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太子刚美完,又无奈了。
他母后还真是时时刻刻怕他骄躁,怕他不成器,把他父皇的江山给败了。
皇帝这时候进来,跟着他的苏公公手上端了一碗红枣粥。
皇后一看,刚才脸上的温婉顿时不见,整个成了个苦瓜脸。
“我刚吃饱了,哪有一顿早膳用两次的?”皇后娘娘连眼前的大小儿子女儿都不要了,起身就要往外走。
不过没走几步,就被皇帝冷站脸给拉住了。
“我真吃饱了。”刚刚一碗粥吃了两口,剩下一半悄悄倒到了太子碗里的皇后娘娘知道她刚才自认为的瞒天过海又被揭露了,但还是不忘了耍无赖,睁眼说瞎话。
要是睁眼说瞎话倒还罢了,她这话一完,那被撑大了一点点粥根本填不饱的肚子这时咕噜噜地响了起来。
娘娘再厚脸皮,这时候也脸红了,结结巴巴地解释道,“皇上我跟你说过的,这是我胃太大了才咕噜响的,等再过段时间它小了,就不响了,你也知道的,我们女人为了减点肉,一天三顿不吃都…都是小意思…”
在皇帝越来越冷的瞪视下,娘娘的话越说越小,最后小到只能自己听得见了,头也低得低低的,最好无奈叹了口气,认命地一垂首,跟被狂风暴雨打蔫了的小白菜一样,沮丧地伸出手去拿那盘中的那碗冒着香气的热粥。
第263章
胖皇后喝了一口,万分哀凄地叹了口气,还不忘戳戳双下巴。
她保持了两辈子的好身段哦,眼看一溃千里,再也回复不到往日光景了。
想着又捏了捏双下巴,鼻子都酸了。
女为悦己者容啊,最近爱扮面瘫的皇上到底懂不懂啊?
“饱了。”胖皇后硬是以坚强的毅力只喝了半碗,把碗搁盘子上,还矜持地拿帕子出来擦了擦嘴。
面瘫皇上不懂,她懂就好。
既然他觉得她不需要美给他看,那她美给自己看好了。
太子已经乐得躺一边逗弟弟妹妹去了。
辰安公主也是对这每日都要发生的事没感觉了,一直坐在那看宫外那些贵妇给母后送的礼单,纹丝不动。
柳贞吉这碗一搁下,皇帝那边不耐烦地敲了敲椅臂,似笑非笑地翘起了嘴角。
得,还是面瘫好,这样更吓人…
受到无言的威胁的胖皇后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又拿起碗,嘴里还是不忘嘀嘀咕咕,“胖得走不动路就好了,到时候你背都背不起,哎哟,到时候皇上就好英明雄武,丰神俊朗了…”
可惜,皇帝对她的冷嘲热讽没感觉,只是手指更不耐烦地着重敲了敲,示意她少是废话,别等他来灌。
皇帝是打过仗的人,粗鲁起来那确实也不负他的盛名,挺简单残暴的——手指捏着她的胖脸直接灌,末了灌完还不忘在她的肉脸上刮一刮,那登徒子的样子娘娘都替他害臊。
柳贞吉已经被灌过两次了,心有余悸,不敢再作妖,故意大大地叹了口气给皇帝看,最终还是拿起碗把那半碗给喝下了。
喝罢,不忘扬高声音自言自语,“哪天我儿他们有了后娘,肯定是让我给胖的。”
太子听了没忍住,把头埋在奶娃娃的怀里,咧开嘴角痛快地闷笑了两声。
辰安搁下手中的单帖,看向她这些时日,字字句句都要提及自己胖的母后——她心中是有多大的怨念啊,才日日夜夜不忘的?
转脸一看,见她父皇已经起身挥袖走人了,应是去德宏宫理政务了,对她母后的话不置一词。
皇帝走后,辰安公主开了口,“母后,父皇上完朝回来还要陪着我们用膳,用完膳才去德宏宫,已有些辛苦了。”
她含蓄地提点她母后还是少没事找事了,既然斗不过,还不如乖乖就范的好,每天都来这么一出也不嫌累。
胖皇后一听,瞪圆了双目,“我每天反抗他也很辛苦的好吧?”
