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
至少现在不能。
等他们成亲了,阿和一定会同意的吧。
卫昭心里热气腾腾的,那股燥热又一次涌了出来。
到了棉花胡同,两人再次停下来说话,傅卿和干脆穿了大毛衣裳下来跟卫昭道别。
道别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可谁都舍不得先走。
两个人就那样脸上挂着傻傻的笑,好像怎么都看不够对方。
傅卿和带着毛茸茸的耳护,整个人像个小兔子一个娇软可爱,脸却冻得红红的。
到底还是卫昭舍不得她冻着了,对她说:“回去吧,别冻着。”
傅卿和点了点头,笑着说了一句“明天见”,就快走进步,进了家门。
明天见!
阿和这是要自己明天去见她呢,刚分别她就想跟自己见面了,这感觉真好。
卫昭兴奋地吹了个口哨,在雪地里打了几个滚儿。
别说韩竟看呆了,就连卫昭骑的那匹名唤“明月”的马儿也惊呆了。
第二天上午,卫昭登门拜访。
他送了节礼过来。
自打卫昭搬了过来,大节小节都会送节礼,像今天这样他亲自送节礼,还是头一次。
他给傅太夫人请了安:“后天是小年夜,我在家里宴请京卫指挥使司的同僚,想请贵府大少爷去帮我作陪。”
傅家人丁稀少,虽然过继了傅瑾信但独木难成林。
能早点出去交际、多学一些人情往来对傅瑾信也有好处,免得他读书读成了书呆子。
傅太夫人就道:“好是好,就是瑾信这孩子面皮薄,年纪小,没见过什么场面,怕到时候辜负了大人所托。”
“太夫人客气了,不过是我一帮同僚而已,没有其他人。”卫昭看了傅瑾信一眼道:“瑾信兄绝对应付得来的。”
傅太夫人就道:“既然如此,到时候就让瑾信去帮大人这个忙。”
卫昭才二十吧,年纪轻轻就成了皇帝心腹,前途不可限量。跟他结交对傅家有很大的好处。
卫昭送过来的节礼很多,有几张很漂亮的皮草,令傅太夫人非常高兴。
说了一会话,卫昭就以自己要去拿治疗胃病的药为借口去了锦医堂。
一个晚上未见面,再次见面两个人神色都有些激动。
那是情投意合的喜悦。
卫昭很想拥傅卿和入怀,就像昨天晚上那样,紧紧搂着她。
可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傅卿和心情很好,笑着迎了他进门:“你怎么亲自来送节礼了,今天不用当值吗?”
“我告了假,等会要进宫一趟。”想到进宫的目的,卫昭面上的表情越发和煦。
傅卿和还以为皇帝又派什么事情给他了,就点了点头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送自鸣钟给你啊。”卫昭难得地开起了玩笑:“既然你愿意接受,我自然要早点送过来,免得你又反悔。”
傅卿和就抿了嘴笑,上前去接了自鸣钟:“你想太多了,我既然拿了主意,就绝不反悔。倒是你,要想清楚才是。一旦送给我了,就只能送给我,再也不能送给旁人。”
她说着,将自鸣钟摆放到案台上。
卫昭含笑望着她,眸中有绵绵不尽的宠爱:“那当然,只给你!”
傅卿和脸上就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空气中漂荡着甜蜜的气息。
两个人傻乐了一会,卫昭就道:“还有一见事情,在你马车上做手脚的幕后之人查到了。”
傅卿和没有想到这么快:“是谁?”
“你觉得是谁?”卫昭小心地打量着她的神色:“你难道心里就没有怀疑的对象的吗?”
