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行至怒尔沁草原,又和怒尔沁草原各部落的首领们汇集之后,浩浩荡荡的三万铁骑,朝着哲里木草原前行。
四月中旬,三万铁骑终于行至哲里木草原,而早得到消息的哲里木草原各部的人也纷纷集合起来,两军对垒在塔子湖两岸。
两边的队列都很整齐,且都是全副武装,勇士们手持长矛、弓箭和利刃,胯下战马剽悍强健。
两边的勇士们都是能征善战的勇士,一个个身披铠甲威风凛凛的看着各自的主帅。
一身戎装的望舒站在最前面,看着三万铁骑大声道,“勇士们,拼杀冲锋的时候,你们要像雄鹰一样勇猛,做不做得到?”
“做得到!”
三万大军齐声高呼,响彻云宵!
望舒再次高声道,“这一次的战斗,由我率乌木草原众勇士打前锋,而我将带领你们取得胜利,踏平哲里木草原,你们相信我吗?”
“我们相信可汗!”
三万大军再次振臂高呼,那激涌的气势,让塔子湖对岸的哲里木草原的勇士们不甘示弱的同样振臂高呼起来。
望舒将手一扬,“出击!”
她策马扬鞭,向着塔子湖冲过去,身后各部落首领们,带着勇士们紧紧跟上。
哲里木草原上,主帅吉日木图目光阴狠地盯着前方大军,在得知乌木草原的科尔沁部落拥立一个小姑娘为可汗之时,他只是不以为然,可当这小姑娘不但成为乌木草原的可汗,连怒尔沁草原各部落首领也尊为可汗之后,他就觉得太过荒谬。
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懂什么行军打仗?
想到这里,吉日木图的脸上,就有了一丝狂妄的笑意,在他看来,乌木草原和怒尔沁草原的这些大兵,竟然糊涂到尊一个小姑娘为可汗,说明这些人根本不足为惧。
眼见前方兵马向他们冲过来,他也将手中的长枪举起,高声大喊,“勇士们,对面的主帅,不过是个小姑娘,不要怕,冲上去杀光他们,杀光他们,他们的牛羊还有骏马,还有他们的女人,都是你们的!”
“冲啊!”
“杀啊!”
哲里木五万大军振臂高呼,滚滚铁骑迎向乌木草原和怒尔沁草原三万大军。
顿时,两军交战,杀气冲天!
奔行在前的望舒和长孙逊,冲入敌军之中,二人身后,况星辰、边墨砚还有文曲武曲贪狼破军以及顺伯,白薇白芍紧紧跟上,一行六人所到之处,有如猛虎扑入羊群,敌军血肉横飞,人头纷飞。
莫日根看着前方冲入敌军之中杀开一条血路的身影,看着敌军伏诛在萨仁格日乐可汗和她带来的随从的剑下,他心中的热血,在这一刻沸腾燃烧。
他们的可汗,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姑娘,却这般勇猛,身为属下的他,与有荣焉!
挥着手中的大刀,率着一众勇士冲进敌群,不过片刻功夫,他身上的铠甲染满了鲜血,有敌军的,也有他自己的,当然,更多的都是敌军的!
哲里木草原的大军比他们多了二万,但望舒和长孙逊为首,况星辰和边墨砚随后,白薇白芍二人分守左右二侧,一行人势如破竹,锐不可挡,这一行人身上传出的杀气,直接震慑了一小半哲里木草原的士兵。
“阿逊,擒贼先擒王,你掩护我,我要拿下吉日木图的人头!”
