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哥,后门有动静了。”一长相再普通不过的人走过来轻声禀报。
江管事一听就有了精神,压低了声音问,“可看清楚了是什么人?谁跟着那两人?”
“回江哥,咱们的人亲眼看着赵管事送那两人由后门出去的,那赵管事对那两人甚是恭敬,只是那两人勾着头,咱们的人看不清长相,十一和十二跟过去了。”那人回道。
赵管事态度恭敬,又亲自送那两人由后门出来,这两人的身份,定不简单,只是虽有人跟了过去,没得到确定的消息前,江管事却还是不敢将人撤走,忖着只能等十一和十二递了消息回来再做决定。
好在没过一会,十一就过来了,“江哥,属下和十二跟着那两人一路到了红袖招,看着那两人进了红袖招,十二跟着那两人进了红袖招,如今怎么办?”
“你们可有看清那两人的长相?”江管事问。
十一回道,“面生得很,从前倒没见过。”
面生啊?
江管事心中略一思忖,挥手道,“这里留十人守着,其余的人,随我去红袖招。”
十一退下去安排人手,剩下的人就跟着江管事往红袖招去了。
红袖招就在长乐赌坊前面不远,楼前高高挂着的红灯笼上红袖招三字甚是醒目,因着是长安城最有名的勾栏院,此时的红袖招门前,进出的客人络绎不绝,端的是热闹非凡。
“你们在外面守着,老二你和我一起进去。”江管事轻声吩咐。
一进红袖招的大门,便有龟公迎了过来,“江大爷,您可来了啊,杏花姑娘可盼着您呢。”
江管事却是这红袖招的常客,那杏花姑娘便是他的相好,杏花姑娘虽不是花魁,在这红袖招里也算不得有名,但胜在身子娇柔,江管事最喜的便是杏花姑娘那柔软的身子骨,至于容颜,却是其次了。
再说了以江管事的身份,不管是花魁花湮姑娘亦或是清倌夕雾姑娘,他都不敢叫也叫不起。
宣平侯可是花魁花湮姑娘的入幕之宾,至于清倌夕雾姑娘,则是三皇子殿下护着的娇娘子,他一个下人,哪敢和自个主子争呢。
也就能寻了杏花姑娘解解馋而已。
跟着龟公上了二楼进了厢房,龟公退了出去没一会就带着娇娇柔柔的杏花姑娘和另一位容颜清秀的姑娘一同来了。
“江爷,您可算来了,杏花可想您了。”身段娇柔的杏花姑娘一进厢房,就将整个身子偎进江管事的怀中,媚眼如丝吐气如兰的看着江管事。
一看杏花这春情荡漾的娇模样,江管事就觉得腹中热火上升,伸手在杏花姑娘身上捏了两把,喘着粗气道,“小骚蹄子,爷这不就来看你了吗,瞧你这骚模样。”
杏花两手在他周身轻轻抚着,只勾得江管事一颗色心怦怦地跳,而另一边,他的属下老二也被另一个姑娘撩拨得气喘嘘嘘,倒把正事儿给抛在脑后。
只是这样的场景也就持继了一会,江管事到底还是记着正事,胡乱捏了几把杏花姑娘娇柔的身子后,他就状似不经意地问,“杏花,今儿这楼里,可有什么面生的客人进来?”
杏花喘着娇气回他,“面生的客人啊,倒是有的,好像是点了花湮姐姐,江爷,您问这干嘛?”
江管事就沉了脸,“杏花,爷的事,你也敢多问?”
杏花忙娇滴滴的摇头,媚眼如丝地看着他道,“奴哪敢呢,奴不过是好奇罢了,奴再也不敢了,江爷您可别生奴的气。”
“你这小骚蹄子,爷哪会生你的气,不过爷眼下却要你去做一件事,只要你做好了,这些银子,都是你的。”江管事一边捏着她柔软的身子一边由袖中摸出一张银票递过去。
杏花接过银票一看马上塞进桃红色的肚兜里面,娇笑道,“江爷要奴家做什么只管吩咐。”
“你去花湮姑娘的房间,探探那两个人的身份,探清楚了再来告诉爷。”
杏花一听是这么简单的事,忙起了身道,“奴这就去,爷您等着奴。”
“记住了,可不能让人察觉更不能让人知道是爷让你去查的。”江管事一脸拉肃然地看着杏花。
杏花抛了个媚眼给他,“爷您放心,您吩咐奴办的事,奴什么时候没给您办妥过?”
