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辽东王没有生气怪罪的意思,皇帝松了一口气。
知道辽东王是为了之前错怪傅卿和的事情耿耿于怀,皇帝就劝道:“阿和是个宅心仁厚的,她已经见怪不怪了,皇叔你放心,她不会怪你的。”
“她怪不怪我那是她的事,我如今欠了她人情却不能拍屁股走人。”辽东王道:“皇上,这个人情我没办法还,所以来求皇上了。”
“皇叔,你说,要我怎么帮你。”
“皇上,我想让你赐给傅家丫头一块牌匾,牌匾上金笔御书“一代神医”这四个打字。就算皇上你代我还了她这个人情吧。”
皇帝听了沉吟不语,皇后却眼睛一亮。
这可是御赐的牌匾,表示了对阿和的肯定,有了这个牌匾,以后阿和出去给人看病将会少了很多阻力。
“皇上,我觉得皇叔这个主意不错。”
“阿和才十几岁,这一代神医的名头会不会太大了。”皇帝想了想就跟辽东王征询意见:“不如改为妙手回春或者仁心仁术?”
“可以,仁心仁术比较合适。”辽东王说:“一代神医这几个字的确太响亮了,说不定傅家丫头以为我故意恭维她呢。她若是因此骄傲自满不思进取,反而不美。就写仁心仁术吧,即是肯定,也是鞭策。”
没想到短短的四个字,辽东王居然能想这么多。看来,皇叔心里的芥蒂还是没能全部消除啊。
“对了,皇上,你派人去送牌匾的时候,不要提起我。”
“这是为何?”皇帝问:“如果不说的话,阿和怎么知道你已经还了她这个人情了呢?”
“我要亲自告诉她。”
皇帝的效率很快,当天就写了牌匾抬到了棉花胡同。
傅家上上下下得知消息,高兴得不得了。
接了牌匾就直接挂到了锦医堂。
傅家所有的下人都得到了赏银,卫昭派了韩竟来恭喜傅卿和,牛夫人也带着牛芷馨来凑热闹。
皇帝金笔御书的牌匾,代表着无尚的荣耀。
张晓更是昂首挺胸,越发觉得自己脸上有光。好像皇帝得牌匾不是赐给傅卿和的,倒像是赐给他的一样。
傅家非常热闹,人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像过年一样热闹。
就这这个时候,辽东王来了。
不速之客登门,众人都有些愕然。

第150章 动情

傅卿和带着张晓去迎接辽东王。
没想到辽东王却根本不进门,他站在门口,身后是七八个壮汉,将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王爷,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傅卿和还好,张晓却有些紧张。
辽东王头昂得比天高:“傅家丫头,你收到御笔亲书的匾额是不是很开心啊?”
傅卿和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这匾额刚刚到家没多久,辽东王就得知消息赶来了,看来他耳目不少啊。
越是这样,傅卿和越是紧张,说话的时候,就带了几分小心。
“皇上隆恩浩荡,御笔赐书给我,是天大的荣耀。傅卿和能得皇上如此信赖,实属三生有幸。我心里自然是开心的,何止开心呢,简直惊喜交加、大喜过望了。何止我一个人如此呢,我们整个傅家都是如此。这都是皇上圣眷优隆的缘故。”
“你说了这一大堆,有一样却没说,你肯定觉得是你医术高明,所以皇帝才会赐牌匾给你的吧?”
傅卿和抬起头来,不解地望着辽东王。
“傅家丫头,这牌匾是我到皇上面前求的。不是因为你医术高超,仁心仁术,仅仅是因为我不愿意欠你这个人情,所以你才能得到这个牌匾。”辽东王得意一笑:“怎么样?没想到吧?”
