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别人已经当他是王九郎的岳丈来尊敬了,那就再等等,等到顾重阳嫁进文国公府,到时候他就是仗着王家的势为自己谋点什么,那王九郎为了颜面,也只能替他遮掩一二了。
四老爷心里打好了算盘,又觉得这么亲事结的好,有了王九郎岳丈的名头,还怕没有荣华富贵吗?
他笑吟吟地离开了顺天府,马车刚朝前走没多远就被人拦住了。
“车里坐的可是顾四老爷?”
四老爷撩开帘子朝外看,就看到一个头戴方巾蓄着小胡须的人站在马车前:“顾四老爷,我家大人有请四老爷。”
四老爷上上下下将他一番打量:“你家大人是谁?”
那人微微一笑:“四老爷跟我来便知,我家大人得知令爱要嫁到文国公府去了,特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四老爷。”
四老爷闻言,不由得地捋了捋胡须:“如此,我就随你走一趟。”
他心里不是不得意的,这才刚开始的,就有人巴结他了,以后富贵荣华财源滚滚何愁?
等到了酒楼包间,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就拱手站了起来:“顾兄,大喜,大喜呀。”
经过刚才的事情,四老爷已经有心里准备了,他站在门口,没说话,只上下打量那个人。
请他过来的那个文书打扮的人立马道:“我家老爷乃新任吏部郎中。”
吏部主管文官的升迁调任,可以说但凡想进入官场的人都不得不跟吏部打交道。
这个新上任的吏部郎中名叫程玉,今年三月刚走马上任的时候四老爷为了候缺的事情还给他送过礼呢,只不过人家没收,给退了回来。
没想到山不转水转,现在轮到程玉来找他了。
四老爷精神一震,脸上堆满了笑容:“原来是程大人,不知程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顾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程玉十分客气地拍了拍四老爷的肩膀:“你之前给我提过帖子想要我帮你留心候缺的事情,但那时小弟刚刚上任,很多事情心有余力不足不得不唯上司马首是瞻,虽然当时没有回复你,可私底下却一直替你留心着肥缺呢。”
四老爷听他话中有话,又是激动又是不敢置信:“程大人,你的意思是…”
程玉笑着给四老爷倒了一杯茶水:“恭喜顾兄,眼下吏部便有一个慰军钦差的肥缺。你是知道的,钦差大臣虽然官职不高,可到底是代天子慰军褒军,而且色。色样样自有手下人打点,大人走马上任,一路通畅,哈密卫的将士们盼天子的恩泽犹如久旱盼甘霖,大人此去必然受到优待。”
“等从哈密回来,我将顾兄此行不辞劳苦、任劳任怨的态度告诉我们吕侍郎,吕大人看在顾兄沐雨经霜、一路风尘的份上自然会将从前的事情揭过,有了这一茬,后面再想出任其他要职,一切都好说了。”
四老爷从前在贵池任上也见过巡视的钦差大臣的,自然知道钦差大臣虽然位低拿着鸡毛当令箭,可奈不住地方官就吃这一套啊,毕竟人家是奉皇命出来巡视的,所到之处皆哪个地方官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惹了钦差大臣不高兴,回京在皇帝面上给他上眼药。
怎么钦差大臣这样的好事会落到他的头上?
四老爷有些不敢相信:“程大人,您莫不是诓我的吧?”
