小姨也不管,继续问:“十月平时都做些什么呀?爸爸是不是整天都陪着十月啊?”
十月就觉得她特别啰嗦,而且也不喜欢跟外人讨论爸爸对自己如何,不过碍于是宾客,还是耐着性子应付,说:“就是上学。”对尚云清只字不提。
对方还不甘心,继续笑语盈盈的问:“上学啊,可真乖,那你爸爸平时都做些什么?有什么爱好?”
十月眨眨眼,突然问了句:“阿姨你老问我爸爸做什么呀?”
刘莹莹的小姨心头突地一跳,笑容也一僵,不过马上恢复平静:“我就是随口问问。”
“啊,我知道了!”万易名却突然大喊起来,指着她道,“你想给十月当后妈!”
后妈?!
在场的基本上都是些小人精,打小在各种染缸里耳濡目染的,多少也听过各式八卦,太深刻的虽不敢说,可后妈这种普通老百姓都敬而远之的生物,他们更多的感觉还有鄙夷、冷漠、憎恶等。
后妈是什么?先不说打不打小孩,家长们都说了,她们就是想分家产的!
于是小朋友们顿时觉得这女人不是好鸟,万易名更是大咧咧的做出一个特别嫌弃的表情,看她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一坨/屎。
刘莹莹的小姨也跟吞了苍蝇似的,既惊讶又尴尬,觉得现在的小孩儿都他娘的成精了吗?自己也没露太大马脚吧,怎么就给一语道破!
“哎呀小朋友你不要胡说,这,这太侮辱人了!”
她慌慌张张的解释道,可在对上十月双眼的瞬间,又像被掐住脖子一样当机了。
这小孩儿的眼神太可怕,分明那么干净,可又带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漠,好像能直勾勾的刺到你心里去,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都无处遁行。
她张了张嘴,又想说什么,却见十月已经开门下车,目不斜视的往门口方向走去。
她突然觉得不妙,猛地挡在门前,“你,你要去哪儿?”
十月拧起眉头看她,冷淡的模样竟又几分任栖桐的轮廓,“这是我家。”
意思就是我爱去哪儿去哪儿,你管得着吗?
说完这话,十月也不跟她继续叨叨,示意侍者帮自己开门。
那侍者也不客气,微微冲这女人点头后便将她推到一边,然后送十月出去了。
十月一走,万易名等人也待不住了,嘻嘻哈哈的从各自的车里跳下来,呼啦啦一小群涌了出去。
这是看热闹去了。
刘莹莹呆了,她小姨也面如死灰,站在那里两腿发软,完全没了刚才进来时候信心十足、美丽动人的模样。
却说十月从小花厅出来后,问过门外的侍者尚云清的位置,径直就冲着他过去了。
好死不死的,尚云清正被几个人围着说话,其中就有刘莹莹的父母,也就是刚才那位勇敢的女士的姐姐姐夫。
他本来不想跟这些人废话,只是眼下没事可做,才随意敷衍着打发时间,这会儿见宝贝儿子老远过来,貌似脸色还不大好看,顿时就把旁边的人丢开手了。
“呦儿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刘太太话刚说了一半,听了这个就是一噎,心道您这也够护犊子的,刚才我闺女受委屈了,您这半个东道主可是一句没问,这会儿儿子瞧着也没怎么着,直接就“谁惹你生气了”?
十月抿了抿嘴,心里挺烦躁。
他是不大喜欢自己的亲妈,乔娜,觉得她特别没有责任心,可更加不喜欢有外面的女人给自己当妈!
真要那样的话,爸爸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了!以后要再生了小弟弟小妹妹,说不定……
所以他也是真被气到了,这会儿尚云清一问,略一迟疑,也就干脆地说了:“爸爸,有人说要给我当后妈。”
好么,这状告的可是够直白的,刚才那女士只是旁敲侧击,他一转头就给定性了。
这话一出,旁人尚可,刘老板夫妇先就变了脸色,相互对视一眼后暗道不好。
尤其是刘老板,这会儿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带小姨子来!
她有那个心思自己和老婆都知道,原本他就觉得这事儿不大靠谱,但她一再坚持,老婆也不忍心一口回绝,这才让自己帮忙,好歹给她个机会。
刘老板一开始确实是不乐意的,因为他太清楚尚云清这个人了,那就是纯粹的花花公子。你可以跟他玩儿,不管玩儿多大都可以,奢侈品和钱都少不了,可真要想跟他结婚?嘿嘿,基本没戏!