挥着手中的长剑,望舒大声道。
长孙逊手腕一翻,将靠过来的几个敌军斩落,尔后大声道,“好。”
二人将速度稍稍放缓,待况星辰和边墨砚以及长孙逊身边四护卫加顺伯还有白薇白芍都围上来后,望舒朝着敌军主帅旗杆的方向杀过去,一行人则紧紧跟上。
一路厮杀,眼看离那吉日木图越来越近,望舒大声道,“掩护我。”
长逊和况星辰随着她的声音各拍出一掌,这一掌,将周遭百余名敌军全给拍退,望舒趁机纵马疾奔,在离吉日木图只得几人的距离之后,她翻身上马,足尖踩着敌军的脑袋飞扑向吉日木图,那吉日木图完全没有料到竟有人这般大胆,等他反应过来,眼前剑光闪过。
割下吉日木图的脑袋之后,望舒又挥剑砍断敌军帅旗。
主将被敌军的主帅割了脑袋,帅旗也被砍断,剩下的一众哲里木兵士再也无心恋战,开始后退。
望舒将吉日木图的脑袋挂在手中敌军的帅旗上,用北漠语大声喊道,“吉日木图已死,若肯降者,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她用了功力,这一嗓子声音甚大,原本就无心恋战的敌军,听得她一声降者不杀,哪还有不放弃的,一个个扔下手中的武器看了过去。
哲里木草原的勇士们降了之后,望舒做到了降者不杀。
这一战,萨仁格日乐可汗率三万大军破北漠皇室哲里木草原五万大军,且她于千军万马之中亲自斩断吉日木图的脑袋,这一举动,不但震憾了乌木草原和怒尔沁草原各部落首领及勇士们的心,更连哲里木草原的勇士们也心生敬畏!
哲里木草原的勇士,因着这一份敬畏之心,自这一战之后,就忠心追随萨仁格日乐可汗,为日后的楚漠帝国的建立立下血汗功军。
这一役,望舒赢了,也使得,萨仁格日乐可汗之名,由此一役,威震北漠草原!
很多年以后,当这片草原的子民们,回想起这一次让萨仁格日乐可汗扬名北漠的战役,都会现出神往的表情。
008
转眼就已到了九月初旬,此时的北漠,已然一分为二。
由乌木草原至贡格尔草原,漠北一带和草原部落各首领,皆已归顺萨仁格日乐大汗;由白音哈达草原至呼伦尔草原,漠南一带暂且还属于北漠皇室。
萨仁格日乐大汗步步进逼,所到之处皆归顺了她,北漠拥护新大汗的呼声,愈来愈响亮。
而北漠皇室,在萨仁格日乐大汗的铁骑踏入白音哈达草原之后,还沉迷在一片歌舞升平之中不曾觉醒。
九月的阳光依然炽热,北漠皇室的重重宫闱,却并没因为炽热而沉寂,欢歌载舞声由九重宫阙中传出。
“大汗,左冀万夫长阿古拉求见。”
有侍卫进来禀报,脸上有着鲜红的掌印。
伏在乌兰图娅可敦怀里的额日敦巴日大汗眉头一皱,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有了一丝不郁,这阿古拉,真是愈发的烦人了,不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他却成天危言耸听,劝他招安那小丫头片子,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起兵反他,他若招安,岂不是昭告草原上的子民,他堂堂大汗,怕了那小丫头片子!
“不见。”
满是不耐烦的一挥手,额日敦巴日大汗又搂着乌兰图娅的腰欣赏起歌舞来,那侍卫只好又带着脸上被左冀万夫长打出来的巴掌印退了出去。
“回万夫长,大汗说他不见。”
勾着头,侍卫苦着脸回禀。
这几个月来,左冀万夫长成天介的求见大汗,大汗被左冀万夫长烦不胜烦,干脆下令,以后凡是左冀万夫长进皇宫寻他,一律不用禀报,直接说不见,是故他刚刚就直接说大汗不肯见他,结果就是被左冀万夫长给扇了一巴掌。
阿古拉闻言皱眉,一张老脸满是愤怒和失望,推开侍卫,他大步向宫殿行去,守在门口的八个侍卫伸手拦住,阿古拉的双眼就从那八个侍卫脸上扫过去,被扫到的侍卫皆不由自主的垂头,满心眼里全是无奈。
“万夫长大人,大汗不想见您,我等若放了您进去,大汗一怒之下只会赐我们死罪啊!”
为首的侍卫队长苦着一张脸,自打乌木草原那小姑娘反了大汗之后,他们这些守宫门的侍卫,就苦不堪言,大臣们要见大汗,大汗又不愿见,夹在中间的他们是左右为难啊!