傅卿和有片刻的呆愣,然而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这个辽东王,还真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是,的确没想到。”傅卿和道:“原来得此牌匾全是王爷之功,傅卿和在次谢过了。”
“哼!”辽东王道:“既然如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我走了以后,你最好不要耍滑头,到处去说我的坏话。否则这牌匾,我可是随时都可以收回来的。”
“是。王爷,我一定谨记。”傅卿和表现的很是乖巧,辽东王这才出了心里头憋的一口气。
第二天,皇帝携几位大臣给辽东王践行,下午送走了辽东王。
傅卿和这才算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笑嘻嘻的喧闹声,傅卿和正打算走出去,丫鬟们已经簇拥着半夏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就跟傅卿和磕头:“小姐,我回来了。”
二月初半夏成亲,傅卿和给她放了一个月的假,如今假期结束,她回来了。
傅卿和连忙把她拉起来,上上下下的打量她。见她穿着枚红色的比甲,头发挽了起来,一脸的神采奕奕,傅卿和就笑:“果然是嫁了人就不一样,可比之前胖了些,稳重了些!”
众人就哄然大笑。
半夏倒不羞涩,而是落落大方道:“嫁了人的确不一样了,除了自己,还要照顾丈夫,服侍公婆。你们别笑,等你们嫁了人就知道了。”
傅卿和听她话里有话,就屏退了旁人跟她说悄悄说:“是不是李护卫他父母为难你了?”
“没有,没有。”见傅卿和关心她,半夏很是感动:“我可是您身边的贴身大丫鬟,有您给我撑腰,怎么会有人为难我?我只是感慨罢了。”
傅卿和拍了拍她的手:“那就好。”
正说着话,木棉进来禀报:“小姐,卫大人来了,已经在锦医堂奉茶了。”
傅卿和这才猛然想起,她过了生日之后后面已经有十来天都见到卫昭了。皇帝实行兵制改革,卫昭任三千营都督,总领三千精锐骑兵。新官上任,他自然很忙。
傅卿和来到锦医堂见卫昭。
“怎么今天有空来?”傅卿和笑道:“卫大人最近春风得意,步步高升,小女子这里恭喜大人了。”
一连多日不见,卫昭心里很是惦记她。另外一方面却担心她会不会怪他。没想到一见面她就笑盈盈的恭喜他,卫昭心里的担忧、忐忑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走上前来,拉着傅卿和的手,愧疚道:“阿和,最近这几天,辛苦你了,辽东王没有为难你吧?”
“没事。”傅卿和毫不在意地笑笑:“我之前治的人,比辽东王难缠的大有人在。托他的福,我居然得了御赐的牌匾,上面写了“仁心仁术”呢,来来来,你看看。”
傅卿和像献宝一样拉着卫昭来到牌匾前:“你看,这可是皇上亲笔所书。有了这块牌匾,我的子孙就不用愁了。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还可以卖了牌匾呢,你说是不是?”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唇红齿白,眉目清晰,娇艳的如盛开的玫瑰。
她的子孙,不就是他们的子孙?阿和想得真远,连孩子们的事情都想到了。
一想到生孩子,卫昭耳根有些发红。
他揽着她的肩膀,轻声对她说:“你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这可是你用医术换来的,要世世代代流传下去才是,怎么能让不肖子孙卖掉?咱们的孩子,才不会那般呢。”
他们四目相对,对未来充满了憧憬,连空气都是甜蜜的。
“阿和,我真想现在就娶你回家!”卫昭贴着她的耳朵说:“我最近一直很忙,明天就要去西山大营练兵,可能要好几天才能回来。你乖乖的,我一有空就回来看你。皇上已经答应过我,等我们成亲后就放我一个月的假,到时候我天天陪着你,好不好?”