这一二十年来,不要说望燕台,全国上下没少有名媛啊女明星什么的往尚云清身边凑,就是海外也有不少红颜知己呢!可你冷眼打量一阵子,有谁跟尚云清的关系维持了两年以上的?
不可能,绝对的不可能!
眼下他又有了儿子,听说天资也十分出众,更是没了后顾之忧,又何必再找个老婆给自己添堵?反正自家又是开经纪公司的,只要他想玩,什么样的美人弄不到?
只是结了婚的男人就怕枕边风,刘太太一天三遍在刘老板耳边嘟囔,搞得他不胜其烦,最后只好答应带她一起来。
只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小姨子这会儿就被人拆穿,还惹到了小少爷!
眼见着尚云清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笑也变成冷笑,刘老板就觉得头皮发麻。
坏了,要完。
尚云清不比一般人,他行事太放肆,翻脸比翻书都快,早些年就连老爷子都拿他没奈何,近几年虽然有所收敛,可谁也不敢指望一头老虎突然改吃素!
他冷笑完了,扭头往十月来的花厅方向望了眼,就见刘老板的小姨子正面无人色的靠在墙上,刚往这边走了两步就被他一眼钉在原地。
行了,都不用问是谁了。
尚云清呵呵一笑,微微耷拉着眼皮瞅刘老板,笑的特别瘆人:“感情刘老板刚才跟我提想合作,是这么个合作法儿?”
事情牵扯到自家妹妹,刘太太硬着头皮解释:“不是”
她还没说完,就被刘老板狠狠掐了一把,然后就见刘老板陪笑道:“误会,都是误会。这个,这个您正值壮年,又英俊潇洒,试问哪位美女见了不是春心大动?我们确实没有那个心思,您可千万别误会!”
望燕台的宣传策划公司多如牛毛,刘老板努力奋斗了二十多年才有如今的规模,只是到底后劲不足,盈利不增反减,这才着了急,想跟尚云清拉上关系,然后进一步跟璀璨合作。
只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尚云清毕竟不好操控,刘老板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恰巧小姨子又想嫁入豪门,他这才动了心思。
要问什么合作最坚不可摧,毫无疑问就是联姻了,要是小姨子真能拿下尚云清,自己跟璀璨的合作必定指日可待!
况且就算她失败了也没关系,自己完全可以装傻嘛!
他想的是挺美,可就是没想到小姨子出师不利,还没套出什么来的就被几个小孩儿反将一军,眼看着就要歇菜。
尚云清什么三教九流的人没见过呐,只一眼就看破了刘老板的小算盘。
一切离间自己和儿子感情的因素都必须斩草除根!
尚云清压根儿就不想听他狡辩,也不愿意多费口舌,冲不远处的侍者招招手,又用还夹着一杯香槟的左手点点刘老板夫妇,“这两位有事要先走,你去让人把他们的外套和车准备好。”
这是要直接把人撵走了!
刘老板夫妇立刻面如土色。
作者有话要说:嗯,卡文,竟然还写多了……也不断章了,就这么看吧
☆、第157章
今天的宴会是在尚家办的, 作为东道主的尚家几个人一举一动都颇受瞩目,因此尚云清当场把刘老板一家四口撵走的行为顿时惹得大家议论纷纷, 就连另一头的老爷子都给惊动了。
一看小儿子牵涉其中, 老爷子就本能的觉得胸闷, 他也真是被那个孽障从小到大惹是生非的本事折腾得不行,忙亲自过去查问。
结果不问倒好, 一问他的脸比尚云清更黑, 真是脸看刘老板他们家人一眼都觉得晦气。这么些年了,他觉得今天这事儿是小儿子办过的最漂亮的一笔了!
“你做主就行。”
说完,老爷子就又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离开了, 临走还不忘安慰似的拍了拍十月的脑袋。
这家人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点!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绝对的秘密!况且刘老板一家在宴会刚刚进行了三分之一就被撵走, 是大家都亲眼所见, 可谓颜面扫地,于是不出一个星期, 几乎整个望燕台相关领域都知道有家人上赶着想给人家当后妈,结果被当场轰出门去……
现任刘太太挤走原配上位的事情本就为许多人所不齿,只是大家觉得成王败寇, 也不好说什么, 可眼下她自己做了还不算,竟然又挑拨自己的妹妹勾搭尚云清, 试图给人家的儿子当后妈!
