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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三秒后,张三就把I—PEN收了回去,继续说道:“仅凭这点,我想你们就应该了解…我们绝对不是联邦的便衣或别的什么公务员,说得再难听点…像你们村子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联邦根本就懒得来管,更不可能…”他又指了指桌上的那袋钱,“…动用那么多资源来跟你们玩什么卧底游戏。”
“是…是。”阿卜杜勒点头附和道,“您说得没错,对了…还未请假您…”
“你可以叫我张三,其他人的名字你就不要打听了,知道的少些对你比较好。”此刻的张三已完全反客为主,说话的口气也变得更有侵略性。
“好的,张先生。”阿卜杜勒道,“我已相信你们的身份了,也大概知道你们是干什么买卖的…但我不懂,你们给我们钱是要做什么呢?”
这是个好问题,一般来说都是这村里的人给人贩子钱,没有倒着来的。
“我们的组织,现在要垄断整个欧亚大陆的人口贩卖生意,因此,上头有命令,要整合资源、重组团队、拓宽销售渠道、优化运营模式…”张三在“命令”这两个字之后所说的东西,盲山村的这些位基本是一个字都没听懂,当然了,这正是张三所期望的。
“简而言之…”把对方唬得蒙圈儿了之后,张三再用总结般的语气,将台词转变为了对方听得懂的形式,“你们以后不会再见到乌尔德和他那几个手下了,盲山这里的货源,以后都由我们提供…”
“明白,明白…”阿卜杜勒战战兢兢地应道,“那你们是要把乌尔德他们…”
“放心,我们会处理得干干净净的,不需要你们动手,也不会有人来追查,你们只要告诉我们,他们现在在哪儿,之后的就不关你们的事了。”张三回道。
“好!他们就在我家!”阿卜杜勒说着,已经站了起来,“我这就带你们去。”
“先别忙。”张三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坐下,“这事儿不急,他们又不会跑,我还有话没说完…”他顿了顿,再道,“我刚才说了,组织的首要大事就是‘整合资源’,也就是说…我们要把各地的‘货物’都集中起来,清点、筛选…再重新分配、出售。”
阿卜杜勒闻言,面露一丝疑色:“您是说…要我们把之前买来的娘儿们再退给你们?”
“没错。”张三说到这儿,又拍了拍桌上的钱,“这些钱,就是这笔买卖的定金。”
这个要求,让村长、乡绅和旁边那名恶警都皱起了眉头,首先是他们还不太理解对方把人要回去的目的,其次就是让他们把到手的媳妇再送走,他们多少是有点纠结。
“哎哎~你们这帮人是不是傻啊?”这时,一直没开口的史三问开始“撬边”了,他用一种流氓般的语气言道,“我们现在是要按你们当初买人的原价,把你们‘用旧’的媳妇儿买回去,对你们来说有什么损失?你们白得了人家的身子、又白得了儿子,钱还拿回去了。等我们组织上把货重新分配好了,你们拿着钱,还能再买个新的。”
他话音未落,张三就乘势接道:“就是!这买卖怎么算你们都是赚的。还有啊,以后等我们组织上了轨道,你们买媳妇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眼巴巴的等着像乌尔德这样的家伙上门,每次只带两三个人过来给你们挑,挑完了还要讨价还价…我们以后,都是按需售卖,成百上千个娘儿们的照片直接给你们选,选到满意的再送货上门,且个个儿明码标价。”
他们俩在加油站审问“粗面”时,已经对那几个人贩子的行动规律、以及盲山村的情况了解了七八成,所以他们这会儿很有默契地用上了这种“盲山人”的思维模式来一唱一和,替那帮人渣把账算了一遍。
经他们这么一说,村长那伙人茅塞顿开、甚至有人当场拍手叫好。
就连张三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之后的事情,都在史三问他们的计划中展开。
阿卜杜勒村长毫不犹豫地就把那几个和他往来多年的人贩子给出卖了,二十分钟后,那几人便已埋尸山中…当然,挖坑埋人的活儿都是猎霸扛着铲子干的。
下午五点刚过,村长、乡绅和那四个恶警就已迫不及待地开始挨家挨户传达张三他们提出的“买卖”。
这事儿没法儿通过公开的广播去说,因为不能被村里的女人们听到。
