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谟远闻言却是森冷一笑:“你此番所说,却无半点证据,本王又怎知道你是不是为了不愿供出你背后的主子从而编出这番话来?你不供出你背后的主子,本王又岂能安下心来?”
那张妈妈听了眉眼便是一动,嘴里却道:“王爷,老奴句句是真,但不敢欺骗王爷,还望王爷放了老奴的家人啊!”
楚谟远勾唇一笑,看着楚进言道:“楚管家,去派人调查这张妈妈的底,这些天做过些什么,和什么人接触过,事无巨细,本王全都要知道清楚。”
楚进言应了声便要走出去,那张妈妈却陡然面色惨白的大叫起来:“王爷,老奴招,老奴一定全招,还请王爷再给老奴一次机会。”
楚谟远冷冷的看着她,张妈妈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她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道:“请王爷命不相干的人退开,老奴一定从实招来。”
楚谟远便挥手让一众人退出去,大厅里只剩下他和楚轻歌以及江冰莹主仆。
张妈妈见众人都退开之后,这才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道:“王爷,老奴原是江宁伯夫人王氏派来的人,一直密老奴密切关注小姐的身体,昨儿老奴将小姐吃了王爷摘来的九转还魂草这一消息传于王氏之后,王氏便送话于老奴,让老奴想办法除云小姐,若老奴不去照办,死的,便是老奴的儿子,老奴这才逼不得已在小姐的参汤中下了毒。”
入画一听便怒斥:“胡说,江宁伯可是小姐的亲爹,江宁伯夫人虽不是小姐亲生娘亲,你这刁奴,竟敢污蔑江宁伯夫人,当真是可恶之极。”
张妈妈却哭着道:“王爷,小姐,老奴所说全是实话啊,此事,老爷他是不知情的,委实是那王氏一心想要除去小姐,让二小姐稳坐江宁伯府嫡长女的身份而为啊!王氏自嫁给老爷之后,心中一直因为小姐占据了伯府嫡长女的身份而怨恨在心,原本听说小姐活不了多久,王氏这才没有下手,只是没想到王爷居然能摘到九转还魂划,破了王氏的计划,王氏心急之才下才命老奴除去小姐,老奴也不愿昧着良心做那恶毒之事,可老奴若是不做,老奴的儿子便要枉死,老奴这也是没办法才在小姐的参汤中下了毒,小姐,老奴知道,今日一事,老奴是活不成了,老奴只望小姐念在老奴实话相告的份上,放了老奴的家人,老奴对不起小姐,老奴这就以死谢罪!”
说完她突然起身一头撞向大厅中央的柱子,顿时血肉横飞,显然已是活不了。
这一蓦发生得太过突然,大厅众人一时便惊住了,江冰莹将脸一侧,躲在了入画的身后。
楚谟远脸色铁青,这张妈妈虽然死不足惜,但是她虽然招了供却没画押,他便是要找那江宁伯府夫人的麻烦,也师出无名!他虽从不惧所谓的律法,但江宁伯府因着已过世的江宁伯夫人对他,是有救命之恩,因此,他若这般贸然去找现任江宁伯夫人王氏的麻烦,他是不惧什么,可是世人会因此而对莹儿有所误会,这却不是他所乐见的!
“莹儿,那王氏如此待你,你想表哥怎么做?”想了想,楚谟远决定让莹儿自己选择。
江冰莹一脸凄然的看着他:“表哥,母亲虽是不慈,可是父亲却被蒙在鼓中并不得知,此事若然揭开,于父亲也很是不利,莹儿不孝,不能承欢膝下,又岂能再因此事而置父亲于不利之中?这事,张妈妈既然以死谢罪,不如就以此结束,可好?”
楚谟远叹了口气道:“莹儿,那王氏心肠如此恶毒,你当真要放过她?”
江冰莹悠悠叹了口气,满是无奈的道:“王氏固然可恶,可她毕竟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夫人,又替父亲生下了子嗣,若然将此事揭穿,王氏固然能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最伤心的,却是父亲,以及无辜的弟弟和妹妹,冰莹又怎能忍心置亲人于两难呢?”