“弟弟妹妹还吃奶呢。”
辰安公主不愧为长公主,轻飘飘一句话出来,刚才还斗鸡眼的皇后就蔫了,摸着自己的双下巴叹气,“等把你弟弟妹妹再喂肥点,我一定要减肉,你们父皇眼睛再瞎,我也不能跟他一样瞎。”
辰安瞥了一眼已经挺胖了的弟弟妹妹了,觉得这事还有得闹腾。
太子已然在摇篮那边的地毯上笑得把头都埋妹妹的襁褓里头了,噗噗笑个不停。
**
皇上最近日子好过,尽管皇后不听话了些,但他也没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一个女人都能这么心甘情愿地为他生孩子了,他惯着她点也无可厚非。
这日子一顺畅,看他的那些大臣们也顺眼了些,就是章阁老章家,他也懒得计较他之前的糊涂了,这一春分,六部里派出了不少京官就到地方为官,六部这就空出了不少位置出来了,他提拔了几个章家的人填了这些位置。
其中还有章延息的两个儿子章经严和章经述。
过年之前那段时日章经述那早收到公主的懿旨,不用进宫了。
章家还以为公主也无意他了,毕竟她之前来章家那一趟,不是来见未来婆家人的,那下马威给得像是来寻仇的。
章家也就歇了这要娶公主的心思,不过因章延息还得皇帝的宠,这家人在族里的地位还是很高,没因章经述与公主的无瓜葛变化太多。
他们也没想到,春分各家这次抢位大战,皇帝居然这么看重章家那两兄弟,章延述更是只有十五岁,居然得了一个兵部职方司的官位,这可是正六品的官职,主要是提供全国的军事地图,行军路线等谋略之事,这可是兵部要职。
皇帝这一任命下来,众多臣子心道皇上还是爱才居多一些,看来觉得章家小儿当驸马可惜了些。
这么看来,皇帝确实是个明君,就是公主有心也没循私。
而公主去年在章家走的那一趟怕也是有知道皇上之意故意做出来的,毕竟她再温良娴淑,皇帝也不会把周朝的栋梁之材给她当驸马,还不如逞逞威风。
底下人所想居多,但不管如何,都还是高看了章经述一眼。
周朝十五岁位居六品官职之人不算史无前例,但这样的神童毕竟少。
章家又门庭若市了起来。
皇帝听闻那章家小郎去了兵部报到,没两天就载到了兵部的档案阁里,先是点了点头,尔后摇了摇头。
长公主也不是非他不可,如若章家小郎就这么点出息,他不妨在他的亲卫军里为她挑个驸马陪她走天下,亲卫军的忠心至少能让她有命回到他们身边。
皇帝不是看不起书生,只是看不起只会捧书本的书生,那样的书生或者对国家无益,但对他女儿无益,也配不上他的女儿。
皇帝没有皇后那样看章小郎那么顺眼。
这番在众臣眼里爱才的举止,捧杀多于爱才。
**
这次六部的调到跟任职让朝廷很是热闹了一阵,饶是如此,皇后也没从皇帝的手中掉下肉来,还好的是,经过她的拼死抵抗到底是没再继续肥下去了。
双胞胎小公主是姐姐,小皇子是弟弟,公主名为辰曦,皇子名为裕佑,这年元昌三年的三月底,公主皇子恰好百日,春花漫开,到处姹紫嫣红。
曦公主跟佑皇子的百日皇宫准备大办,为此,他们的姐姐长公主忙得脚不沾地,就是他们借着生他们偷懒一年了的母后也跟着忙得团团转了起来。
但皇后娘娘这次是忙得心甘情愿——只要能逃脱皇帝的毒眼范围之内不被塞吃的灌喝的,皇后娘娘觉得生活质量那叫节节攀高。
从三月中旬忙到下旬,皇后娘娘借着忙碌很是跟皇帝打了一场游击战,身上的肉总算掉了很多下来。
皇后娘娘为了减点肉已经是不择手段了,每天忙到晚膳都不跟皇上用,到了时辰要回去了,还得假装好累,一会就睡了过去,用以借此逃避皇帝的逼迫。
她也是拿捏惯了皇帝的,小时装小白免糊弄他,嫁了他更是什么手段有用就用什么,对付他的手法没有一百也有半百,现在更是知道他看不得她累,舍不得她不睡,所以在他心疼期内装累这招还能用几天。
