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提了壶刚刚泡好的普洱走了进来,恰巧看到杜静华在此,语气不善道:“呦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杜美人啊,这里也不欢迎你,还请回你的风华殿去吧!”
杜静华咬着下唇,看到晚霞眼睛里的不善和恨意,陡然怔住,心里有的,只剩下的歉意。
“对不起…”她埋下眼睑低低地道,除了对不起,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了。
“对不起就行了吗?对不起就能将人找回来吗?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晚霞不依不饶,看到杜静华就来气,肚子里莫名的虚火便窜上心头,挡也挡不住。
杜静华自责地埋着眼睑,一语不发。
慕容琉楚也不回身去看,仿佛整个凤舞殿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人,任人怎么喧闹、争吵,也无法打扰到他。
冬凌走进来,将炭炉内添了几枚炭,走过去拉着晚霞的胳膊道:“好了,晚霞姐姐,快别闹了,皇上此刻也正闹心呢…”
晚霞正欲要再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白了杜静华一眼道:“你还不赶快走?这里不欢迎你!难道你还想要我赶你不成?”
晚霞没好气的说,晚霞只得礼貌赔笑道:“杜美人,还是请离开吧。”
杜美人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临走前,在凤舞殿门外遇到了慕容伊犁,杜静华顿住脚步,问道:“长公主…”
她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慕容伊犁意味深长地打量一番杜静华,发现近日来她瘦了不少,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若是真的有心于慕容琉楚,此时恐怕应该是欣喜异常的,如今看来,苏清婉和兰钰铭之间的事情,恐怕她不想知道,那都是瞎话。
“几日不见,杜美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慕容伊犁意有所指道。
杜静华惨然一笑,道:“臣妾不过是满心自责罢了。”
“真的只是这样吗?”慕容伊犁挑眉冷笑。
“真的只是这样。”她慌忙掩饰道。
“若是如此,还请杜美人回去吧,凤舞殿可不欢迎你。”慕容伊犁脸色一变,口气不善道。
她的脸变得很快,以至于杜静华心底的失落更多。她突然很想要离开这北楚皇宫,离开这个人人厌恶她,声讨她的国度,可她现在还不能走,苏清婉还没有回来,兰钰铭也还没有任何的下落。
惨然一笑,杜静华转身静默离去,她的背景略显萧条,甚是孤单。
慕容伊犁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回眸转身进了凤舞殿。
“皇上,皇后娘娘的事情,现在已经有头绪了,派出去的探子已经回来了。”慕容伊犁不等冬凌通报,便一边走一边说着走了进去。
闻声,慕容琉楚狂喜转身来到慕容伊犁面前,不等其行礼,忙抓住她的手,一脸希冀道:“是吗?有清儿的消息了?真的是太好了!姑姑,她在哪里?”
探子是慕容伊犁派去一路跟踪兰钰铭的,就在她进宫之前,接到探子来信,说兰钰铭带着苏清婉去了东华国,现苏清婉已经被软禁。
她自然不会告诉慕容琉楚探子是自己之前早就安插好的,只是慈祥一笑道:“臣妇是不会骗皇上的。”
此刻,没有了君臣之分,她就是慕容琉楚的亲人。
“姑姑,清儿她在哪里?”当得知有了苏清婉的消息,慕容琉楚可以说是迫切地想要知道。
“皇后娘娘被兰钰铭劫持到了东华国,并软禁了皇后娘娘。”慕容伊犁反握住慕容琉楚的手,笑着道。
“是吗?”高兴之余,慕容琉楚瞬间收起笑容,换上一副悲伤。
他抽回手,自衣间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用力地握在手中,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够自信。
似是看出了他的担忧,慕容伊犁叹了口气道:“哎…皇上就不要担心了,不要多想了,您要相信皇后娘娘,不是吗?”
慕容琉楚瞬间抬头,看着慕容伊犁,片刻后,重重得点头道:“嗯!朕相信她!”
晚霞怔在一旁,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冲昏了头。
“皇后娘娘真的找到了吗?”她欣喜地问。
慕容伊犁收起笑容看去,只是肯定地点点头,没有回答她的话。
冬凌见状,忙跪地恳求道:“皇上,让奴婢走一趟吧,奴婢一定会将皇后娘娘平平安安地带回来的!”