楚谟远便不再开声,只眼神阴鸷的看着地上张妈妈的尸体,莹儿想要将此事掩下他能理解,但那王氏,他是势必要敲打敲打了,竟然敢将手伸到他王府里来,真当他这个王爷是摆设么?
“小姐,夫人如此心狠手辣,它日你若回去,岂不是…”
入画的声音悲凄中又夹杂着担忧,一脸都是替她家小姐忧心忡忡的模样,楚轻歌心中却冷笑一声,敢情,这出戏最终的目的,终于揭晓了,这江冰莹为了能光明正大的留在这王府,使出的手段不可谓不狠啊!
江冰莹听了入画的话却瞪了入画一眼方道:“胡说什么呢!我就算回去,不是还有父亲吗?难道母亲当真就敢在父亲面前对我下手了?”
楚谟远听了主仆二人的话却是皱起眉头,那王氏为了除去莹儿,将手都已经伸到了王府,可见她的胆子有多大,如果将莹儿送回江宁伯府,岂不等同送她入了虎穴?
不行,姨娘就这么一个血脉,他一定要护她周全!
“莹儿,你身子尚未调养好,还是在王府将养着就好,伯府那边,我自会派人去送个消息,你尽管放心。”那位江宁伯夫人,势必要除去不可了,不然莹儿以后太危险了!
江冰莹心中窃喜万分,面上却一派担忧:“表哥,之前是因为莹儿身体不行才劳烦表哥照顾,可此番,莹儿身体已然将好,若再打扰下去,莹儿怕于表哥声誉有碍。”
楚轻歌扁嘴,想要一个名份就明说吧,什么怕于表哥声誉有碍!父王那样的性子,会在乎世人如何看他么?
果然,楚谟远不出她所料的一扬眉:“本王的家事,谁敢去说?”
江冰莹心中一哽,自是没人敢说表哥你的,可是世人会怎么议论我呢?我到底是一个未出阁的大小姐,这般没名没份的住在你这王府,世人会怎么想我?
当然,这番话她也只能咽进肚子里,当下便苦着一张脸道:“如此,莹儿就再叨扰表哥些许时日。”
楚谟远便唤了人进来将一切收拾妥当,又命楚进言加强王府的守卫,这才携着小丫头的手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一路上,楚谟远着心于江宁伯府一事,并未说话,而楚轻歌心中也自是百感交集,她原本以为江冰莹的心机会比林梵音稍逊色一筹,如今看来,却是不分伯仲,她今日设下这陷阱,却一石二雕,一来既让她自己成功的光明正大留在了王府,二来又借着父王的手除去了她的眼中刺。
那个江宁伯夫人王氏,今此一事,以父王的手段,怕是活不了多久了。那江冰莹,倒真是有些好心机啊!
因着心中一直想着楚谟远对江冰莹的态度,她神情便也有些恹恹的,楚谟远那边想定了如何除去王氏又不惊动江宁伯的方案之后,方注意到身边的小丫头神情似乎有些不悦。
“歌儿,你师傅她,究竟是什么人?”他不笨,知道小丫头不开心或多或少都和莹儿的事有关,在这个时候,他也不想提及莹儿,在他看来,莹儿只是有恩于他的姨娘的唯一血脉,他欠了姨娘一条命,便自当保护好莹儿,但也仅限于此!
小丫头现在还小,所以不能理解他,但总有一天,小丫头会完完全全的信任并理解他的。
其实他没想到的是,楚轻歌身子里占据着一个成年少女的灵魂,他对江冰莹的态度,她能完全理解,可是理解归理解,但却无法避免不去伤心和难受。
她信任并理解楚谟远,也知晓他对江冰莹不过是出于报恩的心态,可是,江冰莹却并不会这样想,她只会误以为楚谟远对她也有情有意,而楚谟远,从一开始,就给了江冰莹误会的迹象,到现在,楚谟远还没有发觉出江冰莹对他势在必得之心,这才是她心里为之难受和不解的!
男人是比较粗心大意,但粗心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心里在怀疑这一点,所以才不可避免的认为楚谟远并非完全没有察觉江冰莹对他的心意,而是因为察觉到了,却不知道该如何明确的拒绝,也或者说,怕明确拒绝了伤害到江冰莹,所以才选择了故做不知。
这,才是她心底真正害怕的!