听了侍卫队长的话,阿古拉也不多说,只一挥手,身后跟着的将领们就朝侍卫们攻了过去,侍卫们被逼出手,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侍卫们被左冀万夫长带来的将领们缠住,阿古拉昂然迈进宫殿,原本正载歌载舞的少女们皆停了下来,阿古拉一挥手,少女们慌乱的奔出宫殿。
“阿古拉,本大汗不想见你!”
被扫了兴致的额日敦巴日大汗愤怒地瞪着阿古拉,心中的不满,愈发高涨。
一脸平静地跪伏于地,“大汗,白音哈达草原的万夫长已不战而降,萨仁格日乐的十五万大军已然直逼呼伦尔草原,还望大汗早做决定。”
白音哈达草原的万夫长竟然敢不战而降?
额日敦巴日大汗顿时大怒,“本大汗养的这些废物,竟然敢背叛本大汗!”
心中生起一丝失望,到了这时,大汗愤怒的只是这个,身为草原大汗,完全不去反省为什么萨仁格日乐能以破竹之势一路攻破各草原直逼皇城,不去想想,萨仁格日乐起兵之时只得三万大军,短短五个月,她手下已由三万大军变成十五万铁骑是何原因?
或许右冀万夫长的话是对的,他这次进宫,完全就是白费功夫!
“阿古拉,本大汗命你亲自率七万铁骑去迎敌,只许赢不许败!”
盛怒过后,额日敦巴日大汗黑着脸下令。
阿古拉嗑头领命,只心中却是一片寒凉。
让他率七万铁骑迎战萨仁格日乐十五万大军,还只许赢不许败,若是败了,他这条老命,想必也就活阿古拉到头了!
“大汗,这左冀万夫长,竟然敢擅闯大汗您的宫殿,显然是没把大汗您放在眼中,您怎的都不重重惩罚他?”
阿古拉离开之后,乌兰图娅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媚眼如丝地看着额日敦巴日大汗。
额日敦巴日大汗捏了捏她的小脸,老脸上却是一片浓郁的阴沉,“若非看在本大汗如今还用得着他的份上,本大汗又岂会容他如此放肆!”
乌兰图娅若有所思,却又端起席上的美酒递过去道,“大汗,这美酒端的是好喝,大汗您还要喝吗?”
额日敦巴日大汗却没了喝酒的心思,阿古拉带来的坏消息,让他心中憋了一股怒火,而这怒火,自然要寻个方法发泄的。
他大手一伸,将乌兰图娅抱进怀中,起了身大步迈向宫殿后的床榻,将乌兰图娅往那床榻上一抛,然后他整个身子就压了过去…
须臾功夫,娇喘不息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守在门口的侍卫,听着这蛊惑人心的声音,一个个不由啐了一口。
也不知那乌兰图娅给大汗吃了什么药,竟让大汗偏宠偏信于她,连朝事也不管,成天只顾着和她厮混!
阿古拉刚迈出皇宫,就见右冀万夫长守在宫门口看着他。
他苦笑迎了过去,“你说对了,此次进宫,果然如你所言,大汗命我率七万铁骑迎敌。”
右冀万夫长闻言不由摇头,“你这一去,只怕凶多吉少。”
七万铁骑迎战十五万大军,如此悬殊的差别,后果可想而知!
阿古拉默然不语,他何尝不知凶多吉少,可这是大汗之命,身为属臣,他不得不从。
“阿古拉,你可有想过,咱们的大汗,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英勇明智的大汗了!”
行至一无人的大道,右冀万夫长突然道。
阿古拉苦笑点头,“大汗如今只听信于乌兰图娅那个女人,我等说什么,大汗都听不进去。”
“既然如此,我等又为何不弃暗投明?萨仁格日乐大汗虽是女子,可你看她这一路打过来,各部落的首领纷纷归顺于她,而她也做到了降者不杀,这和当年海兰珠先祖所行,倒无差别。”
右冀万夫长笑咪咪地看着阿古拉,却是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疯了不成?大汗虽不是当年的明智的大汗,可这些年以来,大汗对你我二人这般信任,你怎能背叛大汗?”