“我不知道。”傅卿和认真地了想了一会,还是没有想出可疑的对象。
“是阜成门大街…”
“四夫人!”傅卿和惊诧地说了出来:“我都已经离开了傅家了,她为什么还要对我下毒手?以前我们同住在一起,为了争夺侯府管家大权,她看视我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这个我可以理解。可如今我们都已经分家了,甚至会老死不相往来了,她怎么还紧咬着我不放?她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卫昭想起自己打探出来的消息,不由就顿了顿。
四夫人的确是丧心病狂,她不仅不安于室心思龌蹉,居然连结发的丈夫都敢加害。如果阿和知道五小姐傅卿宝是四夫人跟她父亲大老爷所生的孩子,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这世上很多人都视父为天,根本不愿意相信父亲品德有亏。把事情的真相说给阿和听,或许她会很伤心。可自己若是不说,阿和岂不是一直被动?
卫昭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实话告诉傅卿和。
“阿和,你坐。”卫昭指了指旁边的凳子:“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见他神色郑重,傅卿和就依言坐了下来。
“阿和,我要说的事情是关于令尊的,可能会有些不好的言论,你能接受吗?”
关于自己父亲的?什么事?
他越是这样说,傅卿和心里就越是感觉到好奇。
她坐直了身子,点了点头:“你说吧。”
“令尊在与令慈成亲前,跟四夫人有过一段…过往。”卫昭仔细地斟酌着措辞,就怕伤了傅卿和的心:“不过那都是成亲之前的事情了。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四夫人突然与四老爷定下了亲事,令尊也就按照之前的婚约与令慈成了亲。”
一段过往,所谓“过往”是什么意思,但凡长心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事情如果仅仅是这么简单的话,那卫昭也不会特意跟自己说这些话了,恐怕他接下来要说的才是事情的重点。
她望着卫昭。
“四夫人与四老爷定下亲事之后,令尊与四老爷就不来往了,可四夫人却一直苦苦纠缠,甚至以性命相逼。”卫昭道:“有一次四夫人还给令尊下了药,与令尊春风一度,怀上了孩子…”
“五小姐傅卿宝是我父亲跟四夫人生的,对不对?”
没等卫昭说完,傅卿和就问了出来。她的声音很平静,并没有卫昭想象中的伤心或难堪。
卫昭以为她是故作坚强。
“你是怎么知道的?”卫昭低声安抚她:“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令尊也已经长眠于地下了,你也该看开些才是。只是四夫人那里,你准备怎么办?据我所知,她很恨令慈,也很恨你。这种恨不是一时半刻能消除的,你有什么打算?”
怪不得,怪不得中秋那晚她觉得盛装下的傅卿宝笑容有些眼熟,怪不得做在她旁边的那个女孩子一会盯着她看,一会又望向傅卿宝。
她与傅卿宝虽然是堂姐妹,但她的长相却是随了父亲的,而父亲又随了她嫡亲的祖母欧阳氏,她们都是卷发的人。
那傅卿宝怎么能长得跟她相似呢?
她那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却没有细想,原来答案在这里。
还有她刚回侯府的时候,四夫人看她的眼神跟淬了毒的刀子一样,恨不能将她凌迟,原来她是恨自己的母亲啊,连带着也恨上了她。
这些原因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恐怕时时刻刻都想弄死自己。女人一旦对某人起了恨意,简直就是执念狂。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被一样想弄死的自己的人惦记更是可怕。
该怎么办呢?难道要让卫昭像对付戴邦玉一样将四夫人一剑封喉?
不、不、不,杀人这样的事情太可怕,她做不出来。
不管世道如何,她自有衡量对错的准绳,她不能突破心理的底线。如果她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那她跟四夫人有什么区别?
“对了!”傅卿和眼睛一亮:“卫昭,四老爷知不知道傅卿宝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之前不知道,现在应该是知道的。”卫昭道:“四夫人没事就会跑到四老爷面前,轻则冷嘲热讽,重则破口大骂,她现在没有了顾及,什么话都敢说。”
“那就太好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窝里斗,自己隔岸关火好了。
“卫昭,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我之间,怎么还这么客气?”卫昭微微一笑:“你要我做什么?”