“歌儿,在想什么呢?”见小丫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未听到他的话,楚谟远大手一伸,就将小丫头圈进了怀中,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不喜欢看见小丫头沉浸在思绪之中的模样,那样的她,似乎离他很远很远,远到明明触手可及却是一手虚无。
回过神的楚轻歌嫣然一笑:“没想什么,父王,到了吗?”
小丫头有心事!
楚谟远皱眉,心里这个认知让他极度的不适,摇了摇头:“还有段路程,歌儿,你师傅她,你了解多少?”
楚轻歌眉头轻轻蹙起,一直以来,她把所有她身上让人觉得可疑的种种事迹都往她有个无事不知的师傅身上推,她也明白,父王心中,早就想问这个了,能推到现在才问,已经是给了她足够的时间来坦诚。
可是,一旦说出师傅是谁,所有的真相,便都要随之揭晓,这——好吗?
在她还没查出师傅现在的情况,在她还不知红袖是否还活着的情况下,就说出真相,好吗?
“父王,歌儿听说有天圣国的女将军秦浅歌和父王齐名,父王对她,了解吗?”悠悠的,她问。
楚谟远讶然的挑眉,小丫头说和他齐名的女人,这天下只有一个,天圣国的女将军秦浅歌,可是,小丫头为什么会问起她?难不成小丫头是她的弟子?
不太可能,他马上否定了这个念头,正了神色道:“歌儿可是认识那秦浅歌?父王对她了解并不多,不过两年多年,她带兵出征青凤国最后却为了青凤国君而叛变,导致她所带领的风云军全军覆没,也自那时,她嫁给青凤国君为妃,从此不问世事。”
为了青凤国国君叛变?
她的死,居然并没有传开,反而被世人误以为为了青凤国国君背叛天圣国?还嫁给了青凤国国君为妃?
一瞬间,她失声冷笑。
原来,从头到尾,就是帝修夜和青凤国国君设计好的一场阴谋!
只是,这场阴谋之中,帝修夜是因为怕心她功高震主,青凤国国君却又是为何甘愿牺牲那么多的子民,来陪帝修夜上演这一出只为了引她入瓮的好戏呢?
世人口中那个背叛了天圣国的‘秦浅歌’又是何人所扮呢?
杂乱的思绪纷至沓来,她真该佩服帝修夜!
不但成功的隐瞒了事实的真相,还让她成为一个为爱而背叛天圣国的臭名昭著的女人!
只是,帝修夜,在你实施这些计划之时,你心里,可曾有一点点的愧疚?
当所有这些由你一手策划的阴谋如你所料天衣无逢的完成之后,这其后的日日夜夜,帝修夜你睡得可曾安稳?
你是不是觉得,秦浅歌已然死了,由她背负所有的骂名,你便可以心安理得的稳座那九五之尊高位?
不,你错了!
我会让你知道,即便秦浅歌死了,我楚轻歌,总有一天会将事实的真相大白于天下,到那时,帝修夜,你可要好好准备迎接天下苍生对你的唾弃!
我会让你知道,这一世,我楚轻歌是宁可我负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负我!
楚谟远担忧而又若有所思的看着自他说出秦浅歌的事迹之后变得甚是诡异的小丫头。
小丫头的表现,证实她一定认识秦浅歌,而且不仅仅是认识,从小丫头过激的反应来看,两人似乎相当的熟络,在听到秦浅歌为了青凤国君背叛天圣国时,小丫头的表情,有那么一瞬,充满了戾气,但他可以肯定,那戾气不是针对秦浅歌,倒恍似针对那传言!
“父王,你觉得,秦浅歌真的会因为青凤国君而背叛她一手创建的风云军吗?”迎上楚谟远若有所思的眼眸,楚轻歌咬了咬唇。
楚谟远因为她的话而眼眸深暗。
小丫头问的不是秦浅歌会因为青凤国国君背叛帝修夜,而是风云军!
是的,虽然他和秦浅歌并无交集,但他深信,那样天资绝艳的人,断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背叛她一手创建如同亲人般的风云军!
可是,能和他一样认清这一点的,居然是小丫头,这——是否太不可思议了一些?
