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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令宛拧了帕子给他擦拭后背,手指从他脊柱上滑过。
小姑娘的手温软,萧湛只觉身上一阵酥麻,险些没坐住。
这个小东西,她知不知道她这样撩拨,是在惹火!
江令宛一边摸他脊背,一边说:“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你脊背上这根黑线仿佛淡了不少。”
她的手轻轻拂过,萧湛口干舌燥,嗓子比刚才更哑了:“不是错觉,的确淡了,解蛊需要六个月,前面三个月后,黑线就会完全消失,但体内还会有蛊毒,再继续解蛊三个月,就能完全清除。”
他脑海里全是她的手,浮想联翩,不可描述。
可现在是白天,他知道她不肯,就转移话题,克制自己的心猿意马:“这蛊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好处,至少是百毒不侵的。等蛊解了,我百毒不侵的本事也就没有了。”
他随口说的一句话,立刻让江令宛想起前世很重要的一件事。
她记不清是哪一年了,好像是春狩,也好像是秋猎,总之是洪文帝去皇家猎苑游玩时,遭遇了刺杀。
关键时刻萧湛挺身而出,为洪文帝挡了致命的一箭。
箭上有毒,死伤惨重,萧湛却活了下来。
自那以后,洪文帝越发宠信萧湛,夸萧湛福大命大,是他的福星。
正是因为萧湛中箭,定国公担忧他,才在骑马去猎苑的路上摔落下马亡故的。
萧湛醒来之后,心存愧意,整整一年足不出户为定国公守灵。
他虽然整整一年没露面,但洪文帝对他的宠信却丝毫未减少,守灵结束立刻让他做了定国公。
如今看来,前世萧湛没有毒发身亡,极有可能是因为蛊毒还在身上的缘故。
这一世他蛊毒解了,若再替洪文帝挡箭,怕凶多吉少。
她不会让他去的。
不管是出于他的安危考虑,还是不想让萧湛背负害死祖父的愧疚,她都要阻止萧湛去皇家猎苑。
萧湛见她不说话,就问她:“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江令宛拉回思绪,拧着眉头说:“在想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萧湛去含她耳垂,声音低低:“凌霄说,我这是情欲之蛊,若能纾解发泄,蛊毒就能减轻许多,宛姐儿,你愿不愿意帮我?”
他一边诱惑她一边去扯她衣带,江令宛按住了他的手。
萧湛以为她拒绝了,止住了手,不再动作,不料江令宛却自己把衣带解开:“你背上有伤口,别动,我来。”
她褪去衣衫,主动搂住了他。
她之前不明白萧湛为什么那么喜欢亲她,每一次亲她的时候都格外不知满足,原来竟然是这个原因。
若早知如此,她绝不会拒绝,让他难受。
江令宛抱住萧湛,把唇贴上他的。
萧湛一挥手,落下了帐幔,很快帐幔里有粗重的喘息声传来,男子的混合着女子的。
萧湛声音嘶哑,压抑又渴望:“别动,手给我。”
他抓着她的手向下…帐内的呼吸声更粗重了,这一次,只有萧湛的。
…
一个时辰后,这场不可描述的运动才告一段落,江令宛又一次香汗淋漓,不过这一次跟之前不一样。
之前她只要躺着就行,这次却要一直动。特别是两只手,别提多酸了。
“辛苦你了。”萧湛亲了亲她的脸颊,声音里带着餍足后的慵懒。
“不能白让我辛苦。”江令宛笑着跟他讲条件,“你得给我好处。”
小姑娘脸上有残留的红晕,笑靥如花,眼眸似水,像个勾人的妖精,萧湛知道他想要钱。
“好,等回家后,我便将所有的私产都给你。”
前些日子他就着人理账了,想来应该弄得差不多了。以后他的家资,包括他这个人,都归她了。
江令宛却不满意:“你的私产本来就说好要给我的,这个条件不算。”
她眼光流转,很骄纵的样子,萧湛就喜欢她这个模样。
他笑着问她:“那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我绝不拒绝。”
男人笑容温柔,眼中都是纵容,好像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能给她摘下来似的。
江令宛等的就是这句话。
重生回来已经三四年了,她一直没忘自己的目标。她要找到主子,投奔主子,告诉主子跟萧湛,四皇子心胸狭窄,鸟尽弓藏,不是良主。
靠她自己的力量是找不到主子的,幸好她遇到了萧湛,幸好成亲前萧湛答应她,会带她去见主子。
但是她能察觉到,每次她提起主子,萧湛就推三阻四。
这一次,她如论如何也要让他带她去见主子。
江令宛知道萧湛的弱点,她主动靠近他,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让自己吊在他身上,声音娇滴滴的能滴出水来:“五舅舅,你真的不拒绝吗?”