好在盲山村不大,很多村民一听有这等好事,立即就主动加入到了消息传播者的行列,不到三个小时,全村的男人们、以及部分老人,都已知道了买卖的事情。
当晚十一点,在村里的孩子和不知情的妇女们陆续都入睡后(这种村子晚上根本没有营业的店铺,自然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那些贪婪的村民便行动起来了。
至午夜时分,村派出所门口的主干道上,已聚集了几百人。
每家每户都把自己家的媳妇绑了,“押送”到了这里;有些被绑的妇女奋力挣扎,其“家人”们就把她们摁倒在地、好几个人一起坐在她们身上,将她们压住,时间长了,她们也就没力气再反抗了。
而这时,史三问一行人则在村派出所的一个小房间里吃着村长提供的好酒好菜(猎霸没吃也没喝,因为史三问不让),透过窗户远远看着这出丑恶的戏码。
“哼…这钱可没白花。”猎霸用嘲讽的语气道,“这种光景,怕是找遍整个星球都看不到。”
“怎么就‘花’了呀?”张三闻言,当即接道,“那些钱我还要拿回来的好不好?”他吃了口花生、抿了口酒,再道,“虽然那袋子现金是从纳萨尔的别墅里搜出来的,但我可没打算就这么给他们了啊。”
“哈?”猎霸又不懂了,“不给钱,咱们怎么把那些女人从村里救出去啊?这村子里的人虽然既蠢又贪,但恰恰因为他们是这种人…不太可能被你空手套白狼吧。”
“是啊,没拿到钱,他们不会交人的。”萨利赫也接道。
此刻,在这四人当中,萨利赫是唯一一个感到紧张和焦急的人,虽然他知道有眼前这三位坐镇,自己有很大几率是可以和妻子团聚的,但在实际达成目标前,他也是难免感到忐忑。
两秒后,史三问开口道:“我们并不需要他们把人‘交出来’,我们只需要他们像现在这样,把人集中起来就可以了。”
他的这句话,明显意有所指,猎霸也很快领会到了其中的意思,并感到了一丝寒意。
“你…”虽然猎霸知道这屋里就他们四个、也没有人在隔墙监视,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才道,“…要把他们全宰了?”
“有什么问题吗?”史三问反问道。
“连老人也不放过?”猎霸又问道。
“这村里…只要是买过媳妇的,或者当了帮凶的,哪怕只有十四五岁,我也不会放过。”史三问回道。
“你这样…不会太极端了点吗?”猎霸道,“虽然我未必有资格说这话…你不觉得把这些女人解救出去之后,让联邦警察来处理这个村里的人更合适吗?”
“处理?怎么处理?”史三问干笑一声,“呵,他们会同时起诉这村里的所有人?包括老人和十八岁以下的青少年?且不说‘法不责众’的事儿…就算我们假设,真有一名非常清廉和正直的检察官,打算起诉整村人,你觉得这官司该怎么打?
“这村里有很多女人已经被抓来了很多年,她们老了、认命了,其中一些已经放弃了逃跑、放弃了自己以前的人生…你怎么采集证据证明她们在这里的行动受到了限制?没有证据又你拿什么定罪?
“再退一步说,定罪了又怎样?按照联邦法律,收买被拐卖的妇女、儿童…仅仅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收买后对被害人强暴、伤害、侮辱等等,按照强奸罪和伤害罪另外量刑,但那些行为…依然需要取证,没有证据,很难重判。”
猎霸本以为,史三问除了在异能方面有些建树之外,基本就是个粗鲁的死宅,万万没想到…对方非但有文化,而且只要愿意就能用学识糊他一脸。
“另外,你别忘了…”史三问的话还没完,“那些女人已经和外面的世界隔离了太久,她们的家人也可能已经放弃了寻找她们或者已经死光了,她们在外面连生存都成问题,更别说独自抚养一个或多个孩子了…你又有多大把握,她们不会为了孩子而说谎,站到加害者的一方?”
“行行,你说得都有道理。”猎霸无法回答对方的问题,但他已明白了对方这些话的重点,“杀就杀呗,我就这么随口一问。”
“萨利赫,关于老史的做法,你怎么想?”另一边,在听着猎霸和史三问的对话时,张三见萨利赫脸上的神情也是数度改变,故而问道。
“我绝对支持。”而萨利赫,竟是斩钉截铁地回了这么五个字;说完,他闷了口酒,再道,“假如是我的妻子或女儿被人抓到这种村子里,受人侮辱、虐待、当作生育工具…那对方被判三年也好、十年也罢、哪怕判二十年以上,对我来说也都是不够的…因为那些人渣的人生在我看来本就一文不值,怎么可能跟我亲人的人生相比较或者换算?”