晚霞也跪了下来:“皇上,奴婢也要去找姐姐!”
慕容琉楚欣喜若狂,忙问道:“姑姑可知兰钰铭将清儿藏在何处吗?”
“他们在东华国的‘竹林莺巷’,听起来应该是个很不错的地方,至少皇后娘娘很安全。”
“竹林莺巷…”慕容琉楚默念着这个地名,后看向冬凌道:“收拾行装,即可同朕前往东华国!”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冬凌欣喜地起身,转身收拾行囊而去。
“宋公公,派一个可靠的人,立刻动身前往东华国与煜晨国交界处,务必联系到五皇子,将情况告之于他!”
“是,皇上。”宋茜也领旨而去。

第二百三十八章:故意(1)
在去慈安宫的路上,突然有一个侍卫急匆匆地赶了,不知在墨殷离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墨殷离先是凝眉,听罢便欲要转身离开。
“皇上…”兰玉珠心下一紧,顿感失落,忙轻声唤道。
墨殷离身子一僵,顿住脚步,却并没有回头,他道:“朕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今日就先不去慈安宫去探望母后了,改日吧。你先回去休息吧,多仔细点身子。”
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兰玉珠静静地看着墨殷离远去的背影,埋下了眼睑。她猜想,能让他紧张至此的事情,不是关于苏清婉,便是关于战事状况。
“哎呦,我当是谁在这里呢,原来是兰妃姐姐啊。”一个傲慢刻薄的声音响起,兰玉珠回眸看去,只见绢妃正趾高气扬地朝她走来,一边走,一边刻意地看看墨殷离离开的方向。
“绢妃妹妹也来游园吗?”兰玉珠淡淡道。
绢妃笑容扩大,站在兰玉珠面前,和其面对面而立,意有所指道:“看来,兰妃姐姐依然没能留住皇上。”
兰玉珠冷笑:“本宫能不能留得住,那是本宫的事情,难道绢妃妹妹可以得到皇上的心,吗?”
绢妃虽是笑着,却笑容微僵:“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妹妹我有的是耐心来想办法让皇上对我上心。可惜呐,年华易逝,芳华易老,兰妃姐姐虚长妹妹我这么多,日后就要多委屈兰妃姐姐了。”
“凭姿色,凭手段,是得不到皇上的心的。”兰玉珠依然这么认为,而这个道理,正是苏清婉让她明白的。
她深刻的明白,墨殷离身为帝王,说到底也是个凡人,也是个男人,是个男人,还是个这么优秀的男人,漂亮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女人的身子对他而言,根本不足引起他的驻足欣赏。身为帝王,他看管了阿谀奉承,人人都怕他,敬他,遇到一个爱的人,实属难得。而苏清婉,则对权力不曾贪,对财不曾奢,她活得真,她所追求的,都是发自内心的,所以引得了墨殷离的注意。煜晨国不缺美女,缺的,是一颗追求真的心。
“兰妃姐姐不要把话说得太早了。以后的路,以后的日子,都还长着呢,鹿死谁手,谁能够得到皇上的宠爱,宠冠后宫还真说不定呢”绢妃轻扬着眉梢,神采奕奕。
兰玉珠淡定的嗤之一笑,不愿再多与其说话纠缠。她原以为,绢妃像极了曾经的自己,却不想,绢妃更加恶劣,不仅如此,还更太过于自负。如此,不知最后的结局,会是怎样的。福祸皆由念起,希望她能早些看得明白。
“那就祝绢妃妹妹有朝一日,真的可以宠惯后宫,成为我煜晨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人。天气太寒,本宫就先回去了,绢妃妹妹就继续游园吧。”
说完,兰玉珠便带着小玉与绢妃擦肩而过。
绢妃心有不服气,却不敢再动兰玉珠分毫,若她腹中孩子再有差池,自己再被抓住什么把柄,那便是死路一条了。上次兰玉珠落水之事,还好墨殷离不曾追查,也不曾问起过,如若再发生什么,她恐怕就很难再有机会得到墨殷离的心了。
可她现在心里就是很不舒坦,而且是非常的不舒坦!