说完她整了整衣裳,风情万种的退了出去。
看着也一扭三摇的妖娆身姿,江管事色咪咪地啐了一口,“小妖精。”
红袖招最好的厢房里,花魁花湮姑娘不动声色的瞧着眼前两个俊俏公子哥,眼尖的她一眼就能看得出,其中一个乃女扮男装的美貌姑娘,真不知道这些有钱的公子哥儿是怎么想的,竟带着个姑娘家来逛青楼。
连七姑娘却是被花湮姑娘的美貌给惊住了,这么美的姑娘,怎的就坠入风尘之地了呢?
萧怀谨迎上花湮娇媚的眼神,淡淡道,“花湮姑娘,实不相瞒,在下是奉季大姑娘之命而来。”
他是奉郡主之命前来?
花湮收了娇媚,正了脸色看着他问,“可是郡主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这两人眼生得很,小主子可从没带过这两人前来,不过他既然能说出自家小主子的名号,那一句奉季大姑娘之命而来的话也假不了,郡主让这二人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姑娘放心,季大姑娘无事,她只是命我兄弟二人来这里寻花湮姑娘转告一句话,季大姑娘说,若一会有人来探我兄弟二人的身份,你只管说我兄弟二人是战北王府的即可。”萧怀谨将季望舒嘱咐的话说了出来。
花湮点头,虽不解小主子为何要这般,不过小主子的吩咐,她照做就是。
“花湮姐姐,我可以进来吗?”厢房外,传来杏花娇柔的声音。
萧怀谨就皱了眉朝花湮看过去,花湮轻声安抚,“莫慌,她也是郡主的人。”
说完花湮又大声道,“杏花妹妹只管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身姿妖娆的杏花迈了进来之后坐下,一双水汪的大眼先朝萧怀谨望了过去,心道好个俊俏的公子哥,然后眼神又落在一边正好奇盯着她看的连七姑娘身上,杏花就不由捂唇笑了,“花湮姐姐,您这位客人,可真是特殊。”
她自然也看出连七姑娘是女扮男装了,便是再俊俏的男人上青楼她都不会觉得怪异,可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扮做男子逛青楼,这可当真是第一次见。
连七小脸一红,知道自己的身份怕是暴露了,只朝萧怀谨吐了吐舌头。
萧怀谨看着娇笑的杏花沉了脸,花湮看他不悦,忙扭了头看着杏花道,“杏花别闹,这两位是郡主派来的。”
一听是小主子派来的,杏花忙正了脸色,盈盈福身,“杏花一时失态,还请两位莫怪。”
萧怀谨见她态度算好,也不再皱眉,只淡淡点了点头。
花湮看着杏花问,“杏花,你可是有什么事?”
杏花就道,“是江爷,江爷一来就问我今儿楼里是不是来了两个面生的客人,我寻思着只有姐姐你这里的客人是头一回来,便回了江爷,江爷听了后,命我来查探两位爷的身份,花湮姐姐,杏花一会回去,如何回答江爷?”
花湮想了想道,“你先在这里坐上一会,喝点酒再回去,回去之后只管回那江爷,就说这两位爷是战北王府的人,知道怎么说吗?”
杏花端了杯酒一饮而尽道,“姐姐放心,杏花自是知道怎么回那江爷。”说完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道,“姐姐,可是郡主那边遇到什么麻烦了?”
花湮轻轻摇头,“两位公子说郡主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萧怀谨由她二人的言语之间可以确定的是,这两位姑娘似乎是唯季大姑娘马首是瞻,难不成这红袖招,也是那季大姑开的?
若真是她开的,他可当真想不明白,那么一个小姑娘家,怎么就会开赌坊和青楼,这也罢了,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长乐赌坊和红袖招可都是上京城最好的赌坊和青楼。
这些话他没问花湮和杏花,知道即便他问,这两位姑娘显然也不会回答他的。
杏花自斟自饮了好几杯酒之后,这才起了身道,“姐姐,我这就回那江爷去了。”
那边厢房里,正等得心急的江爷听得脚步声响,就转头看过去,杏花推开房门身姿妖娆的迈了进来偎进他怀中,他急不可耐地问,“杏花,爷让你办的事可办好了?”