第185章 。第 185 章
“哎呦,我的顾兄,你就是借我个胆子我不敢拿这事诓你啊。”程玉拐了拐四老爷,心照不宣道:“这可是王九郎亲自吩咐的,小弟费劲心机才把这个肥缺留给顾兄的。等顾兄从哈密卫回来,步步高升的那一天,还望记得小弟今天的周旋之情。”
四老爷这下子是彻彻底底明白了,怪不得会有这般好事,原来是王九郎替他安排的。这个女婿还真是不错,处处都替他想到了。
四老爷心里舒服,倨傲道:“程大人放心,为兄来日高升,定不会忘记程大人今天的相助。”
“顾兄回去赶紧收拾,这两天就赶紧出发吧。我们吕侍郎到底对您有几分看法,等你出了门,我才将你的名字填上去,这样吕侍郎就是不高兴也没有办法了。小弟在京城等着顾兄回来,给顾兄接风洗尘。”
四老爷被他说的眉花眼笑,这几年一直坐冷板凳,不惜去书店给人选书。眼下终于鸿运当头,吉星高照,得了个钦差大臣的肥缺,这一路游山玩水,到了哈密卫受尽恭维奉承与孝敬,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
看着四老爷喜不自禁地走了,程玉微微一笑,对身边的师爷模样的人道:“事情已经办妥,先生只管回去跟九郎复命就是。”
那师爷模样的人拱了拱手,微微一笑:“我代我们九爷谢过程大人。”
“您太客气了。”程玉谦恭又不失亲切道:“这些都是举手之劳,还是多赖先生在旁鼎力相助,如若九郎有其他吩咐,先生只管来找我就是。”
师爷模样的人点了点头,出了酒楼。
四老爷一面吩咐青波回去将好消息告诉葛碧莲,让她赶紧替他收拾行装,一面让车夫直接去文翰楼。
他发达了,自然要去从前的那些朋友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四老爷春风得意跟文翰楼那些掉书袋的选书们去了酒楼,推杯换盏,好不舒心,这边顾重阳忧心忡忡,紧张地在明堂走来走去。
突然阿敏高声道:“小姐,阿纳回来了。”
“在哪儿?”顾重阳赶紧应出门去,拉着她的手问:“怎么样,见到九郎了吗?”
原来,一个时辰前,四老爷撂下狠话走了之后,顾重阳就十分担心四老爷会有什么动作。
从前她一个人,四老爷怎么伤害她,她都无所谓。可现在,她已经不仅仅是庆阳侯府的四小姐了,她还是文国公府王九郎的未婚妻子。
眼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她一旦名声有损,伤害的不仅仅是她自己,更是王九郎。
若因为她的事情,让九郎白玉染瑕,她就是死了也不能赎罪。
顾重阳当机立断,立马修书一封,让阿纳送去文国公府交给王九郎。
此刻见阿纳回来了,她自然甚是紧张。
“信已经交给九郎了。”阿纳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这是九郎的回信。”
顾重阳接了信,迅速展开,突然就笑了。
那么大的一张纸,就写了一句话:有我在,别担心。
说也奇怪,就这六个字,让她原本紧张的心一下子就平复下来了。这便是九郎,他就是有这么大的本事,让她全心全意地去信任他。
她笑嘻嘻地将信折好,小心翼翼地放到匣子里藏起来。
傍晚,抱真夫人派人过来传话,邀她第二天去潭拓寺上香。
崔老夫人特意叫了她去说话:“抱真夫人是你先生,想来从前对你一定是很不错的。只不过现在你们不再是简单的师徒关系了,她还是你未来的婆婆。在她面前说话行事要稳重得体,不可像从前那样一团孩子气。”
婆媳天生是冤家,很多上了年纪的夫人喜欢某个小姑娘,看她千般好,万般好,没有一处不称心的,就赶紧提了亲,将人娶到自己家里来。等真的成了婆媳,心态又是不同,再不会像看小姑娘的眼神去看她,而是用挑剔的的眼神去衡量她的品行了。
顾重阳上辈子是吃过大亏的,听崔老夫人这般说,自然格外上心。
崔老夫人见她面色凝重,显然是听进去了,就满意地点点头:“你是聪明孩子,多看多想,必定能得抱真夫人喜爱。”
顾重阳乖乖受教,想着明天见了抱真夫人一定不能像从前那般随意了。
因此,第二天早上阿敏给她梳妆时,顾重阳特意让她将双平髻换成垂髫分肖髻,还将抱真夫人送给她的那红宝石发箍戴上了,整个人看上去大方温婉又不失清丽,的的确确有大姑娘的样子了。