“你帮我给四老爷送一粒药。”傅卿和强调:“一定要喂到四老爷腹中。”

第132章 赐婚

乾清宫。
皇帝坐在御案后面,看着跪在地上的年轻人,突然生出一种老怀可慰的之感。
他已经十九岁了,又稳重老成话语不多。
皇帝还以为他会一直推三阻四呢,没想到才几个月,他就来找自己赐婚来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这个冰山黑罗刹动心?
皇帝笑着问:“你得先告诉我,是谁家的姑娘。”
卫昭抬起头,看了皇帝一眼:“回禀圣上,是傅小姐傅卿和。”
“居然是她!”皇帝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然后又恍然大悟道:“是了,你接触的女子有限,像阿和这样漂亮的的女孩子更是少之又少。朕应该早就猜到才是。”
话虽这样说,皇帝还是笑着问:“你之前说过,要找一个不怕你的姑娘,阿和不怕你吗?”
回忆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卫昭挺直了脊背。
“回皇上,傅小姐她第一次与臣见面的时候就帮了臣一个大忙,不仅不怕臣还帮臣治病。她有仁德之心,不惧怕任何人。”
说起仁德之心,皇帝就想起六皇子生病的种种,对于傅卿和他又高看了几分。
“你说得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微微一笑:“你的请求朕准了,起来吧。”
“谢皇上。”卫昭大喜,给皇帝磕了一个头,方站起来。
皇帝当场就拟了圣旨交给梁福:“到傅家宣旨吧。”
没想到傅小姐居然要嫁给卫大人了,这姻缘一事真是神奇。
梁福接过圣旨,给卫昭投去一个祝福的眼神,才转身离去。
皇帝又道:“这婚事是你主动求的,等成亲之后你必须要好好对待阿和,否则朕可无法跟皇后交差啊。”
“是,皇上请放心,臣会好好对待阿和的,绝不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皇帝不由斜着眼看着卫昭,满脸揶揄。
刚才还一口一个傅小姐,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就叫上阿和了。
这个卫昭虽然开窍晚,但思|春之心却一点不比十五六岁的毛头小伙子少啊。
卫昭提出告辞,皇帝慢慢悠悠地说了一句:“果然老房子点火虽然慢,但着起来烈火熊熊不得了啊!”
退到门口的卫昭把皇帝的声音听了个清清楚楚,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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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卿和心情很好,因为延平郡王老太妃说傅瑾信写的对联被蒋翰林留下了。
延平郡王老太妃派了丫鬟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傅卿和,那丫鬟又道:“老太妃说,舅老太爷对府上大公子写的字十分感兴趣。说大公子的字写得很好,就是力道拿捏的不够的,有些比划不够有力,有机会的话,让大公子去他面前写几个字给他看看。”
听到丫鬟这么说,傅卿和几乎要欢呼雀跃了,可她脸上却保持着平静,只温婉地笑着道:“多谢你跑一趟,请回去转告老太妃我有空就带着哥哥登门拜访。”
傅卿和拿了一个装着二两银子的荷包打赏她,又让半夏送了她出门。
傅卿和很高兴,想着如果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傅瑾信,他不知道该激动成什么样子呢。
半夏回来了,步履匆匆,她是跑回来的。
还没进门就对傅卿和大声道:“小姐,宫里梁公公来了,有圣旨要宣。老太太让你赶紧换身衣裳去上房过去接旨。”
傅卿和不由诧异,怎么会突然让自己自己去接旨?
她最近这几个月经常出入宫廷,对于圣旨的突然到来已经不像第一次那么担心害怕了。
换了衣裳,她就去了正房。
傅太夫人已经换了衣裳,傅瑾信、傅瑾仪、三夫人都出来了。
众人在太夫人的带领下跪下接旨。
大太监梁福一脸的笑容,高声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茂国公之孙女,傅氏卿和,贞静幽闲,端庄诚一;美璞无瑕,可配京室。特赐婚于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卫昭,望择吉日成婚。愿萝丝永结;同德同心,勿负朕望。钦此!”