萧湛僵住。
这个小坏蛋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像个机灵的小狐狸。
他挑明心思之前,她就擅长笑着让他放松警惕,然后提出骄纵的要求,让他不得不答应。
现在成亲了,这一招她使用起来更炉火纯青了。
两人未着衣衫,她这样靠过来,贴着他,媚眼如丝地盯着他,他怎么能受得了?又怎么能拒绝得了?
这次她下了这么大的本钱,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所求必定不小。
萧湛喉头滚动,哭笑不得地望着她:“说吧。”
“我就知道五舅舅对我最好。”江令宛高兴了,在萧湛唇上亲了一下,“明天就是你婚假最后一天了,我要你带我去见水木先生。”
她紧紧盯着萧湛看,心里想好了各种措辞,不管他说出什么样拒绝的话,她都有相应的话怼他。
反正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要跟主子见面。
萧湛笑了一下。
原来是这件事啊。
小姑娘求他,可不是一回两回了。
一开始是为了逗她,后来是好奇,想知道她为什么如此执着要见另一个身份的他。
他不记得自己用水木先生的身份跟她接触过啊。
萧湛笑了笑,决定再逗逗她:“我跟水木先生很熟,熟到可以性命相托,带你去见他,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见他。”
这个问题,萧湛问了许多回了,每次被都江令宛打哈哈支吾过去,她也看清了,要是她不说原因,萧湛这回八成还要拒绝她。
不过,她不会再给他拒绝的机会了。
江令宛眼眸中狡黠一闪而过,抿唇一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我一直很仰慕水木先生。仰慕他能耐大,把南北商行经营得那么好;仰慕他治下严明,常年不露面底下的人依然令行禁止,兢兢业业;还仰慕他写得一手游云惊龙的好字。”
“我无意中见识过水木先生的字,惊为天人,从那时起就存了仰慕之心,开始临摹他的笔迹。”
“我一直有个梦想,就是能见到水木先生本人。”
她脸上漾着无知少女憧憬仰慕之人的那种笑容,又娇羞又单纯,每说到水木先生这四个字,她眼睛里都有星星。
演得跟真的似的!
若非他就是水木先生本人,恐怕就要被她骗了。
他的笔迹什么时候流落到外面去了,这个小东西,一句实话都没有。
萧湛呵一声笑:“我们宛姐儿一贯聪明机敏,竟然也会跟那些寻常闺秀一样仰慕男子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固然比寻常闺秀聪慧一些,但说到底,我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啊。”
江令宛既然要演,就要一直演下去,她脸上揉出红晕,满面的幻想:“这世上,我最仰慕之人就是水木先生,这么多年了,我做梦都想跟水木先生见面。”
“五舅舅,你就带我去吧,让我见一见他吧。”
“原来你竟然仰慕他!”萧湛勾起唇,嘴角的笑意怎么都遮不住,“你仰慕他多年,我若不带你去见他,倒显得不近人情了。”
“既然如此,我明天就带你去。”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东西怎么圆这个谎。
…
“谢谢五舅舅,我就知道五舅舅对我最好!”