“好。”傅卿和依偎在他怀里,手指勾着他的发丝打圈圈:“你只管去忙你的,不要惦记我,我在家里一切都很好。你要是闲了,一定要记得回来看我。要不然我会生气的。”
她乖巧的靠在他的胸膛,如小猫一样温顺。那手指洁白如玉,绕着他黑色的发丝,就像有魔力一样,勾得他神魂颠倒。
底下头,正好看到她笔直细腻的鼻梁,嫣红的小嘴,以及一节雪白的脖颈。卫昭的眸子变得幽暗,喉结忍不住滚动几一下。
心里一团燥热,卫昭忙把眼睛移向别处。搂着他腰肢的手也松开了。
卫昭的耳根通红,身体也绷得很紧,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阿和,我还有事,我先去了。”
“嗯。”傅卿和轻轻抱了抱他,嫣然一笑:“记得常回来看我。”
卫昭点点头,大步离开。
出了傅家的大门,他紧绷的身体才松弛下来。
刚才,他搂着她,她玲珑的曲线贴着他的胸膛,他的手放在她腰臀相接的地方。她的柔软,她身上好闻的味道,无不诱惑着他,刺激他的感官。梦中的场景出现,他头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它雄赳赳气昂昂地抬头挺胸,撑着他的衣服支起了帐篷。
那涨涨的感觉令他难以忍受,他真想象梦中一样对她…对她…
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能吓到她。他爱阿和,必须要对她温柔以待。
他深深吸了好几口气,赶走了脑海中旖旎的想法,僵硬的身体方变得柔软起来。
卫昭这一去,就是大半个月,期间他让韩竟带了两封信,他自己只在一次傍晚回来过一次,那一次也是与傅卿和见了一面就匆匆离开了。
四月底,发生了一件令整个大熙朝震惊的大事情-太子薨逝。
去年年底,皇长子楚王被立为太子,接手处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接待外国来使,可太子做的并不好。不仅不好,还出了大篓子。东瀛国使者跟安南国使者打了起来,安南国使者死了一人,那人是安南国国舅爷。
这件事情一度令朝臣怀疑太子是否真的具备储君的才能。
皇帝虽然对这个长子有些许不满,可到底还是帮他收拾残局,将事情压了下去。
宁王被禁,太子最大的敌人已经消除。皇帝成年的皇子里面只有太子、淮王二人。淮王性子懒散,不关心朝堂政局,只喜欢黄金白银。他学商人行径做买卖,仗着自己皇子的身份,获得了不少特权。因此,得到了一个与民争利的名声。之前有人说其好色,自他成亲之后,这好色倒没有人再说起了。
太子薨逝了,那皇帝成年的皇子里面,岂不是就淮王一个了。一瞬间,淮王成为朝堂的焦点。
太子是国之储君,地位重要。太医院是固定时间给其诊平安脉的,他怎么会突然薨逝,难道太子身体有疾太医们毫无察觉?
傅卿和很是纳闷,见到张晓的时候,她立马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张晓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小声说:“师父,太子服用了太多的合欢散,以致于其死于脱阳之症。”
傅卿和听了,不由十分诧异。
所谓脱阳之症,是指男子在房|事时大汗淋漓,精|液倾泄不止,最后阳气脱尽而亡。
太子一定是怕人知道他服用这种药,所以就算脱阳也没有及时请太医。等他后来意识到问题严重想去请太医,已经来不及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太子居然死于这么不光彩的事上。怪不得皇帝对外只宣称暴毙,其他一律缄口。
傅卿和正打算跟张晓商讨脱阳之症的治疗方法,木棉来报:“淮王次妃来了。”

第151章 有孕

皇帝子嗣本来就不多,先是湘王命丧马蹄之下,紧跟着又对外宣布宁王得了恶疾需要进行调养。没想到,连太子也薨逝了。
成年的皇子只剩下淮王一个,他就如冉冉升起的新星,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国不可一日无君,可储君也很重要。太子薨逝了,接下来皇帝会立谁当太子。除了淮王,还有十岁的五皇子谷王、年仅五岁尚未有封号的六皇子,以及皇后腹中这一胎。