于是观众们茶余饭后便耐不住的议论起来,觉得基因或是家教这玩意儿果然十分重要,这一对姐妹虽然确实挺美,但就是实打实的蛇蝎, 一个起来了就拉扯另一个,继续试图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其实单纯说起来,尚云清一直都是未婚的状态,假如他真的跟某位女士两情相悦,然后结为夫妻也不是什么蹊跷的事。
只是关键在于他本人没有这个意思不说,那位刘太太的妹妹一直品行不端,当年跟着姐姐搬到望燕台后就一直游走于各处富家子弟、老板乃至明星出没的地方,光是跟她上过床的据不完全统计就能有几十号,关系暧昧的就更多,要是尚云清真的跟她在一起了,尚家的名声算是彻底毁透了,旁人不说,老爷子先就能被气死。
消息传开之后,刘太太和她妹妹的名声瞬间跌至谷底,原本许多后面这位女士的裙下之臣也纷纷跟她划清界限、拉开距离,尽可能的表示自己的清白。
原本她同时跟数位男士关系暧昧的事情也不是秘密,只是大家都这样,今天跟你明天跟他,相互玩玩罢了,图个乐子,谁也不当真。可现在她竟然真的想去给人家当老婆……这就有点打脸了。
不过短短几天工夫,那位女士的名声就臭不可闻。
就为这个,游小楼家开宴会的时候,还特意拉着冼淼淼反复询问了好几遍细节,又特别幸灾乐祸的回味了好久。
有那么个不知廉耻又颇有手段的妖精杵着,基本上家里有男人的女士都挺烦躁,这回见她意外失手,还不知得有多少人私底下庆祝呢。
东家走西家,今天你做东,明天换他,马不停蹄的参加完将近二十场宴会后,这个年也就算过完了。
冼淼淼压根儿来不及喘口气,就跟着牧归云的剧组一起去已经初步搭建好场景的小镇举行开机仪式。
这是她第一次投资电影,且有相当大的夺奖可能,意义非凡。
祭天那日虽然依旧十分寒冷,但天高云淡,空气非常干净爽朗,在望燕台待久了的冼淼淼本能的多喘了几口气,一时间只觉得神清气爽,很有种平地吸氧的错觉。
这个小镇是牧归云带着人几乎走遍了大江南北共计三百多个符合大体条件的城镇后才从三个备选地中决定下来的,可谓得来不易。
作为投资人,冼淼淼先上了三炷香,又对着正中央香喷喷的大猪头拜了几下,诚心许愿。
好不好的,就看着一遭了。
成了,她势必将赢得更大的璀璨话语权和决定权;输了,不仅血本无归,恐怕日后她再想做点什么,就要费劲了。
在一片鞭炮齐鸣中,几位主演和导演等幕后工作者虽然各自所求不同,但却是同样真诚的希望这部电影能一切顺利,票房冲天。
他们无比渴望自己的愿望能够随着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青烟一起直达天际,好让神明都能听到,然后顺便帮他们实现。
谁知事情就是这么不顺利,祭天仪式刚结束,桌上的猪头还没被收走呢,远处就来了一大帮人,打头的两个倒背着手,颐指气使的,瞧着有几分官样。
“你们手续不全,不能在这里拍!”
牧归云几乎立刻就要被他们气的吐血,“我们跑了两个多月,该办的手续都办好了,怎么会不全?”
打头的那人拧着眉头,也不听解释,只是强调说不能拍:“我们镇子可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你们拍戏会毁坏古建筑,这是违法懂不懂?”
当初负责调查背景的工作人员耐不住性子,跳出来反驳道:“少唬人了,之前我们都查过,你们这个镇子不过是八十年代用小村庄改建的,撑死了也就四十年历史,原先的建筑全都扒了,哪儿来的古建筑?”
话音刚落,对面那群人里就陆续迸发出几声大喝:
“不让拍就是不让拍,怎么那么多废话!”
“小子找打是不是?”
“你们懂得个屁历史,我们家的自行车都好几十年了!”
一片嘈杂中,那个打头的老神在在听了一会儿,等看到牧归云一行人都面带怒色后才满意的摆摆手,又说:“手续归手续,我们跟他们不是一个系统的,他们允许你们拍,可也不能乱搭乱建啊!”
牧归云说:“几处片场建筑我们也是审批后才建的,怎么又成了乱搭乱建?”
眼见着吵吵个没完,冼淼淼索性上前,拦住还要继续理论的牧归云,没什么表情的问那拨人:“说吧,你们到底想干嘛?”
这摆明了就是来找茬的!
果然,就见那人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几遍,一咧嘴,露出微微泛黄的牙,阴阳怪气道:“你能做主?”