就在兰玉珠走过去,小玉跟在身后从身边走过的时候,她装作若无其事地伸出脚绊倒了小玉。
“啊…”小玉慌乱中一声惨叫,顺势倒在地上,而脚却不小心擦在了绢妃的裙角上,弄脏了绢妃的裙子。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弄脏本宫的衣服!看来兰妃姐姐太宠你了,竟然让你吃了雄心豹子胆!”绢妃怒气冲冲地踢了小玉一脚。直指小玉,当着兰玉珠的面,毫不留情。
兰玉珠诧异回眸看去,只见小玉脸色微白,跌倒后又被绢妃踹了一脚,却强忍着,不敢再叫出声,不禁皱了眉头,看向绢妃的时候,眼睛里浮现出几分不耐。
“不是奴婢…”
小玉刚准备辩解,却被兰玉珠打断:“大胆!还不赶快向绢妃娘娘道歉?”
小玉心有委屈,却也不得不服从主子的命令,向绢妃道歉:“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不长眼睛啊?你跌倒就跌倒把,干嘛抬着叫蹭本宫的衣服!”绢妃怒不可遏地指着小玉,看也没看兰玉珠,便走上前,又给了小玉一脚。
兰玉珠不禁眉头一皱,打狗也要看主人,再怎么样,绢妃也应该多少,顾虑一下她的存在!如此目中无人,当真令她的心里不是很舒服。
小玉委屈地再次道歉:“绢妃娘娘,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了!本宫身上的这身衣服,可今日才刚刚穿上的新衣服,可是还是皇上赏赐的呢,你就这么没眼,不仅弄脏了本宫这衣服,还仗着兰妃姐姐宠你,就没大没小,不知天高地厚!简直太无法无天了!难不成你也想像死去的怜才人一样一跃翻身做主子吗?!”
“对不起,奴婢真的不是存心和娘娘您过不去的…只是,奴婢也不知为何会摔这么一大摔…”小玉解释着。
“小小奴婢,你弄脏了本宫的衣服,还有理了不成!”话音刚落,便抬起手边要打去。
兰玉珠眼疾手快,。终于看不下去了,道:“绢妃妹妹,奴才们不懂事,就不牢妹妹费心了。这后宫事情的处理,绢妃妹妹还是不要太操之过急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绢妃妹妹可不要太过分了。”
“莫非兰妃姐姐想要包庇这条狗吗?”绢妃是那种的理不饶人的人和性格,所以又怎会轻易地就放过。

第二百三十九章:故意(2)
兰玉珠幽幽一笑:“凡事都要讲一个理字,况且小玉本就是无心之过,绢妃妹妹偏偏要责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知道的或许会真的以为是小玉犯了多大的罪过,知道的会传出去说妹妹仗势欺人。”
绢妃顿时恼了火:“这么说,兰妃姐姐是袒护定了她不成?这衣服可是皇上赏赐的,她赔得起吗?!”
兰玉珠挑眉又道:“绢妃妹妹这又是何苦呢?不是本宫袒护,是本宫偏偏要对此事讲个理,即便这衣服是皇上赏赐的那又如何?不过是脏了,拿去送洗了便是,何必如此刁难一个奴才呢?”
绢妃笑意加深,只当是兰玉珠知道了这衣服是墨殷离送的,心里过意不去,故意和她唱反调的。她以为自己的目的刀刀了,便趾高气扬,故作不耐烦地生硬道::“罢了,真是晦气,本来是高高兴兴地出来,没想到却遇到这档子事,今儿个有兰妃姐姐护着这贱婢,算妹妹我倒霉,就不和她计较了。”说完,她竟不忘狠狠地白了兰玉珠一眼,若有所指道:“现在的奴才,总是仗着主子的宠爱和偏袒,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兰玉珠忍了她好一会而,终于是憋不住了:“兰妃妹妹说的这个没规矩,说得是谁?莫非是指桑骂槐不成?”