谷王生母早丧,六皇子生母愉嫔地位低、娘家不显赫,如今也不得圣心…
算来算去,也只有淮王殿下跟皇后腹中这一胎了。淮王殿下名声太差,要上位必须要扭转他之前给人的印象。而皇后腹中怀的是男是女尚未可知。
楚王的死给平静朝堂投下的一颗巨石,激起层层水波。
淮王也有自己的消息网,日后能成为九五之尊,他并非外面传言的那么无能。
淮王听闻到下属报告的一系列消息,脸上却并没有多少笑容,他怀里还抱着乌龟小绿。
自打去年皇帝给傅卿和与卫昭赐婚之后,他的心情一直很不好。
淮王府春色如画,桃李芳菲,可淮王的心情却蒙上了一层阴雨。他眉头紧锁,觉得喘不过气来。
他从来就不曾将太子放在眼中,因为他手里有太子其他的把柄。就算太子不死,他也有机会将他拉下马来。可人算不如天算,可还没等他出手,太子就死了,倒省了他很多事。他手下的人、暗中投靠他的官员都很高兴,可淮王却并没有觉得有多开心。
唯一令他欣慰的事情,就是淮王妃的胎很稳,肚子一天一天大了起来,孕像越来越明显了。
他对来禀报的人摆摆手道:“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下属看着淮王紧紧簇在一起的眉头,就轻轻退了下去。
突然,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太监站在语气焦急地禀报:“启禀殿下,次妃在小花园散步,突然昏倒了。”
淮王心里有些不耐烦,眉头蹙得更紧。
如果不是次妃傅卿璃,当初在广济寺自己也不会认错人,更不会轻易许下结亲的诺言了。
如果他没有娶傅卿璃,说不定自己还有一线机会。就因为傅卿璃,自己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已经娶了妹妹,如何还能再娶姐姐?除非自己是帝王之尊。
对于那个位子,他早就觊觎。可要坐上那个位子,绝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他可以等,可傅卿和等不了。他还没有登上那个位子,傅卿和便已经嫁作他人妇了。他心痛得不由缩成了一团。
他要永永远远失去她了。
这个事实令淮王心痛如绞。
闭上眼睛,浮现的是她明天如星子的双眸,她宜喜宜嗔的脸,乌黑的、曲卷的青丝。那令人魂牵梦萦的声音。
要他放弃她,他做不到。
明明是他认识阿和在先,明明他们很小就相识,卫昭怎么能后来者居上呢?他还没有亲口跟阿和说出他的心意,就这样被踢出局了。他如何能甘心?他不甘心,他也不愿意放弃。
“殿下,次妃娘娘昏倒了。”太监没有得到回复,还以为淮王没听见,不由稍微提高了声音,再次禀报。
一想到自己在广济寺认错了人,导致他与傅卿和失之交臂,淮王对傅卿璃就多了几分埋怨,说出来的话也十分不耐烦:“既然次妃身体有恙,请太医就是!你们不去请太医,来找我做什么?”
来禀报的太监听闻话音不对,立马低下头惶恐道:“回殿下,已经派人去请了太医,奴才这就去看看太医到了没有。”
说完他躬身往后退了几步走了。
淮王得了片刻的安宁,抱着小绿斜倚在黑漆罗汉床上。许是感受到主人心情不好,小绿安静地待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淮王轻轻抚摸着小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小绿,也只有你最懂我的心思了。可为什么阿和就是不懂呢?是不懂还是因为次妃的缘故,所以她不愿意与我亲近?”
急促的脚步声再次传来,那太监人还未进门就欢欢喜喜高声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次妃有孕了,次妃有孕了。”
他声音洪亮带着喜气,几乎是小跑着进了门。
子嗣历来是重中之重。根据他的经验,添丁进口这样的喜事,主子一定会给他丰厚打赏,甚至会打赏府中所有的下人。
遇到这样的事情,奴才要比主子更高兴更欢喜才是。他欢天喜地的抬起头来,等着淮王打赏。
没想到淮王听了,脸上的神色却纹丝不动,只淡淡地说:“本王知道了,你将此事告诉正妃知晓,她自然会有安排。”
跟预想中的一点也不一样,那太监不由一愣,心中的疑问就脱口而出:“殿下,次妃孕育子嗣是大事,您不去看看吗?”