冼淼淼点头,“别废话。”
“那行!”对方也爽快,倒背着手原地转了几圈,又嘿嘿一笑,说道:“远来是客,我们当然欢迎,不过你们这么一大帮人突然涌进来,听说还要待好几个月,可不是要把我们当地人的生活给打乱了……”
冼淼淼懒得听他瞎比比,一股火窝在心里越憋越猛,一个劲儿的慰问对方的祖宗十八代。
这是自己头一次做大电影,竟然就碰上这种破事儿!开头就不顺,后面还让人怎么干啊?
那伙人絮絮叨叨半天,被冼淼淼打断三次,终于说明了目的,就是要钱。
人家说的也很好听,这些钱不是他们要,最后都是要由公家发到老百姓手里的,只要他们交了这笔钱,以后拍摄就不会遇到任何问题。
牧归云以前在外面拍戏的时候也曾经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不过从来没有一次是这么明目张胆的,便要报警。
且不说那群人听后哄笑出声,就是冼淼淼也觉得没用。
他们是无赖,可眼下只是口头威胁,并没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损害,就算警/察来了也就是把人驱散而已,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给钱?太窝囊太恶心!可是不给,保不齐他们日后天天过来骚扰,也不用太过分,只要在演员演习过程中大吵大闹扰乱秩序就足够了。
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万万没想到真正的官方代表倒是满通情达理,可下面竟然有这么多无赖刁民。
冼淼淼强忍怒气跟他们说自己要考虑两天,对方倒也没强迫,呼啦啦一群人又离开了。
他们一走,牧归云就急了,问冼淼淼是不是真的想给钱。
冼淼淼皱眉,说:“当然不是,对了,那些场景,不都是固定的吧?”
牧归云微愣,隐约明白了她的打算,回答说:“目前布置好的都是可拆卸的,本来打算过几天就动手搭建大场景的,现在看来要换地方了。”
当初之所以选择这里当做取景地,就是因为小镇整体和原著描述的样貌非常贴近,能够尽可能利用实景,减少人工搭建场景方面的开支。而且为了防止给当地环境和城市建筑造成损害,道具组做的也都是可拆卸的部件,就连一栋房子也是事先做好了大块,正式开工时运到现场拼接起来的。这么一来用完了也不必就地损毁,只需要将安装步骤倒过来拆分就好,用完的材料甚至可以进一步回收再利用。
冼淼淼沉默半晌,重重叹了口气,摆摆手,说:“让大家抓紧时间收拾,尽快转移吧,麻烦牧导立刻让人联系备选的两个地方,争取一周内就过去。”
众人一听,登时议论纷纷,仇茶是她工作室的艺人,关系远比旁人来的亲近,就主动替大家问:“老板,咱们真走啊?这也有点忒……”
她没说完,可冼淼淼马上就给接上了:“忒窝囊是不是?可有什么办法,咱们赌不起。”
听了这话,大家就都沉默了。
确实赌不起。
现在什么都没开始还好办,说走也就走了。可要是真等到开机后对方过来闹,剧组就真的进退维谷。冼淼淼是下了血本的,旁的成本就不说了,光是剧组里好一点的摄像机就要过百万一台,平时几个摄影师都跟伺候祖宗似的精心呵护,万一哪天真给这些无赖弄坏了一星半点……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些混混无赖一无所有,就是空手套白狼;可他们不行,哪怕看不到摸不着的时间都是钱,实在耽搁不起。
郭远和肖扬这些人在外面混的时间比较久,更奇葩更窝囊的事情都经历过,冼淼淼这么一说,他们也都沉默了,知道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饰演秀芝儿子的璀璨练习生年纪比较轻,到底不服气,就出生建议说:“可这样的话得浪费好多时间和钱吧,咱们不能找人把他们关起来吗?”
郭远就笑了,摇头道:“他们犯了什么罪,还能说关就关?再说,咱们可是一拍大半年呢,能关得了他们一天、一个星期,还能关一个月?”
这回谢磊也跟着出来了,见状在冼淼淼耳边小声问:“要不要我找人收拾他们一顿?”
这些人就是欠收拾,打断他们的贱骨头就好说了。年前谢磊和几个战友的保安公司顺利开张,人手方面还是比较充足的,只要冼淼淼点头,天黑之前他就能招呼一车厢的弟兄来。
冼淼淼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摇头:“别乱来。”
外出拍戏最忌讳跟当地人发生冲突,万一到时候闹大了,整个拍摄计划都要夭折。
那边牧归云已经叫人联系备选取景地了,其中一个回复的特别快,几乎是这边把情况一说,对面负责人就非常开心的邀请他们过去,还许诺说会最大程度上给予配合。
肖扬也跟着叹气,挺不舍的往周围看了看,“这就是差距啊!我就敢说,这里的领/导就是没长脑子!”