但她也知道这招也不可能用太久,用得太久,皇帝总有忍不住要揭穿她的一天的,所以她是格外珍惜这段时日,每天吃的都是刮油的膳食和茶水,到月底还是依靠自身的控制力成功减掉了一半的虚肉。
那双下巴也不显了,脸蛋儿尽管没以前那样瘦削,但至少没有肉到皇帝看到就要捏一把的程度了。
对此,皇帝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但娘娘减肉之心其心太坚,他忍了又忍,还是没用手段镇压她,心想过完胖儿子胖女儿的百日,她要是还闹腾,就休怪他无情了。
小公主小皇子百日这天,长公主子时就起来了,为着小龙凤的百日,宫里灯火通明,辰安先去了万安宫,她母后这时还在睡,父皇已经起来了,披着外袍站在殿中一边的摇篮处,盘腿坐在地毯上看着弟弟妹妹。
“父皇。”辰安进去后,小声叫了他一声。
周容浚无声地笑了笑,拿过长女,把她抱在了腿上坐着。
辰安也是快十岁的人了,被父亲这样抱着还是有点小害羞,平日威仪甚重的长公主脸蛋一红,尽管如此,还是把头靠在了她父皇坚实宽阔的肩膀上。
“你母后说这段时日累着你了,等到你弟妹今日的事一过,过两日就带你去宫外走一圈,到时候父皇带你去去骑马狩猎。”
辰安吃惊,“父皇要春猎?”
“嗯。”周容浚点点头。
他登基三年,皆忙于政事,周朝以前皇族有每年必猎的习俗,只是到了他父皇手里精于治国,才松疏了下来,不过也还是有两年一小猎。
今年的春猎他也不打算弄大的,“就带你们几个,还有几个大臣出去转转。”
得力的大臣也得打几个,以示恩宠。
“那是去哪个猎场?”
“东央围场,你皇祖父以前最常去的那个猎场。”
“孩儿听说那边是片森林之地呢,颇有些凶险。”
周容浚微笑了起来,拍拍她的手臂,“你母后爱,没事,有父皇在。”
辰安点点头,她也不怕,“那边离二舅的任官之地好像也不太远?”
“嗯。”到时候柳之平也会过来请趟安的,她也就能见她那二哥一眼了。
“父皇,儿臣还有事要去忙呢…”坐了一会,辰安有些舍不得,但还是坐直身直起头说了。
“不急,父皇再抱你会。”
辰安就又满足地靠回了原位。
龙凤床榻上,皇后娘娘还在甜蜜地睡着。
辰安掉头去看时,先前她进来时还躺在内侧原位的娘娘已经趴到了床这一边她父皇的位置,抱着枕头正在呼呼大睡,一点也没受他们的说话影响。
辰安看着大咧咧趴着睡的皇后娘娘不禁笑了起来。
周容浚也回过头去看,刚他那皇后那不雅的睡姿,也是笑着摇了摇头。
“有您在,母后总是睡得很香。”辰安说到这,就算心境不是小女孩,对感情之些甚是淡漠,这时还是因父母的感情有些羡慕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给一上午就更新的自己点个赞,同学们也来一发?
第264章
柳贞吉这是睡到清晨才醒来,双胞胎百日也没有大操大办,不过,两品以上的大臣还是请了,加上皇亲国戚家眷等,也有近百人去了。
柳家也来了人,因兄姐不在京城,大哥又拿不出手,柳贞吉就让柳家族长跟大嫂来了。
这柳家族长去年换了人做,按辈份算,是柳艏隔了两代血缘的堂弟,柳贞吉一直以来听的都是他是个聪明人,所以这次就给人送了帖子,算是给了柳家面子。
柳贞吉喂好奶才穿凤袍,等到了今日用来会客的是景阳宫的时候,开王妃,东世子妃,兰公主等女眷都到了,她一进去就一片请安声。
“你们都起。”皇后眉开眼笑。
她倒是和气得很,刚生完孩子人本就温润,说话又随和,不一会儿,刚才肃穆以待的宫殿就充满了欢声笑语。
这厢有内侍去了招待臣子的皇帝处,轻声禀了娘娘那边的情况。
周容浚翘了翘嘴角。
他今日是在御花园见的臣子,也没坐得高高在上,和王开王等就坐在不到他一臂之遥的地方。
挥退内侍,周容浚浅饮了口手中的酒,靠着椅臂往他左边的和王淡道,“朕过几天想去东央围场春猎,你要不也带着东儿他们跟着朕去凑个热闹?”