到了潭拓寺,抱真夫人已经到了,知客师父领着她去了精舍。
于嬷嬷站在门口等她,见她来了,就推开门道:“小姐请进。”
顾重阳冲她微笑点头,然后走进了精舍。
刚一进门,就被一双强劲有力又不失温柔的胳膊抱在了怀中。
“有没有想我?”王九郎的下巴贴着她的额头,低声地问她。
“没有。”顾重阳才不会承认自己想他了呢。
“我们前天晚上不是刚刚见过面吗?这才隔了一天而已…”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人堵住了。
一室静谧,只能听到彼此砰砰砰的心跳、急促的呼吸,还有唇齿相接时令人羞臊的声音。
这一个吻绵长又热烈,直亲的顾重阳手脚发软,全身滚烫,王九郎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真是没良心,他可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她。
从前没有挑明心意,每天都见面却只能克制着,现在好不容易心意相通了,却无法常常见面了,害的他只能隔一天就偷偷潜入顾家让她针灸。因怕她分神,他什么都不敢做,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眼下终于见了面,他相思之苦稍解,却被她这一句“不想”给弄的啼笑皆非。
想他王旭也非一般人了,竟然会栽在这个小丫头手里,可真是一物降一物。
他低下头,再次去亲那诱人的地方,顾重阳却把脸一转,让他亲了个空。
王九郎托了她的后脑勺,再次把脸凑过去,顾重阳却拿手死死地抵住了他的胸膛。
“怎么了?”王九郎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用魅惑人心的声音问她:“乖,给我亲亲。”
“九郎!”顾重阳面红耳赤,急得直跺脚:“于嬷嬷还在外面呢。”
这要是传了出去,她还怎么做人啊。
王九郎突然起了戏谑的心思,把手松开,转身走到案牍旁边,他背对着顾重阳,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一只手扶着桌子:“原来你不喜欢我亲近。”
那背影要多孤单就有多孤单,那声音要多难过就有多难过。
九郎这般骄傲,她却拒绝了他,他一定伤了自尊了,甚至还会以为她不喜欢他。
顾重阳大痛,想也没想就从后面抱住了王九郎的腰:“没有,我是怕被人看见,不是不喜欢九郎亲近。”
小丫头紧紧地搂着他,那么紧张那么依恋,王九郎格外满足,嘴角忍不住翘的高高的。
待意识到自己在笑,他又摇了摇头,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沦为痴汉了,为了一件一丁点的小事而高兴。
顾重阳搂的很紧,那肉肉的两团就紧紧贴在他的后背,让他想忽视都难。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罢了,痴汉就痴汉吧,他大她那么多岁,疼她都是应该的。
王九郎转过身来,搂着她,咬了咬她的耳垂,然后轻声道:“是不是没人看见,我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嗯?”
最后那一个“嗯”字,声音拉的长长的,充满了暗示与诱。惑。
顾重阳觉得自己身子发软,快要站不稳了,王九郎却不愿意放过她,一双手在她脸上耳边游弋,顾重阳哪里忍得住,忍着羞臊轻轻“嗯”了一声。
王九郎搂着她,哈哈一笑,声音里都是志得意满。
“我的小乖乖,你怎么这般可爱。”他爱怜地亲了亲她的脸颊,拉了她的手道:“跟我来。”
从潭拓寺的后门出去,王九郎抱她上马,两人纵马疾驰。
眼前的视线好像瞬间就开阔起来,左右的花草树木飞快地朝后跑去,空气裹着桂花的香味,拂着她的脸颊,吹起她的头发。
顾重阳觉得惊奇,一点也不害怕,只盯着眼前的景色看。
随着马儿上下颠簸,她的身体紧紧贴着他,浑圆的屁。股紧紧贴着他,颠簸磨蹭之间,让王九郎又是销。魂又是煎熬。
他突然搂紧她,用力夹了马肚子,快速朝前奔去。
面前的景色从陌生到熟悉,顾重阳不由瞪大了眼睛:“那片湖不是王家别院门前的吗?”