绢妃顿时愣住了,大概都没有想到兰玉珠会这么说,见此时的兰玉珠冷着脸,语气不善。
马上得意的恢复了先前的神态,似是嘲弄地说道:“谁没有规矩我便说谁,兰妃姐姐何必动怒呢?您这还带着身子,还是仔细着点,别气坏了身子,损了将军又折了兵,那可就亏大了”
“那么你呢?规矩在哪里?”兰玉珠冷笑,目光逼视着宜欢。
绢妃见兰玉珠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便也不再招惹,幸灾乐祸够了,她也就见好就收:“兰妃姐姐,妹妹我也是关心您,您可不要不领情啊。”
兰玉珠微微眯起眼睛:“那本宫就多谢绢妃妹妹好心提醒了。”
“兰妃姐姐这是哪里的话,都是自家姐妹,关心一下,是应该的。”绢妃眨眨眼,不管兰玉珠说什么话,好亦或是坏,都照盘全收,当真是脸皮厚到了不要脸的地步。
兰玉珠淡定下来,叹了口气,认真说道:“绢妃妹妹,这后宫里的事情,本就是见风就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即便是为了得到皇上的宠爱,也要名正言顺,有些事情是不能太着急的。操之过急,往往得不偿失。”
这些道理,兰玉珠是真正的体会到了,当初自己的嚣张跋扈,令墨殷离鄙夷,不屑一顾,而现在,经历了苏清婉的事情,她算是真正的想明白了,曾经的自己,是有多么的愚蠢之极。可是,她是真的很爱墨殷离,甚至为了得到他的爱,不惜做出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错事,以至于现在悔不当初。
而现在,苏清婉是真的不在了,她反而更加清明,虽然苏清婉不在这里,但墨殷离的心却跟着她走了。只要墨殷离的心还在苏清婉那里,那么她就永远都不会有机会进入墨殷离的心里。
即便如此,她也不会放弃,因为她爱墨殷离。
为了爱,她甘愿放弃了原来的自己,为了得到爱,她宁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为的就是墨殷离可以好好地看她一眼。
怅然若失间,绢妃意味深长一笑,道:“多谢兰妃姐姐教诲,不过,妹妹我自认为兰妃姐姐的教诲太过于深奥,妹妹我还真是用不上。在妹妹看来,手段比什么都重要。”
兰玉珠讽刺一笑道:“哦?是吗?绢妃妹妹当真是这么想的吗?若真是,那可就真的错了。”
绢妃不解:“兰妃姐姐何出此言?”
“绢妃妹妹可知为何我们都无法得到皇上的心,受尽宠爱?”兰玉珠反问。
绢妃突然笑了起来:“这个,妹妹还真是不知,难道兰妃姐姐知道吗?”
“因为皇后,因为苏清婉,皇上的心里一直都有她,所以,即便你费尽心机,用尽了手段,也不可能得到皇上的心,反而只会令皇上更加厌恶你,鄙夷你!”
兰玉珠说得语重心长,但听进绢妃的耳朵里,却是变成了另一番味道。只见她勾勒出嘴角冷冷一笑道:“那又如何?苏清婉早已经不是我煜晨国的皇后,皇上早晚有一天会放下的,到那个时候,皇上的心会在谁那里,会宠爱谁,都还说不准呢兰妃姐姐如此恐慌一个不在煜晨国的人,不知是怕她的名字呢?还是怕她的人?妹妹还真就不信了,世界上会有如此天仙之人,所以,兰妃姐姐的恐慌,还是留给您自己吧,妹妹只当是您恐慌姐姐自己年纪大了,而妹妹我却年轻风华。”
绢妃说完,抬高了下巴,依然趾高气扬,她根本就不把兰玉珠放进眼里,所以对于一个不在煜晨国的苏清婉,她又有何惧怕?她才不会笨到去庸人自扰,她只相信自己的年轻貌美,相信自己的手段!
兰玉珠看着绢妃远去的背影,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起来吧,以后再遇见绢妃,小心点便是。”
小玉低垂着头,委屈道:“兰妃娘娘,如果奴婢说,真的不是奴婢不够小心,奴婢不是自己滑倒的,而是被绢妃娘娘给绊倒的,兰妃娘娘可信?”