和王手废了,但脚没废,跟着去也散个心。
皇帝从没说过去打猎,以前有臣子提起也拒了,现下他一提,和王也是一怔,随即立马道,“臣回去就立马准备。”
这时候,下首那些本把酒的言欢的臣子皆往这边看来,都在揣磨着皇帝的意思。
打猎?这可是好事。
今天来的大都是京官大臣,这几年政务不断,越是官大的责越重,片刻离不了身,皇上上位了多久,他们就猫在了京城多久,皇上打猎,他们岂有不想去之理?
有是地方调上来的三个大员,一辈子都在地方上博政绩,哪敢皇帝去打过什么猎?这时更是想去得不行。
点完和王,周容浚点开王,“你也跟着去,把你王妃也带上,皇后闲了喜欢跟她说几句。”
开王乐,“皇兄放心,一定带。”
皇帝又点了蓁公主兰公主的驸马,“你们带两个身手好的儿子。”
驸马们一听,心中皆有数要带谁了。
除了带皇帝看中,给皇帝做事的儿子,别的人等就不作考虑了。
柳家那边,周容浚扫一眼就过去了。
柳家现在也就柳之平还有点用。
点完皇亲国戚,周容浚看向大臣们。
大臣们这时候也顾不得装矜持了,个个都看向皇帝,尤其那年前未得“忠烈之家”牌子的几个功臣大族眼光更是迫切。
这牌子没有,要是春猎都不跟上,没脸见人了。
皇帝是个不容让人摆弄,且说一从不允许说二的君王,但就是如此现在说他残暴的人已经完全销声匿迹了。
毕竟皇帝罚是罚得狠,但他赏的也赏得重。
得势的,帝王每次都给他们做足了脸面,地位钱财名声皆有,如章家就是,还有新入阁的刘,楚两家,一为文一为武,在过年那时宫里的赏赐里出了大风头,以开矿之功入阁的刘家得了一万的封田,而以战功入阁的楚家得了“忠烈之家”的匾额不说,还得了一把尚方宝剑五十万白银。
皇上赏起人来,能砸昏人的头。
今日能进宫的臣子,每个人身上都有功绩,谁都想被砸。
之前被砸了更是提着心,心怕皇帝把他们给忘了。
一给“不小心”忘了,准是他们最近做得哪又刺皇帝的眼了,这绝对是坏事可不是什么好事。
臣子们眼睛都看过来,气氛一时之间还有点紧张,皇帝看着他这群外露的臣子摇摇头,这些个人,在朝廷上跟他耍心眼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坦白?