“是王家别院。”王九郎轻声纠正她:“以后要改口了,那是我们家的别院。”
他们家?
是啊,她要嫁给九郎了,徽园就是他们家的别院。
顾重阳心里甜丝丝的,变得格外温顺,由着王九郎将她抱下马,一路抱进她住的蕉园。
王九郎将她轻轻放到床上,慢慢俯身下去,双手撑在她耳朵两侧:“这里没有别人,就我们两个,可以吗?”
第186章 。第 186 章
高大葳蕤的美人蕉开的正艳,王九郎看着他心爱的姑娘躺在大红底绣五蝠捧云团花的锦褥上,雪白的脸蛋红艳艳的,乌压压的黑发摊开在锦被上,说不出的妖娆娇媚。
她大眼睛水汪汪的,因为他刚才说的话受到了惊吓,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看着看着,她那小刷子一样的睫毛突然颤了颤,然后把脸转到一边,轻轻咬了咬唇,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就如开的正好的娇花,任由他去采撷。
王九郎讶然,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重阳,你怎么这般好!”
对他这般信任,这般依赖,这般予取予求。他又怎么舍得此时去采撷她的芬芳。
他喜欢她,不仅仅是她娇美的容颜,娇憨的性格,还有她善良单纯的心。
他说过要给她最好的,自然会将最好美的留在新婚之夜,那才是给予妻子最大的尊重。
“可是,我知道九郎那里憋的慌。”顾重阳一翻身,用双手捂住了脸。
在马上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九郎那里起了变化了,她知道九郎很难受,如果九郎要,她给他就是。反正她早就决定这辈子非他不嫁,再也不会亲近第二个人了。
王九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来,脸上闪过一丝狼狈。
稳了稳心神,与她并肩躺在床上,王九郎箍着她的腰肢道:“我没事。”
顾重阳却一咕噜坐了起来:“我怎么忘了九郎尚在病中了。”
她一脸的自责:“差点就坏了大事。”
王九郎也想起自己目前还需要针灸,想起她之前说过治疗期间不能行。房。事,不由也呆住了。
至少要八个月,也就是说,到成亲的时候,他或许都不能…
顾重阳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成亲之前,除了给你针灸,其他时候我们还是尽量不要见面了,要不然这样对你的身体总是不好,我不能害了你。”
王九郎沉默不语,顾重阳握了他的手道:“等我们成亲了,等你身体好了,你要怎么样都随你。”
王九郎也坐起来,亲了亲她的脸颊道:“过几天我就要跟皇帝一起去尧山了,我这一去,就是两个月,治疗势必要中断。”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只望着顾重阳。
“你可以不去吗?”
王九郎现在身体恢复的越来越好,若是中断极有可能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王九郎没有回答,顾重阳就知道自己问的是傻话了。
要是能不去,九郎一定不会告诉她,既然他说了,就说明他是下定决心要随军出发了的。
前一世王九郎去没去顾重阳并不清楚,可现在他要去,顾重阳很是担心:“九郎,我怎么觉得心里很不安,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事情?”
“当然没有。”王九郎面色平静,丝毫不露端倪:“你不是说了吗,这一次去尧山狩猎并没有什么大事情,就是皇帝受了惊吓,梅妃走失而已,随行人员并没有什么危险。你只要想办法帮我控制病情就行了。”
虽然知道九郎说的有道理,可顾重阳还是觉得心里突突的,可她也明白,就是九郎做了什么部署也不会告诉她的。而且有些事情,九郎必须去做,否则二皇子就会登基,荣王就会造反,文国公府就会被满门抄斩,上一世的悲剧就会重演。
她此刻只恨自己上一世没有打听到更多的消息,只恨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让九郎一个人去单打独斗。
“我这就开个方子,你这段时间先用着,虽然对病情改善不大,但至少能止住头疼,让病不再复发。”顾重阳忧心忡忡道:“至于其他的,也只能等你回来之后,根据你身体的情况来看是不是要加长治疗周期了。”
“你别怕,我不会有事的。”察觉到她的不安,王九郎用软到不可思议的语气安抚她:“我这一去,至少要两个月,你有什么想要的,只管跟我说,我都带回来给你。”
“只要九郎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
他又不是出去游山玩水的,她就是再没心没肺也不会跟他要这要那。
“嗯。”王九郎摸了摸她的头:“你给我的荷包做好了吗?”