阿古拉恼怒地瞪着右冀万夫长,若非眼前这人是和他并肩作战几十年的老朋友,他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右冀万夫长定定地看着他,“阿古拉,你应当知道,我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若非大汗昏庸无度,若非几个皇子糊涂无能,我又岂会背叛大汗?你当我劝你是为了什么?你即便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该为你那七万将士考虑,你若不降,这七万将士就只能和你共赴黄泉,为了这样的大汗,值得吗?”
阿古拉不由一愣,沉默不语地垂头。
自从大汗宠信乌兰图娅之后,已有多个忠心耿耿的大臣死在大汗手中,而他和右冀万夫长之所以没落得跟那几个大臣同样的下场,只不过是因为他和右冀万夫长从不插手朝事,只管带兵。
“阿古拉,你即便不降,这北漠的天下也早晚是萨仁格日乐的,我收到消息,这萨仁格日乐不但是科尔沁部落早年丢失的公主生的女儿,更是如今西楚国的太女,哲里木草原一役,陪在她身边的男人,是燕梁那位权倾朝野的国师,你好好思量思量,是将你那七万铁骑生生送命呢,还是干脆降了萨仁格日乐,为我北漠拥护一个新大汗!”
右冀万夫长说完,不等他回答,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右冀万夫长远离的身影,阿古拉心中矛盾不已,良久,他也提脚,大步离开。
夜幕慢慢降临,乌兰图娅用力推开紧紧搂着她的额日敦巴日大汗,嫌弃地看了一眼满身肥肉的额日敦巴日大汗之后,她赤着脚下了榻,又踹了额日敦巴日几脚之后,确定额日敦巴日大汗中了她的迷迭香不会醒转,这才提着裙角往宫殿后面行去。
行至一处宫殿前她停了脚,左右观望了一下,确定无人跟随之后才推开宫门迈了进去。
房里的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她进来,那人就压低了声音道,“怎么这么久?”
乌兰图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里毕竟是皇宫,老不死的又一直缠着我,好不容易将他哄服贴了,你还要我怎么快?”
那人眉头一皱,却没再说话,只一把将她拉进怀中,双手急不可耐的往她身上摸过去,乌兰图娅也没反抗,反倒也开始往他身上摸过去,不过一会,那人就将她打横抱起,往房中的桌上一放,尔后就解了她的衣裳…
良久,男人终于停止了动作,而乌兰图娅则慵懒地拿丝帕拭去身上的汗水,媚眼如丝地看着那男人道,“主子可有说过,什么时候我才能离开这里?”
男人喘了口粗气,又捏了她一把才道,“主子的全盘计划全让那萨仁格日乐给打乱了,那萨仁格日乐的身份,你查出来没有?”
乌兰图娅宛如水蛇一般的腰身扭动了几下,“那小丫头片子,据说是乌木草原科尔沁部落早年丢失的公主在外所生的女儿,倒有些本事,竟能让这草原上的勇士追随着她,打下了这北漠大半江山。”
“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若不是发生那样的大事,主子又何至于功亏一篑,罢了,主子如今暂且也顾不上这边,这边你尽快收尾,然后离开。”
男人边说边穿衣服,乌兰图娅也将衣裳穿好,然后抛了个媚眼过去,“若这样离开,岂不是便宜了那小丫头?”
“这是主子的决定,你只需听从主子的吩咐就好,不该说的,不用多说。”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只到底还是有着几分情意,又小心叮嘱道,“主子的脾气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若是稍有差错,等着你的是什么惩罚,你难道不清楚?你还是尽快完结这边的事,早点离开,不然等那萨仁格日乐攻下皇城,你再想离开,就没那么简单了。”
难得见他这般劝她,乌兰图娅的眼就有些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苦涩地道,“你若真为我好,当初又为什么要让我来服侍这老不死的混账东西?”
人人都道她是祸国妖后,都说额日敦巴日大汗偏信偏宠于她,可谁又知道,这老不死的混账有多可恶有多恶心!
若不是她有一身好功夫,指不定早就被这老不死的混账给折腾去了!
男人的眼神一暗,叹了口气道,“当初主子看出我二人私情,主子原想将你送给魏王,是我苦求主子,他这才改了主意,你若还不知足,等主子发现,你我二人只怕都难逃一死。”
听了他的话,乌兰图娅就有些心灰意冷。
再怎么做,她始终只是一颗随时可以被弃的棋子,说不定还会连累到他。
“大皇子那边,可还要去管?”