“瞧,还是有明白人的。”史三问也抿了口酒,笑道,“‘罪恶’这种东西,就算可以用某种公式来精确换算,那种公式也绝不是‘法律’。”
“那‘谁’…或者说‘什么’,才能算得清这笔账呢?”猎霸问道,“你能吗?”
“我当然不能。”史三问回道,“但在今天,在这里,我比任何个人或者制度都更有资格来承担这清算的责任。”
“就因为你是这儿最强的?”猎霸挑眉试探道。
“这不废话么。”史三问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自人类诞生以来,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公平’和‘罪恶’的解释权、清算权,始终都是握在当时当地最强大的个体或团体手中的,弱者只能祈祷强者的仁慈和怜悯;只不过,随着人类数量的增多,这种原本单纯的关系逐渐复杂化了,这才形成了社会、阶级这些东西,但有些事情的本质…并没有什么改变。”
“好吧。”猎霸朝椅背上靠了靠,深呼吸了一口;史三问的很多话让他感到头疼,但又无法无视,“那…愿仁慈的您,今晚屠杀顺利。”说话间,他顺手倒了杯酒,举了起来。
“干杯。”张三顺势举杯。
“干杯。”萨利赫也举杯。
“你给我把酒放下!”但史三问举杯的时候,却冲猎霸喝道,“少给我浑水摸鱼,谁他妈允许你喝东西了?”说完,他和另外两人碰杯,“来,咱们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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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追捕者
酒足饭饱后,史三问他们一行人便来到了屋外的街上。
依照他们和村长之间的约定,在清点完“货物”后,他们就会把定金之外的“全款”给付了。
清点的工作由张三和萨利赫二人来完成,其目的有二:其一是为了确认人数,其二自然是为了找出萨利赫的妻子阿娜耶。
然而,当他们将所有被绑来的妇女数了一遍之后,却发现阿娜耶并不在其中,这让萨利赫不由得慌乱起来。
好在,还有张三在;他是一个记性很好、心思也很缜密的人,因为已经在加油站那边看过这次被送来的三名妇女的照片了,所以他在数人头时特别留意了一下,找到了和阿娜耶被一起卖来的两人。
想要知道阿娜耶在哪儿,问她们就行了,至少也能提供一些线索。
但…张三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不问她们,问村长。
村长倒也没撒谎,当张三跟他提起这事儿时,他只是讪讪一笑,表示“我看那个娘们儿挺漂亮的,所以留地窖里了,这个我就不卖了,自己留着”。
张三听了,不动声色地冲萨利赫使了个眼色,示意后者别轻举妄动。
接着,他又问道:“除了这个,还有别人吗?”
这次,村长稍稍犹豫了几秒,才告诉他,还有一个叫阿法芙的被拐妇女、与其父亲一起被关押在后屋的拘留室里。
村长说完这句之后,还故意摆出一副挺为难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正愁怎么处理他们呢…”
这言下之意,张三一听就懂,村长的意思就是…最好让张三他们这几个“犯罪组织成员”顺手把那女人的父亲也干掉,然后把那女孩也买下,帮他们解决这个难题。
张三听罢这些,也没说什么,只是面带微笑让对方稍等,然后就过去找史三问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俩聊了有几分钟,这期间,史三问用能力确认了村长所言非虚,并再次检查了村里还有没有没到场的人存在,结果他只发现了一些被留在家中且已经睡着的幼儿和孩童。
不多时,有点急不可耐的村长阿卜杜勒又主动凑了上来,试探着对他们说道:“二位…时间也不早了,这三更半夜的,全村人都站在大街上,不太讲究啊…我看你们刚才也已经把人头点清了,咱是不是可以…”他说到这儿,还抬起一手,做了个“捻纸币”的手势。
正巧,这会儿史三问和张三也已商量得差不多了,见他过来催促,史三问当即转头应道:“嗯,我也已经‘确认完了’,是时候了…”
“呵呵…好!好!”阿卜杜勒一听可以开始交易了,立刻是喜笑颜开,他本来就已经对自己的几个媳妇有点腻了,现在可以按原价卖掉,今后再换新的,想想他都觉得美,“那你们看,是给现金还是转…”
他的话还没说完,其双脚就已离开地面,整个人都上了天。
不只是他,这个村里所有的男人们,包括一些看起来仅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和一些老头老太,也都在这一刻“浮”了起来。
他们一个个儿像是气球一样呈直线向上移动,并陆续停在了距离地面大约十五米的空中。
“怎么回事?”