“已经做好一大半了。”顾重阳又是赧然又是愧疚,若是她能早点做好,此时九郎就能戴着她亲手做的荷包出远门了。
都怪她疏于针线,只能临时抱佛脚,做出来的荷包不像个样子只能不停的做、不停的拆掉。
见她脸红红的,王九郎心里涌起无限的柔情:“那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做,等我回来,你若是还没做好荷包,我一定重重的罚你。”
离别在即,他真的舍不得她。好在他们的婚事已经定下,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派人在她身边照顾她。
顾重阳忙掰了手指头算日子,想想这两个月要怎么分配才能把荷包做的又好又漂亮,一时间倒忘了担心九郎了。
王九郎无奈地笑,人还没走,他就开始担心她了,这个小没良心的,竟然一句舍不得的话都不肯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四老爷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
“怎么这么快?”顾重阳吃惊:“你是怎么安排的?”
“他胆敢破坏你的名声,想破坏我们的婚事。”王九郎脸色一寒,身上都是凛冽之气:“我又岂能轻易放过他。”
顾重阳听他话说的厉害,心头一跳:“你准备怎么对付四老爷?”
“他这般倒行逆施,让你伤心难过,我就是要他的命也不过分。”王九郎见她脸色不好,忙放软了声音道:“只是他到底生养了你一场,我娶了你,跟你就是一体的,我不愿意你背上弑父的阴影,就将他打发出京做慰军钦差去了。他这一去,没有三五个月是回不来的,等他回来了,我们已经成亲了,他就是再想兴风作浪恐怕也不能。”
“九郎,我并不担心四老爷,他是死是活,跟我没有关系,我就是怕他伤害到你。你不了解他是怎样的人。”
他为了高官厚禄卖妻卖女,认贼做母,是个泯灭良知,丧心病狂,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人。
“别担心,这世上没有人能伤得了我。”王九郎捏了捏她的鼻子道:“难道在你心中,夫君我就是这么无用的人吗?”
“不是,我知道九郎很厉害,只是我总是忍不住担心。”顾重阳学着王九郎亲她的样子,亲了亲王九郎的脸颊:“我想这大抵就是关心则乱吧。”
她还真是有学有样。
王九郎将她搂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中却尽是寒光,弄死一个人还不简单,可若顾占茗死了,小丫头又要守孝,这婚事就要推到三年之后了。小丫头嘴上说不在乎,心里其实还是在意的吧。就像他,明知道她是害死父亲的凶手,却只能生生忍受。
人死了也就解脱了,顾占茗这般欺负他的小丫头,这一次做慰军钦差,让他吃尽苦头,等他从甘肃回来了,他再送他一个大礼。
相较于顾重华,顾占茗反而是小事情。小丫头憨憨傻傻的,心又软,他不在家,说不定她就会稀里糊涂的被顾重华给骗了。
“重阳,我不在的时候,你出门一定要带着阿敏阿纳,陌生的地方尽量不要去。”他顿了顿道:“还有你那个大姐姐顾重华,一定要小心提防。”
顾重阳当然会提防顾重华,可听王九郎话里有话,她的眼睛不由滴溜溜在他脸上打了个圈。
“好了,不要这样看着我。”王九郎缴械投降,无奈道:“我告诉你就是。”
三言两语将他发现顾重华不对劲以及顾重华落水的事情说了,顾重阳根本不知道有这一茬,听到顾重华落水被阿舍所救眼睛都亮了:“九郎,你真好。”
九郎这样不为其他女子所惑,她是真的很高兴。
“所以,你要离她远一点。”
“太晚了。”顾重阳摇了摇头道:“我跟她之间的梁子已经结下了,就是我想远着她,她也会想尽办法来找我的麻烦的。”
王九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我来处理吧。”