她恹恹地问,左右她和他这一生都不可能自由,像现在这般偶尔能在一起,也算一种安慰。
男人摇头,“主子说了,不用再管大皇子了,你将所有的证据销毁之后,就寻个时机离开这里。”
“那你呢?你可是现在就要离开了?”
乌兰图娅有些不舍地看着他,轻轻问道。
男人点头,又道,“你小心一些。”
乌兰图娅只痴痴地看着他,男人则转了身,推开宫门,左右张望确定无人之后,这才匆忙离开。
他离开之后,乌兰图娅也匆忙离开,这宫殿又恢复一片死寂,宛如这里,从不曾有人来过一般。
十二月中旬,萨仁格日乐大汗率领的大军已破辉腾锡勒草原、白云鄂博草原、白音锡勒草原,直逼离北漠皇室最近的贡宝拉格草原。
这一晚,下了整整一晚的雪,刮了一夜的北风,到了白天,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
大军并没有因为大雪而停止前行,雪停之后,各将领们让士兵原地休整,吃过热腾腾的羊肉,又让士兵们喝了最烈的酒后,大军再次前行,长长的队伍宛若一条黑色的龙,在雪原上蜿蜒游动。
十二月中旬,大军终于到了贡宝拉格草原,驻守在这里的,是北漠皇室的左冀万夫长阿古拉。
原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的望舒,阿古拉却派了一位使者前来,要求和她会面,她并没有犹豫,让那使者回去禀报阿古拉,要会面可以,必须得只身前来她的军营。
使者回去转告阿古拉之后,阿古拉欣然只身前往。
望舒静静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男人刚毅的眼神,也正打量着她。
“万夫长敢只身前来,我很佩服,不知万夫长前来所为何事?”
看得出,眼前的男人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这让她心中更是好奇,他为何会派人送了信给她要求会面。
阿古拉苦涩一笑,“我此次前来,是想问萨仁格日乐大汗,若我率左冀七万铁骑归顺您,你将如何对待我和我这七万铁骑?”
望舒不由讶然,若这阿古拉是真心归顺,于她而言自然是一桩好事。
更何况这阿古拉骁勇善战,若能不伤分毫收为已用,对整个北漠而言,亦是好事。
“请问万夫长,是为什么要主动归顺?”
看着阿古拉,她神色郑重地问。
阿古拉迎上她郑重的眼神,坦然道,“额日敦巴日大汗如今已听不进任何劝告,我即便抵死顽抗,这北漠也终归会是你萨仁格日乐大汗的天下,与其让这七万勇士白白战死,倒不如归顺于你。”
他说的直白,眼睛却也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心中斟酌一番过后,她道,“万夫长若真心归顺于我,七万铁骑自然还由万夫长你继续统领,但只一点请万夫长记住,你若归顺于我之后再行背叛,那么,不但万夫长你和你全族人的性命我要取之,你麾下七万勇士的命,我同样要取之。”
听得她这直白的答案,阿古拉心中一松,“萨仁格日乐大汗请放心,我阿古拉一旦归顺于您,绝不会让您后悔!”
望舒轻轻点头,“我信万夫长。”
阿古拉起身告退,回去之后并没食言,带着七万铁骑归顺,二十三万大军如今已变成三十万大军,朝向北漠皇室前行。
左冀万夫长带着七万铁骑归顺萨仁格日乐大汗的事如风一般在草原上传播开来,还没等大军行至北漠皇室,右冀万夫长亦带着五万铁骑归顺。
二月中旬,大军抵达呼伦尔草原。
三月中旬,大军终于到了北漠皇庭,而此时的北漠皇庭,早已没有抵抗之力。
额日敦巴日大汗病得奄奄一息,躺在榻上只有呼气没有进气。几个皇子原本的算撇下父汗远走高飞,奈何还没行出北漠皇庭就迎上了大军,自然被大军抓回了皇庭。
这一年,北漠改朝换代,拥立萨仁格日乐为新的大汗,为日后的楚漠帝国奠定了牢实的基础!