江令宛大喜,为了表示感激,吧唧亲了萧湛一口。
萧湛被她撩拨得心头有火,江令宛却不干了,她下了床去沐浴,催萧湛:“天色不早了,我们一出来就是一天,得快点回去。”
刚才还媚眼如丝地缠着他,如今目的达成了,转眼就把他抛到脑后。翻脸比翻书还快。
敢这样敷衍他,也只有这个小东西了。
萧湛拿她没辙,沐浴梳洗之后,两人一身清爽地回了国公府。
…
新房里,竹枝已经摆好了饭菜,一道酒酿清蒸鸭,色泽鲜艳,香味扑鼻;一道水晶虾仁,晶莹剔透,好像一粒粒明珠;雪菜黄鱼上撒了大红色辣椒丝,让人食指大动。最让人流水口的就是那道笼蒸螃蟹了,色泽金黄,饱满肥美,旁边还放了一壶绍兴花雕酒。
全是江令宛爱吃的。
丫鬟们退了下去,萧湛拉她坐下吃饭,给她夹菜。
今天下午小姑娘累着了,得多吃一些。
吃饱了,晚上才能受得住他的折腾。
今天下午美妙的滋味,让萧湛食髓知味,一个时辰不短了,他尽兴了一回,晚上还想。
然而这只是他美妙的想法而已,江令宛满脑子想的都是明天要见主子了,要说什么话,她早就想好了。穿的衣服今晚就得准备好。
还有钱,明天见主子,她绝不能空着手去。得让主子知道她现在很富有,完全有能力跟主子合作。
“柳絮,把账册箱子抬出来,我要点账。”
江令宛的账册箱子,足足有五大箱,除了两大箱装嫁妆的账册箱子外,另外三大箱装的是她私产的账册。
重生回来三四年,她想尽一切办法挣钱,挣得多,花得少,财富越积累越多。
看着这么多账册箱子,萧湛发觉自己小瞧她了。
这个小东西啊,看着低调,其实比他想象的富有多了。
账册太多,江令宛先从总账点起,点了半个时辰,她盯着总账发呆。
她算了一下,进账最多的一项来源不是从前的任何一笔生意,而是成亲。
这次成亲,她挣到的钱占到她所有财富的一小半。
如果多成几次亲,她就要富可敌国了。
小姑娘一会嘀嘀咕咕算账,一会满面笑容,一会又皱了眉头,这会子什么都没做,陷入了沉思。
一会一个样子,真是个小孩子。
萧湛宠溺问她:“在想什么?”
“我在想,成亲真好,要是能每天都成亲就好了。”
江令宛喃喃,把心里话说出来之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什么。
萧湛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边朝床边走边说:“这有何难,再等半年,我让你夜夜做新娘。”
江令宛啐他一口,脸红了。
次日一早,夫妻俩用过早饭出门,坐车去见水木先生。
第123章
九月的清晨秋高气爽,鸟语不绝,晨风吹动车帘,带来一阵凉爽。
江令宛昨晚没睡好,被舒适的秋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萧湛看着小妻子鼻尖微红,眼底淤青的模样,就忍不住想到昨晚,他抓着她的手不放。
心底一热,他把人揽了过来:“睡一会吧,到蓬岛瑶台还早。”
马上就要见主子了,江令宛哪里睡得着?
“我不困。”她从萧湛怀里出来,想着等会跟主子见面说什么话,嘴角不由翘了起来。
主子话不多,看着冷,其实人很好, 第一次见面就救了她的命,还将她安置在百草庵。
后来投靠主子之后,他对自己真的很好,给她身份地位,教她安身立命的本事。
连九承大叔都曾对她表示羡慕,因为主子从没有对哪个人那么好,除了她。
她知道是因为主子是个好人,但是也相信必然是她讨人喜欢的缘故。
既然前世她能讨主子欢心,成为他身边第一人,这一世她比前世更聪明,更了解主子,一定能再次讨主子欢心。
江令宛美滋滋地想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他的小妻子,心心念念要去见另外一个男人,萧湛醋了。
他又失笑地摇头,竟然吃起自己的醋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还是睡一会吧,昨晚你就没睡好,这会子坐马车容易疲倦,现在不睡,等会见了水木先生精神不好,岂不失礼?”