“江爷您吩咐奴办的事,奴若是没办好,又岂敢回来?”杏花娇媚的嗔他一眼,然后俯在他耳畔低语,“爷,奴去的时候,花湮姐姐就已经将他们灌得差不多了,奴又补了几杯酒给他们,他们啊就醉得分不清方向了,奴乘机摸了那其中一位公子的身上,却是看到了个腰牌,那腰牌上啊,写着个边字。”
腰牌上面是个边字?
江管事心中激动难抑,压低了声音问,“杏花,你可是看清楚了,确定是个边字?”
杏花抛了个媚眼给他,娇嗔地道,“爷,杏花再确定不过了。”
“那花湮的房间,在哪里?”江管事又问。
杏花回道,“花湮姐姐的房间,就在最里面那一间,爷是想去找花湮姐姐?”
“小骚蹄子,才说了不问爷的事,如今又来问,真不怕爷罚你?”江管事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杏花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摇头,“江爷,奴一时失语,您就饶了奴吧。”
江管事瞧着她那娇娇柔柔的样子,就忍不住伸手捏了两把道,“爷还有事,回头再来看你,你乖乖的等着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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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花灯节案叶府暴露
“花湮姑娘,季大姑娘命我兄弟二人带的话已经带到,就此告辞。”杏花走后,萧怀谨再也不愿坐下去,起了身道。
花湮忙起身拦住,轻轻道,“这位公子,还请稍安勿躁,陪花湮演上一出戏。”
萧怀谨不由皱眉看着她,花湮压低了声音道,“公子,杏花虽然会接郡主的意思去告诉那江爷,可那江爷生性多疑,必不会轻易相信,他定然还会来这里查看一番,公子若不想漏了破绽,就需得按漏了花湮的去做。”
见她说的郑重,萧怀谨又思及那季望舒手中那一株九尾龙葵草,只好无奈点头。
“两位公子这边请。”花湮娉婷行至房中床榻。
萧怀谨和连七姑娘从善如流的走到床榻边看着她,花湮又道,“两位公子,得罪了。”
说完就将连七姑娘往床榻上一推,尔后又褪了她的鞋,连七姑娘不妨就直接倒在了床榻上,愣愣地由着她褪了自己的鞋,又听得她低低地道,“这位姑娘,委屈你了,你往里面侧躺着吧。”
连七姑娘听了小脸一红,顺着她的话往床榻里面侧躺过去。
见连七姑娘如她所示,花湮姑娘就起了身,看着萧怀谨道,“这位公子,劳请公子也脱了鞋,然后把外裳褪了躺上床吧。”
躺在床上的连七姑娘一听这话,小脸蛋顿时就红得有如朝霞,只把小脸埋进了被子里不敢抬出来。
萧怀谨皱着眉看了看窝在被子里不敢抬头的连七姑娘,略带无奈地问,“真要这样吗?”
“还请公子照做,快点。”花湮略显焦燥地催促。
见她神色紧张,萧怀谨只得脱了鞋褪了外袍躺在床榻之上,正好将连七姑娘给遮住。
见他躺好了,花湮急急忙的端了酒壶过来就往二人身上洒去,顿时,一股浓郁的酒味弥漫整个厢房,尔后花湮姑娘将酒壶倾斜着放于地上,又快速的将发髻弄乱,然后褪去身上的外裳,只余一件碧绿的肚兜也钻进了床榻,同时俯在萧怀谨的耳畔轻声道,“公子,得罪了。”
不等萧怀谨反应过来,花湮姑娘就已经拿起他只手往她自个腰上一搭,同时她整个人就扑在了他身上,这样一看,就变成是他整个人圈住了花湮,花湮又迅速的将床榻上的被子往自个身上一搭,一股子脂粉香味扑鼻而入,萧怀谨正想伸手推开怀中的软香温玉,却听得脚步声轻轻传来,而怀中的姑娘却又开始娇喘不息地叫了起来,“公子,您快点,奴——”
萧怀谨脸一黑,又见伏在他身上的的花湮姑娘正瞪大了眼盯着他,示意他也发出一点应该有的声音。
萧公子的脸瞬息就红了,他哪知道应该发出怎样的声音?