看那些混混熟门熟路的样子,显然干类似的事情不是头一回了,他就不信当地政/府不知道!
决定了之后大家就开始飞快的行动,打包的打包,各方沟通的沟通,还有的专门去酒店、饭店等各处退订单、要押金。
剧组决定在这里拍摄之前也向当地叫了一大笔押金,原本冼淼淼还担心要不回来,没成想对方听后只是表达了下遗憾,然后就爽快的退了!
冼淼淼也是觉得憋气,所以一块来的,面对这样的神发展也是无语,忍不住问道:“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吧,你们就不管吗?”
谁知人家承认的还挺痛快,那个领/导两手一摊,笑嘻嘻的反问:“怎么管?”
后面任凭冼淼淼再问,他们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又是傻笑又是摇头摆手的,还有个人干脆说“太麻烦”。
冼淼淼:“……”
哎呀我这暴脾气!
你们辖区出了这样的事你问我怎么管?还嫌麻烦!留着你们吃干饭的吗?
她现在也是对肖云刚才给出的评价无比认同了,这些家伙就是没有脑子!
你们镇已经够穷够落后够破败的了,竟然还眼睁睁的放过这样好的发展机遇?
要知道,任何一部大电影大电视剧的拍摄地点都可能吸引大量外来游客,不光拍摄结束后留下的拍摄地点可以作为长期旅游景点使用,就是拍摄过程中,慕名而来的粉丝和剧组本身所产生的一系列消费也足以带动整个镇子的经济发展!
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万一以后这电影真的获了奖,不光国内,就是国外也将有大批游客和粉丝前来,如果操作得当,相关单位保不齐就能通过这个从上头老一大笔基金……
哪怕就是为了潜在的商机呢,你们也该努力挽留啊。
虽然混混确实不好管,可一个剧组撑死了也就在当地待个一年半载的,哪怕做表面功夫呢,你们在这段期间内加强巡逻和管理,让那些混混不敢轻举妄动,不也就结了么!
但人家就不,“不好管”“太麻烦”,这就打发了。
跟人一起去退押金的冼淼淼黑着脸去,拉着脸回,那股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的怒气隔着一里地都能瞧见,原本还打算询问一二的剧组众人纷纷闭了嘴。
经过这么一闹,剧组成员都觉得特别晦气,谁也不愿意多待,因此做起事来格外麻利,当天下午就把全部器械和道具分别打包装车。
饶是已经联系好了下家,冼淼淼还是气的慌,就觉得怎么就这么衰,真是出师不利!
干脆晚饭大家也不在这里吃了,决定忍耐一下,赶去下面一座大城市再吃。就这样的破地方,谁给你们创造GDP!
谁知他们要走了,那些混混反而主动出面挽留。
白天来时打头的那个还是那副该死的笑嘻嘻的贱样儿,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慌张,说:“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不是要拍电影吗?”
郭远没好气的哼了声,裹紧了羽绒服,皮笑肉不笑道:“对不住,我们大家伙儿都粗手笨脚的,听说贵宝地有好几百年的文物,都快吓尿了,哪儿敢伸张,这不,就赶紧麻溜儿卷铺盖滚蛋了。”
他说的阴阳怪气,连讽带刺的,众人听了都给气笑了,又觉得挺解气。
几百年文物,吹得什么牛B!老爷们不伺候了,守着你们的文物喝西北风去吧!
见他们竟然说走就走,那群混混也集体懵逼,这不对啊,怎么还能说走就走呢?
那伙人相互对视一番,忙劝道:“不是大兄弟,咱们可以商量嘛!十万块钱你们要是嫌多,实在不行,我们这帮兄弟就吃点亏”
“谢谢您了啊,”郭远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们怎么敢让您吃亏!”
十万块钱,他们还真敢狮子大开口,这么多钱都够雇上几十卡车的群演拍一场世界大战了,还吃亏,吃shi去吧你。
混混头头不干了,一瞪眼,“你说了不算,我找你们老板。”
他记得这伙人有个女老板来着,女人不都怕事儿么,脑子也不大清楚,他就不信拿不下来。
“谁找我,找我干嘛?”正说着呢,冼淼淼就从车后头转出来,旁边的助理还帮她拖着两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