缓缓的,他摇了摇头:“以父王看来,不管出于什么理由,秦浅歌都不会抛弃和背叛风云军。”
热泪,一下便涌了出来,重生以来,这是第一次因为前生而哭泣,是因为,这世上,原来还有一个人这么的了解她!
小丫头的泪,让楚谟远心中蓦然一动,他叹口气:“歌儿,秦浅歌她是否和你师出一门?”
从小丫头的口中,可想而知小丫头的师傅是一个绝世之才,那样的人能培养出像秦浅歌那样的人,一点都不出人意外,或许,这也便是小丫头那般了解秦浅歌的原因吧!
也唯有这样,才能解释得清小丫头为何会替秦浅歌不值了!
楚轻歌没有回答他,眼神却专注的看着他,悠悠道:“父王,你相信不相信,这世上,人死之后,灵魂有可能会…”
“王爷,已经到了,请王爷下马车。”马车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70故人
新楚谟远正想追问下去,外面又传来公公尖锐的声音:“可是楚王爷到了?奴才奉皇上之命等候多时,请王爷和小郡主下马车坐上这轿辇。”
他只得掩了心中的疑问,抱着小丫头跳下了马车。
那日去王府传口谕的公公见他跳下马车,马上将手一挥,“王爷请。”
抱着小丫头上了轿辇,心中却一直在想着小丫头未说完的话,人死之后,灵魂有可能会什么呢?
小丫头和秦浅歌之间,究竟是不是师出同门师姐妹的关系呢?
楚轻歌知他心中一定在猜度着自己尚未说完的话便道:“父王,等回去之后,歌儿定当会将所有的事情对父王说清楚。”
楚谟远便点了点头,没来由的,他觉得歌儿要和他说的,仿佛是一个惊天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的揭晓,将会影响到他和歌儿一生,一时间,他心中倒有了平生没有的忐忑,不知道是否还要将小丫头和秦浅歌之间的关系追问下去。
轿辇很快就到了乾清殿,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檐角雕绘的飞龙昂着天似要展翅高飞,这一切,让整个乾清殿看起来庄严大气。
原本以为轿辇会停在乾清殿前,没想到公公一挥手,轿辇却饶过乾清殿往右行过去,右边,是御花园。
沿着青石板砖前行,穿过垂花门,远远便闻到一股花香,楚轻歌不由好奇的打量四周的环境。
和天圣国的御花园有所不同,帝修夜喜欢奢华锦绣,自他登基以后,便将御花园大大改造了一番,天圣国的御花园中是用上好的白玉石铺就而成,园林之中,种植了许多帝修夜费尽心思从全国搜罗而至的稀世之花,而为了让这些稀世之花存活,又极需耗费人力物力以及钱财,她当时曾劝帝修夜,说新帝登基不因如此奢华,但他却反过来道这一切都是为她而造,说只有这样的御花园才能配得上她!
现在想来,她当真只觉得可笑,帝修夜为了满足他自己奢华的追求,却将责任推在为她而建的理由上,亏她当时还甚是感动,那些原本还想劝说的话也一一咽了回去!
眼前这个御花园看起来似乎面积并不大,但古柏老槐与奇花异草,以及星罗棋布的亭台殿阁和纵横交错的花石子路,使得整个花园既古雅幽静,又不失宫廷大气,相较于天圣国那奢华的锦绣御花园,她更喜欢眼前这个看起来古雅幽静却又不失皇宫庄严大气的御花园。
“皇上,楚王爷和小郡主到。”
公公尖锐的嗓子打断了她的思绪,她闻言向前望过去,前方亭子里,一袭明黄龙袍的男子起身大步迈出,三五步便已掠至她眼前,她不由细细打量眼前这个一国之君,和帝修夜带着邪魅的威严不同,眼前这个一国之主,更为明亮灿烂一些,浓均有致的眉毛下是一双灿若骄阳的双眸,挺直的鼻梁让他看起来稍显刚毅,嘴唇并不像帝修夜般时时抿着,和帝修夜一般一身龙威,只是,帝修夜的龙威带着股阴森冷戾的气息,而眼前这个,却好比那天边的骄阳,同样身为帝王,毫无疑问,眼前这位将帝修夜给比了下去!