谁也没有想到这圣旨居然是赐婚,除了傅卿和之外,其他人更是想不到赐婚的对象居然是卫昭。
傅卿和心里很高兴,怪不得他说不要自己操心,原来他已经想好了要求皇上赐婚啊。
这个家伙,居然敢瞒着我!
傅卿和心里哼哼一声,脸色郑重地上前去接了圣旨:“谢皇上。”
傅太夫人这才从最初的惊愕中反应过来,跟着谢了恩,又站起来招呼梁福喝茶。
梁福看着傅家人吃惊的样子,就提出了告辞。
别说是傅家人,就是自己这个在皇帝身边的人也大吃一惊。为了傅小姐,卫昭那样冷清的人居然会跑到帝前请旨。
真令人意想不到。
不过,英雄难过美人关。傅小姐漂亮的像朵花,但凡是个男人都难免会多看她几眼。
卫大人虽然冷清,可也是个年轻的男人,他不能免俗也是正常的。
不过这卫大人与傅小姐二人倒也十分般配,皇上这婚事赐得好。
虽然傅太夫人觉得十分的意外,但是反应过来之后也甚是高兴。卫昭是天子近臣,如今又升职,看这个样子。天子分明是将他当做肱骨之臣来培养的。他家又没有长辈,阿和嫁过去就能自己当家作主。没有了婆婆的磋磨,不知道日子过得多舒心呢。
她越想越觉得这么亲事好!
“果然还是皇后娘娘疼你,给你赐了这样一门亲事,以后就算嫁过去离家里还是这么近。”傅太夫人想起昨天卫昭送了厚重的节礼来,又邀请傅瑾信去帮他款待同僚,或许他之前就得到消息了。
没想到他虽然冷冷的,却是个有心人。
想到自己一直隐瞒傅太夫人,还揣测她不同意这门亲事,傅卿和脸有些发烫,但神色却落落大方:“老太太,这才刚刚赐婚呢,离我嫁过去恐怕还有一段时日呢。”
傅瑾信走上来,满脸笑容地对傅卿和说:“恭喜妹妹了,卫大人年少有为,仪容不俗,是个佳婿呢。”
傅卿和听了就微笑着弯了嘴角。
事情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大家好像突然间就接受了这门亲事,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想着傅瑾信说的佳婿,又觉得心里都是愉悦。
第二天,卫昭来了。
他是带着钦天监的属官一起来的。
因为是皇帝赐婚,所以,这婚期就要又钦天监的人通过他们二人的生辰八字推算出来。
再见卫昭,傅太夫人这回才认真的打量他,见他人高马大,身材修长,面部棱角分明,气度不凡,她就暗中点了点头。
这样的人,的确配得上阿和。
卫昭陪着傅太夫人坐了一会,在确定了傅太夫人没有叫傅卿和出来见他的意思之后,他就提出了告辞。
傅卿和在自己院子里有些坐不住,她又不好意思让半夏、木棉去打探消息,只能干着急。
半夏就笑:“小姐,卫大人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了。”
“啊?”傅卿和立马站了起来:“那他来了吗?有没有朝这里来?”