“次妃给了你多少好处?”淮王冷不丁地问出这个问题,吓得那太监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不敢反驳,也没有办法反驳,只跪在那里抖得如筛糠一样。淮王见他机灵就让他做了内院的次总管,在淮王府,他也算小有体面之人了。像今天这样跪在这里,还是头一回。
淮王望向他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语气也是冷若冰霜:“有些事情本王懒得跟你们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们也别得寸进尺。要知道,谁才是你们的真正的主子。下去吧,这一次就算了,若再有下次,再不宽宥。”
说得最后,淮王的声音已经带了几分狠厉,天潢贵胄的威严显露无疑。
“是、是,奴才遵旨。”那太监如磕头虫一样,一边应声一边退了出去。等出了屋子,他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傅卿璃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怀有身孕,她很高兴,简直是狂喜。她一面双手合十连连感谢菩萨,一面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这里孕育的不仅仅是一个胎儿,更是她的希望,她实现目标的希望。
前一世,她前后怀过两胎。第一胎因为保养不当滑胎了。小产的时候已经有六个足月,落下来的是个已经成形的女胎。因为是女胎,所以她并没有多少伤心。只是恨极了那个害她流产的妾室,并借此为借口,将那个小妾送到了家庙。
第二胎,她怀的是个男孩,并平安地生了下来。因生产的时候伤了身子,孩子一直养在她婆婆身边。她虽然省去了抚育孩子之苦,却也因此而让儿子跟她不甚亲近,只听婆婆的话,有时候还跟自己对着干。一想起上一世的种种,傅卿璃就觉得心里难受。
她不能再走以前的老路,她要母仪天下,她要傅卿和的好运气。
如今她身体康健,怀了身孕,她如何能不高兴?这怀的是淮王的骨肉啊。如果是男胎,便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太子,甚至是天子。只要她的儿子做了皇帝,她就是位尊荣极的太后。
这让她如何不激动!
淮王正妃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她却一直没有消息,她正担心自己无法与其抗衡,没想到上天却送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她躺在床上,一脸的得意。一想到淮王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来她房里来了,她连忙吩咐宝珠拿镜子来:“我的脸是不是很黄,赶紧给我傅粉,还有头发也要重新梳一下。要不然殿下看到我头发凌乱脸色蜡黄该索然无味了。”
宝珠笑嘻嘻道:“次妃,您现在腹中怀的可是殿下的骨肉,殿下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索然无味?而且您刚刚有孕,只是有些柔弱,皮肤跟原来一样白皙,怎么会黄呢?次妃,您想太多了!”
傅卿璃听了,也觉得宝珠说的对,她对着铜镜照来照去,口中道:“是吗?可我却觉得脸色有些黄呢!一定是铜镜的原因。等会殿下来了,我要跟他说,让他给我一面玻璃镜子才是。”
正妃都有玻璃镜子,凭什么自己没有?
以前正妃有孕,自己只能让着她。如今自己也怀上了,凭什么还要让?之前一段时间的气,傅卿璃是受够了,好不容易怀孕了,她一定要淮王好好补偿她才是。
门外传来脚步声,傅卿璃忙做出虚弱的样子歪在引枕上,脸上扬起一个娇柔的笑容。
进来的是太监,而不是淮王。
傅卿璃坐起来眼巴巴地朝太监身后张望:“殿下呢?”
“次妃娘娘,殿下有事,暂时来不了了。”
傅卿璃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太监低着头继续道:“殿下说,让娘娘好好养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正妃娘娘说,正妃娘娘会安排妥当的。”
太监话传到了,就走了。
傅卿璃的手就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她死死地望着太监离开的方向,眼底却有着藏也藏不住的忿然。
凭什么!凭什么!