皇帝也没吊他们的胃口,先从章家点起,然后点了自己的良将楚家,又点了几个阁老,那新入阁的刘家也点了。
他的老部下也点了一个,这家人多,他特地开口让老将军多带几个,不过周将军跟欧将军就没点了。
这两位就是盘算着给他送天仙的。
周容浚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但是也不会过多恩宠就是。
皇帝点完,大部份的人都松了口气,更是谈笑风生了一次。
周将军当场没忍住,低下头擦了把老泪,跟他一块的欧老将军见他低头,也是低头抽了鼻子。
这大好的日子两人也不敢真哭,缓了一会起来就强颜欢笑,跟老楚头去敬酒。
他*妈*的,好事都让这老楚头占尽了。
明明打仗的时候他们没差他多少。
于是敬着酒,两位老将军笑得太勉强,差点又掉眼泪。
开王看得乐,拉着皇帝的袖子让他去看几位老将军的寒暄,悄悄跟他讲,“皇兄,您看看,被您整怕了,想哭都不敢哭。”
他皇兄治下还真是有一套。
周容浚摇摇头,叫身边苏公公,“让两位老将军来一下。”
苏公公忙去禀了。
两位老将军一听,忐忑不安又欣喜若狂地跑来了。
“忘了让你俩也跟着去了,不过,每人仅带五人,包括奴仆在内。”周容浚淡道。
两将军哪有不从之理,见皇帝肯带他们玩了,都不顾嫉妒能前的同僚楚“阁老”了,当场就跪下大呼万岁谢恩。
过后,没被指点的也希望得到皇帝的临时起意,可惜直到宴终,也只有皇帝为王时手下那两个部下得到了格外开恩。
皇帝喜憎分明,臣子们又是再一次领教了。
喜欢的才带你一块玩儿,不喜欢的,光受着那份冷落劲就不好受了,下次做事前怎么说也得想想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得皇帝的眼。
皇上御下的手段明显得很,但臣子们也是无可奈何。
想得宠,只能跟着走,想特立独行与众不同,对着干也没事,你想被宰头名垂千古,皇帝也不介意成全你。
**
相比皇帝那的宴席又搞成了朝会,皇后娘娘的就要显得亲切无害又开心轻快得多了。
女人们勾心斗角起来狠得男人都怕,但只要是混出来的,表面功夫全都一流,皆是维持场面的一把好手,娘娘表明了今天是个欢快的日子,大家都很愿意配合。
等到宴至末日,长公主就出来赏东西了。
不过长公主随了皇帝,赏的东西都是根据这些人往皇宫送的东西来赏的。
送进来的东西顺心的,她也不妨加重点回赏回去。
对付的,也就对付过去。
没有的,也赏了点薄礼…
皇帝从来不是个一视同仁的人,对他来说,有功的吃肉,没用的别说喝粥,去死他都不带眨眼的,长公主有样学样,学得分毫不差。
不过,她赏的都是好东西,就是薄礼稍稍差点,也是极好的物件了。
那对付的,也是贵重独特。
至于重礼,光冲物件本身就价值连城,难以估价了,回去了被当传家宝世代用也是使得的。
皇后娘娘见赏出去的重礼也就三五件,尽管有点小心疼,但还乐呵呵地看着——她入的库,自然是知道这种东西她的私库里还有小半库。
赏完东西,带去皇帝那边接受贺喜的双胞胎就到了皇后这边来,皇后听了一阵喜话,在小皇子小公主的一片哭闹声中,赶紧让这两胖娃娃回万安宫去了。
这百日宴一过,因为狩猎的事,京中就更忙了。
这次太子不去,要代父理朝政,向来喜爱政事的太子好几天都板着个脸,他这几天开始跟着他父皇上朝了,上完朝回来再陪皇后用早膳,皇后就可以得以观赏他微微嘟起的嘴了。
太子不敢给他父皇耍脸子,但敢跟她母后耍点小脾气。
皇后头两天没搭理他,见他嘴越嘟越翘,就快可以挂油瓶,这天早上父子俩回来用膳,一进门太子的嘴就下意识往前嘟,她没忍住,捏着太子脸上的肉问他,“我还没怪你没带我去别庄玩,你现在倒怪起我不带你去春猎了?”
太子哼了一声,“那是父皇不肯,那时你也怀孕了,更是行不通,母后你捏轻点,捏得我肉痛。”
皇后没听话,又狠狠捏了一把,就着太子的话很得心应手地栽脏,指明真相,“现在也是你父皇不肯。”
皇帝看了她一眼。
“那,那…”太子不敢看皇帝,看着他母后半边头,据理力争,“辰安都去,小弟弟小妹妹不过百日也都去,为何我不能去?”