“什么?”兰玉珠一脸惊讶,遂又皱起了眉头。
“兰妃娘娘,奴婢说的都是真的,是绢妃娘娘故意找茬的,您如此宽宏大量,她只会当您好欺负,日后必定会更加的变本加厉的!您不能再软弱下去了,再这么下去,您一定会吃亏的!”小玉满心不平地说着,泪也掉了下来。

第二百四十章:自作聪明(1)
兰玉珠看着心里满是畅然,将伸出手,艰难地将小玉扶了起来道:“你大可放心,本宫是好心相劝,既然她听不进去,便是自己给自己掘坟。本宫曾经恨过苏清婉,可是现在,对她是满心的感激,虽然依然恨她,嫉妒她,那全是因为皇上爱她,因为她得到了皇上的心,所以本宫不服!既然绢妃嚣张自大,本宫良言到此,她的福祸,皆与本宫无关。”
绢妃幸灾乐祸地回到宫里,一甩绣锦衣裙,跌进了贵妃榻中。
宫女很快地上前为其奉上茶,甚是小心翼翼。
绢妃接过茶,喝了两口,突然想起了苏清婉,便觉得心里甚是堵得慌,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将茶碗递给侯在一旁的宫女,伸出五指,看着上面红艳艳的蔻丹,懒懒的问道:“你来这宫里有多久了?可有见到过前苏丞相之女苏清婉?”
宫女听了,忙跪地回答道:“回绢妃娘娘的话,奴婢进宫有两年了,皇后娘娘的天容,自然是见到过的。”
“哼!天容?苏清婉在我们煜晨国的名声可是很不好呢大街小巷,百姓口中,人人都将其骂尽了,文武百官也没几个袒护她的。”绢妃幽幽地说着,似乎对宫女对苏清婉的尊称甚是不满。
宫女身子顿时僵住,微微一颤,忙改口道:“绢妃娘娘息怒。苏清婉,奴婢倒是在宫里,有幸见到过几次…”
绢妃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淡淡的收回目光,问道:“她可是生得极美?”
“回绢妃娘娘的话,自然是生得极美,否则煜晨国举国上下,不会骂她是祸国妖姬。”宫女小心翼翼地回答着,生怕哪句话一不小心说错,惹怒了主子,小命便在一瞬间没了,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绢妃听了这些,心里顿时更是堵得慌,但这不是她想要知道的最终答案,于是,伸出玉手,轻轻地拂了拂鬓角,幽幽地问道:“那你说说看,本宫与那苏清婉比的话,是苏清婉美,还是本宫更美一些?”
有了前车之鉴,宫女自然不敢得罪绢妃,于是奉承道:“自然是绢妃娘娘更胜一筹了,若说苏清婉是祸国妖姬,那绢妃娘娘便是仙女下凡,人妖都不足以与您相媲美了。”
绢妃顿时心情大好地轻笑了起来,轻捂嘴道:“小嘴儿倒是挺甜的,挺会说话,本宫就喜欢你这种会说实话,却又机灵的丫头。”
宫女心里长舒一口气,叹道:“多谢绢妃娘娘夸奖。”
“对了,苏清婉平日里都有什么喜好?比如她一般身上都会用什么香料?会梳什么样的发髻?穿什么样的衣服?你可都知道?”绢妃问道。
“回绢妃娘娘的话,奴婢曾听说过,不知绢妃娘娘何处此问?”宫女不解,不知绢妃为何会突然如此发问。
绢妃意味深长地一笑:“你无需多问,本宫问你,皇上是不是对苏清婉很是上心?”
“不止是上心,听宫里人说,那可谓是魂牵梦绕呢!”宫女道。
“是嘛!既然如此,本宫命你天黑之前将苏清婉喜欢用的熏香,喜欢穿的衣服为本宫寻来,然后为本宫沐浴更衣,梳上苏清婉最经常梳的发式,晚上请皇上到此用膳。本宫倒要看看,是兰玉珠厉害,还是本宫足智多谋!”绢妃一边说着,眼睛里闪着煜煜生辉的光芒,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变为了利狠。
宫女见了,心下一惊,虽然害怕,但还是不忘附和道:“绢妃娘娘这一招可真是高明!等皇上见到比苏清婉还要美上几分的您,再加上皇上最爱的熏香和最爱的衣服和头饰,您一定可以获得皇上的宠爱的!兰妃娘娘当下身怀皇嗣,无法承恩,此时正是绢妃娘娘您的机会啊!若能好好地把握,没准日后皇后的宝座就是您的了!”
绢妃听了宫女的这番话,新心下更是跃跃欲试,迫不及待了,忙命令道:“那你还不赶快去置办?!”