正妃怀孕的时候淮王十分高兴,亲自去看望正妃,对她温言软语。不仅派人到宫中给帝后报喜,还大肆打赏府中下人,淮王府像过年一样高兴。
傅卿璃虽然以次妃的身份嫁进来的,可淮王一直待她不薄,正妃也在她手里吃过几次亏。提起淮王府里一正一次两位妃子,别人都会说,一个是皇帝硬塞给淮王的,一个是淮王亲自到帝后面前求娶的。淮王更喜欢哪一个,一目了然。
一开始在淮王府,她的确是风头无两的。可是后来,淮王正妃却慢慢占了上风。特别是正妃怀孕之后,淮王整颗心都偏到正妃身上去了。
傅卿璃认为,那都是因为正妃有孕的原因。等自己怀孕了,自然可以将淮王的宠爱夺回来。
可事实跟她想的很不一样。
她怀孕了,淮王不仅没有十分重视,甚至连面也不露,看都不来看她,只派个传话的太监就将她打发了。
巨大的落差令傅卿璃心痛如绞,凭什么?就因为自己是次妃,就因为她是正妃?所以自己就必须要接受这种天壤之别?
她不甘心!我命由我不由天,既然老天爷让她重生了,就是让她享福来的。就是要补偿她上辈子的受得苦难的,她必须要生下儿子,得到淮王的宠爱,成为皇后、太后。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回了棉花胡同。
她是来找傅卿和的。
一进门,她二话没说,就让屋里的人都下去。
半夏与木棉却站着没动,傅卿璃脸上的神色一下子了落了下来:“大姐姐,你屋里的丫鬟越来越没眼色了。”
“是吗?是我管教不严,次妃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们一般见识。”傅卿和神色淡淡的,敷衍般地说了这一句,然后就问:“您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对于傅卿璃,傅卿和已经不打算跟她虚与委蛇了。傅卿璃待人没有半点真心,只会在用到她的时候才会想起她,还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傅卿和懒得搭理她。
傅卿璃在淮王府不受重视,没想到回了棉花胡同还要受傅卿和的冷眼,她恶狠狠地瞪着傅卿和。
傅卿和却只当没有看到,云淡风轻地低头喝茶,理都不理她。
傅卿璃心里憋得难受,所有的委屈、伤心在这一瞬间,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也止不住。

第152章 见红

在淮王府,她不敢哭,怕传出去被人看轻,更怕正妃知道了耻笑她。
回到了棉花胡同,在傅卿和面前,她就忍不住了。
一开始只是默默垂泪,后来就忍不住哽咽出声来。
傅卿和也没有想到她会哭,捧着茶盏的手就顿了顿。她不想搭理傅卿璃,可傅卿璃却越哭越伤心,越哭声音越大。
物不平则鸣,心伤则会流泪。
傅卿璃这次哭泣跟之前很不一样。以前是作秀,是为了博得别人的好感而装模作样,这一次却是真情流露。淮王正妃怀孕,胎像很稳。因为皇家子嗣少,所以,淮王妃这一胎连皇帝皇后都很重视。
虽然正妃是个性格敦厚之人,可难保底下的人不会给傅卿璃气受。
心里郁结、气闷,哭出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适当的流泪可以缓解心情的抑郁。可哭久会伤眼,还会伤及脏腑。
待傅卿璃哭了一会之后,傅卿和冲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木棉、半夏摆摆手示意她们回避,然后道:“次妃,你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吗?”
听到傅卿和的询问,傅卿璃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可让她跟傅卿和诉苦,说自己受到了淮王的冷落,她又张不开嘴。
她擦了擦眼泪道:“正妃怀有身孕不能服侍淮王殿下,如今是我一人专宠,所以,正妃就在淮王面前中伤我。我哭也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我有身孕了。我一直矮她一头,如今我也怀了淮王的子嗣,我跟她是一样的了。”
“原来次妃有喜了,恭喜你了。”傅卿和微微一笑,脸上的神色柔和下来:“既然有喜了,为什么不在府里好生养着?可请了太医看过了?”
傅卿和家里的小侄儿是她看着长大的,从她嫂嫂怀孕到分娩到小侄儿读幼儿园,她一路陪伴。她很喜欢小孩子。
“请太医看过了,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胎像很稳。”傅卿璃道:“你放心吧,我还要跟正妃斗呢,这一胎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