“这是闹鬼了啊?”
“救命啊!”
短暂的惊愕过后,上了天的那些人纷纷喊叫起来。
他们无法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这种现象,唯一能感知到的异常就是自己的身体好像是被源自腹部的一股力量抬到这个高度的。
待这些人统统上天之后,猎霸便遵照史三问的指示去把关在拘留室的阿法芙父女和关在地窖里的阿娜耶放了出来,顺便从保险箱里拿回了他们的那袋“定金”。
与此同时,张三则跑进屋里,打开了村里唯一的一部广播,通过广播对外宣布:所有被拐卖到这个村里的妇女,现在都已自由了,一个小时内就会有村外的警察赶来(张三报警的时候除了讲述了村里的情况,还顺手发了一张猎霸的抓拍照过去,声称这个通缉要犯正好也在这村里,他相信此举可以加快联邦那边出警的速度)处理她们的事宜,今后何去何从由她们自己决定。
他这番话,本应是很难让人相信的,但在看到全村的男人“上天”之后,这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能的事了。
当张三再次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萨利赫已经和阿娜耶拥抱在一起、两人皆是喜极而泣;虽然这对夫妇之间的矛盾未必已经解开,但看起来暂时是没事了,之后萨利赫自然会跟妻子忏悔和解释这几天来发生的种种。
而阿法芙则是拉着父亲兴冲冲地跑回“家”去,寻找她那个被独自丢在屋里的孩子。
至于飞天了的那群人,这会儿已经被史三问用能力移到了远处的山中,他们接下来的命运恐怕比大多数人能想象到的更加可怕和凄惨。
做完这些后,史三问他们便在众人疑惧交加的注视下淡定地上车、出村了;他们也顺带捎上了萨利赫和阿娜耶,以免在警方到来后知道很多内情的萨利赫又被卷入麻烦。
小拖车行驶到村口时,猎霸将头探出车窗,又回头看了一眼“盲山村”,在黑暗中亦有极佳目力的他看到…村里的那些女人,或是牵着孩子的手、或是怀抱着孩子,呆呆地站在村子的主干道上,望着村口、目送他们离去。
他没有从这些人的脸上看到什么喜悦或悲伤,他看到的只是无助和迷茫。
大约一小时后,史三问他们将萨利赫夫妇放在了一家汽车旅馆的门前,并给了二人一笔回家的路费;至此,史三问便算是完成了帮萨利赫找回妻子的承诺,双方就此别过。
回顾这两天的旅程,从“穆神教”,到那个“加油站”,再到“盲山村”,基本都是让人心情很糟的经历,即便史三问、张三和猎霸已改变了一些事,但三人却没有多少欣慰的感觉。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如果他们的举动代表了“正义”,那也只是“迟到的正义”。
他们确实是改变了一些事,但还有更多他们没能改变、也永远无法再改变的事情。
“你怎么了?”颠簸的车上,史三问通过后视镜看出了后座上的猎霸心事重重,故而开口问道。
“我在想…我们做的一切,究竟有多少意义呢?”猎霸望着窗外的夜色,沉声念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数之不尽的、比我们这两天所见到的更丑恶的事情,我们管得过来吗?”
史三问闻言,沉默了几秒,再道:“我以前…忘记是哪一年了,曾经从一个窝点里救出过一个被胁迫卖淫的女孩,你知道当我对她说‘已经没事了’的时候…她回了我什么吗?”
猎霸没有回答,只是等待着史三问的答案。
史三问也没等几秒,便自己接道:“她痛哭着、反反复复地对我说,‘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他顿了顿,说道,“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跟那些我救下的人说‘没事了’这种话了,因为我知道…有事。
“当有‘正义’需要伸张的时候,说明‘罪恶’已然先到了一步。
“但你不能因为正义永远迟于罪恶、有时甚至根本不会到来,就说正义没有意义。
“如果我们连迟到的正义都没有了,那这世间的恶便将无所顾忌、无限膨胀…将人性中最后的一点善都蚕食殆尽。”
“呵…”猎霸苦笑一声,“虽然你讲得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我们几个…似乎都是‘坏人’吧?”
“坏人也分很多种的。”张三这时忽然接过话头道,“在某些时候,这个世界需要我们这样的‘坏人’,去做一些恪守本分和规则的‘好人’不会去做的事。”
“哈!”猎霸这回改干笑了,“这么说来你们逆十字还挺伟大的啊?”