“没有。”半夏摇摇头道。
“哦!”傅卿和难掩失落地坐了下来,他既然是跟钦天监的人一起来的,肯定要跟钦天监的人一起走,总不能要人家先走吧。
不过,自己也有很重要的事情问他,不知道他有没有把药喂给四老爷。
第二天钦天监合完了卫昭与傅卿和的八字,将消息递了过来。
小定的时间定在正月十八,成亲的时间定在了当年六月二十。
当钦天监的消息递过来的时候,傅卿和被赐婚于卫昭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因皇后要操办年二十九的晚宴,太子妃、淮王正妃、次妃傅卿璃需要在一旁协助,所以每天淮王都会亲自送这一妻一妾进宫。
这一天早上,他刚走进坤宁宫就听到一个太监满脸笑容地跟张尚仪说话。
“张姑姑,傅小姐要成亲了,您说我到时候能去看她出阁吗?”那小太监不是旁人,他正是中秋之夜傅卿和在御花园遇到的小太监赵德全。
因为他替卫昭传话,傅卿和觉得他人不错,就跟张尚仪举荐了他到坤宁宫当差。
因为是傅卿和推荐过来的,张尚仪对他很是照顾。加上他人机灵,眼又活手脚又快,没用多长时间就升了上去。他如今专管坤宁宫采买一类的事物,很是风生水起,跟原来在御花园的时候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傅卿和的恩情,总想找机会报答她。
得知她即将要跟卫昭结为连理,他心里很高兴,隐隐觉得自己有一种提前窥破天机的感觉。
“恐怕不行吧。”张尚仪笑道:“就算皇后娘娘同意了,可你用什么身份去呢?是傅小姐的亲戚还是什么?总该有个由头吧。”
赵德全就道:“到时候皇后娘娘肯定会派你去给傅小姐的添妆的啊,你带着我一起去,我帮您拿着那些东西,好不好?”
“你脑子转得还挺快!”张尚仪道:“如果到时候娘娘让我去的话,我就带了你一起去。”
“多谢张姑姑,我现在就要存钱,到时候一定要给傅小姐送一样像样的添妆礼。”
淮王听了他们两个的对话,只觉得像被人当头闷了一棍子,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不停地回荡着赵德全刚才说的那句话。
傅小姐要成亲了!
傅小姐要成亲了!
张尚仪已经看见了淮王,立马迎了上来:“见过淮王殿下,正妃,次妃。”
张尚仪是服侍皇后的人,要搁从前,淮王怎么也不会受她的礼的,可他如今整个人都呆住了,根本没有精力去注意这些。
他声音绷得很紧,脸色更是带着慌张:“傅小姐要成亲了吗?你们说的是哪个傅小姐?”
能在坤宁宫走动的,还能有哪个傅小姐?淮王这话问得好生奇怪。
“是傅卿和小姐,昨天皇上将她赐婚给卫大人了。”
张尚仪的话还没有说完,淮王就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似的,心口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
他已经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两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张尚仪大惊,脸上走上前去拉着淮王的胳膊:“殿下,您怎么了?”
淮王正妃也是脸色骇然地扶着淮王:“殿下,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本王无事。”再次睁开眼睛,淮王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就是突然觉得头疼,估计是受了风寒了。”
“既然如此,殿下您就先回去歇着吧。”淮王妃道:“母后那里,我跟次妃妹妹说一声就行了。母后怀着身孕,事关重大,你若真是风寒,过了病气给母后就不好了。”
说完,她又转过头来,满脸歉意地对张尚仪说:“张姑姑,能不能麻烦你找两个人跟着殿下回去?”
“当然可以。”
张尚仪看着头脑清楚有条不紊的淮王正妃,又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低头不语的次妃,高低一下子就出来了。心里就觉得果然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皇上真是好眼力,这淮王正妃的确很有大家风范。
受了这样的打击,淮王情绪很差,就借着身子不适的由头走了。
淮王正妃转头跟张尚仪道了谢,又对傅卿璃说:“次妃妹妹,咱们走吧,别让母后跟太子妃等急了。”
“是,姐姐。”傅卿璃柔顺地跟在她身后,心里一片惊涛骇浪。
她是高兴的,狂喜的,傅卿和居然被赐婚了,简直太好了。以后淮王就是再惦记傅卿和也只能素手无策了,她最担心的一件事情终于被解决了。
狂喜之后,她心里又涌上来一股子幸灾乐祸,居然是卫昭那个短命鬼!
卫昭是在治理黄河的时候死的,至于什么原因,她并不清楚。她只知道卫昭死在了河南任上,皇帝非常伤心。
她现在非常期待,期待着傅卿和与卫昭成亲,期待着卫昭去河南上任,然后死在河南。
卫昭死了,傅卿和就成了寡妇,而她傅卿璃则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到时候自己动动手指就能给她添堵!