“是,奴婢这就去为绢妃娘娘置办。”宫女听了,忙应声而去。
宫女离开后,绢妃嘴角的笑意便无限地开始扩大,幻想着墨殷离被自己迷得神志不清时的样子。
她深深地迷恋着墨殷离,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皇帝,更是因为他身上那种普天之下,再找不出的第二种气息,霸气凛然,让人不禁为之轻颤,流连,迷恋。
宫女为绢妃置办来了香料和衣服,为其沐浴更衣梳过头后,便去请了墨殷离。
期间,绢妃皱眉地立在镜子前看着素雅的自己,真心不觉得到底是哪里别致了,想到兰玉珠也偏爱素雅装束,绢妃便马上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兰玉珠,可惜的是,你千算万算,却没想到,本宫会比你学得更像更细致!”这么说着,便对自己的这番装束,满意地忘乎所以。
墨殷离是在御书房用过膳后才来的,绢妃轻巧地揭开他的发束,轻轻地捋起他散碎的发丝,以手代梳,柔软地将长发挽起来,打成结盘在头顶,灵巧而又似曾相识的手法惹得墨殷离心里一阵骚动。
看着镜子里绢妃那一袭纯白无暇的衣衫,他有顷刻的沉浸和迷惑。
他的背,那么的结实,绢妃不禁为之轻叹,深深地为之迷恋着,不自觉地,便伸出手,打着圈儿来回磨娑着。
“你身上什么味道这么重?”墨殷离顿时皱眉,耸了耸鼻子,眼睛里迅速附上一层冰寒。
“臣妾用的是之前皇后娘娘最爱用的香料,皇上不喜欢吗?”绢妃笑着问道。
“她只会做些倒胃口的事,让朕恨得牙直痒痒!朕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墨殷离冷笑一声,眼神里露出极度的憎恶与反感。尽管如此,那深藏于眼底的痛和恨,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鲜血直流…

第二百四十一章:自作聪明(2)
“臣妾听说,皇上不是最爱皇后妃娘娘吗?”绢妃心里一紧,听了墨殷离的这番话,心里暗叫不好,第一个反应便是,糟糕!又中了兰玉珠的计了!心下不禁悔恨万分,却也是恐惧重重。
半天的沉默,墨殷离道:“知不知道,如果你不是兵部侍郎的女儿,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如此嚣张放肆,早就没命了!”他早就看不惯她,早就对她不屑一顾了,对她一忍再忍,可她却偏偏一而二在,再而三得触碰他的底线!
“是吗?妾不知,不知者无罪,皇上对妾真好。”她恐惧地埋下了眼睑,身体轻微地颤抖着,生怕墨殷离离开,那么她明日便真的成了笑话。可,此时的墨殷离是她不曾见到过的,恐惧盈满心间,无法倾诉,也不敢倾诉。
“现在去把这怪味儿洗去!以后不许用这种香料!”墨殷离冷冷地说。
“可是,皇上…臣妾喜欢,怎么办?”绢妃心有不甘,撞着胆子道。
墨殷离冷冷一笑,目光微眯,捏起她的下巴,附上她的双唇,卷起她的舌头,吻了起来。
他的吻霸道而冰凉,没有一丝的温柔,令绢妃迷乱之间,心惊胆战,满心的害怕,她害怕此时的墨殷离。
“皇…皇上…”绢妃颤抖地呜咽着,心头像是被泼了冷水一样,凉彻了心间。
绢妃本想挣脱,听得他一声低喃,脑子刹时一片空白,整个人被他搂进了怀中,被一团火热所包围。
滚烫的唇从她的唇边离开,一路往下,粉嫩的肌肤上登时出现一排排牙印,而她的唇,早渗出了鲜血,咸咸的。
“怎么?你不喜欢吗?”他浅浅一笑,眸底是犹如修罗的冰寒。
“皇…皇上…臣妾…”绢妃感到痛心与耻辱,但这样的墨殷离,让她所感受到的,更多的,是恐惧。
“你想模仿苏清婉讨朕的欢心?未免也太贪心,太痴心妄想了…”墨殷离幽幽地说着,毫不留情地将绢妃心中最后的幻想给狠狠地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