在她打量着明帝的同时,明帝也正好奇的打量着她,小娃娃看上似太过瘦弱,和自个皇女的珠圆玉润相较,这小娃娃让人打一眼就觉得怜惜,可是当他在看到小娃娃的双眼时,明帝不由暗赞一声,这天下,竟有这般灵动的双眸,倘若假以时日,这小娃娃会生成何等的倾城之姿?
“三弟,这就是你收的义女?看着就聪明伶俐,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这般有福气?”看着眼前一点都不畏惧的打量着自己的小丫头,明帝心中不由暗自赞赏,虽然不明白三弟这冷清的家伙怎么会无原无故的收了个小娃娃为义女,但看这小娃娃胆色这般大,就可以料见将来定非池中之物!
明帝虽有十来个同父异母的皇弟,却都不及楚谟远这个堂弟亲厚,他之所以能稳座这九五之尊的高位,便是因为这个堂弟是他坚强的后盾,当年父皇之所以在十多个皇子之中选中了他立为太子,大半原因也是因为父皇信任楚谟远,所以,即便他成了皇帝,在楚谟远面前,他也从不摆那天子的架子。
他看看小娃娃,再看看楚谟远,心道三弟个性冷清,又不肯留在朝中掌权,若然能走曲线留下三弟,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看三弟这般紧张这小娃娃的姿态来看,若是自己能把这小娃娃留在宫中,三弟一定也会留下!
对,就这么办!
不过转念之间,明帝就打起了他的如意算盘,而且这小丫头如此出色,将她留在宫中,还可以让自己的几个皇儿近水楼台,这样青梅竹马的长大,相信众多皇儿之中,小娃娃定然能看中一个!
对,一定要将小娃娃留下来!
瞧着皇上眼中明晃晃的算计,楚轻歌勾了勾唇,却装作不知天真的仰起头:“皇帝叔叔,歌儿的见面礼呢?”
站在皇帝身后的青衣和蓝风闻言嘴角便翘了起来,小郡主的言行,果然没让他俩失望啊!
明帝稍稍一愣,复又恢复了正常,回想就在之前,蓝风命人从国库取出流云珠时他还有些不解,至此方明白原来这是给眼前这小娃娃准备的见面礼。
蓝风收到明帝的眼光,马上道:“郡主的见面礼,皇上早已备好。”说完从袖中袖中掏出装有流云珠的锦盒递过去。
明帝有些肉疼的看着锦盒道:“三弟,小郡主聪明伶俐,不如就让小郡主在宫中和朕的皇子公主们一起学习,这样也有个伴如何?”
他嘴里是对着楚谟远说,眼却看着楚轻歌,楚轻歌毫不客气的从蓝风手中接过锦盒打开,一双大眼顿时一亮,看不出这皇帝大叔倒是挺舍得的,竟然将这千年才出一颗的流云珠当成见面礼送给自己!
她不知道,这流云珠是蓝风自作主张从国库取出来的,明帝并不知道他这是为她准备的见面礼,若一早知道,他才不会舍得将这流云珠拿出来呢!
楚轻歌甚是欢喜的将流云珠收进空间镯子,满意的抬起头,看在皇帝大叔这么大方的份上,她就不为难他了!
看着皇上眼中明晃晃的算计,楚谟远不以为意的勾唇,淡然道:“皇兄,愿不愿宫中学习,还得看歌儿自己愿不愿意,歌儿不愿做的事情,本王不会勉强。”
明帝听了就不由心中腹诽,不过是个小丫头,怎么三弟就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不过腹诽归腹诽,三弟既然这般说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摆平小娃娃才好!只要以说服小娃娃来宫中学习,为了小娃娃,还怕三弟不留在朝中掌权么!
打定了主意,明帝便明灿灿的看着楚轻歌道:“小丫头,你可愿来宫中学习?”
楚轻歌拧着眉细想,在宫中虽然油水甚厚,可是规矩太多,不合算!
而且,现在的她,最重要的是快点恢复到前生的水平,这样才不会成为楚谟远的累赘,不过看皇帝大叔这样子,不把自己留在宫中学习似乎就不会甘心,还是想个办法断了他的念头才好!
眼眸一转她佯似天真的问:“皇帝叔叔,歌儿打小便被人称为天才,皇帝叔叔您确定有人能教得了歌儿?”