见他红了脸,而门口又有影子晃动,花湮姑娘再也顾不得,拿起连七姑娘的小手往萧怀谨某个重要部位一放。
顿时,萧公子就发出了喘息声,连七姑娘看看自个的手中那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灼热的异物,再看看萧怀谨,脸再次红透,跟那上好的胭脂一般,因着心中紧张,连七姑娘的手就不由得紧了一紧,这一握一紧,萧公子的喘息就更重了。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花湮姑娘却没回头,只露了一条玉腿在外面,整个身子却在不停的起伏,同时嘴里还在不停的娇喘,闯进来的江管事一眼瞅着那裸露在外的玉腿以及起伏的被子,就不由得眯了眯眼。
“谁?还不滚出去?”花湮姑娘突地扭了头,娇声斥道。
江管事忙腆着一张笑脸道,“花湮姑娘,在下走错了房间,抱歉。”说完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花湮姑娘雪白肌肤一眼,这才退了出去。
听得脚步声渐渐远离,花湮这才由被子里钻了出来,同时迅速穿好外裳,轻声道,“两位公子,适才情形紧急,花湮不得已而为之,还望两位公子恕罪。”
萧怀谨黑着一张脸下了床穿好鞋和外裳,郁郁地道,“姑娘聪慧,若非姑娘有先见之明,只怕我兄弟二人已然漏了在在破绽。”
那边连七姑娘亦是红着脸穿好鞋上了床,垂着个小脑袋瓜不敢看萧怀谨。
长这么大,她这还是第一次和萧怀谨同床共枕,甚至还——一想到刚刚手中握着的异物,连七姑娘的小脸蛋,就红得似要滴血一般。
萧怀谨一眼瞄到七表妹那红艳艳的小脸蛋,心中便是一紧,敢紧道,“花湮姑娘,如今我兄弟二人是否可以走了?”
“还请两位公子再稍等片刻,容花湮出去打探一下。”花湮轻轻说完就退出厢房。
她一走,房中只剩萧怀谨和连七姑娘二人,虽则二人经常这般独处,可今天的情况却和往日根本不同,素来胆大的连七姑娘如今红着一张小脸蛋坐立不安,而萧怀谨则一颗心怦怦直跳也不敢看娇羞的七表妹,一时间,厢房里一片诡异的寂静。
好在没有多久,花湮去而复返,“两位公子,那江爷已带着人离开,两位公子请吧。”
萧怀谨如释重负,看着连七姑娘道,“七表弟,咱们走吧。”
连七姑娘还是不敢抬头,只垂着小脑袋瓜道,“好。”
出了红袖招,萧怀谨看了一眼紧紧跟在他身后依然垂着小脑袋瓜的连七姑娘,薄唇微抿,“七表妹,今日之事,怀谨会对七表妹负责的。”
对今日之事负责?
连七姑娘的小脸一白,抬头看着萧怀谨,咬着红唇道,“今日之事表哥亦是无奈,青卉无需表哥负责。”
说完连七姑娘就转了身冲着长乐赌坊的方向而去,萧怀谨一愣过后脸也黑了,急急追了上去,“七表妹,咱们都有了肌肤之亲,你不嫁我难不成还想嫁那晏殊?”
话一出口,看着七表妹看着他的惊愕眼神,萧怀谨又后悔不已,嚅了嚅嘴唇正想解释,连七姑娘却恨恨地道,“你管我想嫁谁,反正我不需要你负责。”
“七表妹,我——”
“表哥不用多说,青卉心里明白。”说完连七姑娘头也不回的往长乐赌坊去了。
萧怀谨心中焦燥,又知七表妹这会正在气头上,任他说什么,七表妹怕也是听不进去,只好沉了一张脸紧紧跟上。
进了长乐赌坊,因着连七姑娘如今是一身男装,倒也没太引人注目,二人在赵管事的带领下上了二楼进了厢房,季望舒看向二人,见二人一个不脸闷闷不乐,一个黑着一张脸,只道二人是因为进红袖招引起了矛盾,心中略有些不安,便问,“萧公子、连七姑娘,今日之事,是望舒——”
“和季妹妹无关,季妹妹不用担心。”连七姑娘脱口而出。
“不关季大姑娘的事,是怀谨的错。”见七表妹急着解释,萧怀谨也只好跟着道。
见二人这般神情,季望舒就不再多说,只道,“萧公子,事情可是办妥了?”