“伟大不伟大我们自己是不会去评价的,你若想看看逆十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好好完成修行,我们会让你站在一个绝佳的位置来见证这场跨时代的好戏…”张三也是似笑非笑地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同一时刻,耶路撒冷,某联邦警署。
署长办公室外,一个中等身材、梳着背头的中年金发男人正摆弄着手上的I—PEN。
他的身上没有穿警员的制服,但看起来也不像是警局的文职人员。
他的脸色苍白、气质阴冷,好似一具尸体般毫无生气;如果他站在别人的背后,就算相距只有几厘米对方恐怕都不会察觉到有人在。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看着不怎么起眼的男人,竟会是“EF(Evolution_Factory,即联邦直属特别机构‘进化工厂’)”的最高战力,身兼“副厂长”和“第一战斗员”两个职位的超级改造人——杰赛德·纽曼。
“纽曼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吗?要不要到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下,我可以帮您清场。”平日里会来问这话的,一般是秘书或助理,但今天,是署长亲自来问的。
和纽曼相比,这种小城市的警察署长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官儿”。
“我需要你好好工作,提供给我尽可能多的有用的破案信息,而不是把心思都用在如何讨好我这件事上。”纽曼的嗓音和语气皆有着一种死气沉沉的冰冷感,和他那张死人脸真是搭极了。
“是…是,属下明白。”署长无奈,只能尴尬地赔笑,但一转身,其脸上的表情就转为了狰狞和抽搐。
“署长!”就在署长要离开时,忽然有一名警员快速从走廊另一头跑了过来,穿过办公区域时还边跑边喊道,“您快看看这个!”
“喊什么喊?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署长也是一肚子火正好没处发,正好拿这警员撒气。
“不是…署长,有紧急情况。”那警员跑到署长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您瞧这个…”说话间,他已递上了一张刚刚传真过来、还热乎着的照片,“…北面的分局接到一起报案,说在盲山村发现了代号‘猎霸’的S级通缉…”
他话还没说完,纽曼已如鬼魅般站起身来,闪到署长和他之间,一把夺过了照片。
这张照片,是张三用手机现拍现发的(这个时代的报警平台已可以接收智能手机发出的各种信息),光线和角度都不咋地,但正因如此,一看就知道这不是那种通过修图软件把犯人的脸P到别人身上的假照片。
“备车。”看了那照片两秒后,纽曼半句废话都没有,直接下达了一个命令。
署长楞了一秒后,便立刻冲着身旁的那名警员道:“聋了啊?长官说要备车你没听见啊?快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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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小测验
3月14日。
这天,是猎霸绝食、断水、失眠的第八天。
最初的三天并不算难熬,毕竟他的体质异于常人,但到了第四天,情况突然急转直下。
脱水症状、饥饿感、疲劳…这些早就该来的感觉仿佛是摧垮了某条界线般猛然激增。
猎霸的修炼,由此刻起,才算是真正开始了。
接下来的那几天,他除了白天在车上听史三问讲课之外,到了晚上,还得在困到极点、站着都能睡着的情况下坚持通宵跑步。
他已经很多天都没有想上厕所的感觉了,且不管怎么奔跑都流不出一滴汗、甚至唾沫都快分泌不出来了。
他的胃已经因饥饿萎缩到了原本的三分之一大小,其嗅觉则变得比狗还灵敏,可以感知到方圆几百米内所有可吃或不可吃的东西具体在哪儿…
更可怕的是,这种地狱般的日子,完全没有要结束的迹象。
然而,猎霸对此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就连抱怨的话语也已没有了…他就这么用意志力强支着早已突破了极限的身体,继续着这种日常作息。
或许有人会觉得,他这是迫于史三问的淫威,不得已而为之。
但其实不是…
说实话,现在的猎霸不害怕任何东西、包括死亡,因为他已是名副其实的“生不如死”了。
如今支撑着他的,是两个想法:
其一,他心里暗自跟史三问较着劲儿,他就是想看看这位“异能导师”到底还准备折磨自己多久,只要对方不主动松口,他就继续扛,死了就死了,反正他是按照史三问的方法去做的,如果死了,那就是史三问错了,他赢了。
其二,事到如今,他也很好奇,自己到底还能撑多久…那极限之外的极限到底能推多远?
就这样,猎霸迎来了修炼的第八天。
也正是在这一天,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张三计划路线中最重要的一个中转站——伊斯坦布尔。