“你是长子,父母不在,要帮着当家。”
太子也知道是这个理,但真听她说完还是难忍沮丧,“我也想跟你们一块儿,我就没怎么跟你们一块儿出去过。”
这话说得柳贞吉听了都心酸。
这下也不理直气壮了,帮着太子悄悄地看皇帝,眼睛倍儿可怜。
皇帝听他们说了半会,觉得跟他们讲道理是完全行不通的,就干脆下了指示,“要么太子留下,要么谁也别去了。”
皇后娘娘没出息惯了,被这么一吓就不吱声了。
辰安这时候淡定出声,“皇兄,现在是你留下,不过母后不是为咱们生了弟弟?好好教养,您以后出趟门,就有人替你看家了。”
母后对他还是有所贡献的。
太子听了眼睛微亮。
“要是没佑儿,您可能还得看一辈子的家呢。”辰安觉得有些事是需要衬比的,一比很多不甘心的事就变得甘心了。
长公主这么一说,皇后娘娘也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再看了看放在他们脚边的摇篮了。
听大女儿这么一说,她怎么觉得有点小得意呢?
自己还挺有功劳的。
第265章
帝后到底是把太子抛下了。
太子遗憾,但也不是不可接受——他知道他父皇是想训练他。
元昌三年,十一岁的太子监,承武皇携皇后带领大臣,前往东央围场。
从卞京到位于东北初祈县的东央围墙需走半月的马车,但快马的话日即可到,要是日夜兼程还可少上两三日。
这是先帝爷最爱来此的原因——围场大,也离京中近,有个什么事还可赶回去。
这次皇帝点的人不多,但因可携带家眷,再加服侍的奴婢等,加起来一行人也有近三百人去了。
再加五百御林军,和跪在最前面一路布置的侍从等,这次春猎竟有一千余人。
这比皇后娘娘当初以为的小小散个心的认知要声势浩大得多了。
章家那头,章经述也是来了。
没两天安仪长公主就收到了现在为兵部职方司的章小郎送来的地图。
地图绘得活灵活灵现,远处的远山,近处的农田,飘着炊烟的村庄,每一样都极其生动,这令皇后娘娘看了又看,啧啧称奇。
这位小公子,真是放哪个年代都称得上神童了,最难的是他沉得住气,下得了功夫,有章延息那样的父亲,家风又好,估计也难以有伤仲永的情况出现。
她是满意的。
但她知道皇帝不怎么满意。
皇帝确实是打心底偏爱长公主,大前年他登基,册封了她为后,也册封了辰安为安仪长公主——先帝在世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长公主,现在就是辰安的那些姑姑们就是身为公主,身份上也没她这个长公主来得尊贵。
长公主可是让他父皇正正经经要纳入皇族族谱的公主,往昔的长公主只仪服同蕃王,但到安仪长公主这不仅仪服同蕃王,且位同蕃王,她可是有封地的长公主。
这么宠女儿,想让他看女婿顺眼,皇后估摸着这个可能性不大,也就她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了。
果然,策马跑了一圈的皇帝回了龙辇看到了那地图,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不带多看一眼的。
皇后握嘴笑,辰安见她偷笑,无奈地摇了下头。
皇帝回来看了看放要榻上的胖儿子胖女儿,对辰安道,“往后妹妹就由你来教…”
让她母后来教养,不定教出什么样来。
皇后被挤兑了也不介意,连为自己辩解一句的意思都没有,怕吵醒睡着的儿女,握嘴笑个不停,笑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您不是嫌他没真心吗?你看,这都四月了,辰安也有小半来年没搭理他吧?可他还不是惦记着辰安。”
周容浚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也不想说她眼见浅,就收回了眼睛,接过了此时辰安递过来的参茶。
他尝了尝味,入的是益气生津的党参,便喂她喝了两口,这才拿回来。
辰安这时跟她有点不明就里的母后说,“父皇嫌他是个书呆子,提个书箱的力气都没有…”
所以近来跟着她的都是身手极好的侍卫,其中还有两名位至四品的游击将军。
身手确实是好,身形也健壮。
“朕刚出去转了一圈,职方司那骑术不及辰安。”周容浚淡淡道。
柳贞吉“哦”了一声。
辰安笑了,摇摇头,“女儿跟职方司大人一道去过马场,他的骑术还是不错的。”
“不见得。”
辰安就不说了。
柳贞吉这时候已经趴皇帝肩膀上刮他的脸,“尽埋汰小辈,你好意思?”
“半个小兵就可把他打趴了。”自小在马背上打天下的皇帝淡淡道。
“他是书生,不是武将。”柳贞吉觉得她的这位皇帝可不是不太喜欢章小郎,而是很不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