“季大姑娘放心,那江爷已经相信我们的身份。”萧怀谨道。
季望舒闻言就放了心,萧怀谨又道,“季大姑娘让怀谨做的事怀谨已然办妥,不知怀谨所求,季大姑娘何时交与怀谨?”
“萧公子放心,明日醉仙楼,望舒定将萧公子所需之物送上。”季望舒一脸真诚地看着萧怀谨。
萧怀谨闻言点头,又道,“天色不早,怀谨和表妹先行告辞。”
萧怀谨和连七姑娘离开以后,季望舒也带着白薇白芍回了靖安侯府。
天色甚晚,三人不可能由正门回去,行到后门,白薇纵上墙头往下看去,守门的婆子正打着嗑睡,浑然不知,白薇就冲自家姑娘轻轻点头,季望舒和白芍二人也跃上墙头,尔后轻轻跃下。
好在一路并没遇上人就回到了行云阁,行云阁如今只一位李妈妈是老夫人的人外,整个院子皆是季望舒的人,倒也没引起什么动静,只回到厢房以后,就早等得焦急不安的甘草和茯苓看到姑娘回来了,两人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
“晚上可有什么事?”这一次出去的时间太长,季望舒也有些担心。
甘草压低了声音回道,“五姑娘来了一次,奴婢推说姑娘早早歇息了,她便走了。”
“姑娘,天色不早了,您早些歇息。”连翘和陆妈妈每人端着一盆热水进来。
季望舒点头,洗了手脸和脚之后,就宽了衣上了床。
躺在床上,她却想起了萧怀谨和连七姑娘,以及晏殊。
前世,她却是和晏殊很熟的,她和宴殊都拜在无上老人门下,宴殊比她早几年进师门所以是师兄,师兄比她早出师,师兄出师以后,她以为再也见不到师兄了,却没想到后来她成为秦古女帝之后,再次见到了师兄。
只是不知,萧怀谨和连七姑娘又怎会和师兄那般相熟,等将来见到师兄后,她一定要好生问问。
她想着前世的事渐渐入睡。
而萧怀谨和连七姑娘由红袖招出来以后,连七姑娘一路无言回到萧怀谨临时买下的小院子,进了院子后,连七姑娘还是一言不发就朝内院行去,萧怀谨皱着眉头跟了过去拦在她面前,“七表妹,先前是表哥的错,你不要生表哥的气了好吗?”
连七姑娘停了脚,闷闷地看着他道,“青卉不曾生表哥的气,青卉只是无需表哥负责而已。”
萧怀谨的眉头因着她这一句话皱得更紧,“七表妹,你就这般不想嫁给我?这般想嫁那宴殊?”
连七姑娘眼眶一红,嘟着红唇道,“是,青卉不想委屈表哥,青卉不需要表哥为了所谓的责任来娶青卉。”
说完就由萧怀谨身边绕了过去。
萧怀谨一跺脚也跟了上去,伸手将她拦住道,“七表妹,那宴殊有什么好?你就非得嫁给他?”
跟在后面的魁一竖着耳朵听这对小主子的对言,忍不住就咧了嘴。
就他家公子欠抽的嘴,七姑娘会嫁他才出了鬼!
“宴殊什么都好,我为什么就不能嫁他?他容色出众又满腹经纬,出身又显贵,他哪一样不是良配?”连七姑娘一连叠的声音又急又快,直问得萧怀谨哑口无言。
见他不出声,连七姑娘就又‘哼’了一声,冷冷道,“我离家之前,宴府大夫人已前往连府提了亲,祖母业已答应,只等我回去了,连家便会将我十里红妆风光大嫁给宴殊,表哥到时不妨看看,我为什么就不能嫁宴殊。”
宴府大夫人已经上连府提亲?