他一说起昨晚的事,江令宛就俏脸一红,瞪了他一眼。
昨晚她明明打算把账册看完,算一算自己现在有多少钱,见了主子才好向他展示自己雄厚的财力,可是萧湛却把她的计划都打乱了。
昨晚到了最后,是萧湛抱着她去沐浴的,还没洗完她就睡着了。现在她胳膊酸,手酸,身上懒洋洋的,跟她想象中神采奕奕、精神焕发、让人眼前一亮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不过,来都来了,那就这样吧。
“不会的,水木先生人特别好,他品格高尚,雅人深致,乃不拘小节的大雅君子,人情练达的高人逸士。他绝不会计较这些枝梢末节的小事。”
提起主子,江令宛语气中满是仰慕钦佩。
小姑娘嘴甜,很会夸人,从前五舅舅长,五舅舅短,谄媚的吹捧之语没少说,可从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笃定真诚。
听小姑娘这样夸自己,萧湛心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熨贴。
他勾起唇角,低低地笑了。
萧湛容貌俊美,桃花眼尤其好看,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冷意如冰雪消融,漂亮的桃花眼中都是深情与温柔,让人一不留神就陷入到他的眼眸中去。
这会子他笑了,含情的桃花眼中都是满足与快意,好像很骄傲很得意似的,那种愉悦的神采挡也挡不住。
江令宛觉得男人好看,赏心悦目,又觉得他的笑点很奇怪:“我夸水木先生,你乐什么?”
“没什么。”萧湛敛了笑意,但双眸中流转的愉悦却一点都没少,“你怎么知道他是个雅人深致的君子,而不是糟老头子?说不定他年纪很大,给你当祖父都可以了。”
江令宛哈哈一笑:“不可能,水木先生或许不年轻了,但他年纪绝不是非常大,更不是你说的糟老头子。”
虽然前世没见过主子的庐山真面目,但她到底是跟主子近身接触过的,虽然不知道主子的具体年岁,但她能猜个大概。主子应该比她年长十几岁,是可以做她父辈的人,绝不可能是祖父辈的。
因为主子的体型体态就不是那种老人。
“水木先生个子很高,腿很长,他身材伟岸,器宇轩昂,受过良好的教育,不仅文武双全,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精。他还会茶道,很会生活。箭术更是一流。他是个顶天立体的英伟男子。”
她的箭术就是跟主子学的,还撒娇卖痴从主子那里得到了凤鸣。她沏茶的方法也是跟主子学的,虽然只学了一点皮毛,但也足够她糊弄人的了,之前给萧湛表演茶道,就让他十分吃惊。
提起主子,那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江令宛抿唇一笑,斜睇萧湛:“如何,我说得对不对?”
这一次萧湛脸上的笑意就更明显了。
夸他长得英俊的人很多,旁人夸,他听了只觉得烦,但小姑娘夸,让他悦耳悦心。
身材伟岸,器宇轩昂,顶天立体的英伟男子!
怎么这么会夸人?
这个小东西,嘴上是抹了蜜吗?
萧湛把她抓过来,尝她的唇,嗯,很甜。
…
就要见到主子了,江令宛心情很好,就由着萧湛亲。
她很乖,萧湛很满意,含着她的唇,肆意掠夺她的甜。
一番甜蜜温存之后,她气喘吁吁地抬头,眼睛水汪汪的:“等会见了水木先生,我有些话要单独与他说,你回避一下,别打扰我们,行吗?”