不,自己不能这样做,她应该高高再上,像菩萨一样施恩慧给她。到时候自然有大批的人对自己歌功颂德,称赞自己心地良善,善待姐妹,母仪天下。
傅卿璃激动的不能自已,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注意到淮王正妃那略担忧的脸色。
除了淮王大受打击,另外一个不高兴的人就是牛盛圭了。他没有像淮王那样失魂落魄,他只是闷闷的唉声叹气。
这世道这是不公啊,傅小姐那么漂亮的人,怎么能配给卫昭那个莽夫呢,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吗?
傅小姐那么漂亮的人,应该嫁给自己啊,那才叫郎才女貌呢。
不行!他不服气。
牛盛圭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他要去找卫昭再次一决高下下。
这一次,他一定不会输。
卫昭正在家里,听韩竟说牛公子来了,他挑了挑眉道:“请他进来。”
“卫大人!”牛盛圭昂首挺胸走了进来,他冲着卫昭一个抱拳:“上次与大人切磋,胜负未分,在下因有内急就走了,没想到出来的时候大人已经先行离开了。我今天来,是要跟大人比试一二的,这一次定分出个高低来。”
“好啊!”
卫昭当然知道牛盛圭这次来所谓何事,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如今阿和已经成了自己的未婚妻,自己作为胜利的人,理应大方一些。
“牛公子亲自登门造访,我定然陪你酣战到底。”
卫昭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咱们武厅过招吧。”
武厅!
这家伙居然也有武厅!
牛盛圭撇了撇嘴,不屑地跟在卫昭身后。
卫昭的武厅很大,里面放着齐眉棍、红缨枪、还有练功用的木桩。
牛盛圭左瞅瞅右看看,觉得没什么新奇的。
也不过如此!他心里鄙视了一番。
“牛公子,咱们开始吧。”
“好。”牛盛圭再次抱拳:“拳脚无眼,若伤了卫大人,大人千万不要见怪。”
话刚落音,他已经双手握成拳头,欺身上前,朝卫昭攻来。
卫昭并不虚晃一招,闪到牛盛圭左边,身子一侧,脚步一移,快如闪电般地转到了牛盛圭的身后。
牛盛圭大惊!
卫昭的脚步太快了,他根本没有看清他是如何过去的。此时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连忙转身,想护住身后,可是已经晚了,卫昭的手掌已经打到了他的腰上。
卫昭并没有用多大的力,牛盛圭却感觉后腰处传来连绵不尽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量。他略撑了一下,就支持不住,被推得老远。
踉踉跄跄朝前跑了几步,扑倒在旁边的大案上。
大案的棱角出都用软布包了,包的软布已经磨损了不少。可见这是经常有人被推到这里,为了防止人受伤才包起来的。
趴在大案上,牛盛圭简直不敢相信。
第一个回合,才一招,他就败了!
那卫昭不过比自己才大了两三岁吧,他凭什么比自己强!难道自己竟然比他差这么多吗?
他不信!
“再来!”牛盛圭激起了争强好胜之心,从大案上起来,转身就朝卫昭扑去。
很明显的,这一次他又败了。
卫昭收回手,对他说:“你太急躁了,只想着进攻别人,却没有想着如果别人接过了这一招,反过来攻击你你该如何应对。这就跟下棋是一个道理,必须看一步走三步。要不然只能被动挨打。你底子不错,但是却不够用心。”
“不要你管!再来。”
虽然嘴上不让步,可再次与卫昭过招的时候,他比之前谨慎了很多。
可依然没有撑过五招。
“你地盘很稳,可见小时候是下工夫学了的。刚才你用脚来攻击我,就是下下之策,你用脚来攻击我,下盘就乱了。本来上盘就不行,下盘一乱,必败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