总之,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小丫头一定要安然无恙,无忧无虑。
“别。”顾重阳一想起那天在西郊别院,顾重华设计陷害不成,又引了含山公主来欺辱她,心里涌起一股争强好胜的气性:“这件事情,我打算自己办。九郎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好。”王九郎本想将事情揽过来,可见小姑娘这个样子,想了想还是决定放手尊重她的决定,先让她去做,实在不行了,他再给她收拾烂摊子好了,又不是没给她收拾过。
过了几天,大皇子果然跟前世一样被封为太子。皇帝去尧山狩猎,二皇子随行,太子留京监国。
临行的前一天,王九郎再次以抱真夫人的名义约了顾重阳出来。两人在别院腻歪了大半天,顾重阳给王九郎做了针灸,看着天色不早,方与王九郎回城。
马车停在庆阳侯府门口,顾重阳正要下车,王九郎却一把拉了她的手,将她拽回到怀里,箍着她亲了好久,又细细密密地叮嘱了好多话,才放她下车。
第187章 。第 187 章
第二天一早,王九郎随圣驾出行,顾重阳蹬了顾家花园里的阁楼,遥遥地看到大军从大街走过,心里充满了不舍。
整整两天,她颇有些魂不守舍地意味,饭吃的也不香了,写字的时候也心浮气躁的,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一块似的。
阿敏知道她心情不好,想着法的逗她开心:“小姐,不如我们来做药吧,趁着现在天气晴朗,多做些治疗冻疮伤寒的药,等到了冬天就派发给出去。去年我们派出去的那些很是受欢迎呢,这种积德行善的好事,我们要多多做的才是。”
顾重阳也觉得自己总是这样怏怏的不太好,遂打起精神给自己找事情做,而做药又是她喜欢擅长的,对于阿敏的建议,她自然满口答应。
从买生药,到炮制、做药,色。色都是自己经手,阿敏阿纳在一旁打下手,关雎院上上下下忙了好几天。
等到院中摆满了晒药的筛子的时候,宫里来人宣顾重阳进宫。
给公主治病一事,顾重阳已经告诉崔老夫人了,她细细地叮嘱顾重阳进宫的注意事项,又客客气气地给来接顾重阳的太监一个大大红包,方送了顾重阳出门。
这不是顾重阳第一次进宫,前世伪帝登基之后,给素迎表姐赐婚,素迎表姐进宫谢恩的时候带了顾重阳一起进过宫。
只不过此时跟上一次的心情是不一样的。
青油小车换了轿子,又徒步走了很远才抵达皇后所在的坤宁宫。
顾重阳进入大殿给皇后行礼。
皇后立马赐座,又让人上了茶,十分的温和客气:“顾小姐果然好脉息,明山服了你开的方子之后果然痰少了很多,头也不怎么晕了。”
明山公主笑嘻嘻地跑了过来。
“顾姐姐,你看我,是不是瘦了好多?”
“见过公主。”
王九郎临走的时候,再三叮嘱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去了陌生的地方更要多加小心,顾重阳时刻不敢忘记他的叮咛。虽然皇后待她客气,明山公主带她亲热,她也还是恭恭敬敬地给明山公主行了礼,方拉了明山公主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
“公主瘦了好多。”顾重阳惊喜道:“也漂亮了很多,公主一定按照我说的那样,每天三遍药按时按量的服用,没有吃点心,对不对?”
才将将十来天而已,哪有那么明显的效果,顾重阳这般故作夸张,不过是为了鼓励明山公主罢了。
明山公主小脸一红,有几分羞涩:“顾姐姐,明山的确按时吃药了,可还是偷偷吃了几回点心。”
顾重阳摸了摸她的头,把脸板正了,严肃道:“偶尔吃一回可以,要是天天吃,公主恐怕还会胖起来的,千万不能现在瘦了一点点就掉以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