萧湛哑然失笑。
怪不得她这么乖,原来给他尝了甜头也是有条件的。
他低低笑了,抵着她的额头,意味深长:“好,我一定让你单独跟他说。”
江令宛高兴了,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谢谢五舅舅。”
…
下了马车,两人换船,一炷香时间之后,乌篷船泊在了蓬岛瑶台边。
江令宛的心情非常激动,船刚停稳就上岸朝澹怀堂走去。
澹怀堂是蓬岛瑶台正院,从前他们到这里消暑纳凉,主子就住在那里。
澹怀堂后面的烟雨楼是江令宛住的地方,前世她生病了,主子就让她到蓬岛瑶台养病,请了数十个太医给她调理身子。
主子也搬到蓬岛瑶台来,每天都来问她身体怎么样。
太医说她是得了风寒,但是她却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天天变得虚弱,太医们也越发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主子跟她说话时也越来越温柔。
她猜自己是得了不治之症,但主子不说,他总告诉她,她的病不严重,不过是偶感风寒,很快就能好。
她知道自己一定活不长了,从主子哪里都不去,日日陪着她,她就知道。
但是主子说是风寒,那么她就相信是风寒。
后来有一天,她觉得特别难受,难受到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主子来看她,说请了龙虎山的道士来给她治病,还缺最后一样药引子,等他回京城拿了药引子来,她的病一定能好。
她想跟主子说好,但是她没有力气说话,连点头睁眼看主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主子走后,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黑仔陪着她,依偎着她。
她朦朦胧胧睡着了,一睁眼发现自己回到江家闺房。
重生三年,她时刻都没忘要找到主子,来到主子身边。
头一回登上蓬岛瑶台,她就想去见主子,但那时她才刚重生,母亲还在江家亟待她解救,她身无长物,投奔主子也不能帮他做什么。所以,那次她摘了双月椰就离开了。
第二次过来,是萧湛陪着,带赵爷爷来摘双月椰。那时候她已经在京华女学崭露头角,在京城小有名气了。
但是她打探过,主子根本不在京城。她只能看着澹怀堂遗憾离开。
那次她就在心底说,再次踏上蓬岛瑶台之日,便是她跟主子见面之时。
今天,她来了。
江令宛在澹怀堂门口站了一会,深吸一口气,才抬脚朝里走。
萧湛昨天就吩咐过,今天他要过来。
顾九承就对岛上的人说,主子要过来,还带了新婚妻子来,让他们不要打扰了主子与主母。
暗卫侍卫俱自动隐身,没得到吩咐绝不现身。
江令宛畅通无阻进了澹怀堂,这里的一桌一椅竟然跟前世一模一样。中间是明堂,右边是起居室,左边是书房。
主子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
她心情激荡,朝左边的书房走去。
马上就要见到主子了,她终于要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了。
种种心情交织,江令宛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但心跳很快,身体也微微有些颤抖。
深吸一口气,她进了左书房,书桌、博古架、官帽椅都跟前世一样,只是屋内空无一人,并没有主子的身影。
江令宛愕然,不由想起上次去清音小筑,她以为要见到主子了,谁知见到了的却是萧湛。
难道这一次又要扑个空吗?
难道她都找到主子的好友了,也没办法见到他吗?
难道她真的要像前世那样在多年之后才能跟主子见面吗?
刚才的欢欣喜悦化为乌有,她跌坐在椅子上,像从云端跌下来,心里又酸又委屈,嗓子眼发堵,眼圈红了。
“夫人。”
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江令宛忙敛了泪水,抬头看时,见是九承大叔在门口站着。
他微微弯了腰,恭敬的模样跟前世如出一辙:“家主请您去凌虚亭一叙。”
江令宛狂喜!
不敢置信地站起来,这巨大的喜悦从天而降,让她觉得有些眩晕。
她来不及想其他,丢下一句“多谢九承大叔。”就急匆匆去了凌虚亭。
凌虚亭建在蓬岛瑶台的假山上,是整个蓬岛瑶台最高的地方,江令宛脚步不停,很快来到凌虚亭下。
一阵熟悉的琴声传来,是秋水词。
主子谱写的秋水词。
江令宛前世不止一次听主子弹过,她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这琴声给了她莫大的鼓舞,江令宛一颗心狂跳,大步登上凌虚亭。
亭内端坐着一位抚琴的男子,他身穿白色宽袖长衫,腰间绑着同色暗银纹腰带,乌黑的头发如流水,抚琴的姿势潇洒出奇。
他身姿伟岸,仪表堂堂,面具遮住了他的五官,却遮不住他勃勃英气,面具下的眸色如寒潭,如明星,透着冷厉凛然的光。
秋风吹来,他发丝轻扬,衣袂飘飘,恍若仙人。
是主子!