连府老夫人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
一连两记重击只将萧怀谨敲得心肝粉碎,一时愣在了那里。
看他呆愣无语的模样,连七姑娘心里又急又气,原来——他一点都不在乎沈府已经应下了宴府的提亲!
转了身,连七姑娘泪流满面的朝前直奔。
看着这一幕,魁一捂着一颗小心脏无语问苍天。
自家小主子若娶不到心上的姑娘,他魁一的心上姑娘只怕也就要像煮熟的鸭子,长了翅膀飞了!
呆愣在原地半晌,回过神后的萧公子一看,七表妹早已不见芳踪,想到七表妹说的连府已然答应宴府提亲,只等七表妹回府之后十里红妆将她风光大嫁给宴殊的话,萧公子就怒不可遏地道,“魁一。”
魁一捂着小心肝现了身,五大三粗的汉子做出一副小可怜的模样,要说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换做平时,萧怀谨早就扔一个嫌弃的眼神给他这最忠心的暗卫,可如今萧怀谨满心眼都是连府要把他心爱的表妹嫁给宴殊那厮的愤怒,也就顾不上魁一这别扭的小姿态了。
“魁七上次的信中,有没有提及连府和宴府已然定亲之事?”萧怀谨双目隐隐全是腾腾的杀气。
魁一的小心肝再次抖了抖,心中为魁七点了根蜡,自求多福吧魁七,不是兄弟不帮你,实在是帮不了哇!
“回公子,没有。”魁一回答得那叫一个迅速。
没有?居然没有?
萧怀谨面无表情地看着魁一,只看得魁一的脸皮都快抽了,他才淡淡地道,“传信回去,告诉魁七,若是真有此事他知情不报,让他自个去刑堂领罚。”
去刑堂领罚?
魁一心中一紧,小心冀冀地道,“公子,那若是并无此事又或是连府瞒下了此事呢?”
“若是并无此事他不用领罚,但若是连府瞒下了此事他没查出来,重罚。”萧怀谨淡淡说完,不再看魁一那张不忍直视的脸,大步离开。
剩下魁一留在原地,脸皮抽了几抽之后,但愿不是连府隐瞒这桩亲事,不然魁七的罚,只会更重。
宣平侯府,江管事将他发现的一切禀报给宣平侯,末了道,“侯爷,那两人,小的装作走错房故意闯进去看了个清楚,那两人的确很面生,应该不是上京的人,会不会是战北王封地那边的人?”
宣平侯听了皱眉问,“你可有亲自看到那腰牌真是战北王府的腰牌?”
江管事心中一紧,却点头道,“回侯爷,小的闯进花湮姑娘的房间时,其中一人的腰牌就搁在床上,小的仔细瞧过了,确认是战北王府的腰牌没错。”
他可不敢说没亲眼看到过腰牌,不然以侯爷的脾气,他定是要受皮肉之苦,虽没亲眼看过腰牌,不过量那杏花骚蹄子不敢欺骗他。
他心中的想法宣平侯自是不知的,听得他亲眼看过腰牌,宣平侯却是放了心,挥了挥手道,“退下去吧,等本侯安排好时间地点,你再去通知长乐赌坊的人。”
江管事恭声退下,一想到杏花那妖娆的身姿,遂又忍不住腹中一热,只这会子侯爷可能会随时叫他,他却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出府找杏花了,只暗暗想着等侯爷的事安排妥当了,他定要寻个机会去找那小骚蹄子解决才行。
镇国公府,书房。
老国公看着王承恩淡淡道,“承恩,这么晚了,你找祖父所为何事?”
王承恩由袖中掏出一叠纸张递过去道,“祖父先看看这些,再问承恩也不迟。”
老国公接过仔细翻看,看完之后沉了脸看着王承恩问,“承恩,这些你是怎么查出来的?”
王承恩淡淡回他,“祖父且莫管承恩是如何查出来的,承恩只问祖父,看完之后有何打算?”
“这上面所写,可都是事实?”老国公又问。
王承恩点头,“祖父放心,无一不实。”
“承恩,这事不宜操之过急,皇上召各藩王回京为太后娘娘贺寿,这个节骨眼上,皇上是不希望再节外生枝的。”老国心中细细斟酌一番后,方才语重心长地看着眼前他原本寄予最大期望的嫡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