明帝闻言错愕,小丫头这般狂妄的态度愈发激起他的好奇之心,就算是天才,可按她的年龄来看,也总有些不懂的吧!她怎么就能这般自信呢?
一边的楚谟远,闻言心中一动,小丫头懂很多常人不懂的,他早就知道,以前他一直觉得是因为小丫头有个无所不知的师傅,可现在,他却不敢这般肯定了!
小丫头超乎寻常的懂那么多,真的是因为有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师傅么?
“小丫头,自信固然是好事,可太过自信,就不是好事了哦!”明帝摇晃着脑袋,好整以暇的看着楚轻歌。
楚轻歌不以为意的勾唇,明帝身后的青衣和蓝风则摇了摇头,皇上轻敌,必败无疑啊!
“皇帝叔叔,歌儿是自信还是狂妄,皇帝叔叔将宫中太书院所有人都请来相考不就成了!”淡然的说出这句话,成功的看到明帝的脸色因此而变,楚轻歌得意的翘起唇角。
她并不讨厌眼前这个皇帝,身为皇帝,对太过优秀的人都会特别的忌惮,但他却没有,她能分清,明帝和父王楚谟远之间,有着寻常皇家不会有的亲情,就冲着这一点,他就比帝修夜好太多了!
不过不讨厌并不代表她就会顺从他的话,毕竟自由是无比重要的!
见小丫头如此自信,明帝心中不由敲起了小鼓,三弟本身就是个天才中的天才,没准他收的这个义女,弄不好也是个天才中的天才呢!可是眼下,他堂堂一国之主,话都说出口了,还能反悔不成?
再说了,太书院人才济济,难不成就没一个能难倒这小丫头的!
心思一定,明帝便一挥手,身后立着的总管高公公便奉了口谕往太书院的方向行去。
这边,楚轻歌心中其实也并不是完全自信的,师傅常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万一她就遇上个高人,这小半生的自由,岂不就是没了?
正想着,脑子里传来朱雀的声音:“卿卿,不要担心,卿卿不懂的,不是还有雀雀么!”
楚轻歌嘴唇就不由翘了起来,有朱雀帮忙,那一点点担忧自然也烟消云散了!
不多时,高公公就带着十来个或老或少或胖或瘦统一着装的人过来,这群人后面,还跟着几个通身贵气的小孩子,一个个老远就盯着楚轻歌打量。
“微臣参见皇上。”
“儿臣参见父皇。”
来时的路上,高公公已经将皇上传召所为何事交待清楚,因此,太书院这些人心中除了好奇便是不以为然,不过七八岁的黄毛小丫头,竟然要出动太书院所有人来考核,若非这小丫头是妖王楚谟远新收的义女,这些个迂腐的书生只会觉得受到了羞辱。
几个皇子公主,则是明帝特意吩咐高公公带过来的,小丫头以后很有可能会留在宫中学习,先让自个的皇子皇女们混个脸熟,不要不知死活的去招惹这小丫头,要知道,三弟楚谟远,可是很宝贝这个小丫头的!万一哪天自个的皇子皇女们不知死活的欺负了小丫头,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呼啦啦一下,园中跪了一地的人,明帝挥手,对着为首的一白眉须发的老者道:“辛爱卿,这位是…”明帝指着小丫头想了想,既是三弟收的义女,怎么也得给个郡主封号吧!
“辛爱卿,这位是长乐郡主,长乐郡主天资聪颖,朕看着甚喜,你们若有不服的,倒可以向长乐郡主请教一番。”明帝笑咪咪的说完,也不管以辛院正为首的太书院一行人已然黑了脸,自行坐下。
楚轻歌在心中小小的鄙夷了一下明帝,老狐狸,居然拿话排挤太书院这些人!让这些年龄比她大了几轮不止的人向她这个黄毛小丫头请教,这不是在折损他们的自尊吗!
这些个迂腐的书生,受了明帝这赤果果的排挤,不使出混身解数来为难她才怪呢!
腹诽归腹诽,她心眼一向活络,马上就道:“皇帝叔叔,这考核自然也得分题目才是,要不然,若然他们个个都要问上十来个问题考核歌儿,歌儿岂不是要回答到明天?”
明帝听了也只得点头,朝着辛院正道:“辛爱卿,以你之看,这考核可要分几个题目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