009
西楚文德一年,西楚太女殿下以北漠科尔沁部落萨仁格日乐公主的身份起兵,带着北漠乌木和怒尔沁草原三万大军挥军直指北漠皇室,塔子湖一战,于几万大军之中亲自挥剑斩落北漠哲里木草原吉日木图首领的头,从此声名大振。
西楚文德三年,萨仁格日乐公主攻下北漠皇室,在北漠各部落首领的拥护下成为北漠新的大汗,同年,萨仁格日乐大汗建国号为楚漠。
楚漠一年,萨仁格日乐大汗废除楚漠草原部落制和氏族制,并设千户制。
萨仁格日乐大汗将整个楚漠草原编为一百零八个千户,任命随她一起出征的一百零八个开国功臣为千户长,这一百零八个千户长统领下辖一百零八个千户,由其子孙世袭。
千户长之下,又设十户、百户、千户官,委派各千户长手下的各将领为十户官、百户官以及千户官。
同年,萨仁格日乐大汗封巴林部落的首领莫日根、苏尼牧部落的首领丹巴特尔、怒尔沁格格里部落的首领哈日查为万户长,各自统辖十万铁骑,护佑楚漠帝国三方草原,这三十万铁骑,起着镇守北漠边陲的作用。
楚漠二年,楚漠帝国朝堂稳定之后,萨仁格日乐大汗命海兰朵彻辰及况星辰共同监国,她则带着西楚战北王世子边墨砚启程回西楚,在海兰朵彻辰的坚持下,万户长莫日根率五万铁骑护送萨仁格日乐大汗回西楚。
西楚文德四年八月,太女殿下及楚漠五万铁骑抵达西楚和楚漠边陲的战北王府。
距离上一次来战北王府已隔将近四年,战北王倒没什么变化,精神焕发的站在门口。
战北王妃和边墨秋,母子二人神采飞扬的站在战北王左右二侧,也看不出一丝异样。
“太女殿下,臣妇已经为您备好宴席,您看现在可要命人上席?”
南宫月神色恭敬地看着望舒,探询地问。
望舒点头,一行人大步入席,边墨砚的眸光,却落在战北王身后的随从身上,略微皱眉。
四年不见,父王竟连随从都换了,却是为何?
自踏进战北王府之后,他就发现,战北王府原先的下人都已不见,取而代之的皆是生面孔,他由此可以肯定,在他不在王府的这四年时间,定然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将府中原来的下人先换掉。
王府的丫鬟们端着一道道美酒佳肴摆上席面,不得不说,这接风宴,南宫月准备得很是完美。
用完宴,命丫鬟撤去宴席之后,南宫月探询地问,“太女殿下,臣妇已命人将庭院打扫干净,您可要歇息?”
望舒点头,“如此甚好,有劳王妃。”
南宫月忙摇头,“这是臣妇份内之事,当不得太女殿下有劳二字。”
还是从前那个庭院,南宫月命庭院中的丫鬟婆子们退下,然后看着望舒道,“太女殿下,您若有什么吩咐,只需派人去门口使了唤臣妇过来即可。”
望舒点头,“王妃且去忙吧。”
南宫月带着丫鬟婆子离开,望舒看着莫日根淡淡问道,“可有将这战北王府守严实了?”
莫日根点头,“大汗放心,臣已命人将整个王府围了起来。”
另一边,王府主院,边墨砚才刚踏进去,就有丫鬟迈了过来道,“世子,王爷已然歇息,您——”
“让开。”
边墨砚冷冷看着那丫鬟,斥道。
那丫鬟不敢再说什么,侧着身子退开。
边墨砚大步迈进厢房,看着躺在床上显然已入梦乡的战北王,半晌过后,他看着屋中的下人道,“都退下。”
下人们互望一眼,却并未退下,只垂着头道,“世子,没有王爷吩咐,奴才们不敢退下。”
边墨砚闻言面色更冷,当初他随太女前往北漠,并没有带上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暗卫,命这四人守在王府,按说他回王府之后,这四人应该过来见他,可眼下,这四人也不见踪影,这四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再说一遍,给本世子退下。”
不知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边墨砚没有那么多耐心和几个奴才周旋,阴暗的眸光朝着屋中下人身上缓缓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