就是主子!
虽然跟前世不太一样,但江令宛还是认出了他。
前世的主子比现在沉郁很多,他眼中总是有许多让人看不清的情绪。而眼前这个人是神采飞扬的,是英气勃发的。
虽然气质不同,但江令宛却能通过他的琴声,他抚琴的姿势,他看人的眼神认出他就是他。
江令宛目光一转,将亭上挂着的那只笛子取了下来,与主子合奏。
这首秋水词,主子喜欢弹,她喜欢听。
后来她不满足于听,就缠着主子让他教她弹琴。
她跟着主子学会了弹琴、琵琶、笛子,当然她最喜欢、最拿手的是琵琶,但是琴跟笛子也难不倒她。
因为她喜欢秋水词,主子就把秋水词改成琴笛合奏,主子吹笛,她弹琴。
既然今天主子抚琴,那她就吹笛子吧,跟主子把这首曲子合奏好,主子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
有了这个良好的开头,还愁不能得主子欢心吗?
笛声悠扬,琴曲动听,在美妙的曲声中,江令宛噗通噗通乱跳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仿佛回到前世她跟主子合奏的时光。
一曲终了,两人同时停下来,主子果然抬头看她,眼中有探究惊奇。
江令宛抿唇一笑,她知道主子一定是因为她会吹这个曲子而好奇。
果然,主子开口了:“你如何会这首曲子?”
啊啊啊啊!
主子跟我说话了!
江令宛激动到不行,只觉心跳加速,眼眶发热,一时激动竟然很想哭。
不行,忍住!一定要忍住!
呜呜,忍不住了!
眼泪哗一下涌上来,冲出了眼眶。
江令宛呆住,不不不,这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她应该冷静自持,智珠在握,对答如流,才思敏捷,三言两语就打消主子的疑虑,让他觉得自己有大才,更是与他志同道合的知音。
而不是现在这个哭包的样!
呜呜呜,江令宛被自己气死了,想忍住眼泪止住哭,却根本止不住。
江令宛一边哭一边想说辞,想着哭过了,立马把想好的精彩绝伦的言论都讲给主子听。
但是在打了一个响亮的哭嗝之后,她再也忍不了了,哭着跑出了凌虚亭。
一口气跑下了假山,反正主子也看不到了,她干脆大哭了起来。
她以为最悲伤的事是她见不到主子,她错了!
比见不到主子更悲伤的是她见到了主子却说不出来话,还呜呜呜哭个不止打了个嗝,丢尽了脸。
第一次见面的印象是很重要的,天知道她为了这一天准备了多久。
关键时刻她却垮掉了,给主子留下这么个不好的印象,以后再想跟主子来往就不容易了。
江令宛越想越悲催,眼泪也越来越多。
就在此时,她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江令宛的哭声戛然而止,人立马不动了。
该不会是主子吧?
是主子吗?
他来干什么?
难道说自己还有机会?
短短一个呼吸的时间,江令宛脑中有数个念头闪过,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见来人器宇轩昂,白衣飘飘,不正是主子吗?
她沮丧的心立刻又激动起来。
啊啊啊!
曾经有一个跟主子说话的机会摆在我面前,但是我没有好好珍惜,直到失去时才后悔莫及。
如今机会再次降临到我的面前,我一定要抓住!
江令宛雄赳赳,气昂昂地迎上去,一脸豪情壮志。
如果不是她眼睛红红,鼻子红红,花脸猫一样的话,那么她这个样子很能唬住人。
但是小姑娘哭得可怜兮兮,这会子又摆出一副要干一番大事业的模样来,真是怎么看怎么滑稽。
萧湛被她弄到没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